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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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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后头,薛蟠又开始灌蒋玉菡的酒,嘴里嚷嚷着:“琪官儿,你今天忒不痛快了,要么你唱一支曲子,那么你就了我的手,喝下这一大盅去!”

    酒杯已强塞到嘴边,蒋玉菡连连躲闪,急得连连摆手:“薛大爷,你可别嚷,惹得那边的几位大人生气,可不是耍的。”

    薛蟠已有三分酒意,砰的把酒杯往桌上一垛,冲蒋玉菡瞪眼:“你要喝就喝,不喝就算,平白的拿人唬我呢,我又怕过谁来?”

    蒋玉菡更急,忙扯了薛蟠坐下,压了嗓子,连声叫:“我的爷,你千万小声点儿,瞧见了没有,最靠窗边,脸膛略黑的那位,就是锦衣卫的穆大人,他在家中行四,有个绰号叫‘铁四郎’,可别得罪了他!”

    “嗐,你当锦衣卫里头,我老薛没有熟人么?”

    “穆大人的亲哥哥,可是东安郡王,就是北静郡王,跟他都是至交。”

    听了这话,薛蟠张大了嘴巴,舌头嚅动两下,最终悻悻的跌坐回去,干笑两声:“喝酒,哈哈,大家喝酒。”

    他纵然粗野自大,终究是在官场、商场打滚惯了的,也不是十分没见识的人,很清楚哪些个人,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

    又喝了两巡,薛蟠酒劲上头,按捺不住:“既然那边都是人物,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得好,省得人家怪我老薛没眼神,欠礼数。”

    蒋玉菡面色一变,带要叫住薛蟠,已是来不及了,眼见着他端了就被,一撩衣袍,堆起笑脸,大摇大摆的朝穆苒、陈也俊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更得这样勤快,都炸不出几条留言么,TAT。。。

正文 14第十三章

    蒋玉菡劝薛蟠不住,只能眼看他昂首凸肚,朝穆苒那边走去,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中盘算着,万一薛蟠遭人冷落,自己要不要上前给圆个场?

    然而自己在那帮爷们中央,也只算混个脸熟,终归是身份卑微的伶优,也未必就有开口的余地,弄不好反倒自己讨没趣。

    特别是统领着北镇抚司的穆苒,他兄长东安王爷,虽是朝中有名的老好人,再和气不过。可要说起这位穆大人,就大不相同了。

    他平日里就管着按察、缉捕、讯问,各种冷面无私,对于风花雪月又不兴趣,记得自己在东安王爷四十寿诞时,曾给他请过安,慢说搭理了,连正眼儿都没得一个。

    这边蒋玉菡正在干着急,只见薛蟠已走到拥挤的大堂中央,正巧某桌有一人站起来敬酒,动作大了些,胳膊肘往外一抻,不小心撞上薛蟠的肩头,于是手一抖,杯中酒液洒了出来,泼在他的衣襟上。

    要说这呆霸王在朋友堆里头,有名的出手阔错,脾气甚好,但遇到不相识的,却又是横行惯了,吃不得半点的亏。

    薛蟠胸前和下摆都湿哒哒的,立时鼓起腮帮子,指了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混撞什么,你薛大爷站在这里,老大的一个人,是瞎了你娘的狗眼么?”

    谁知那人在地头上,一贯也是强横的,吃薛蟠这么一通骂,登时也跳起来回嘴:“好狗不占道,既来了酒楼,不好好坐着吃酒,四处乱走,撞死了也该当!”

    薛蟠被他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又听个“死”字,怒火更是直窜三丈高,顺手就将手里的酒杯,冲他脸面,发狠砸过去。

    那人倒也滑溜,见薛蟠抬手,立马脑袋一偏,酒杯就擦着他的耳边飞出去。

    穆苒等人正喝到兴头,忽然堂上一片吵嚷。灌入耳中的,又是薛蟠破锣般的粗大嗓门,心头更加烦躁,正要横眉冷目看过去,冷不防一道白光,嗖的飚到眼前来。

    这一下虽来得突然,但身手了得的穆苒并不放在眼里,也是侧头一让,杯子就直直的飞出了窗外。

    这一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初到这个世界的紫鹃,看的眼花缭乱,兴高采烈,还不时叽叽咕咕的撩拨黛玉说话,奈何黛玉只恹恹的靠着车厢,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久而久之,紫鹃也觉得没意思,加上车厢内窒闷,她便掀了布帘子,钻到外头透气去了。

