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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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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上手拎那妇人的衣服领,勒得那妇人赶紧松了迎春,伸手拽自己的衣服,“二爷,二爷,饶了我吧。”
  “少了你家二姑娘一样钗环,短缺了一钱银子,你一家都去庄子吧。滚。”
  贾琏赶走那妇人,迎春愁眉点点,“二哥哥,她会去找太太说我不尊敬她。”
  “无妨,哥哥会和父亲说的。”琏二拿出给迎春准备的礼物,司琪高兴得带着几个小丫头帮迎春拆礼物。
  “姑娘,你看,这钗多漂亮啊。”司琪拿着钗就往迎春头上戴。
  迎春抿嘴笑,“快收好了,不然……”
  贾琏知道迎春没说出来的意思是什么,“妹妹莫怕,哥哥会和父亲说的。”
  贾琏出了迎春的屋子,还能听到身后的小丫头兴奋的叽叽喳喳声,“姑娘,这个做袄最漂亮了。绣橘,你去针线房喊人来,我们现在就做,明天姑娘可以穿新衣服去林家了。”
  贾琏脚下一个踉跄,他知道凤姐说府里变样子了,现在内院都是邢夫人说了算,倒不知道迎春连出门的新衣服都被邢夫人克扣了。
  贾琏又去看贾琮。奶娘抱着贾琮行礼,贾琏伸手接过琮哥儿,掂了掂,还挺重的。贾琏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该多重,但看贾琮笑嘻嘻的、又干干净净的,逗琮哥儿玩了一会儿,递回给奶娘。
  “好好带着琮哥儿,二爷就这么一个亲兄弟。带好了,不会亏待你。”黛玉常念叨他弟弟二三岁是怎么可爱,要是弟弟不死,娘亲也不会死了,对这没见过几面的弟弟也亲起来。
  贾琏瞥一眼给贾琮的玩具,想想迎春那么大,还被奶娘拿捏,对琮哥儿的奶娘就严厉几分,“别让我知道你亏待了我弟弟。” 又从荷包里掏出几块银子,一张百两的银票。“这银子给你。好好带琮儿哥。”
  琮哥儿的奶娘是个老实人,从琮哥儿出生带过来,还是第一次收到打赏,对贾琏谢了又谢,连连保证:“琏二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带好琮三爷。”
  贾琏往梨香院走,琏二爷、琮三爷,要是自己大哥活着是瑚大爷。可笑自己二十年来一直以为是珠大爷,琏二爷这么排呢。还曾经疑惑过,怎么有人称宝玉为宝二爷。一时想得痴了,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在梨香院佛堂,为祖父祈福的祖母了。
  贾琏就那么呆立在梨香院门外,手按在门上。


第167章 林海30
  贾琏犹豫半晌; 还是推门进了梨香院; 走到正堂门口了; 才有婆子过来。
  “哎呀; 是琏二爷来了。恭喜琏二爷中了秀才。”那婆子脸色寡淡,不带半点谄媚。
  “老太太呢?”
  “老太太在佛堂给国公爷念佛经呢。”
  贾琏跟着婆子去了梨香院正屋改的佛堂。檀香缭绕中,贾母跪在观音像前; 双手合什; 在闭目轻声吟诵。
  贾琏轻轻走过去; 跪在贾母身后,却根本听不清贾母念的什么,看着贾母佝偻的后背愣愣地发呆。
  贾母念完; 又对观世音菩萨拜了四拜,双手撑着蒲团想站起来。贾琏赶紧起身; 抢在婆子前搀起贾母。
  “琏儿回来啦。”贾母仍是一向的慈爱声音。
  贾琏看着老太太消瘦了许多的脸颊; 搀着贾母往外走,把贾母扶到起居间坐好,才跪下给贾母磕头。
  “老太太一向还好?”
  “好,好。琏儿; 恭喜你是秀才相公了。”贾母看着一走一年多的孙子,满脸欢喜。
  “老太太,我中举了。”贾琏在贾母跟前低声说着。
  “中举了?琏儿,你中举了?”贾母惊得声音都变了。
  “是。”
  “哎呦; 我的好孙子。”贾母抱住贾琏的头; 摩挲这贾琏的后背; 不一会儿,贾琏感到自己的后颈和肩头潮湿了。
  “祖母,您,您别哭啊!”
