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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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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也自觉难以支撑,再加上事有轻重,也只好依了鸳鸯,另派琥珀到潇湘馆探问消息,自己则命人摆饭,只勉强吃了小半碗稀粥,几筷子小菜。
贾琏夫妇同琥珀回来了,说是这会子林妹妹和紫鹃都睡下了,潇湘馆内外无事,他们留了林之孝家的照应,贾母才略放了心,叮嘱王熙凤速派人去请太医来,为黛玉诊治。
诸事都交待停当,正好贾政夫妇遣人来请贾母,携了宝玉和宝钗,同往宁国府的贾氏宗祠祭告祖先。
贾政还特别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清虚观的观主张道士,也会前往宗祠,为新婚的宝玉夫妇祷福。
听了这话,贾母不胜唏嘘,这张道士是身替她公爹,荣国公贾源出家的,昔日贾珠与李纨成亲,就蒙他代替祖宗见证、祷福。
贾珠殁了多年,幸得宝玉长大,也成家立室,但愿他从此在宝钗的襄助下能,能懂事上进,光耀贾家门楣,自己来日归西,也算有脸面见公爹和丈夫了。
提到张道士,贾母还另有一桩心事,为了避免家中上下猜疑,却不便说出来。
正文 47
水溶心绪渐宁,便想招来魏仁博;问问午前可有客人造访。
他刚要叫人;就听见窗外佩环叮当;幽香浮动;转眼陆曼兮便在书房门口;倚门而笑:“王爷可回来了?我已替王爷打点好了行装,只不知道还少什么东西没有。”
陆曼兮的出现;令水溶有些意外,但见她乖巧柔顺,也只得微笑颔首;让她进来。
陆曼兮款款走进来;挨到水溶身边,双手搭在他肩上,歪着头,带了些许娇嗔:“王爷明日就出发了,怎也不好好休息?您只管放心,不在家的日子,我也会常去探望姐姐的。”
水溶抬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也不需常去,莲姐爱清静,反倒不喜欢别人扰她。”
陆曼兮格格笑着:“怎么,在王爷看来,我原来算是‘别人’么?”
她虽是玩笑口气,然而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却非常认真地看着水溶。
她虽是玩笑口气,然而点漆般的眼睛,却非常认真地看着水溶。
偏水溶没有正面答她,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只听我话就成啦。”
“我明白啦。”陆曼兮幽幽的叹了口气,又往水溶身上贴了贴,“王爷此去路途艰辛,边塞苦寒,身边也没个人照料,万事只自己操心,想着千里之外,还有人盼着您早日归来呢。”
自陆曼兮进门起,水溶就对她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实则心中也存着几分歉意,此时得她软语关怀,也有几分感动。
“我知道了,你也要珍重自己。”
“唉,不在王爷身边,我总是牵念的……”
陆曼兮神情黯然,眼波流转,叹惋了半句,忽然瞥见桌案上的某物,又诧异地“噫”了一声。
桌上正摊着水溶刚刚画就,还不及收起来的黛玉的画像!
陆曼兮面上的笑容凝注,脸色白了一白。
水溶也发觉了,待要伸手去收画像,又觉得过于刻意,忙收了回来,手指藏在袖里不自然的屈伸着,靠在椅中只笑而不语。
陆曼兮呆了一会,神色渐渐舒展,在水溶头顶吹了口气,笑问:“王爷果然妙笔传神,这是暂住在庵里的林姑娘吧?”