    她刚钻出车厢,抬起头,才想呼吸一大口新鲜空气,只见一个白色的不知什么东西,忽然从天而降。

    紫鹃吃了一惊,好在她在戏曲学校主修的就是武旦,一向练功刻苦,不知舞了多少大刀,踢过多少花枪,情急之中,条件反射的照准那个东西,飞起一脚,绣鞋尖儿就踢了上去。

    穆苒正探出头往下看,没想到却瞥见一个坐在马车上的女子,一脚又把酒杯给提了回来,并且直奔自己的鼻梁而来,他想也不想,只能伸手抄住。

    那女子还指了自己的脸面骂:“是谁这样冒失,大街上的乱扔东西,幸好是我,若是砸伤了我们姑娘,赔得起吗!”

    这样好的身手,又这样大脾气的女子,穆苒活了二十二岁,才是头一回遇见,莫名吃她这一番骂,居然闭口噤声,不敢答应。

    但马车去得快,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容貌,视野中就只剩下油壁车的尾部了,只依稀看见车尾摇晃的灯笼上,大书了一个“贾”字。

    贾府?是哪一个贾府呢?京城中有名气的贾府,也就只有宁国府和荣国府了,偏是自己最不愿意沾惹上的。

    黛玉在车里听到骂声,忙隔了帘子,问外头怎么回事。

    车子去远了,紫鹃犹自恼火的回头望,嘴里嘀咕着:“看来你们这也有高空抛物,说什么古代人环保,也是骗人的呢。”

    听紫鹃又开始说自己听不懂的“胡话”,黛玉只好闭了嘴,仰面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碌碌,心头一片萧索,却又飘荡着一丝好奇,此去就要见到北静王妃,这一位能抛却了荣华富贵,遁入空门,只为寻一片心灵净土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或许,自己可以从她哪里,获得些许的智慧和安宁……

    大堂上,薛蟠和那人还在闹,且已经开始动手扭打了,蒋玉菡等人连忙帮着劝解,奈何对头那边,多的是无赖泼皮,不仅不劝,反而大声起哄。

    薛蟠个头胖大,气力不济,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眼看不是那人对手,周围又怪笑连连,大多是奚落自己的,更是气得三尸神出窍,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瓮,给那人当头砸下,只听一声闷响,瓦瓮碎裂,酒水四溅,那人脖子一伸,一汩鲜血从他的额角冒出,整个人向后仰去,扑通倒在地板上,翻了几下子白眼,便动也不动了。

    这一下巨变,周围的哄笑变作惊恐的叫嚷,只听一声声“打死人了”,大堂上的客人你推我搡,挤作一团,纷纷向楼下逃窜而去。

    见薛蟠犹自怔在当场,只顾盯着脚边那人,蒋玉菡大急,赶紧推他:“我的大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幸好穆大人只管犯了事的朝官,你若给他拿了去,就休想再出大牢了!”

    薛蟠脑子里乱哄哄的,早没了主意,嘴上虽然仍在犯犟,嘀咕着“薛大爷打死一两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脚下还是被蒋玉菡等人推着,趁乱溜出了酒楼。

    穆苒见出了人命案,习惯的就要上前去查看,奈何前头一片骚乱,有老有少,都在乱挤,他一时不敢强行冲过去,只能焦急的在人群外伸头探望。

    只听酒楼主人扯着嗓门,在叫伙计速速去报官,一听个“官”字,人群更乱了,都恨不得爹娘多生一双脚,唯恐跑得慢了,给牵连上干系。

    陈也俊紧紧拉住穆苒,低声劝说:“这是地方上的事,既然报官了,自有府尹大人处置,穆大人你就别插手了。”

    穆苒一想也是,这民间的缉捕拿问,的确不在北镇抚司职权内,再者锦衣卫插手地方事务,也是一个忌讳,便和友人袖手站在原处。

    就这样又一阵乱哄哄,大堂上的人撤得干干净净,可以清楚的看见,地上直挺挺的躺了个人,一动不动,脑袋边上流了好大一滩的血。

    酒楼主人壮胆过去,蹲下来一探鼻息,顿时惊惧的大叫起来:“死了死了,当真是打死人了哇!”

