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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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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祈祷圣人不要收回禅位的旨意。贾赦跪在大典里,听着朝臣数不清的劝谏,紧张得头上冒汗。
  总算等到有资格在大朝会说话的大臣、宗室,都表完了自己的忠心了。圣人让礼官喊群臣平身,自己离开御座,俯身把泪流满脸的太子搀扶起来。
  “朕意已决,钦天监择吉日,礼部筹备禅位大典。”
  然后,圣人携着太子转身离开太和殿,把仍然浑浑噩噩的群臣扔在太和殿。
  圣人把太子带去乾清宫,他看着消瘦了不少、流泪不止的太子,叹息一声说道:“成贤,朕早几年前就说了要禅位与你的。”
  太子接过内侍递来的帕子,捂在脸上,却发现自己平静不下来。他羞恼地把帕子扔给内侍,哭得不能自禁。
  “父皇,儿臣,儿臣……”
  圣人拍拍儿子的肩膀,“明允啊,不磨砺一番,你怎么有足够的耐心、耐性、毅力和坚韧,去抵抗四面楚歌的围困,怎么能够辨别出满朝文武的忠奸,看清有非分之想的老三等人。”
  太子惊愕得忘记流泪了。
  “明允,你看看那些臣子,平日里说忠表诚的,可老三几个略略许愿,就忘记了这天下是朕的了。就开始拉帮结派,都盼着朕死了,他们能有从龙之功、高官厚禄。”
  “父皇,儿臣是盼着你长命百岁的。”太子呐呐,声音暗哑。
  “朕知道你的心思。那些逆臣贼子,他们忘记大景的天下,现在是朕的。”
  圣人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热面巾,伸手要给太子擦脸,太子不好意思地抢下来,低头自己把脸擦干净。
  圣人失笑,儿子还像时候一样啊。
  “好啦,群臣还等着朕主持新年大宴呢。明允,你这个太子可不能再哭了。”
  这次新春大宴,让所有人都失了平日里好好的端庄、严肃的官威。
  太子大哭一场,脸上留着明显的痕迹。但是谁也不敢当着圣人的面,向太子敬酒,恭贺他即将登上皇位。
  但是以南安郡王和镇国公世子为代表的,都高兴地举杯,与贾赦祝贺新春。是啊,他们俩府的选择是压对了。南安郡王这时非常感谢母亲的果断,在荣国府给的四个成亲日子里,选了最近的一个,不惜要提前给女儿举行及笄礼。
  这样的抉择,落在太子的眼里,那就是南安郡王府和镇国公府是绝对支持他的。女儿嫁去荣国府,也会受到更多的尊敬、爱护。
  失意的人就太多了。三皇子恨得眼睛发红。圣人西征以后,对太子越来越淡漠。要不是太子果断舍弃了半数的东宫属臣,那年就可以把太子拉下来了。
  自己以为圣人对太子不满了,汲汲营营了十年啊,自己拼了十年,最后是一场空。
  更糟糕的是,太子继位以后,三皇子不敢想自己以后会是什么下场了。
  同样不敢想的还有五皇子、七皇子,以及他的追随者们。
  想哭的人很多,更多的人是哭也哭不出来。圣人这样做法,简直是一下子坑进去半数的朝臣。不站队的话,要被皇子们挤兑打压,站在太子一边的,十年的时间,也没得到什么好。
  太子护不住站去东宫的人。
  这一场开年大宴,在大多数人纠结的心情中结束了。贾政老早就退出了宫宴,他不想一边挨冻,一边对着无法下箸、凝结成白腻腻一片的菜肴。他躲回到荣国府的马车上,烤着碳盆,吃着点心喝着热茶,在宫门等着母亲和大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朋友的文
