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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少清影掠文才-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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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你看着我,我是谁?”
“娘是被人陷害的,笑儿不是孽种,我不是孽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谁敢说你是孽种我杀了他!小宇乖,我在,有我在这里你什么都别怕,别怕!”
满室的人早已经被她迷糊间的只言片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人能想到素来乐观、开朗的少司宇心底竟然藏着这般让人痛不欲生的残忍往事。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定力,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这般的笑看人生?
“笑儿不是妖孽,不是……”埋进马文才怀中的人儿缓缓平静下来,却仍旧是不停的喃喃自语着,“祸乱天下……呵呵,祸乱天下啊……孤星逐日,百世孤清……哈哈哈……”
“小宇……”温柔的抚摸着她迷离的眼眸,马文才双眸含泪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脆弱,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他要保护她。
“要我一世孤独,我偏要这天下人伴我左右。”猛的推开马文才,少司宇跌跌撞撞的滚下床榻咬牙怒骂,朦胧的泪眼却有了再次泛红的迹象。“苍天负我,我偏违逆了你这既定天意又是如何!混蛋老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轻易认命,你给我听清楚了!”
猛力挥开欲上前的众人,她脸上的泪痕逐渐干涸,遍布血丝的眸子却是越加的赤红,强大的张力自体内膨胀爆开,少司宇淡紫色的长袍在狂风的翻卷之下猎猎作响。
“苍天负我,苍天负我!!”
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睛的梁山伯等人一边护着身边的女子一边以袖遮面不自己的退开,被三道门闩关的死紧的房门就那么硬生生的被少司宇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真气暴力破开。整块儿门板连带着门闩一起重重的向外倒去,碎成了几瓣儿。
“小宇!”
“少姑娘!/少兄!”
马文才率先追过去,梁山伯等人在惊诧了片刻之后也连忙跟了出去。
一路飞奔,马文才跟随着遍地的狼藉很快的找到了被九名铁骑营护卫和马家军里外包围在中间的少司宇。
“小宇!”
“将军!军师怎么了,为什么见谁打谁,好几个兄弟都被他打伤了!叫他他也好像听不见似的?”马伟见到自家将军,连忙上前禀报着。
“都不许动她!”马文才焦急的摆摆手,而后缓缓的朝包围圈中那个岿然不动半垂了眸子的身影靠近。“小宇,别怕!”
“马将军,我家少主……”
一名铁骑营的护卫还想问什么,却被马文才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宇听话,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我们说好的,什么都不要去理会,我陪你去所有你喜欢的地方,我们把一切都忘掉好不好?
赤红的眸子微闪,少司宇垂下的手缓缓收紧,那原本绑束整齐的银发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紫衣、银发、清冷无神的眸子,被重重兵甲包围在中间防范敌军般警惕着。看着眼前似乎随时都会破碎的少司宇,马文才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少主……”
“少兄……”
“军师!!”
忧虑的呼唤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少司宇有些难受的晃了晃脑袋。
“小宇,你答应过再不会离开我的,你不可以骗我听到了没有!”
“少兄,你是打不倒的邪九少,不能输给自己啊!”
“军师……”
“少主……”
乱窜的真气横冲直撞,少司宇痛苦的闭上眸子双手抱头低声呻吟着,马文才再也按耐不住不顾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冲上去将她狠狠地抱紧。
“文才兄!/马文才!”
“将军!/公子!!”
思思殷红顺着马文才的唇角缓缓滑落,可他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般搂紧怀中的人儿在她耳边温柔的呢喃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方才看到原本还很难受的少司宇逐渐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软软的偎依在马文才怀中,乖巧的如同初生的猫儿般再没了动静。
☆、136|清醒
“乖,再吃一口。”
“来喝点儿汤,真听话……”
温热的食指小心翼翼的拂过她沾了少许油沫儿的嘴角,他看着怀中乖巧的人儿笑的舒心,“虽然这样乖乖听话的样子很难得,可是我还是更喜欢飞扬跋扈敢和我争斗的小混蛋……所以,快点儿好起来吧……”
少司宇魔怔昏迷醒来后已经三天了,她就一直这么傻傻的一句话也不会讲任凭别人摆布。叫她吃就吃叫她睡就睡,仿佛是没有任何自理能力的婴孩儿般需要人来照顾。三天三夜马文才都是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白天端茶送水晚上就搂着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重复着两人曾经经历的往事,直至她抵不过倦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不远处的梁山伯和祝英台等人望着亲密相拥的两人皆是满目的担忧,虽然王兰说少司宇的症状已经大有好转,只要多加照顾应该很快会恢复神智。但是祝英台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少司宇在众人的心中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神级人物,从认识之初似乎就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她。甚至于,就连马文才这种不可一世、嚣张桀骜的人也能被她收拾的无话可说。可是那日,她是那般的狰狞、恐怖,让人在心惊胆战的同时却又为她痛心不已。
“我从来没有看到马文才这般温柔过,爱情这东西果真是太神奇了。”
“难怪当初在书院的时候他们俩就一直怪怪的,本以为是两个同样不服输的人惺惺相惜,怎想到会是……”拍了拍脑门儿,荀巨伯满目郁卒,“称兄道弟这么久,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啊?!!就算是英台,也曾经被大家怀疑过不是?!”
