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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帅气小姐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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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王夫人房里刚没的金钏,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更何况龄官的身份,在府上甚至还不如一个金钏。
  林琯玉沉默着不多说话,倒是黛玉没有想得她这么多。她微微睁大了眼看龄官,用茶杯挡住嘴笑了笑。龄官道:“二小姐笑什么?”黛玉笑道:“我笑两只呆头鹅。”
  龄官问:“哪里有鹅?”
  黛玉便用帕子甩到她那儿,笑道:“这儿便有一只了。”林琯玉这才回过神来,她原来一回打趣了两个。她又好气又好笑,扬手作势要捏她的脸,黛玉一偏身子就躲开了,被林琯玉追得满屋子的跑。偏这时候有人撞进来,见里头女孩子闹成一团,“哎呦”一声,黛玉躲在她身后,笑嘻嘻地道:“宝姐姐,你还缺不缺妹妹?”
  薛宝钗一手拉开一个,笑道:“好妹妹,你们可都比我小呢,若是两个,我就要了。”两人让她坐下了,林琯玉笑道:“正好娘娘赏了宫花下来,你在,我便不叫人送去了。”
  薛宝钗笑了笑,道:“我本不爱这些花儿粉儿的,家里头这么多姊妹,一个个送过去,总有先后,难免得罪人,还不如自己留着呢。”
  林琯玉想到了什么,眼里泛起笑意,道:“你自然不爱这些。咱们都一样。”不爱红装爱武装。
  薛宝钗笑了笑,还是显得忧心忡忡。林琯玉问她:“水澜难为你了?”
  薛宝钗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有些惊讶。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把自己推断出来的话说了,“九殿下和忠顺王一系似乎不大对付,偏那天忠顺王府上的戏……”她看见身边的龄官,道:“蒋玉涵也在,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联系。只是我哥哥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恐怕他被人哄了。可这番无论如何他都不肯说到底听见了什么,我很担心他。”
  黛玉挑了她最喜欢的一枝宫花,给她戴上了,只是笑道:“你哥哥不肯告诉你的,除非是荒唐的事,不然就是怕你担忧了。且再看看就是了。”宝钗道:“也只能这样了。”
  她却不知道,薛蟠那天听了水澜的一番挑拨离间,越想越是气愤,不过得了水澜告诫的他不打算立刻就去捅破,而是瞧瞧地带人在外头瞧房子。
  然而薛家在京中并没有什么根基,京中全是达官贵人,正出售的好的大宅子并不多,不是太荒芜,就是薛蟠瞧不上,一时半会儿却没能找到称心的。偏这天又有中人来说,打听到一位侍郎大人正要迁官离京,家中的宅子预备着出售。薛蟠便自己去看了。
  那宅子确实是好,虽有些简陋,但是仔细整修过也不失为一个好住处。薛蟠三两句谈好了价格,便和中人出来。偏这时候看见了贾政的轿子。
  之间那轿子在巷子里头停下了,贾政步入一家酒楼之中。
  薛蟠气哼哼地想:“我还听说他怎样清廉,他老婆那样不要脸骗我们薛家的钱,他又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在里头见什么粉头儿呢。”
  到底还是意难平,叫身边小厮去打听了贾政要见什么人。
  贾政亲自给贾雨村夹菜,道:“惭愧惭愧,近来家中繁忙,竟是招待不周,先生既然是妹夫荐来之人,想必也是才干之辈,险些被我生生地埋没了去。”
  贾雨村虽然心中不满他将自己晾了几日,听他说家中繁忙,却是心中一动,朗声笑道:“贵府贵妃娘娘要省亲,自然繁忙,我一介布衣,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哪里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巧妙,又是打探贾家贵妃省亲之事,又是点明了自己至今还没有谋到个官职,甚至还隐约地自夸了一下,表明自己对这官职看得没有那么重要。
  那贾政闻言颇有些愧疚,双方你来我往的再客套一句,他才说起了正事,道:“原是那应天府知府空缺了,只是我想这先生高才,未必瞧得上。”这当然是客套话。
