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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于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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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宿舍楼走到校门口,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小雪竟就变成了大雪。
柳芳菲本打算出了校门叫辆出租车就可以回家了,不想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已离校,加上天气不好,校门口冷冷清清,别说出租车了,自行车都不见一辆。
柳芳菲无奈,只好决定去马路对面坐公交车,然而问题来了——学校门口原本有一条人行道,但好多同学常常不遵守交通规则,为赶时间或图方便乱穿马路,甚至一边看手机一边过马路,结果去年就有一个成绩很优秀马上就要毕业了的医科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出事后学校出于安全考量用栏杆封了人行道,到马路对面的话必须要走过街天桥才行,这对拿行李的人来说就很麻烦。
比如此刻,柳芳菲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望着过街天桥,感觉很是无助。
虽说行李箱有轮子,可以拖着走,可台阶两边供单车上下的坡道又陡又窄,根本容不下宽大的行李箱。即便容得下,以柳芳菲的力气,也根本无法将这么重行李箱从那么陡的坡道上拖上天桥再拖下去。
柳芳菲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往行李箱里塞了太多东西,后悔选了这么个糟糕的日子离校。望着雪中的天桥,柳芳菲只觉得茫然无措。
正发愁时,忽见一个高个子男生从校门里走出来。由于天色已晚,天还下着大雪,而那个男生脖子上戴着的围巾又遮住了半张脸,柳芳菲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不过长什么样子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男生,比她有力气,可以帮她帮行李箱提上天桥再提下去,如果他心肠好,说不定还会帮她把行李提上公交车。
想到这里,柳芳菲忙屁颠屁颠跑到那个男生跟前。
“同学,麻烦你……”
“我干嘛要为你麻烦我自己,你还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柳芳菲刚想求那个男生帮忙,不想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了。
柳芳菲这才认出这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秦克成。虽然秦克成的脸完全被围巾遮住了,但是根本不用看脸,听声音就知道了。
“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干嘛总是针对我?第一名考进来了不起吗?”柳芳菲忍不住怒怼道。天气不好,加上冤家路窄,柳芳菲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不服你也考第一啊!”
“考就考!”
“好啊,那就期末考试见!”秦克成面无表情地说,说完径自走到柳芳菲的行李箱边,提起行李箱大踏步地往天桥上走去。
望着秦克成在大雪中提着行李箱走上天桥的背影,柳芳菲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走啊,雪下这么大,你想变成雪人啊!”柳芳菲正在发呆,就见秦克成回头冲她嚷道。
柳芳菲这才醒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
秦克成一直将柳芳菲的行李提到公交站才放下,然而并没有放下就走,而是紧挨着行李箱站着。
“到这里可以了,你回去吧!”柳芳菲本想说声谢谢,可一想到刚才在校门口秦克成跟她说话时的态度,谢谢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秦克成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默默地站在行李箱的旁边,不动,也不说话。
紧接着陆陆续续来了几辆公交车,可都不是柳芳菲要等的。期间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而秦克成始终纹丝不动地站着,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下柳芳菲。
她仍然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落在他发上的雪以及一缕因被雪水打湿而垂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柳芳菲的心在那一刻变得又酸又麻。
不知过了过久,柳芳菲等的公交车终于来了。没等柳芳菲说话,秦克成便提起行李快步朝车门走去。
柳芳菲不禁又是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她等的是这辆公交车呢?
秦克成把行李提上车,并回头看了看,确认柳芳菲也已经上车后,便放下行李从后门下了车。下车时连个招呼都跟没打,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掉了。
也许是天气不好的原因,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柳芳菲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望着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柳芳菲只觉得心神恍惚。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秦克成到底是什么路数。之前明明摆出一副对她极为不屑的样子,可之后的举动却又跟他的态度全然不符。
本来柳芳菲见他态度那么恶劣已经放弃了求他帮忙的打算,谁曾想他竟然主动帮忙把行李箱一路提上了公交车!
而且让柳芳菲很是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等的是哪路公交车的呢?
