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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穿红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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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也会觉得袭人不愧是个温良敦厚的老实人。

  不过邢芸虽知袭人的本来面目,只是暗自嗤笑一声,面上却带着几分倦意,懒洋洋道:“事儿再多,也没有宝玉去周全承应的理儿?”

  袭人听说,心上略松了一口气,柔顺道:“大太太不知道,今日不单来了亲戚世交,就连几家王府也派了人来,老爷又吩咐二爷快些出去拜见……二爷……实在是脱不开身儿。”

  邢芸眼角余光一扫,看着宝玉一听见贾政,就如同见了老虎,缩成一团的模样,不禁好笑,心里略盘算了几分,颇有些无劲的摆了摆手,笑道:“罢了,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便再留人,且去罢。至于你们那些越俎代庖的行径,今儿看在宝玉生辰的份上,我暂不理论,你们自个找凤丫头领罚去罢。”

  听着邢芸这么一说,宝玉身边的丫头嬷嬷皆松了一口气,虽说到了凤姐儿那里,也逃不了一顿板子,但总比在大房这边丢了性命强,谁不知这大太太如今改了性情,施起恩来比二太太还菩萨,可恨毒起来,凤姐儿惯常使的那些手段竟都成了毛毛雨。

  看着那些丫头嬷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簇拥着宝玉心有余悸的退了出去,木香哼了一声,不满道:“瞧她们那样儿,倒像是把咱们这房里当成龙潭虎穴了?”

  虽说今日是宝玉的寿辰,但贾母开口命了凤姐儿料理照应,王夫人素来是个有德无才的,也乐得清闲,在房中检点着外头送给宝玉的礼物。

  正看着,王夫人忽想起一事来,吩咐一旁的金钏儿道:“你过去嘱咐一声,就说老太太说的,宝玉还小,他行礼还罢,千万不许受人磕头的礼,以免折了福寿。”

  金钏儿应了一声,正撩起帘子欲出去,却看见守门的婆子急忙忙跑过来道:“宝姑娘来了。”

  一时宝钗进了屋来,王夫人丢开手中的物事,命人上了茶果,略带着几分亲近道:“怎么过来了?你妈不好,你若过来了,她身边没个亲近的人,倒叫我心里不安,不如依我说的,叫蟠儿过来见个面,也就是了,横竖都是亲戚,不比外人。”

  王夫人这话说的虽亲热,可一家子骨肉降级成了亲戚,就是个傻子也品出几分味来,何况是聪慧博闻的宝姐姐。

  宝钗低头笑了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姨娘怎么说这话?我妈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那日经了风,受了寒,心坎上有些发疼罢了,如今已是好了许多,只待再养几日便好全了,倒叫姨娘和府里人惦记。”

  王夫人听着宝钗这么一说,面上倒有些讪讪之色,笑道:“你妈既好了,你怎么不打发人来说一声,我也好过去瞧瞧,同她说说家常。”

  宝钗叹了口气,说道:“姨娘还不知道我妈那脾气,她虽渐好了,可府里有事,姨娘这儿必然忙碌,她又怎肯过来添乱?倒是嘱咐我和我哥过来。”

  王夫人听了,只是说道:“能添什么乱?她呀就是太小心了。府里纵有事,也有往日的成例在,况且老太太又嘱咐了凤丫头过来照应,凤丫头素来能干,这一府上下的事儿到了她手上,再没个料理不开的。她就是过来了,也只同我一道儿,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玩耍取乐罢了。”

  宝钗抿唇一笑,慢慢道:“姨娘的心意我妈何尝不知道,只是今日原是宝玉的生日,她若来了,又不能吃酒又要用药的,没得扰了旁人的兴致不说,她也拘得慌,越发不自在,倒不若在家躺着,让我和我哥过来给宝玉贺寿,两边都便宜。”
  听着宝钗提到了薛蟠的寿礼,王夫人脸色倒渐渐和气起来,让人搬了绣墩来让宝钗坐下,扯了扯嘴角,温和笑道:“方才外头送了荔枝来,说是蟠儿送的,我瞧着这时节,只怕宫里也难得,难为他怎么寻来的?倒是极体面又新鲜,就连老太太也极喜欢呢。”

