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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女主她不想穿-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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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与方才黛玉那个相较却也毫不逊色,一个是鹅黄色缎面绣着海棠花; 一个绣着空谷幽兰; 另一个却是湖色缎面绣着柳堤春景; 荷包都只有小半个巴掌大,针法清雅灵动,一景一物皆纤毫可见。
这三个荷包除了所绣花卉之外; 留白处皆用黑绒绣着几句诗词; 清新淡雅; 十分别致。
宝玉素日便爱这些精致的东西; 一见便喜欢上了,“这个清雅。”
宝钗与探春见了也十分喜欢,探春极擅书法,拿起那个湖色的香袋翻看一番,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这几个香袋儿谁做的?不仅清雅别致,心思也巧,竟看不到一丝缝制的痕迹,仿佛天然便是个荷包。
更妙的是这几句诗词,虽说是绣出来的,然这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却与笔草无异,难为她怎么绣出来。”
宝钗也点了点头赞道:“这几句诗赋的字迹虽是仿唐宋大家而作,却没有丝毫浓艳匠工的俗气,风骨自成,潇洒肆意,不是胸中自有丘壑之人决计写不出来。”
俞青闻言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颇为惊讶宝钗敏锐的观察力,她虽早知宝钗敏慧过人,却没想到她仅仅从几行字上就能看出这许多东西。
黛玉笑看了俞青一眼,对探春笑道:“你要找人还不容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探春会意过来,一时颇为惊讶:“原来是二姐姐,我记得姐姐之前习的柳体,何时改学颜体了?亏我学了这么些年,竟连姐姐的一半都及不上。”
俞青笑了笑道:“妹妹的一笔好字字可是大家都赞的,我不过是仿着古人字迹写着玩罢了,可当不起妹妹的赞誉。”
宝玉笑道:“二姐姐别太谦了,三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的字都好,我们都是远远不及的。
好姐姐,下回我赶功课时可得帮着我些。”
黛玉闻言笑道:“这话可别让舅舅听见,不然又要捶你一顿了。”
宝玉听了也不生气,冲黛玉做了个鬼脸。
宝钗只在一旁微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迎春以往性情懦弱,沉默寡言,即便众人站在一处也常常被忽略,然自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回来,却像是顿悟了一般,行事稳重和平,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也越发让她看不明白了。
俞青并不知她所想,拿起荷包对探春三人笑道:“这都是我闲着无事胡乱做的,活计粗糙,你们要是不嫌弃便拿去玩罢。
正巧有三个,你们喜欢哪个自个儿挑便是。”
她们姊妹情分颇好,探春闻言也没有客气,笑道:“既如此,二姐姐的好东西可就偏了我们了。”说罢转头对宝玉道:“二哥哥你先挑罢。”
宝玉知道探春喜欢柳堤春景的那个,当下便只挑了海棠花样的,宝钗谦让一番也挑了兰花的,探春知道他们是特意把那个荷包留给她,笑着拿起湖色荷包:“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巧厨房送了点心过来,司棋将新蒸的菱粉糕端过来,看到这几个香袋一时也笑了,在一旁道:“这还是我们姑娘先前做的,从描花样子到裁剪缝制都亲力亲为,不知费了多少工夫。
大半年下来统共才得了五个,那个五福捧寿的荷包孝敬了老太太,还有一个绣重瓣水仙的给了林姑娘,如今也只这三个了。”
俞青见她滔滔不绝,一脸自豪,唯恐别人不知道的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横了她一眼,“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司棋笑嘻嘻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又没胡乱编派什么,姑娘骂我做什么?”
俞青一时无言以对。
黛玉正拈了几粒瓜子在手里,见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司棋如今越发口齿伶俐了。”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丫头传话说栊翠庵的妙玉师傅打发人来了。
俞青闻言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让她进来罢。”
片刻后,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穿着水红绫袄,罩着青缎坎肩的小丫头擎着一支红梅进来,见了众人,先行了礼,方笑道:“这是庵里新开的梅花,我们姑娘折了一支,打发我给二姑娘送来的。
我们姑娘说了,这两日梅花开得正好,前儿还收了一瓮梅花上的雪水,二姑娘若得空可以去坐坐,一道煮茶赏梅。”
说罢将手中梅花呈上。
众人凝神看去,都忍不住赞道:“好俊的梅花。”
原来这一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花枝蟠曲,虬枝铁干,横斜疏瘦四品皆俱,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攒三聚五地开着,真乃色若胭脂,香欺兰蕙。
绣橘接过梅花,命小丫头找了个美人耸肩瓶来,亲自灌水插瓶摆在桌上。
黛玉细细赏玩了一番,抬头对小丫头笑道:“这是你们姑娘屋前的那株老梅上折下来的罢?她素日把那株红梅看的跟宝贝似的,等闲不肯给人,今儿怎的这般大方了?”
