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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魔幻]逢魔之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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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位能力各异的多事老妈子梦师,很快就被维拉带到怪胎小队里,做为顾问与陪练,好转移护卫们对她的过度关注。
  怪胎小队人人都欢欣鼓舞,戒慎恐惧而有礼的请教护卫们,只有维拉对那些家伙敬而远之。
  知道吗?
  这些护卫会强迫她玩日光送来的梦师玩具,还硬要她在睡前去上厕所。
  但维拉不能否认,从这群斗师护卫身上,她得知了不少斗师与梦师的社会近况。
  
  像是这日,放学后怪胎小队、维拉与斗师护卫们,闲散聚集在中阶学楼的公共座位区谈天,放学学生来来往往,目光不断飘到斗师护卫胸前的日光碉堡徽章上。
  与维拉谈天的斗师大叔和她聊到,说她这种高战斗力的梦师几乎不存在。
  
  大叔说,梦师大都走玛莎古怪孱弱路线,连枪都不太会用,每天做梦混吃等死──当然最后一句是维拉自己的看法。
  梦师还是对社会非常有贡献的,尤其是在战场上。
  梦师的功能不只灭除梦魇怪物,大部分的他们被用来以精神攻击杀敌。
  
  各国让梦师们驱动本来应用来对付梦魇的梦守,去攻击敌方军队,只靠一位梦师而不花一颗子弹,就能让大量敌人精神全数瘫痪陷入昏厥,就像昏迷的吉儿。
  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太多。
  
  军队随队都要带上梦师,就是这个原因,不然当敌方有梦师己方却没有,就是坐以待毙。
  在这个梦魇满天、处处争斗的时代,梦师就是最强悍的武器。
  就算科技如此精进飞舰满天,还是没有一样能超越梦师带来的超值战力,一个善于战斗的梦师,就是各国梦寐以求、愿用数十艘战舰去换的资源。
  这也是贵族们想独占梦师人才的理由。
  
  说到这里,与维拉谈天的护卫大叔帅气对维拉捻须抖眉,想要逗她笑。
  维拉抖动嘴角,正要伸手去摸大叔活泼抖动的胡子,却从窗边看见几辆载煤马车,颠呀颠的驶入校园,在学楼前停下。
  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收回要摸胡子的手,整个人探出窗去,看工人们从马车上跳下,开始搬运煤炭。
  
  寒冬慢慢过去,校园里越来越少见这些送煤炭的大量马车,之前几乎几日就能见上他们一次。
  这些搬重物的男丁是附近少见的壮年人口,少数没被点名征召的幸运儿。
  在冬日里那些工人送来煤炭时,维拉总喜欢在窗边远远看他们,看他们吐着白烟,吃力将袋袋煤炭搬往餐厅厨房、管家馆或者教学楼层。
  这些人,总让她想起自己在残耳军团的匮乏生活,想起往日的同伴们。
  
  可以看出进入校园前,工人都被勒令要好好清理自己,因为他们出现在校园里时,除了搬运时沾上的煤灰,总是整齐干净,不油腻打结的头发就能看出,没有异味的衣物也是。
  即使在一般贵族眼中,这些人还是肮脏不堪就是了。
  维拉撑着下巴,望着他们,陷入回忆。
  看着互相吆喝笑闹的煤炭搬运工们,有时,她会很想回到往日的军团生活,回到班杰明与单纯的童年。
  
  自从有了梦师待遇,维拉有了大量零用金,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不愁,想学什么,也有护卫一对一教学,帝国送来的梦师精致启蒙玩具与书籍,更是塞了好几个房间。
  她什么都有了,有伙伴有教师有夏佐,维拉却依旧觉得她的世界变的很不一样。
  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出现了条深不见底的线。
  
