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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魔幻]逢魔之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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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集合,瞬间飞舰却又激烈摇动与倾斜。
“轰隆喀喀喀喀──”飞舰发出刺耳哀鸣。
剧烈摇动与失去重心,一切来的太快太急,夏佐重心歪斜倾倒。
不行!少年脑中闪过在火光中心焦寻他的娇小身影,无边恐惧尖爪一般攫住他──夏佐急急护住头部,却还是被钝物重重撞上额角。
头部撞上钝物,而身体往后飞去。
失去意识前,夏佐还想着,少女正在寻他,也听见牙笛凄厉呼唤不止。
但他的世界却陷入一片漆黑。
*下章预告:
夏佐永远记得那灰蒙天色里,他们在灰烬、浓烟与碎块中双双坠落的心惊,雨点也在掉,好像要随他们无边下坠一同殒灭。
维拉反身抱住他腰肢,整个人贴上他胸口,一个紧到好像要共赴毁灭的拥抱。
要一同赴死,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飞舰坠毁神马的不觉得很带感吗?←置身事外的作者话说最近开始又慢慢出现新面孔读者,感人啊~
☆、XVI、
XVI、
一片混沌中;夏佐好像不断听见牙笛呼唤,以及少女远远凄厉尖喊。
“夏佐!夏佐!快回答我!夏佐──”
似乎已经无法再平静使用牙笛;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尖喊无路可退的让人心颤:“你在哪里呀!夏佐!夏佐──”
夏佐茫茫睁开眼;眼前是一陌生凌乱房间。
家具滚倒、玻璃碎片四散,连墙壁都被扭曲毁坏,钢片铁墙歪解,露出锐利边缘;晦暗火光隐隐;血腥味、燃烧焦臭四溢,甚至连飞舰的地板都严重倾斜。
飞舰在锐利哀鸣;他们好像在缓缓坠落。
刚开始他头痛欲裂,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一分。
而当那吓人头痛开始快速退去,夏佐却开始察觉背部那同样狰狞的痛意。
“啊……”齿间溢出无奈□,少年伸手去拿牙笛。
如果没有意外,钢铁墙面歪曲崩解的锐利边缘,大约是刺入他左肩了。
牙笛发出悠悠呼唤,“我在这里”的鸟鸣似哨音,顷刻传遍四周。
穿过正在燃烧崩解的一切,进到那个少女耳里。
然后,夏佐开始一寸寸,将自己的左肩拔离那锐利凶险的破裂墙面,啪滋啪滋燃烧作响的混乱噪音中,不意外的,他很快听见有人对他奔来。
完全不似维拉平时猫步一般无声脚步,那脚步声大到可以惊起死物,连滚带爬,完全失了方寸,连一丝冷静都荡然无存。
“夏佐!夏佐!”用尽全力一般的凄厉呼喊,少女哭叫:“夏佐!”
夏佐又吹了几次牙笛,而维拉终于在这炼狱一般的倾颓迷宫里,找到了他。
“夏佐!”少女踢开被挤压而破碎的木门,冲了进来,高声呼唤他。
看得出来维拉从开始寻找他起,就不断狂奔。
因为此时少女站在门口,正呆愣看他,喘息不止,神色凄惶,一身狼狈血污,拿着染血砍刀,还在不断颤抖。
少女越走近,身上焦痕就越是明显心惊,维拉神色慢慢从疯狂转为镇定,却依旧颤抖,夏佐看见她已是满脸泪痕,近乎崩溃……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所有人都已从飞舰撤离,维拉却还在找他。
在充斥梦魇的火海中找他。
那瞬,夏佐真想一刀杀了自己。
“你怎么样了?肩膀怎么了?”维拉快步走来,在他面前蹲下。
“撞到头还有肩膀刺伤而已。”
不想让她担心,说着,夏佐捂着左肩,扶墙就要站起,却狠狠的踉跄了一下,被维拉眼明手快扶住──无比精确的扶到无伤的那边。
“小心!”