水溶依旧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却不觉下颌略略低了些,竟似有些赧然。
陆曼兮又掩唇娇笑:“王爷怎不好意思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林姑娘又是天仙化人一般,纵然王爷喜欢,收了做妾室,也没人敢说不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捕捉水溶的表情,发觉自己说到“妾室”时,他的眉心有个一闪而过的浅蹙,胸口更凉了,只勉强保持了笑容,纤指亲昵地掠着水溶的鬓发。
被陆曼兮的指尖在面颊一碰,水溶不着痕迹的顺势站起,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揽,随即放开,柔声劝慰:“我这一去,不过旬月也就回来了,你若有为难处,只管找魏管事。好啦,我还有些正事要处置,你也去歇着吧。”
“嗯,不敢打扰王爷……”
水溶轻声细语,表情却很认真,陆曼兮不敢再痴缠,只得几分幽怨,几分不舍地出了书房。
陆曼兮虽离开了,香风犹在鼻端缭绕不去,水溶有些头疼地弹了弹额角,这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
若说这位陆夫人,倒也温婉柔媚,娇嗔可爱,且懂得进退,从不惹人嫌烦。
水溶对她,纵然不曾倾心相爱,也不十分斥拒,只隔了忠顺王府这一层关系,迫使他不得不格外小心,拿捏分寸地对待她,既不想平白伤了一个无辜女子,却也不愿忠顺王将指掌,伸到自己内宅来。
而她……她呢?
水溶视线转移,落在桌上的画像上,眼神霎时柔和许多。
他是个能朝堂捭阖,沙场纵马,经历过风浪的男子,于□上也不会拖泥带水。
原本既然莲渡有心撮合,他对黛玉也颇有恋慕之意,一个是堂堂郡王,另一个是侯爵之孙,探花之女,若求了黛玉为继室,倒也十分匹配。
只是他对黛玉的喜爱,不同于先前任何一位妻妾,他越是疼惜她,在意她,就越不想伤害她,勉强她。
林姑娘曾经和贾宝玉爱恋至深,骤然分离,情伤未复,自己若是强求她为妃,贾府自然不敢不从,但这样做,只会让她对自己心生抗拒,徒增反感而已。
罢了,反正眼前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这些不大明确的儿女之情,就暂且先放一放吧。
水溶小心的将黛玉的画像卷起,藏好,命人立即唤了魏仁博过来。
怎么出的莲花庵,怎么回的荣国府,宝玉都不大记得了,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摘掉似的,也不觉得疼痛,只浑浑噩噩,听人摆布,直至马车停下,王府管事提醒他到了,才如噩梦醒来,由着焙茗搀下车。
那名送他回来的清客,记着北静王的叮嘱,提醒宝玉:“世兄,这就到了,且自振作些,莫要让太夫人,令尊和令堂担忧。”
宝玉被他这么一说,懼然一省,又想起紫鹃的话来,自己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回去,万一遭人问起,岂不是累及了北静王和林妹妹?
他整了整衣冠,勉力打起精神,谢过王府管事并那名清客,进到府中,先到贾母处禀报,跟着去见贾政、王夫人。
三人都各有询问,宝玉勉强一一应答,虽王夫人觉察他精神不济,也只推说有些累了,王夫人忙命彩云和焙茗一道,送宝玉回屋,并嘱咐他说姨太太来了,到了她跟前乖觉一些儿。
长辈们不知就里,只道宝玉能够外出应酬,想来病已痊愈,心下俱都欣慰得很。
薛姨妈此次来,为的是顺天府的师爷通了气,说是薛蟠伤人案的重要人证,锦衣卫的穆大人要随扈北静王巡边,故而该案要延后再审,等候穆大人归来。
另外,这师爷还特地指点,纵然已买通了人顶罪,只要穆大人证词说法不同,只怕薛蟠也难以脱罪。
这穆大人乃东安郡王的幼弟,在朝中与北静郡王最为交好,而贾府与东、北二王均有交情,最好求贾家出面,趁着这个空隙,托请二位王爷,在穆大人那里交待了,堂审时切莫做不利薛蟠的证供。
适才薛姨妈跟贾政说了,贾政已露出难色。
他素行方正,对于买人顶罪的做法,已是不以为然,穆大人向有铁面无私之名,加上东安、北静二王,都位高爵显,这辗转托请的话,着实为难之极,奈何王夫人在旁帮着求恳,只得先喏喏敷衍了薛姨妈。
薛姨妈见贾政面有难色,话头也不大对,情知理亏,也不敢十分勉强,只好再三央告之后,转到女儿薛宝钗处来了。
她听宝钗说,宝玉被北静王爷请了去,不禁欢喜,倘若女婿真得王爷的赏识,这儿子的官司,便更多了一层把握。
薛姨妈正打算跟宝钗提这事,又细心地发觉,宝钗眉宇间并不十分快乐,反倒像笼了层薄薄的愁云,忙问是否宝玉的病还不大好,或是小俩口儿拌嘴了?