  随随便便就许一个知府出去,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办到的。
  贾雨村自然是感恩戴德。贾政忙道不必,又说王子腾也出了力的。
  两人说着话,可谓是宾主尽欢,贾雨村这时才放心让外头的几个水灵的女孩子进门来伺候。这里虽然是正经的酒楼,但是美色在侧,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很多的。
  薛蟠身边的小厮在扬州的时候换过一茬,现在的这个并不知道他家大爷在扬州的时候干出的混账事。但是他是薛宝钗挑给薛蟠的小厮,兢兢业业地听完了回去报给薛蟠。
  薛蟠一头问号。
  当初把他赶出扬州的就是林如海手下的人,和他狼狈为奸的贾雨村自然也不可能讨得了好,这会儿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林如海荐来给贾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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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没脸没皮

  就在林琯玉进宫一趟之后; 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好几家的姑娘发的帖子; 自然也有黛玉在其中。她心中奇怪; 黛玉道:“要说咱们方来时下帖子也罢; 怎么这会儿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了。不妨去问问二嫂嫂。”林琯玉笑道:“她那样忙,问姐妹们也是一样的。”
  黛玉道:“只怕她们不曾接到帖子; 我们去问反而疑心。”林琯玉怔了怔,半晌才摇头笑道:“还是你细心些; 没你我在他家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去。”
  林黛玉被她摸了一把脑袋; 莞尔,又道:“在家里,闷都要闷死了,快些去问罢。”林琯玉奇道:“你不去?”
  她道:“这是给你的帖子,我去做什么?”
  林琯玉便将那帖子翻过来看; 左看右看也没瞧见一张上头只有自己的名字而没有黛玉名字的; 何况京中的小姐们也不该簇新至此; 只请一个像什么话了。
  黛玉往椅子上一坐,兀自吃了口茶; 笑道:“我觉得二嫂嫂拿来的茶极好。”
  林琯玉扬眉; 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把,她就像一只被推搡了的小猫般往后一仰; 林琯玉笑道:“偏你爱打哑谜,我怎么不知道哪家的小姐只请了我了?”黛玉道:“张张帖子上头都把你写在前头,只是在最后提到要最好带着我去。可见醉翁之意不在我。”
  林琯玉回过神来,笑道:“你不叫我去问姐姐妹妹们; 怕她们多心,我瞧着多心的是你。”黛玉眼皮子也不抬,冷笑道:“我不曾多心。只惦记着你不念着我的,全天下不就那一个。”
  林琯玉皱眉道:“谁?”
  黛玉瞧她一眼,淡笑道:“你的王姐姐。”
  说罢一扭身,叫自己丫鬟扶着走出去了。徒留林琯玉在后头哭笑不得。她亲自去问了王熙凤这些帖子打何处来,王熙凤一听便笑道:“这些都是素日和咱们家走动不怎么多的人家,怎么想到请你和黛玉的?”
  林琯玉道:“我也奇怪呢。”她想到黛玉说的话,却不曾说出口,只是试探道:“这些人可与哪户人家都交好的?我想这兴许有联系未必。”
  王熙凤施施然地道:“岂不是么,和贾家没关系,倒是同我王家往来甚密,向来是阿颀跟着二殿下,他们跟着阿颀。”
  林琯玉忽地道:“和二殿下一起的,不还有九殿下么?”王熙凤怔了怔,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特地提起九皇子,便道:“那位沉寂许久,打从断了腿后便不怎么在外头走动了,只是传闻说性子极为暴戾,我也不曾见过他。你往日无事,还是不要提他的好,没的惹祸上身。”
  王熙凤按辈分乃是穆贵妃的堂妹,连她都这样说,可见水澜的名声是真的不好。
  林琯玉想到当初那个小男孩,只觉得心头闷闷的。
  她问完了话,正要告辞,贾琏便从外头进来了。他脸上的神色实在太不好看,兀自坐下,狠狠地灌了一口冷茶。凤姐只是恼他在还有外人的时候给自己甩脸子看,她素来是个极爱面子的,忍不住嘲笑道:“好好儿的怎么这么赶,琯妹妹在呢,你这当哥哥的成什么样子了?”
