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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鞭子底下出贤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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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太子一向宅心仁厚又经常深入民间,看到许多的真实也经历到许多的事,他有这样的心也无可厚非的。”说这话的人是宇文述,因为在剿灭宇文忻和刘二人的事上有功,杨坚又提拔了他的位。

    一想到他提拔宇文述,杨坚就觉得头疼。

    为了提拔宇文述这事,独孤伽罗知道后还连续好几天与他闹别扭,甚至闭门不见他,对独孤伽罗来说,宇文述这人教养出来的儿子差点杀了她儿子,她本该亲手手刃宇文化及,最后却因为宇文述的苦苦求饶而没有,可以说这是她最大的容忍限度了。但是宇文化及差点杀了杨勇这事至今还是独孤伽罗的心头恨,如今就因为宇文述立了功就将功补过,她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心结的。

    即便说大隋急需用人,也不能用如此心地险恶的人。这是她对他说的话。

    而当他诚实说提拔宇文述也是杨广的推荐时,他看得出他的爱妻独孤伽罗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其实他自己也有顾忌的,所以在宇文述立了功后只是稍微提拔,而这事却还是导致他和独孤伽罗关系不和。甚至他也想过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可在国事面前,家事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就只能有所牺牲,而且宇文述撇去品行方面不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夫妻的不和他也就认了。

    今日,他本想借着射宇文忻和刘二人的家财,来警戒人不可存有忤逆之心,更不可起背叛之意,结果倒好,第一个违抗他的是他的大儿子,当朝的太子,这是存心给他添堵不是?

    见杨坚越来越难看的神色,杨广趁机说:“父皇,依儿臣看父皇的做法是有理的,皇兄的说法也是有理的,只是意见不同也就表态不同而已。”

    好一个意见不同,这就等于昭告别人他们父子不是一条心的。

    林公公朝杨广投去一眼,笑得高深莫测。

    “皇上,臣以为太子倒是秉承了皇上节俭的品格。”

    平地一声起,这是在众多阴谋和看好戏中窜起的辩解。杨勇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可怖,但是他岳父高颎的话让他莫名镇定了下来。

    杨坚看向高颎,只见他在行礼后一字一句道来:“在太子眼里,该死的人已死,该灭亡的人已灭亡,这些家财本没有与主人同流合污,闲置或送人都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城内有那么多生活并不宽裕的百姓,若是分发给他们,一来积功德,二来得民心,三来还不浪费一点财产,各尽所职,一桩美事引来的是那么多的好处,岂不妙哉?”

    沉默在空气中流动,即便不多言,也能嗅出那隐忍的怒意,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就怕一动作,引来天子的震怒,那便是要挡也挡不住的。

    许多之前亲杨勇的大臣们,此刻心里正鼓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看杨勇又看看杨广。

    “哈哈!哈哈哈哈——”杨坚突然大笑了起来,似乎颇为愉悦的样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也跟着笑起来。笑声在射场上回旋,一波波传递开去。林公公笑得最大声,也最皮笑肉不笑,他只知道,主子笑他也必须得笑,即便他不知道杨坚是为何而笑。

    “勇儿不愧是朕的儿子,确实有朕的性格。”

    “那是当然的,太子是皇上最爱也最用心的一个,怎么能不像皇上您呢?”林公公立刻马屁追上,脸上的笑容谄媚得都可以掐出水来。

    “心肠软是件好事,不过……”杨坚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盯着杨勇,“君王若心肠软,最后的结局注定是悲哀的,勇儿,你还需要锻炼,而不是只一味心肠好,因为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险恶。”说完,他甩袖从人群中穿过离开射场。

    杨坚离开后,不知是谁吐出一口浊气,跟着更多的人顺气的顺气、吐气的吐气、抚心口的抚心口,就像是刚经历什么劫难,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不是意味着皇上赏识太子了?”不知是哪个官员问了句,也没人理会他。

    杨坚走后不久,林公公又折回来,说是众人可以散去了。一个惊险的清晨,对此刻的百官来说最后的报告真是特赦,有什么比能回去再好不过的事了呢?

    仁寿宫大宝殿内室,独孤伽罗一手抱着孙子,一手喂给他掰碎的甜饼吃,两眼却望着恪靖怀里的女娃,有时不小心会把甜饼误放到孙子的鼻子下端。两岁的娃正是最童言无忌的时候,杨嶷奶声奶气地一句“皇奶奶您与阿嶷有仇吗”,愣是弄得独孤伽罗红透了脸。

    恪靖见她被一个孩子吃得死死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来,被独孤伽罗撞见,也是低头抿着嘴笑。

    “小孩子家家,什么仇不仇的?这话跟谁学来的?”