  因为她是梦师,大家都让着她,什么都是特殊待遇。就连曾经对吉儿犯下的那桩罪行,大家也都避而不谈,甚至好像不在乎一般。
  可是维拉却觉得,大家这样与她保持若隐若现距离,是因为他们看清了她。
  他们发现了她怪物一般的丑恶本质。
  维拉知道,其实自己一直是嫉妒吉儿的。
  
  吉儿的存在是如此美好,鹅黄色的柔软发丝与粉色双唇,一个抬眸凝视,就可以将人吸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
  吉儿也常让维拉想起凯里,只因为这两人不是普通的相像。
  吉儿与凯里,一样的发色与眸色,形似的五官,却将男性与女性各自的特色与动人之处,表现的淋漓尽致,英气换发或柔美让人怜爱,让人移不开目光。
  
  维拉与凯里一同在校园中遇见吉儿时,凯里的目光总是离不开吉儿,一种入骨入膸的关切,那跟自己拥有的关心不一样,凯里绝对不会在毕业后便与吉儿各奔东西。
  马可仕也是,目光总不自觉得去搜寻吉儿,然后吉儿一招手,就起身,晃悠到她身边。
  也许自己会这样憎恶吉儿,都只是因为嫉妒而已。
  
  凯里与马可仕,这两人对于维拉的重要程度,非比寻常,但那个她最憎恶的吉儿,竟在两人心中站稳了第一顺位,让他们一见到吉儿,就将她远远抛下。
  这种感觉,让维拉想起母国街上那些流浪儿。
  他们听见教堂中的美好歌声总被吸引,情不自禁去聆听,然后羡慕那些参加礼拜的幸福家庭。
  明明痴痴的看,却还要假装不屑嗤之以鼻。
  
  维拉与班杰明不是流浪儿,却也是艶慕的一员,他们甚至掐紧时机,去偷抢那些富商孩子珍视的玩具与食物。
  他们都觉得,既然那些孩子都拥有父母的怀抱与爱情,遭到这么一点磨难是很公平的吧?
  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中抢夺而来的玩具,还有空虚。
  
  维拉羡慕吉儿拥有凯里绝对的爱情,羡慕他们的血缘牵绊,艶慕她曾救下马可仕,拥有马可仕不离不弃的相伴。
  可是这样拥有维拉渴望一切的吉儿,竟要校长强迫她与夏佐成为其属下。
  嫉妒和恨意互相滋养,瞬间在维拉心口开枝散叶,让她长出犄角与羽毛,面目可憎,成为怪物失去自我,实现了心中那无处可去狰狞。
  然后四面八方众人投来的深深浅浅的目光,就成为了维拉这份狠毒的惩罚。
  
  那日看守维拉房间的守卫说,维拉破窗而出前一瞬,眼中一片空白混浊,像是听见或看见了什么,下一瞬便生出犄角与羽翼,发狂逃脱。
  无论众人如何呼喝呼喊,维拉都没听见,头也不回。
  
  她在大家眼中,大约就是个有斗师护卫保护的怪物。
  有时维拉带着护卫现身餐厅、庭园、屋顶这类开放场合时,众人会一个个齐刷刷转头看她,沉默与无声目光像骨牌又像涟漪,波波扩散。
  面无表情的目光,和交头接耳,让维拉不由自主颤抖瑟缩。
  她宁愿到人人喊打刁难的从前,就算那时如何卑微在夹缝求生,维拉都愿放弃一切特权,只要将众人眼中的异样目光给抹去。
  
  而一旦成为众人无声目光焦点,维拉往往像被定了身,无法动弹,寸步难行。然后前方的夏佐总会转过头来,皱眉看她,对她伸出手。
  “过来,维拉,”少年会如此低低唤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总是这样,夏佐总是这样,永远都是她的救赎,她赖以漂浮的浮木,让她浮出沉沉深海,将脸仰出海面,吸上那么一口得以继续存活的空气。
  
  *下章预告: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不少人问,所以这里为大家解惑一下维拉对凯里和马可仕偏执的这么反常,其实是因为她对不见的记忆里亲人的投射(其实我有在几章里埋伏笔,但可能不明显-v-“)马可仕和凯里一直让维拉潜意识觉得熟悉,所以才会那么放不下