  贾琏抬头看了她一眼,忽地一个杯子砸到她脚边,冷笑道:“我这哥哥自然不成样子,这贾家哪里还有我立足的地方?”
  凤姐长这么大,虽说父母都去得早,但是有王子腾和钱氏看顾,当初和贾琏也是互相看对了眼才嫁到贾家来的,至今也不曾受过什么气,这一遭下来,脸色都变了。她冷笑道:“好你个二老爷,自己在外头受了气,回来只拿老婆出气。真真是顶天立地,经天纬地之才!”
  林琯玉站在原地,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平儿恰进门来了,小声同她道:“姑娘且先出去罢。”林琯玉悄声道:“我瞧着没个人在,他们是要打起来了。”
  平儿见她一个姑娘家,居然有这样妥帖的心思,心中赞她一句,便笑道:“有我呢。”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中此番也有些打鼓,贾琏向来唯王熙凤的话是从,罕见的发怒,也不知为了什么。
  那头夫妻两个吵得愈发厉害了,贾琏被凤姐几句话说得下不来台,忽地瞧见手边摆着的那碗冷茶,端起来就要泼凤姐,却不料茶碗边沿有些水渍,拿着滑手无比,一时竟然脱手而出,直直地冲着王熙凤砸过去了。
  平儿一见就要上前去推开王熙凤,比她还快的却是林琯玉,她只瞧见眼前寒光一闪,竟然是在千钧一发之间有一柄轻薄的软剑伸过来,稳妥地接住了那茶碗,寒光堪堪停留在王熙凤鼻尖处。那软剑瞧着极柔软,被个茶杯压弯了一半,瞧着歪歪扭扭的,危险非常。
  林琯玉一挑软剑,把茶杯摔回了贾琏脚边。瓷杯“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瞧着虽然轻巧,摔落的动静却比方才贾琏摔碎的那个还惊心动魄些。
  凤姐回过神来,哭道:“你竟如此恨我,我这便回了老太太去,宁要去当个姑子,也不要再受你这闲气!”说罢就要往外哭去。平儿等丫鬟忙去拦,贾琏也觉得懊恼,却还是冷着脸站在原地不说话。急得平儿跌足道:“好好儿的日子,又闹什么呢?才有了好消息。”
  贾琏看她一眼,问:“什么好消息?”
  平儿方要说,王熙凤却拦着她不让说,只是哭道:“横竖这家里没有我待的地方了,我索性回了老太太去,回我的王家去。叔叔婶婶总少不了我一口饭吃,省得日日有人给我闲气受。”
  贾琏也恼了,道:“你在家里仗腰子,不过是我惯着,瞧你回去了还有没有这样自在!不知好歹!”
  平儿眼见着又吵起来,含泪往贾琏跟前跪下了,抱着他的腿道:“老爷,往日我并不敢偏帮奶奶,实在是今儿太医才说奶奶有了身孕的,您进来就冲她这般动肝火,虽说夫为妻纲,总也要顾念些夫妻情谊才是。”
  贾琏闻说王熙凤有了身孕便怔住了,往王熙凤脸上瞧去,她当真气狠了,还是要说要回王家去。他一时踌躇起来。
  林琯玉看这模样,也不像是再能吵起来的了。要是换做了黛玉或者探春那样伶牙俐齿的在,兴许还能搭个台阶给双方下,她瞧着却觉得腻味极了,转身就要出去。
  平儿本要张嘴叫住她,到底还是觉得不妥,并没有开口。
  之后这边贾琏和王熙凤是如何调停的,林琯玉却不知道了。
  她只是好奇贾琏今日如何发这样大的火,居然还是冲着王熙凤来的,言语间更是多提及王家。她去黛玉处坐了一会儿,黛玉皱眉思索道:“贾家和王家既然是姻亲,好好儿的没的怪自家亲戚的,可见是琏二哥哥因什么恼了二嫂子……可是最近王家下了二哥哥的面子不成?”
