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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空间穿红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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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么小小一个人,先是丧母而后又离父进京,着实是个可人怜的,心里难免多疼了她几分,能多关照些也就多关照些。”


王善保家的一听,也满含同情道:“可不是如太太说的,林姑娘却是可怜的,才这么点儿大便没了母亲。俗话说,宁要乞讨的娘,不要做官的爹,林姑爷如今做的官儿不小,将来定是要续娶的,这林姑娘……唉!”


邢芸闻听,一时正要说话,却听得外头的丫鬟们道:“老爷过来了。”


邢芸皱了皱眉,只对着王善保家的道:“且不说这个了。只是我想着,如今迎春也大了,也该添些首饰衣裳什么的,再着,我也有些首饰,颜色老旧不说,花样也不大时兴,想拿去炸炸,又觉得没意思,还不如让匠人们融了新打的好。这么一来,正好趁着给林姑娘打首饰的机会,一并儿让匠人打了,也省的日后又忘了去。”


王善保家的一听,便有些诧异,思量了一番,方期期艾艾道:“入冬的月例前儿已是发下去了,太太如今要打首饰,只怕公中……”


邢芸把嘴一撇,翻了个白眼,只说道:“谁说要走公中的例了,打首饰的这点银子我还拿的出,你只管着命人筹办就是了。”


王善保家的刚点头应下了,就见着帘子一动,贾赦打起帘子进了屋来。


贾赦这一进屋,邢芸就嗅到了一丝酒气儿,心知贾赦必是去和小老婆喝了酒,当下心里暗自鄙夷,面上却丝毫不露,只笑着站起身来,一面服侍着贾赦更衣,一面笑道:“老爷回来了,可用了膳没有?”


贾赦来瞧邢芸,不过是遵贾母的话行事罢了,若依他本人的心思,哪有空闲来看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填房,抱着小老婆喝酒是正经。


说到底,邢夫人只是个填房,家世不好,性情也不好,就算平素对贾赦百依百顺,可这荣国府里顺着贾赦多了去了,贾赦瞧不上邢夫人也在理儿。


只是今日,贾赦听着邢芸这温和平静的话语,这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略生出了几分愧疚了,再一瞧邢芸的模样,贾赦心里的愧疚就越发深了几许。


只见邢芸的衣着打扮不似平常暮气沉沉,很有几分清妍秀雅之气,妆容也比以前温婉柔媚,只是额上的华胜遮掩下的一道红痕,看得人叹惋不已。


贾赦本就是个好色如命的人,瞧在眼里,心里的怜惜愧疚难以描绘,一时只拉住邢芸的手道:“你的伤可要不要紧,唉,我也是一时气急了。”


邢芸心中冷笑,气急,一时气急就能打老婆了,果然是能为几千两银子卖女儿的货色,老婆儿女都不放在心上,只他自己逍遥快活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虽鄙夷不已,但邢芸这面上却绽开了温柔的笑容,只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养上两日便好了。”


贾赦见状,越发怜惜不已,只忙忙道:“可请太医看了没有?”


邢芸低了低头,轻声道:“已是请过了,也开了方子了。”


说了这话,邢芸低垂螓首,替贾赦解了腰带。


贾赦张了张口,还待说什么,可惜他和邢夫人平日着实不大亲近,这一时半会也寻不出话来,屋里的气氛瞬时有些僵硬。


过了好半会,贾赦才问道:“屋里的丫头去哪儿了,怎么不见进来?”


邢芸笑了一下,只说道:“先前我和王嫂子说话,打发她们出去了。”


贾赦换了家常衣裳,一面解冠一面问道:“说什么话?”


邢芸一面唤了外头的丫鬟泡茶进来,一面靠在椅子上懒懒的笑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议议林姑娘的事儿罢了。”


贾赦皱了皱眉,只说道:“外甥女既来了咱们家,自有老太太照管着,有什么好议的?”


