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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于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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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等我,我过去找你!”
“嗯!我先挂了,我还要回去看病历,曾主任交代的!”柳芳菲说。
“好,那你快去吧!”秦克成应道。
柳芳菲于是挂了电话,满心欢喜地回医生办公室去了。
☆、【60】
晚上,见到秦克成,柳芳菲忍不住笑嘻嘻地开玩笑:“我终于知道,水是有源的 ,树是有根的,帅哥原来是有基因的!”
“只帅哥是有基因的,美女难道是基因突变出来的?”秦克成忍不住调侃道。
“我是说你跟曾教授真的、真的太像了!”
“儿子像妈妈,不对吗?”
“不是不对,我就是感叹一下。”
“你呢?”
“我什么?”
“你是像你爸爸还是像你妈妈?”
“我取了他们俩的优点,都像,又都不像!”
“菲菲……”
“什么?”
“算了……等考完研再说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嘛!”
“我……没想说什么。对了,你想好选谁做导师了吗?”
“我当然想选秦忠实教授了,我可不是因为他是你爸爸才要选他的,我是真心崇拜他,非常非常的崇拜他!”
“你选我爸当导师,还做不做他儿媳妇了?做的话怎么弄?”秦克成忍不住问。
“什么怎么弄?”柳芳菲诧异地反问。
“你不知道我爸的脾气,他对儿媳妇应该是没挑的,但是对学生,哼!”
“哼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严师吧?我爸就是典型的严师,经常把学生训哭。你要是成了他儿媳妇,他怎么训你啊?没法儿训啊!”
“怎么就没法儿训了?老师训学生,长辈训晚辈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柳芳菲迷迷糊糊地说。
“问题是他训你的话我铁定会跟他翻脸的,你愿意看我们父子俩因为你反目成仇吗?”秦克成解释道。
听了秦克成这话,柳芳菲就像掉进了蜜罐儿一样,都甜迷糊了。于是乖乖听了秦克成的话,换了另外一个导师,当然也是秦克成推荐给她的。
转眼到了十月,柳芳菲和秦克成如约一起报考了瑞川医大的研究生。
十二月底的一个周末,两个人共同参加了全国统考的研究生考试。
次年二月中旬,考研成绩出来了。
二月下旬,瑞川医大公布了研究生复试录取分数线,柳芳菲和秦克成双双上线。
四月,柳芳菲和秦克成分别通过了面试,正式被瑞川医大录取,成为了瑞川医大的硕士研究生。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正好是周末,当天晚上秦克成特意带柳芳菲去了那家叫“明天”的小酒吧吃饭,说是要庆祝一下。
小酒吧还是老样子——在浮躁的时代依然固守着一份泰然自若的质朴。
“很久没来了,好想念啊!”点完餐后,秦克成一边环顾小酒吧一边感叹道。
“是啊,很久没来了。时间过得真快,第一次跟你来这儿吃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柳芳菲一边抬头看了看正在播放MV的巨大的显示屏一边幽幽地说。
“那天……你送给我一盒彩铅,很贵的彩铅;那天……MV播放了一首日本歌,非常非常好听;那天……我好想好想抱抱你,可是我告诉自己不能抱,抱了就要负责任,所以我拼命忍住了。”秦克成回道,深情款款地。
“那在小礼堂的那晚呢?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没想抱抱我?”柳芳菲忍不住追问。
“怎么不想?想得都快发疯了!我是强忍着,忍得差点儿崩溃。那天……你如果再主动一点,比如亲我一下之类的,我肯定挺不过去的,真的,就差一点点,所以我赶快逃了。”
“是啊,你逃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小礼堂里,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那晚我也很难过,丧气得要死,真的!”
“你知道那个时候你有多拽吗?”
“那个时候我很无知,是真的无知!”
“那年元宵节我来这个酒吧唱《我们》,那是我专门给你写的歌。之所以到这儿来唱,就是盼着你能听到。不过,我并没敢奢望你真能来,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知道我听你唱那首歌时的心情吗?就像有一把刀在我心里搅啊搅的!”