搞不懂秦克成也就算了,让柳芳菲感到郁闷的是她连自己都搞不懂了!她不明白刚刚在校门口秦克成说“不服你也考第一啊!’的时候,自己干嘛要说‘考就考!’,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这次期末考试秦克成毫无悬念地荣登全学年榜首,成绩遥遥领先,就连第二名的周玉茹都很难望其项背。她柳芳菲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别说第一了,第十一对她都是天方夜谭!
一个靠加分考进瑞川医大的特长生如何能够打败从高中到大学都稳居学霸宝座的秦克成呢!明知道打不败,还不知天高地厚跟他叫板,她实在搞不懂自己这是要搞哪样!
回到家后,柳芳菲发现爷爷又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呆。
因为要过春节了,爸爸作为文工团的团长亲自带队去边疆慰问演出了,妈妈自然也在演出队伍中,所以只有爷爷和保姆阿姨在家。
爷爷是颇有名气的作曲家,性格原本非常活泼开朗,爸爸妈妈常常说柳芳菲的性格是最像爷爷的。可自从前年奶奶因心脏病离世后,爷爷就像变了个人,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看见爷爷又在一个人坐着发呆,柳芳菲知道爷爷又在想念奶奶了。
奶奶曾经是乐队的小提琴手,小提琴拉得可好了。退休后,奶奶虽然不再是小提琴手了,可小提琴仍旧不离手。
三年前奶奶突然得了脑梗,留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奶奶为此郁郁寡欢,而爷爷总是耐心地开导她,总说她拉不拉小提琴都是他心目中最棒的小提琴手,可奶奶还是不开心。
大概因为心情不好吧,奶奶的心脏也跟着不好了,前年突发心梗,没等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话
说起来奶奶离世也有两年了,这两年里,柳芳菲几乎没见爷爷笑过。
眼见着原本活泼可爱的爷爷一天比一天沉默,柳芳菲很难过。她很想再看到原来那个有事没事就喜欢逗她笑,每当写完一首新曲子就会一边高兴地哼唱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的爷爷,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原来的爷爷找回来。
“呦,菲菲回来了!饿了吧?稍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这时保姆阿姨从厨房里出来,见柳芳菲回来了,连忙说道。
“阿姨,不着急,我不饿!”柳芳菲回应道。
听到说话声,一直坐着发呆的爷爷才有了反应。
“菲菲,你回来啦?”爷爷一边问一边颤抖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
“爷爷,你坐着,我给您按摩按摩!”柳芳菲连忙跑到爷爷背后,伸手给爷爷按摩肩膀。
“还是我孙女心疼我!”爷爷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爷爷,跟您商量件事儿呗?”柳芳菲忽然想到一个既可以转移爷爷的注意力又对自己有好处的主意。
“什么事啊?”爷爷神情恍惚地问。
“我不想一整个寒假都无所事事。爷爷,你教我学作曲好不好?”柳芳菲说。
“那你不用背医书了吗?”
“爷爷,这个学期我们修的都是公共基础课,还没学到跟医学相关的课程,所以没有什么医书好背的!”柳芳菲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既然我孙女想学作曲,爷爷当然愿意教!何况如果将来你想做歌手的话,自己会作曲那是最好不过的!”
“别提了,爷爷,说到这个我就心塞,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做歌手!”
“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想的,咱们柳家往上数几代都没出过一个医生,他们干嘛非逼着你学医呢?”爷爷显然对儿子儿媳逼孙女学医这件事感到很不满。
“正因为我们柳家好几代都没出过一个医生,他们才拼命想着在我这一辈出一个新鲜一下。”柳芳菲忍不住抱怨说。
“那个瑞川医大你实在不想读的话就不要去读了,放心,有爷爷给你撑腰呢!”