邢芸眉心微蹙,眼神不自觉带出几分幽怨,只强笑道:“虽说是有老太太照管着,可到底咱们家不是林姑娘自己家里,底下人想的也未必周到。不说别的,只说前儿,若不是二太太提起,我也险些忘了,林姑娘尚有母孝在身,这穿戴上也与别的姐妹有所不同。所以,今儿我才特意和王嫂子商量,要让人给林姑娘打些素净的首饰送去。”


贾赦听得邢芸这话,心里如同被微风拂过一般,极是熨帖,看着邢芸叹道:“你费心了。”


邢芸笑说道:“什么费不费心的,不过是分内的事儿罢了。再说,林姑娘是姑太太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老爷就这一个亲妹妹……林姑娘身子又弱……”


说着,邢芸这眼角便湿了几分,邢芸忙忙拿帕子擦了擦,只笑道:“只看在姑太太的面上,咱们也该多照看着林姑娘一些……”


听得邢芸这话,贾赦不觉也叹了一叹,端着茶盏半晌也不说话。


邢芸瞧在眼里,心里一动,只看着贾赦略带几分迟疑道:“今儿我听说,薛家太太也要进京来了,瞧这样子,咱们家可要热闹一段时日了。”


贾赦闻言,只放了茶盏,随口道:“这都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与我说。”



邢芸瞅着贾赦的脸色,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一时只微笑道:“若是旁事儿,我自是不敢劳老爷操心,只是今儿我倒听人说了些有关薛家的事儿,有些话儿倒不得不告诉老爷一声。老爷不知道,这薛家太太这番进京,虽说是为了薛家姑娘备选的事情,但也是为了进京来避避风头,那薛家大公子,在金陵和人争买丫头,竟是打死了人了,如今还有官司尚未了解呢。”


邢芸说这话,倒不是针对薛家的人,不过是想借着薛家的事儿给贾赦提个醒儿罢了。


薛蟠打死了人,冯家的人告了一年的状也没人做主,贾雨村一上任,这事情就抹平了,难道是以前那些当官的都是蠢人,不懂这些蒙人的法子?


邢芸看着不像,一个小小的门子都能出个和稀泥的烂主意,那些当官的又不是傻子呆子,哪儿想不到这点去,细究起来,无非是人家做事谨慎,不似贾雨村这般蛮干罢了。


要知道,冯家的人死了人,薛蟠进了京,这薛蟠是抓不得的,可冯渊又确实死了,这案怎么判都不好判?


偏着薛蟠判了,日后万一被翻了旧账,岂不冤枉,偏着冯渊判了,薛家又得罪不起,似书里一样,胡乱和一和稀泥,查起来也是个徇私枉法的罪名,倒不若压着案子不管,来得便宜妥当。


只要不过问,纵是冯家告上几十年的状,也担不上什么大的干系。


可笑那贾雨村,一上任便心急火燎的断了案,巴巴的写了信来,上赶着奉承贾王两家,这样的小人,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该远着些。


贾赦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他既然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对于小人自然也是深厌之的。


邢芸赌的就是这点,她倒要看看,贾赦知道贾雨村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之后,会怎么做?




第5章 鹦鹉
贾赦倒不知道邢芸的想法,他听得邢芸说薛蟠打死了人,这心头便惊了一惊。

毕竟贾赦这人虽是个糊涂种子,但到底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没见过什么血腥,骤听得薛蟠打死了人,这心里便不自觉生出几分不适来。


当下贾赦只沉下脸儿朝着邢芸道:“有这样的事儿?”


邢芸一笑,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而后方说道:“我也是听底下人说的,这事儿府里都快传遍了。”


贾赦听了,知道按邢夫人的脾气,既然敢说这话,必然是没有假的了,当下越发不自在,只斥道:“薛家是咱们家的亲戚,今天这些人敢拿薛家的事儿说嘴,焉知以后不说咱们家,你不管管也就罢了,怎么也跟着嚼起舌头来了。”


邢芸哪不知贾赦这话为何,心里禁不住暗暗冷笑,只是面上却露出些许愁容来,蹙着眉看着贾赦欲语还休道:“按理,我本不该多嘴,只是,这薛家哥儿一进京,少不得要和咱们家来往,琏儿那性子,我也是因为担心才说给老爷听。”