“你不会用成语的吗?说心如刀绞不就得了!”
“对,就是心如刀绞!”
“我又何尝不是?尤其是眼睁睁看着你走掉的时候!你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先是丢在小礼堂,然后又丢在酒吧,再然后是丢在解剖实验室,让周玉茹来给我示范海姆立克急救法,结果痛得我呀……我不想再被你丢下了,所以再没去找你。”柳芳菲忍不住小声咕哝道。
“对不起,菲菲,我保证不会再丢下你了,这辈子都不会了。”秦克成忽然握在柳芳菲的手说。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我再丢下你就让我单身一辈子。”
“不行,你单身一辈子我怎么办?克成,我有话嘱咐你。”
“你说吧,亲爱的,我听着。”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小心又把我丢下了,要记得……记得回来找我!我会等你,会一直等你!”柳芳菲低声说道,深情而又温柔地。
秦克成没说话,低着头兀自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忽然抬起头望着柳芳菲说道:“菲菲,下周日难得我爸妈都休息,你跟我去我家见见我爸妈吧!”
“你说什么?”柳芳菲不禁吓了一跳。自打跟秦克成恋爱以来,秦克成还从来没有邀请过她去他家,更没说过要带她去见他的父母。当然,她也没有邀请过,也没说过要带他去见她的父母。毕竟带恋人见长辈是很严肃的事,在两个人有更长远的打算之前是不宜带回去见长辈的。虽然秦克成和柳芳菲从未谈到这个话题,但两个人始终是心照不宣的。
“我说下周日你跟去我家见见我爸妈吧!”秦克成不禁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怎么突然想到要带我去见你爸妈了?”柳芳菲诧异地问。
“我想毕业就跟你结婚。”
“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了?”
“我怕夜长梦多,怕读研以后你遇到更好的不要我了!”
“你就不怕遇到比我更好的后悔早早就娶了我?”
“你明知道除了你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我这个人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非常专一。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可以慢慢考验我。”
“你这算是向我求婚了吗?”
“你觉得我太随意了是吗?这个算预求好了,等我买了戒指我再隆重地向你求一次。”
“不用戒指,也不需要多隆重!我不看重这些,你知道我看重什么!我答应你跟你回去见你爸妈,我也会回去跟我爸妈还有爷爷说,然后选个日子,带你回去见他们。”
“菲菲……你还能更好一点嘛!”
“你是嫌弃我太好了?那我以后可以变得坏一点,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变得很坏很坏!”柳芳菲玩笑道。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秦克成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柳芳菲鼻梁。
这时服务生送餐来了,两个人这才停止说笑开始吃东西。
吃过晚饭,两个人出了酒吧,一边说话一边手牵着手往学校走。
“下周日我是不是应该带点什么礼物给你爸妈?第一次见长辈总不能空手去,那样太不礼貌了。”柳芳菲忽然问。
“那就买点水果吧,意思一下就好!”秦克成回答。
“那你爸妈喜欢吃什么水果呢?”
“他们跟我喜欢的是一样的,我喜欢什么你知道!”
“克成,一想到要去见你爸妈我就好紧张!”柳芳菲忍不住说。
“紧张什么?你在附院实习不是经常能见到他们?”秦克成一边说一边用力握了握柳芳菲的手。
“那不一样的!”
“也是哈,在医院见是学生见老师。到我家见,是准儿媳见未来的公公婆婆。”秦克成玩笑道。
“人家心里慌得什么似的,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柳芳菲忍不住小声咕哝。
“心慌什么?放心,我喜欢的女孩我爸妈肯定会喜欢的!”
“万一他们不喜欢呢?”
“不会!”
“凡事都有万一!”
“是,凡事都有万一,不过你没有,因为你不是凡事!”