☆、IV、

  IV 、
  
  在校墙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里;校墙外的内乱,却是一日一日平息了。
  听说是皇族对于内乱者的诉求做了退让;出释了权力;例如独占商权;放宽了束缚,例如针对斗师梦师的控制颈圈。
  最重要的,皇族们同意更适当的将梦师配与全国各地,而非一昧将其赐予名门贵族。
  如此一来;各地梦魇横行、梦师却集中贵族领地当做武器的状况;也将大大缓解。
  
  内乱没了,校园外也逐渐可见归返军人背着大军绿背包;与家人抱头拥抱痛哭景象,看的维拉也眼角发酸。
  不懂有父母的感觉,可是伙伴安全自远方战地归来的感觉,她还是懂得。
  然后,外头店家与将资源送入校内的工人,也开始常见到壮丁与少年了,不再整个城市都凄凄惶惶,连做生意的小贩都热情起来,动不动就要送人东西。
  
  教堂敲出宏亮钟响,唱诗班声音飘扬,小城沈浸在喜乐的气氛中,夫妻们一同牵着孩子的手去上教堂,互相恭喜也互相告慰。
  维拉还曾在路上走一走,拿到妇人分送的面包。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看着那个头不小的扎实杂粮黑面包,维拉不解
  脸上是兴奋的潮红,妇人说:“庆祝内战结束,庆祝我的丈夫和孩子归来,我想分享我的快乐,将天父之爱散播出去……”
  虔诚的妇人说得滔滔不绝,维拉不信教,却也感染了她的喜悦感激。
  笑意爬上嘴角,她非常正式的感谢了妇人,拍拍妇人的手臂表示恭喜,才转身离去。
  难得的,那一整天,维拉的心情都非常平静。
  
  春天缓慢的来了,世界开始翠绿明艳,天空没了飞来掠去的死亡阴影,天行的军舰换成了安逸的热气球飞船,缓缓飞过天际。
  好像一切都好转了,没了吉儿与战略科的刁难,有了西蒙伸来的手。
  有时维拉躺在校园的草地上,双手置于腹上看天空,听风吹枝叶的沙沙声,眯眼几乎要睡去,觉得一切和煦的不似真实。
  可是在很多时候,维拉心中一直盘旋着凯里、马可仕、吉儿与西蒙人等,久久不散。
  
  她开始背着夏佐与亚柏偷偷写信,写给凯里与西蒙。
  要得到定时替吉儿整理梦境的权力,就得要戴上马里诺家族颈圈,以防她加害家族成员,但这件事,不只要维拉未来的主子西蒙同意,她也需要信得过的凯里帮忙。
  维拉希望在让吉儿复苏之后,就能从马里诺家族的颈圈解脱。
  
  凯里正是马里诺族系之一的族长,因而她希望成为凯里手下的专属梦师,戴上属于凯里一人的控制颈圈,进而服务马里诺家族。
  她很确定,吉儿醒后,凯里一定会放她走的。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凯里不愿意配合,西蒙也对这请求为难。
  马里诺家族,一直都是康第家族不可忽视的王位竞争家族。
  
  雪白的信封封寄出,而每瞒着夏佐寄出一封,维拉就感到更深一分的愧疚,有时甚至不敢跟少年对看。
  “怎么了?”夏佐不只一次担忧问道。
  那个少年就算毕业纷杂事务再忙,出门前都不忘叮咛:“有问题立刻跟我和护卫说。”
  
  关切的抚触,少年指腹掠过她的颊,深入她的发丝,将发丝勾至耳后,或是与她十指交扣,所有亲昵的相拥轻吻都是爱的陈述,却让维拉益发难以坦然面对。
  讨厌欺瞒,可是又不得不欺瞒。
  
