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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做你的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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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翌日
  “果然是财大气粗。”阎曦负手立在曹府门前,一身道姑的打扮,端的像是久不入尘间的世外高人。
  御川在她身后扮作跟班,用易容术隐住了原本的面貌,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他盯着曹府上空的黑气,不由得皱了皱眉:“曦曦,这曹府鬼气缭绕不散,看来盘踞在此处的鬼积压了不少怨气,你要小心行事。”
  她点点头:“放心。”
  他们那日送高妇回来时,远远的就看到曹府黑气缭绕不断,像是有恶鬼作祟。因此便寻了个时机扮作道士前来查探。
  阎曦话音刚落,曹府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位门童从门后走出,弯着腰小跑到阎曦跟前,“您就是阎半仙吧?快随我进来。”
  门童领着阎曦二人进了府,把他们带到了管家面前。
  管家就在曹府小少爷曹光的院子前等他们。
  按常理来说,一般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年近五旬的老人,年纪大,既有经验又有阅历,是做管家的不二人选。
  可眼前这个曹府管家年岁不过二十三四,银冠束发,除了那双时不时闪着精光的眼睛,他看起来半点都不像是管家。
  “阎半仙,我家少爷前些日子一病不起,将县上能请的大夫都请了个遍,却不见一点气色。听闻您精通驱鬼之术,就想拜托您替我们曹府看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阎曦端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有人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啊,虽然棘手,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您快说,该怎么办好?”
  “先带我去看看你家小少爷。”阎曦趁管家转身时朝御川使了一个眼色,嘱咐他在院子里溜达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则跟着管家进了屋。
  屋内烟气缭绕,弥漫着草药的味道,窗户紧紧闭合,一点空气都不透,是以阎曦刚进去时被狠狠地呛到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小少爷,忍不住替他忧心。
  这曹光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只是因为鬼魂将他困在了梦中,身体本来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每天都给他喂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草药,还被一直闷在屋子里,就算没病也得弄出病来。
  她将屋子环视两圈后御川便走了进来。
  阎曦寻了个借口把管家支出去,低声问他:“院子里可有异常?”
  御川摇摇头,“那女鬼不在这里,她改了院里的布局,形成了一个束阳散阴的阵法,所以曹光昏迷这么久却一点不见好转。”
  

  第60章 御川的过去

  驱鬼一事; 向来讲求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曹光目前昏迷不清,阎曦鲁莽进入他的梦境不是上上之策。
  高知县所处的四国岛四周临海; 和神州其余三岛互不接壤,是以千百年来一直有一套自己的神鬼法则。
  天人神鬼; 各有其道。
  相传午夜子时,高知县将有鬼市开张,想进去便各凭本事,自愿交易,进去的人能换到所有它想要的东西。
  鬼市一进,止戈为帛,人妖鬼必须和睦相处; 不得动手,一旦发现,将会被永远逐出鬼市。
  阎曦和御川初来乍到; 对鬼市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因为这次进入鬼市前; 他们把小鹿男从梅林带了出来。
  鬼市入口在高知县县中央的一棵老榕树上; 每逢子时; 市门大开,迎接来来往往的人与妖鬼。
  …………………
  鬼市的冷清程度简直超出阎曦的想象。
  她本以为这种神神秘秘的集市一定会吸引不少妖鬼来凑热闹,毕竟这里能买到一切在外面买不到的东西; 生死人肉白骨的药丸,喝下可以忘却前尘的美酒,永葆容颜的秘术; 千金难求的玲珑心……
  她实在是不解,就问身边的少年:“小鹿男,这鬼市为何如此冷清?”
  他嘴里叼着一根糖棍,声音含含糊糊道:“你以为这里是大街上的集市吗,想来就能来?要不是我带着你,你连入口都找不到。”
  说完还伸出舌头朝她做个鬼脸。
  “幼稚。”阎曦懒得搭理他,抬脚往街里走去。
  曹光已经不吃不喝整整四天了,照凡人身体的承受能力,他若是再醒不过来,恐怕曹府就得准备给他送终。
  因此,尽快找出他昏迷的原因才是正事。
  今日上午阎曦在外晃悠时,偶然听茶肆中的小妖在悄悄谈论鬼市之事,听他们说鬼市中有一店铺名为浮生记,店中有一面镜子可探往生知过去。她听后计上心头,当下就决定夜探鬼市。
  浮生记位于鬼市最里,门前人烟稀少。
  阎曦推门而入,门框上挂着的铃铛随风而响,清脆的声音在宁静夜晚里尤为突兀。
  屋中陈设看起来有些简陋,但案几后身着白衣的男子看起来风雅彬彬,颇有一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感觉。
  男子转身时,阎曦才看到他身下坐着轮椅,屋内温暖的很,他却还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委实怪异。
  “御兄?”白清越转过身后,发现今日大驾光临的人竟然是他多年前的老友,不禁诧异地张大了嘴。
  他们一别已有千年,一直也不曾联系,如今能在这里见到简直是缘分。
  “清越?”御川似乎也没想到浮生记的老板竟会是自己的旧识,他上前两步,欣喜地寒暄道:“千年不见,你一切可好?”