“你这个坏蛋,又跟我玩儿文字游戏!不行,我就是紧张,我需要安慰!”柳芳菲忍不住停下脚步抱住秦克成的腰开始跟秦克成撒起娇来。
“放心,菲菲,我保证我爸妈会喜欢你的,别紧张!”秦克成一边说一边抱紧柳芳菲,并用光滑的下巴蹭了蹭柳芳菲的脸颊。
柳芳菲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秦克成的下巴。
“好光滑啊,你刮胡子了?”柳芳菲问。
“当然,跟你约会总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吧?不然怎么配得上干干净净的你!”秦克成回答。
“克成,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来着,一直没大好意思问。”柳芳菲忽然羞答答地说。
“什么问题?你问!”
“你……不会也……也用手术刀刮胡子吧?”柳芳菲一边用额头抵住秦克成的胸口痴痴笑着一边问道。
“是啊,我就是用手术刀刮胡子的!”秦克成一本正经地回答。
“真的假的?”柳芳菲不确定秦克成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真的,我现在的手法练得可好了。等将来咱们结婚了,我还可以用手术刀给你修眉毛!”秦克成说。
“谢谢,不用了,你饶过我的眉毛吧!”柳芳菲连忙回应。
“不饶,不饶,就不饶!”秦克成一边连连说着不饶一边低下头去吻柳芳菲的眉毛和眼睛。
柳芳菲紧紧地抱住秦克成,心里无比的满足,她满心以为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了。
☆、【61】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柳芳菲忍不住看了看手表。6点53分,还好,离7点钟的早会还有整整7分钟。
又是一个异常忙碌的早上,从起床洗漱到吃完早饭再到赶到附院挤进电梯,总共才用了45分钟。自从开始实习以后,为了早会不迟到,每天早上都争分夺秒像打仗一样。
即便已经坐上了电梯,确定不会迟到了,柳芳菲也并未轻松下来。想到周末要跟秦克成去他家见他父母,而且下周就要轮到去脑外科实习了,柳芳菲就很紧张。
关于秦忠实教授,她已经远远地膜拜了很久。这个周末就要以未来儿媳的身份登门拜望他,而下周又要以学生的身份去他的科室实习,她本该高兴才是。可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太紧张了。尽管秦克成一再保证他的父母一定会喜欢她,可她还是担心。曾教授还好,毕竟她在妇科实习的时候与她近距离的相处过,她深知曾教授是一个心地和性情都极好的人。
可秦教授就不一样了,她一点儿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更不知道他的喜恶,她就算想讨他喜欢都不知道如何讨法。尤其是想起秦克成说他父亲是严师的话,她不禁越发忐忑起来。
柳芳菲正忐忑着,忽听拥挤的电梯里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凡事小心哦!”说话的人是个男人,柳芳菲无法判断他的年纪,因为说话的人在她身后,而电梯里又太过拥挤,她没办法转身去看说话的人。
“为什么说是黑色星期五啊?”一个女人紧接着问道:
“你不知道吗?13号加上星期五,是西方人很忌讳的日子,俗称黑色星期五。”男人回道。
“行了,别迷信了。西方是西方,咱们不是东方么!”女人又说。
“嗨,小心一点儿总没坏处,小心行得万年船嘛!”
“还万年,人生百年都不到,想什么万年啊……”
“你……”
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接下去说了什么柳芳菲再没听到,因为电梯到了她的楼层,她只好下了电梯。
两个陌生人的一段对话,还是偶然听到的,本不该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可奇怪的很,“黑色星期五”几个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不去。直到开完早会跟着主任和老师们去病房查房回来,“黑色星期五”几个字仍旧在她的脑子里跳来跳去,弄得她心也跟着慌慌地跳。她忽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就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这天柳芳菲是切切实实地体验到了。
上午十点半,柳芳菲翻开最后一份病历,写完这最后一份病历,她便可以去食堂吃午饭了。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最后一份病历就是写不对,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出错。就在柳芳菲被最后一份病历搞得快要崩溃时,忽见正在脑外科实习的赵继航从门外冲进来,脸色惨白。
“菲菲,出事了!”赵继航颤抖着说。
“出什么事了?”柳芳菲忙站起身问。
“秦教授……秦忠实教授……”赵继航整个人都在抖,抖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听到秦忠实教授几个字,柳芳菲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继航,你快说啊,秦教授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吗?”柳芳菲忍不住心急如焚地追问。
没等赵继航回答,又有一个医生冲进门来,对着医生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喊道:“快快快,能帮忙的都去帮忙,秦忠实教授被患者用刀砍伤了,伤到颈动脉了!”
