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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魔幻]逢魔之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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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断崖裂缝里建了房子隔绝水汽,而维拉和马可仕就在那铺满地毯的房子里,到处玩闹。
  
  维拉与马可仕化做兽形,与低阶梦魇滚做一团扭打啃咬,也和中阶梦魇一起自由改变人形与兽形的组成,藉以取乐。
  曾经化作兽头人身,或兽形却拥有人的四肢,那些滑稽的模样给了他们很大乐趣,却也因此让维拉与马可仕很快学会人形与兽形间的切换。
  当维拉与马可仕,成长到能自保与控制人型,科尔文开始带着他们,进入那铁轨处处马车呼啸的人类世界。
  
  第一次看见繁荣大城与石板地街道,还有多到比肩接踵的人群,给了维拉很大震撼,更别提夜里亮起的盏盏煤油灯,将城市照亮,有如白昼。
  那是维拉与马可仕,第一次中规中矩穿上正式人类衣装。
  他们有模有样穿上双排扣灰大衣,打上可爱领结,而科尔文牵着他们,和手下布莉扮成一般商人夫妇,一同入住城郊。
  
  住到城郊,科尔文开始一步一步教他们如何假装人类,假装和人类一样无力而没有尖牙利爪,然后把他们放到孩子群里去“练习”。
  维拉与马可仕失败了好多次,都是科尔文替他们善后,然后,才渐渐捉到了诀窍。
  而就像从前来到维拉梦境时,科尔文所说的,她从前真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一个孩子。
  
  科尔文为他们在豪宅里建了多间的图书房、玩具房,当孩子们来维拉与马可仕家的玩具间玩耍时,总被那些小山一样的新奇玩意给弄的眼花撩乱,兴奋难耐,横冲直撞的。
  其他孩子乱碰维拉的玩具、图书,她都不介意,甚至吃光所有点心,也没关系。
  但当其他孩子去缠马可仕或科尔文时,维拉便会生气。
  是真的生气。
  
  她会毫不客气把其他孩子推倒,拿东西丢他们,护在科尔文与马可仕前,尖声叫他们滚,而且屡劝不听,每次都失控。
  科尔文曾蹲下来,捉着她紧握的小拳头,问她为什么不和其他人好好做朋友。
  “他们都是一下子都会离开的人,跟永远都会在一起的我们不一样,”维拉坏脾气、笨拙却又认真的如此回答,“我不要他们碰你们,因为我们是不同的。”
  而那时的科尔文看着她,笑了,拥她入怀。
  “是的,维拉,我很开心你这样说,”青年温温道:“但我们还是必须假装,知道吗?”
  懵懵懂懂,那时的维拉说了好。
  
  随着维拉与马可仕日渐成长,科尔文结束城里的学习,开始带着他们旅行。
  曾攀上最高的山巅,也曾跃入最广阔的湖泊,到过最繁荣的火车站,也曾乘坐邮轮飘洋过海,去看最不一样的世界。
  鲸群,就是在某一次旅途中遇上的。
  
  *下章预告:
  
  “你真的愿意为他而死吗?”马可仕轻轻问她。
  维拉呆了。
  “我当然愿意,因为科尔文,我们才能站在这里呀,”诧异看着马可仕,维拉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愿意吗?马可仕?”
  “如果你愿意为他而死,我也愿意。”
  维拉呆了呆:“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维拉想起来后,马可仕对她而言,就像开了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XXIX、

  XXIX、
  
  那次;维拉与马可仕的兽耳在深夜的小型商船床铺上,听见了船底那悠悠传来的鲸鱼呜咽;立刻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惊艶互看;一得到科尔文允许,就化作人形冲上甲板,越入海中。
  晃样的海浪,他们牵着对方的手不断深潜;和鲸鱼同游。
  直到不得不换气才上浮换气;然后又再度深潜。
  