贾赦瞧着邢芸这眼含清泪,眉蕴轻愁的模样,越发心动不已,心里的不满也都淡了去,只握着邢芸的手道:“是我错怪你了,你担心的也有道理,这薛家哥儿如此性情,若是带坏了琏儿……”



贾赦这话还未完,外头便有丫鬟报道:“老爷,贾先生递了帖子求见。”


邢芸先还觉得这名儿陌生,而后一想,恍然大悟,这贾先生可不正是送林黛玉进京的贾雨村,这两日正是贾雨村得了贾政的优待,忙着四处卖好的时候,难怪会递了帖子上门求见贾赦。


邢芸感叹了一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对着贾赦道:“既是外头有人求见,想来必是有要紧事儿,老爷快出去瞧瞧罢了,别为了我这点小伤反误了正经事去。”


邢芸这话可是真心诚意,她演戏已经快演不下去了,巴不得贾赦立刻从她眼前消失,谁让贾赦老是一脸色咪咪的看她呢。


要说起来,贾赦也算个中年美男子,虽说气质有点草包,但是相貌,能生出贾琏这个俊俏儿子和迎春这个美貌女儿来,贾赦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这相貌再俊,也架不住表情猥琐。


贾赦做出的表情,在宝玉脸上是可爱,在贾琏脸上是眉目传情,在贾赦脸上就是彻头彻尾的猥琐,看得邢芸寒毛倒竖,恨不能一脚踹在贾赦脸上。


邢芸这话一出口,贾赦看邢芸是越发的顺眼,他这位填房夫人自从受伤之后,这说话行事倒是很有些条理了,不知是不是被撞开窍了,看来他这顺手一推倒是推对了。


这么想着,贾赦不禁抚摸了一下邢芸的手,微露笑容道:“那我便去了,你好生歇息着,不要太过劳心了。”


邢芸被贾赦一摸,心里犯足了恶心,只是面上却装出一副羞涩温顺的表情来,低声应答着,看得贾赦越发满意。


好不容易送着贾赦出去了,邢芸转回身来,正暗自唾弃着,抬头却见王善保家的站在月洞门前,邢芸不禁蹙了蹙眉,没好气道:“你不去办事,在屋里发什么呆儿?”


王善保家的一听,骤然一惊,忙忙的朝邢芸应了一声,便打起帘子欲出去。


邢芸瞧着,忽又想起一事来,忙吩咐王善保家的道:“你先下去传个话儿,让人把那些首饰图样送过来我瞧瞧,若有外面时兴的首饰册子,也一并儿拿过来。”


王善保家的听了这话,心里倒落了块大石头下来,她还道邢夫人变了性子呢,不过从这话看,还是那个小气吝啬的邢夫人,这打小养成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她可是邢夫人打娘家带来的陪房,对邢夫人的行事最是清楚不过了,邢夫人一说要首饰图样,她就知道,邢夫人这是要从首饰图样里挑着那些不费料又不怎么花银子的首饰打呢。


王善保家的笑着应下了,一溜烟的出去传话了。


瞧着王善保家的出去了,邢芸蹙眉往外望了望,便吩咐丫鬟打水进来,服侍她净手,刚才被贾赦摸了几把,邢芸现在只觉满手都腻腻的,难受死了。


用香胰子洗了几次手,邢芸方才觉得手上干净了,从丫鬟手中接过铜胎珐琅手炉,邢芸懒洋洋的往软榻上一靠,闲闲的发起呆来。


发了一阵呆,邢芸忽听见廊下嘎的一声,不禁吓了一跳,只问着丫鬟道:“外头哪来的声响?”