  '综'《受尽宠爱》 by温暖的笑容:女主万人迷。美色倾城。天天修罗场。
  《人生最美是军旅》by朱大概 女穿男,新兵入营,好好看的


第523章 红楼贾母72
  贾政坐在母亲的国公夫人的马车里; 吃好喝好后暖和了过来; 开始盼着母亲和大哥赶紧上车回府说话。左等右等不见人,他靠坐在马车壁板就迷迷糊糊瞌睡了。
  从太后过世; 外命妇在年初一的时候; 是去东宫拜见太子妃。去年圣人把甄妃晋升为贵妃; 又提了一个淑妃上来。但甄贵妃和牛淑妃也仍然不是这四九城的女主人; 不是外命妇年初一该拜见的。
  诰命夫人进宫仍然要去拜见太子妃。可今年却不是去东宫,而是被引路的内侍带去了坤宁宫觐见。
  外命妇震惊,太子妃被梁九请去坤宁宫; 也是内心忐忑不安呢。
  贾母是国公夫人; 她在坤宁宫里; 受到了太子妃不同寻常诰命的款待。别的内外命妇也都理解,毕竟在太子身边还紧紧跟着的; 就只剩了荣恩侯了。不想宴席刚刚开始,贾母就发现宫里的淑贵德贤四妃变了脸色; 甄贵妃居然慌的拿不住银箸。
  有内侍到太子妃跟前,悄悄说了几句话,就见太子妃惊喜的脸色; 洋溢出掩饰不住的喜气,与四妃绝望、颓唐的脸色; 成了鲜明的比对。
  贾母觑着几人的脸色变化,心里猜测也就只有那一件事,她们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了。
  太子妃没了心思在宫宴,淑贵德贤四妃也同样没了心思。南安郡王老太妃与贾母坐得近; 看贾母一派自若神色,悄悄问道:“那是怎么了?”
  “好事临头了。”贾母笑着回答。然后一抬头,发现太子妃在看着自己笑,也就加深了二分笑容与太子妃。
  太子妃笑着颌首,与贾母心照不宣。
  等宫宴散了,老太妃婆媳俩与贾母一起往外走,有宫女相陪,送外命妇出宫。那宫女也是个伶俐的,对贾母福身道喜。
  “恭喜荣国公夫人了。”
  贾母掏出一个荷包赏她,嘴里问道:“你恭喜我什么呢?”
  那宫女悄悄说:“圣人禅位了。荣恩侯以后就是圣前第一人了。”
  南安郡王老太妃惊喜地抓住那宫女的肩膀,“你这话可是当真?”
  那宫女痛得“哎呦”一声,变了脸色。老太妃松开手,有些讪讪的。郡王妃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塞到那宫女手里。
  小宫女破涕而笑,“说是圣人在太和殿已经下了诏书了。”
  “阿弥陀佛。”老太妃念了一声佛,紧握住贾母的手。
  “咱们赶紧出宫。过几日吃年酒的时候好好说话。”贾母拍拍太妃的手,俩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朝华,你那老二的媳妇,没请诰命?”老太妃看着手帕交只身来宫里觐见,也太孤单了些。
  “大概是礼部没准了。无妨,要是真的,明年有孙媳妇陪我呢。”
  “那可好。”老太妃顾不得寒风,张嘴笑出声来。
  宫门口,各家伺候的人都在不远等着。见了自家主人出来,一边赶紧地迎上去,一边张罗把车赶过来。贾母与南安郡王府的婆俩话别,上了自己的国公夫人马车。
  贾赦赶紧伸手过去,扶母亲坐好,倒了一杯热热的姜茶。
  “母亲,快喝了驱驱寒气。”贾政递过姜茶,又把碳盆挑热一点儿。
  “母亲,您可听说了?”贾政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声音里的热火劲把他的心情宣泄的一览无余。
  “是圣人下了禅位诏书吗?”