  每日早晨里,有梦师迟到豁免权的维拉,都坐在床上看夏佐一件件穿上制服,系上领带,看夏佐拿起方正手提书包,然后过来与她吻别。
  日子安逸的像是永远会这么过下去,让她益发患得患失。
  想永远都活在这份依恋中,却又必须冒着打破一切的风险,去弥补自己造成的一切。
  然后维拉决定了。
  
  与其日日活在害怕失去这一切的恐惧里,不如求尽力问心无愧,把握一切。害怕的总有一天会来,但至少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过了。
  既然尽力了,就不该再恐惧。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晋江文学城)*****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内乱之后,校外的火车站更加拥挤繁荣了,维拉自体漂浮在人头钻动的人群里,试图从蒸气弥漫的车站里第一时间找到亚柏。
  站内不断传来汽笛鸣响呜叫声与人群喧闹,也不知道自己吹的牙笛呼唤,亚柏能不能听见。
  维拉吃力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搜寻,然后,她终于找到了。
  
  “亚柏!”
  一看见那个黑发青年出现在下方,维拉就加速飘了过去,然后落在青年面前。
  她紧紧抱住许久不见得青年,将脸埋在亚柏漆黑斗师制服里,双排黄扣磕的她发痛。
  “欢迎回来,我们都好想你。”维拉软软谄媚示好。
  亚柏闷闷笑了,一边摸着她脑袋,一边抬头去看后边缓缓走来的夏佐。
  
  青年拿下有着闪亮黄铜衣扣的军帽,把怀里小动物扛到肩上,就像从前一样。
  “你们看起来过的很好。”亚柏眉眼带笑,揶揄般看着夏佐:“尤其是我身上这只,长了不少肉,你喂养的很好是不是?”
  而夏佐依旧老样子,对各种揶揄完全免疫,不见脸红,只是慢条斯理用能力运起亚柏一地行李,回头懒洋洋看了自家恋人与伙伴一眼。
  “要走了没?”少年淡漠问道。
  
  这并不是亚柏第一次回帝国斗师学院城来看他们,亚柏只要从殖民地回来,就会来看他们,只是这次对维拉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因为这很可能是三人间未出现争执裂痕前,最后一次安乐相聚。
  维拉没忘记那些在全国流窜的雪白信件,最终总会将带着烫人结果回到她手中。
  
  亚柏回来,维拉与夏佐理所当然的翘了整天课,三人到校园外头从前常去的小溪玩。
  捉鱼、摸贝类,生火烤鱼煮汤,也烤烤他们三人玩的湿透的衣物。
  火堆旁石子地上,他们穿着轻薄里衣,并肩畅谈彼此近况──亚柏殖民地的风光与战况,还有校园里夏佐与维拉的学习进展。
  
  “所以亚柏,你可以不用再常驻殖民地、要回昆诺了吧?”
  边调整那烧的太过旺盛的火堆,维拉扇开眼前飞窜灰烬,转头去看亚柏。
  “在西蒙推荐之下,你应该已经取得日光碉堡斗师资格了?”
  喝着钢杯中的鲜美野菜鱼汤,亚柏点头。
  “这次回昆诺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成为碉堡斗师之后,我应该还是会回殖民地去。”
  “为什么?”夏佐问道。
  “因为殖民地那有太多待开发的领域,在那里,有着昆诺全国最好的升迁潜力。”
  
  就业人士亚柏,和今年即将毕业的准就业人士夏佐,就那样低低谈起了殖民地近况、国家近况与职场动态前景。
  火堆木柴烧的哔滋哔滋作响,火花点点,温温热意迎面而来。
  抱膝靠在夏佐身边,本来也在聆听对话的维拉,却是有些分神了。
  
  她转头去看老实待在远处、尽量不打扰他们的护卫们,若有所思。
  夏佐与亚柏进入日光碉堡后,一定也会有自己梦师与工作团队,加上自己未来决心要做的事,他们会不会这样与她渐行渐远?
  日光渐渐微弱,黄昏的橘红近乎全数散去,徒余入夜的昏蓝凉意。
  盯着叉上焦黄的烤鱼,维拉动手去一一翻动了它们。
  