  “老太太啊,是高兴的。”贾母扯贾琏起来,拉贾琏坐在自己身边。拍着贾琏的手,口里连声说:“好,好。你是个好的。” 复又泪水涟涟。
  贾琏只能拿帕子给贾母沾泪水,那想到越沾越多。贾母拿过贾琏的帕子自己搽脸,边搽边笑着流泪,“老太太啊,是高兴的,高兴的。人老了,遇到高兴事儿,就这样。”
  贾母哭了一阵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琏儿啊,如今祖母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了。这是你祖父随身佩戴了多少年的,随你祖父出征、上朝……你祖父走后,老太太也贴身戴二十多年了。原想以后就带进棺材了,现给你吧。你要好好努力,也戴着它站到你祖父的位置。”
  “祖母,”贾琏不敢接这尤带着体温的玉佩。他听凤姐说了,老太太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在荣庆堂了。
  “拿着吧。你不像你瑚大哥哥,珠大哥哥见过你祖父。你拿着这玉佩,就当见到你祖父了。这家里,只有你——才能完成你祖父的心愿了。”
  “祖母,您还是留着傍身吧。”
  “傻孩子,你父亲是我亲生的儿子,你还担心他委屈我不成。拿着吧。我在这里越住越安心,这家现在有你父亲,再以后有你,也不用我操心,也不用我担心了。”贾母把玉佩系到贾琏的腰带上。
  “跟你姑父好好读书,像你大舅舅一样考个状元,祖母也好告诉给你祖父,让他也高兴高兴。”
  “是。”
  “和你姑父说,老太太谢谢他了。”
  “祖母。”
  “去吧,你姑父明天娶亲,你去帮忙吧。”贾母推贾琏离开,“我要去歇歇了。”
  贾琏把贾母搀扶到后舍,见床褥仍是贾母之前用的,摸摸褥子也厚实,暖和,看看屋里的摆设虽简单、但也不缺什么,就是茶具也精致。起身给贾母倒了一杯茶,见仍是贾母惯爱的老君眉,才放心地说:“祖母,过几日,琏儿再来看你。”
  贾琏的细致,贾母都看在眼里,心里叹息一声,这是个心性好的,以往倒忽略他了。
  “去吧,好好读书了。”
  贾琏走后,贾母躺在床上,心痛如绞,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汹涌流出。琏儿跟着林海学了一年多,就考上举人。要是当年王氏同意送珠儿去江南……
  唉,王氏那毒妇,她害的不是敏儿的孩子,害的是她自己的珠儿啊!
  贾母恨一会儿王夫人,更放心不下贾政,自己疼了护了一辈子的儿子,那能对付得了自己公婆那样奸诈的人教养的老大。政儿啊,怕是连骨代皮,都要被老大扒得干净了。
  老大为张氏和瑚儿,恨上了自己和老二夫妻。只看他把自己禁锢在梨香院而后不闻不问的利落手段,以后也不会轻饶了老二家的和王家了,国公爷,您千万保佑元春能得了今上的青睐,保佑老二和宝玉,能在老大手里逃得了活路……
  贾母想到贾代善,心里涌起从来不曾比过此时的难过。唉,国公爷,妾身拱老二这一房为荣国府出头,真的是以为老大再不能出头的了,真的是为了国公府啊。
  贾母呐呐自语,反复念叨真的是为了国公府,真的为了国公府……声音越来越低……
  贾琏在回林府的路上,问林谦有什么要他做的。
  林谦笑笑说:“都安排好了,表公子明天帮着老爷喝酒就成。”
  贾琏笑得林谦晃神。
  回去见林海,林海给了他一叠纸,“琏儿,这是明天要来林府的客人,你先记熟了。”
  贾琏接过来,略看了看,发现名单上的人基本都是礼部和翰林院的,个别是其它部门的,人名后面标着职位、与林海的关系。
  “拿回院子里好好背,别给别人看到了,晚饭后过来检查。”
  贾琏应声回了院子。院子里的前一进是有他的书房的,贾琏背到吃午饭,安儿过来喊他,才收了手里的东西,跟了安儿回去。
  凤姐看着贾琏边走边蠕动嘴巴,迎上去问道:“二爷,你这是念什么经呢?”