宝钗赶紧安慰她:“妈,你莫乱想,没有的事,我只担心宝玉到了王府,当着那些个大人、前辈的面,还不知谦逊,乱说一气,白白惹人笑话。”
薛姨妈立时宽心:“倒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即是饮酒清谈,也未必就那么拘谨,况且宝玉也不是第一回到北静王府上。”
宝钗也展眉笑了:“妈说得很是,是我操心过了。”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听见外头麝月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宝钗迎到门外,宝玉走了进来,见薛姨妈也在,忙行礼问安:“姨妈近日安好?您来了,我却不在。”
薛姨妈很是高兴,一把拉住他,细细打量一番,笑着说:“我的儿,你上北静王那儿,可是大出息,我这里哪个月不来个几回的?”
她见宝玉气色不大好,像是有些疲累的模样,也不敢多耽搁,拿儿子的事扰他,吩咐宝钗仔细照看着, 便告辞走了。
薛姨妈走后,宝钗掩了门,一边为宝玉解了外头的罩衫,一边问他,今日王爷哪里都有谁在?玩了些什么?进退应答间可有失礼?”
宝玉一路拼命忍耐,此刻内心的悲恸早到了崩溃的边缘,听宝钗在耳边软语询问,又替自己宽衣解带,无微不至,登时一股暖流横亘于胸,在也按捺不住,泪水顷刻间涌了出来。
宝钗转到宝玉背后,拢着有些乱了的头发,忽然发觉他两肩不住抽动,绕到身前一看,只见宝玉一张脸早已泪水纵横。
尽管宝玉对长辈们自有一套说辞,但宝钗心细如发,加之再懂宝玉不过,早暗自猜想,他去了北静王处,多半是为了见黛玉。
她了解宝玉、也了解黛玉,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宝玉怎样苦苦试图挽回,两人之间也只能是水流花谢,缘分到头。
现在见宝玉这般模样,心知自己猜得不错,既感到些许安慰,又更加怜惜宝玉,也不问为什么,只低低的叹了口气,揽过宝玉,让他靠着自己肩头。
宝玉无限委屈,满腔悲怨,也无人体会,无人安慰,苦苦撑了这许久,终于胸怀一片温暖,哪里还把持得住,登时搂住宝钗,失声大哭起来。
正文 48
贾赦见贾母态度不大对;一时不敢吭声;又熬了一会;到底忍不住问:“老太太对这桩亲事;是不大愿意么?”
贾母挥了挥手;连身后伺候的小丫头也打发下去,只剩下她和贾赦;才不无埋怨地说:“你也是有岁数,有见识的人了;怎么这其中的厉害还看不透,轻易就答允了慎亲王?”
贾赦越发奇怪:“答允倒不曾;说了要请老太太拿主意,只儿子不明白;慎亲王有何不好,老太太不愿外甥女儿嫁他?”
见贾赦一脸茫然,贾母生气的一捶膝盖:“说你糊涂,还真是糊涂!你莫非忘记了,十多年前你老子还在的时候,为了什么事,被锦衣卫提去了几天才放回来?”
贾赦这才懼然一省:“可,可是义忠亲王篡逆之事么?”
贾母沉沉叹了口气:“可不就是?当年为了这事,不知牵连了多少朝官,贬的贬,流的流,你老子也是得了老北静王爷的庇护,才能脱了干系,莫要忘了,这慎亲王是谁的儿子?”