那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却十分伶俐,况素日黛玉也是常来栊翠庵的,与自家姑娘十分投契,知她此时不过是顽笑,当下便也笑道:“先前曾听我们姑娘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二位姑娘既是我们家姑娘的至交,那即便是再贵重的东西也舍得,何况是一株梅花。”
黛玉闻言顿时笑了,探春几人也忍俊不禁,“这丫头着实伶俐。”
宝玉见那丫头生的俏丽甜净,笑道:“先前倒没留意,你是服侍妙玉姐姐的?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回道:“今年十一岁了,名字也是我们姑娘取的,叫穗儿。”
宝玉听了点头赞道:“好名字,与你极相配。”
穗儿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俞青见她冻的满脸通红,便命人倒了盏热茶来,又捡了几块点心给她,笑道:“难为你冒雪送来,替我谢谢你们姑娘,就说我得空必去的,外头冷的很,歇一会子再去吧。”
穗儿福身谢过了,笑道:“多谢姑娘,只是我们姑娘还等着我呢,就不打扰姑娘了。”
俞青闻言也没有强留,命人取了个荷包给她,又抓了几把果子,好生送了出去。
看着瓷瓶中盛放的红梅,宝钗目光一闪,微笑道:“妙玉为人孤僻,没想到竟这般推重二妹妹。”
宝玉也颇为惊奇,妙玉性子孤傲清高,素日是连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她性子清傲,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的眼,姐姐怎的同她如此相契?”
俞青抬手拨弄了一下花瓶中的梅花瓣,微笑道:“先前与林妹妹一道去栊翠庵时偶然说了几句话,后来言谈投机,便往来多了些。”
她与妙玉相识只是偶然,正和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素日往来虽不多,却极为投契。
连黛玉也时常疑惑,妙玉性情孤僻,二姐姐也不是开朗热情的性子,这样两个人偏偏却成了朋友。
探春微微皱眉道:“那妙玉虽说是出家人,却非僧非俗,性子孤介,目下无尘,全然不将世人放在眼里,我瞧着却很不像个尼姑。”
她与妙玉虽不熟,但也见过几次,实在不喜对方孤僻的性子。
况且说是带发修行,却有两个老嬷嬷并一个小丫头随身服侍,素日衣食住行也是无一不精致,略差一点子便不用,竟比那闺阁千金还要娇贵,哪里像是个出家人。
俞青闻言摇了摇头道:“妙玉不过是因为自小多病才入了空门,并不是看破红尘而出家。
她原就是官宦千金,打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出家亦非她所愿,心思自然还在红尘里,行事难免还带着几分闺阁小姐的娇贵,也是情理之中。”
黛玉笑道:“她行事虽孤僻了些,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待人至诚,只因把世事看得太透,才有了这么个性子。”
宝玉也道:“林妹妹说的不错,妙玉为人确实极好,品貌才华均是世间少有,只可惜命太苦了,如花年华却不得不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实在可惜。”
言谈间颇为惋惜。
宝钗看了宝玉一眼,“妙玉虽说是不得已才入的空门,但到底是个出家人,宝兄弟你方才这话可别在外头说,免得惹人闲话。”
宝玉方觉失言,轻咳了一声,颇有些尴尬,“姐姐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
黛玉在他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也不说话,只咬着帕子笑。
探春忙道:“罢罢罢,知道她是个好的,我不过白说一句,你们就倒出这一大车子话来。”
当下岔开话头,说起前日得了一副字帖来。
宝玉听了片刻觉得无趣,从果盘里拿了个朱橘在手里慢悠悠剥着,一面四处晃悠,不经意发现了书桌上的一本《参同契》,顿时轻咦了一声,“二姐姐怎么在看这个?”