    “父亲啊,”杨嶷扑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两只肥肥胖胖的小腿甩啊甩的,“每次父亲压在母亲身上就会这么说。”

    这回轮到恪靖闹个大红脸了,她回想起来,有几次杨勇是在俩兄妹在时和她行房的,虽然她几度不愿,偏偏对方软磨硬泡撩拨得她欲仙欲死来求欢,还说不会弄大声吵醒孩子的。所以他们已经够小心的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被杨给看了去。

    她正想瞪杨,却接到独孤伽罗狭促的眼神,一副『我知道、我懂』的样子。

    “太子殿下,您怎么站在这不进去?”端着托盘的宫女停在门口,问站在门边迟迟不进去的杨勇,“太子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在里面,您只管进去就是了。”

    听到外头的声音,恪靖和独孤伽罗对视了眼后,独孤伽罗吩咐宫女请杨勇进来,并调侃杨勇见生,而杨勇只是不好意思笑笑,也不多说话,只顾低头与孩子玩。

    入夜,恪靖在洗漱完毕后,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让春苑给她擦拭头发。两个小家伙早已睡着,只是睡觉也不老实,动手动脚的。

    星光璀璨,冷月的光芒从天倾斜而下,给她身上披着的外衣镀上一层银白色。

    难得的清净,却被一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不到一刻钟,冬梅神情慌张地过来禀报说成姬中毒身亡。

    恪靖赶到临云轩的时候,成姬已经倒在地上气绝了。她的眼珠瞪得很大,死不瞑目的样子,一手搂着肚子,一手屈指搁在一边。在地上还有被打碎的药碗和撒了一地的药汁,恪靖看出那些草一样的东西是安神草。

    成姬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精神恍惚,身体不停地如筛子那样抖动,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不关她的事』。

    命秋棠先把丫鬟关押起来,恪靖走到成姬身边蹲下,伸手到她眼睛上方阖上她的眼。刚站起身,就听见杨勇急呼的声音,然后就见到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撞着人了也不在意,眼睛只紧紧黏在成姬的身上。

    “慧儿……”他踉跄着过来,几次差点站不住跌倒,人还没近前来,眼泪就夺眶而出,“你怎么……”

    “殿下。”恪靖过去拉他,却被他甩开,“成妹妹走了,是臣妾没有让人看护周全,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

    杨勇不说话,只是抱起成姬冰冷的尸体,愣愣望着前方。他两眼空洞,嘴里喃喃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已经听不进旁人在说些什么了。

    “不是说好今天会来看你的吗……你不是喜欢紫薇花?本宫还给咱俩的孩子买了拨浪鼓呢……”

    门口站满了人,或悲伤或叹息或迷茫或窃窃私语的,东宫第二次出事,这次比去年那次还要严重,杨勇不仅一下子失去两个妾,更失去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陆伯,把太子殿下请回去。”恪靖面无表情,冷着嗓音道。

    “不要!谁敢动本宫?!本宫就杀了他!”杨勇突然目露凶光,整张脸都狰狞了,“谁敢上前一步试试看?”

    陆伯为难地看着恪靖,到底杨勇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能忤逆,何况杨勇还失去了妾室和孩子,都这么打击了,再在这种时候做事,还真是说不过去。

    “陆伯。”恪靖的语气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陆伯头皮发麻。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整个东宫最有魄力连太子都要礼让三分的女主人,这让他怎么抉择?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见秋棠悄无声息地来到杨勇身后,一个手刀将杨勇批晕了过去,下手一点也不迟疑含糊。

    陆伯瞪大眼,连忙赶在杨勇的脑袋撞上地面的时候接住了他。

    太子妃这样做好吗?她真的是他正妻吗?