  “是啊,是啊。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贾政摇头晃脑地吟诗,却觉得这一句还有些不能完全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待要再说一句呢,马车帘子掀开,贾赦进来了。
  贾赦跳上马车,马车晃了晃,他坐好后,贾政一跺车厢踏板,车子缓缓启动。
  “大哥,喝点姜茶驱驱寒气。”贾政笑着递姜茶过去。
  贾赦接过来一仰而尽,待放下茶盅,眼泪如断线一般下来了。
  “母亲,母亲。”贾赦俯在贾母的膝上,抱腿大哭起来。
  贾母轻拍贾赦宽阔的后背,一下一下地缓慢轻柔。贾政急得抓耳挠腮,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贾政憋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大哥,大哥,你别这样哭啊。
  贾母等贾赦哭声低了下去,才慢悠悠地劝他,“老大啊,你可不好这样哭啊。给外面的人听了,还以为我怎么罚了你,把你打哭了呢。”
  贾赦不好意思抬脸,贾母抽出帕子给他擦脸。
  “你看你,高高兴兴的事儿,怎么就哭成这样了。真丢人。”贾母嫌弃地揶揄贾赦。
  贾赦那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抹着,“母亲,太子也哭了呢。”
  贾母给他这句话逗乐了,是小孩子吗?贾赦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像话,他讪讪地说:“儿子没想到圣人会直接下了禅位诏书。早几年圣人就和太子说了要禅位的。盼的心里都快没指望了。”
  贾赦低声赧然嘀咕着,前一句后一句的,让贾政听明白了,圣人禅位是早有打算的事情。那就是说,就是说王氏的哥哥落彀了?还有那么多官员呢?
  “大哥,你和太子早知道圣人要禅位?”贾政急着想证实。
  贾赦看弟弟那模样,有点儿羞恼,自己刚才那么丢人,让老二看笑话了。他把手里的湿帕子往他脸上一抛,“知不知道的,你问这些想干什么?”
  贾政把湿帕子从脸上扒下来,委屈地告状,“母亲,您看大哥,儿子好好问话,大哥他这么对儿子。”
  贾政捏着帕子,那神色不像三十岁,倒象三岁了。
  贾赦嗤笑一声,“老二,不然你大哥我那来的底气护着你?!还不是任由你被人欺负了。我可和你说啊,王氏她娘家,你以后就别与他们往来了。”
  贾政对王子腾年前做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的。但要说从此就不往来了,他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还没有自己去王子腾跟前炫耀炫耀呢。
  “明儿是回门的日子呢。”贾政呐呐地对贾赦说。
  “你非要陪王氏回去?”贾赦瞪眼。
  贾政往后缩缩,看看母亲含笑在一边看着自己兄弟二人,他就又有了胆气了。
  “我就是要去他跟前炫耀一下,又没想做别的。”
  “哼!”贾赦用鼻子哼自己的傻兄弟。
  “炫耀,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这时候得藏拙。你懂不懂啊?”
  “老大,你受的教育和老二不同。遇事你得好好和他说。”贾母不赞同地打断贾赦。“圣人虽下了禅位诏书,但与太子已经登基还是有不同的。就是太子登基以后,有太上皇在,太子也会束手束脚很长一段时间。太子要忍,老大你也得端住了。就是南安郡王府等等支持太子的人,也都得端住了。千万不能在太子登基前,弄出任何差池。”
  贾政听明白了,与贾赦一起表示受教,会小心谨慎的。
  王子腾昨日在太和殿上,就是勉强维持住了没失态。捱到散了宫宴回家以后,他就控制不住了。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夜,恨得险些咬碎了满口的牙齿。
  最后留在他心里的,只剩下一个念头了——被圣人耍了!所有与太子做对的人都被圣人算计了。
  想明白这些以后,他就开始思考以后的出路,该何去何从。
  太子登基以后,必然要清算三皇子,清算所有与他做对的皇子、清算跟随在皇子身边的所有人。
  虽说圣人禅位,太子登基后,也不会把所有追随皇子的人都杀头、流放,但是以后的前程是没有了。想到这点,他开始后悔,不该应了三皇子的招徕。可不应,这十年会好过吗?反反复复、左思右想找不到可行的出路。他喟然长叹,自己怕是要辜负父亲的希望,没可能振兴家业了。
  他隐隐地开始后悔,后悔去年不该为了替三皇子招徕贾赦,对贾政下手。不对贾政下手,贾赦看在姻亲的份上,一定会拉自己一把。可如今,哪里还会对自己有半点姻亲的情谊呢!