    好半晌,顺天府的差役还迟迟未到,穆苒忍不住又皱眉。

    友人便拉了他的衣袖,说:“走吧,此事与咱们无关,留在这里,一会儿顺天府来人,见了穆大人和陈大人,反而不好问话。”

    “这话有理。”陈也俊先点头称是。

    穆苒无奈,也只得被友人们拥着,下了酒楼,只心中暗自牢记下了呆霸王薛蟠的名字。

    薛蟠火急火燎的跑进家里,吩咐门上的人闭了门户,一路叫嚷着:“老二,老二,你出来!”

    他堂弟薛蝌正在屋内看帐,闻声出来,见薛蟠正扬着大袖子扇风,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赶忙问:“出了什么事?”

    薛蟠扯开领子,摆了摆手:“也没多大的事,就是被琪官儿他们拉着,跑得急了,你让柜上支五千两银子,送到我这里来,有事要使费。”

    “五千两?”薛蝌着实吓了一大跳,“突然要这么多银子?”

    “怎么,柜上没有?”

    “有倒是有,只预备孙管事南下办货的,一时不凑手。”

    “不管哪里都好,去各个铺子调了来,我急用。”

    薛蝌见薛蟠催得急,也只得为难的答应了,正要出去办理,听见动静的薛姨妈,匆匆跑出内屋,也惊问发生了什么事。

    薛蟠才好说吃酒时和人争气,一时失手,把人给打坏了。

    薛姨妈急得流出了泪,连声骂:“你,你这孽障,又打死人了?你妹子才成亲,这都还没有回九,就捅出这样大的娄子来,等你妹子回来,到大牢里头相见么!”

    薛蟠被她骂的不耐烦:“妈,你说什么大牢呢,也未必就真打死了,便死了也没啥,不过一个泼皮,赔他几两烧埋银子结了,能有多大事?”

    薛姨妈听薛蟠说得轻松,全不当回事,又抓他过来,重重的在身上打了几下,没奈何也只好吩咐薛蝌,速速备了礼,到顺天府里头,先寻个牢靠的师爷打听消息。

    薛蝌不敢怠慢,急匆匆的领命去了。

    薛蟠见母亲和兄弟都紧张兮兮的,老大不以为然,转身蹩进屋去,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又探出头来问:“金桂和宝蟾呢?”

    他口中的金桂,正是他新婚半年的妻子夏氏,容貌甚美,脾气甚悍,连薛蟠都降不住她,宝蟾则是夏金桂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也是伶牙俐齿的尖刻劲儿。

    这主仆二人自过门起,总在家宅生事,欺负薛蟠性子柔弱的妾室香菱,连薛姨妈都无可奈何。

    于是薛姨妈冷笑:“你自己的媳妇看不牢,反倒问我?可不是一大早就打扮的妖妖娆娆街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

    她心中对儿子媳妇都有火气,不愿再跟薛蟠说话,一拂袖,也回内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为止,本文cp应该很清楚了,林妹妹配北静王,紫鹃扑倒这位穆大人,宝玉还跟宝钗过日子……反正俺就是在编童话,大家也图个乐就好*^_^*

正文 15第十四章

    约莫行进了一个多时辰,黛玉和紫鹃在车内,感觉车轮渐渐缓了下来,听外头马夫一声吆喝,终于停了下来。

    北静王府的管事在车外头说:“姑娘,这就到莲花庵了,小人不便入内,请姑娘下车吧,自有人相迎。”

    先是贾琏跟那人道了“辛苦”,黛玉也轻轻说了声“有劳”,先由紫鹃下了车,抬头就是一座朴素静肃的山门,门楣上是古雅的篆体“莲花庵”三个大字,已有主持领了几个女尼,立在门前迎候。