    “带他回去。”恪靖负手命令。

 第九十二章 :

    九月初五,隋朝的两个皇子家发生重大的事。一件是太子杨勇又痛失一妾侍,而偏偏那妾侍已身怀六甲,所以她是连同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离去的;而另一间则属秦王杨俊的正妃崔氏顺利产下一子,说来也奇怪,她是未到十月就生育的,大夫说是早产,孩子的体制比其他足月出来的婴孩要来的弱。

    但对杨俊来说,母子平安便是最大的万幸了。然而喜悦过后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他的皇兄刚失去妻儿,他却得了一个孩子,若是杨勇知道,只会增添他的悲伤,而且如今两件事同时发生,作为皇帝的杨坚也不知道该欢庆还是沉默。

    一时间,早朝的氛围都出现隋朝开国有史以来最为低糜的一次。

    “皇上,臣有事要启奏!”底下的百官中走出一个留着花白胡子满脸皱纹的老者,等杨坚准奏后,他低着头,打开折子开始结结巴巴而缓慢地读起折子上的内容。

    “关中最近多次发生民女被劫事件……臣以为……”

    对于他的奏告,杨坚只听了一半,他的心思一直系在他那两位儿子身上,还在思忖着怎么安慰杨勇又怎么去奖励杨俊,从而又不会让杨勇过度伤心的对策,可是思来想去,就是找不到一个妥当的对策,愁得他那两道眉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杨素咳出声来提示那人可以停下,谁想那人一根筋只照着上头的内容一直读下去,长篇累牍的内容让别的官员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好了好了!可以了!”杨坚突然开口打断,脸上的表情已经昭示他的不耐烦,“今日的早朝就到此结束吧,朕想明日还有后天大家也先歇一歇,有事没事都不要来叨扰朕。”

    “这……”老人眼巴巴望着杨坚从龙椅上站起,绕过屏风离开大殿,惊讶得已经不能自己了。

    难道民女无故失踪的事就不是大事了吗?

    肩膀突然被搭上一只宽厚的大掌,他转过头,听见杨素语重心长道:“王大人,皇上今日心情很不好,咱们还是不要烦他的好。”

    回到大宝殿,杨坚身上那身帝服都来不及换,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独孤伽罗对着贴身侍女使了个颜色,那女子心领神会地退出大宝殿,和其他几个侍女走向御膳房。

    “陛下莫不是在为勇儿和俊儿的事操心?”纤纤素指放在杨坚的肩膀上,独孤伽罗轻轻为他按捏,低声问。

    杨坚再次叹了口气,即便不用多说话也能知道他是多么的愁烦了。

    “臣妾倒有一个法子,既能让俊儿不至于失落,又能让勇儿不至于太过悲伤。”

    杨坚哦了声,扭过头看向爱妻那保养得当的容颜,无声邀请她继续。

    “俊儿的赏赐是不能少的,可是至于封官加爵,臣妾觉得可以往后推延,相信俊儿那么宅心仁厚,他也会体谅皇上您的决定的,而且那赏赐,殿下您不能做的太过张扬,暗暗托人送过去即可。至于勇儿那边……”独孤伽罗也叹息,杨勇失去的是孩子,也就是她失去的孙儿,做奶奶的她,心头的悲伤是不会比杨勇少的。特别是林公公来报成姬的离去,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时,那个时候她差点就晕厥过去。

    她虽然不喜成姬的那股狐媚劲,也不认可她的身份,而成姬那青楼出身的身份也让她一度不愿见她,但到底还是相处久了,感情还是在的,何况她腹中的孩子,流淌的是杨家的血液。

    “勇儿那边,我会好好去安慰他的。”轻拍她的手,杨坚如是说。

    独孤伽罗眼底那一圈浓浓的黑色触动了他的心,这个相伴他二十几年的女子,表面看起来对成姬很不满,然心底却已经接受了她是她儿媳这一事实,只是不愿讲出来而已。刀子嘴豆腐心,当无人看见的时候,她的伤心是旁人所不能领会的。

    “皇上,请喝点莲子羹吧。”梳着双刀髻的侍女屈膝,双手端着瓷碗举过头顶呈到杨坚面前。

    杨坚正想呵斥,却听见独孤伽罗说,“这是我让她准备的,臣妾知道殿下日理万机,又为勇儿和俊儿的事愁烦不已,所以就让人给您熬了这碗莲子羹。”从侍女手上接过那碗,独孤伽罗笑着递给杨坚,“殿下尝一口吧,这莲子还是臣妾让人从江南运过来的,可昂贵着的。”

    “是啊,皇后的心意可是更昂贵的。”接过莲子羹,杨坚才尝了没几口,门外林公公来报说晋王杨广求见。杨坚让林公公请杨广进来,继续低头品尝他的莲子羹。

    杨广一进来,在问了杨坚和独孤伽罗的安后就说明了来意,几句简单的话,让独孤伽罗连连颔首认可。

    “广儿不愧是最贴你母后心的一个,竟然和你母后想到一块儿去了,”杨坚抬起头,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干净嘴角,笑说,“也难怪你母后是那么的喜欢你。”