  那真是如梦似幻的一次经历,他们深深为鲸鱼呢喃的那些幽幽小调着迷;深海月光一般的调子,还有鲸鱼们光亮的眸子,无一不让他们难以忘怀。
  然后从那天起,他们选择鲸鱼作为梦守,再也没有更动。
  
  他们真的去过好多地方。
  科尔文与马可仕共度的那些童年时光,都像崭新旅行般烂漫精彩,又像家乡傍晚缓缓亮起的灯火炊烟,一样安逸让人眷恋。
  曾经潜入巨大的糖果工厂,在如湖糖果库里打滚,将捧捧多彩糖果,看它们像雨一样落下。
  曾经租来整艘渔船,吵吵闹闹出海──咸湿的海风,聒噪的海鸟,还有甲板上那些无水桶中,还在挣扎的,整桶乱蹦鲜鱼。
  曾经对于天空,比陆地还要熟悉。
  好多好多曾经,恍如永远定格,或不断反复梦境,深刻隽永,就像刻进了脑袋里,灵魂里。
  
  “你们真是我的骄傲。”这是科尔文最爱对他们说得一句话。
  后来,维拉才慢慢理解,并不是他们学会龇牙或扔石子这些事,真的有多厉害,而是因为科尔文爱他们。因为爱他们,所以总为他们感到骄傲。
  就算她们都小小的,还不能为科尔文击退那些军人与陌生怪物,科尔文还是以他们为傲。
  
  旅途中无法避免的,他们有了许多被追杀逃亡的经历。
  有时是因为梦魇下属失控被发现,有时也是因为维拉与马可仕一时不小心,暴露出身份,惹祸上身,被士兵追剿。
  惨一点,会被斗师集团追杀,但最恐怖的,还是遇上那些驱使梦守的梦师了。
  看过好多次,那些被形色梦守穿透或攻击的下属,一个个陷入疯狂乱窜,或直接倒下,恐怖至极,比什么枪炮刀伤都要可怕。
  
  那时,马可仕和维拉虽都破茧进化为高阶梦魇,却困于年幼,无法展现出实力,顶多伤口复原极快,无法有些什么作为,而科尔文梦魇下属为了保护他们,折损了许多。
  折损后补充,补充后又折损,到最后,几乎只剩布莉一个人是维拉出生那一代的下属。
  
  无数次,科尔文涉险保护他们,无论是声东击西还是与军队正面冲突,负伤逃亡也是常有的事,旅途美好之余,也时常因为身份曝露,像老鼠一样被追打,四处流亡。
  “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科尔文总这样告诉他们。
  
  维拉永远记得小时候,当她因为被追剿而恐惧的涕泪纵横,就算科尔文自己也正汩汩流着血,科尔文也会蹲下来这样温温安慰她,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因为这些经历,维拉与马可仕很早就决定,要快点长大,好保护科尔文和大家。
  但许久许久以后,维拉与马可仕才得知,科尔文创造他们,并不是为了安全,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寂寞。
  
  “梦魔只要不被杀,可以活上千年。”
  还记得某日在迁徙途中,他们杀掉了看门的狗,在荒郊野外的谷仓落脚。科尔文点起煤油灯,火光在晦暗中描绘青年疲惫脸庞,蒙蒙刷亮仓库里堆积的干草与杂谷。
  科尔文躺在他们身侧,摸着他们的脑袋,耳语般,以睡意朦胧的温软语调同他们解释。
  “我可以活很久,但需要一个多活几年的理由。”他淡淡说道。
  
  梦魔这个族群,数量一直在减少。
  即使在十多年前,维拉尚年幼之时,梦魔就近乎被屠杀殆尽,脆弱的女性梦魔更是近乎绝迹,人类让这个族群像余烬里的火光,苟延残喘。
  科尔文说,他很久以前就放弃寻找同伴了。
  