一秒钟的愣神儿之后,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往门口冲去。柳芳菲也忙往外跑,因为跑得太急,心里又太慌,脚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赵继航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才总算站稳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样,柳芳菲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在13号星期五这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柳芳菲慌里慌张赶到脑外科,却听说秦教授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柳芳菲看到走廊里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洗,因为被人踩过,到处都是血印子。
望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血印子,柳芳菲只觉得心慌意乱,双腿发软。因见医生们都往手术室跑,她也慌忙往手术室跑去。
手术室外聚集了很多医生,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有人在叹气,有人在抹眼泪,几乎没有人说话。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就快绷断了一样。
柳芳菲更是如此,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儿,咚咚咚地跳得像擂鼓,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柳芳菲一遍遍给秦克成打电话,可始终没人接听,她猜这会儿秦克成一定是跟老师一起上手术了。
凡是血型跟秦教授相合的医生、护士都跑去血库献血了,柳芳菲是B型血,跟秦教授的A型不合,没办法献血,只好继续在手术室门外等。
柳芳菲忍不住开始在人群里寻找曾教授的身影,可是她没能找到。自从离开妇科以后,她就很少有机会再见到曾教授了。这会儿,她真的好想好想见她。
“请问,您看到曾教授了吗?”柳芳菲忍不住问旁边的医生。
“曾教授在手术室里,秦教授刚送进手术室她就进去了!”好几个医生同时回答,之后就再没人说话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里传出消息——一个让所有医生心寒的消息,一个大不幸的消息:秦忠实教授永远地离开了。
“那个畜生在哪儿?我要杀了他!”有人忍不住愤怒地呐喊起来。
所有的人都哭了,不止医生、护士,还有实习生,更有秦教授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只有柳芳菲没哭,因为她根本还没缓过神来。她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门,那扇门从她来到手术室门口就没打开过,她不知道噩耗是怎么从手术室里传出来的,又是谁传出来的。是通过电话吗?是参加抢救的医生传出来的消息吗?
算了,不管是怎么传出来的,也不管谁传出来的,她不信秦教授就这样走了,她没办法相信。
很快,医院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来了,纷纷劝大家散了,让大家先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说秦教授的事院里会处理好。
大家不得不散了,然而却是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散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声的悲愤。
柳芳菲仍旧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一动不动。她就是不相信秦教授永远离开了,她固执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她盼着秦教授能像其他做完手术的患者一样,从那扇门里活着被推出来。
然而,她终于没能等到秦教授,她倒是把曾教授等出来了。
就在她看到曾教授的一瞬间,她终于相信了——秦忠实教授千真万确是离开了!
她甚至不敢直视曾教授,曾教授用颤抖的手推开扶着她的人努力自己走路却脚步踉跄的样子看得她心都碎了。她不敢想象那种痛苦,因为她不敢想象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秦克成她会怎么样!
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她想走到曾教授身边去搀扶她去安慰她,可是她的腿软得一步路也走不动了。她忍不住一遍遍地喃喃自语:“克成怎么办?克成怎么办?”说着说着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62】
柳芳菲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病房里除了她并无其他病人,赵继航正坐在病床边低头看手机。
“我在哪儿?”柳芳菲一边努力回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
“菲菲,你总算醒了!别动,再躺一会儿,你需要休息!”赵继航见柳芳菲醒了,忙站起身说道。
一瞬间,痛苦的记忆全部回来了,强烈的悲痛立刻化作了汹涌的眼泪。
“克成……我要去找克成。”柳芳菲流着泪说,随即支撑着下了床。
“你放心,克成已经过来了。只是这会儿他不方便见你,你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克成会来找你的!”赵继航试图阻止柳芳菲。
“不,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继航,你告诉我,克成他人呢?他在哪儿?”柳芳菲迫不及待地说。
“菲菲,你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吧,不然……”
“我很好,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快告诉我,克成现在在哪儿,你要急死我么?”