听了这话,贾赦反倒笑了:“义忠亲王虽坏了事,他儿子却不曾受牵连,慎亲王的爵位,还是在义忠亲王过世之后才封的,先皇和今上都对他恩宠有加,若是为了这个,老太太未免顾虑太多。”
“当真是我想多了么?你可还记得,当初义忠亲王篡逆,是谁出首的?”
“忠,忠顺郡王?”
“不错!”
贾赦面露惊惧之色,经贾母这么一提点,总算想到了要害处。
不错,纵然义忠亲王的事已是老黄历,然而借此飞黄腾达的忠顺郡王,权势却如日中天,难保他和慎亲王之间就没有心结,万一荣国府跟慎亲王结了亲,不知忠顺王又会作何想法?
无论如何,慢说是贾家,放眼满朝文武,四王八公,还没有一人敢明里开罪忠顺王。
但贾赦仍不大甘心,就这样轻轻放过一桩好亲事。
“老太太的担心固然有理,可那时慎亲王不过是个总角小童,再说这么久远的事,未见得忠顺王还放在心上。如今人家既然提了,我们倒是拿什么理由去回绝?”
贾母恢复了淡淡然的神气:“这事容易,你不是还没答允慎亲王么?在这之前,先给林丫头寻一门妥当的亲事便是。”
“是是,外甥女儿的终身,自然是老太太做主。”贾赦不敢违逆母亲,也只好勉强应了。
贾赦这一边还在忐忑难安,担心慎亲王问起,自己该当如何回复,那一边,忠顺王府的一名长史,又登门造访,指名要见贾政。
贾政不敢怠慢,慌忙迎了出来,只见厅上坐着的,仍是上一回前来讨要琪官的那名长史,未问来意,心里已是虚了三分,暗想莫不是宝玉才好了些,就又在外头惹了事?
好在那名长史见了他,立马起身,笑脸作揖,口称政老,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
贾政这才稍稍安心,忙请他坐了,喝了几口茶,才试探着问来意。
那长史满面堆笑,说给政老贺喜了,下官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忠顺王爷,来求政老的一个意思。
贾政听是喜事,愈发莫名,忙问是什么事?
那长史慢条斯理地问:“已故巡盐御史林海大人,也就是政老的妹夫,他的独生女儿,现可居住在贵府上?”
贾政为人方正老实,虽不明就里,还是照实答复:“是,自舍妹与妹婿相继亡故,外甥女儿就由家母接在身边照看。”
“如此说来,她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是舅父做得主了?”
“啊?大人何出此言?”
贾政着实吓了一跳,须知他先前大致也有主意,将来让黛玉配宝玉的,如今长史突然提及她的终身大事,免不了又猜想和宝玉有关?
那长史笑眯眯地冲贾政作了个揖:“好教政老知道,我家王爷有意求取令甥女为侧妃,特遣下官先来讨个意思,若是政老肯成全,王爷最然会另托有身份头脸的大媒,前来纳采问名。”
“什么?王,王爷想娶我外甥女儿?”
“不错,王爷年届不惑,膝下却仅一子一女,故而想求娶名门淑媛为侧妃,好开枝散叶,兴旺宗族。听闻令甥女才貌双全,且未曾许有人家,正是王爷的良配。”
忠顺郡王想纳黛玉为妾?贾政直接的反应,就是此事大大不妥!
纵然忠顺王位高权重,为人却跋扈阴鸷,家中也广有妻妾,以外甥女儿的弱质善感,倘若嫁了过去,只怕是受不尽的委屈。
再说,外甥女儿是老太太爱若性命的,纵然嫁不成宝玉,又怎肯让她给人做妾?
贾政几乎就要脱口回绝,但他素来老成持重,加上对忠顺王也颇有几分畏惧,因而才忍下了。
那长史见贾政沉默不语,面上笑容没了,语气也透着愠意:“怎么,莫非这门亲事,政老不情愿?”
