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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芙蓉报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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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受不了邢夫人这样空口白牙的咒女儿,王夫人冷笑道,“老太太还没醒,大太太还是别在这里聒噪了,没得吵到了老太太。”
“二太太最是孝顺不过了,咱们都比不上。”邢夫人也是冷笑,贾赦瞪了她一眼,“你留在这里伺候老太太,我还有些公事要办,晚间再来看老太太。”
又骂贾琏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当心人家又要赖你了,我有事吩咐,一起来吧。”
贾政也欲走,王夫人却拦着她道,“既然老太太身子不好,我想将宝玉挪出去,省的他淘气,太医刚刚说了,老太太是要静养的。”
邢夫人不屑,说什么面子话,不过是怕儿子过了病气。
贾政道,“你说的很是,等老太太好了再挪回来吧。”
如此贾母院里便只剩了她同史湘云两个,大太太二太太轮流侍疾,元春帮忙在荣禧堂看着贾宝玉。
☆、第三十一章
夏日炎炎,林黛玉不耐热,便窝在屋里避暑,冰也不敢多用,只能每日多多的洒几遍水。胖胖蔫蔫地窝在她身边。
宜霜将商羊托在手心道,“你倒是多招几回雨啊,热也就算了,偏这样的闷。”
雪雁一边给林黛玉绣纱罗,一边笑道,“你为难它做什么,下了雨也不见得凉快多少,到时候路都不好走。”
林黛玉正在看书,瞧她心神不宁的,便道,“你这样坐立不安的,好生奇怪,我给你放天假,出去逛逛可好?前儿秋葵夏堇都家去过了,也该轮着你了。”
“赶巧就是中元节了,到时候外头好些地方都要设道场放馒头给孤魂野鬼吃呢,水月寺里有盂兰盆节,我同我妈去过一回,好些姑娘都去那里放河灯的。”秋葵道,“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去的好。”
中元节,鬼门开,各家都要供奉亡者,八字轻的都要在家呆着,生怕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宜霜是不怕的,以前中元节还能见到各种异事。
因而笑道,“那就那天出去玩儿,我赶在落锁前就回来。”
中元节林家也要祭祖烧纸的,林黛玉先是头也不抬的听她们说,忽然生了个想法道,“我原听说不独为那些无主孤魂,更是为了战死沙场的将士呢。宜霜你不拒见着哪个道场,替府上也捐些香油钱,也为着太太肚里的孩子祈福。”
雪雁道,“府里年年都要捐钱捐物的,哪里用得着姑娘费心。”
林黛玉却道,“公中出的不论,单这一份是我的心意,左右不缺这点银子。”
等到中元节宜霜出门的时候,兜里除了自己的一小袋银子,还有一*黛玉给的一百两银票。
她仍旧不要人跟,独自一个出了林府,到了角落处,忽一个响指,身量陡然长高,从小丫头变作个妙龄少女,她伸了个懒腰,“终于不用做小矮子啦。”
一只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哪里不用做?还不是小矮子一个。”
宜霜瞪了永定河君一眼,“今日是鬼节,河君怎么在这里?”
“今日要出现一个来向你家姑娘讨债的故人,我很是好奇,所以来见一见。”永定河君换做凡人装束,灰袍束发,活脱脱一个书生模样。
宜霜吓了一跳,“一个贾宝玉已经很烦人了啊,怎么又来一个讨债的?”
永定河君一甩折扇,“天机不可泄露。”
宜霜白了他一眼,越过他往大街上走,不想裙摆被他一脚踩住,差点罗裙都给他踩下来,她指着河君的手指抖啊抖,“你不要欺花太甚。”
“绛珠仙子身边呆久了,胆子倒是不小。”河君用扇子将她的手指拍下去,“走吧,一起逛逛。”
“谁要跟你一起逛逛,我自己逛!”
