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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帅气小姐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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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颀站在边上愣了一会儿,蹲下身去看她,忍着笑说:“这么烦我啊?”
林琯玉会水,何况这池子的水也不过没过了她的肩部,她很轻松地就浮了上来,看到对方幸灾乐祸,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狠狠往下一拽。
“砰”的一声,王颀也落水了。
落在了……一堆死鱼里。
王颀:“……”
他不会水,呛了两口,黑着脸站起来,林琯玉又用手劈头盖脸地泼了他一脸,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王颀摁了摁眉心,警告地喊她:“林琯玉。”
林琯玉笑着往岸上爬,半路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疼得嘶了一声,扭过头,王颀的脸已经冲着她压下来了。
她猛地睁大了眼。
岸边生着粘腻的青苔,她的手在水中徒劳地抓了两把,被人摁在了身后。她一贯不觉得自己弱小,虽然打不过王颀,偶尔偷袭偷袭总是能成功逼疯他的。不过这会儿她深刻地意识到了双方力量的差距,她快被逼疯了。牙关间全是血腥味儿和水的腥味(她怀疑是那些死鱼),逼得她差点连眼泪都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快站不住了,才被放开。王颀低声在她耳边,用近乎呢喃的缱绻的语气说:“怎么哭了?”
林琯玉抬手,分工明确,一只手擦脸,一只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没躲,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很快带出一片绯红。
林琯玉理都不理他就往岸上爬,期间觉得腰侧被人托了一把,很省力地就上了岸。王颀也上岸了,叫住头也不回的林琯玉:“……先去换衣裳?”
她龇牙咧嘴试图摆出凶恶的样子,不过脸实在太红,失败了。王颀的手已经伸过来,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脸颊上带着清晰的掌印,不过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
她盯着对方片刻,也没了脾气。
两个湿淋淋的人牵着手走了几步路,王颀偏开头,微微地笑了。
……
贾敏实在想不到让王颀去叫林琯玉居然还会出现这种落水的事情,好在林琯玉看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她只是吩咐厨房给她送了整整三碗参汤。
林琯玉喝完之后,觉得嘴巴里头久散不去的那股鱼腥味和血腥味总算淡了。
“所以呢?”她被迫裹着被子,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问贾敏,“那个叫袭人的丫鬟怎么了?”
贾敏还真没注意区区一个丫鬟,还是她身边的丫鬟道:“被赶出府了,好在她也有父母,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贾敏道:“你二舅舅为此丢了官,连元春都被从贵妃降成了贵人。”
林琯玉露出吃惊的神色,说:“虽然……宝玉的行为不大得体,但是我听说孝期中这些事情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皇上也不会严惩,怎么到了他们家,就这样了?”
贾敏对这些政事所知不多,反而是外头林如海的声音响起,“你外祖父还在时,贾家极尽荣宠,太上皇下江南,贾家也接过一次圣驾。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做臣子的心怀警惕,那也罢了,若是如贾家这般不管不顾,骄纵恣意,迟早也是要出事的。”
他走进屋,先问了林琯玉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这话林琯玉今天已经被母亲和妹妹问过两遍了,可是编起谎话来还是红了脸,“脚滑。”
林如海表示怀疑,被贾敏拉了一把,不再问了。
黛玉蹙眉道:“话虽如此,可我当日见元春表姐,是个极温柔和善的人,她被牵连,才当真无辜。”
黛玉是个极善良的女孩子,她说这话,也全是出于真心的。不过林如海和贾敏反而都不以为然。贾元春封妃,给贾家带来荣光的同时,也是依靠了贾家的势力,双方从来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
“母亲此后,再也不敢娇惯宝玉了,”贾敏又说,“我走时,听说她狠心将宝玉关了禁闭,要他好好读书呢,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林如海坦然地道:“贾家失势,对咱们并不是坏事。圣人如今再三旁敲侧击问我还国库欠银之事,说了得罪人,不说则是得罪圣人,贾家糊涂,咱们不该再跟着一块儿了。日后你们倘或要回了贾家去,务必要同我回禀了才行。”
贾敏并不希望事情走到如此地步,可她看了看两个女儿,又想到还一团孩子气的儿子,终于缄默。她不是没有提过欠银的事情,可是贾母却对此避而不谈,王夫人那蠢货至今还当着家,在外头放着利钱……这怎么能不败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对于时间的掌控简直让人绝望,一不小心又第二天了。
见色起意……
☆、第七十六章 绛珠仙草
贾家失势; 同时也给其余的勋贵人家敲响了警钟。
史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水溶本来还在书房和王颀说话; 听到忠靖候史鼎求见; 嘴角弯了弯; 说:“不见。”王颀手指敲了敲桌面,问他:“殿下竟然如此无情么?倘或是史姑娘来了呢?”