  林琯玉刚要驳她的话,宝钗就进来了,道:“小四真是神算。”
  黛玉摇摇头,道:“宝姐姐知道什么?”
  外头下着雨,薛宝钗身边却没带丫鬟,乃是自己打伞过来的。她收了伞转头交给丫鬟,漆黑的眉毛上还有薄薄一层水雾,她随手一涂,蹭了一手的黛色。林琯玉笑道:“又出门了?”
  薛宝钗道:“我尾随我哥哥出门了一趟,他在看房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便赶在他跟前回来了。他回来却同我道,姨父见了贾雨村,说给他谋了官职。”
  林琯玉大怒,“他还敢入京?”
  “他是打着林伯父的旗号来的,”薛宝钗说着,自己也觉得嘲讽,“我当初只当他没脸没皮,居然还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林琯玉不待见贾雨村是正常的,贾雨村为人迂腐,却半点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薛蟠许下小小的利益也能打动他,让他再次把恩人之女送入虎口,说是斯文败类都侮辱了造字的仓颉。
  林琯玉道:“难怪琏二哥哥恼怒,给这种人谋官职,亲侄子还是个小小同知呢。”
  林黛玉本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厌恶这先生更甚林琯玉,闻言却只是道:“这不一样。”
  林琯玉道:“如何不一样了?论出身,他是公侯府邸出来的,比贾雨村还强上数分呢。”
  黛玉嗤笑道:“那照姐姐的意思,爹这二品大员的身份竟然不是靠着自个儿科举考出来的,而是因为出身好了么?——没有这样的道理的,这会子捐官之事虽多,不过是朝廷靠着这个来敛财,真正重要的职位,还是要那些士大夫去做,方能保四海平安。先头贾雨村虽说为人不堪,却是正经的科举出身。琏二哥哥又如何能比?”
  她如此长篇大论说下来,林琯玉十分惊叹,素日只知道黛玉细心,但是现在看来,倒是眼光长远得很。
  她因道:“如此,他便不该气了?……气还是要气的,王大人是凤姐姐叔父,二舅舅则是他自个儿的亲叔父,他定然不满他们宁帮一个外人也不帮自己的。”
  宝钗皱眉道:“那贾雨村出去当官也是个糊涂官儿,保不齐还要鱼肉百姓呢。该想个法子搅浑了这件事情。”林琯玉想了想,才道:“我去问问王颀。唉,也不知道凤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黛玉方才听她形容那贾琏夫妇争执之事,也笑了,道:“凤姐姐性子这样爽利好强,琏二哥哥平素少同她吵,可见真心爱重,只是到底也爱面子。我怕是有人往他跟前挑拨去了,不然这么个谋取差事的消息,哪里就传到他耳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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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内忧外患

  却说贾母那头也知道王熙凤夫妻两人争执了起来; 然而她略微有些心思在; 对贾政偏帮贾雨村之事并不多点评; 只是叫了贾琏去骂了一顿; 道:“你媳妇管着偌大的一个荣国府,哪里就容易了; 你别有的没的给她不省心,同你那到三不着两的老子一个德性。”
  贾琏好歹也读过几年书; 只是并不那么热忱于此——先头贾珠之死也给了他一个警醒; 到底有没有出息并不要只看读书如何。像贾珠那样把命都读没了的可不值得。
  可他现在还只是小小一个同知,往日所做的事情不过是管着荣国府上上下下的庶务,可人生则有四方之志,现在见连个外人都越过了自己去得了贾政的助力,便也惊觉自己在府上的无足轻重。
  贾家这两辈加起来; 也就贾政算是个读书人; 但是他并不打算帮自己; 贾琏想到素日自己为二房跑前跑后的,竟还不如个外人; 本就有几分心寒; 被贾母这么一顿骂,那股子要出人头地的欲望反愈发强烈了。
  他面上唯唯; 退下后就冷了脸。
  这二房横竖是容不下他有出息的,贾政迂腐,王夫人又小心眼,至今连王熙凤都防着; 他们居然还傻傻地给人卖命,可悲可叹。
  他心中郁郁,王熙凤今儿和他吵了,早已睡下了,平儿伏在她床前纳鞋底子。贾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欲打扰,自个儿踱步出去了。
  他才到外头漫无目的地闲逛,忽地鼻尖闻见脂粉香,这才恍觉自己是到了烟花之地了,他再混账,才知道妻子有孕,也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了,忙要走开去。偏这时候上头有个熟悉的声音笑道:“这不是贾家的大公子么?如何这般满脸愁容了?”