“菲菲,克成他……”
“克成怎么了?你快说啊!”柳芳菲不禁急哭了。
“克成……刚刚在太平间里晕倒了,现在正在急诊病房输液。你放心,有曾教授守着他呢!”
柳芳菲顾不上再跟赵继航说话,立刻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柳芳菲终于在急诊病房见到秦克成的时候,正在输液的秦克成还在昏迷中。曾羽华坐在病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眼泪吧嗒吧嗒地坠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阿姨!”柳芳菲走到病床边,轻轻唤了一声,不是曾教授,也不是曾主任,而是阿姨,这是柳芳菲第一次如此称呼曾羽华。
就在今天早上,柳芳菲还在为去秦克成家见他的父母时该如何称呼他们纠结了好久。在医院里,她已习惯了用教授、主任来称呼他们,不过去家里的话这样称呼似乎就不大合适了。按照晚辈拜望长辈的礼数,她想她应该称呼他们叔叔阿姨才对,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们,总觉得有些别扭。没想到,她原以为会很别扭的称呼,竟然在这个时候亲热、自然且顺畅地脱口而出了。
“哦,菲菲,你来啦。”曾教授抬起迷蒙的泪眼看了看柳芳菲,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随意得像一家人一样。
柳芳菲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克成还好吗?”柳芳菲哽咽着问。
“不能说好……但是他会挺过去的。虽然失去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和你!”曾羽华望着病床上的儿子悲痛但坚定地说。
曾羽华的这一句“尽管失去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和你!”不禁让柳芳菲泪如雨下,她想秦克成一定跟父母亲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不然他的母亲不会说这样的话。
“阿姨,您也要节哀!”柳芳菲忍不住啜泣道。
“放心,我不会倒下,我倒下了克成怎么办?”曾羽华说,像是回柳芳菲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妈,菲菲……”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秦克成忽然睁开了眼睛。
“儿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曾羽华忙抓紧儿子的手,用无比心痛的眼神望着儿子问。
秦克成没有回答妈妈的问题,而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无比激动地说道:“妈,你告诉我,是谁……是谁杀了我爸爸?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不,我……我要杀了他,我要给爸爸报仇,我……”秦克成越说越激动,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扑腾一声又倒了下去,眼睛也紧跟着闭上了,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克成!”柳芳菲失声叫道,只觉得肝肠寸断。
“我刚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他应该是睡过去了。让他睡吧,睡着了心就不痛了!”曾教授用充满怜惜的语气说道。
柳芳菲看着病床上的秦克成,听着曾教授说的话,一时间竟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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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克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了。曾羽华忙着料理丈夫的后事去了,把儿子秦克成交给了柳芳菲照顾。
柳芳菲一直守在秦克成的病床前,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在等待秦克成醒来的这段时间,她始终在流泪。她一分一秒地熬着,盼着,盼着秦克成快点醒过来。然而当秦克成终于醒来时,她不禁又大失所望,因为她发现,再次醒过来的秦克成不知怎么,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妈呢?”这是秦克成醒来后跟柳芳菲说的第一句话。
“她去料理秦叔叔的后事去了。”柳芳菲回答。
“你怎么还在这儿?”秦克成看了一眼柳芳菲,问,眼神还有语气都透着冷。
“阿姨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柳芳菲喃喃道。
“你走吧,我不需要人照顾,我很好,非常好,我好极了!”秦克成说,眼神和语气愈发冷了。
“克成,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哭出来好吗?”柳芳菲只觉得心如刀绞。
“我干嘛要哭,该哭的人不是我!”