宝钗与探春闻言也抬起头来,见了这书眉头都是一皱。
宝钗接过书册翻看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二妹妹怎的看起这些书来了,这种却不是我们闺阁女儿家该碰的。”
俞青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宝钗在传统封建礼教下的环境中长大,固有的观念根本无法改变,也沟通不了,当下也不想与她分辩,只淡淡一笑:“不过闲来无事随意看看,打发时间罢了。”
宝钗见她毫不在意,不禁微微蹙眉,一劝道:“一时闲了偶然看一两册杂书无碍,像这些旁门左道的书还是少碰为妙,长此以往移了性情就不好了。
其实正经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儿家还是当以贞静为主,纺绩针黹才是你我的本等。”
宝玉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黛玉素来心高气傲,向来看不惯宝钗心中藏奸,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姐姐这话太好笑了些,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姐姐无书不知?姐姐看了这许多书怎么没见移了性情?
如今读了一肚子的书,却来教导别人不要读书,岂不是自打嘴巴么?”
话音一落,屋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都一齐望来。
宝钗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她生性稳重,并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微微笑了笑道:“我白说一句罢了,哪里就值得你这般较真了。”
黛玉满目嘲讽,刚想再刺她她几句,却被拉住了袖子。
俞青冲她轻轻摇头,她知道黛玉是为她出气,只是如今各人的丫头婆子都在,若不阻止,用不了片刻,又会传出黛玉刻薄小性不饶人,宝姑娘宽宏大量的话来。
黛玉咬了咬唇,到底把话咽下了。
屋内一时静默无声,宝玉看看宝钗又看看黛玉,想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急得抓耳挠腮。
俞青轻轻拍了拍黛玉的手,抬头对宝钗微微一笑,“林妹妹心直口快,并无他意,宝姐姐别介意。”
宝钗微微一顿,随即轻笑着点了点头,“都是自家姊妹,闹着玩罢了,我又怎会当真?”
探春轻咳了一声,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放下了手中把玩的棋子笑道:“时辰不早了,老太太那里快要摆饭了,我们不如这会子过去罢。”
宝玉闻言忙站起身笑道:“三妹妹说的是,听说今早外头送了新鲜獐狍和鹿肉进来,我们早些过去罢。”
正巧各人屋里丫鬟都添送了衣裳来,丫头们也送了热水上来。
司棋探头望了眼窗外,忙去耳房开箱取了两件斗篷,走过来道:“外头天阴阴的,只怕又要下雪,姑娘们穿上这个罢。”
只见一件是大红羽缎面子银狐皮里的斗篷,另一件是银红织金妆花绣缠枝莲纹的天马皮大氅,都连着雪帽,华美精致。
俞青与黛玉穿戴好,宝玉几人也收拾妥当,一齐往贾母上房而去。
…………
之后几日天气天气愈冷,众人除了晨昏定醒,几乎都不出门。
这一日,黛玉从贾母上房用完午饭回来,俞青见她面含忧色,只坐在一旁发愣,问她她又不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晚间,黛玉歇在缀锦楼,一时卸妆宽衣,梳洗妥当,绣橘紫鹃也收拾好了床铺,服侍两人卧下。
紫鹃放下帐幔,绣橘便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速香放上,仍旧罩了。
料理妥当,两人方移灯出去,自在薰笼上睡下。
见黛玉一直翻来覆去,俞青不禁叹了口气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后便有些不对劲。”
黛玉转过身,低声道:“姐姐,我今日在老太太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俞青淡淡一笑,“是不是跟我有关?”
黛玉闻言一怔,“姐姐怎么知道?”
俞青揉揉她的秀发,轻轻叹了口气,“你就差写在脸上了,哪里还瞒得过人?”
黛玉不禁有些丧气,撩开帐子查看了一番,确定屋内已无旁人,方凑近俞青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今日在老太太屋里歇中觉,恍惚间听到老太太与凤姐姐商议,要给姐姐找两个教养嬷嬷。”
俞青闻言挑了挑眉,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给她换教养嬷嬷了?