  宝钗听了,脸上略微现出几分羞涩,含笑道:“我哥如今在外头结交的人儿多,又兼着我们家在各省尚有几处买卖承局,也不算什么难得,不过费些工夫叫人寻寻罢了。说来,我哥送这个,只是取个新鲜,博个意趣儿,我妈叫人送来的,才是正经寿礼呢。”

  王夫人心中一动,拉着宝钗手,满脸慈爱的嗔说道:“你这孩子,偏是这般稳重。蟠儿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孝敬了来,这份子心意倒比什么金贵东西都难得。你放心,我心里都清楚着呢。”


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蠢货


    宝钗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王夫人看着,深觉宝钗稳重大方,不与这府里其他姑娘相同,心中更添了几分喜欢,于是朝着一旁的金钏儿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宝钗笑道:“前儿出海的官儿来拜,送了咱们府上几匣子珍珠宝石玛瑙,我瞧着大小倒还使得,便让人拿去打几套首饰出来,预备你们姐妹日常插戴。偏那日传话的人糊涂,也没说个清楚,匠人便尽着宝石打了几支簪子,只是珍珠的都做了攒珠式样,宝石的也皆做了镶宝式样,可每样不过两支,叫我好阵子为难,只得另拿了东西叫匠人另做。里头有支攒珠如意牡丹赤金簪,我瞧着与你今日的打扮再是相配不过了,今儿便给你做了插戴罢。”
    宝钗听了王夫人此言,忙忙起身推辞,王夫人的笑容越发和气,嗔说道:“我知你素日不爱什么花儿粉儿的,也不缺这支簪子。我给这簪子,也只是我的心意罢了。”
    说话间,金钏儿已锦匣托了簪子过来。
    王夫人打开匣子,从中取了那攒珠如意牡丹赤金簪出来。只见那簪子,用金丝缕出花叶,以米珠攒出花蕊,花瓣重重叠叠,极是好看,周围又用珍珠攒出如意祥云,云旁更以金丝固定着数朵缠枝珠花,微风吹,摇曳生婆,真真是雍容华贵,精美异常。
    宝钗见了这簪子,脸儿微微红,禁不住又要起身推辞。
    王夫人笑着拉住宝钗,将那发簪戴在宝钗发间,细瞧了瞧,点头笑道:“我先小时,也曾得了根簪子,和这簪子相仿佛,我那时也和你这么大……”
    王夫人正说着,忽见着几个丫头打起帘子进来,说道:“宝玉回来了。”
    王夫人见着宝玉过来了,也顾不得再与宝钗说话,忙命人端了茶果过来
    宝玉进屋脱了袍靴,与宝钗见了见礼,略说了几句话,便头滚进王夫人怀里
    王夫人伸手抚弄着宝玉的头发,满是疼爱的说道:“我的儿,可是累着了。你还在这哼哼唧唧的,也不怕你宝姐姐笑话。我让人收抬了软榻,你若累了,便去那边儿躺会儿,待会再出去。”
    宝玉扭了扭身子,闷不吭声道:“我不累……”
    王夫人这才觉出些许不对来,抬眼看着跟着宝玉的丫头,皱眉道:“这  又是怎么了”
    丫头们脸上皆有些不安,相互看了眼,迟疑着道:“方才……”
    宝钗见这些丫头的神色,心中便已猜到了三两分,于是起身笑道:“也不知云妹妹来了没有,我过去瞧瞧去!”
    王夫人知道宝钗最是个善解人意,听见这话,也不便阻拦,只是勉强笑道:“你那几个妹妹都在屋里,今儿外头来的人多,她们嫌闹得慌,便在屋里玩耍,我也由着她们,你若过去,且替我看着她们些。”
    宝钗应了声,带着莺儿出了房门,正走到厢房前,忽见得周瑞家的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宝钗顺势停住步子,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屋的的声音:“大太太……发了好一阵火儿……还说……二奶奶……宝玉……”