“巨伯!”祝英台柳眉倒竖,荀巨伯连忙捂了嘴躲到了王兰的身后。“还好有少兄,不是,是少姑娘牵制着马文才,否则以那家伙的秉性和脾气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德行!可是……既然马文才一直都这么在乎少姑娘,当初又为什么要坚持强娶英台还和少姑娘弄出那么大一场乱子来。话说回来,少姑娘红颜白发也是那家伙间接造成的。”
若不是为了救梁山伯一命,她也不会因为内息衰耗太多而青丝变白。
“我总觉得当初马文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少姑娘回到他身边而已。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少姑娘不辞而别离开尼山书院之后,马文才种种行为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最开始他虽然是高傲、冷漠看不起人的样子,可是也没有后来那样过分。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祝英台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细细分析着。
“所以,现在少姑娘回来了,文才兄又变回了那个即便霸道高傲,却并不会冷漠无情的太守公子。这次若不是文才兄带来了粮食,鄮县的百姓怕是迟早会被饿死。”
“真希望少姑娘能早一天清醒过来,她是那么善良的人,老天爷不应该这么对待他们的。”
“放心吧兰儿,她可是鼎鼎有名的邪九少,连马文才这妖孽都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她?”安抚般的握住王兰的手,荀巨伯望了眼那个孩子般蜷缩在马文才怀中的人无声的叹息,嘴角勉强扯出个轻松的笑容,“她不过是太累,我们让她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其余三人皆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而后相携着悄声走出了院子。因为梁山伯有吩咐,不让任何人闯进后院客房打扰,所以待那四人退出后整个小院就只剩马文才和神智模糊的少司宇静静的依偎在小院的石桌边。暖冬的阳光倾洒,照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马文才深深地凝视着怀中恬静如孩子般的人儿漂亮的脸蛋,轻抚她颊畔白嫩细腻却略显苍白的肌肤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或许这样能够让她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对于她和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可是如果她一辈子都这样子呆呆傻傻,生性倔强的她是不是会甘心呢?他了解她,一如她也是那般的了解他的性情,他们同为心高气傲的人,注定不可能平平凡凡、庸碌一生。如果他是搏击长空的鹰,那么她便是浴火而生的凤凰,耀眼夺目、傲视天下。忽而想到当初在书院时那一场风筝大赛,马文才禁不住唇角上扬。原来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天意,那时苍鹰和凤凰纠缠无解,便注定了自己和怀中人儿要一生不离。
殊不知在所有的人都焦急万分的同时,还有个比他们更加焦躁不安的人。
少司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仙,漫无目的的晃荡在无边无际的梦境中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时而清醒事儿迷糊,耳边却时时的听到马文才心痛到无力的呼唤声。她知道这次自己这次是陷得有点儿深,也知道是那屠城的消息刺激了自己原本就有些紧绷的神经。其实在被困梦魇中的间隙里,少司宇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战争便是如此残酷如此让人无力,纵观历史哪一次战争不是这般的尸遍满地、血流成河?可是一旦战争结束,至少会给天下百姓带来较长一段时间的稳定。战争是人类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是一种略显血腥却又极其有用的生存模式。佛救一人积功德,将杀一人救万民,这就是人与佛不同的生存方式。
不过就是看到战场喋血,不过就是被家里那个执拗的老头子给扫地出门了吗。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都能忍得了被人当白痴一样看待的日子,如今有了个坚强的后盾守在身边,她竟然就这么退缩了,简直就是不像话嘛!