    “姑娘,下车。”除了贾琏,所有男子均回避了,紫鹃掀开帘子,伸手扶黛玉下车。

    黛玉下车后,主持师父先迎了上来,合掌念了声佛:“小尼忝居本庵主持,法号慈渡,林姑娘一路乏了,这就请入内休息吧,院子和禅房都收拾好了。”

    黛玉忙欠身还礼,道了多有叨扰,便由紫鹃扶着,走进莲花庵。

    贾琏这才指划随行仆役,将林黛玉的行装搬入山门,又由几个粗壮女尼接了。

    慈渡领着黛玉和紫鹃,先在山门后的佛堂,拈香拜了弥勒佛。

    又走进一道门,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青石板铺地的庭院,听见风吹枝叶的飒飒声,黛玉循声望去,果然在院子两侧,种植了和潇湘馆一样的凤尾竹和湘妃竹,掩映了一两处座造型奇异的假山。

    庭院中央,则是五六丈见方的一方池塘,汉白玉扶廊之上,高高低低的是出水的亭亭莲花和莲叶,风动枝摇,曼妙扶苏,又将一缕恬静的清香,直吹送到每个人的肺腑深处。

    只听一声柔和的佛号,将心旷神怡的黛玉和紫鹃唤醒过来,这才发觉,在莲池前头,早站了两名女尼,都是一身浅青色袍子,被同是青青的莲叶一衬,还真不易觉察到她们就在那里。

    年纪稍长的青衣女尼,面容娟秀,眉目慈和,先是将黛玉打量了一番,问:“想来这位就是林姑娘了,贫尼莲渡。”

    说着双掌合十,略略低首。

    她虽然只是向黛玉行礼,身旁的慈渡师父却还礼不迭,附耳低声提醒黛玉:“眼前的就是北静王妃。”

    莲渡笑着摇了摇头:“师姐差矣,这世上早已没有了北静王妃,我同师姐一样,是在佛门内清修的出家人。”

    慈渡口中答是,态度仍是无比的恭谨。

    黛玉一见这女尼,尽管衣着朴素,态度和善,却透着一股高华气韵,令人肃然起敬,宛如这水中青莲,一看便知不同俗流。

    她也猜想,这多半就是北静王妃了,只这莲渡师父一身打扮,和寺中女尼一般无二,也不敢贸然就认,此刻得了主持提点,赶紧盈盈下拜,口称民女林黛玉,请娘娘的安。

    虽然紫鹃对这些王爷、娘娘的还不太明白,也只好提了裙子,跟着黛玉跪下叩头。

    莲渡忙扶住二人,连声安慰:“姑娘快别这样,我既已出家,娘娘二字,自然是休要再提,姑娘若愿意,只当贫尼是一个方外友人吧。”

    又指了身后的小尼,说:“这是我的徒弟,还未正式剃度,你们叫她翠儿就好。”

    翠儿也有些怯怯的,跟黛玉和紫鹃见了礼。

    短暂的见面、寒暄完毕,慈渡师父就领了黛玉主仆,到她们的住处去。

    这一路行来,莲花庵果然景致清幽,仿佛离世,黛玉原本心情不佳,也一时陶然忘忧,

    先是到了一处院落,开了半边门,翠儿小跑两步,将两扇门都推开,热情的请黛玉主仆入内,她年纪幼小,天真烂漫,才几步路的工夫,就已经和紫鹃处得甚是融洽。

    “这里是我和翠儿的住处,林姑娘和紫鹃姑娘,又在后一进院子,这就请吧。”

    莲渡说着,略略侧身,抬手让客。

    黛玉连忙谦让,请莲渡先入内,只是听说此地是她的住处,不禁又生出一丝的好奇心,眼波流转,不着痕迹的观看。

    只见青漆木门的两边,是两幅黑石板白字对联,字迹俊秀而飘逸,镌刻的是李太白的诗句: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将这一句诗刻在此处,乍一看有些突兀,黛玉也是一愣,然而在心中读读过几遍,又觉得四级八荒,古往今来,所有的人世婆娑,红尘醉醒,多少的期待与幻灭,都包含在这上下虚空,无所依傍的十二字之中,不觉一时痴了。