  “就算找到,就算相识相知相护,也总有一天,会被人类集结起来讨伐追剿,总是只能看他们一一死去,永远都只有我能存活,”科尔文嘴角带笑,指着自己的眼睛,“因为化形,只有我能藏起这双眼睛。”
  “可是,科尔文!你是在救人类呀!”
  那时小小的维拉,完全忘记自己有一半也是人类,激动坐起身来,义愤填膺。
  
  “你驾驭梦魇,还把人类把梦魇吃掉,人类为什么要杀你们?”
  “因为在大家来的及证明前,就都死了。”
  科尔文回答的很温柔,很平静。
  可是那时小小的维拉呆呆看着他,忽然就流下泪来了。
  
  不知是不是梦师天生容易被情感渲染,还是科尔文的平静让她感到难过,就那样流下泪来,然后她抓住科尔文的手,试图安慰那个父亲一般的青年,却语焉不详。
  “我和马可仕会替你证明!”维拉狼狈吸着鼻涕,抽抽搭搭:“我们会保护你……”
  然后维拉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承诺永远,却做不到。
  就算是最顶尖的斗师或高阶梦魇,也只能活上百余年,她与马可仕,永远不可能陪着这个青年走过千年岁月,走到最后。
  
  那晚在刺人的干草上,在昏黄灯光中,维拉与马可仕靠在科尔文身上,啜泣声持续了很久。
  就连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马可仕,都被她的呜咽感染,溢了泪,顺着眼角下滑,由衷替他们父亲悲哀。
  那晚他们想要允诺,却没能适切表达,几天后,他们终于找到自己所能应承的誓言。
  
  记得那时他们落脚的富丽旅舍华如迷宫,维拉一如往常牵着马可仕的手,和他练习了好几次说词,就要去找科尔文,马可仕却一步也不走,死死留在原地。
  “怎么了?哪里痛吗?”
  看马可仕不走,维拉不解,回过头来摸男孩脑袋,却发现男孩紧握她的手,而神色复杂。
  “你真的愿意为他而死吗?”马可仕轻轻问她。
  维拉呆了。
  
  “我当然愿意,因为科尔文,我们才能站在这里呀,”诧异看着马可仕,维拉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愿意吗?马可仕?”
  “如果你愿意为他而死,我也愿意。”
  维拉呆了呆:“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会把你摆在科尔文之前。” 
  “马可仕,”维拉迷惑问道:“你喜欢我,比喜欢科尔文多吗?”。
  “因为世界上有很多梦魔、梦魇还有人类,”那时的马可仕嗓音稚气而语调平平,对她说道:“可是同族的混种,就只有你而已。”
  
  男孩语气平淡,目光如深夜里晃荡的烛,那瞬,维拉被这个论调打动了。
  也许马可仕才是对的,她想,科尔文很重要,但身为世上唯一同类的马可仕,也许更加重要。
  这样想着,维拉回过头去,把马可仕紧紧抱住,说:“你是对的,”她奶声奶气道:“我应该把你放在科尔文之前,因为布莉他们会第一个保护科尔文,而且,这世界上没有其他我们同种了。”
  被维拉抱着的马可仕,听她这样说道,慢慢的放松了,也伸手回抱她。
  “那科尔文呢?”他问维拉。
  
  这真是好复杂的问题,维拉皱眉看着马可仕,因为马可仕最重要,但科尔文也一样很重要,他们想要保护对方,也想要不让科尔文那么寂寞那么难过。
  “那刚刚说得那些,就当作我们的秘密吧,”维拉伸出小指,与马可仕勾勾手:“科尔文好可怜,所以我们还是要陪着他,然后对他保证。”
  嗯了声,马可仕少见的浅浅微笑了,也伸手来与维拉勾小指,作为保证。
  
  然后他们穿过旅舍晦暗而蜿蜒的走廊,手牵着手,来到科尔文所在侧厅,看见那个青年正独自一人背手站在某巨幅画作前,看的出神。
  那是旅馆主人的全家福画作,非常巨大,几乎和真人一样,以精美黄框表起,占去整个墙面。
  画作多彩而鲜明,里头二十几个人都眉目相似,眼里含着形似微笑,肩挨着肩,眉眼弯弯看着前方,永远定格。
  而科尔文顶着凌乱墨绿发丝,一身漆黑有如服丧,独自站在那热闹温暖画作前,对比强烈。
  那样子让维拉有些难受。
  