“也不是不想读,爷爷,其实瑞川医大……还不错啦!”柳芳菲实事求是地说。
“那就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好!人这一辈子过得实在太快了,好好的人,说没就没,就像你奶奶……所以说活着的时候千万别委屈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爷爷给孙女的建议到底还是免不了参杂了因为对奶奶的极度思念而造成的极端情绪。
“知道了,爷爷。”柳芳菲回应说。不知怎么,思绪忽然回到了傍晚时分的校门口,回到了在大雪中与秦克成遭遇的那一刻,柳芳菲的心神不禁又恍惚起来。
☆、【17】
整个寒假,除了春节那几天每天跑出去跟同学聚会,其余时间柳芳菲都是泡在家里跟爷爷认真地学作曲。她想,如果能把作曲学好了,那么她就又多了一个说服爸妈让她去做歌手的理由。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为做歌手找理由,她为什么要设法说服爸妈,为什么不能想做就做呢?她是那么喜欢音乐。。。。。音乐,一想到这两个字,柳芳菲就百感交集。
爸爸妈妈都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妈妈是唱民歌的,爸爸是唱美声的,奶奶是小提琴手,爷爷是作曲家,远在南方的外公外婆虽然不是专业搞音乐的,但却也精通各种乐器。尤其是外公,二胡拉得出神入化,简直就是瞎子阿炳再世!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无需刻意去学,只耳濡目染就已经是半个音乐人了,何况还有爸爸妈妈有意识的培养?柳芳菲从小就跟爸爸妈妈学发声、学识谱、学唱歌,学弹吉他、弹钢琴。。。。。。如今她又在跟爷爷学习作曲。她到底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为做歌手做准备的吗?
她不明白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她考医大?她到底哪里像个医生?爸妈难道看不出来吗?她那是那样完美地继承了他们的基因啊,她天生就是做歌手的料!
没错,她就是为音乐而生的,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以为的。她还以为爸爸妈妈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想不到竟然完全不一样。
当爸爸妈妈用无比响亮的声音告诉她让她报考瑞川医大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并没有,她气得直跺脚:“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做歌手,为什么当初要教我唱歌、弹琴、识谱?”
“我们教你唱歌是为陶冶你的性情,不是为了让你把唱歌当职业!”妈妈回答,心平气和地。
“既然你们可以把唱歌当职业我为什么不能?”柳芳菲气得鼓鼓地问。
“正因为我们把唱歌当成了职业,我们才更不想让你重复我们的老路。爸爸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旦你把唱歌变成职业,它便再也不能带给你真正的享受了!”爸爸忍不住插话道。
“我就要把唱歌当职业,我一定会成为很棒的职业歌手!”柳芳菲固执地坚持道。
“菲菲,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我们让你报考医大是因为我们希望将来你能有一技傍身,就算我们不在你身边了,你能很好地养活自己,照顾自己。毕竟,无论时代怎么变,无论有多少职业被时代所淘汰,医生都是必不可少的。”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
“那你们干嘛不去做医生?”柳芳菲咕哝道。
“我们想做也晚了,你以为歌手套上一件白大褂就可以成为医生了吗?倒是人家做医生的,脱了白大褂就能上台唱歌!”爸爸忽然板起脸说。
“菲菲,不如这样,你先去瑞川医大读读看,如果实在不愿意读或根本读不下来再去唱歌也不晚。你还不到二十岁,急什么呢?”妈妈力劝女儿道。
“真的?万一我不喜欢或是读不下来就让我去唱歌?说话算话?”柳芳菲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说话算话!你先读读看,说不定到时候我们想让你去做歌手你都不想去做了呢!”妈妈忍不住笑道。
“。。。。。。”柳芳菲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就算让她选择一万遍,她还是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做歌手。是的,柳芳菲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以为在做歌手和做医生之间她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前者。无论让她选择多少遍,结果都一样。
然而,当她在瑞川医大读了一个学期后,当她迈出音乐的大门走进一群医学生当中并见识到了一个跟音乐无关的崭新世界时,她竟然有些迟疑和茫然了。
虽然在瑞川医大才度过了短短的一个学期,虽然她还是一心想当歌手,但是她的心却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牵绊住了。
这才过了一个短短的寒假,她就已经开始想念瑞川医大的校园,想念同学和舍友们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想念,离开学还有半月她就已经度日如年了,只盼着快点开学,快点见到舍友和同学们。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柳芳菲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回学校去了!