水溶举起茶杯; 淡淡地道:“我会见她,但不是现在。”
水溶有反心; 不然就不会和早已失势的史家订婚了。史家虽然一门双侯; 但是内部寥落凋零,一应针线活计都靠史家的女眷们自己做,只是节俭度日……毕竟除了史湘云的父亲外,史家本也没什么有能耐的人物了。
史湘云的父亲当年在军中的影响力甚至远超如今的王子腾,可惜英年早逝; 只留下一个孤女; 如今寄居人下; 便是史湘云。这位史姑娘先头和水溶见过好多回,本也是定了下来的; 但随着年龄渐渐大了; 她自己却不甘心于长辈的安排,成日往贾府跑;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婉拒了这门亲事了。她叔叔婶婶到底不是亲生父母,又兼她性子强硬,也拿她无可奈何。
王颀少见他碰壁,不由咳了一声; 低下头,用茶杯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水溶道:“你笑什么?”
王颀抬起眼,看了一眼棋局,慢悠悠地道:“分明是你算计她,如今何必摆出被她负了的样子?”
水溶摇了摇头,也笑了。他说:“今年木兰秋闱,我也跟着去,你父亲自然会带你去的。届时江南事发时,林大人最好也在边上。”皇帝薄情冷淡,这么久以来他真正的心腹大臣只有王子腾和林如海,有这两位在边上,做什么都会变得容易一些。
王颀应了,垂眼落子,发现什么一般,撤回了手,摊手给他看了一眼。水溶叹道:“又输了。”王颀笑道:“只是一盘棋局罢了。”
水溶挑眉:“我觉得——”
王颀说:“什么?”
水溶说:“我觉得,你今天特别高兴。”
对方垂下眼,修长的指尖不经意拂过嘴角,说:“有吗?”
水溶斩钉截铁:“有。”
是夜,月明星稀。黛玉坐在窗子前,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才打算放下书,忽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睁大眼,想起了《聊斋》里面女鬼和书生的故事。
她又紧张又好奇地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到红衣的女鬼进门来,反倒是门后露出了何赤暇的脸。
何赤暇看她面露失望之色,很是惊讶,“黛玉,你在等谁?”
黛玉郁闷地说:“我在等小倩姐姐~什么这么香?”
何赤暇把一只叫化鸡拿出来,敲破外面的泥壳,再掏出一套刀具,把鸡肉片成合适的入口大小。黛玉飞快地关上了窗子和房门,回头义正言辞地责怪他:“宝玉昨天孝期犯事,二舅舅的官职也丢了,连元春表姐的贵妃封号也被皇上下旨撤了。”
何赤暇忍着笑,把小巧的象牙簪递给她,说:“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边吃边听。”
黛玉和他对视了片刻,叫化鸡实在太香了,她放弃了挣扎。
“贾元春病了,”何赤暇说,“她的宫女过来找我给她把脉,已经有了数月的身孕。”
黛玉吃得不快,要是换成了林琯玉可能已经被噎住了。她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想了许久,问:“不是孝期中怀的吧?”
何赤暇没有回她的话,怕她噎着,按下了她举着筷子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看她的神色不对,特地找人查了敬事房的记录,早在几个月之前,贾元春的膳牌就被撤下了。”
黛玉果然还是被呛住了。
何赤暇给她拍着背,一面拍,一面说:“而且推上去,她应当是在孝期中有孕。”
这些话对黛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都是很逾越的,不过黛玉差不多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素来举止亲密,黛玉虽然觉得心中有些古怪,但是完全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她小脸雪白,说:“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何赤暇道:“我记得,你挺喜欢贾元春。”
她咬了咬下唇,虽然听到这件事情她觉得很震惊,但是黛玉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比死亡更严重的惩罚。倘或事情败露,贾元春必定性命不保。皇家不会容忍这样的丑闻的,何况还有视她如眼中钉一般的穆贵妃呢。
她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
何赤暇摇了摇头,按她坐下,说:“我没有告诉水溶。倘或他知道,即使不刻意要贾元春的命,必定也会利用此事的,伯父那里,我也暂时未曾知会。”
黛玉红了眼眶,低声喃喃地道:“可是瞒不过去的……我们也不该瞒着啊……”
她到底还是个恪守礼法的女孩子,虽然被林琯玉带得有些不拘世俗,那也绝不包括给皇帝带绿帽子这么有出息的事情。但是同时她真的觉得贾元春无辜,就算她不喜欢贾家,不喜欢贾宝玉,也不觉得他们该死,更何况一个在宫中已经孤苦无依的女子呢?