  科尔文大约是想到了什么,连她与马可仕来了都没发现,只是呆呆看着里头一个贵族少女,连眼都没眨,而维拉与马可仕难过的对看一眼,才缓缓走到青年身边,拉拉他衣角。
  “嗯?怎么了?”
  科尔文这才大梦初醒般,转头来看他们,然后蹲□来,看看维拉又看看马可仕,笑吟吟问:“要一起去逛逛吗?”
  
  “我和马可仕只是想跟你说件事。”维拉看了一眼马可仕,补充道:“很重要的事。”
  科尔文有些好奇,笑意依旧问道:“什么事呢?”
  维拉与马可仕互望了一眼,手牵着手,一起看向科尔文。
  “直到最后一秒,你在这世界上对我们都是独一无二。”他们异口同声道,然后搂住科尔文,去亲吻他的颊,却尝到温热泪液。
  
  抬眸,维拉看见科尔文明明呆呆看向他们,却好像不是在看他们,温热眼泪汩汩顺着眼角,蜿蜒滑下,而旁边的马可仕侧过脸来,若有所思看她,两人科尔文怀中互望,有些什么无声交流。
  从那天起,维拉就决定要一生遵守自己的诺言。
  无论是对科尔文,还是对马可仕。
  
  *下章预告:
  
  维拉阵亡了。
  夏佐曾经想过,在母国灭亡、残耳军团也不知去向后,自己所仅剩的这三人紧密小团体,也许会面临有谁阵亡的一日,却没想到,那人竟是维拉。
  夏佐的新梦师主人杰克,那个小狗一样的仰慕他的男孩,终于让夏佐看清了一切。
  蝴蝶之潮,狄伦的寸步不离,还有在碉堡昏暗长廊遇见维拉时,少女那苍白脸色与阴暗眸光。
  一切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可仕其实是彻底的犬系,维拉在他心中比科尔文还要排前,各种有爱啊+V+下章上夏佐忏悔独白




☆、XXX、

  XXX、
  
  维拉阵亡了。
  
  夏佐曾经想过;在母国灭亡、残耳军团也不知去向后,自己所仅剩的这三人紧密小团体;也许会面临有谁阵亡的一日;却没想到;那人竟是维拉。
  一直以为就算有人死去,也大约是远在殖民地的亚柏,或是身为护卫的他,而不是维拉。
  不是身边环绕护卫;养尊处优的维拉。
  可是他大大错了。
  
  维拉死了;且在两人决裂的这几年里,维拉过的一点都不养尊处优。
  他发现的太晚;维拉求救无门时,他没伸出手。
  
  像是幅长久来一直被他踩踏的拼图,如今开始一片片捡拾拼上,才终于明白,给他拼图的主人到底想传达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夏佐的新梦师主人杰克,那个小狗一样的仰慕他的男孩,终于让夏佐看清了一切。
  蝴蝶之潮,狄伦的寸步不离,还有在碉堡昏暗长廊遇见维拉时,少女那苍白脸色与阴暗眸光。
  一切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夏佐开始理解,为何狄伦常常从远远的窗边,斜眼看他,就算他对上目光狄伦也不回避目光,像在观察动物,却带着漠然。
  还记得在学园里,自己曾对维拉说:“狄伦那家伙是只疯狗,你是驯服不了他的。”
  可是这几年间的狄伦,那个被全世界被当作疯子狂徒的狄伦,却比他还要更能接纳维拉,更理解维拉,也在更适当的时机,拯救了那个没人依赖就会死、难以自立的女孩。
  谁能想到呢?
  