他说过,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老爷子又没有亲口说要将自己逐出少家,她为什么不能索性装作没听见?反正从小到大,整个漠北的人谁不知道她少秋痕是个无赖、小痞子?
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心魔给占据了理智,看来她的经书还是抄的不够多!不是早就暗自下决心要和那些个妖言惑众的江湖术士斗到底,不是说好了总有一天要帮自己那个便宜老娘洗刷冤屈的吗?要是就这么被打垮了,她还说个P的逆天改命啊!
马文才轻柔的嗓音还在耳边萦绕不去,可是她竟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喋喋不休?实在不是她邪九少的做人原则。所以,她决定要出去,尽早的离开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反正看不见,她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不去考虑闷着头一个劲儿的向前冲去。以希望能够快一点儿找到出口,反正是幻境她也不怕会撞个头破血流。
MD,到底是有完没完啊?!尼玛她一点儿都不想困死在这种鸟不生蛋、漫无边际的地方好吧,也不想成魔成妖来着。她家那头暴龙还在等着自己呢,混蛋老天爷不带这么耍着玩儿的啊!!
忽而眼前一亮,少司宇忍不住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周围的温度不再像之前那般阴冷,反而像是坐在火堆边那般暖暖的。微微动弹,她极不情愿的动了动沉重的眼皮,那感觉像是接连着三五天没有闭过眼一样疲惫。
睁开眼睛努力聚集了焦距,便看到了马文才憔悴的俊颜。此刻他正搂了她侧躺在床榻上,而她却舒适的蜷缩在马文才的臂弯里。他的气色看上去很差,微蹙的眉心满是浓到化不开的担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虽然是闭着眼睛,可他的手却仍是抚着少司宇的背脊不急不缓的轻拍着,满带怜惜和柔情。
这个家伙!忍不住勾了唇,怪不得她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冷,感情一直都有个免费的人肉抱枕在身边御寒呢。没有一般人昏睡转醒之后烧喉、干痒的痛楚,没有沉睡之后头昏眼花、浑身酸疼,也没有口干舌燥、唇裂的难看。这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能将她照顾的这么周到,看来以前是小瞧了他了。
禁不住心下感动,少司宇微微挪了挪身体向马文才怀中无声的又靠近了几分,以至于能够很清楚的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他略显紊乱的呼吸声。她昏睡不醒的时候,是真的吓坏了他吧?
被怀中的动静给惊醒了的马文才倏然睁开眼睛,看见少司宇正睁大了水灵灵的眸子盯着自己看,马文才收回附在她脊背上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醒了?要不要喝水,还是说,想要吃点儿什么?”
见她没什么反映,马文才只得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而自顾翻身下床倒了杯温热的茶水,而后回到床边将某个表面上默默无语内心却是无比纠结的某人轻柔的扶了起来揽在胸前,“乖,喝一口茶水。”
就着马文才的手顺从的喝光了那杯水,某人故意不做声想看看这个抱着自己偶尔长吁短叹的男人到底要干嘛。
☆、第137章 过去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喜欢你这样子逆来顺受,我想看到嚣张的你,那样的你总是神采飞扬带着打不到的意志,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那般灼热、夺目,让每个站在你身边的人都会感觉到温暖和安慰。”
太阳?某人微微皱了眉头,为什么都用太阳来作比喻,也不嫌烂俗!背靠在马文才怀中,少司宇极其无语的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却又听他继续在自己耳边呢喃。
“从小我爹就对我非常的严苛,不管是文学还是武功他都要求我做到第一,稍稍有偏差就会被他拳脚相加。我娘为了不让我挨打受罚就和他争执,有一天射箭我输给了衙差的儿子,我爹勃然大怒要打我,结果因此误伤了我娘还因为烫毁了她的容貌。从那天起……”马文才的声音有些颤抖,横过她双肩揽着她的手臂也止不住的收紧了几分。“我爹几乎不再正眼瞧我娘,家里也时常出现不同的年轻女人,他对我娘终日都是不管不顾、不理不问,再后来……我娘终究是忍受不住这样的日子,一根白绫……抛下了我……”
眸光微闪,少司宇胸口忽而堵得厉害,虽然她早在当年便从马太守的口中听到了他对妻子的忏悔,但是今日从马文才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我躲在柜子里,看着外面人丑陋的嘴脸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肮脏极了,我不想看到那些人装模作样的表情。外面的世界好冷,只有柜子里才是安全的。”
她原本捏着衣角的手缓缓的覆上马文才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间,马文才却没有感觉到异样般深深呼吸,而后低头柔柔的蹭了少司宇的脸颊,“我一直以为是老天爷不公,他对不起我,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败给一个柜子,败给自己。可是你出现了,就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你把我从柜子里拽了出来,为了让我从阴影中走出你甚至不顾及自己的伤痛用那样的方式逼我敞开心怀。宝贝儿……我马文才何德何能,竟然能够遇到你并得到你的爱。”
额……那什么,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好吧,当时真的是看不惯某人一副被她欺负的样子才会去闹腾的。没想到啊,她的一小步,竟然治疗了马文才一辈子的心理障碍。佛说,阿弥陀佛功德无量啊!