  “噢,林姑父让我背的东西。”贾琏被凤姐唤回神儿,“凤儿,说念经,我想起老太太来。你常去看老太太吗?”
  “开始早晚去,老太太不给进的,后来老太太说,五日来一次吧。前儿个才去的。”
  “妹妹那里呢?”
  “迎春跟在太太身边住,倒没空儿去过。可有不妥?”
  “凤儿,你有空给妹妹换个嬷嬷照顾,她那奶嬷嬷把她的首饰、月例银子都拿去赌牌喝酒了。要不是我今天回去了,而妹妹连出门的新衣服都没有,太太竟克扣成这样。”
  凤姐哪里不知道迎春的窘境,以前看贾琏不在乎迎春,与探春一般对待。现见贾琏上心了,赶紧叫安儿,“平儿,你现在回去,看二姑娘缺什么,从我那里拿,都描补好。”又拉着贾琏袖子说:“二爷,都怪我。姑娘们以前都在老太太跟前,每天见着都好好的。这也才一个月的功夫……”
  凤姐接过平儿手里的布巾,给贾琏搽手。“老爷不让太太管家,太太就揉搓我,每天的大事小事都要过去再说一遍,没有一个地方,做的是对的。从早上睁眼开忙,然后就去太太跟前,站到晚上太太休息……”
  贾琏握着凤姐的手,心疼起来,“她怎么敢?她没养过我一日,以为自己是我亲娘吗?”
  “二爷,我做媳妇的,可就等着二爷回来,给我做主呢。”
  “好凤儿,你放心了。”贾琏抬手抹去凤姐眼角的一滴要落不落的泪珠。
  夫妻二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凤儿,你那边事儿多吗?”
  “不多,李老大人家今日上午来铺陈了新房。倒是要留那几个媳妇吃饭的,可人家说回去还有事情忙,也就随她们了。二爷呢?”
  “我明天陪姑父喝酒就好。”
  凤姐就心疼了,“二爷,找珍大爷和蓉儿来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好主意,你赶紧打发人送信去。我的小厮、长随都留在江南了。”
  凤姐疑惑。
  “嗯。本来想考完试,回程经过扬州,接了他们一起回来,可赶时间就顾不上了。”
  凤姐赶紧叫平儿去吩咐昨天带过来的人跑腿,让蓉儿下午来一趟。
  晚饭后,贾琏去林海跟前背诵白天给他的那几页纸。从贾琏进来,贾赦就盯着贾琏腰间的玉佩看,等贾琏背好了,林海也注意到贾琏腰间的玉佩了。
  “琏儿,这玉佩,老太太给你的?”
  贾琏一贯的对上父亲就发怂,“是,祖母说她贴身戴了二十年了,让孩儿好好努力,以后也戴着它站到祖父的位置。”
  贾赦湿润了双眼,“你好好戴着吧。你祖父去世的时候,我怎么也找不到这玉佩,原来是给老太太收去了。这是太上的爱物,先帝给太上的。后来你祖父出征的时候,赐给你祖父了。”贾赦对玉佩来历熟悉得很。
  在林海的印象里,贾代善始终都戴这一块玉佩,原来是有这缘故的。
  贾琏手忙脚乱去解玉佩,“父亲,还是您收着吧。”
  “瞧你这熊样,给你了,你就好好带着。用心读书,莫辜负了你祖母对你的期待。”
  “是。”
  林海看着贾琏走远了,才对贾赦说:“大哥,何必对孩子这么凶。吓得孩子都不敢和你亲近了。”
  “我这是儿子。不是该娇养的女儿。”
  林海对上这状态的贾赦,知道是讲不明白道理。“大哥,玉儿想留迎春做伴儿,多住些日子,你看可好?”