  夏佐忽然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蹲在校门,等着维拉出来,而那个少女发抖缩着肩,整个头都被镶毛兜帽盖住,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与冰的发红小鼻,吸着鼻水,慢吞吞对他走来,张开双臂撒娇着要一个拥抱。
  想起拥她入怀的触觉,温暖柔软的体态,雅致的骨架,还有毛茸茸棕橙色脑袋。
  其实他都记得的。
  
  记得维拉比起典雅店家,更爱凌乱市集,记得她热爱社交舞,一到高处,就想拉着他在呼啸狂风中,跳上一支快步华尔兹。
  记得都热爱甜食的两人,是如何钟爱杂货铺的糖果区──大大玻璃罐,紧挨着陈列,而晶亮玻璃中的五彩糖果,就那样在两人眼前闪烁,薄荷软糖、水果硬糖、满是雪白糖粉的橡皮糖、夹心饼、棒棒糖……他们都喜欢糖果被放入纸袋时,那摩挲的声音,百听不厌。
  
  维拉刚来到学园,夏佐礼貌性带她去看星星那晚,两人还有礼而疏离,真的不曾想过,自己竟会爱上这疯女孩。
  不曾想过,两人竟会缱绻相爱,然后走到这个地步。
  
  “此人已阵亡”,仅仅五字,杀伤力却超乎想象。
  夏佐很久没哭了,但打开书信那晚,他的眼眶却痛的像在燃烧。
  回忆忽然向前,像汹涌潮水,他们到底为什么赌气,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有好好拥抱彼此?
  
  有着折痕的纸张在颤抖,好像随时要从手中逃脱。
  那种感觉超越现实,世界在旋转,没有真实感,思绪忽远忽近,却彻底迷失不知所措,而等夏佐发现时,自己已经抓起门边大衣,要往日光碉堡外冲。
  
  其他护卫紧紧捉住他,高声对他道:“你冷静点!夏佐!你去也没用,擅离职守是会被严重惩处的!冷静点!夏佐!”
  “你们根本不了解她!”无缘由的愤怒,夏佐对那些护卫怒吼:“你们根本不了解她,如果这个时候放着她不管,她会因为太逞强而崩溃的!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管她!”
  不可以放着她不管,夏佐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却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因为那女孩已经死了,飞奔而去与否,其实都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晋江文学城)*****
  
  那日睽违多年,维拉终于再次真正拥抱那个少年,那个与她一同诞生、身上流着同种血液的少年。
  
  他们紧紧的相拥,好久好久,久到雨丝都浸染他们双肩,两人才望着彼此,缓缓分开。
  那样的拥抱里,维拉感觉到,就算某日她与马可仕失去语言,他们依旧能够沟通相连,因为他们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半身,世上仅有的同族,不可分割得影子。
  
  那日在小雨里,高地上,两人并肩而坐,俯瞰底下的人类世界。看碉堡远远近近矗立,看远方光秃泥泞地与坦克缓缓横越其间,同时,也将这几年大小事端,做了一次整理。
  所有的一切,马可仕都承认了。
  在飞舰火海中追赶夏佐的是他,维拉被囚时,以幽幽嗷叫促使维拉失去理智的,是他,而那让吉儿陷入昏迷的,毋庸置疑,也是他。
  
  从前马可仕说吉儿有恩于他什么的,要追随吉儿什么的,也都是搪塞谎言,不过是马可仕与科尔文要激从小就独占欲极强的她,早日苏醒而已。
  维拉缓慢发问,凝神倾听,却发现自己离奇平静。
  没有气愤与兴师问罪,她就只是安静听着,更多的事罪恶感。
  过去波折离其的那些,不过就是马可仕和科尔文,希望她能找回往日记忆,完整的回来,然后三人和过去一样,共同生活,如此而已罢了。
  
  这么多年,马可仕与科尔文真心要置夏佐、亚柏或谁于死地,是绝对没问题的,以怪物领袖身份,呼唤那些袭来的梦魇包围一切,都可以做到,但马可仕与科尔文都没这样做。
  他们耐心等待与诱导,那份耐性及谅解,不求回报不计代价的维拉都几乎无法原谅自己。
  