桂叶打起帘子瞧了瞧,只回身笑道:“是笼子里的鹦哥在作怪,想是在笼子呆的闷了,方怪叫着引人注意呢。”


邢芸听着,心中一动,只含笑道:“可是你们忘了添食水了?这样的天气儿,也难怪鹦哥觉的闷,你们去提进来我瞧瞧。”


桂叶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便提了个掐丝珐琅鸟笼进来。


邢芸瞧了一眼,见那鸟笼通体鎏金,内底以天蓝色珐琅为釉,釉色纯正,掐丝流畅,鎏金灿然,说是日常用器,不若是说是个艺术品。


邢芸一见,便叹着这荣国府的奢侈靡费,从这些细微之处就可见一斑,难怪日后会亏空的那般厉害。


邢芸一边叹着贾府以后的遭遇,一边命丫鬟将笼套取下来,瞧着里面色彩斑斓,活泼好动的鹦鹉。


邢芸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逗弄了鹦鹉一番,邢芸方让丫鬟拿了松子过来给鹦鹉添食。


那鹦鹉早被人教的伶俐无比,一见丫鬟拿了吃食过来,便扑扇着翅膀唤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惹得邢芸扑哧一笑,见丫鬟给鹦鹉添了食,邢芸掩口打了哈欠,随口吩咐丫鬟道:“你们出去罢,我眯一会儿。”


说着,邢芸又看了看桌上的鸟笼,闲闲的说道:“这鹦鹉就留在屋里,待会再提出去罢。”


桂叶等人细声细气答应着,见邢芸躺在榻上合上眼了,方添了香料,放下帐子,打起门帘出去了。


邢芸假寐了一阵,听见脚步声去远了,方坐起身来,走到鸟笼前,将那碧绿的果实拿出来,放在鸟食罐里。


心里默念着,好鹦鹉,乖鹦鹉,这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就全看你了。


邢芸正默默念叨着,就见着那鹦鹉一口将果实啄下了肚,邢芸当即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鹦鹉的变化,却见着鹦鹉扑扇扑扇翅膀,一头从架子上栽了下去,不动了。


邢芸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没冲动,不然眼下一头栽下去的就是她了,不知道还没有运气再穿越一次。


这哪是仙果,明明就是七步断肠丹啊,吃了能成仙倒没错,吃下去人就升天了,不是成仙是什么,这年头,穿越附送的也有假冒伪劣产品,山寨果然是无处不在。


邢芸正吐槽着,突然见着那鹦鹉抖抖翅膀,扑扇几下,又飞到了架子上,很是悠闲的啄食松子来。


邢芸扶额,这……这是什么情况,如果刚刚她没看错的话,这鹦鹉应该已经挂了,为什么突然又好起来了。


邢芸无力的敲了敲鸟笼,低声下气的念叨道:“鹦鹉啊鹦鹉,你刚才到底是假死还是装晕啊,你倒是说一声啊!”


可是那鹦鹉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斜眼望了邢芸一眼,低头又品尝起松子来,那眼神,让邢芸越发沮丧。


又敲了一阵鸟笼,邢芸无奈的抱怨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鹦鹉伸着脖子长叹一声,旋即拍着翅膀念道:“吉祥如意,如意吉祥,吉祥如意,如意吉祥……”


声音欢快无比,翻来覆去念着这两句吉祥话。


邢芸气了个倒仰,咬着牙对着鹦鹉威胁道:“待会我就命人将你做成红烧鹦鹉,我看你还怎么吉祥如意!”


可是鹦鹉拍拍翅膀,依旧念着那两句老词儿,邢芸听着这烦人的吉祥话,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暗自嘲笑着先前的不淡定,她和只鹦鹉计较个什么劲。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果子还没熟呢,她倒想成仙想疯魔了。


谁知道那果子成熟要多久,万一也和那蔓紫苔似的要长上千年才变色,等果子熟的时候,只怕她的骨头都腐朽了。


这么一想,邢芸的心里越发平静,敲了敲鸟笼,邢芸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今天太太我心情好,才不跟你这小东西计较。”


话儿刚出口,邢芸就惊的目瞪口呆起来,只见那鹦鹉身上五彩斑斓的羽毛仿佛被风吹下的落叶一般,从鹦鹉身上脱落了下来,一阵冷风拂过,飘飘洒洒的羽毛随风起舞,落的满地都是。



第6章 羽毛
瞧着浑身光秃秃的鹦鹉,邢芸忽然很想笑,她伸手戳戳鸟笼,嘲笑道:“小样,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鹦鹉扑扇了一下无毛的翅膀,嘎嘎的叫了几声,别过头去,轻啄着身体。


邢芸摇头笑了笑,正欲躺回软榻上去,可是眼光扫过笼里笼外的羽毛和全身上下无一丝羽毛遮掩的鹦鹉,邢芸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这该如何是好,这笼里笼外的羽毛倒好解决,拢成一堆,用帕子包住,往空间一放,便万事大吉了。


可这脱了毛的鹦鹉,该怎么处理,邢芸却是犯了难,也放进空间里?