裙摆又被踩住了。
宜霜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拎着裙子一蹦三尺高,“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追着河君打了小半条街。
路人窃窃私语道,“噢哟,那个小娘子看着好看,怎么脾气这么大,那个俊书生连手都不敢还的。”
“噢哟,人家耍花腔,有你什么事。”
宜霜插着腰,眨巴眨巴眼睛,“喂,我问你。”
“你问呀~”
“耍花腔是什么?”
河君一本正经的道,“耍花腔啊,我也不知道。”
宜霜气得直跳脚,险些踩了人家烧的纸钱堆,还是河君赶紧的把她捞过来才没闯祸,河君替她将散发理到耳后,低声道,“好了不闹了,到时候撞上不该撞上的,又要添麻烦。”
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有一些脸色灰败的人面无表情的在行走,那就是不该撞上的,沾染了孤魂野鬼的阴气,对小花妖的损伤也不小。
只是不管走到哪里,那些人都远远的避开了宜霜,宜霜心知大概是忌惮身边的永定河君,嘟囔了几句便老实跟着走了。
“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永定河君道,“有罪者今夜可乞求赦罪。”
“说到底还是比钱多,富人的祭品多,便显得心诚一些,善恶在人心,不在地官,若神仙定罪赦罪,那谁有来给神仙定罪呢?”宜霜道。
永定河君笑道,“你啊,从来都是这样愤世嫉俗,还是一点怨气在心里头未散啊。”
宜霜做了个鬼脸,两人一路走到城西的一个道观,那道观的道场做的很大,往来百姓络绎不绝,瓜果鲜花堆得和小山一样,几个道长口中念着经文。
永定河君忽拉了一下宜霜,指着一个蓝色背影道,“这就是那个讨债的,等他同你家姑娘遇上了,你便能功成身退了。”
“他来讨债诶!我怎么能让他靠近姑娘。”宜霜道,“我去瞧瞧这人长什么样。”
说着拎着裙子挤过人群往那人身边去了,被踩怕了……
等她穿越重重人海,讨债的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踮着脚四处望了望,都没有再看到穿蓝衣服的,她一惊,“不会是个讨债鬼吧?!”
“眼睛长这么大,能用来看吗?”河君将她的脸向右转了转,“在那个红衣服大妈前面。”
“人家一看就是个姑娘啊。”
“都是女的,没什么差别。”
“再不看讨债鬼要跑了。”宜霜忙七窜八钻的挪到那人附近,紧赶慢赶冲到他前头,看了个正脸,长得很是俊朗,眉宇间一派风光霁月,倒是比贾宝玉那个讨债鬼看的顺眼些。
那人走到街尾,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马车平平无奇,可拉马的却是两匹身姿矫健的良驹。
河君道,“这人有些意思。”
宜霜觉得再有意思再顺眼,那也是来讨债的,必须坚决的将他摒弃在林黛玉的两条街之外。
水月寺入夜时分的灯会明显要比白天的道场有意思多了,不少姑娘家都来放河灯。宜霜缠着河君问了一整天债主的事,河君都不肯说,气得小芙蓉踩了他好几脚。
“有些事不可说,说破了,反而不好。”河君这样忽悠宜霜道。
宜霜气鼓鼓的跑去河边放河灯,起身时不小心撞了个熟人,范十一娘。她比起来林家做客之时,又是憔悴许多,发间除一只绿钗并无其他。
宜霜还未来得及道歉,范十一娘已经牢牢抓住她的手臂道,“姑娘可还记得我?我是范十一娘,你可知道三娘在何处?”
封三娘?
宜霜摇摇头道,“自那次见面,便再未碰到了。”
“打扰了,多谢姑娘。”范十一娘满心凄苦,在满河灯光下泪水盈睫,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进河里。
封三娘不知哪里冒出来,一把扶住她道,“姐姐这又是何苦?”
“我只当你从今往后都不愿再见我了。”范十一娘反手拉住封三娘,“可是我哪里对不住妹妹?”