  他抬头看过去,水溶端个酒杯坐在二楼冲着他笑。
  贾琏如何会不认得这位圣上最喜欢的九皇子?见到他站在窗子边上,又是个烟花之地,忙道:“您怎么到此处来了?”
  水溶“哦”一声,侧头问了身边的人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这姐夫倒是颇能忍得的,往常听人说他风流,现在看,岂不是个柳下惠?——非但自己走到了此处便要走,还劝着我走呢。”
  贾琏听他说“姐夫”便猜到上头的人是王颀。须知贾、王两家虽是姻亲,但是往来这两年却不甚亲密,何况王颀乃是贵妃的亲弟弟,贾琏也担不得这一句姐夫。
  他一时心中又暗暗庆幸,好在不曾真上了楼去,这两人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依着王家护短的念头,要是王熙凤方才有孕他就上青楼的事情别说被王子腾晓得了,连王颀知道了都只怕不妙。
  水溶邀他上去,贾琏推辞再三,终于是抵不过与皇子同席的这个虚荣念头,提起袍子便上了楼。
  水溶想必是此处的常客,他邀上楼的人,那老鸨也不敢过来招呼,只有个小子引了他到楼上雅间坐了。里头布置摆设,无一可见俗品,也不曾带着半分脂粉气。王颀本站在桌前以泉水净手,见他来了,道一句姐夫坐,便低头泡茶去了。
  王颀虽这些年出落得清俊许多,已然没了以往的男女莫辩的模样,但是他生得极好,不抬眼看人时那锐利被隐藏住了,偏袖子在这会儿卷上去,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和笔直修长的手指。贾琏本是个荤素不忌的,虽说不至于有什么绮念,却忍不住还是多看了两眼,心道:“他们王家的人倒是都生得好,难怪能出个贵妃。”
  水溶只当没瞧见他冲着王颀那边多看了两眼,亲自捧茶与他,贾琏诚惶诚恐地受了,他才含笑道:“方才见你在下头,愁眉苦脸的,何以如此?”
  贾琏本无处可以抱怨,闻言便苦笑道:“不过是一点子家事罢了,如何用来污了殿下耳目。”
  水溶却摇头笑了,道:“你要说家事,我家的家事才多呢,兄弟这么多个,难免要起争执的,上头太子虽然贤德,偏弟弟太多也无暇去管,到了皇上那儿,又是日理万机的,不过是由着我们一群人败家罢了。你家也不是寻常的庄稼人,一点子家事如何没有,未必就要如此了。”
  贾琏听他说他家事也多,便想到当今子嗣极多,说是在外头还没有认回来的都好多,宫中皇子公主齿序已经排到了二十多了,不过后头的皆年幼,反倒是前面几个都成年了,也皆是母族势大的,虽然已经定了太子,但是废太子的先例也不是没有,朝中难免不安宁。他所在的衙门处便有这个皇子那个皇子的人,斗得乌眼鸡一般。
  如此说来,贾家不过是老太君偏心些,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了。
  王颀放下了袖子,坐在一旁静静地喝茶,忽地开口道:“殿下不过是这么哄人的。前几日陛下把那把弓赐给了三殿下,您不也闷了许多日子?”