  王子腾的妻子见他在书房呆了一夜,知道他的习惯,自己不能过去打扰。但今儿小姑子回娘家,公公婆婆不在了,自己和丈夫要好好招待。毕竟自己丈夫在军营里,是依赖荣国府才有的今天。而且看在妹夫的亲兄长份上,也不能怠慢了小姑子夫妻。
  她打发丫鬟去前院书房,请丈夫回来用早膳,更换衣服。
  王子腾脸色晦暗,两眼挂着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夜未睡好的。他妻子担心地问道:“老爷,你这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
  王子腾想着昨日太和殿的事情,妻子早晚会知道的。罢了,告诉她,或许依靠妹妹和妹夫的情分,贾赦会捞自己也说不定呢。
  “圣人昨日下了禅位诏书。一会儿妹妹回来,你好好款待。我能否过关,还要荣国府出力了。”
  王子腾投向三皇子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妻子。
  “天。”王子腾的惊叫一声就瘫软。
  王子腾赶紧伸手扶住妻子,安慰她道:“你莫怕。身家性命不会有碍的。若是荣恩侯肯出面在太子跟前说一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如此,我们今儿可就得好好款待妹妹妹夫了。”
  王子腾点头。
  不想贾政没有与往年一样,陪着妻子孩子去王家。王氏听说圣人下了禅位诏书,丈夫要去荣国府,也就只好自己带儿女回娘家了。


第524章 红楼贾母73
  王子腾已经打算好了; 等贾政和妹妹回来; 就好好与贾政说说京营的事情。可他没想到贾政居然没登门。
  不仅贾政没来,宁荣俩府每年初六宴客的请帖也没有他的。
  王子腾立即从头凉到脚; 仿佛在三九天; 被扒得个干净后扔到了冰水里。
  贾赦是要拿自己当仇人了啊。
  等妻子去张罗饭菜; 王子腾就把自己眼前的危局和王氏说了。
  “大妹妹; 如今为兄能不能过了太子清算这一关,是要看荣恩侯是否能帮衬一把了。”
  王氏吓得冷汗涔涔,上下牙相磕。
  “二哥; 怎么会这样啊?京营的事情; 你妹夫他回去大发了一顿脾气; 后来一起去荣国府接孩子,也就消了气。如今该不会要刻意去为难二哥?”
  王子腾把三皇子吩咐自己做事、要招徕贾赦的话略提了提。
  王氏急得两手相搓; 嘴里呐呐出声。
  “如果,如果要求大伯; 该得怎么求?”
  实在是王氏作为兄弟媳妇,与贾赦甚少见面。也就是那两年帮着管家理事的时候,会说着问候语之外的话。
  “这事儿得让你妹夫出面才好。”
  王子腾愧疚不已; “妹妹,二哥让你为难了。”
  王氏摇头; 二哥对自己一直很关照。当初贾府毁约的时候,二哥还找父母说另给自己找婆家,宁可不贪图荣国府的提携了,也不要嫁給荣国府次子。
  用了午膳; 王氏无心在娘家多待,就匆匆带了儿女回家。她一路想着娘家大哥不顶事,听说侄子也是学文嫌苦、学武怕累的,惯的不成样子。要是二哥有个什么,娘家就彻底沦落了。
  王子腾的妻子担心地问“妹妹可应允帮忙了?”
  王子腾默默点头,贾政能不能说通贾赦,他真的很担心呢。
  去年荣国府的初六宴客,有些人推脱了不肯来。今年削尖了脑袋,也是一帖再难求。那些宴请的帖子,都是在年前的时候,贾赦精心挑选了这几年立场基本一致,既不曾与自己作对、也不曾给自己难堪的人,随着年礼送去的,当然了来不来的都要给个回帖。
  贾敬和贾赦凑到一起核对了回帖后,确认要来的人不多,干脆宁荣两府就分开办宴,各自招待客人。
  贾赦觉得分开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这面来的人多是兵部武勋的,贾敬那边反而基本就是鸿胪寺和翰林院、与贾敬交好的。
  女眷那边,贾赦放心的很,今年有妹妹给母亲帮手,明年就有儿媳妇接手了。
  贾赦想的很好,但是初六的时候,还有人无请帖也登门了。领头的就是兵部尚书缮国公。这位不仅没请帖,还大喇喇地以长辈自居。
  “恩侯啊,听说荣国府今儿宴客,荣国公在世的时候,老夫还是座上宾,如今居然一杯水酒难求了?!”