何赤暇见她实在慌乱得厉害,四处看了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往里面丢了一点红糖。
黛玉捧着茶杯,怔愣愣地抬头瞧他,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就像一只小兔子。
何赤暇忍住了摸她的头的冲动,重新坐下了,说:“再过不久,孝期出后,皇上就会去木兰秋闱,到时候应该会带上皇后和一些受宠的妃嫔,宫中应当会空虚很多。倘或我将时间谎报,往前推上两个月,再在到时候用催产汤药,或许能瞒过去。”
黛玉摇摇头,“太冒险了。”
她看着他,外头月光洒进来,使得何赤暇的眉眼一半洒满了银白的光芒,他看着她,神色舒缓而认真。
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对她有多么的迁就。
黛玉一直不懂,他看起来明明对着些东西全都不在意,世俗众人困于名利场之中,或者被情网束缚,他却一直是孑然一身的。可是假扮忠顺王府长史官、供奉太医院,这些事情,他又显然是带着什么目的才去做的。
黛玉本来以为他和水溶教好,也许是为了水溶的野心。
可是贾元春的事情……他为什么又要瞒着水溶呢?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何赤暇好笑道:“什么为什么?”
黛玉嘟囔着说:“小何,我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人,来这世上只是为了哄我开心吗?”
这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轻太轻,何赤暇微微凑近了,才听清楚。他眼中似乎有诧异一闪而过,忽地笑着问她:“你既然在等着小倩,想必是看了很多聊斋里头的故事了,可知里头故事皆为报恩而起?”
黛玉抬起亮亮的眼睛看他。
何赤暇说:“从前,在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仙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乃脱去草木之胎,修成女体……”
黛玉“哦”了一声,“草木成精,接下来就是报恩了。”
何赤暇笑着捏捏她的脸,说:“后因神瑛侍者下凡造历幻缘,触动它五内郁结着的一段缠绵不尽之情,乃决意随同下世为人,用一生所有泪水还他,以报答神瑛侍者灌溉之恩。”
黛玉说:“然后呢?”
何赤暇摊摊手。
黛玉问:“赤暇宫?……”
何赤暇不禁感慨黛玉真是能抓重点,居然能从这里头满满的槽点中找到最关键的一点。
他微微地笑了笑,说:“宫殿主人原蒙仙草救命之恩,得知此公案后,斥责胡闹,便也一齐下世来了……编不下去了。”
黛玉噗哧一声笑了,说:“你这故事不好,恩都还没报呢,就编不下去了。”
何赤暇笑着站起身,说:“贾元春之事,你不要忧心,有我呢。且记得此事勿要同旁人讲。”黛玉点点头,起身亲自送他出去,见他要走远了,才忍不住问:“你是为了报谁的恩?”