    宝钗柳眉微蹙,旋即笑不露齿的向着周瑞家的点头道:“周姐姐好”
    话说宝钗到了探春屋里闲逛了圈,略说了几句话,便同着莺儿仍目了梨香院去。
    薛姨妈正躺在榻上,让同喜同贵两个丫头替她锤腿揉肩,香菱端着个茶盘子站在榻边上
    见着宝钗目来了,薛姨妈坐起身来,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姨娘可说了什么?”
    宝钗声也不言语,只红着脸低着头,薛姨妈见了这光景,心头越发不定,拉着宝钗道:“我的儿,可是你姨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哥呢,还在外头吃酒?”
    听了薛姨妈这通追问,跟着宝钗的莺儿忍不住说道:“二太太给我们姑娘戴了簪子,姑娘略坐了会儿,便回来了。”
    薛姨妈闻言,顿时大喜,往宝钗头上看了看,喜不自禁道:“我的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出自的,不似你哥哥那般只会惹气。”
    宝钗臊得面红耳胀,偏又没处躲去,只得小声道:“妈可别说了,姨娘只不过是一时喜欢才给了我根簪子,也不算什么,倘若叫人听见,还道咱们存了心,可真真没法说了。”
    莺儿正捧了镜子过来,听见这话,赶忙说道:“方才二太太还说,她原有一支极喜欢的瞽子,和给姑娘的这支簪子差不离哩”
    薛姨妈原本听了宝钗的话,已敛了三分喜色,如今听得莺儿这话,不禁又喜欢起来,打量了下簪子,搂着宝钗道:“我的儿,我就说你姨娘必是露了心意儿。你道她原来那支簪子哪去了?她给了你珠大嫂子做插戴呢。如今又给了你这么一支,若不是没几分心思,谁信?”
    宝钗羞得不得了,心里更有几分难以说出口的委屈,看了莺儿眼,扑在薛姨妈怀里道:“妈,我瞧着姨娘的模样,今日只是凑巧罢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没的担了口舌是非。”
    转眼又是月过去,许是那日宝玉生辰时,薛蟠的举动,得了王夫人喜欢,薛姨妈也不称病了,依日如往日那般时常陪着王夫人到贾母跟前说笑。
    宝钗不用在薛姨妈跟前恃疾,过来与宝玉探春几人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她素来温柔敦厚,行事周到,自是得人喜欢,与探春几人越发亲近不少。
    至于王夫人,自从那日邢芸当着宝玉的面给了宝玉的丫头没脸之后,王夫人不知是一口气咽不下,还是自觉二房如今不同以往,也拿出几分气势,施展起手段来。
    于是这月里,不是二房的婆子骂大房的丫头偷人,就是大房的婆子说二房的丫头偷东西还有大房的小厮赌钱吃酒,烧了屋子,更甚者二房的仆役,干脆勾结了盗匪,而那些管事媳妇丫头小子之流挨骂挨打,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贾母每日混吃等死,只作没看见,凤姐儿倒是干净利落的料理着,可是按下葫芦又起了瓢,忙得她和平儿恨不能拔根毫毛就变出个人来。
    贾政和贾赦两兄弟,一个是道德君子,品茶论棋,万事不操心,一个呢,就算知道是自己老婆和弟媳妇在对掐,可管不了也没法管,索性从府里蹲变身社会盲梳人士,反正酒楼茶馆不少见,在哪逛逛也比在家当沙包挡箭牌强啊。
    而宝玉和三春,就算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但年纪在那摆着,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唯独喜了赵姨娘,多了多少嚼舌根子的新鲜事儿,对着王夫人住着的正房,足足能指桑骂槐个年半载,正房太太又怎样,理家无能就是脸上无光哪。