  你这几年怎么对我的,我还请你喝酒?脸可真大。不过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大过年的登门,就是恶客,也不好撵出去。
  贾赦忍了又忍,想着母亲昨日说的那些话,太子就是登基了,有些事儿还得等掌握了实权呢。他只好耐下性子说:“缮国公肯光临,荣国府蓬荜生辉。一杯薄酒倒是有,就怕不对缮国公的口味,不喜欢呐。”
  缮国公立即做出与贾赦毫无芥蒂的模样,哈哈笑着往席间去,挨着镇国公坐了下来。把镇国公膈应的够呛。
  今日能来荣国府的,基本都是不怕打压、坚定挺太子、挺贾赦的。本来大家都兴致勃勃可以一起说说话,吐吐这十年的苦水,发泄一下要如何整治某些人,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全被这些不速之客打乱了
  这顿酒喝的就有些不愉快了。
  酒至半酣,修国公仗着自己年老位尊,南安郡王的长子又娶了自己的嫡长孙女,拉了亲家柳国公对贾赦说:“恩侯,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了酒了,这就回去了。你们年轻人慢慢喝,择日你和郡王到我府上,再痛快畅饮一番。”
  缮国公即便是兵部尚书了,对上修国公、柳国公也还是底气不足。他看看在自己周围坐着的国公、侯爷们,并没有哪个武勋弱与自己,因此也不会有谁因自己是尚书而奉承自己。而北静郡王和南安郡王,俩人热乎乎地聊天并不搭理自己。他只好讪讪地起身,说道:“恩侯,我和镇国公、柳国公一起回了。”
  贾赦起身送客,跟着缮国公一起来的人,倾刻间也跟着走的差不多。
  镇国公等这些人出门以后,笑着摇头,与南安郡王说:“妹夫,那人啊,二十年不见他长进啊。”
  南安郡王笑着回答:“舅兄,他再长进就是做郡王了。”
  北静王一笑,“单从龙之功也不够的。”他端起酒杯晃晃,劝酒,“荣国府今年的酒不错。”
  北静王府失去兵权多年,他冷眼看着朝局变化,庆幸自己今年没有推了荣国府的请帖。那时候的想法不过是想着荣国府失势,自家多一个说话的伴儿。而如今依太子和贾赦的关系,自家或许能有机会,能顶了追随皇子的那些人留下的空缺。
  等贾赦贾政送客回来,席间气氛已经为之一变,留下的人推杯换盏地热闹起来了。
  贾赦挺胸抬头、扬眉吐气,高兴地带着贾政挨桌敬酒,把贾瑚留给了北静郡王、南安郡王、镇国公这一桌伺候酒局。贾瑚面对岳父,难免有些腼腆。而镇国公偏又好趣,起了逗弄外甥女婿贾瑚的心思。几句话下来,贾瑚面红耳赤,几欲滴血。
  南安郡王心疼女婿,止住镇国公打趣,“舅兄,瑚儿还是孩子呢。”
  镇国公一瞪眼睛,“什么还是孩子,下个月就娶亲了。”
  南安郡王笑着安抚瞪眼的镇国公,“他就是再过二十年,在你我面前也仍是孩子。”
  北静郡王指使贾瑚,“快给你舅丈人斟酒,他喝好了,就不挑事儿了。”
  贾瑚捧着酒瓯,赶紧给镇国公满上。
  北静郡王笑着说镇国公,“你就欺负孩子呢,一会儿等恩侯回来会跟你算账的。”
  镇国公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贾赦又转了一圈回来,打发儿子去给他大舅舅那桌敬酒去。
  张瓒起复后,仍在翰林院做他的四品翰林学士。他那一桌的人比较杂,都是遵循古礼、拥护嫡长继承制的清流。这些人各部都有那么几个,他们并不是拥护太子,但他们的坚持,也算是太子艰难时候的支撑了。
  贾赦年前送请帖的时候,并没想到这种人真的能来。等收到了几份表示来参宴的回帖,就把这些人归与大舅兄张瓒,请大舅兄款待。