何赤暇道:“那株仙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今天两更。
我觉得日万很难,但是每天双更还是很简单哒。
小何的身世在这里就没必要瞒着了,我记得之前就有人猜中了是吗哈哈哈哈哈,但是我实在不想剧透,然后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啦。
其实小何在里头并不是戏份多足的配角,我创造这个角色单纯是拿他当外挂用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七章 宝玉蒙尘
就在木兰秋闱的前一晚; 贾元春被诊断出有孕。
皇宫中已经有几年没有新的皇子皇女出生了; 皇帝虽然年纪不大; 也总为此苦恼; 毕竟没有一个成年男人希望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遭到质疑的。
而今终于又有妃嫔有孕,虽然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贾元春; 却也够他高兴的了。
贾元春冷落了许久的宫殿一时又重新热闹起来,流水一般的赏赐不要钱一般地捧进来; 她孕中消瘦了许多; 单看正面,甚至看不出来有了几个月的身孕。皇帝看了一眼,就皱眉道:“怎么好好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贾元春这会儿绝不能说是因为被夺了贵妃封号所以才消瘦了的,她笑了笑; 说:“先头有些害喜症状; 臣妾没有经验; 只以为身上不大好了,也不曾如何召太医看过; 幸亏臣妾的婢女去请何太医来了一遭; 才没有让肚子里的小殿下再遭委屈呢。”
元春失宠后,面容上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就淡了许多了; 许是新为人母,也柔和了许多。皇帝叹息道:“你也不容易,是被他们拖累了。”
他说的“他们”自然是贾家。
贾元春心里苦涩,却还是勉强笑了笑。
黛玉不放心贾元春; 特地托林琯玉去看她一回。
贾敏道:“也是这个意思,她先头不大好的时候就该去,不过那会儿得避嫌,但是现在趁着贺喜去看她一眼,未必要攀关系,瞧一眼她过得怎么样,也就罢了。”
林琯玉应了,想了想,又问:“万一穆贵妃不高兴怎么办呢?”
贾敏笑道:“你只管去,你当她当真是个这样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么?”
贾敏说的没错,穆贵妃哪怕听到她说要去见贾元春,面上也没什么别的表情。贾元春有没有怀孕,对她来说区别都不大,她虽然厌烦贾元春,但是这是多年来唯一的皇嗣,她不可能也绝对不能下手。
林琯玉走出她的宫殿,还是有些忧心,后头王颀走出来,问她:“怎么愁眉苦脸的?”
“姐姐……”
“她没事。”王颀说,“木兰秋闱,我要与我父亲同去,大概要二十多天才能回来。”
林琯玉步子一顿,回头仰着脸看他,他神色认真而庄重,不像来告别,活活像去送死。她翻了个白眼,说:“知道了,我父亲也要去呢,不过他不肯带我。”
王颀笑了,说:“要不我带你去?叫小何把你打扮成我身边的侍卫,保证没人认出来。”
两人说着,忽然见到前面太子走过来。两人垂头行礼。
王颀差不多是在宫里长大的,但是穆贵妃和皇后关系很不好,他自然也和太子并不亲近。太子为人忠厚,却也有大多数人都有的毛病,有些贪财,也有些好色。
这些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控制好了,还是很能当个合格的储君的,更何况他生母早逝,皇帝对元后情谊深厚,自然也从来没有为他的这些毛病苛责过他。
太子笑了笑,叫起,又道:“才从穆贵妃处过来?”
王颀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太子面对着他有些审视的目光,仍然是不动声色,道:“父皇找孤还有事,你们慢慢赏玩,有空了来孤的宫里坐坐。”
这时候又听到身后宫人行礼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贾元春也走了过来。她在孕期的脸色并不好,有些苍白,被一群宫人前呼后拥地围在中间,神色淡淡的。
她远远地冲太子福了一福,才含笑向着林琯玉和王颀打了招呼,没说几句话,就又要走了。
林琯玉皱眉道:“表姐她……”
王颀安抚地拍拍她的头,说:“现在是小何在照看,不会出事的。”
两人说完了几句话,才发现太子还站在原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贾元春渐行渐远的身影。
王颀微微挑眉,“太子殿下?”
太子仿佛这才回神一般,笑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快去逛逛吧,孤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才带着人匆匆走了。
林琯玉还是头一回看到这太子,总觉得他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地方。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颀,试探地道:“他的目光?……”
“你也觉得奇怪?”王颀笑了,自言自语地道,“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贾贵人。”
“什么目光?”