维拉轻声道,伸手快速翻动他发丝查看额角,又绕到左边,探头看他左肩伤势。
“……额角只是小撞伤,但左肩在大出血,”维拉低声说着,将砍刀收回空间瞬间拿出绷带,咬着一头模糊不清恼怒道:“你刚刚硬将东西从伤口拔〃出来的,对吧?你是白痴吗!”
听出了维拉语气中的责备,夏佐保持缄默,任维拉举起自己左臂快速缠绕绷带、施压、打结,没几秒就做完了简单处理。
“我们需要马上跳下去,这飞舰已经没办法保持平衡了。”
维拉将夏佐与自己颈上制服领巾解下,作为防烟面罩戴上,接着将夏佐没事的右臂搭到自己肩上,然后手臂往夏佐腰腹一圈,几乎是扛着他般往正确方向走去。
刚开始夏佐还不愿让维拉搀扶,可是发现自己早就因为失血而步履阑珊时,马上妥协了。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维拉圈住他腰背紧紧让两人相贴那瞬,凭空出现了一股浮力,脚步轻的吓人,几乎足不点地。
“开始冒浓烟之后,梦魇都离开了,不用担心。”
夏佐听见维拉如此轻声道。
看着烧红滚烫炼狱一般的飞舰内部,夏佐忽然想起维拉那个跟班杰明有关的梦境。
从前维拉,也是这样死命扛着班杰明,从死里奔逃。
这家伙总是这样,平常一副没人陪着就什么都做不了模样,到重要时刻,却像只赌上性命都要护你周全的母鸟。
比什么都可靠,比谁都拼命。
班杰明那趟血痕拖行、仿若永不黎明的暗夜之旅,此刻忽然清晰起来。
就好像现在的维拉与他,鲜血淋漓,蹒跚走过飞舰内部炽热火红炼狱。
那时就可清楚看出,维拉明明知到自己很可能因此赔上性命,她还是完全没有思考过放手这选择,一寸都不放。
也许是因为,如果班杰明或他死了,维拉都觉得自己无法在那种悔恨中活下去吧。
思及此处,夏佐忽觉心慌。
万一今天他真的死在这飞舰的某处,找不到他的维拉,不就要一同陪葬了?
这念头像只手,掐紧了夏佐发颤的咽喉。
不知不觉已来到飞舰边缘一处大裂口,往下可看见雨点与雾气弥漫,而燃烧的异物块块坠落,落入底下无边黑森。
“要跳了,用滑翔翼远离飞船,它快坠毁了。”维拉说着,仰脸看他,将他的手臂调整至能稳稳勾住她肩颈的位置。
“我要用两手稳住滑翔翼,每天都做单手倒立俯撑的你,紧紧抱住我几十秒,应该没问题吧?”仰着脸,维拉嘴角扯起勉强笑意,目光炯炯询问他。
飞舰钢铁与引擎的哀号声益发凄厉,每一声掉落的雨点都像催促。
夏佐知道维拉在等他给个让她安心的答案,可是还是呆滞于那眸光。
从那眸光可以清楚看出,如果他失手没抓紧而坠落,这家伙绝对会随他一起落入飞舰之下的火海黑森,并试图在飞舰坠毁压烂他前做出各种挣扎……
即使这家伙,力图表现出不做傻事的正面模样。
“可以吗?”维拉又问了一次。
底下森林已经开始因为坠落的火花而燃烧,冒出阵阵浓烟,夏佐没看维拉,而是低头,瞪着两人在地面渐渐汇聚的小血洼。
“当然可以。”他低声道。
维拉笑了,踮脚在夏佐下巴落下安抚与鼓励的一吻,拉着他手臂,又让他抱紧了几分。
“不够紧,这样会掉下去,”维拉皱眉与他对视,眸光一片责备:“撑住自身重量不是重点,带着他人自体漂浮的重点,是与能力者身体的贴合程度。”
高空对流风吹呼呼,周遭灰烬狂舞,夏佐看着维拉,看少女发丝狂飞,侧脸看他模样。
他此刻的确想抱紧她。
几不可闻的喟叹了,夏佐伸出手将维拉拉进怀里,让她背靠着自己,自己则将下巴靠上她肩膀,紧紧圈住。
他叹道:“这样不如我用物体操控,自己踩着铁片降落,还不用这么麻烦。”
从空间拿出滑翔翼,维拉冷哼,快速旋动发条展开滑翔翼。
“流了那么多血,连路都没办法好好走的人,别废话这么多,”少女双手抓住滑翔翼握柄,“数到三,就要跳啰!”