“我失去了娘,但老天爷把你送到了我身边,所以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顿了顿,他微微叹了气掰过少司宇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比起经历了那么多还能笑得如此灿烂的你,我所遭遇的一切真的什么都不算!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只要我马文才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谁敢说一句闲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被他紧紧的拥进怀中,少司宇明显怔愣了片刻。马文才的话让她有些似懂非懂,什么叫经历了那么多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她经历了啥,马文才怎么会知道那些他绝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难道……
脑子里一片混乱,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就昏睡了一段时间吗,怎么搞的好像发生了世界大战一般复杂?
“求求你,不要因为以前的事情忘掉我,不要……成魔……”哽咽着,他深深的埋进少司宇柔顺的发间嗓音低哑。“你失去的,我都会全数补偿给你,只求你不要再这样痴傻下去,我真的很心痛、很难受……”
痴傻?眸子圆睁,少司宇眉心微抽微微扭动了脖子想从马文才怀中退出来,却被他一个大力搂过去抱得更紧。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成魔什么痴傻?难道……哦,麦高滴,难道她其实并不是普通的昏睡还连带着又走火入魔了一把?不是吧,这什么世道,怎么走个火入个魔比钻木取火烧堆狼烟还来的容易?怪不得,怪不得之前被困梦魇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清醒、迷糊、迷糊又清醒,感情这是魂体分离?
“快点儿清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又打伤了哪个?骨折了,还是腿瘸手断了?”戏谑的勾起唇角,她懒洋洋的伸了伸双臂问的轻松,却惊得马文才眼珠子几乎脱窗瞪了她笑意盈盈的眸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哎呀,怎么浑身没劲儿?”仰起头故作嫌弃的瞪着马文才,少司宇恶劣的伸手扯了他的脸皮,“你刻薄我没有让我吃东西是不是?”
“你醒了?你……你认得我了?”
“你是谁啊?”秀眉轻挑,她笑着逗他,“哎呀,这个一脸菜瓜青吊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男人是谁啊,竟然敢抱着本小姐不放,怎样,想耍流氓啊!”
说着,就作势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马文才眼疾手快的捞了回去狠狠地堵住了唇。
喂喂!她可是病人啊,有这么狂热的对待伤病患者的吗……于是乎,刚刚清醒不久的某人很快因为被吻到呼吸不顺而导致了间歇性的神志模糊。而导致她变成如此的始作俑者,自从少司宇清醒过来那一刻开始,便一直维持着那种被荀巨伯称之为‘傻乎乎’的笑容。
。。。。。。。。。。。。。。。。。。。。。。。。。。。。。。。。。。。。。。。。。。。。。。。。。。。。。。。。。。。。。。。。。。。。。。。。。。。。。。。
“这个又是怎么回事?”指了指面前青肿未消脑袋上还绑了绷带的马家军,某人双手环胸斜靠在医馆边儿笑的邪肆。
“那个……那个,是他,是他和这小子打架。”顶着少司宇身后某人的杀人电眼,马统忽然灵机一动拽了旁边一个面容刚毅的铁骑营护卫,“少……少公子,你也知道你们铁骑营的人个个下手都不轻,他刚被揍得时候脑袋都肿了呢。”
说话间,马统不断地冲那个护卫眨眼,后者只是淡淡的蹙了眉头而后沉默着冲少司宇点了头。“属下知错!”
“那那一个,又是谁打的啊?”