“不不,大人切莫误会。”贾政连忙澄清,“只下官一向不大管家里的事,加之外甥女儿自幼便由家母抚养,她的终身大事,自然该由她老人家做主。”
那长史听了这话,面色稍稍好看一些:“这也是政老的孝心,应该的,就请上复太夫人,说我们王爷一片诚意,还望务必成全。”
他嘴上说得客气,词锋中已隐隐透着威胁,贾政只好先含糊答应了,恭恭敬敬的送他出府。
回到自己住处,王夫人原本知道贾政是去见忠顺王府的长史,正在屋里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这会子又见他愁眉不展的走进来,更是害怕,急忙上前问:“老爷,忠顺王府来人是为了何事?”
贾政也不瞒她:“忠顺王想娶林丫头作妾,特让人来探我的意思。”
总算不是宝玉闯祸,王夫人才不那么紧张,但一听要娶黛玉为妾,立时连连摇头:“这事怎么成?那忠顺王年纪比外甥女儿大了一倍不止,况且还是,还是那样的人,老太太跟前,老爷最好提都莫要提,否则非给她一口啐了回来。”
“这个我何尝不知道?只忠顺王既然开口了,我若是回绝他,只怕回头麻烦不小。”
王夫人担忧不已,半晌才问了一句:“那这件事,老爷还告诉老太太么?”
贾政苦笑:“若叫她老人家知道,也是白白生气,但瞒只怕是瞒不住的。”
果然,夫妻俩正在屋里说着,贾母那边知道忠顺王府来了人,因有前车之鉴,也是十分担心,打发了贴身大丫鬟鸳鸯,过来问二老爷什么事,是否和宝玉有关?
贾政只好随了鸳鸯,到贾母那里,将忠顺王求亲之意,一五一十地禀告了。
果不其然,贾母立即勃然作色,骂贾政当场就该拒绝,说你妹子妹夫死得早,就只留了这一个女儿,你们做舅舅的没出息,还要把外甥女儿献出去,讨好这个王爷,那个王爷的么?
贾政不知兄长替慎亲王提亲之事,被骂得一头雾水,也不敢顶撞半个字。
贾母发了一通火,气稍稍顺了些,鸳鸯忙捧了茶过来,有替她揉胸,柔声安抚说老太太别生气,也得让老爷个说话不是?
贾政这才小心翼翼地解释:“老太太莫气坏了身子,这头亲事,儿子也觉得不妥当,一时就没有答应的,只忠顺王势大,为人又跋扈,儿子恐当场回绝了,将来诸多不便,这才先敷衍过去,再来讨老太太的示下,大家好歹商量个法子。”
贾母听他这么说,脸色稍霁,拐杖重重往地下一顿:“慎亲王也好,忠顺王也好,我虽打算给林丫头寻一门好亲事,终须她肯才成,但凡她不乐意的,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回绝了。”
贾母斩钉截铁地说了这话,又疲惫地叹了口气:“这丫头,我已对不住她一回,岂能再伤她的心……”
贾政知道母亲所指,就是宝玉的亲事,也只能无言以对。
贾母等别无良策,便决意使出个拖字诀,先不忙着回复慎亲王和忠顺王,同时暗中在好友与同僚的子弟中,寻找品貌端正,性情温雅,和黛玉匹配之人,只望早早给她说定亲事,顺理成章地回绝了两王。
原本这事只贾母、贾赦、贾政,并邢王二夫人知道,然而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从谁那里先走漏的消息,不多日,荣国府中就有人窃窃议论,说是老太太正给林姑娘议亲,未来姑爷可是大富大贵之人。
紫鹃在大观园内行走,也略有耳闻,只消息不大确切,生怕黛玉多心,因而先不教她知道,自己则暗暗加紧了打听。
这一日,她又在园子里遇上了旺儿家的,去往探春处交待些庶务,远远见到紫鹃,便笑得一团花儿似的迎了上来。
“紫鹃姑娘,这是上得哪儿呢?”