  白清越看看自己的腿,无奈笑了一声,“还是老样子,”他视线和阎曦打量般的目光对上,又开口问道:“这位是?”
  “她名唤阎曦,是位阴阳师。”
  白清越眼神一闪,明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她点点头:“阎姑娘,幸会。”
  阎曦抱拳回道:“幸会,宋老板。”
  他这浮生记向来人烟稀少,他们携伴而来定是有事,白清越想到这,就随之问了出来:“只顾着寒暄,还没问御兄来浮生记做什么?”
  “吾此次前来,是想借你浮生镜一用。高知县的曹府小公子被一个女鬼缠上了,如今昏迷不醒,我们想要看他的过往。”
  白清越闻言轻轻挑眉,以他对御川的了解,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绝对不会闲到去管凡人的生死。而眼前的少女身为阴阳师,救人性命乃是天职,这样一想,浮生镜到底是要借已显而易见。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没有拆穿,爽快地答道:“自然可以。”
  浮生镜的开启需要一段时间,趁这个空当,一直安静不语的小鹿男终于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你们说,如果曹府那个女鬼真的和曹光有关系,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有那么大的怨气,自然是被人杀死的,很有可能还是她极为信任之人。”
  “我知道了,”小鹿男双掌一合,猜测道:“肯定是曹光看上了人家姑娘,结果姑娘宁死不从,曹光便一怒之下痛下杀手。”
  她嗤笑一声:“先不说你这荒唐的想法是怎么得出来的,按照你的意思,女鬼可是他的心上人,他会因为这个就杀人?”
  小鹿男固执己见,“那可说不定。”
  阎曦也懒得和他耍嘴皮子,恰好此时浮生镜已开,她便盯着镜面开始看曹光的过往。
  曹光是曹家独苗,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十九岁那年,他父亲重病逝世,他接管曹家,也就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一个姑娘。
  那日他去寺庙求签,下山的路上想起山中住持替他解的签,说他命有大劫,贵人却还未出现,他不禁满面忧愁,心思一晃,居然撞到了前面下山的人。
  曹光猛地回过神来,弯腰作揖道:“抱歉抱歉,是在下的错。”
  被他撞到的那个姑娘扭回头,盯着他问道:“公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难道是被未婚夫抛弃了?”
  他一脸赤红,提高嗓音回道:“在下喜欢的是姑娘。”
  “哦~那就是被未婚妻抛弃了。”
  曹光羞红了脸:“在下也没有未婚妻。”
  这个姑娘的出现就像一阵风一样驱散了曹光心中堆积已久的阴霾,她的出现对曹光来讲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道光。
  然而好景不长,姑娘没留下一句话便突然消失,曹光疯了一样派人去寻找,却是杳无音讯,自那天后,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后来,干脆晕了过去,一直昏迷不醒。
  曹光看不到的事,阎曦却能看到。
  那日姑娘没去赴约,是因为途中被她的哥哥拦下来了。
  她哥哥听闻她结识了曹光,便明里暗里暗示她委身曹光,好让曹光娶了她,然后里应外合夺得曹家家产,然而小姑娘却不从,甚至为此和她哥哥大吵一架,她哥哥没控制力道推了她一把,没成想她脚下一滑,竟然直直的倒进了身后的河里。
  河流湍急,不过片刻就没了人影。她哥哥心下害怕,竟然也不去找人相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跑回了曹府。
  没错,那姑娘的哥哥就是曹府的管家,曹俊生。
  那时她浮于河中,尸体膨胀腐烂,平日那张娇艳动人的脸如今异常可怖。虽然她早已死去,但是因为带着对这个世界强烈的执念,灵魂一直囚于骨骇之上无法投生,她的不甘引来不少抱持着同样怨念的鬼火附身,最终变成了恶鬼——骨女。
  阎曦看完,不禁摇头长叹一声:“这个姑娘,真的太可怜了啊。”
  小鹿男在旁边早已经气到跳脚:“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那可是他的亲妹妹,他竟然下得去手!我要弄死他!”