“回军师,属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墙!”那边抱着小腿哼哼唧唧的士兵一见少司宇指着自己,连忙主动交代。
“撞墙会伤了小腿?”某人好笑的勾了唇,缓缓走向那士兵。
“恩……撞了墙,然后没看见后面有沟,所以就……”
“掉沟里去了?”
“对,对!就是掉沟里去了,所以……所以就伤了……”冷汗淋淋,那士兵忙不迭的点头,小腿骨折、错位本来就已经够痛了,现在还不敢叫。他几乎憋出了内伤。
“哦,你还真是倒霉,以后走路记着看清楚……”
“是,多谢军……啊……啊!”士兵的惨叫惊动了医馆里其他的伤员,那原本正给病患们诊脉的王兰捏着病人的脉搏的手条件反射的一个用力,屋子里便又传出另一个认得痛呼。
收回帮那士兵矫正骨头的手,少司宇扫了眼目瞪口呆的马文才和马统等人浅浅勾唇,“你们下次再看到有人神色不正常,赶紧绕道走!有谁会笨到明知会挨打还往前冲的,疯子都是没理智的你们不知道吗?”
“军师……诶,不痛了诶……谢谢军师!!”那士兵捏了捏受伤的小腿,忽而兴奋地从躺椅上蹦跶起来原地跳了三圈后大叫一声。
“是我把你揍成这样你还谢我?”无奈的扶额摇头,少司宇转向那脸皮微微抽搐的铁骑营护卫拍了他的肩膀,“飞花折叶手,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外传过?”
“属下知错!”
“现在流行争着顶罪的吗?”白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释放寒气的马文才,少司宇转身对屋子里一干伤员诚恳的抱拳,“误伤各位兄弟是秋痕的不是,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如果……”
微微皱了眉,她对自己似乎还不是很放心,“如果再发生,你们就用千诛丝网阵对付我,不要留情!”
疯子的力气都比较大,更何况是走火入魔的疯子!在这个走火入魔盛行的时代,需得有随时自保的安全意识。
“胡说什么!”大力的攥紧她的手,马文才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有我看着你,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发生了,我保证!”
“那是!你以为我毛病真那么多,动不动就走火入魔,又不是玩儿修真……”
得意的挑眉瞅他,少司宇笑的极其张狂耀眼,整个医馆里的人皆被她身上所特有的气质给温暖了。夕阳的余晖自门外斜射进来,柔柔的覆盖在执手对视的两人身上,那场面看上去特别的温馨宜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醉了,忘记了刚刚经历的纷飞战火和惨烈的拼搏。
☆、第138章 王府
因为之前采取了一系列的根绝措施,待城中最后一粒病患完全康复之后,鄮县的鼠疫终于算是彻底解决了。 小说し哄抢军粮的事情毕竟是惊动了朝廷,所以梁山伯也少不得要上京面圣向皇帝解释,不过在此之前马文才曾收到黎王从建康送来的加急书函,心中表明他已经上表朝廷向皇帝解释了鄮县之困,经众大臣斡旋、劝说,皇帝也了解了鄮县百姓的疾苦,所以这次梁山伯面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经过少司宇再三保证会将梁山伯安全送回,祝英台和良母这才算是放了心。
九名铁骑营护卫在少司宇的示意之下先行赶回漠北,意在回无争山庄向少家长辈报个平安,也顺便向少景延委婉的表达一下某个死皮赖脸的人随后便会回家请罪的意图。
南燕末主慕容超被押送建康数日后,被斩首以祭万计抛洒热血的汉人兵将,以及那些被胡人残杀迫害的晋朝百姓在天之灵。
鄮县的问题得到了基本的解决,王兰经不住荀巨伯和祝英台的央求最终答应留在鄮县开办了医馆,而梁山伯便跟随着马文才和少司宇一起前往建康。临行那日全城的百姓都自发到城门口恭送众人,和之前不一样,此刻的鄮县百姓已经将马家军上下兵士当成了自己人,不少年轻未娶的兵众甚至还受到了鄮县中云英未嫁的姑娘的送礼。然而对于百姓们的热情,马文才仍旧是始终摆出副不冷不热的臭脸,知道他性子别扭众人也就只是淡笑着摇头由他去了。
“公子请稍等,小人这就去请王爷和世子!”年过六旬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老管家不卑不亢的冲面前的人拱了拱手,而后转身朝内堂走去。旁边的丫鬟小厮连忙熟络的送上醇香的茶点,而后满面羞红的抱了银盘退到一旁,不时的偷偷瞧了那石桌旁边一袭紫衣的银发公子,小脸儿羞红。