  “行,以后一直住你家都行。邢氏那性子……我那府里,等琏儿走了,慢慢收拾吧。”


第168章 林海31
  翌日婚礼前,林海照例沐浴更衣; 他顺手把碍眼一年多的几绺长须剃了个干净; 才心满意足、精神抖擞地穿上新郎的红色礼袍; 出现在迎亲的队伍前。
  陪着林海去迎亲的是贾赦、程荫。林海早就跟贾赦念叨过; 不想要贾琏这样的年轻小伙子,陪着去迎亲。都胡子大把的年纪了,给风神俊秀的贾琏等一比; 更是显得老了。贾赦哈哈大笑了林海一场后; 毛遂自荐,拖了程荫出来。算是给林海的婚礼撑场子了。
  礼部陈尚书,林海的座师; 原对林海进京的事儿不闻不问,但听说林海要娶安南县主后; 还是应林海所邀; 让自家老夫人出面,去李老大人家,帮忙走完六礼。林海对陈尚书这样不待见自己; 问了李老大人几次; 最近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曾娶贾敏、是国公贾代善的女婿。林海也是无法; 大概陈尚书忘记了他林海也是勋贵出身了。
  偏陈尚书这样的人; 在太上掌权的时候; 从庶吉士、翰林、翰林学士做起; 到礼部员外郎、侍郎; 再到礼部尚书; 这人从出仕开始,一直在翰林院、礼部了。在翰林院、礼部可是一言九鼎,对林海再娶,人家宁可去李老大人家坐席,不肯到林家喝酒,林海也只能无奈一笑。
  翰林院和礼部的人分了两拨,分别去李老大人家和府。给林海充男方亲眷的是贾赦、程荫、贾珍、贾琏,贾蓉。
  贾赦、程荫二人也都是相貌不俗之流,贾赦威武,程荫儒雅,但在穿着新郎礼服的林海面前,顿时沦为陪衬。
  贾赦一边把大红绸花系到林海身上,一边和程荫说笑:“如海,你要剃须,也该告诉我们俩一声啊。哎,繁森,这满京城,也就我们俩敢陪林海去娶亲了。别人到了这岁数,是不敢到探花郎跟前丢脸的了。”
  程荫知道贾赦和林海关系好,但自己儿子也不小了,却被贾赦拉来陪林海迎亲。只笑笑说:“赦兄,恩侯,一会儿你看吧,那大街上都是看新郎林海的,我们俩可是出来寒碜自己的。如海是探花依旧,玉树临风,我们俩老的可比不上二十年前了。”
  “嘁,就是二十年前,也没几个能比得如海了。”
  “让琏儿陪着去吧。”程荫有点不想陪林海去了。
  “如海怕把他显老了,新娘子不稀罕他呢。”贾赦笑起来,程荫也憋不住笑了。
  林海上马走在前面,听着贾赦和程荫二人在后面说笑,心想就是保养的再好,也比不过贾琏那种天然的青春活力,今儿是万不能让贾琏那般的小年轻抢我的风光啊。
  回头对二人灿烂一笑,眼眸流转,色胜春光,“如海谢恩侯、繁森,一会儿多让几杯予你们。”
  “如海,你说的好听,是让我们替你喝酒吧。”程荫与林海熟悉了,也喜欢与林海这样性格的人交往,不免揶揄他一句。
  “知我者非恩侯,就是繁森了。”
  三人说说笑笑,林海也少了几分紧张。
  到了李老大人府上,守门的是老大人从外地赶回来的二个孙子,嫡子长孙将将十六七岁的模样,还没进学,次孙也才十二三岁。虽提了几个问题,说是要考校探花郎,几个回合就败给了林海,沮丧地放了林海进门。林海摸摸二个半大孩子的头发,一人两个沉甸甸的荷包,勉励几句,把兄弟俩哄得眉开眼笑。
  贾赦道:“如海,你这门进得可太容易了。”
  林海回头夹眼,“恩侯,高抬贵手啊。”
  一句话打消了贾赦想给俩小子出主意的念头,但贾赦对林海伸出大手。
  程荫笑:“恩侯,你是哪伙儿的?”