分开一个寒假,舍友们再见面时都亲热得很,各自讲了一些寒假里的趣事,就连一向很少说话的叶雅慧都跟大家分享了她假期在家看小说被她妈拿着笤帚追着打的经历。柳芳菲一直在家跟爷爷学谱曲,实在没什么趣事好讲,忽然想起临放假时在校门口跟秦克成遭遇的情形来了,便忍不住跟舍友们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你竟然当着大神的面说要考第一?”蒋碧彤惊讶地问。
“是啊,我当时也是气急了。其实,我也就那么一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真!”柳芳菲回答。
“怎么可能不当真?他正苦于抓不到你的把柄呢!这下好了,你主动把把柄塞到人家手里了,我们还有啥可说的。”蒋碧彤接着说道。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万一菲菲努努力真考了个第一呢?”沈丹忍不住插话道。
“丹丹,谢谢你这么说。不过真的没有万一,我肯定考不了第一!哎,我干嘛要那么说呢?当时要是忍一忍就好了,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柳芳菲不禁抱怨起自己来。
“说了就说了,考不了第一秦克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顶多说点风凉话,到时候你假装听不见就行了。”一直没说话的叶雅慧忽然插话说。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你们新学期有什么打算吗?”柳芳菲忍不住转移了话题。
“我准备退出诗社,进辩论社!”蒋碧彤第一个回应道。
“辩论社杀气那么重,你这么文艺的小身板受得了吗?不如来我们戏剧社吧!”柳芳菲笑道。
“不,我一定要进辩论社!”
“哦,我明白了!因为赵继航在辩论社,所以你也想进辩论社对不对是不是?”柳芳菲忽然间恍然大悟。
“赵继航在不在辩论社跟我有什么关系!”蒋碧彤红着脸说。
“跟你没关系你脸红什么?”柳芳菲忍不住揶揄道。
“是啊,碧彤,你脸红什么?”沈丹也忙跟着起哄。
“不理你们了,我要去楼下拿花了!”蒋碧彤红着脸站起身说。
“拿什么花?不会是男生送的吧?”沈丹紧接着问。
“什么呀!我在网上订了几盆小绿植和多肉,准备自己养的。你们不觉得我们宿舍里应该添些绿色吗?”蒋碧彤回道,说完便径自出了宿舍的门。
过了不到十分钟,蒋碧彤抱着一个纸箱回来了,三个舍友立刻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
蒋碧彤于是打开纸箱,只见纸箱里摆着一盆绿萝、一盆文竹和几盆多肉,箱子里还有一个商家赠送的小喷水壶。蒋碧彤将绿植一一拿出来摆到窗台上,一边摆一边说:“有人把日子过成了诗,有人把日子过成了歌,我要把日子过成诗歌。”
☆、【18】
尽管柳芳菲很是后悔跟秦克成说了要考第一的话,但刚开学时她并未因此感到特别大的压力。
上学期,她很顺利就通过了期末考试,这让她觉得瑞川医大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难读。
当然了,她肯定是考不成第一的。不过就算考不了第一,只要成绩能比上学期有提高她就有话对付秦克成。
而且稍微提高一点成绩应该不是很难,上个学期她根本没怎么用功就很顺利地通过期末考试。看来,瑞川医大也就那么回事儿,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难读!
然而,在开始学习《系统解剖学》后,柳芳菲就发现自己错了,不但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刚学完绪论,第一章运动系统还没有讲完,柳芳菲就几乎要崩溃了。
这天上课,柳芳菲拿起一具颅骨,跟之前一样,先是阵阵有词地念免责咒语——对不住,作为一个医科生,出于学习的目的,不得不借您的颅骨一用,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勿怪!勿怪!阿弥陀佛!
尽管柳芳菲对颅骨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并且在念免责咒语的时候虔诚得一塌糊涂,但是颅骨还是毫不留情地折磨着她。
对照标记有密密麻麻名称的解剖图谱,柳芳菲认真地、仔细地、翻来覆去地在颅骨上辨认那些图谱上标记的名称。然而图谱是平面的,颅骨却是立体的,柳芳菲像是掉进了一个恐怖的迷宫,完全分不出哪里是哪里。
老师正在讲什么一窝、一裂、三沟、十孔,还有什么一窝、三突、九孔,柳芳菲听得是云山雾罩。看看手里的颅骨,到处都是窝、裂、沟、孔好不好?
话说这一个星期老师没讲别的,就讲颅骨来着。可是到现在为止颅骨解剖图谱上那些结构点的名称她竟然连记都记不住,更别说在颅骨上把它们找出来了!