他看众人都站得不近,才招招手向她示意。她自打上回池塘里头的事情过了之后就对他的靠近心怀不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
王颀俯身过去,在她耳边,很轻微地道:“看女人的目光。”
林琯玉只觉得他又轻又柔的气息划过耳边,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谈话的内容让她动弹不得。她像见了鬼一般地看向王颀,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小白脸一贯是撩完就跑,说完这一句话,他就站直了身子。
林琯玉诡异地看着他,忽然问:“你怎么知道?”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一番,微微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走了。
……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元春复宠这事情和闹着玩似得,以至于才觉得贾家翻不了身立刻和他们断了往来的人家都很难受。至于水溶这种表现得至始至终不离不弃的好人(假的),瞬间就得到了贾府上上下下一致的肯定。
贾元春没跟着去木兰秋闱,但是不妨碍她是留京的妃子中最受看重的一个,皇帝在外,偶尔也要写封信回来询问,这时候帮忙管事的妃子就要咬牙切齿一五一十地把贾元春的近况报上去,顺便附上太医院何赤暇的脉案。宫里头事事都紧着贾元春,进贡的水果、时兴的不料、最好的药材……一时盛宠,早已远超她方封妃那会儿。
王夫人得了机会去宫中探望,回来满脸喜色,回禀贾母道:“元春瞧着好极了,我看那宫里头上上下下,也是奢华非常,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贾母喜得连连点头,又道:“娘娘可问起了宝玉?”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没说真话,“娘娘很惦记宝玉。”惦记是真的,但是贾元春并没有提起宝玉,她只是私心希望宝玉能被解禁。
要是再往回推几年,贾母还不那么糊涂的时候,或许还能看出她在撒谎,这会儿却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她泪眼朦胧地瞧了远处一会儿,说:“好、好,到底是咱们贾家出去的闺女儿,不会背信弃义。我以为宝玉坏事儿,她少不得要怨了咱们呢……”
王夫人忙趁热打铁,“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贾母道:“既然是娘娘提起,就解了宝玉的禁足,仍然让他在大观园里头读书,只是日后还是要看好了,不可再令他惹事,给娘娘添麻烦了。”
王夫人喜得这就去了。
贾宝玉被关在方寸之地的书房,做什么都有人看着,身边的丫鬟全换成了清一色的小厮。他本是嫌弃男子污浊之人,这些日子只觉得生不如死,可是这回不一样,无论他如何哭喊撒娇,老太太和太太都无动于衷了。
只有下学归来的贾环来看过他,和他说了实话。
“宝玉,我什么都不如你,可是这论给姊妹找麻烦的本事,咱们可谓亲兄弟了。”贾环前些年在府中,处处有贾宝玉比着,连亲爹都觉得他“人物委琐,举止荒疏”,可到了外头读了些日子的书,他才开拓了眼界,知道天下之大不只是荣国府那一亩地三分田,渐渐的也多了些读书人的儒雅意气,只是对着如今失势的贾宝玉,还是难免刻薄。
贾宝玉懵懵懂懂的,说:“姊妹们怎么了?”
贾环冷笑道:“是你亲姐姐贾元春,因你的缘故得了皇上的厌弃,骂她奢靡成风、骄纵下人,说到底还是被你连累了。”
贾宝玉急得哭道:“纵我有千不好万不好,哪里就干我姐姐什么事了?”
“你可知我姐姐又为了我多被太太责罚了几次呢?”贾环隔着窗子看着他,忽地笑了,说,“贾宝玉,你十几岁了,咱们祖父在你这个年纪,已经上阵杀敌,珠大哥也预备着考了秀才了,你一味地在老祖宗怀里痴缠耍赖,那也就罢了,不要连累了我们。”
他说完便走了,徒留后头贾宝玉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等到王夫人瞧见他这个样子,哭着一把搂了他进怀里,一口一个我的儿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浑浑噩噩地道:“姐姐呢?”
王夫人哭道:“多亏了你姐姐有福气,太医查出她怀了龙子,老太太才答应放你出来,宝玉,我的儿,这些日子委屈了你了。”
贾宝玉一把推开了她,哭着道:“既然皇上不要了她,有孕如何还是喜事?咱们去把姐姐接回来,不要了这名利就是!”
王夫人被这话唬得魂飞魄散,连忙要捂住他的嘴,贾宝玉发作起来,不管不顾,推了她一把,就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姐姐实力证明什么叫做“看女人的目光”哈哈哈哈嗝
这里忍不住吐槽一个,我现在顺便在存隔壁元春的稿子,然后写完那边写这边的时候元春的地方老是串戏,感觉不知道自己精分了还是元春精分了哈哈哈哈哈
明天有一点点事情,所以只有一更哦~大概会在下午六点放出来。
☆、第七十八章 公子无缘
林琯玉本来在后院的秋千上晒太阳顺便读王颀半路写给自己的信; 听到闻琴的话猛地站起来; “贾宝玉跑出贾府了?”
闻琴笑道:“您不必着急; 老爷夫人已经叫了人去找了。”
林琯玉忍不住吐槽说:“他是去找谁?花袭人么?”