    又听莲渡在耳边笑着解释:“叫姑娘见笑了,这原是王爷的手笔,庵堂建好时就刻在墙上的,我虽觉得不大妥当,也懒得去撤它下来了。”

    黛玉这才发现,下楹的末尾,还有一行不甚明显的小字:水溶庚辰季春。

    她听宝玉提过,知道水溶是北静王的名字,想来这是王爷亲笔题了,赠送给王妃的。想到这里,黛玉觉得自己唐突了,不禁面颊微微一热。

    一行人进了院子,又绕过一侧墙边的小甬道,又是另一进稍小的院落,才是黛玉和紫鹃的住处。

    几个女尼已经先她们一步,从边门搬了行李进来,紫鹃忙问了哪里是卧房,哪里是书房,哪里又是小厨房,指点她们将东西放置完毕。

    慈渡师父殷勤的说:“姑娘且休息一会,午饭自会送来,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只管告诉贫尼。”

    莲渡则安慰黛玉安心休养,不必想家,随后就告辞了,翠儿则热心的邀请紫鹃,得了空一定到前院找她玩耍。

    黛玉和紫鹃一一答应了,很快众人离去,禅房和庭院又清清静静的。

    紫鹃吩咐两个婆子打了水,再各处细细洒扫一便,自己则把黛玉的衣服、琴棋、书籍等物,各自放在妥当的地方,好一番忙碌,总算暂时安定下来,又要去烧水给黛玉沏茶。

    黛玉见紫鹃在眼前来来回回,不时抬手擦汗,只得叫她:“紫鹃,莫要太累了,先歇着吧,午饭后再收拾不迟。”

    紫鹃满脸汗光,却掩不住兴奋之色,向外头觑了一眼,说:“姑娘,这地方不错,王妃娘娘和气得很,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比府里的那些个管家奶奶还好相处。就是太冷清了些,过两天等我熟悉了地方,带你出去走走。”

    黛玉不由失笑:“又乱说了,你我都是女子,怎能胡乱出去?”

    紫鹃眼皮一翻,不以为然:“有什么?这荒郊野外的,又碰不到一个半个男人!”

    黛玉听她说得粗鄙,眉心一皱,丢了一块帕子给她:“别忙了,快擦擦吧。”

    不久,果真有小尼送了午饭来,只是白饭共几色素斋、果品,虽然烹制得很是精细,紫鹃看了仍是不大满意,只不在嘴上说出来。

    用过了饭,紫鹃就服侍黛玉歇午,两个婆子上了年纪,不经疲劳,也自管呼呼大睡去了。

    紫鹃却没有睡下,她自初中起,要么在学校寄宿,要么在外头租房,到了陌生地方该怎么做,早有了一套圆熟的经验。

    她溜过莲渡和翠儿的院子,先来到主持的禅房,还未开口,就先放了五十两一封的银子在桌上。

    慈渡看了一眼,不敢去碰,只奇怪的问:“紫鹃姑娘,这是怎么着?”

    紫鹃向她福了福,笑吟吟的说:“这是林姑娘的一点心意,烦请师父在菩萨前添些儿灯油。”

    慈渡面露喜色,嘴上仍是推辞:“这叫贫尼如何能收?姑娘的一切使费,贾太夫人早遣人送了来,姑娘快拿了回去。”

    紫鹃又将银子往慈渡跟前推了推:“姑娘就怕给师父另添麻烦,她身子虚弱,只吃些饭蔬果品,肯定是不够的,最好能偶尔再有些鱼肉进补。”

    慈渡面露难色:“这个,想来姑娘也知道,出家人是禁荤腥的……”

    紫鹃连忙摇头:“不不,姑娘怎敢让师父为难?我见那院子的角落,原有一间小厨房,只要师父肯行方便,我们大可自买自做,绝不叫荤腥味儿飘一星半点到墙外头去。”

    慈渡听紫鹃的话有趣,她说得也在情在理,加上老大一封银子败在面前,也只好点下头去:“如此,只辛苦紫鹃姑娘了……”