“到稻香村大奶奶那里,说是摘了些新鲜的豆角,拿些来给林姑娘尝个鲜儿。”
旺儿家的“嗳”了一声,表情既像讨好,又有点儿酸溜溜的:“紫鹃姑娘服侍林姑娘真是周到,这也是必有好报的,没准儿不要多少时候,林姑娘就要嫁入好人家,紫鹃姑娘自然也跟着去过好日子哩。”
紫鹃肚子里嘀咕了一句“有门儿了”,便忍了旺儿家的势力嘴脸,故作亲近地贴到跟前探问:“这些嫂子又是打哪儿听来的?八成是讹传,嫂子怎么就信了?林姑娘要出阁的话,老太太、太太可是提都未呢。”
旺儿家的见紫鹃有兴致,更加得意,挨到她身边,唧唧咕咕地低声说:“消息是从大老爷那边传出来的,说是什么忠顺王爷,哎,既是大老爷提的,必定是富贵势力之人,林姑娘嫁过去,紫鹃姑娘定是陪房丫头,一同享福的,胜过留在府里,外头看着架子大,内里早空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事事都得裁……哟,不说了,不说了,瞧我这张嘴,就是太闲得慌!”
旺儿家的发觉失言,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记,赶忙低着头走了。
什么,还真有的事?忠顺王?不是吧?
紫鹃虽不认识这家伙,但凭着对《红楼梦》的了解,也知道他不是好人。
不行,这事拖不得了,林姑娘若再没有主张,只有白白叫人卖了的份,到时自己莫说享福,只怕要跟着倒霉!
正文 49
紫鹃怀了心事;仍旧往稻香村李纨住处来;先将一只小匣子递给李纨,说:“这是前些天大奶奶拿来的兰哥儿做的诗,林姑娘都看过;给改在上头了,说让大奶奶自己再看一遍。”
李纨笑着接了:“你家姑娘可是府里的第一诗翁;她既看过了,我这粗识几个字的;哪里还用得着看?是太劳烦了她;回头我定要登门道谢的。”
紫鹃笑而摇头:“大奶奶未免太客气,姑娘哪里就这样弱?她近来身子精神都好了许多,还直夸兰哥儿诗做得好呢。”
“是么;那敢情好。”李纨笑容欣慰,回思前事,仍不无感慨,“林姑娘能这样,我也替她欢喜,不日老太太再给她择个佳婿……”
李纨说到这里,也省悟过来,自己一个寡妇人家,当着个丫头的面,谈论姑娘的姻缘,实是不大妥当,略歉意的笑了笑,闭口不说。
紫鹃本就牵挂着这事,听李纨提到,哪里肯轻轻放过?
她知道李纨性情善良温和,又一向较为同情黛玉的,现在屋内只有自己跟她两人,便一提裙裾,跪倒在李纨脚边。
李纨被唬了一跳,忙退后两步,吃惊地瞪着她:“紫鹃,你,你这是干什么?”
她伸手去拉紫鹃,谁知反被她握住手掌,一双亮澄澄的眼睛,又是可怜,又是恳切得望着自己:“大奶奶,你是真心待林姑娘好的,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就算是老太太做的主,倘若是她不喜欢的人,只怕是宁死也不肯嫁的!”
李纨听了一个“死”字,双手一颤,就在两个月前,她还亲眼看见黛玉在大观园入殓,一身白衣,面无血色,说不尽的悲苦绝望。
纵然大家都不敢说破缘故,心里头都明白,就是为了宝玉娶了宝钗,黛玉才了无生趣,弃了余生。
要真是迫她嫁给自己不情愿的人,莫非这一幕还要再来一次么?
想到这里,李纨不禁打了个寒噤,硬拉了紫鹃起来,好言相劝:“你也知道,老太太是最疼林妹妹的,能相中的孙女婿,必定也是拔尖儿的人物,再说你这样拜,除了折煞我之外,又能顶什么事?”