……你们敢不敢不要在人群拥堵处说话,宜霜拖了她二人去角落处说话,但是那边蹲着个什么东西瞧着就好吓人,奈何她们说的正激动,估计是不会再换地方了。
宜霜小心翼翼避开蹲着的孤魂,听得封三娘道,“原是我钦慕你容颜动人,方起了结交的念头。这一场姐妹情谊也算全了我们的缘分,虽未及千里,同道之行足矣。”
“我没有你这样会说道理,缘分是全了,也是尽了是不是?你说我父母选的是纨绔,可我今日告诉你,纵是你给我挑了皇帝老儿文曲下凡,我也不会嫁。”范十一娘哭道,“怎生遇到你,不若叫我死了。”
卧槽,中元节说什么死啊,完了完了,那个蹲着的眼睛都发光了,艾玛,好吓人啊,河君,诶?河君呢?
封三娘拍了拍范十一娘的后背,看向宜霜,问道,“可是宜霜?”
“恭喜你答对了。”宜霜道,“叫我说,你还是同十一娘实话实说吧,人妖疏途,越是纠缠越是难解。”
封三娘长叹了一口气,将十一娘从怀里轻推开,正色道,“我其实并非人,是东郊修行的狐狸,那日见了姐姐一面,实在倾慕,才有了这些事。我一心修仙,故而想给你找个归宿,也好安心继续修炼。”
“你一心修仙?你心里就再没有旁的了吗?”
艾玛,十一娘你重点有点偏啊。
封三娘道,“自是没有旁的,也不该有旁的。”
范十一娘不哭反笑,将发间绿钗掷在地上,“既如此,十一娘不敢挡了大仙的坦荡仙途,从今往后,你我只当不相识。”
说罢便跑开了,宜霜看了个全场,不由道,“修仙就这样好吗?”
“修的长生不死,脱胎换骨,不好吗?”封三娘似问似答,竟苦笑着离开了。
宜霜捡起地上的绿钗,“修的长生不死也不过孤零零一个人,好在哪里?”又拿那蹲着的孤魂撒气,“你说你,蹲在角落就算了,还睁个大眼睛吓人,大眼睛了不起啊。我眼睛也很大啊。”
那孤魂觉得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我就来水月寺蹭个河灯蹭个贡品,小花妖你几个意思??人家好好的过个节,一点都不友好。
☆、第三十二章
直到放灯会结束,宜霜也没再见到永定河君,总是这样,也不打招呼就跑了。她拎着裙子,提个水月寺送的小荷花灯,慢悠悠晃回去了。
没有永定河君在身边,被她灵气吸引过来的东西还挺多,时不时会有阴森的影子擦身而过。
这样看来,好像还是成仙好啊,不用受这轮回之苦。
背后一阵阴风刮过,像是听了谁的命令,周围的游魂都朝宜霜聚拢过来,将她围堵在路中间。
宜霜连着冲了两下都没冲出去,反而沾染了不少阴气,荷花灯也被扑灭,顿时只有黯淡的月色可以照明。
幕后的人见她力竭,这才慢慢踱步出来,原该很有气势的动作在一个孩子做来,有些可笑滑稽。
正是借着鬼节出门觅食的仙童吴发财。
“我道是谁,竟是个老熟人啊。只当你魂飞魄散了,不想去做妖怪了。”仙童张嘴一笑,牙上是森然的血迹。
宜霜把心一横,冷笑道,“大过节的,乱认什么亲,你有本事散了他们,咱们打单独斗,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
“我是没有什么本事,也只能仗着人多了。”仙童摆了摆手,游魂都扑上去伸手要抓宜霜,被抓到的地方立时起了焦痕。
与此同时,林黛玉院里的芙蓉花也生了道道黑痕,须臾之间已是枯萎了数朵,落在地上立化齑粉。
林黛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秋葵道,“今儿是中元,莫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都道吓人,拉了林黛玉要回屋,林黛玉得这盆花陪伴朝夕,哪里舍得,落下来泪来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原寄人篱下事事小心,仔细想来竟是得了这花才渐渐好转,只当它是个吉兆来看。白塔寺也有这样一株,想来方丈知晓来历,快派人去问问。”
王嬷嬷道,“我的大小姐诶,今天这日子,大晚上的谁敢出门?花再吉兆也没有你金贵啊,快进屋去吧。”
林黛玉双手合十,道,“愿你也能逃过此劫。”
顺着众人回了屋,没有人敢睡的,都或是做针线或是呆坐守着林黛玉,林黛玉坐在床上仍是担忧,她忽道,“宜霜今儿休沐出去,还没回来吗?”