    但是赵姨娘才小人得志了没多久,就光荣的卷入了炮灰的行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站干坡上看火,迟早有引火烧身那天。
    那日赵姨娘闲来无事,便与几个老婆子边纳鞋底子一边闲磕牙,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上头。
    赵姨娘受了王夫人这个佛爷这么些年打压,眼看着自己的亲女儿同自己离了心,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了小冻猫子,府里谁都能来踩她们母子脚,心里焉能不恨不怨?往日王夫人手遮天时,赵姨娘尚还时不时生出些事来,何况如今? 
    再说,眼啾着大房那边专门为贾琮请了先生启蒙,而贾环只能去家学读书不说,下学目来还要被王夫人抓着抄写佛经,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赵姨娘心里要没个想法,才真是怪了。
    大房那边的事儿她管不了,可阻碍贾环上进的王夫人,赵姨娘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就算是闲磕牙,这话里话外都带着那么一股幸灾乐祸的解气劲。只听赵姨娘撇嘴道:“哎,你们可听说了没有,那日在围墙上还逮住了两个贼,也不知是望风的还是接赃的。哎呦,我也算是在这府里长成的,什么时候听见过这样的事儿,你们说怪事不怪事,这奴才勾结贼偷,还是能说是外买的,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可咱们二太太身边那些陪房奶奶们,哪个不是富得流油的货色,居然还趁着别人抓贼的工夫,顺手牵羊了不少东西,什么金酒壶白玉盘……平姑娘叫人翻捡出来的时候,我在旁瞅着,都快觉得没脸儿,亏得她们还有脸在府里晃荡。”
    不知谁又说了几句,赵姨娘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跳三丈高,啐道:“呸,她们好意思说冤枉,冤枉个屁暖阁博古架上的玛瑙杯,我亲眼啾着来喜家的偷偷摸摸藏进了袖子里,她是太太的陪房,家里男人又在南边任着致使,哪一年的油水捞少了,我只是不好出声罢了,谁知这些人眼皮子浅丢了脸,还好意思道冤枉,真个不是东西。不过话说目来,咱们房里摊着这么个太太,也怨不得养出这些奴才来,我那姐姐两口子都在库上管账,那几年就没少念叨库里的东西都被人搬了大半了,打量谁不清楚哩?就是这两年里,大老爷收了钥匙账本,还有人弄鬼王意呢,不过我往日不吱声罢了。”
    赵姨娘闲话说的是酣畅淋漓,可这府里就没处不透风的墙,很快嘛,就传到了邢芸的耳朵里。
    这送上门的把柄,邢芸若抓不住,也忒无能了。
    顺着线索,下手这么一查,纵然王夫人反应迅速,仍然有几个倒霉蛋被邢芸揪了出来,领了顿板子,便上天到佛祖跟前替王夫人念经去了。
    王夫人又气又怒,可一时又拿邢芸无法,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姨娘,就成了王夫人的出气筒。从那日开始,贾环抄的佛经多了几倍,在学里除了读书之外更幕职了沙包职,赵姨娘被关在房里,睁眼便是针线,闭眼还是针线,撒一回泼,饭菜就差一等,粗茶淡饭有利于修身养性,这是王夫人的亲口交代。
    而赵姨娘的亲戚,突然觉得原本很是顺手的差事,突然变得麻烦起来,以往称兄道弟的管事买办,下拉着脸,一个劲儿挑剌……
    就在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再重复的时候,又有封信被人从扬州捎了回来。