方才黛玉言语间有些犹豫,定然不止如此简单,“还有什么?你别担心,直说便是。”
黛玉咬了咬唇,犹疑片刻,方轻声道:“我听老太太嘱咐凤姐姐,找的教养嬷嬷须得是宫里放出来的。”
第149章 红楼梦(十)
俞青闻言一愣; 这个时候找教养嬷嬷; 未免有些奇怪; 最重要的是还得是宫里出来的; 这其中的含义就耐人寻味了。
联想起之前隐约听到的一些风声,俞青心念一转,便明白了贾母的打算,原来是想让她成为第二个元春。
这大半年贾母对她的态度转变太多; 她之前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只是没想到贾母打的是这个主意。
迎春原本的相貌就极为出众,而随着修炼小成,这具身体也越发灵秀; 确实有些惹眼; 怪不得贾母会冒出这个想法。
只是她现在的身份终究是庶出; 即便进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好位分,何况元春如今在宫中正当宠,以贾母的精明; 不可能将她送进宫去与元春争宠; 贾政与王夫人也不会同意。
这大半年来她也陆续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的历史从明末开始拐了个弯; 原本应该统治这片土地的满清一族被赶出了关外; 历经数十年战乱,最后一统天下的仍旧是前朝朱家后裔,国号依旧为明,如今建国已有百余年。
当今皇帝年号庆祯,原是太上皇的第七子; 非嫡非长,却击败了一干兄弟,登上了皇位。
而登基不过三年,就将大半朝堂势力收拢在手中,完全架空了太上皇,这般手段与隐忍的心性实在不简单。
当今皇帝还未至不惑,膝下却已有了七个皇子,三个公主,早前夭折了两个皇子,如今是以吴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为长,今年才十四岁。
其次是周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和六皇子,以及中宫皇后所出的五皇子。
四皇子与五皇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二岁。六皇子却才九岁。
庆祯帝此人十分精明,且秉性多疑,也绝不会让贾家出两个宠妃。
如此说来,看来贾母多半是把主意打到几个皇子身上了。
只是皇子成亲都在十七八岁,如今还为时尚早。
黛玉见俞青半日不做声,心下越发担忧,“姐姐,现在该怎么办?”
她冰雪聪明,自然也猜出了贾母的打算,偏生她一介闺阁女子,又是客居在贾府,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听出黛玉语中的担忧,俞青心中一暖,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妹妹别急,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届时自有打算。
况且不论是聘选嫔妃还是才人赞善,都是三年一选,旧年已选了一次,离下一次至少还得一二年,如今倒不必担心许多。”
俞青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即便没有这一出,她也会尽早离开贾府,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这种笼中鸟的生活实在是折磨。
黛玉对她素来信服,听她言语十分笃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姐姐心里有成算便好。”
想起今日听到的那些话,不禁苦笑了一声,“外祖母素日那样疼姐姐,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到底是疼她的外祖母,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看到外祖母这样对二姐姐,她伤心气愤之余不禁想到了自己,外祖母极疼爱她,到头来还不是默许贾家挪用了他们林家的家产。
她知道外祖母待她最好,然而和贾家的荣耀相比,她的外祖母心中疼的就不是她了。
她从没有见过那样她忍不住想,如果有朝一日换成了她,外祖母是不是也一样狠的下心?
俞青目力异于常人,虽是夜间,于她却毫无妨碍,此时见黛玉脸色苍白,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和彷徨之意,纤弱的身形显得格外可怜。
她心念一转便猜到了黛玉在想什么,轻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别胡思乱想,老太太还是疼你的。”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姐姐不必安慰我,我都明白。
我只恨我们是女儿家,若是男子,还可以离了这里,出去立一番事业,不像如今,一生荣辱都系于他人,自己却一点儿也做不了主。”
俞青闻言心中一动,忽然道:“妹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黛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我方才不过是一时感慨,信口胡说,姐姐就别取笑我了。”
俞青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并没有笑话你,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如果有朝一日你有机会离开,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黛玉明明知道这只是不可能的顽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颤,真的认真思量起来。
良久,黛玉轻轻叹了口气,“我先前也读过历朝历代的山河图志,名人游记,古人常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时便十分羡慕,也曾臆想效仿先贤游览天下胜迹,看看外头的大千世界。
只是世情如此,我们闺阁女儿家一生都出不得后宅,即便有这个心又能如何?
何况世道艰难,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离了这里,只怕一日也活不下去。”
俞青微微一笑,“你若能将我教你的那套吐纳口诀学成,腾云驾雾都不成问题,这些更不用担心。”
黛玉只以为在说笑,心下并未当真,“姐姐又说顽话,那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导引之术,又不是修仙之法,难道还能修炼成仙不成?”