邢芸摇了摇头,在她没弄清空间的奥秘前,她是绝对不敢放什么活物进空间的,谁知道会不会对空间有什么影响。


可是不藏进空间里,这鹦鹉又该往哪藏,若是就这么摆在桌子上,等丫鬟们进来了,她又该怎么解释,头疼啊……


邢芸正愁眉苦脸的想着,突然又听得嘎嘎两声,抬头一看,笼子里无毛鹦鹉扑扇着白嫩的肉翅膀,身上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不对,应该是见风就长,邢芸眨了一次眼睛,就见着那鹦鹉身上的羽毛全长齐了,而且那羽毛的色彩比以前更为艳丽,被冬日的暖阳一照,仿佛流动些许淡淡的光晕。


这下子邢芸是不用愁这鹦鹉该往哪儿藏了,只是却得时时刻刻担心着这鹦鹉还会不会再有其他变化。


万一待会丫鬟进来时,这鹦鹉再当众表演一次脱毛长毛全过程,邢芸真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形。


托着腮歪着脑袋,邢芸仔细观察了这只神奇的鹦鹉好半天,感觉它暂时应该是不会再脱毛了,方才用手将鹦鹉脱下的羽毛拢起来,用帕子包住。


收拾归整后,邢芸又在地上找了一圈,确认除了些许细小的绒毛,实在是捡不起来之外,再没别的尾羽飞羽落下了,邢芸方一动念,进入了空间里。


一进空间,邢芸打量了一下环境,依旧是那黑天紫地的旧模样,只是瞧着地上的蔓紫苔,邢芸的眼神顿了顿,她怎么看着,这地上的蔓紫苔好像比先前要亮些了。


不过仔细看了看,邢芸又觉得没什么变化,当下暗笑着自己是被那鹦鹉脱毛的事情吓到了,这会儿才会如此多心。


随手将包着羽毛的手帕放在地上,邢芸小跑到了那磐碧草前,蹲下身子左瞧右瞧了一番,确认这磐碧草长势良好之后,邢芸托着腮开始浮想联翩了。


这空间里的植物如此单调稀少,她要不要找点什么果树蔬菜种进来,没准这空间也附带着什么促进植物生长,改良植物品种的功能。


这样的话,以后种点什么药材水果蔬菜稻谷的,她的小日子也能过得滋味点,不然按书里例的那些菜单,长年累月的吃下来,她的健康堪忧啊。


只是她如今这身份,要弄点什么花草还容易,可要弄点什么果树什么蔬菜却麻烦,毕竟荣国府里的大房太太爱种点花草,那是雅兴,可要是爱种点果苗蔬菜什么的,那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邢芸想了一阵,最后不自觉的摇头笑了,眼下想这些还早着呢,先弄点花草种种再说,这空间本就特殊,要是没有那些她想的功能,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想着,邢芸又看了那磐碧草一眼,站起身来,转身便欲动念出去,只是心念刚起,邢芸就愣住了,她放在地上的手帕居然在发光。


邢芸快步上前,打开手帕一看,只见鹦鹉脱下的羽毛上,不知怎么,竟如那蔓紫苔一样,也生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只是和蔓紫苔如同细微火焰的光芒不同,这羽毛上的光芒竟和羽毛的颜色一致,晃眼看去,仿佛是折射的彩虹一般。


邢芸看得目眩神晕,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空间到底是什么来历啊,那磐碧草已经很神奇了,看这样子,这蔓紫苔也不是凡物啊。不会哪天突然冒个道士出来,说一句此物与贫道有缘,就把空间化走了吧。”


邢芸越想越离奇,实在是眼前的一切太不可置信了,纵然她能接受带着空间穿越这个事实,但是对于这些神秘奇特的仙草怪苔,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能,毕竟这些东西太过神秘了。


邢芸胡思乱想了半天,方才收回神来,看着羽毛上的光芒,不自觉的想着,这光芒是蔓紫苔上镀上去的,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应该能去掉吧?