    “哈哈,没关系,我十二岁就死了妈,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要做一大家子的饭,这点儿事辛苦什么?”紫鹃豪爽的叉腰一挥手。

    慈渡听得莫名其妙,还在发呆,紫鹃已麻利的告辞出门了。

    她并不立刻回黛玉处,而是到各禅房串门,把随身带的小金银馃子,分派给那些大小尼姑,说了一箩筐多有打搅,多多拜托之类的客套话,才一会子的工夫,偌大的莲花庵,上下十几口人,就被她混熟络了,都交口夸赞林姑娘美丽端庄,紫鹃姑娘爽快懂事。

    打点完毕,紫鹃才回到自己紧邻了黛玉的房间,略略感到些疲累,也不脱衣服,一头就栽在枕上,心情却相当不错。

    隔壁的主儿光知道作诗、恋爱和哭鼻子,事事就只能靠自己了。

    那个出家了的王妃,虽然看着像个好人,但在这里要想日子过得好,还得靠下边的人扶持,林黛玉在贾府过得不舒心,不是上头的长辈不疼爱,一多半还得怪她不懂人情世故,要说做人,她恐怕连薛宝钗的脚后跟都及不上!

    可是打心眼里,紫鹃又觉得,这位“无能”的林姑娘,没来由的就是叫自己怜惜着。

    紫鹃一面浮想联翩,一面不知不觉,也迷迷糊糊的闭了眼睛。

正文 16第十五章

    待薛蟠吃了午饭,准备睡下了,夏金桂和宝蟾才从外头回来,一路大声说笑着进屋,闹得薛蟠也不能睡,只得窝了一肚子不痛快,从床上坐起来。

    金桂也不理薛蟠,往床头一靠,揉着脚叫酸疼,命宝蟾去打热水来泡脚,宝蟾只得撅着嘴,不情愿的去了。

    泡过了脚,金桂又用才买来的蔻丹搽脚趾甲,几点红彤彤的,染在白皙的脚尖,甚是娇艳好看。

    薛蟠原本心里有气,看了又不觉心动,笑嘻嘻的伸手去捏金桂的莲足,却吃她窝心一脚,被踹翻在床上。

    薛蟠被点了火,更加心痒难挠,张开双臂就去搂抱金桂,夫妻俩正在屋内狎戏,突然听见外头的大门被嘭嘭的拍的山响,依稀传来一阵喧嚣声。

    金桂被倒了兴致,推开薛蟠,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后者到底因为闯了祸,心里不大踏实,便掩了衣服,蹬上鞋,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他才走到檐下,就看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已冲进二门,守门的仆役拦都拦不住,也一路叫嚷着追了进来。

    为首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往庭中一站,朝薛蟠大声喝问:“谁是薛蟠?”

    薛蟠见架势不对,也不敢装傻,只得应了:“我就是,有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捕头手一挥,身后的差役二话不说,冲上来把铁链往薛蟠头上一套,拉了就走。

    “喂喂,怎么回事?胡乱拿人是怎么着?”薛蟠连忙挣扎,他身体胖大,耍起赖来,差役一时倒拖他不动。

    “你的事犯了,乖乖的跟爷到衙门去,省得受苦!”那捕头蒲扇般的大手张开,五指如钩,往薛蟠肩上一按。

    “松松松手,薛大爷跟你们府尹贾大人,可,可是同桌吃酒的交情!”薛蟠吃痛,杀猪般大叫起来。

    “有什么话,到了衙门,自去跟府尹老爷说去吧,走!”那捕头眼睛一瞪,将薛蟠向前推了个趔趄。

    “啊呀呀,这可是怎么了,才出一趟门的工夫,又给老娘惹祸事!”夏金桂扒着门楣,放声大哭起来。

    午睡被惊醒的薛姨妈,胡乱穿戴了,跌跌撞撞的奔出门来,薛蟠正被差役强拉出了二门,仓皇的回头叮嘱母亲:“妈,等老二回来,速让他带了银子,到衙门里把我弄出来!”