  水溶叹道:“原是长辈慈爱,多少有些偏颇的时候,偏我们记住了。”
  贾琏觉得嘴里发苦。
  这哪里是有时候偏颇?在贾母的眼里,可向来没有半分贾家大房的位置。他父亲本要袭爵的,至今还住着花园子,这倒也罢,毕竟面子上二房是跟着老太太住的,老太太还在,贾赦也没有要住荣禧堂的必要。
  可是这番职位调换,贾政不给他说半句话,偏贾母对此一字不提,这才叫他寒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水溶再问,贾琏抱着兴许他愿意助自己几分的心思,便把素日贾母对二房如何如何偏心,大房在贾府中处境又是如何艰难等等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难免还是没忍住说了贾政为贾雨村谋职位之事。
  他是看着王颀站在此处,有心要试探王子腾的意思。
  水溶大叹老太君偏心,王颀本一言不发,听到这件事时才皱着眉开口道:“我道是谁托的。那日有人拿了帖子来拜访我父亲,我父亲还为此发愁过,同我道某某无德无才,偏为人所托,倘若拒了面子上下不去,  最后轻轻地只给谋了个知府的职。原来是贾大人。”
  贾琏忙道:“贾雨村如何无德无才了?”
  王颀听贾琏并不知晓,便看他一眼,道:“这还是在扬州之时的事情。”
  说罢便简略地说了贾雨村当日在林府之事。他并没有点明贾雨村那恩人之女的名字,只说贾雨村为了钱财出卖了那女孩儿,不料被林琯玉搅混了。
  贾琏虽然是个混不吝的,哪里尝过这么刺激的,闻言也是目瞪口呆,回了神才道:“他这般的伪君子,却不知二叔看上了他什么!王兄弟,你可劝着王叔父些,莫要叫这等无耻之徒去危害百姓了!”
  其实说到这里,他自然还是不忿贾雨村这般人也能得到王子腾的助力,自己却半点也捞不到好处。
  水溶暗叹这人是个目光短浅的,竟然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王颀却还是淡淡应了,横竖有没有这一遭贾雨村都没法在王子腾那里讨到好就是。
  贾琏心中惦记着把这件事情回去告诉给贾政,不过再多留了片刻便忍不住要起身告辞了。水溶这才含笑道:“奇怪了,他怎么这般好哄,那贾政给贾雨村哄了去也是极容易,足以见得他家没个明白人。”
  王颀看他一眼,道:“贾雨村讨不得好,不过你这番意图到底在谁?”
  水溶伸个懒腰,他乃是极为纨绔的一个人,没外人的身后要多没正形就有多没正形,笑着道:“你倒是冤枉我了,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贾家现在建的省亲别墅扎了那位的眼,他要借我的手杀鸡儆猴呢。”这说的是皇后。皇后和贾贵妃面和心不合,虽然都是一派的,彼此之间难免有些明争暗斗在。横竖水溶在面子上是太子的好弟弟,有这种事情自然还来找他。
  王颀这才问:“薛蟠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奇怪,”水溶困惑地说,“阿澜可劲儿地挑拨他,撺掇他从贾家搬出来。你那位小姑娘也打算搬出来,好好的,贾家惹他了?”
  王颀道:“阿澜一向唯恐天下不乱。”
  水溶深有同感,点头。
  眼看着事情一桩一桩的来,薛蟠是外患,贾琏是内忧。这贾家看着外头光鲜,内里早烂透了,也不知多少人等着它彻底被瓦解,好从中分一杯羹。这其中有贾家的主子奴才,也有旁人。
  却说贾琏回到家后,没有立刻就去找贾政,而是去找了王熙凤。
  凤姐自近来已经不怎么管家中俗务,一是因为听了何赤瑕的诊断想要好生休养,二是仍旧在和贾琏赌气。虽然老太太已经骂了她,凤姐尤不解恨,偏这天晚了还不见他回来,以为他又去烟花之地流连,顿时气得肚子疼。
  孕妇敏感多思,平儿也劝不动她,终于听小厮们说贾琏回来了,忙去请他过来。贾琏却不用请,自个儿便过来了。又是作揖,又是赔礼,王熙凤脸上好不容易有些笑容了,啐他道:“先头对我耍老子威风,这会儿装什么孙子呢?”