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做客


    这日里,凤姐儿午睡起来,听见树上的知了叫得正欢,忍不住推开窗子往外望了望,一股子热风扑面而来,烘在人脸上,直叫人睁不开眼。
    凤姐儿转身摇了摇手上的细罗小扇,看着地上摆着的掐丝珐琅荷塘观鹤图冰箱,蹙眉道:“这大热的天,越发叫人没了精神。也不知什么对候才有阵雨下来,去去这火气。”
    平儿端着个粉彩描金缠枝莲纹盅进了屋来,听见风姐儿这话,忙笑道:“可不是么?这样的天气,若在屋里还好,一出了房门,便跟进了炭炉似的,又热又闷。”
    凤姐儿听了,微微一笑,又向着平儿说道:“虽是这样,也得仔细着些。你是知道的,咱们府里那些管事奶奶副小姐们,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往日里还罢,纵有什么,我费心描补描补,也还能遮掩一二。但如今,咱们府里这才消停了几日,倘或再闹出什么来,不说老太太太太不高兴,就是咱们,日后怎么治人?”
    平儿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说道:“哪还用奶奶说,我已经嘱咐过了,让下头人都按着时辰,轮着歇一歇,也好换换衣裳,养养精神。又吩咐厨里熬了酸梅汤薄荷水,备着人要去。”
    凤姐儿略点了点头,看着平儿笑道:“你倒是大方的紧,咱们家里大小事儿都依着老祖宗手里的规矩,一年进的产业又只那么些,我正愁着无处俭省呢,你倒好,还添这么些上去,越发本事了?”
    平儿抿唇一笑,嗔说道:“便是添了!你不依,再叫人蠲了,难不成我还能拦着?”
    凤姐儿摇头一笑,颇有几分无奈道:“你这蹄子!你都说出口去了,我再免了,是个什么事儿?”
    说着,凤姐儿看了看平儿手中端着的描金盅儿,好奇道:“你手里又端的什么?”平儿这才忙忙的将茶盅放在桌上,转头笑道:“这是我方才让厨房里弄得冰酪,也不知说了这一会话,可化了没有?”
    凤姐儿笑了一笑,说道:“我刚起来时,倒想吃这个,再加一点玫瑰酱,又香又甜……”
    平儿揭开盖子看了看盅里的冰酪,不等凤姐儿说完,便笑道:“奶奶的喜好我还能不知道,不单放了玫瑰酱,还放了冰果子呢。”
    说着,便将那描金盅儿端起来,递给凤姐儿。
    凤姐儿放低了扇子,接了描金盅,用勺子舀着冰酪,略尝了一口,又笑了笑:“即做了这个,可叫人给老太太和太太送去了没有?”
    平儿说道:“不光老太太那里使人送去了,就是姑娘哥儿那里也送了,奶奶就放心用着罢。”
    凤姐儿含笑说道:“行了,我知道你必是想着的,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
    说了这话,凤姐儿低头又用了几口冰酪,忽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二姑娘这些日子都在大房那边安置,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便目去了,你可叫人进去了?”
    平儿抿了抿唇,看着凤姐儿笑道:“只怕奶奶混忘了。昨儿保宁侯夫人下了帖子请大太太过府赏花,大太太今儿一早便带着二姑娘出门去了,这东西过个一时半到便化了凉水儿,便是留着也没法,我就没进过去。”
    凤姐儿这才想起来,放了描金盅,抚额道:“我说今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竟是这个。昨儿银库上进了几本帐来,我正说今儿拿过去给太太过目呢,偏忘了太太今儿要出'去,早知如此,我昨日便该赶着送过去。”
    平儿捧了温茶来,备着凤姐儿漱口,听见这么一说,忙笑道:“奶奶也太多心了,太太既让奶奶重掌家务,岂不知道府里的事情,不过一个册子,奶奶事忙,耽搁一下,又能有什么?再说就是进去了,太太也不过搁在那儿,闲时才翻一翻。”
    凤姐儿听了笑道:“太太翻不翻,咱们都不能出一点错儿。先前那些事,虽说是府里闹了饥荒,咱们没处抓挖,才上了那么一回当……纵然都过去了,可如今咱们若不尽着点心力,多注意着些,保不住有些人瞧着手上的银钱少了,闹出什么偷天换日的事儿,牵扯出日事来,连带咱们……”