  一旦得到西蒙与凯里同意,她必定得加快脚步,早早将吉儿唤醒,弥补她造成的一切。
  而事情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追夏佐与亚柏,她挚爱的伙伴,用行动去证明,她梦想的未来人生蓝图,还是非有他们不可。
  
  *下章预告:
  
  旁边传来夏佐喟叹,维拉转头,看见夏佐拾起她手掌,蹙眉阖眼亲吻她手心。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马可仕和凯里?维拉,”夏佐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语,随时会散在风里,“你的世界为什么还需要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宣布一下,因为作者三个男主候选都很喜欢,为了避免作者我只能择一太过哀桑,所以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写分结局喔~不是NP,是1V1的分结局,有点像平行时空那样,而且会对前面的剧情有不同角度的诠释大家可以挑最喜欢的男主看,也可以点全餐喔…v…没意外的话,分结局里回再加一章泰比莎妹子的相爱相欧友情结局,哈哈




☆、V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一章让大家很焦躁,所以提前一天更章节96,给大家顺毛~
                    
  V、
  
  早在凯里刚成为维拉抚育官之时;夏佐就讨厌凯里了。
  夏佐厌恶那个抚育官的老式贵族背景与经历,如今;夏佐对凯里的感受大约已非仅仅嫉妒或厌烦;已是强烈憎恶了。
  
  维拉其实理解夏佐所说的;也明白那个角度看来,自己所作所为的确是正确的。
  可是她的确伤害了所爱之人,即使她想杀的是那该死的吉儿。
  半死不活的吉儿,就那样躺在地上;没了知觉反应;维拉因而无法面对马可仕与凯里,她也因此养成了盯着地面走路的习惯。
  吉儿不是维拉第一次杀死的人;也并非死有余辜,虽然吉儿最后没死成就是了。
  但吉儿是维拉第一个后悔伤害的人。
  
  之后的人群目光,都像是凯里与马可仕化身,那些盯着她看的人,一个个化成黄发军官,与黑发沉默少年,用目光沉默的责备她。
  可是夏佐总在那样目光中不耐叹息,却依旧伸手抚上她背脊,指腹压上她弯曲背颈。
  
  “抬起头来,看着前面走路。”
  黄玉双眸看向维拉,少年总这样低低说道。凛直的背脊,毫无畏惧,那就是夏佐。
  非黑即白,爱恨分明,只在乎特定人死活,其他人都无所谓。
  
  又到了学期末。
  而每学年学期末,学校都会举办全校蜡烛游行。
  游行的目的是祈愿,为国家祈愿,为家人祈愿,也为自己祈愿,只是今年这一游行,多了些为在飞舰与黑森林丧生学生的哀悼。
  全校灭灯,陷入多个世纪前那般的黑暗,然后学生手中蜡烛冉冉亮起,一盏又一盏。
  
  温暖的蜡烛光辉穿过透明灯罩,映亮他们安放胸口的手掌,也映亮学生们年轻虔诚的脸庞,他们低低颂唱赞扬神明与和平的诗歌,缓缓绕着校园建物行走。
  往年维拉与夏佐都会参加,可是这次,两人却选择坐在接近校园中心制高点的中阶学楼。
  他们无声相依偎,看全校几百人师生,在无边黑暗中拿着光芒低低吟唱。
  
  光点像是河流,从一处校舍蔓延到另一处,歌声也是,纯净而绵密。
  从校园中心制高点往下看,那情景庄严神圣而虚幻,歌声遥远飘忽,让人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此方景象,而该存在于死后天堂。
  旁边传来夏佐喟叹,维拉转头,看见夏佐拾起她手掌,疼痛一般蹙眉,阖眼亲吻她手心。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马可仕和凯里?维拉,”夏佐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语,随时会散在风里,“你的世界为什么还需要别人?”
  维拉僵在原地,看着夏佐笼上阴霾一般淡漠神情。
  也许她一直在等这一天,一直在害怕这一天。
  害怕看见你骤变的脸。
  