闻琴怔了怔; 没想到这个可能,还是犹豫着道:“听说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跑出来的; 倘或是花袭人之事,早就该发作了。”林琯玉想到当初投井死了的金钏; 摇摇头; 说:“有道理,他涎着脸和你们姐姐妹妹的,出了事也不敢有担当,少了个丫鬟,回头自然有更漂亮的补上; 应该不是为了这个。”
黛玉走进门来; 说:“是为了大姐姐的事情。探春才知道环儿同他说了许多话; 他早便知道了大姐姐因他失宠,这会儿听大姐姐因为有孕复宠了; 才跑出去的。”
贾探春到底心细; 知道贾环和贾宝玉说了那些话之后,还是担忧出事; 果不其然今儿贾宝玉就跑出府了,她不敢告诉太太和老太太,只能使人偷偷知会林家一声。
林琯玉好奇道:“大姐姐复宠,他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黛玉其实某种程度上能够理解贾宝玉。
其实她一直都能理解他; 要是换成是林琯玉,王颀先抛弃了她,又因为她怀孕了试图与她重修旧好(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黛玉肯定也怂恿她留在林家一辈子。她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孩儿了,何必苦苦地凑上去给人家打脸呢?
但是她却也比贾宝玉成熟得多。倘或元春不是嫁入皇家,她的丈夫不是皇帝的话,出了事情接她回来很无可厚非,但是现在面对着皇家,无论怎么样都不该说出这种话来的。
何况……
黛玉是知道那所谓“龙子”的真相的,因此觉得她更加可怜了。
贾元春本就战战兢兢的了,多个这会儿给她添乱的弟弟,该有多闹心呀。
黛玉默默吐槽了一会儿,忽然看向林琯玉手上的信,“谁写信来了?”
林琯玉猛地把手背到身后,淡定地说:“没谁。咱们家的人出去找了吗?”
黛玉狐疑地看着她,“出去了,因为这件事情不宜宣扬,所以只能找咱们家一起找,娘连院子里的人手都派出去了……真没什么?”
林琯玉果断地摇摇头,等黛玉转身走了,才猛地一把那信纸揉成了一团,揉到一半又有点舍不得,只好跑进书房重新把它捋平了,然后拿了一本厚厚的《资治通鉴》压住。
这本书是真的沉,她拿起来都觉得手腕痛(>﹏<)
没一会儿黛玉逛进来拿书,看到摆歪了的《资治通鉴》,很是忍无可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书挪开了,定睛一看,下面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头横七竖八地写着“琯琯”和“麻烦精”,写的人估计没想到这张东西能被人看到,字虽然好看得无可挑剔,但是写字人的心烦意乱也足以可见一斑了。
黛玉手一抖,差点没把那本能拍死一头牛的书给砸到了脚上。
一只手接住那本资治通鉴,放回到桌面上。
黛玉愣愣地把视线往上挪,何赤暇好看的脸就在眼前,正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信纸。黛玉很嫌弃地把东西递给他,说:“帮我压回去。”
何赤暇压回去之前顺便看了一眼,吓得一个哆嗦。
“这是王颀写的?”他不可置信地说,“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姐姐看到了什么反应?”
黛玉歪着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默默地捂住脸,说:“很……很羞涩?”
何赤暇没忍住:“噗。”
他毫无意义地感慨道:“真是可怕的一幕。”
黛玉放开了捂着脸的手,问:“小何,我今天没有不高兴呀,你过来做什么呢?”
她已经快要习惯对方在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出现了,但是今天她明明一直都很开心呀~难道他连她要被书砸到了脚的事情都要管吗?
何赤暇终于想到了正事了,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袖,说:“是有事情要找你。我知道贾宝玉在哪,但是只怕劝不动他回来,还要你去一遭。”
黛玉虽然不喜欢贾宝玉,但是她是个善良的人,一旦想到外祖母要为宝玉的出走难过,便也觉得难过了,闻言自然不会拒绝。两人牵着手熟门熟路地除了贾家,却不是往她认识的路走。
这地方不算很远,林黛玉见是一处人家,心里奇怪,不由问:“说是找宝玉,他人在哪儿呢?”
何赤暇示意她噤声,两人推开了院门进去,直到了后院,才见个罩着石青貂裘排穗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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