    杨广温和一笑,说:“蒙父皇夸奖,儿臣不过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哪能与母后的睿智相比。”

    “有母必有子啊,你倒是继承你母后的智慧,相信将来你也一定能更好辅佐勇儿,把大隋建立得更加好的。”

    脸色微僵,杨广在瞬间的晃神之后恢复他原本宽厚的笑容,“父皇说的是,皇兄才华横溢,又那么出色,相信他将来的成就必定会是永远被记在史册上的。”

    “殿下,既然广儿这般用心,臣妾以为倒不如把这事全权交给他去做吧,而且以他的心细,臣妾也放心,相信不论是俊儿还是勇儿,都能感受到您的那份心意的。”

    杨坚思忖过后,点头,“也好,广儿这么用心,相信也能将事情办妥,何况现在也找不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那就这么办吧,广儿,俊儿和勇儿那边的事你就来负责,需要人手的话一定要带几个你信得过又不会走漏风声的人,记住,千万千万不能加剧勇儿的悲伤。”

    杨广单膝跪地扣手道:“是!儿臣谨遵父皇的命令!”

 第九十三章 三:

    不得不说,杨广把这两件事办得很出色,不仅没冷落杨俊和他的正妃崔氏,也没加剧杨勇的悲痛之情,从杨素那边得知后,杨坚对杨广的作为很赞赏,还封了他许多的赏赐。

    成姬的丧礼办完后,杨勇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暗淡无光,就好比是整个人都丢了魂那般。整个东宫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灰色,听不见往日的缠绵箫声,也再看不到成姬曼妙的舞姿。而就连那对平日里咯咯笑个不停的杨氏兄妹,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些事知道归知道,藏在心里把它深埋起来就好了,

    十月,秋高气爽、天气晴朗,日光无限好,恪靖和秋棠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朝面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走去。她们身后跟着五六个捧着礼盒的丫鬟婆子,看门的家丁一见到恪靖他们,就边领他们进门边让人去通报。

    被安置到一处厅堂,恪靖只吃了一杯新茶,抬头便见到样子颇为狼狈的杨俊。衣服皱皱巴巴的,衣襟处还有一片湿湿的痕迹,头发也不再如第一次见到时被梳得一丝不苟的,玉簪歪歪斜斜,头发凌乱。

    恪靖和他对视,见他脸上划过不自然,面皮微微泛红,她才想起她该请安的。

    “让皇嫂见笑了。”杨俊摸摸鼻尖,尴尬道。

    “不,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恪靖笑着站起身,等到杨俊落座后她才坐下。“看来三殿下这段时间很忙啊。”

    杨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叹息着说:“以前不知道,只有当自己做了父亲后才知道,这做父母的实在很不容易,母后拉扯着我们七个儿女长大,比起男儿的血战沙场,当女子的一点不比男儿弱。”

    “三殿下不愧是几个兄弟中最有心的一个,不过是几天就让您有如此大的感慨,实属难得,”说着她对着丫鬟婆子们招了下手,丫鬟婆子们立刻恭恭敬敬地呈上礼盒。“一点贺礼,还望三殿下笑纳,这般晚来祝贺,三殿下不要责怪的好。”

    杨俊急忙起身,“这怎么行,皇兄他刚……”

    杨勇失去妻儿的那天正好是他迎来妻子临产的那天,他知道杨勇的悲痛,也同情杨勇的遭遇,杨勇不来反而让他宽心些,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但是杨勇若来了,他反而更不晓得如何面对。

    他的喜和杨勇的悲,孰轻孰重一看就知道了。

    本来他还想着等哪天杨勇的情绪稳定些了,他再去看看,谁想今日,太子妃却过来了。他不能确定杨勇是否知道此事,可依据杨勇没有陪同最爱的太子妃前来,可想而知杨勇还是很颓然的。

    “之前来不及赶上孩子的出生,就连孩子的满月酒你们也没有办,这样的心意太子是知道的,为了不触及太子的心情,三殿下您做的已经够多了,这点薄礼应该收下的。”

    “这……”见推脱不了,杨俊让小厮们接过,“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孩子满周岁的时候,三殿下一定要给他办个风风光光的酒席,若是缺什么,只管问臣妾和太子殿下,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三殿下的。”