这么一想,邢芸大着胆子伸手捋了捋手中的羽毛,再摊开手一看,什么都没有捋下来,羽毛上的光芒依然绚丽。


邢芸郁闷的望天,这光芒居然不带褪色的,也太独特点了吧,不用来作染料真是可惜了。


不过邢芸郁闷归郁闷,对于镀上光芒的羽毛还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东西再绚丽多彩,也只是普通的鹦鹉羽毛,她也想不出什么大的用处,总不能把这鹦鹉羽毛当孔雀羽一样,插在屋里作装饰吧,这长度也不够呀。


又摆弄了一阵羽毛,邢芸带着满腹的疑惑不解,一个动念又回到了屋里。


笼子里的鹦鹉依旧清闲的啄食着鸟食罐里的松子,外头的太阳依旧懒洋洋的,邢芸躺回榻上,侧头看着鹦鹉笼子,心里琢磨着,这只鹦鹉只是羽毛艳丽了点,应该不打眼吧。


邢芸正思量着,外头帘子一动,王善保家的便捧着红木匣子,轻轻掀帘进了屋来,见邢芸星眸微眯,一副似睡还醒的模样儿,便上前陪笑道:“太太,首饰册子拿来了。”


邢芸掩口打了个哈欠,半撑着坐起身来,伸手端过一边百宝嵌螺钿葵花几上的越窑青瓷茶盅,细品了一口,方放下茶盏,漫不经心的说道:“拿来我瞧瞧。”


王善保家的忙不迭将手上匣子打开,从里头取了一卷厚厚的册子出来,只笑说道:“这匣子里都是簪钗的图样。太太先挑着,其他的图样,小的待会再去取。”


邢芸看了王善保家的一眼,不禁一笑,她倒是明白王善保家的为什么只拿了簪钗的图样来,无非是往日邢夫人克扣惯了,每每弄得底下人难做,所以这些下人们也难免动些小心机小手段。


邢芸既明白这点,当下也不为难王善保家的,只笑着翻开册子,细细的看了起来。


先挑的自然是给林妹妹的首饰,邢芸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什么百合簪,什么玉燕钗,什么缠枝钗,什么梅花簪,邢芸看得目不暇接。


翻了好半天,邢芸才挑出了感觉适合林妹妹的一些簪钗来,一边让王善保家的记下名字,邢芸又一边嘱咐道:“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些上好的白玉是不是,柜子里还有小半匣子珍珠,你吩咐下去,就用白玉和珍珠给林姑娘打首饰,倘若不够再用银子。”


王善保家的诧异的看了邢芸一眼,讪讪一笑,略有些迟疑道:“这白玉和珍珠,太太前儿不是说要留着以后使唤么。”


邢芸微微一笑,只放下手中的册子,从匣子里另取了一册出来,一边翻着,一边闲闲的说道:“眼下不就正是使唤的时候。”


说了这话,邢芸忽又想起什么,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才冷笑道:“再说着,这些东西不给林姑娘用,还等着给那些姨娘用不成?”


王善保家的听了这话,想着先前在外头听见的风声,不觉猜到了几分,只忙笑道:“太太说的是,倒是小的见识浅薄了。”


只是笑着笑着,王善保家的又想起一事来,略有些吞吞吐吐道:“只是太太,若用这些给林姑娘打首饰,那又该给二姑娘打什么首饰,毕竟这外孙女和孙女都是老太太的孙女儿,总是要一视同仁的罢。”


邢芸听了,伸手放下茶盏,理了理发鬓,转头看着王善保家的,笑盈盈道:“前儿琏儿媳妇不是说,老太太让人给几位姑娘一人打了一支攒珠累丝金凤么,我看就再打几样赤金点翠镶宝的首饰给二姑娘,配着倒也齐整。”