  贾赦笑得爽朗,“我就是看不得他轻轻松松迎到新娘。”
  林海回身,塞了俩荷包给贾赦。
  贾赦晃晃荷包,朝程荫笑:“看到了吧,呵呵。”顺手塞给程荫一个,“给你儿子买糖吃。”
  程荫哭笑不得,但看贾赦的身体和神气,比年前时候好了不少,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林海依照喜娘的指示,迎了安南县主,拜别李老大人夫妻,带着蒙上盖头、上了花轿的新嫁娘,绕路回府。在鞭炮齐鸣声中,花轿从林府中门抬了进去。
  林海一手执着大红绸子扎成红花一端,另一头递给自己才从喜轿搀扶下来的新嫁娘,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正堂。
  别人迎亲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林海不晓得,他现在是心跳如擂鼓,耳边都是翰林院和礼部同僚的调侃,只能目不斜视,双手紧攥着红绸,克制着自己,脸上装出一幅莫测高深的、微笑的模样。
  拜天地后,林海送新嫁娘去主院洞房。程夫人、邢夫人、尤氏和凤姐等一些来客的夫人,都挤在洞房里等着呢。说是来看新嫁娘,不少人在小声嘀咕:“不知道探花郎老没老,二十多年前,我和姐妹们挤在酒楼窗口看进士们骑马夸街,哎呦,哪一届的探花都没林海俊俏啊。”
  这些妇人也多是人到中年了,数人嘀嘀咕咕,合在一起就显得洞房噪杂起来。可看到引着新嫁娘进来的林海后,突然鸦雀无声了。
  岁月太偏爱这个男人了。
  林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挑开了新娘的盖头,果然是惨不忍睹的新娘妆,描画的千篇一律的柳眉,涂的白脸、红唇,和日本艺伎似的。唯有双目如寒星,在林海脸上一转,光华璀璨,随即羞涩地低了头。
  林海心里赞一声,好,妙目神光。
  待新人喝了合卺酒,贾赦拉了林海说:“走吧,前面敬酒去。以后有得你看。”
  林海不知是给屋里众多女眷盯着看的,还是给贾赦调侃的有些脸红,对四周围着的女眷做个罗圈揖,朗声笑曰:“请夫人们入席。”
  林海声音清朗,玉面微红,整个人如青竹翠柏挺立,彬彬有礼,霎时把看林海呆了的夫人们惊醒了,有人不好意思起来就往外走,带着其他人也开始往外走。
  林海又对新娘揖手,“县主,如海先去前面敬酒。” 新娘顿了顿,缓缓向林海颌首,林海跟着贾赦去了前面。
  贾赦心里酸涩,妹妹没了,林海却比以前风华更盛一筹。林海二十多年前娶妹妹的时候,就是自己送的亲,也是这样彬彬有礼,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地为妹妹欣喜啊。唉。
  贾赦陪了林海回前面敬酒,京城上年纪的老翰林,谁不认识荣国府的大公子。见林海再娶,贾赦和吏部侍郎一起陪着迎亲,现又一起陪林海敬酒,心里都称赞林家和贾家关系处的好,就是与翰林们混坐一起的贾政,也被同桌尊敬起来。也有人因程荫的出现,对林海在今上心里的位置,做了新评估。
  贾赦和程荫只陪林海敬了两桌,官职、地位和程荫差不多的,然后就换了贾珍、贾琏陪同。林海是一边敬酒,一边把贾琏介绍给该认识的同僚、同年。众人对张老太傅的外孙子、林海唯一的入室弟子、才二十岁就中举的贾琏,是赞不绝口。更多的是恭维或是预祝他明年恩科,能和林海一样高中探花。
  贾琏不知是酒熏的还是羞的脸色通红,没一会儿,就给林海以年轻、不生酒力,让人把贾琏搀扶回西院。
  程荫和贾赦低声说:“你这妹夫能啊。”
  贾赦点头,“过几天,就打发他小夫妻去琏儿他舅舅张家那儿读书,大概三五年才能回来。”声音里充满着复杂,有不舍、有无奈。
  程荫点头,这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三五年以后,京城读书人再见到贾琏,以张家的功底,怕是不是举人也能教导成举人程度了,再不惧贾雨村那厮的可能的要挟。
  同桌的礼部左侍郎就恭维贾赦,“贾大人有此子,不逊大公子当年哪。”
  酒宴气氛热烈,林海很快就喝得有些熏熏不知岁月了。
  贾珍父子架着林海往后头送,贾赦站在林府大门处送客。待送走了客人,王善保家的上来问:“老爷,太太问您可要一起回去?”