三秒后,两人自让人胆颤心惊的高空一跃而下,乘到了上升气流,快速远离飞船。
强风像无形的手,而滑翔翼像满张的帆,顷刻将他们带离原处──身后飞舰在炸裂哀号下坠,而他们被风雨高高托起。
不知飞了多久,夏佐都能感觉到维拉支撑两人体重手臂的颤抖,一直及他们远离飞舰坠毁会带来的任何伤害,维拉才瞬间将滑翔翼双翼折迭并收回空间,然后两人开始坠落。
夏佐永远记得那灰蒙天色里,他们在灰烬、浓烟与碎块中双双坠落的心惊。
雨点也在掉,好像要随他们无边下坠一同殒灭。
维拉反身抱住他腰肢,整个人贴上他胸口,一个紧到好像要共赴毁灭的拥抱。
要一同赴死,也不过是这样一个场景。
那样一个紧紧贴合后,两人的下坠才终于缓住了速度。
混乱狂风中,他们在远处飞舰陨落火灭的炸裂声中,慢慢落入恶名昭彰的无边黑森。
“你不该引开那只黑色梦魇,就不会差点死在那里了,”维拉忽然这样抬头,对他说道:“那时我一直在叫你,你却没听见,一穿墙我就找不到你了。”
两人缓缓飘落,维拉眉睫上有雨珠,单颊贴着他胸口,如此抬眸看他,冷冷说道:“我可是梦师,梦魇的天敌,你忘了吗?”
夏佐看着胸口那棕橙色脑袋。
“你看见了?你该不会一路追着它,所以它最后才消失了?”
“它逃跑了,”维拉说道:“就像书上所说,在刀上抹梦师血液攻击梦魇,它们的伤口会像热锅奶油一样融化,但我追了阵还没砍到黑色那只,牠就先跑了。”
但其实职业的梦师不是这样消灭梦魇的,而是在十人以上斗师看守下入眠,驱使拥有各种特色的梦守攻击梦魇。
不然梦师体质那样残弱、又人数少,哪来那么多血对付梦魇。
维拉也很遗憾血涂在子弹上无用,因为发射后血液会变质的关系,不然今后处理梦魇,一定会方便许多。
落到地上,两人鞋跟踩上森林湿润的泥地。放开维拉,夏佐不敢相信瞪向她。
少年极为不赞同,语调严厉低低道:“你还不是完全觉醒的梦师,不应该冒这种险,忘记之前被咬那次经验了?”