“克成……”柳芳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一味地流泪。
“你走吧,别管我们家的事了!”秦克成忽然说道,眼神和语气都已冷到了极致。
“我怎么可能不管?克成,我们俩是一体的啊!”柳芳菲不禁泪流满面地说。
“说什么一体不一体的,我们根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人。”
“克成,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别管我们家的事了!还有,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各走各的路吧,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你要非这么说也可以!”
“克成,不要这样,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
“我还说过做医生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呢!结果呢?什么狗屁梦想,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克成,别这样,别因为一场意外连自己的梦想也否定了!”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什么大道理,这个世界根本没道理可讲!”
“克成……”
“什么都别说了,你走吧!”
“不,我不走!”柳芳菲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不走我走!”秦克成冷冷地说,说完便起身下床穿鞋子。
“克成,我来帮你!”柳芳菲见状连忙俯下身,想要帮秦克成穿鞋子,不想却被秦克成一把推开了。
“不用,我连鞋子都不能穿的话岂不成了废物!”秦克成说,说完兀自穿好鞋子离开了病房,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看柳芳菲一眼。
柳芳菲只觉得心痛欲裂,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想到秦克成真的会跟她分开。她以为秦克成只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时情绪失控才会说出如此过激的话。她不觉得这些话是出自秦克成的本心,她以为过几天秦克成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就会忘了这些话,他和她还会像以前一样,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然而,并不是这样。
☆、【63】
自打在急诊病房分开后,柳芳菲便再也联系不上秦克成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更别说见面约会了。
秦忠实教授被患者刺伤致死一事很快被各大媒体报道了出来,随即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公安机关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对该事件予以立案侦查。
在秦忠实教授离世仅仅四十八小时后,公安机关便通过媒体向社会公开了初步调查结果:
经调查,正在瑞川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脑外科住院的末期脑肿瘤患者徐某的家属刘某,因故意伤害致瑞川医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附属医院脑外科主任秦忠实教授死亡。
刘某系徐某的独子,徐某早年离异,独自带着儿子生活。母子俩生计艰难,刘某曾以不想给母亲增加负担为由多次辍学,后经徐某多次劝导,总算读完了高中。
高中毕业后刘某开始打工赚钱帮母亲补贴家用,但因刘某性格偏激,脾气暴躁,经常被雇佣方解雇。刘某生计无着时曾一度因抢劫罪入狱,入狱后刘某觉得愧对母亲,故而在狱中表现积极,一心想出狱后好好孝敬母亲。不想刑满释放后,迎接刘某的却是母亲患上了末期脑肿瘤的噩耗。
刘某听说秦忠实教授是脑外科的权威,特意带母亲去瑞川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脑外科找秦忠实教授看病。秦忠实教授给徐某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收徐某入院,准备为其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徐某入院后接受了一系列更为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徐某的病情已到了不适合做手术的程度。秦忠实教授于是为患者重新制定了治疗方案并向患者和家属做了说明。
刘某对此十分不满,加上个别不怀好意的患者家属从中挑唆,跟刘某说秦忠实教授之所以不给刘某的母亲做手术是因为刘某的红包没给到位。刘某对这个说法坚信不移,认定秦忠实教授不给他母亲做手术是因为他没给红包的缘故,于是对秦忠实教授怀恨在心。
本月十三日,刘某在再次恳求秦忠实教授给他母亲做手术无果的情况下,临时起意,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刺伤了秦教授的颈部。由于伤及颈动脉,导致秦忠实教授失血过多,最终抢救无效身亡。
经过调查,警方已认定如下事实:第一,秦忠实教授在行医过程中不存在收受患者红包的行为。第二,秦忠实教授拒绝给患者做手术完全是出于对病人和病况的综合考量,不存在没收红包所以不给病人做手术的情况。第三,挑唆者已向警方供认,红包一说并无事实依据,只是凭空猜测,随便一说,没想到刘某会信以为真。
综上所述,刘某涉嫌故意伤害致死罪已被警方拘捕。此案将移送司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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