紫鹃听得出李纨口风松动,顺势站了起来,掏出手绢摁了摁眼角,哀声恳求:“大奶奶,你只消说你知道的,老太太给林姑娘相的人家,到底怎样?若果然是好的,我回头也好先慢慢儿劝了姑娘,省得回头闹起来。”
紫鹃这话,李纨倒真有几分相信。
离开家里,去往莲花庵之前,林妹妹是一年里头,倒有十一个月是病歪着的,自宝玉失玉迷魂之后,她更是跟着只吊了一口气在,后来干脆喜事丧事一齐办。
可住到外头去,身边只跟着紫鹃一个贴身丫鬟伺候,回来之后,反倒脱胎换骨似的,身子和精神都好多了不说,前几日还见了宝玉夫妇,竟然也相安无事?
故而李纨很信任紫鹃,这丫头既然肯跟林妹妹同生共死,或许真是这世上唯一能劝服她的人。
李纨再三踌躇,经不起紫鹃一声声“大奶奶,大奶奶”地唤着,终于一咬牙,先去掩了门扇,回来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事也不知打谁哪里最先传出来的,我自己却不知道。只那天大老爷房里的嫣红到我这里闲聊,她一向嘴快的,说是个什么王爷,请托了大老爷,想娶林姑娘为妃,嫣红还好生羡慕,说也只有林姑娘,该是做娘娘的命。”
“王爷?可是忠顺王么?”
“咦,不是呀,嫣红依稀说是什么慎亲王?她说得含糊,我也记得不真。”
“呀,慎亲王?”
紫鹃的双眼霎时瞪圆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在莲花庵的时候,拜访过贾母的年轻皇子,竟然也对林姑娘有意?
慢着,如果说求亲的是慎亲王,那那个忠顺王,又是怎么回事?
饶是她一贯脑子转得快,这会子也只能一头雾水。
李纨却不敢再说了,反复叮咛紫鹃:“这话未必就确切,切莫再去外头说,只瞅着没人的时候,从旁给林姑娘略提一提就好。”
紫鹃犹自沉浸在震惊之中,心不在焉地答应了,跟李纨道了别,匆匆回潇湘馆而来。
紫鹃回到潇湘馆,看见黛玉正在廊下调弄鹦鹉,忙春纤正看着婆子们洒扫庭院,忙避开她们的耳目,在黛玉袖子上一扯,使了个眼神,瞟向书房那边。
黛玉尽管讶异,但见紫鹃神情似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她一起走了。
进了书房,紫鹃头一件事就是关门。
屋子里的光线黯淡下来,黛玉不禁皱眉:“怎么了,什么话又不能给人听,给人瞧的?”
紫鹃走到黛玉对面,双手撑了桌面,身体略向她前倾,比先前更加急切的模样,问:“姑娘真就一点儿消息也没听说?”
黛玉一哂,撇了嘴角笑她:“你又从哪个妈妈嫂子那里,打听来闲话了?我不想知道。”
她只道,紫鹃又要说那些闲磕牙的道听途说,平时听来了,也时常拿来逗自己开心。
“我的姑娘,这次可不是闲话,是大事了!”只她和黛玉两人,紫鹃也顾不上礼数,拖了椅子紧挨黛玉坐下,悄声说;“我从好几处都听说,老太太和老爷在给姑娘议亲,想来十之□是准信了。”
黛玉脸上的笑容一僵,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老太太和舅舅都没提,该是没有的事……”
“还没有呢!就姑娘你被瞒着,外头连姑爷家是谁,都传得漫天飞了!”
黛玉的瞳仁略有放大,闪过一丝恐慌,嘴唇动了动,像是想问话,却终究忍住没说。
“姑娘,你就不想知道,老太太和老爷给姑娘相的是谁?”
黛玉心中早有注意,一时惊恐过去,便不大在乎,只薄薄一笑:“任他是谁,我跟你说过了,我只不嫁,老太太也必不会勉强的,你又慌张什么?”
紫鹃紧紧追问:“老太太疼姑娘,或许不勉强,那老太太过世之后呢?其他人也不勉强么?”
“怎么勉强呢?身子和心都是我的,心能勉强么?天地之大,哪里没有容纳个皮囊的地方?”
紫鹃听黛玉又说得如此超然,面上也是淡淡然的,对于这个不肯随波逐流,偏偏又力量微薄的女子,她又是同情,又是佩服,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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