“血液能用就好,它们跑啦。”维拉无辜摊手,这样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夏佐与维拉对峙一阵,才在维拉扑到他身上示好后,勉为其难恢复正常。
“这次落难到这鬼森林,谁也弄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大家会做出什么事来。”维拉看着这片贫瘠针叶林,机灵转移话题。
要排除今后会在现实社会对他们下绊子、试图害死他们的那群人,这次混乱无疑是最好机会。总比等这些学生,在现实世界茁壮后好对付多了。
他们都很清楚外面的世界跟学校不同。
学校还有校规在保护他们,而外面世界对于他们这些罪犯只会更加苛刻,遑论加上各贵族在外边世界那可怕影响力。
在校园这些学生,还未能得到他们无法匹敌优势之前,扼杀于摇篮,是最好的。
如果夏佐没有受伤,也许维拉会想联合他,一起驱赶梦魇对付未来的敌人,借刀杀人。
但夏佐伤得不清。
两人对望,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因为神情都有些遗憾。
想了想,维拉补充安慰道:“大部分的他们,应该在觅食上都有点困难。”
“希望战略科没一个活下来。”夏佐安静道。
维拉睁大眼睛看着他。
“说得好呀!夏佐!说得太好了!”她原地乱跳,激动附和:“希望吉儿已经死了,不然她说不定会叫谁来杀我。”
“例如马可仕?”
维拉摇头:“我指的是马可仕以外的人,马可仕他应该不会对我动手。”
哼哼笑了,夏佐斜眼看着维拉:“你确定,马可仕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下手?”
本来已经开始蹲在地上观察植被类型、寻找食用植物踪迹的维拉,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夏佐微妙神情,轻轻笑了。
“当然不确定,怎么可能确定,”维拉耸肩自嘲:“这森林里,唯一能确定永远不会对我动手的活物,就只有你而已,夏佐。”
夏佐挑眉看她,伸手将要起身的她拉起。
两人又低低谈论了一阵,维拉才再次飘到半空,从高处寻找起今晚两人的落脚疗伤地。
而在户外的光线下,夏佐更清晰的看见了维拉的伤口──烧伤、擦伤,但最严重的,还是她自己取血抹在砍刀上所造成的伤。
那深深地刀痕就在维拉左臂,深的好像可以见骨。
夏佐说不清心口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维拉落回地上后,夏佐忍不住以无伤的那手紧紧揽住她,将脸埋在少女肩上,将其压入怀中。
才发现,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刚刚迫于逃生的分秒必争,没时间颤抖而已。只要仔细回想飞舰上一连串事端,夏佐就忍不住开始颤抖。
感觉到维拉也轻轻回拥他,夏佐闭上双眼,又抱紧维拉几分。
两人在这萧索昏暗黑森里无声相拥。
好像整个心都吊在这个少女身上,牵肠挂肚,却适得其反。
也许他们的要面对的明日就像这场灾难。
无法弃之不顾,毫不犹豫的舍身,谁却差点害死了谁。
下章预告:
迫降黑森林那一天,维拉就知道学生们将不好过。
虽然帝国斗师学院鼓励持刀斗殴,造成持有大量刀械风气,人人都像会走路的兵器库,大大增加了此次学生们的存活机会,但这冬日森林资源,真的太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各种忙乱,嘎嘎嘎嘎嘎继上次乳酪特辑,这次来贴个西式面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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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VII、
XVII、
迫降黑森林那一天;维拉就知道学生们将不好过。
虽然帝国斗师学院鼓励持刀斗殴,造成持有大量刀械风气;人人都像会走路的兵器库;大大增加了此次学生们的存活机会;但这冬日森林资源太少了。
从高空落下时维拉扫视过这一片森林,落地时又漂浮起来细细检视。
可是都一样,这依旧是一片贫瘠的冬日森林。
就算每个学生都是会走路的凶器,可是因为学校禁止;所以在这有梦魇出没的山野森林里;无人持枪,这很不利。
且这是座山上的森林;颇崎岖的山。
一踩空滚落绝对重伤,而受重伤的人滚落,很可能就倒地不起了。
“真是刺激,感觉又回到军团游击时光,不知道这次会死多少人。”维拉搀扶着夏佐,如此置身事外道,往一处背风面岩石靠近。
他们有如五感全面戒备的野生动物,有什么动静就停下张望。
袭击飞舰的近百只梦魇不知躲在哪,森林野兽也会为血味集结,不是闹着玩的。
“我以为会听见很多传讯哨,却几乎没有。”当他们开始在背风处架帐篷,夏佐蹲着,以能力控制石头帮忙敲钉子同时,这样道:“就算有,声音也很远。”
维拉头也没抬,快速将即将完工的帐篷做最后处理。
“在找你时,我遇上不少要拉我走的教师,都被我揍了,”将空间里男用制服塞入夏佐怀中,维拉拉着他一起挤到干燥帐篷里,“会飞行的教师与学生一同集结,将不少学生尽量载运往繁荣的东边,可是我看见不少梦魇去追赶他们,不知他们会到哪去。”
“因为风向,我们是往偏北的东,是吗?”