    凤姐儿这话还没说完,只见得帘子一动,小丫头丰儿进来说道:“垂花门那守门的婆子说,二爷叫人送了信回来了。”话说薛姨妈见保宁侯夫人下了帖子请了邢芸出门赏花,心中颇有些没意思,又恐着王夫人思及前事,有所迁怒,故而今日一早,薛姨妈到贾母跟前应了一阵景儿,便让丫头同喜目梨香院取了一个紫檀匣子,往着王夫人房里去了。王夫人正领了丫头在屋里翻箱子找衣裳,忽听得人说薛姨妈来了,一时脸上淡淡的,吩咐了金钏儿道:“罢了,收拾起来,待会再找也是一样。”
    说话间,薛姨妈已经进了屋来,笑说道:“哎呦,可是我来得不巧?”
    王夫人笑着上前问了好,让丫头端了茶来,说道,“什么巧不巧的,我打发丫头寻些东西罢了。我正说过去同你说会子话,却没想,你倒过来了。”
    薛姨妈笑道:“横竖要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况且还有一样东西,我一道拿过来,也省的叫人再回去取。”
    王夫人听了,笑道:“我不过随口玩笑罢了,你竟当了真。宝钗怎么不过来?”
    薛姨妈听说,笑说道:“本是要过来的,只是今儿早起时,有些不舒服,我便没让她过来。我出门时,看着她在屋里绣花,也没管她。”
    王夫人捏着帕子,惊讶道,“是这样,可叫大夫看了没有?”
    薛姨妈笑道:“看什么大夫,也不是大病,不过略咳喘了些,吃了一点子丸药便好了,只是我瞅着天热,担心她又中了暑气,才不许她过来。”
    王夫人这才放了心,笑说道:“这样很是。如今这天热,本就容易中了暑气,再着他们小孩子又贪凉,屋里摆着冰不说,还很吃了些冷东西,这一冷一热的,就是身子壮实也受不住,况且他们这些自小便娇养的。”
    薛姨妈听了,笑道:“可不是这话。只是宝丫头倒还好,并不怎么爱那些凉的,就是那些冰镇的果子,她也从不多吃,倒叫我省了多少心思。不比蟠儿,总是没个定性,让人担心。”
    王夫人点了点头,笑道:“你呀,就是忒操心,宝丫头是个好的,蟠儿也不差,他这些日子规规矩矩着,我看着也稳重了不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薛姨妈有些尴尬的一笑,忙换了话题道:“说了这半天,我倒把正事给忘了。这东西,还是我在金陵时得的,据说是在寺里请法师开了光的,偏我们一家急着上京,放着没理会。还是那日才记起来,让人寻了出来,今儿带了过来。”
    说着,便让同喜将那匣子递上来。
    王夫人笑的和气极了,说道:“你费这些事作甚,倒叫我过意不去,早知你认了真,我那日便不该过去。”
    薛姨妈佯嗔道:“什么该不该的,我们一家子都住在这府上,不知添了多少麻烦,府上何曾说过一分?再说,不过一件摆设儿,也不值什么。你若不收,你给宝丫头和蟠儿的那些东西,我也没脸留着,统共叫人还了来,领了蟠儿和宝丫头搬出去为好。”
    王夫人听见这话,眉眼一弯,笑道:“罢了,我收了总成了,你若搬出去了,我到哪找人说话去。”
    说着,接了木匣,打开一看,见绣花织锦上放沉香观音立像,一眼看去,观音面带微笑,手持着一串佛珠,安然立于覆莲座上。
    王夫人念了声佛;向着薛姨妈道,“这竟是沉香木的,那日你可没说,也太……”
    不待王夫人说完,薛姨妈笑道:“不过是白木香的,算不得稀罕,我那还有一尊羊脂自玉的,偏是坐像,也不好拿了来。”
    听闻是白木香的,王夫人的笑意淡了淡,将匣子合上递给金创儿收好,口上仍旧说道:“再怎么说也是沉香的,想来也难得……”
    薛姨妈听着,也没拄意王夫人的脸色,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我听说今儿保宁侯府请了大太太过去,可有这事?”
    王夫人瞬时没了好颜色,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说道:“是这么个事。”