俞青闻言只扬了扬唇角,并没有辩解。
夜已深沉,黛玉调养了大半年,如今作息十分规律,此时便有些困乏,不自觉打了个哈欠,语声也有些模糊,“姐姐睡吧,明儿还要早起请安……”
话音未落,便已沉沉睡去。
俞青望着床顶的帐幔出神,看来她的计划得做些变动了。
这具身体的资质颇为寻常,俞青的神魂虽然强大,一身道力法术却全部被拘于肉体泥丸之中,除非舍弃这具身体,否则脱身不得。
然而她的神魂异于常人,若没有了躯壳的遮掩,不消片刻便会被这方世界的天道法则察觉,届时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她被法则排斥,被迫脱离这个世界。
二是她侥幸将天道压制,但这样一来极易造成这方世界崩塌,到时候所有的因果业障都会算在她身上,一不小心便会身陨神消。
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提高这具身体的实力。
幸而俞青转世轮回这么多次,心性又久经磨练,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进境十分迅速。
修炼了这大半年,她的功力也已经恢复了些许,只是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机。
这个世界妖魔鬼怪出没,她现在的一身精纯血肉对于那些妖魔而言无异于大补之物,何况还有一个敌我不明的警幻仙子。
没有自保之力,一切都是妄谈。
想到此处,俞青手指微微一动,一丝极淡的银光飞向四周,随即消失无踪。
设好禁制,俞青阖上双目默运周天,开始了例行一日的修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的呼吸渐渐变的轻缓绵长,几不可闻。
月上中空,此时灵气浓郁近液态,普通人看不到的月华之精汇集于此处,从窗棂透入,渐渐渗入俞青体内。
经过大半年的修炼,洗精伐髓早已完成,灵气的吸收也越发顺畅。
随着她的呼吸吐纳,越来越多的星月光辉中的精华在她身边凝聚,点点滴滴的渗入她周身,将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芒之中。
一旁的黛玉兀自熟睡,几缕精华似乎受到了什么吸引,悄悄渗入她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泛出鱼肚白,俞青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清晨第一缕日光透进屋内,一丝丝紫气凝聚在俞青周身,似乎给她身上笼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俞青吸入这一口东来紫气,默运周天,一呼一吸间,化为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骇,循环一周天后汇聚于丹田。
她没有停止运功,丹田中云雾状的灵气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旋转挤压,最后一声轻响,凝成了一颗龙眼大的丹丸。
闭目感应片刻,俞青微微一笑,总算有所突破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贾母的谋划,有些事也要开始着手安排了。
…………
转眼便到了腊月,离年日近,王夫人和凤姐治办年事,整个荣国府都开始忙碌起来。
别人或可偷闲躲静,独凤姐事多任重,且本性要强,不肯惹人闲话,竟没一刻得闲,既要打点送往世交故旧家的节礼,又要预备年下用的各色东西,又要着人打扫房屋,打押岁锞子,还有各方房上下年下穿戴的衣裳首饰,真真是忙碌到了二十分。
这日好容易得闲,凤姐正与王夫人等在贾母跟前回话,忽听小丫头传话说姑娘们来了,便停下了话头。
小丫头打起了猩红毡帘,凤姐举目望去。
在看到为首之人时不禁一愣,心里暗暗疑惑,几日不见,二丫头怎的好似又变了一番模样?
众姊妹请安坐下,黛玉与俞青分坐在贾母身旁。
凤姐凝神打量,见她里头穿着金丝滚边大红洋缎交领银鼠袄儿,外罩石青缂丝狐腋褂子,下着松花弹墨绫长裙,系着五色蝴蝶结鸾绦,裙下微露出一点玉色绸袜。
乌压压的发间斜插着一支珍珠累丝梅花钗,越发显得眉目如画,肤如玉雪犹白,明眸似水还清。
凤姐想起前些日子贾母跟她说的话,心中越发赞同贾母的心思,这般的品貌,如果真的进了宫,只怕比元春妹妹还强。
凤姐心中思虑,面上却不露声色,对着俞青满口赞叹道:“还是老祖宗会调理人,二妹妹如今是出落的越发好了,这才几日不见,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俞青微微一笑,“二嫂子谬赞了。”
贾母闻言细细端详了片刻,笑道:“二丫头这衣裳配色鲜亮,绣的花样也不俗。
我年轻时最爱这些精致衣裳,如今老了,也没这个闲心了,她们姊妹们也还好,都还不俗。”
探春闻言笑道:“我们哪里敢比老太太。”
说话间,贾母看到俞青腰间的香袋,不禁赞道:“好鲜亮的活计,这香袋儿是谁做的?”