  贾赦在林府住了几日了,想想说道:“让你们太太先走,我晚点回去。”
  王善保家的给贾赦福礼,走了几步转身回来,“二姑娘说,老爷让她留在林府?”
  “嗯,迎春留林府了。让太太先回吧。”
  贾赦按按喝多了、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心里想得是贾琏昨晚和自己说的话,自己真的是忽略迎春、琮儿了。看黛玉活泼的性情,与迎春见了自己的萎缩、疏离感,唉,长叹一声,就是琏儿,自己也没管过。真成了让林海说的养而不教!幸而琏儿让林海教导的明白事理了,不然这三个没娘的孩子,和没爹也差不了许多,都看二房的脸色活着。
  贾珍父子把林海送回了主院门口,交给出来接的丫鬟,就回了前院,汇和了贾赦一起回宁荣街。


第169章 林海32
  贾珍喝的也不少; 父子二人挤到林诚给贾赦派的马车上。“赦大叔叔; 您与程大人很熟?”
  “他也是皇子伴读出身。”
  贾珍了然。“赦大叔叔; 蓉儿也大了; 他以前说的那门亲事,我想年前给他完婚了。”
  “噢?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营缮郎秦业家的。老太太知道的。”
  贾赦自觉脑筋有点转不过来,“营缮郎秦业?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这营缮郎是内务府的七品官吧?”
  “是。”
  “糊涂。一个内务府七品营缮郎的女儿; 怎么能做贾家的宗妇?让你老子和我说。”
  “这个; 是我父亲早年给说的婚事。赦大叔叔; 这女孩儿的身份……”贾珍欲言又止。
  贾赦看看贾珍,又看看贾蓉,贾蓉一脸的懵懂无知。
  叔侄说着话; 不觉到了宁国府门前。贾珍就说:“赦大叔叔进来说话吧。”
  贾赦就说:“还是去我那里吧。”
  贾珍打发贾蓉先回府,跟了贾赦去荣禧堂。二人略略洗漱; 贾赦觉得精神了一些; “你说那女孩儿身份怎么了?”
  “父亲也是含含糊糊的。说是营缮郎秦业,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女,二十年前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 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因与贾家有些瓜葛,况且那秦业年纪又大了; 就早早定给了蓉儿。”
  “不成。养生堂抱来的孩子; 怎么能做贾家的宗妇。”
  “这; 可是早定了亲的。那女孩儿……”
  “珍儿,敬大哥躲去炼丹,我窝在东院二十年,你莫和我说那女孩儿身份,能被送到养生堂,敬大哥又定给蓉儿的,我不想知道。”贾赦揉揉额角,“珍儿,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蓉儿完婚,咱们就分宗。”
  “啊?”贾赦这话如晴空霹雳,震得贾珍蒙头转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琏儿和他的子孙,和我一样。当然,说给族人的就是树大分支。私底下,我告诉你实话,就是不想和那些混账——祭祀一个祖宗。”
  贾赦把他在金陵访查到的族人跋扈、为非作歹的事儿告诉给贾珍,又把京城族人不思上进,每年就等着混宁荣二府救济的事儿也摊开说了。
  “珍儿,咱们两府不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了,养着这些废物也不过是每年出点米碳。可你想过没有,现在勋贵多站在太上一边,太上七十啦!现在与今上相逆,等今上掌权,会轻易放过勋贵吗?”
  “所以,”贾珍急急插嘴,“赦大叔叔,咱们得早谋划啊。”
  贾赦冷笑,酒后脸上的红晕,在烛光下有些狰狞,“谋划?谋逆吧。用什么名头谋逆?啊!