    薛姨妈这才注意到王夫人的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忙忙描补道:“先前我去老太太屋里请安,听见老太太口风有些不好,出来时听见。头说什么保宁侯夫人和大太太的,又不好细问,莫非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听了薛姨妈这番解释,王夫人脸色方好转了几分,叹气道:“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大太太那人的脾气,想来你也是有所听闻的,从来没个收敛。这回保宁侯夫人下了帖子请她过府赏花,也是平常事儿,谁也没说去不得。只是她去之前,总得到老太太跟前说一声,待老太太点了头再去。可她倒好,在老太太跟前说了要出门,也不管老太太说什么,打发人备了车马,带着二丫头便出了门子。况且,前些日子史家大姑娘过来玩耍,老太太听来接史大姑娘的下人说,这些日子,保宁候在朝里和史家两位侯爷很是别了些苗头。这会子,又打发人给大太太下帖子,在这节骨眼上,纵然保宁侯府没什么意思,史家那边也不好说?任凭谁遇着这事,也该想一想,可大太太从不理这些,只由着她的心意行事。这史家原是老太太的娘家,没事还想着几分,如今有事更是多心多想,见她这样,岂有不生气的。说来也极可笑,老太太遇着她,哪一日少了一场气生,不过是今儿让你撞见了,若是往日,更可气可恼的事儿多着呢?”
    薛姨妈听了王夫人这么一大通气恼的话儿,忙忙一笑,接口道:“我瞧着大太太虽不是个贤德的,但还有几分规矩体统,却不想竟是这么个糊涂人。不过这也难怪,她本是小家小户出身,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骤然得了保宁侯府的帖子,怕是欢喜得什么都忘了,想来并不是存心如此。”
    王夫人听见这话,恰如得了知音,撇嘴道:“保宁侯府又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得了些许军功,在圣上跟前有几分薄面罢了,根基浅薄得很。再说,他们家这样的,如今圣上看重还罢,倘或哪日惹的圣上不喜了,丢官去爵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倒是咱们这样的家世,又有开国的爵位,圣上再怎么也要顾虑几分?”
    薛姨妈上次在保宁侯夫人跟前丢了脸面,心中早有些不自在,听见王夫人这话,倒舒坦了几分,忙附和道:“正是这话呢。我想来恐是大太太没见识的,不知道这些,不然怎么也不能上赶着去奉承?不过,大太太这样的出身,怕也不懂得那些应酬交际的事儿,纵是保宁侯夫人愿意迁就一二,可还有别人呢,不笑话她便好了'”
    王夫人听着薛姨妈这么一说,深觉很是,大房不过空占个爵位,府里的交际应酬素日都是房出面,邢夫人自打嫁进来,但凡出门做客,无一不是和贾母王夫人一道,不过是大面上不错却是细看不得。
    如今邢夫人带了迎春到保宁侯做客,一个尴尬人,一个懦小姐,怕是少不得被人笑话嘲弄这份子光彩体面,啧啧……
    想着,王夫人又恢复了那副慈善嘴脸,向着薛姨妈说道:“虽是如此,可大太太脸上没了光彩,咱们这府里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处。唉,大老爷又袭着这府里的爵位,老太太尚拿大太太没法,何况是我?幸而元春早早进了宫,探春还小,余下宝玉环儿都是哥儿,大太太纵有不好也连累不到他们。唯独可惜了二姑娘,她倒是个好的,只是摊上这么个嫡母,将来老太太做主还罢,若是老太太撒手不管,依着大太太的性子……”
    薛姨妈听着王夫人说起迎春,也不禁唏嘘了一下,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二姑娘脾气模样都是好的,可惜……往日养在老太太身边,有老太太看顾,自然不差。如今在大太太身边,大太太身边可还有个嫡亲的女儿呢,二姑娘想也越不过去。二姑娘不比三姑娘,虽说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又都是庶出,可三姑娘的性子,是个聪明讨喜的,再者元春进了宫,二房只剩了这一个姑娘,吃穿用度有规矩,没什么能比较的。而二姑娘,本来就是个温软性子,这嫡出庶出,孰轻孰重,谁不知道,二姑娘就是不在意,恐怕少不得被人忽视冷落呢?”
    王夫人微微颔首,也叹道:“谁说不是呢?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并不分什么嫡出庶出,可大太太那人,又不是这样的人家出身,她若待二姑娘不好,谁又能拿她怎样?再着,二姑娘本是庶出,生母又没什么好名声,大太太纵然有所苛待,一来二姑娘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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