此话说出来,她福至心灵,似是想到了什么,商羊鸟在她掌心蜷了一会儿,展翅飞出窗外。
都道是没瞧见宜霜回来,雪雁胆小,悄悄躲在帕子后头啜泣起来,王嬷嬷道,“都是大小姐惯得你们,一个个这般胡闹。”
宜霜被一爪子挠在脸上,花枝上又是落下两朵芙蓉,仅剩一朵摇摇欲坠,茂密的绿叶也已落了大半。
她捂着脸,咬着牙逼退几个游魂,她竟不知道何时结了这样的仇家,竟是生生想要撕碎自己,既已无生路,就拖两个垫背的吧。
她的血滴在地上,不是人一样的鲜红,是有些淡的粉色,带着芙蓉香气,她手腕一转,血落得更多,转瞬从血里开出大丛芙蓉花,花色雪白如琼花。
游魂无声的惨叫,被芙蓉花吞噬,芙蓉花瓣都变作粉色,如醉芙蓉每日正午时分的颜色。宜霜伸了个懒腰,仙童周身也开出丛丛芙蓉花,她笑道,“我给你的待遇可好多了吧?”
只她自己知道,不过强弩之末,一击之力了,只要芙蓉花变成黄昏的红色,她也就修为尽毁,魂飞魄散了。
只可惜,没有把这绿钗还给十一娘。
“你长点出息啊,我的天啊……你这是要同归于尽啊,河君河君你赶紧的。”潇潇一个健步冲上来,手掌抵在宜霜后背上输送自己的灵气。
她终于相信,家猪没有野猪强这个道理了。
永定河君负手而立,先转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小芙蓉道,“我就说,家猪没有野猪强。”
小芙蓉已经说不出话了,回了他一个白眼。
仙童黑漆漆的眼睛转了转,“又是你坏我好事,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你当年也没有这个机会害人。”永定河君淡淡道,数道白光刺入仙童身体,黑气张牙舞爪的弥漫出来,却被更细腻的水汽包裹住。
仙童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宜霜靠在潇潇身上道,“他叫的好难听啊……要聋了。”
永定河君一挥手,黑气尽数被打散,只留一个小小的身体倒在地上,他上前阖上吴发财的眼睛,“只是可怜这个孩子了。”
最后一朵花好歹是保住了。
潇潇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要不跟我去白塔寺休养一段时间吧。”
宜霜闭着眼道,“说好了锁门前要回去的。”
永定河君不理她,对潇潇道,“带她回白塔寺,我稍后将她真身送来,劳你费心。我原想着她引了这妖邪出来,总能抵挡一阵,不想这样弱,险些出了差错,也莫报恩了,这样下去,报完恩也不是一朵好花了。”
潇潇对上仙的道谢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反而问道,“她并非芙蓉所化精魄,所以才这样弱,醉芙蓉本就集天地灵气,如何几百年下来只这点修为,她是人魂,而非花魄。”
永定河君的手拂过宜霜脸颊,将她脸上焦痕除去,叹道,“你说的不错,她是人魂,不过是被我引了魂魄寄生在这芙蓉花上罢了。说起来也巧,也芙蓉花原与你同根而生,都是昔年花蕊夫人所种。”
“你说她啊,她倒是名流千古。”潇潇将宜霜变回原先那个女童,抱在怀里,“还是这样顺手些。我只是不懂,你为何偏要她单独面对那妖怪。”
“她前世为此所死,虽自己察觉不到,但是总是一点怨气郁结在心,无法真正化作花妖,我想许是亲手了结了,能化解这怨气。”
谁知道这小家猪没比警幻手底下晴雯好多少,怨气没化解,自己倒要没命。
夜深了,林黛玉屋里众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林黛玉道,“都去睡吧,留着雪雁值夜就是。”
秋葵道,“姑娘,宜霜还没有回来。”
林黛玉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忘了,她原说今日要去白塔寺,我便让她留在寺里替我多跪几日经。”
看众人仍是面带不解,林黛玉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道,“可记住了?旁人问起宜霜可怎么说?”