清风拂面,杨柳依依,漫天的飞絮在平静的池水之上快乐的飞舞、盘旋,而后尽兴般打着旋儿掉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向着池塘的四周缓缓扩散开去。
少司宇静静的盯着湖面上那群悠然自得的来回游曳的天鹅,唇角不禁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马文才带着梁山伯进宫面生,她便让他们带给了那个天下之主一句互不相欠的回语算是结了当初给予司马家的承诺。本说好在驿馆等着他们回来,却不料在马文才和梁山伯离开之后不久她就收到了离王府的帖子。原来他们刚一进建康的城门,便有守将士兵在第一时间将此事报告给了黎王,所以还没等少司宇喘口气便被请来赴黎王的邀约。
上一次来黎王府是在五年前。那次慕容旭以九连环刁难,她在暗中观察了王府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趁夜深人静之际摸进了藏珍阁对九连环做了拆解,还因为一只跃过的野猫手忙脚乱之下磕碰了其中一只玉环。谁知时光荏苒已是五年的光景,她竟然又一次进了黎王府的大门,还是这般的光明正大。
坐在湖边稍等了片刻却仍是不见黎王出来,少司宇索性起身走到湖边自顾的欣赏起这王府花园中的绝妙美景。虽然还在晚冬之中,但这院中的花草却已然尽数冒出了新枝嫩芽,颇有争先恐后欲一较高下的架势。这有钱人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换在别处,这杨柳怕是还在冬眠沉睡,哪会有黎王府中这般的欣欣向荣、飞絮飘染的情景可见?感情这催化剂在古代就已经有了是吧?
“两位姑娘不必伺候了,在下想自行参观这园中美景,不知是否方便?”淡笑着转身对那两个眼神痴迷的小丫头点头,少司宇好看的眸子弯弯,更显温润如玉。
“王爷怕是有事耽搁了,公子想要参观园子尽可自便,奴婢……奴婢就不打扰了。”
“有劳姑娘!”微微拱手,少司宇转身顺着荷塘一路而下。
黎王府果非他处可以比拟,假山池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蜿蜒的石板小径顺着精心修剪的园艺林木盘旋而上,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如果说老爷子飘渺阁是九天仙境高贵不带尘世烟火,那黎王府便是人间乐土充满了世间芬芳。绕过成片的竹林,少司宇看到了那片无边无垠的湖泽,比当初在陶渊明的桃花源看到的宽敞数倍的巨大人工湖,湖水粼粼,无数色彩缤纷的锦鲤在清澈的湖底嬉戏、摇曳,人工湖上,三五道木板小桥横跨东西,最终汇集在湖泽中心那座由三座精致亭台组成的小阁楼周围。顺着木板桥的两侧,无数绿油油的荷叶正舒展着肥美的身姿随风摆动,远远望去似乎是一群身着绿意的胖娃娃在向远方的客人招手致意,让人忍不住想要踏上桥去一览那湖泽的风景。
仿佛是被勾走了心魂似的,少司宇踏上了木板桥缓缓的朝那湖心亭走去,不过五百米左右的路程,她竟然因为留恋桥畔的风景足足的走了近半个小时还有余。微微的风声,伴着湖泽中因为鱼儿追逐嬉戏漾起的水花飞溅的声响,给宁静的庭院带来了丝丝的春意。
“站住,你小子给我站住听到了没有,再不停下来后果自负!!”
跌跌撞撞的布衣孩童在一群穿戴华贵的富家少爷的追逐之下奔跑在木板桥上,踩得小桥‘叭叭’作响,孩童手中捏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馨香诱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敢偷东西,把他给我丢到湖里去!”为首的小公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身着一袭明黄色锦袍,羽冠紧束,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富家子弟独有的高傲和蔑视。只见他霸道的抢回那孩童手中的苹果恶狠狠的大咬一口,而后满目不屑的扫了眼那个泫然欲泣的孩子对身后的孩子们挥了挥手。
平均年龄不超过八岁的孩子们大笑着一拥而上,将那个可怜巴巴的孩童七手八脚的拽起就往湖边仍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在场孩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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