宝玉闻言笑道:“老太太您猜猜看?”
黛玉看了他一眼,抿嘴微笑不语。
俞青将香袋解下,贾母接过细看了两眼,笑道:“不用猜,这是玉儿的针线。”说罢抬头问俞青:“我猜的可对不对?”
俞青笑道:“老太太猜的不错,这是林妹妹前儿做的,正巧偏了我了。”
众人都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一眼就瞧出来了。”
贾母笑道:“这跟我身上的福寿荷包是一样的针法,清雅别致,自然是出自玉儿之手。”
其他人还未说话,凤姐便抢先道:“怪道呢,我就说这般雅致的针法也只林妹妹做得出来,清新脱俗,看着竟与那慧纹也不差什么了。”
宝钗端坐一旁,听了这话看了黛玉一眼,微笑不语。
黛玉脸上微微一红,抿嘴一笑,“二嫂子谬赞了,不过是闲着无事随手做两针,粗糙的很。”
宝玉看着她笑道:“妹妹的手艺确实极好,又何必太谦?”
凤姐忙笑道:“可不是,还是林妹妹手巧,像我们这样笨手笨脚的连针线包都拿不起来。”
众人都知凤姐不通针线,顿时都笑了,一旁的丫头婆子笑道:“二奶奶素日打理府里都不得闲,哪里有功夫做这个,横竖有针线上的丫头婆子们呢。”
贾母闻言笑道:“这话很是,虽常说女儿家要以纺绩针黹为主,但那也只是在贫寒小户家。
像咱们这样的大家姑娘,学些管家里事,应酬交际的手段才是最重要的,针黹女红上的会一些就是了,闲了也不过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谁会成日家将这些当正经事做?
若是都让小姐动手,外头的那些针线女工们都是养着做什么的?
便是不喜针线上的人做的,还有丫头呢,有哪家小姐会整日不停做衣裳鞋袜?传出去也白惹人笑话。”
第150章 红楼梦(十一)
此言一出; 房中众人顿时神色各异。
王夫人脸上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随即拿帕子拭了拭唇角; 淡淡笑道:“老太太说的是; 这才是我们大家子的规矩。”
候在外间的紫鹃几人将贾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忍不住有些想笑,宝姑娘经常拿这个教导她们姑娘,没想到今天就被老太太当众打了脸。
俞青环视了一眼; 黛玉微微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向宝钗。
宝玉看了眼宝钗,脸色也有些尴尬,惜春事不关己; 探春垂眸不语。
宝钗却依旧端坐一旁; 脸含微笑; 浑若无事。
俞青不禁暗叹一声,真是沉得住气,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性城府; 委实不简单。
黛玉虽然聪敏灵慧; 但毕竟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喜怒哀乐都呈现在脸上。
贾母似乎对房内的一切毫无所觉; 端起一旁的茶盏吃了两口,看了凤姐一眼对众人笑道:“虽说大家千金不必精通针线,但偶尔也也要做一两样孝敬长辈,咱们家这个却是自进门后连线头都没摸过。”
众人闻言一齐笑了,“老太太可冤枉二奶奶了; 满府里谁不知道二奶奶的孝心最虔。”
凤姐原是为了奉承贾母,没想到竟牵出这番话来,心内早已暗暗后悔,此时忙笑道:“这可不能怨我,都是老祖宗的错,调理出的孙女一个比一个巧,衬得我们跟烧糊了的卷子似的。
有几位妹妹在,我们这样笨手笨脚的,哪里敢出来献丑呢。”
贾母撑不住笑了,“你们听听凤丫头这张嘴,越发会编派人了,她自个儿懒,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王夫人陪笑道:“都是老太太惯着她,越发没规矩了。”
凤姐闻言笑嘻嘻,只在一旁插科打诨,一时又拉着宝玉探春道:“这都快年下了,你们也赶紧想几个灯谜,到时候好顽的。”
宝玉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这个主意好,咱们多想一些,到时贴了出来,由各人去猜,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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