  夏佐的问题让她陷入沈寂,也让两人陷入沈寂,而那日之后,两人对此避而不谈,一切如以往,直到下学期初时,一切敲定的雪白信件,从马术老师与某贵族学生之手,送到维拉手中。
  上头是属于西蒙的明蓝华美火漆,与属于凯里的深红沉稳火漆。
  即将引燃风暴的字句,就躺在这美丽信封里。
  
  维拉揣着这两封信,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夏佐一晚。
  户外雨势滂沱,闷雷轰轰,雨水在连日大雨的校园纵横径流,成了条条小溪流,维拉坐在沙发上朝外看,看学生们三两撑着伞,快速涉水而过。
  一直到就寝时间前,夏佐才忙完归返他们的寝室。
  
  “我回来了。”
  夏佐腋下挟着鼓胀书包回来了,对大雨感到厌烦模样,将雨伞挂在玄关晾干,皱眉拍去书包上水痕,弯腰脱去染湿的黑靴。
  起身上前,维拉轻巧替他摘下雨衣兜帽,并拿下底下沾染雨点的硬挺学生帽。
  而夏佐一边解开身上漆黑厚胶雨衣衣扣,一边垂眸,若有所思看她。
  
  “怎么?”少年脱掉漆黑手套,伸手去摸她额角:“不舒服?”
  这让维拉差点红了眼眶,手中信件揪的死紧。
  但最后,她还是把那两封信件,缓缓递到了夏佐眼前。
  
  不解看了她一眼,“等一下。”夏佐说着,将淋漓雨衣挂到门上,才接过信件。
  在少年阅读信件那几分里,维拉不敢看他神情,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她甚至在瑟瑟发抖,只得将目光移到夏佐刚挂起的雨衣上。
  军用长版漆黑雨衣被高高挂在墙上,水珠点点落到门边石板地上。
  整件雨衣在屋内昏暗光线中,显得湿亮,却又蒙上让人不安晦暗光泽。
  
  “这是什么?”手腕一翻,夏佐将数张信纸展示在维拉眼前,他喑哑的声音里有强压的愤怒,少年又再问了一次:“维拉,这到底是什么?”
  骤变的脸,失温的语言。
  这是她早就知道会发生的情景,却还是看着那个如同她氧气的少年,动弹不得。
  
  夏佐看向维拉再看向信件,不懂,不懂为什么好不容易西蒙对他们伸来宽容的手,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与尊严,从吉儿手上逃脱,也从那校园幕后大手逃脱,维拉却还是戴上凯里支配的马里诺项圈。
  还是为了那个没有关连的少年、那个一文不值的女人!还有那个老式贵族出身的抚育官!
  
  咆啸,失望的怒吼,夏佐捉着维拉肩膀,反复问她是不是疯了。
  反复问她,瞒着他与亚柏谈好这些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残耳,现在还活在昆诺里的,少之又少的残耳!”少年因气极而放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置信,“我和亚柏对你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纸张落到地上,“你到底还瞒了我们什么?”
  少年声音轻的像棉花,眸光却寒似霜雪。
  
  维拉尽一切努力跟夏佐解释,解释与不断保证,一旦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归返,回到他们一起计画好的航线上。
  可是少年还是用失望至极的神情看她。
  距离与裂痕,还是造成了。
  
  从下学期的初始,一直到学期中,他们就这样吵了又冷战,冷战了又吵。
  维拉每天双眼红的像兔子,象征情绪不稳的犄角几乎没消失过,不到学期中,学校就让维拉与夏佐分开住了,让两人的交集更加稀少。
  