说了这话,邢芸不觉叹了口气,将首饰册子放到一边,带着几分伤心讥讽道:“我如今也瞧明白了,光我一心儿俭省有什么用,这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可劲儿的花钱。我又是个无儿无女的,就算攒下来金山银海,到头来又能给了谁去,还不是让别人吃喝玩乐折腾空了,倒不如眼下我自己花销了干净。好歹用在哪儿,我心里也有个数儿,省的日后白落个吝啬的名声不说,还没处讨个好儿。”



第7章 贾琮
王善保家原正不解邢芸如此大方的缘由,但听得邢芸这话,也不由得心生了些许感慨,只匆忙道:“可不是如太太这话说的,这府里谁人不是大手大脚的花钱,偏太太这样俭省着。也是我们这些底下人知道,太太是瞧着老爷花销太大,怕万一有什么偿补不上的地方,可外头有几人知道太太的苦心,还不是人云亦云着,就连老爷也被那些狐媚子哄着骗着,不解太太的心思。”


邢芸听着,心中便暗暗发笑,鬼才信邢夫人是为了贾赦才这般俭省的,邢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红楼书写的明明白白,儿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听,故甚不得人心。


就连贾母都当着薛姨妈说邢夫人在跟前孝顺她是应景儿,虽说是气话,但邢夫人在贾府的地位可想而之。


这样的地位,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她是个填房,要知道东府的尤氏也是填房,她在贾府虽然也不受尊重,但平素和李纨凤姐言谈也算随意,而不似邢夫人这样尴尬。


邢夫人的尴尬地位,是怎么来的?少不得和她这乖癖生硬又克扣异常的性子有关。


想想林妹妹,打发下人吃酒都能赏个几百钱的人,在贾府那些一双势利眼的人口中都成了爱使小性子爱多事,正眼也不瞧人。


林妹妹尚且被人编排成这样,那本身就小气克扣的邢夫人哪还能讨得好儿,不恶名满天飞才怪。


邢芸可不想再做什么尴尬人,既然贾府是铁定要抄家的,她再学着邢夫人克扣小气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抄家的那些人。


倒不如该花的花,该用的用,旁的不说,多少享受了一回,应付贾赦那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色情狂的时候,也能想的通点。


想着,邢芸蹙了蹙眉,略带几分哀愁的对着王善保家的道:“说这些做什么,我是想明白了,老爷那性子,今儿花一千,明儿扔一万的,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支撑不住,何况我俭省下来的这点银子。”


说着,邢芸又拿过册子翻了翻,指着上面一对点翠嵌玉赤金花蝶簪道:“照这个打一对给迎丫头罢。”


王善保家的上前瞅了一眼,见那图样上的簪子极其精致,赤金累丝蝴蝶环绕点翠嵌玉花叶旁,仿佛在翩翩起舞一般。王善保家的一边暗自咋舌,一边奉承着邢芸道:“太太可是好眼光,这簪子比着老太太给的累丝金凤也不差多少了。”


邢芸一笑,随手又翻了几页,指着上头的点翠珍珠挑簪道:“比这上头的花样,打上两对来,可别弄错了去。”


话儿未落,外头的丫鬟便忙忙的禀道:“琮哥儿来给太太请安了。”


琮哥儿?她怎么听着耳生,邢芸愣了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这琮哥儿是贾赦庶出的次子,和二房里的贾环一样,放在姨娘身边养活着。邢芸往榻上一靠,一边合上册子,一边笑道:“让他进来罢。”


话儿未落,一个约莫四五岁,生的虎头虎脑的小孩儿便进了屋来,上前规规矩矩给邢芸问了安。


邢芸瞧了贾琮一眼,见着贾琮不知从哪儿玩耍了过来,衣裳上绿一道乌一道的,满是脏东西。


邢芸不由得蹙起眉来,看着跟在贾琮身后的奶娘道:“你们又是到哪偷着吃酒去了,哥儿身上的衣裳脏了也不知收拾,往日我不说你们,你们倒越发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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