“对。”
脱去所有潮湿衣物,换上维拉空间里长时间备用的衣物,顿时整个帐篷都是灰尘的气味,可见这衣服在维拉空间里闲置多久。
但如今,却是真真正正派上用场了。
“我记得你向我们要这些衣服备用,是刚入学、三年前的事了吧?”夏佐好奇看着长度洽好的制服长裤,“怎么大小刚好?”
维拉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
“学校生活过的太安逸,之后也没向你们要新尺寸的备用衣物,所以就拿亚柏的给你了。”
夏佐低低笑了。
“你入学那时,亚柏的身高的确和我差不多。”
背着身的两人快速换好衣服,维拉就开始处理起夏佐的伤口。
这些年日子过的太安逸,她早没了屯军粮的习惯,现在空间里只有那一顿浮华食物,但药品与绷带拜校园大量斗殴所赐,一直都足量囤积。
枪与子弹也是,这些年来,维拉都不知悄悄摸了多少,如今可是大大有用。
眼前是夏佐光裸却狰狞的上身,紧绷的年少肌肉线条上满布恶心血块,左肩那几乎穿刺的伤口,让这个少年背部满是血迹血块,凄惨无比。
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到夏佐那时,少年伤势狰狞,而她替他疗伤。
她很快发现,在寒冬褪去所有上衣的少年在颤抖。
可以感同身受想象寒意刺入伤处的感受,因为她现在也正在经历,寒意从皮肤薄弱、接近骨头处钻入,好像要将骨头结冰一般。
拿出绷带与药品同时,维拉将冲锋枪、弹匣和几个手榴弹塞给夏佐。
“是不是很像当年军团基本配给武器?”维拉笑着开始替夏佐左肩消毒,“但跟当初不一样,现在想到多少都可以跟我拿,不需要弹药用完就肉搏。”
夏佐稍稍抛接,尝试手榴弹手感。
“军团酷爱冲锋枪,用习惯了,学校要学那么多枪种,反而不习惯。”少年也如此回忆道。
帐篷外雨势渐大,光线也点点暗下,维拉拿出夜光石照明,好让她顺利替夏佐缝合上药。
意料中的,夏佐一声痛都没喊。
但当维拉的细针穿过他血肉时,还是可以感受到少年肌肉的紧绷,即使少年背着她看似不为所动,但密密的数十针,是人都会有感觉的。
“以前出任务,最怕受伤身边没有后勤组或愈伤师,溃烂化脓什么都是恶梦。”
背对着维拉,夏佐仰着脖子看帐篷顶,低低回忆道:“伤口一旦恶化拖延,就算有能力者替你回复伤口,也要花很长时间。”
嗯了声回应夏佐,维拉拿起无菌棉花吸去伤处奔流的血。
这种好像泉水一般的血液,及便是看惯的维拉也会觉得难受,不但要怕血液模糊遮盖了伤处,让她看不清下错了针,更要怕失血过多所造成的各种症状。
“一直都在下雨,也不知道多少人被梦魇咬,现在大约不管是谁都很惨吧?”