雪雁道,“姑娘忘了这一点事情,倒叫我们等了大半夜,等她跪完经回来,可得好好补偿我们。”
“这是自然,让她出了银子给你们摆上一席。”林黛玉靠在床头,将书阖上。
第二天出了绣楼,那醉芙蓉已是不见踪影,雪雁还要去寻,林黛玉淡然道,“大概是婆子见它枯了,便搬走了,让人挪两株枫叶来吧,红得好看。”
秋葵端了早饭过来,一边摆桌一边道,“听孙嬷嬷说,老爷收了个学生呢。”
“哦?这倒是奇了,父亲这样忙,哪里还有闲暇教导学生呢。”林黛玉奇道,只是秋葵不知道,林黛玉便在给明萱请安的时候问了一句。
明萱道,“原是你父亲故交的儿子,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是原先齐桓侯的次子,老侯爷在南疆战死了,他哥哥袭了爵。”
林黛玉素来在明萱面前言谈不忌,便问道,“可是他哥哥容不下他?”
“哪里呢,齐桓侯同咱们家一样,祖籍姑苏,三年前他扶灵回乡,孝满了想去从军,给家里头吓的,好说歹说让他弃武从文,他面上答应,仍旧只管练武。家里老夫人发了狠,送到你父亲这里来拜师了,求着你父亲看管些。”明萱道,“你父亲倒是喜欢他,可惜男女有别,不然倒让你同你这师兄见上一面。”
林黛玉自贾府之后,对男女大防更是慎重,只道不见是应该,偏小孩儿心性,多问了一句,“太太满嘴的他他他,竟没有个名字?”
“齐桓侯家姓程,听你父亲喊他青城。”
林黛玉在嘴里念了一回,“程青城,这名字好生拗口。不知道他哥哥又叫什么……”
明萱抬手拍了她一下,“嘘,一会子容嬷嬷听见,又要念咱们了。”
容嬷嬷端着两盏燕窝进来,嘴角往上一扯,“容嬷嬷已经听见了,太太成天也不给大小姐说点好的,两个尽凑在一起学得这般促狭。”
林黛玉用帕子捂了嘴,“嬷嬷心里,我竟是这样促狭之人不成,实在是太冤枉了,雪雁你瞧瞧外头可下雪没有。”
容嬷嬷将燕窝搁在她面前,“真真大小姐这张嘴。太太可是找着伴儿了。”
林黛玉拿起调羹又搁下了,偏头问道,“可知道咱们府上祖上封的什么侯?”
容嬷嬷道,“这倒是不知道,往常说起来,只说是姑苏林侯。”
林黛玉一本正经道,“宽和不迫曰裕,状古述今曰誉,祖上是裕誉侯。”
“噗……”明萱一口燕窝尽数喷在地上,“玉玉侯?”