  阎曦敲敲他的脑袋,喝到:“你要弄死谁啊?你弄一个我看看。”
  小鹿男撇着嘴巴朝御川求救,却见他根本不理睬自己,只好怏怏改口:“我错了嘛,是他太可恶了……我不弄死他不弄死他,干嘛又打我。”
  说完便耷拉着脑袋往外走去。
  御川好笑地摇摇头,简短和白清越道了声别也跟着走了。
  阎曦紧跟在他身后,浮生镜还握在她的手里。她见御川毫无防备忍不住偷偷将镜子照向他,没成想下一瞬就被他发现了。
  “曦曦,你偷偷做什么呢?”
  阎曦猛地回神,心虚道:“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既然知道杀害骨女的人是谁,阎曦也不耽搁,回去就打算揭穿曹俊生的真面目。
  可没成想一进曹府时,竟然出了意外。
  她本以为第一次进曹府时骨女没有拦她,就说明她默许了自己的进入。
  哪里想到是因为她第一次进去时是白天,日头正足,是鬼魂一天中最虚弱的时候,想拦也拦不住。
  可现在,他们在鬼市耽搁了那么久,回到曹府时已经过了午夜,恰值凌晨,太阳升起之前,这正是骨女力量最强的时候。
  她和御川从院墙跳下去后,正中圈套。
  夜色,泼墨一般黑的浓稠,就连曹府平常晚上用来照亮的灯笼也灭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婉转幽怨,袅袅不绝的吟唱道: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阎曦眉头一皱,开了“灵视”术向四周探去,不远处的一个偏院中,黑气散发的最重,她扭头嘱咐道:“御川,西北方向,跟紧我。”
  御川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看起来听话的很:“好。”
  他们越朝偏院靠近,越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怨气。这份怨气深到仿佛可以噬人心魄,将人永坠地狱。
  根本不是普通女鬼可以掌控的程度。
  “阴阳师,我等你许久了。”
  阎曦和御川刚刚踏入院门,里面吟唱的声音突然停止。
  骨女站在远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不堪。
  阎曦本以为怎么也要先打一场,才能够好好说会话,没想到眼前人丝毫没有动手的念头,阎曦也就开门见山问道:“曹光昏迷是否和你有关?”
  “是。”
  “你明明知道,你身死全是因为曹俊生,为何还要对曹光下此毒手?”
  骨女苦笑一声,满眼酸涩:“我是在保护他。”
  “哥哥一直在曹光的饭食中下毒,我又无法提醒他,只好出此下策。” 她本来是想用曹光的昏迷引起曹府重视,替他找大夫诊治,但是哥哥横插在中间总是阻碍诊断,就在她束手无策时,阴阳师来了。“我知这是一步险棋,可如果我不这么做,阿光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我时间不多了,恶鬼的怨气太重,远远超过我的承受能力。其实我早就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但我实在放心不下阿光,所以便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改了他的记忆,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再也不会相见了。”
  阎曦能感觉到,骨女的力量正在减弱,天色亮一分,她便弱一分。
  霎时间,朝阳从东方破晓而出,万物初生,阳光从天空跃下,经过墙头,越过树枝,照到了骨女身上。
  她伸手捧住阳光,一脸满足的叹道:“真是久违的感觉。”
  下一瞬,她的身体就破成了千万片,魂飞魄散。
  阎曦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
  骨女死后没多久,曹光就醒了。
  阎曦不忍骨女一片苦心白费,最后始终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是从他身体里诊出了毒素,后发现是管家下的毒,就将他送押官府了。
  就像骨女说的那样,他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姑娘忘得一干二净,忘掉了烦恼,也失掉了快乐。
  是夜,阎曦坐在曹府屋顶上看星星。
  小时候在阴间无事可做时,她就喜欢撑着小舟,躺在忘川中央看星星,一看就是几千年。
  她去过人间,也来过幻境。
  不论在哪,星星好似都没什么变化,一直发亮,一直闪着光。
  “你说,”阎曦侧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凡人的一生明明只有数十年,为何他们却能活得如此轰轰烈烈?”