  像是飞舰那次,马可仕只想吓吓夏佐消气,没想到却被她追赶,还吃了子弹。
  所以在黑森林遇见马可仕时,那家伙才会躺在她腿上,环着她腰,像个孩子委屈闷闷指责:“你想杀我。”
  马可仕其实想说的是:我们明明是这世上互相仰赖的唯一同类,你却为了人类,要杀我。
  维拉觉得愧疚极了。
  
  “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马可仕。”
  维拉缓缓伸展自己巨大羽根,覆在马可仕身上,替他档去泼溅到脸上的雨点,轻声道:“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
  
  羽根覆盖的晦暗光线中,马可仕无声回望瑟瑟发抖的维拉,知道维拉在指吉儿的事。
  他为了维拉跟随了吉儿那样长时间,绝非是什么好记忆,而眼睁睁看维拉与夏佐亚柏亲昵却对他疏离,更非一朝一夕可以释怀。
  今日维拉终于想起一切,说没有喜悦是骗人的,但说没有任何怨怼,也绝对是骗人的。
  “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近乎是无奈的,马可仕亲吻了她眉心,轻声道:“但我有时还是想亲手杀了你,维拉。”
  
  叹息了,马可仕还是伸出单臂将少女圈紧压进怀中,缱绻将脸贴在她颊上轻轻摩搓。
  “你还会回去人类世界吗?”马可仕低声问道。
  靠在马可仕胸口,维拉知道马可仕问了个和科尔文一模一样的问题,这两人担心的都是同一件事──是否分离的这些年岁,让她不再视他们为唯一,而要到另一拨人身边?
  “不会的,马可仕,我们以前约好的那些,我都还记得,”维拉伸手触摸马可仕脸上,那事隔多年已经些微褪色的半脸刺青:“而且那些诺言对我而言,和以前一样重要。”
  
  马可仕温温歪头看她,黑眸和从前一样无波无澜,但在此刻,却多了种缱绻,和学园里那种忧心的目光跟随不同,而是依恋的凝视。
  “我们等着你回来,等了好多年。”
  马可仕拾起颊边维拉的手,转脸阖眼亲吻,就像维拉亲吻科尔文那样,眷恋而虔诚。
  
  “发生了好多事情,也换了好多同伴,布莉都变老了,维拉。”
  维拉笑了:“是的,我见到她了,还是中阶梦魇,科尔文老嘲笑她资质太差,这辈子都无法近化成高阶梦魇了。”
  马可仕也笑了,浅笑的模样和维拉记忆中那个寡言男孩,一分不差的重叠了。
  是了,她还是她,马可仕也还是那个马可仕。
  
  维拉变成梦魇兽型模样,从衣物里爬出来,将脑袋靠在马可仕手上,喉间猫般咕噜咕噜倾诉思念与抱歉,长尾卷上马可仕手臂,像在撒娇牵手,一个重回往日时光般的动作。
  而马可仕伸手来,温温抚摸她脑袋回应。
  好像俩人之间,并不存在那离散的多年。
  
  谁能如此没半分迟疑的接纳所有的她?夏佐早在自己选择其他路途那日放弃她,就连一直陪在身边的狄伦,也没勇气在那日追上来。
  以前夏佐老说她像松鼠一类的神经质小动物,如今想想却是好笑。
  才不是那类有种蓬蓬尾巴的可爱动物,她是货真价实的,食人怪物。
  
  就像本厚厚的故事书,无数人与维拉共谱其中剧情,但走到今日,却只有她一人知道这故事的真正结局。
  真正的结局,也是应有的结局。
  
  *下章预告:
  “那么,来商量突围路线吧,”说着,维拉就要从随身空间拿出地图,却被凯里制止。
  “先不用,维拉,也许有两个人你该见见。”
  说着,凯里手掌一翻,指着某顶帐篷。
  维拉呆呆看着,有两人从帐篷后头走了出来,站到了她眼前。
  那是夏佐与亚柏。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是维拉知道一切后,和夏佐亚柏的初次再见