轻描淡写转移话题,维拉笑笑,上好抗菌与愈伤药,开始替夏佐缠绕绷带。
从背后伤上纱布开始,绕过肩颈到前胸,穿过腋下又回到原处,然后再绕。
绕一圈,拉紧,又绕一圈,拉紧──感觉就像从背后一次次拥抱伤者,维拉从以前开始就颇喜欢这种感觉。
替人疗伤同时又感觉接近,好像用行动言说“我不离弃”。
怕夏佐牵动伤口,维拉帮着夏佐穿上衣服后,脱得只剩贴身衣物的她才开始整理自己伤口──烫伤、擦伤、划伤──这才发现自己疯狂奔找夏佐时,也着实受了不少伤。
拿起棉花替她处理背后伤口的夏佐,也立刻发出不满哼声。
“你是没眼睛,不会躲吗?怎么这么多烫伤?”
维拉没好气回道:“你不知道飞溅内部多少热铁屑在掉!掉到身上就开始烧啦!没看到我衣服都是洞吗?哪像你好好躺在杂物下昏迷?”
“……”夏佐轻轻的叹了声:“没被梦魇伤到吧?”
夏佐没有忘记,维拉被梦魇咬伤的那次忐忑。
替自己手臂与腿上伤处上药与纱布,防止感染,维拉摇头。
夏佐则仰头打量了天空与周遭环境。
“这个天气我无法生火,你能吗?”他问。
维拉摇头:“我有带油与火焰喷枪,但没有意义,现在雨太大生了也又小又是黑烟,还容易熄,其他人生火是因为畏寒和驱赶畏光梦魇,我们有干衣服和睡袋,晚上还有梦守巡逻,不需要。”
他们开始低低谈论之后对策,天色一点一点黑了。
说好要翻过山头往东,抵达城镇就可以放心了,至于要不要集结同伴,两人都持反面意见。
因为梦魇不敢靠近他们,而野兽不构成威胁,那么就不需要带上累赘降低速度。如果是怪胎小队成员还可以考虑,其他人就不太有意愿了。
有过残耳军旅童年的他们,两人就足以面对各种情况,不需要依赖学园其他人等。
只是维拉想了想,还是道:“看状况,如果适合可以救一救?”
“让他们欠人情吗?”
“嗯,”维拉点头,“说不定这些人会因此在未来救我们一命。”
夏佐托腮看着维拉,半眯黄眸,凉凉笑了。
“随你,”少年轻声哼笑,声音里有鄙夷:“我是觉得你太过理想了。”
维拉笑着耸耸肩。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理想。
拿出身上食物,维拉判断以两人负伤又要跋涉的状态,这些食物大约只能撑三天。
“之后如果雨停,就可以生火烤动物来吃,不然可能就要吃生肉或树皮青苔,”维拉拿起易腐的沙拉面包,撕了一块丢入嘴里:“我那火焰喷枪是拿来生火的,拿来烤肉,大概只够烤一只大兔子吧?”
也拿起一块白面包,夏佐点头咀嚼。
两人陷入各自沉思的沉默,好一会,维拉才伸手去探看夏佐额角瘀伤,打破彼此神游状态。
指腹轻压夏佐撞昏时留下的那瘀伤,肿了好大一个包,她有点忧心。
“撞击之后,你有流鼻血吗?”
夏佐摇头,挪开维拉的手。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般撞伤,”他轻声道:“不是那种致命的撞击,放心吧。”
吃完晚餐,两人谈论起晚上轮班戒备问题。
“其实根本不必戒备,”拿出两个睡袋,维拉散漫道:“如果我失眠,那就是我戒备,如果我睡着,就是我的梦守戒备。”
正用能力展开睡袋铺在地面的夏佐,有些傻眼看着维拉。
“你要让鲸鱼在这森林飘来飘去?”
夏佐看过维拉在睡眠时,成功在现实世界实体化的梦守,那是梦魇最害怕的东西,也能对活物造成精神伤害,但那只在他单人宿舍里试过。
在森林里看见鲸鱼,大家会怎么想呢?