要是换做别的课,连着讲一个星期,以柳芳菲的鸡贼记性,总能记个七七八八了,可到了解剖课上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怎么就突然变差了呢?
也怪那些名字太难记,柳芳菲实在想不通,最初给那些结构点起名字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干嘛要起那么奇怪还拗口的名字呢?简直莫名其妙嘛!
比如那个颅底内面观,什么乙状窦沟、岩上窦沟,什么盲孔、圆孔、卵圆孔、棘孔、破裂孔,鬼才分得清楚好么?在柳芳菲看来,所有的沟和孔都长一个样子,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还有那个岩枕裂是什么鬼?难道是脑袋枕到岩石上裂开了吗?根本没法解释好吗?
给结构点起名字难道不应该参照一下给人起名字的办法吗?总要有点寓意吧?也方便人家记住是不是?
比如有很多人的名字叫国庆,一听就是国庆节出生的,还有些人的名字叫怀仁、守仁之类的,一听就知道有守信仁义的寓意在里面,再比如柳芳菲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像花草一样芳香甜美的意思。
可颅骨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孔和沟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呢?什么都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叫一孔、二孔、三孔、一沟、二沟、三沟呢,那样倒容易记些!
柳芳菲将颅骨放回到桌上,望着画满了放射状的线、标着密密麻麻名称的解剖图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等走出颅骨的迷魂阵,柳芳菲很快就又迎来了关节的噩梦!学到关节的时候柳芳菲才发现,颅骨那个什么孔、沟啊的简直不值一提,关节上的各种韧带才让人想直接狗带(go die)啊!话说只一个膝关节前面观的解剖图谱上就有十六个结构点,其中各种韧带就占了八个。
然而一个膝关节算什么?要知道人体共有髁状关节、滑动关节、枢轴关节、鞍形关节四大类关节,具体数目数都数不清,更别说将重要关节的韧带以及其他结构点都牢牢记住并在实体标本上明确地找出来了。
每次在实验室看到周围的同学拿着各种关节标本认真研究柳芳菲就忍不住想:这些童鞋为什么辣么想不开要跑来学医?他们可都是纵横数理化的学霸啊,瑞川医大的分数线又是出了名的高,那么高的分儿学什么不能出人头地啊!干嘛偏要学医呢?
本来经过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柳芳菲都有点动摇想留在瑞川医大了,做歌手的愿望一时间也没那么迫切了,可是骨学只用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就让蒙昧中的柳芳菲瞬间惊醒了。
最近柳芳菲一听到骨学两个字就恨不得用头撞墙,可是,当青蛙啊、兔子啊、小白鼠之类的也纷纷参与进她的学医生涯后,她才发现,自己跳进的是一个多么可怕而又残忍的坑!
没错,那些青蛙啊、兔子以及小白鼠的确是为人类的医学进步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把活生生的它们拿来做各种实验,眼看着它们历尽各种折磨后慢慢死去,柳芳菲的小心脏还是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被解剖课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柳芳菲忍不住趁周末跑到邻居家的学姐那儿诉苦,结果学姐的一番话让她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早饭都吐出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们这个月上实验课给狗做外科手术,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第一周给它划一刀,然后清创缝合。第二周割它阑尾,第三周割它小肠,第四周割它脾脏,然后才把它处死。这一个月里,狗狗也就这样痛苦地活着。”学姐不禁黯然神伤地说。
“我的天,我的天,真是太惨了!”柳芳菲连连惊呼我的天。
“我听说国外的一些医学实验单位专门为实验动物立碑,感谢它们为人类的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学姐接着说道。
“不行不行,我快受不了了,我得赶快想办法离开瑞川医大才行!做医生真是太难了,我还是去唱歌好了!”柳芳菲忙回应说。
“做医生当然难,不但要通过严格的专业技能考核,更要跨越很多心理上的难关,没有一定的意志力或是心理素质不好的话根本坚持不下来。”学姐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对对对,我就是那种心理素质特别差的,所以我肯定坚持不下来的!跟你说,杀……杀青蛙已经是我能够忍受的极限了,我死都不会去碰狗狗的!要不我……我……我干脆主动退学吧!”柳芳菲被拿狗狗做实验的事情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你急什么?你离碰狗狗还远着呢!你不坚持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可是我本来就不想当医生啊?我本来就想唱歌的!”