    杨俊扣手向恪靖道谢,“先替谢过皇嫂了。皇嫂,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说。”

    见杨俊的神色,恪靖在禀退了左右的人后示意他继续说。

    等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俩时,他才徐徐道来。

    原来是自成姬下葬后一个月,杨勇于前几日向杨坚提出年末修筑长城一事。

    为了对抗外敌,特别是塞外之人,长城不仅是防御之城,更是抗击敌人的要塞,许多次的战争,长城都处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每次的征战,拆长城,后又重建,如此反反复复,修筑得颇为缓慢。所以自隋朝建立以来,每年的年末,隋文帝都会招男丁去修筑长城,只是连年的征战,进度并不是很快。

    而杨勇亲自请命,当中包含的意义太多太多,多到即便是宫人“我听闻皇兄亲自向父皇请命,年末修筑长城,皇兄他一向不喜出城门,而今却亲自向父皇请命,皇嫂您说,这……”

    穿堂的风吹过耳,恪靖将耳边的发拢起勾好,笑道:“三殿下都说了是听说,可见连您还不能确信,何来叫别人相信呢?”

    “这……”杨俊的脸上出现尴尬。

    难道不是吗?这事在大臣之间都流传疯狂了,东宫不可能一点情况都不知,何况这样的事也不会空穴来风。

    “我知道三殿下关心太子殿下,所以先替他谢过您了,只是在事情没有证实前,我觉得三殿下还是保持沉默为好,而且您也看到,近来东宫都不似往日那般充满欢声笑语了。”

    杨俊看着恪靖,缓缓点头。

    他相信,东宫的人或多或少知晓这件事,选择缄默,大部分是知道杨勇哀莫大于心死而不愿去提及吧。

    短短几年时间,去了两个女人和一个未见天日的孩子,不论是谁,那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我倒是想提醒三殿下一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请三殿下不要因为偏爱别的女子而得罪了正室,有些时候,女人心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恪靖笑看着他,直到杨俊的脸色变红又变紫。

    崔氏的善妒是人尽皆知的,而杨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温和仁慈的男子,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杨俊自然也就逃不过美人关。除了崔氏外,他已有女子养在外头,等着寻个合适的时机迎娶回府,只是因为崔氏有了身孕性情不定,加上这胎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为了不让之前的流产悲剧发生,他也就将那女子隐藏着暗中来往。

    自古男儿三妻四妾就是寻常事,偏偏他和他那老爹一样,有一个独占欲极强的正室,可又不同的是,杨坚爱惨了独孤伽罗的霸道,被吃得死死的还乐在其中,而他呢?却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被管得很严,家中有个爱吃醋的娘已经够有的受了,还来个大老婆,看着别的兄弟可以左拥右抱,他自然也就眼红了。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加上崔氏怀孕在夫妻间的那点事上不能满足他,他就去找外面的红颜知己了。

    本来以为事情很隐秘,谁想还是被人知道了。

    “皇嫂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弟妹,毕竟皇嫂是过来人,知道你的需要,只是想提醒的是,切莫因为野花香而冷落了家花,不然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想鱼和熊掌兼得,那么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了。”

    “皇嫂教训的是。”

    两个人相谈甚欢间,家丁来报信说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求见,杨俊一听自然是惊喜的不得了,特别是杨勇的前来,让杨俊是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可又担心让杨勇看到崔氏和新生儿触及到他的伤痛,他又不晓得如何处理。

    直到接到恪靖鼓励的眼神,他立刻让人去迎接,又命厨子早早去备午膳,还问恪靖他还有什么要去注意的。

    看着有些忐忑又有些期盼的杨俊,恪靖低下了头敛去眼底的光辉。

    同样是杨氏兄弟,彼此间的感情是那么的不同,而这种薄如蝉翼的兄弟之情,在面对最高权利的诱惑,还能这般融洽相处?