☆、XXXI、

  XXXI、
  
  维拉得到科尔文同意后;去旧普卡其,看了罗布那伙人的巢穴。
  
  “得到的殖民地越多;各国也越来越发达富强;这几年来;没有几只低阶梦魇能活着进化,连身为中阶梦魇的我们,也很难生存了。”
  替维拉将那场雪崩善后完,归返的罗布如此解说;并带着维拉穿过群山浓雾;往巢穴飞去。
  维拉心不在焉听着罗布解说,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沿途普卡其国情上。
  
  她过去的母国普卡其;比殖民地还不如,被一块一块瓜分了,只剩下最贫瘠的高山平原,其他都一块块陷入强国之手,而且彼此之间还不断争抢领地,炮火隆隆。
  路上罗布都在解释巢穴、统领与近年梦魇的剿灭,维拉却不断往下窥看母国今日景况。
  
  她看见老人与孩子就像在路边沉睡般,孤独又不堪的死去,看见被飞机轰炸的断垣残壁、毁坏的铁轨、机场与港口,看见夜里偷偷摸摸向山区迁徙的难民,还有巡逻的坦克与步兵。
  在维拉小时候,总是没人搞清楚母国的战争为何又开始了,但如今似乎更加让人不忍驻目。
  根本不知道战事会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维拉突然想起罗布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
  等罗布终于带着维拉抵达山区巢穴,维拉心情已经很低落了。
  母国的状况比维拉想象的还要糟,更加深了她想要与罗布合作,一同在普卡其共创人与梦魇、梦魔共生崭新国度的新理想。
  
  如果她能做到,不只科尔文他们梦魔一族的臭名可以被洗刷,普卡其也能停止被瓜分的命运。
  但人类到底有没有可能和他们携手合作,一起复国,一起共生,维拉也没很大的把握。
  几天后,去了马里诺庄园一趟的马可仕,也来了。
  
  “吉儿醒了,你的信,我也帮你交给凯里了。”
  马可仕慢慢的走进罗布他们的据点,双眼死盯罗布与其同伴,明显对有翅膀的中阶梦魇还有阴霾模样:“所以这里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理想,易守难攻,不会飞的梦魇可以爬的上来,但人类和大型飞行器却很难,也有很多理想放哨地点。”
  
  说着,维拉将马可仕拉过来,开始为罗布他们介绍。
  “这是马可仕,跟我一样都是半人半高阶梦魇。”
  听见维拉这样亲切介绍,罗布与其同伴却惨惨的笑了,大约是之前有过碰钉子的惨痛经验,但还是都伸出手来与马可仕握手。
  
  “所以决定要和他们合作了?”马可仕转脸问她。
  “科尔文说他愿意,而且这地方比这几年狂剿梦魇的其他国家安全多了,我们可以不用一直搬家躲来躲去……”分析着,维拉不忘抬头看向马可仕,问:“你愿意吗?马可仕?”
  黑发少年耸耸肩。
  “只要我们三个都在一起就好了。”马可仕惜字如金依旧。
  很好,维拉想着,也不用担心这些中阶梦魇如果失控科尔文会被伤害,科尔文看起来温文儒雅,身为梦魇天敌的事实却不会改变,那家伙对付梦魇时,可是连马可仕都会寒毛直竖。
  
  最后,维拉窜上天际,煽着翅膀,从高空俯望这片高原与险山连绵的无人烟之地,看罗布他们颇用心建起的数座石砌建筑。
  阳光丰沛的高原,光线饱满描绘石砌建筑与青青植被,蓝天清澈,看起来恍如空中之城。
  维拉真心觉得,这一类建筑的规模,今后一定会更加庞大。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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