  学期中左右,得到消息的亚柏特地从碉堡来了一趟,直接与维拉谈。
  “不弥补这件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维拉语带哭音,却一步也不退。
  校外咖啡厅里,亚柏无奈看着维拉,看什么都还没开始说,就已先害怕的哭出来的维拉,叹着气将纸巾递给她。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维拉,你不用这么害怕,”亚柏痛苦的揉揉太阳穴,:“让我来猜猜,夏佐已不跟你说话了?”
  维拉点头,而亚柏又叹气了。
  
  “你别理夏佐,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又固执,路走偏锋,”亚柏又跟服务生拿了纸巾,坐到维拉旁边,一边叹气一边将纸巾沾了杯中清水,替她擦眼泪:“而你也不是不知道,夏佐社交圈极小,认为其他人都不重要,也认定我们三人要一直在一起,但那是不对的。”
  “我会很快把吉儿的事处理掉,一处理完,就会立刻回到你们身边,”维拉猛点头抢白保证道,也乖巧闭眼让亚柏替她以湿纸巾轻敷红肿双眼。
  
  同时,维拉也不甚确定,轻问亚柏:“你能理解吗?亚柏?”
  “你信里写的那些,其实我能理解,而我也支持。”
  维拉不敢置信睁眼,瞪着亚柏:“真的?”
  “真的。”
  
  说着,亚柏刚刚要的冰块和布巾已经来了,他将冰块裹在布中,单手轻轻压上维拉红肿双眼,腾出另手,拨开维拉脸上那些,被泪液粘住的细碎发丝。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维拉?”几乎是郑重的,亚柏这样问道。
  “……我也不知道,”维拉诚实道:“应该没有,但总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
  
  “我去查了很多书,维拉,梦师数量那么少,案例却有很多,但你却是很奇怪的案例,尤其是你梦中的梦魔,还有那扇门,甚至是你单靠自己就能成长至如此的能力。”将冰块拿起,亚柏擦掉她脸上水珠,“都太不寻常,维拉,我老有不好的预感。”
  
  维拉睁开湿漉漉眼睫,看向亚柏,有些意外亚柏不甚在意她的选择,却在意起她的梦师天赋与能力,她迷惑簇起眉头。
  “你不在意我的作法吗?关于颈圈和吉儿他们?”
  “你之后会回到我们身边,不是吗?”
  “那是当然!”维拉急急回答。
  “那就无所谓了,就算紧密如我们,也都有自己认为必须要做的事,”亚柏好笑的看着维拉,“应该是支持,而不是给予阻力和不信任,你忘了我当初选择去殖民地而非驻守本土时,夏佐反应有多大?又有多久不和我说话?”
  “……”
  
  这么一说,维拉倒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真的是天天做夏佐与亚柏间的和事佬,因为谁都不让,但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和好就是了。
  可是,这两件事,真的是同一类事吗?
  维拉有些不确定的抬眸看亚柏,踌躇着,不知从何问起。
  亚柏却好像知了她犹豫般,抬手搭住了她的肩,安抚孩子般轻拍她脑袋。
  
  “你别想太多,维拉,夏佐那里我会去劝他。”
  亚柏近乎又是叹息,轻吻落在她坚硬的犄角上,道:“你要知道,你和夏佐是恋人,他对你的要求自然是一等一的高,但你还是得自己做决定。”
  近乎耳语,维拉茫茫将额角靠向亚柏肩膀,回答:“我已经做了决定,而且也做好了退路。”
  “那就够了,接下来就全力以赴吧,既然是你自己认定必须做的事。”
  “就像我和夏佐怎么劝,你都想去殖民地那闯荡一样?”
  “是的,”亚柏轻轻笑了,镜片下的双眸也染上和煦笑意:“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到底该走什么样的路才不会遗憾,就算血脉相连或者并肩相伴多年,都不代表他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定定看了亚柏好一阵,维拉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暗暗抱怨,抱怨你毕业那年所受的气吗?”拨云见日般,维拉少见的破涕为笑,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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