  贾琏道:“先头我实在是心中不平,后来才想起来,你替我管家操劳,我纵有天大的火气,哪怕对着下人发作,总不该闹你。”又涎着脸凑上去,问:“宝宝可还乖巧?”
  王熙凤冷笑道:“也不是头一回当爹,怎么就不知道孩子才一个月大,哪来的胎动?”
  贾琏确实不知道。上回王熙凤怀孕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没人管了,忙着寻欢作乐呢。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尤其是今天贾琏看到了王颀和二皇子那谈笑风生的模样,愈发觉得王家很不得了,他先头也恼恨王子腾不看顾自己,这会儿想想,以他的威势,见自己整天和夫人一般汲汲营营打理庶务,必然也是觉得自己不堪重任。
  他连忙转移了话题,道:“我知道十个我也抵不上一个你,这才有话来请教。”
  凤姐很受用,奇道:“什么事?”
  贾琏笑道:“二叔资助的那个贾雨村,是个骗子,我欲要去揭穿,又恐下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你说怎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先头没写完就丢存稿箱的后果很严重……
然后明天的一更会比较早,大概是在中午前。大家记得留言哈,是每章的留言都有红包哒~
(以及还在等琯琯翻墙的别等了,她被黛玉堵住了哈哈哈哈哈为了剧情发展他们的月夜私会被我掐了变成了你们看到的小剧场)

  ☆、第五十八章 喵呜喵呜

  王熙凤听贾琏说完贾雨村之事后; 算是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动那样大的怒。
  她自认待贾家上上下下; 无一不尽心; 无一不尽力。这偌大家族眼瞧着入不敷出; 她百般贴补,连放利银这样有伤阴骘的事情都做了出来。她也知道下人们都恨她; 是她挡了这些奴才们的财路,背地里头扎小人恨不得她死的大有人在。
  要不是她王熙凤; 贾家早该败了; 哪里还能维持住这鲜花着锦之相?哪里还供得起宫里头那位三天两头来伸手讨钱的贵妃?
  可贾琏说得太有道理,如今这府上是二房当道,他们却是大房的人。二叔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被人哄骗了才给那贾雨村谋官职都不要紧,他防着贾琏,却是真的。
  她总以为有人要感激自己; 可这些人……这些人; 哪里懂他们夫妻俩的辛劳!
  贾琏说到后头; 堂堂的大丈夫,眼圈儿早已红了。王熙凤低声道:“那你可恨我叔父?”
  贾琏摇摇头; 道:“今儿阿颀也在; 他同我说,他父亲觉得我并无上进之意; 所以才……”
  唉,要是说原先他安稳地管着家,捞着银子,觉得很快活; 现在看来却是被人糊弄了。
  王熙凤点点头,看他像是顿悟了,那她哪怕去求一求叔父,总也比现在要好。难道眼见着自己夫妻两个在家中没有立足之地么?
  她又想到来要对牌的王夫人,眉头一皱,眼风凌厉地刮了一眼周边的下人。见众人早已被平儿遣退了,如今只一个平儿站在跟前,这才放下心来。
  王熙凤道:“不瞒你说,我瞧着咱们家近来并不太好。太太已得罪了林姑娘们,近来连蟠儿也悄悄在外头瞧房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猜是太太问薛家借钱的事情被他晓得了。”
  贾琏大惊:“何至于此!”
  王熙凤冷笑道:“你管着省亲别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光那一个戏班子,采买花了多少钱?平时养着她们又要花多少钱?咱们家里头的丫鬟,个个出去都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体面呢!哪一桩不需要银子?”
  贾琏道:“既然如此,不乐意借也就罢了,他们又为何要搬出去?”
  王熙凤叹道:“为了宝玉。太太必然是和薛姨妈说了把宝钗许给宝玉的,姨妈喜欢她,薛蟠却并不乐意。何况她若是被选成了公主伴读,咱们家宝玉文不成武不就,又不能袭爵……”说到这里,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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