  贾瑚过去敬酒,张瓒少不得把自己这得意外甥,向在座的诸位引荐。贾瑚的舅舅多年指导,虽是少年,考问下来,却也给张瓒争脸。甥舅俩一起得了“不愧是状元郎教授的外甥”等称赞。
  女眷那边就轻松了很多了。南安郡王老太妃、贾母等与老一代的国公夫人等坐在一起,中间的有南安郡王妃、镇国公夫人帮着王氏,属于清流一圈的有张家大嫂和贾敏张罗。席间女人们言笑晏晏,宾至如归,开心而来尽兴而去。
  宴罢,贾母带着南安郡王老太妃婆媳,还有镇国公太夫人婆媳、张家大嫂婆媳等,去已经收拾好的东院,给她们看为贾瑚准备的成亲院子。其实各府给嫡长子预备的东院,格局基本都差不多。众人细致地看过,老太妃婆媳更加安心了。
  荣国府夫人是真心实意要结亲的,看这院子就是在上冻之前,精心收拾好的。
  老太妃拉着贾母的手,真心真意地说:“朝华,我那孙女虽说也不是个愚笨的,以后也还是要靠你耐心教导了。”
  贾母笑着安慰她,“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大规矩各家都差不多的。细致的地方,慢慢熟悉就好了。”
  张家大嫂一踏进这往来多次的东院,心里还是莫名地有了点酸涩。自己来了这里多少次来看小姑子。从小姑子怀了贾瑚,到贾瑚落地,而后是贾琏、贾瑛……后来在公婆返乡后那段时间,自己与妯娌又来了多少趟啊,左一次劝导右一次开解,好容易让小姑子心思转了一点儿,又遇到婆婆过世的事儿。
  可万万没想到公公去世的消息,会让小姑子厌世的……
  唉!贾瑚兄妹三个也可怜,摊到这样的娘亲。不过幸好她没有死在东院,不然让贾瑚怎么拿东院做新房娶亲。
  张家大嫂心思复杂,贾母还以为她因为贾瑚的婚事有什么不满。遂笑着对她说:“舅太太看着这院子里,可有什么要添置的?”
  张家大嫂愣一下,收回心思,“这院子收拾的极好。亲家老太太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瑚哥儿几个没了亲娘,多亏了亲家老太太慈爱。”
  贾母笑笑,“那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也是该当的。”


第525章 红楼贾母74
  上元节的傍晚; 贾赦匆忙把贾代善留下的全部人手; 都接进了荣国府,又派人去接贾政一家。末了派人去宁国府又把贾敬叫了来; 一番密谋后; 贾敬匆忙回去了。
  “母亲; 儿子有事得出去。”贾赦想想自己都安排好了; 时间还早,应该去和母亲说一声,遂带着贾瑚去荣庆堂。贾赦内里着轻甲; 腰间悬着宝剑; 外面穿着大氅; 那神态仿佛是要上阵厮杀一般。
  “小心一点儿,别被人倒打一耙了。”贾母凉凉地给了贾赦一句。
  贾赦一愣; “母亲何来此话?”
  “你好好的集结了几百人,那些人看着就是沙场历练下来的; 你带出去想干什么?御史是摆着看热闹的?没事闲的找他们弹劾你啊!”
  “母亲是儿子接到线报。”贾赦把屋里的丫鬟都撵出去,低声和贾母解释。
  “你弄清楚了不是有人挖坑在等你?把你去除了,太子身边没人。兵部的牛尚书、胡侍郎等人; 就可以轻松地转投太子,补上你空出来的缺。太子还能一个武将不收不留?”
  贾赦呆住了。
  “你只接到有线报要逼宫; 就你带这几百人,够不够在乱中保住你自己的?这些年圣人把禁军紧紧地握持在手里,五城兵马司也是握在圣人的亲信手中。就是乱起来了,也足以保住皇宫。到时候京城各门一关; 谁还能攻进了京城不成?牛尚书、胡侍郎各掌一半的京营十万大军,是能全煽动起来的吗?”