  贾珍瞪大双眼不服气,“义忠亲王的儿子,太上的嫡子长孙,承继圣位更名正言顺啊。”
  “嘁。今上是得了太上的禅位,圣人位置来得没有半点含糊。今上的生母,在太上还活着,被追封为太后,今上比先太子这嫡子的名头差啦?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谋划,我只得独立一宗了。”
  “别,别,赦叔,赦大叔叔,珍儿跟着您几十年了,您可不能就甩了我不管啊。”
  “你爹还活着,你去找你爹去,有人管你。”
  “赦叔,赦大叔叔,”贾珍围着贾赦打转。
  “唉,珍儿啊,”贾赦被贾珍烦的不行。“你爹和我的样子,你没看到?——我们还是奉太上命,跟着先太子呢,你这是奉谁的命?太上的?你我在朝廷都没什么实权,你再去招惹来什么身份存疑的人,到贾家做宗妇,是给儿孙埋祸呢。我可不想琏儿和他的子孙,和我、和你爹一样,畏畏缩缩地躲着。贾家啊,吃过从龙的苦头……也该记打了。”
  “赦叔,万一成了,就还是宁国府、荣国府啊。”
  “呸,做梦呢。我可不能把琏儿和孙子,赔给你们的白日梦。珍儿,你愿意,你自己去吧。还有族人如此,你不加管束,最后会算到你这个族长头上。你早做打算,督促族人能各自谋生,免得以后个个都去讨饭。我呢,只能独善自身,选个日子,咱们分宗吧。”
  贾珍张大嘴,“赦叔,先别分宗。侄儿求你了。年前这几个月,珍儿好好整理一下族人。蓉儿的亲事,我再去问问我父亲。过了年再说,如何?”
  “好。不过,珍儿你也好好想想分宗的好处,万一你敗了,叔叔也能帮你几个不是。我们贾家不能全族捆到一条船上啊。”
  贾珍郑重点头,贾赦吩咐人送贾珍回去,胡乱在书房对付了一夜。
  贾政喝得醉醺醺地回、隔了宁荣街二条街巷的新府邸。满脑子都是贾琏中举了,贾琏中举了……
  贾政晃悠悠地甩开搀扶他的赵姨娘,“太太呢?”
  “太太在佛堂呢。”
  贾政定定神,从搬过来后,他在家事上全听从贾母的吩咐,辞了平时和他闲谈的相公,分得的庄子交给邬家挑总打理,铺子多是出租。内馈交给李纨主掌,探春交给李纨带;东面那一路给了李纨母子,西面给了宝玉。宝玉的身边也只留了贾母给的二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并在这三间五进的三路大宅里的西北角,宝玉的院子后面,设置了佛堂,直接把王夫人关到了佛堂里。
  赵姨娘带着环哥儿,曾在李纨跟前,为着吃用等闲事儿,闹腾了两回。李纨告到贾政跟前,贾政从搬过来就心情憋闷,无法发泄,赵姨娘不知深浅的闹腾,被贾政恶狠狠地说了句:“再闹,把环哥儿给周姨娘。” 从此内宅比在荣国府还安静。
  贾政甩开赵姨娘的手,自己往佛堂去。赵姨娘在后面喋喋不休,“老爷,天都晚了,您有了酒,别再被风吹着了,明儿再去见太太吧。”
  没了王夫人压在头顶,赵姨娘闹了两次没得到管家权,她真怕贾政把儿子给周姨娘。每见了贾政都小心翼翼伺奉着。贾政那里会理会赵姨娘的唠叨,“哼”了赵姨娘一声,自奔佛堂。
  王夫人住的佛堂,是一个三间的小院。正堂东间做了佛堂,两边的厢房住了王夫人的丫鬟,倒座住着两个粗使婆子,是打杂的,也是看着门的。那俩个婆子夜里闲着无事儿,就关了院门喝起小酒说说闲话。
  正聊天呢,听到踹门的声音,那俩婆子一看是贾政过来,吓得惊慌失色,也幸好贾政也有了酒,不曾留意到她们满嘴的酒气。
  “太太呢?”
  “太太在正房西屋歇下了。”
  王夫人坐在正房西屋的窗前,望着黑黢黢的堂屋发呆,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自己要住佛堂的地步。正胡思乱想呢,听见婆子和贾政在说话。
  未已,贾政推开东厢的房门,昏暗的烛光下,王夫人穿着半旧的蜜合色夹袄,深褐色布裙,身上披着一件多少年前的褪色的茜红披风。
  看到贾政进来,王夫人站起来,温声招呼,“老爷来啦,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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