    杨勇和杨广进到大厅,一抬头就见到端坐在凳子上喝茶的恪靖和一脸欢喜的杨俊。今日的恪靖,一身紫色镶有黑边的高腰长裙,外罩一件领口和袖口都缝了毛的白色棉服,一头乌丝全部束起,以几枚衔珠银钏固定住,不失高贵又不显得太过铺张浪费。

    “三弟。”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杨俊顿了顿,看着杨勇的眼神都有些飘忽,“大哥……”

    杨勇走过去,一拳捶打在杨俊的肩上,“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啊,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哥啊?”他是听春苑那丫头说恪靖来了秦王府,想着都一个月了,他这个当皇叔的也都没见过自己的侄子,就选了礼物过来,未料在门口见到同样来贺喜的杨广。

    杨俊揉着肩膀憨笑,即便杨勇的下手并不重,他也依然去揉。装装样子也好,确实有痛也罢,杨勇能来看他,又是在经历这么巨大的伤痛下,他已经倍感欣慰了。

    杨勇送来了纯手工打造的同心金锁,杨广也送来了一个价格不菲的玉枕。杨俊代替儿子谢过后,就招待他们三人一起去用膳。

    秋日午后的日光已经不像夏天那样的毒辣而刺眼了,秦王府的琉璃瓦被日光晓得亮灿灿的,花斑猫在瓦铄上伸了个懒腰,舒服地打了个滚。

    房檐下,杨俊正护送杨勇等人离开王府,日光照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是气宇不凡的。杨俊抱着孩子送杨勇他们离去,杨勇和恪靖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与杨广一起走向王府的大门。

    “看到皇兄和皇嫂这般恩爱,教弟弟我也极想建立家室呢。”望着杨勇手中的孩子,杨广感慨道。

    “你也不用羡慕你皇兄,听说二弟你这个月就要成婚了,皇兄先提前祝贺你。”

    杨广微微一笑,说:“不敢不敢,若不是皇兄给弟弟做了个表率的话,弟弟也不会想成家立业的。”

    “我听闻梁国公主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相信二弟娶了她,也是你修来的福气。”

    “是啊,有什么比得上家庭美满和睦、妻儿环绕的呢?有父皇和皇兄在前头做榜样,弟弟自然也不甘落后了。”

    杨勇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杨嶷突然哭了起来,恪靖弯腰将他抱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扯了扯杨勇的衣袖,说:“嶷儿怕是困了。”

    杨嶷的哭声提醒了杨勇,他对着杨广歉意地笑笑,“看来和你畅聊要择日了。”

    “没事,弟弟也不打搅皇兄了。”

    “那先告辞。”

    目送杨勇等人的离开,杨广依旧站在秦王府的大门台阶上,凉风吹着他的衣袍,他就如一棵松树,笔直地站着。他的眼如同深海,看似平静其实早已流露着诸多的情绪。

    车夫来的时候,恰巧是杨勇他们刚上马车的时候,车夫见杨广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看,不由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女子笔挺的背影如同不被压折的竹子,即便是只看到了背影,也依然能觉察到她的傲气。

    “二殿下,该走了。”车夫说。

    “嗯,走吧。”杨广收回视线,对车夫说。

    “对了,宇文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知道了,让那老家伙多等一会儿也不会怎样。”

    车夫点点头,继续说:“另外……王娘娘也在王府了。”

    “呵呵,她倒有雅兴过来,知了,你赶路吧。”

    “是。”

 第九十四章九 :

    杨广的婚礼办得很风光,镶金边的红色锦帛代替红纱,做成大朵的花绑在王府前的牌匾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新人未到,就已经热闹非凡了。

    晋王府的门口人来人往、宾客满至,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身大红喜服的杨广在众人的道贺下以笑脸回应,也命下人招待新来的客人。杨家其他四个兄弟见他忙不过来,也纷纷自发地来帮助他迎接宾客。

    杨坚和独孤伽罗也早已来了,带着容貌出众的杨阿五一起在内厅等候。虽有官员依旧去杨坚那儿拍马屁,可最后也还是被杨坚“请”到了次子杨广那里,因为今日的主角并不是他,乃是杨广,儿子成婚,做爹的怎么能抢了儿子的风头呢?

    而令杨坚欣慰的是,即便是大婚之日,杨广也要求一切从简,而杨坚可以说用了最严厉的语气命令他要把婚事张罗的风风光光,杨广最后才应承了下来。

    距离午时还有两刻钟,远处隐隐传来敲锣打鼓声,众人的视线都紧紧盯着官道的尽头。

    天空湛蓝几净,如同一面蓝色的镜子,不掺杂一丝的杂质。偶有成群的大雁飞过,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个插曲。只因每个人的心神,都被远方那顶大红喜轿给吸引了。

    喜轿和仪仗队都缓慢前进,而就是这样的缓慢进程,反倒让众人都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想一睹花轿里头新娘的美貌。

    “新人到——”喜婆扯着高亢的嗓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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