    薛蝌到铺子里去了,不在家中,眼见儿子被拿了去,媳妇又坐在地上嚎哭,薛姨妈六神无主,只能命家人赶紧去把薛蝌叫回来。

    贾府,荣禧堂,内室。

    薛姨妈正拉着王夫人的手,抽抽搭搭的边流泪,边说话。

    薛蝌回来后,得知薛蟠事发,又去顺天府央求了先前那位师爷,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薛蟠在“识君楼”上失手打死的,并非只是个泼皮,同样有些来头的,他大舅子是忠顺王府的一个有头脸的管事,名叫赵顺儿的。

    妹夫被人打死了,妹子又上门哀哀哭个不停,赵顺儿怎肯善罢甘休?立马亲自领了妹子,到顺天府击鼓告状。

    府尹贾雨村本来受了薛家请托,想让这事悄悄的私了,谁知苦主一方也大有来头,被赵顺儿软中带硬的逼迫着,无奈只好发签拿人。

    他固然受过贾府恩惠,也拿了薛家好处,可相比起来,忠顺王府的势力更加得罪不起,贾雨村在官场打滚多年,早吃透了利弊取舍。

    王夫人只好不住的安慰薛姨妈,说是贾政回来之后,定要他帮着请托,好歹先保了外甥出来,免得在牢中吃苦,然后再想法子脱罪。

    薛姨妈听王夫人说得有把握,也就慢慢的收了泪,问起女儿宝钗近况。

    王夫人告诉她,这几日来,小俩口显然要和睦亲近许多,问过莺儿,听她羞涩的说了,宝玉和宝钗依然圆房的事,王夫人自然喜不自胜,薛姨妈也总算稍觉安慰。

    过了晚饭时分,贾政才回来,形色有些匆忙,神情也不大开朗,王夫人试探着问,可是工部衙门里头事多,他也只含糊敷衍了。

    薛姨妈忙把薛蟠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政,苦苦求他帮忙,贾政答应了定会尽力,但王夫人却看出来,老爷对这事并不太热心,显然还另有心事。

    她挽留薛姨妈住下,并让她先去看宝玉夫妇,带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才小心翼翼的问贾政,是不是外甥的官司叫他十分为难?

    贾政一声长叹,终于露出了忧色:“唉,倒不是为了这个,刚才宫里的戴公公,打发了人来见我,说是娘娘昨夜咳了一宿没睡,早上才传了太医。”

    王夫人闻言,惊惶更胜于听到薛蟠出事,赶忙牵了贾政衣袖,急急地问:“戴公公可曾说,娘娘得的是什么病?”

    贾政摇头:“这后宫的事,本不该让外臣知道,戴公公也是私下通融,再多的话,他也不敢胡乱说了。”

    元春突然抱恙的消息,让王夫人为了宝玉和宝钗和睦,而带来的一点好心情,登时消散的干干净净,贾政还谆谆嘱咐她,老太太也尚在病中,这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

    这日傍晚,穆苒刚从北镇抚司衙门回来,就在门上被一名亲信的家人拦下,告知堂上有个客人在等他,正由东安郡王府的大总管郑传兴陪着说话。

    穆苒感到奇怪,会是谁呢?由王府大总管出面陪客,来人必定不是自己官场上的同僚,或者交情好的朋友,但身份也一定不会低。

    “是谁?”穆苒一面快步疾走,一边问家人。

    “小的也是头一回见,听说是忠顺王爷家的管事老爷。”家人紧跟在穆苒身后,悄声回答。

    “忠顺王府?”穆苒下意识的浓眉一拧。

    东安王府跟忠顺王府,平日是有些应酬上的交往,但他本人和忠顺王,却没什么瓜葛。

    穆苒知道朝中派系隐然,他兄长东安郡王的立场,是不偏不倚,八面玲珑,而他自己则是忠诚君上,恪守自己的职司,对这些明里暗里的勾斗,敬而远之。

    这猛不丁的,忠顺王府派了人来见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才走近待客的花厅,穆苒就听见,里头传来郑传兴爽朗的说笑声,家人忙响亮的吆喝了一声:“四爷回来了——”

    里头笑声顿止,待穆苒出现在花厅外,郑传兴连忙站起来,垂手退到一边。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身穿灰色的茧绸袍子,灰獭皮翻边的小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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