容嬷嬷哭笑不得,喊了小丫头来收拾,“玉玉侯家的玉大小姐诶,叫老爷听见,看他罚你不罚。”
南人说话本就软糯,不分平翘舌,这裕誉侯用苏白是怎么都喊不清楚,难怪只称林侯了。
维扬总算有惊无险,可京城贾府可算是有惊有险了。
☆、第三十三章
颜如玉很不喜欢贾元春,觉得她简直是薛宝钗第二,只要她同贾宝玉说话,第三句必定说到念书上进。
因为白天被贾元春逼着读书,虽然有颜如玉帮着作弊,可练字抄书还是需要贾宝玉自己来的,故而同姐妹们玩的时间大大减少,更是一夜夜的不睡,就为了听颜如玉说书。
不过熬夜半个月,贾宝玉就憔悴了下来。
这日贾宝玉看完贾母,跑去史湘云屋子里说话,史湘云心疼道,“怎么没几日功夫,二哥哥就瘦成这样了。”
贾宝玉苦着脸道,“也不知道大姐姐怎么了,去了宫里几年,满肚子都是蠹禄文章,如今每日都要逼着我读书习字,比老爷还要严。”
史湘云便道,“年纪大了,总不好白天黑夜的瞎玩,大姐姐也是为了你好。”
见贾宝玉脸色不好,她推了他一下笑道,“二哥哥如今越发气性大了,不过白说一句。”
贾宝玉缓了口气道,“好没意思,怎么到了云妹妹这里,偏也要说这些。从前林妹妹就从不说这些个混话。”
史湘云脸都白了,只是为了这个已经闹了好几场,便扭过头去不说话。两个人枯坐了一会儿,贾宝玉觉得没意思,便要回荣禧堂。
史湘云冷笑道,“如今咱们都是碍人眼的了,多瞧一眼都闲的慌。”
贾宝玉点点头道,“打小一起长大,如今云妹妹有个姐姐,也不用理会我这二哥哥了。”
翠缕拉了一把史湘云,不想史湘云仍是发作道,“同宝姐姐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有这么个亲姐姐,纵是没了父母也不妨碍的。二哥哥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过是为着宝姐姐比过了林姐姐罢了。”
不想贾元春来找贾宝玉,恰好听了这么一句,笑道,“云妹妹喜欢你宝姐姐是你们的缘分,可这话说出来,可是伤你父母的心了,就是你婶娘叔父听了也难过呢。”
史湘云勉强笑了笑,“我不过浑说,是我说错了话,大姐姐莫怪。”
“我哪里会怪你,也轮不到我。”贾元春道,又去问贾宝玉,“我说怎么看老祖宗看了这么长时间,以为你有事绊住了。屋里给你留了糖蒸酥酪,别在这里搅云妹妹了。”
不想贾宝玉一头栽倒在地,众人都离得远,扶之不及。
又是兵荒马乱,太医只道是倒下是磕到头,很是凶险,只能强灌了药看天数。
家里一老一小病的七死八活,主子们都在侍疾,要不是还有王熙凤压着,大概下头就要先乱起来了。
小芙蓉被栽在潇潇边上,化作一个小小的少女坐在花瓣上晃腿,这时候很好分辨她们两个,因为小芙蓉统共就剩了那一朵花,光秃秃的戳在那里。
悟能方丈还来瞧过一回,念了两句佛,又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嘛,这回是真的住和尚庙了。
小芙蓉还在那里晃腿,大芙蓉道,“借大师吉言。这个妹子前世流离尘世,很是凄苦,只望是先苦后甜。”
“何谓苦?何谓甜?”悟能方丈问道。
大小芙蓉都是一脸“你不要再说了,并不想听”的样子。
小芙蓉仰头道,“潇潇你帮我把那个绿钗还给范十一娘吧,我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养好。”
“你承认你的花没有我的好看,没有我开的大,我就去帮你还。”大芙蓉弹了弹硕果仅存的花。
小芙蓉翻了个白眼,“这只是暂时的,虽然现在我的花没有你好看,也没有你开的大,但是曾经以及将来,我的花都开的比你好看,比你大。”
潇潇又是一弹指,小芙蓉死命抓住花瓣才没被弹飞,挂在那里摇摇欲坠,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哦!”