  贾母恨铁不成钢地用眼刀戳贾赦。
  “你把贾家最后这点人、连带你自己都填进去了,瑚儿也再被你拐带去了,就是太子登基了,琏儿的婚事不变,贾家从此也再无翻身余地了。”
  贾赦吓白了脸,“母亲,可母亲,儿子不能不去宫里啊。”
  “太子叫你去了?”贾母逼问一句。
  贾赦摇头否认。
  “圣人传你了?”贾母又逼问了一句。
  贾赦再度摇头否认。
  贾母站起来,走到贾赦跟前,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那你带这几百兵丁,是要去做什么?”
  贾赦刚张嘴想说话,脖子一痛,就立即失去了知觉,歪倒在椅子上瘫软了。
  贾母拉住往下滑的贾赦,嘴里念叨着,“傻小子,哼!还不知道今晚这坑是挖给谁的,要铲除哪个呢,就急忙往上凑合。你老实儿地在家呆着。”
  贾母扶起软倒的贾赦。贾瑚吓傻了,他磕磕巴巴地问:“祖母,您这是,这是要……”
  贾瑚与其父是差不多的打扮、穿着。半大的少年,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嫩神色。人虽然尚未长成,但酷似贾赦的面容,英气勃发,他心里满满的都是父亲才说的话,平叛、救驾、立功。
  贾母招呼贾瑚帮手,祖孙俩把贾赦半托半架地弄到里间的大炕上。
  “瑚儿,如今你能打过贾武吗?他那样的,你能连着打过几个?”
  贾瑚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用了红到脖颈。提谁不好呢,和谁比不好呢,偏偏要提贾武。
  “祖母,孙儿尚不能战胜贾武。”
  “打不过啊。要是有三个贾武那般身手的围着你,你能逃出来吗?”
  贾瑚卡住了,憋了一会儿说:“祖母,孙儿要是在战场上遇到这样情况,宁可拼死一个,也绝不能逃。”
  “应该是逃也逃不掉。”贾母逼视贾瑚,贾瑚在祖母的目光下无处躲藏。
  他赧然回避,嗫嚅道:“是逃不掉。”
  “能走几个回合啊?”
  “祖母,”贾瑚悲愤了,一个贾武,他能撑住三个回合,那还得贾武放点儿水。“要是三个贾武那般身手的,一起围住孙儿,孙儿是一个照面都混不过去。”
  “知道自己半斤八两就好。今夜你就留在荣庆堂。你先在这里看着你父亲。”
  “祖母,父亲说今晚,今晚……”贾瑚着急,今夜有事儿啊,怎么能把父亲就这么留在荣庆堂呢?
  “今晚那局就是为了坑你们父子设的。你们都给我老实地留在家里。你敢出府一步,就陪你父亲一起躺着。”
  贾母出来招呼丫鬟,“鸳鸯,你去给管家传话,把府门都关了。今晚谁也不许出去观灯,谁敢出去,就打断他的腿。”
  “是。老太太。二老爷一家到了。”
  “嗯,让他们进来。再让人去把琏儿和贾武叫进来。”
  贾政一家过来荣庆堂。
  贾政是很懵的,夫妻俩带孩子在家好好用着晚膳,准备晚上一起去观灯的。荣国府派人来,让他们一家立即过来,还不说是什么事情。等他们夫妻进府了,贾政觉得府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母亲您唤儿子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我就不能叫你过来了?”贾母反问一句。
  贾政呆住了,母亲在哪里生气了,怎么冲自己来了呢?这是怎么了?既往没这么对过自己啊
  “老二家的,你今晚带着元春,就在她的屋子里住,不叫你就别出来。珠儿啊,你去西院,把你姑母和表弟们都接过来。晚上你和琏儿带你表弟们在西屋一块住。”
  王氏见婆婆神色不对,赶紧带着女儿退下去了。贾珠也立即按祖母的吩咐去做事。
  “老二啊。”贾母看着呆愣愣发傻的贾政,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幸福啊。
  “母亲,儿子在,您吩咐。”贾政回过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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