哈哈笑了,维拉摆手:“我怎么可能让鲸鱼出来嘛,当然是弄些一般鸟类或飞蛾呀。”
“我怎么只见过鲸鱼?”
“因为我最近才有办法创造鲸鱼以外的梦守,这些新梦守虽然很弱,但可以飞远戒备。”
说着,维拉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创造非鲸鱼外型的侦查小梦守,是梦魔最近忽然在梦里教她的。
明明这一年来,梦魔都在教她建筑梦境迷宫,可是前一周却忽然教她这个,维拉那时也有点觉得奇怪,如今看来,似乎有端倪。
梦魔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场袭击,却不告诉她?
这念头让维拉浑身发冷。
可是不对,维拉说服自己,如果梦魔要害自己早就害了,也不用教自己这么多梦师知识。
梦魔那家伙大约是觉得这事故伤不了她、还能当历练吧?
的确,要不是为了找夏佐,她真的可以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收起夜光石小登,两人一同窝到多件睡袋迭加的暖呼被窝里。
帐篷陷入户外那般的漆黑,稀疏雨点稳定落在帐篷上,打出闲散节拍。维拉自得的将脸埋入夏佐胸口,环住少年窄腰。
像是麻痹这样搂搂抱抱,夏佐没有拒绝。
少年任维拉抱着,甚至将下巴压上维拉头顶,让相贴取暖的两人更加紧密。
但维拉很快发现自己忘了什么事。
不对,夏佐好像有颇严重的肩伤是吧?
那她这样搂抱,万一睡着后爪子往夏佐伤口抓去怎办?
“为了避免你半夜肩膀喷血,我还是背对你睡吧。”维拉叹着气,乖乖翻身背对夏佐。
“……”
夏佐没说话,可是维拉却感觉到后方温暖挪近了她几分。少年像堵温厚的墙,一个庇护给予温暖般的姿态。正感到心安窝心,维拉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夏佐那家伙,好像在啃她的脖子!
亚柏毕业后,两人关系一日日密切形影不离,不只她喜欢跑去粘夏佐,夏佐也开始习惯像对待小动物那样对待她。替她顺发或整衣,吻额吻发。
夏佐有时也会搂她肩或吻她,像是非常高兴的场合,或是她做了什么值得鼓励的事,夏佐都会这样做。在校园也喜欢贴肩而坐,近到不能再近,很多肢体接触都麻痹了。
可是今日却完全不一样。
夏佐落在她颈上的那些绵密细吻,起初只是从前那种轻吻,可是却越来越往衣领之中蔓延,碎吻湿润带轻咬,带着欲’望气息。
如果说过去的那些搂搂抱抱,像是钻木取火时的木头升温,此时这些吻,就像是冒出火花了!
“夏佐?”
起了鸡皮疙瘩,维拉想回头,去看那个将脸埋在她肩颈的少年,却又有意外发现。
有只温热手掌,摸上她腰腹,缓缓上移,目的地似乎是她的……
*下章预告:
“维拉,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夏佐轻声问道。
老实说,维拉也想过这问题。
“我不知道。”她诚实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最近都无比淡定,没人发现夏佐行迹越来越可疑了吗XD
☆、XVIII、
XVIII、
那只落到维拉腰腹的手掌;其实没有像她紧张的那样,一路往上去揉胸。夏佐只是环住了她的腰。
听见夏佐在她耳边叹息;少年脑袋靠着她蹭了蹭。
“维拉;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夏佐轻声问。
老实说;维拉也想过这问题。
“我不知道。”她诚实回答。
他们的互动,明显不只朋友或是被庇护与庇护者,日渐升温。
不是没想过捅破那层纸,可是维拉想想;任其发展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们不管是什么关系;彼此之间都将紧密于他人。
那么是什么关系,都好像不重要了。
“维拉。”身后的少年呼唤她;鼻息蛊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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