“有本事你打我呀~~”潇潇将她拎上来重新放在花心,“乖乖听话呆在这里,不许跑,仔细被鸟啄走了。”
小芙蓉抱膝坐在花上,闷闷不乐,罪魁祸首就是永定河君,非把自己变得这么小,好无聊啊,也不知道林仙草怎么样了。
潇潇秉承日行一善,送个钗举手之劳,只是不想人家范十一娘坚决不要,不过一夜时间,范十一娘已经憔悴得小脸蜡黄,她语带哀愁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并不是我的。”
潇潇大约听宜霜说了个前因后果,觉得这俩姑娘磨磨唧唧的实在是非常的烦,故而道,“不是你的我就扔了啊,人家封三娘好歹也是一个妖怪,不能有些追求吗?你们做人的哪里知道做草木禽兽的苦。你不要她一心求仙,难不成她变个杂毛狐狸你也乐意养她?”
范十一娘一愣,垂首默默落泪。
潇潇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妖怪除了报恩没有下场,嫁人也没有好下场啊。白娘子不要说了,小菊花嫁了个穷逼,倒贴房子倒贴钱,完了人家心血来潮把他弟弟灌醉从地里□□搞死了,多大仇……最虐是云家小妹子,被他娘随便嫁了个无赖,差点没给卖掉窑子里去,是不是亲生的……
她天生天养,唯有一股坦荡之气,如清风明月,有缘者或可成知己,却无半点情爱之心。所以,她确实是嫌范十一娘哭哭啼啼的烦。
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上辈子被人浇水的在,这辈子来还泪的。
不过看她哭得挺惨,她还是好心的劝了几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寻常的姐妹也没这样闹别扭的,哪个姐姐还管着妹妹一辈子的,她要成仙,你要嫁人,人走人路,妖走妖道,不是挺好的?”
不知为何,范十一娘的脸色煞白,极是难看,她喃喃道,“自是姐妹。”
潇潇将钗搁在她的梳妆台上,不想才出了范家就撞上了封三娘,封三娘看向潇潇的眼神不免艳羡,她是乡间野狐,即使年岁差不多,也比不得芙蓉修为。
封三娘误将潇潇误认成宜霜,问道,“宜霜,十一娘可好?”
潇潇心道宜霜也不好,十一娘也不好,没有理会她,径自往前走,封三娘急道,“莫不是十一娘不太好?”
潇潇觉得这简直比救一百个林大人还要艰难,语重心长的道,“我不说你也知道,她肯定不太好。你要是招惹人家,招招就完了,非把自己搭进去。”
封三娘咬着嘴唇,也是不说话。
忽见一丽人疾步跑过来,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一样,哭道,“你真的这样狠心只想成仙吗?你是妖,我就跟着你做妖,你要是成仙,我就跟着你去修仙,不管成不成,总归我们两个在一块儿。”
后面家丁婆子跟了一路,一边拽了她回去,一边给路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府上逃出来的疯子,一时疏忽让她逃出来了。”
封三娘忙道,“她不是疯子,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家小姐?”
拽着十一娘的婆子啐道,“我家小姐好好的在家当大家闺秀呢,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潇潇一把拉住封三娘,给婆子赔不是道,“这位婶子莫怪,她乱说的。赶紧的带府上这位回去吧,你瞧着人都围上来了。”
果不其然,周围三三两两都路人都凑上来看疯婆子,好在范府人机智,兜头给范十一娘蒙了两块帕子,又堵了嘴,完全看不出是范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十一娘,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帕子被她挣脱松了,露出一双美目,她死死盯着封三娘,忽然眼睛一弯,似是在笑,泪水从眼角漫出来。
潇潇像是个豪迈的大哥,一拍封三娘的肩膀道,“你真是作孽不浅,害人害己。”
情劫已生,因果已成。
如果是封三娘是个男的,勾引了人家妹子要死要活,还始乱终弃,潇潇估计能揍她一顿,偏偏人家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倒是忘了问了,封三娘有没有随便给花花草草浇过水。
范十一娘被抓回家后,家中父母都真的以为她是失心疯,延请名医医治,只是总不见好,每日窝在床上落泪。
家人开始还劝劝,后头也就由着她去了,只当家中没有这个人。范十一娘对镜自揽,已是红颜不复,枯黄槁瘦,原就只有这张皮囊能吸引封三娘,如今容貌不再,更是生不如死。
这日落泪到半夜,窗外月色正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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