“我妈本来还想生个男生呢,结果却生了我这个丫头片子!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不照样把我当宝!”
“这个没有可比性!”
“谁都愿意挑喜欢做的和容易做的事情做,可如果大家都挑容易的做,那些难做的谁做?人人都去放风筝了,谁来造飞机呢?”
“谁爱造谁造,我反正造不出来!”
“那可不一定!有时候逼迫自己挑战一下未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师姐劝道。
“谁爱挑战谁挑战吧,我真的不行!”柳芳菲却完全提不起斗志。
自打周末见了师姐一面,直到周一柳芳菲从家回学校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虽然勉强回到了学校,可是柳芳菲却感到各种不适,师姐说的那些拿狗狗做实验的话总是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弄得她精神恍惚的。周一一整天都不知道是怎么混过来的,直到晚上还是没精打采的。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舍友们相约去教室上自习,柳芳菲就像没听见一样,完全没反应。
“菲菲,你不去上自习么?”沈丹见柳芳菲毫无反应,忍不住叫道。
“哦,你说什么?”柳芳菲神情恍惚地问。
“我问你去不去上自习,明天第一节课就是解剖课,说是有测验,你不用复习么?”沈丹回道。
“明天有解剖课么?”柳芳菲问,精神愈发恍惚了。
“菲菲,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跟掉了魂儿似的?”蒋碧彤见柳芳菲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去上自习好了,我待会儿再去!”柳芳菲忙说。
“菲菲,待会儿感觉要是好些了还是去上自习吧!说话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忘了你跟秦克成打赌期末要考第一了吗?就算考不了第一,也不能差得太离谱啊,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挖苦你呢!”沈丹好意提醒道。
由于这些日子被解剖课折磨得死去活来、晕头转向,柳芳菲都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会儿被沈丹这么一提醒,才猛地想起来,这一想起来,更加扎心了。
本来明天的测验柳芳菲是不准备复习了,如今她看见解剖图谱就眼晕,哪里看得进去?可是一想到秦克成,柳芳菲还是硬着头皮决定去看解剖图谱了。
没错,解剖课的确很毒,但是秦克成更毒。一想到秦克成板着脸对自己说话的样子柳芳菲就生气,虽说自己大概拼了这条命也考不成第一,但至少不要输得太难看。万一自己考了个倒数第一,那个秦克成还不定说出什么风凉话来呢!
不管怎么说,看解剖图谱总比看秦克成那张冷冰冰的脸来得舒心些。
“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上自习吧。”柳芳菲忍不住咕哝道,
☆、【19】
说巧不巧,几个姑娘刚进电梯间,就看见秦克成和他的舍友们也在等电梯。
“报告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有一部电梯发生故障正在维修,现在只剩一部电梯在工作,并且工作的电梯刚刚下去。”看到几个姑娘走进电梯间,陈俊豪立刻报告说。
几个姑娘抬头看了看,发现电梯刚刚停在了八楼。
“我的天啊,才到八楼,现在正是去上自习的时间,每层都要停,且得等上一阵子了!”沈丹叹息道。
“等会儿就等会儿吧,正好大家可以借这个机会聊聊天、说说话,增进一下……友谊!”陈俊豪笑嘻嘻地说,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看秦克成和柳芳菲。
“柳芳菲,你说期末要考第一的事儿你没忘吧?”陈俊豪的话音未落,秦克成便紧接着说道。
“我说过要考……第一么?”柳芳菲试图蒙混过关。
“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承认了?果然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秦克成不屑地说。
“谁不承认了?是我说的又怎样?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柳芳菲不想舍友们被自己连累得一并“难养”了,便只好改口承认道。
“承认说了,但不作数,是这意思把?”秦克成冷哼着问。
“……”柳芳菲没说话,一是懒得理秦克成,二是根本没底气叫板。
“我就说嘛,烂泥是扶不上墙的!”秦克成见柳芳菲不说话,便接着说道,语气仍是不屑的。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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