  御川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敢爱敢恨的人类啊。我们活得太久了,久到越来越害怕,一生这么漫长,痛苦也会变的漫长,凡人生命不过几十年,即便痛苦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可我们不同。”
  “御川,你有痛苦到日夜铭记的过去吗?”阎曦试探开口问道。当初在浮生记中,她跟在御川身后偷偷看到了御川的过去,虽然只有一个场景,但就那一幅画面就足够悲痛——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万千尸首之中,眼神空洞无光,仿佛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
  她虽然不小心看到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来。
  “自然有,”他回答得倒是坦荡,“吾活了上万年,怎么可能没经历过痛苦的事情,程度不同罢了。”
  他这上万年的人生,许多痛苦的事情基本上都忘了,再难过的事情经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到最后都忘记了。
  然只有一件,哪怕再经历上万年,也是他日夜切齿拊心不敢忘记的痛苦过去。
  万年前,他是一介凡人,还是与妖类势不两立的阴阳师一族。
  讽刺吧,御川也不曾想到,他后来会成为自己厌弃无比的妖类。
  他当年本是阴阳师一辈中天资最聪颖的一个,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所有术法一遍就会,法力的修炼也仿佛如有神助,聪明到让所有阴阳师都害怕。
  当年八岐大蛇作乱,镇压八岐大蛇需要至纯的阴阳师之血作引,而受尽嫉恨的他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御川一生为阴阳师奔走,最后却被阴阳师送上了死路。
  他身体的每一处筋脉,血管都被划开了上百道口子,他被施了禁术,一动不能动的放在血阵中央。
  那时正值寒冬,四周萧瑟,大雪飘扬,身下的枯草了无生机,烈烈北风从他身上刮过,他四周都是尸体,有妖有人,鲜血汇成河流从他身下漫过。
  短短一日,他所坚守的正义和信仰全部崩塌,他在绝望中闭上了眼,遮住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然而他命数未尽,血快要流干之时身边恰好经过了一匹受伤的白狼,白狼躺在他身边,阴差阳错之间互相交换了精血,他残存的魂魄竟然带着人的记忆转移给了白狼。
  后来他便由人成妖,变成了他以前赶尽杀绝的妖。
  御川天资聪颖,哪怕变成妖,许多东西都能无师自通,也许是白狼融合了他的骨血,他成妖以后妖力便无比强大,不过短短几千年的修炼就让他在妖鬼之中再无对手。
  说来好笑,这份天资竟是他回想过去时唯一值得欣慰一件的事情。
  他曾对人失望,更对阴阳师失望。
  但他们对自己不仁,自己却不忍心对他们不义。他将妖鬼囊入自己羽翼之下,教导他们规则和仁义,慢慢教他们向善。
  “其实有时候吾是不甘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大多数时候吾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当年害吾身死的阴阳师不知走了多少轮回,阴阳师一族衰落、又复兴,现在的四大家族早已不是当年的人,吾不应该迁怒于他们。”
  阎曦背对他默默听着,眼睛好像不受她控制一般,酸涩的要命,她的心就像是有万根细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地泛着疼。
  她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的光,脸颊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
  

  第61章 老妖男

  阎曦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惨烈的过去。
  不消他多说阎曦也能想到; 一个被奉为正道的阴阳师由人变妖,最初的那几年过得该是多么痛苦。
  可他不但没有将这种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加害他的人; 反而一心带领妖族向善,哪怕他成了妖; 他的心也比许多所谓的阴阳师们,要干净和纯粹得多。
  哪怕他的信仰抛弃了他,他也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善良。
  御川支着身子坐起,扭头看向她:“曦曦,活得越久,越知道天道无常,人心难测。但是不管与人为善; 亦或是与人为恶,都是遵从于自己内心的选择。不是妖就一定恶毒,不是人就一定良善。好和坏由心决定; 而不是身份。”
  星汉垂悬入清梦,孤城遥望锦花重。
  二人扭头对视。
  天空星河飘摇; 浩渺无边。他墨玉色的眸子黑亮黑亮的; 里面闪着细碎的光华; 他的眼睛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
  四目相望,盈盈眼波; 杳杳时光。
  良久,阎曦坐起,而后伸出手轻轻环住他:“御川; 你很好。不必在意也不必理会别人,不论你是人是妖,你都是最好的御川。”
  她把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上下一开一合,嘴巴里呼出的气挠的御川心里痒痒:“其实一开始我来阴阳幻境加固封印就是阴差阳错,什么悲天悯人拯救苍生都是虚的,说到底就是赶鸭子上架。可是在阴阳幻境经历的这些事情让我知道我之前错的多么离谱,一直以来是我狭隘了,我认为自己高你们一等,认为我所保护的苍生只是我那个世界的苍生。但其实每一个良善的生命都该被保护,人妖也好,幻境里幻境外也罢,根本没什么区别。”
  这份拐弯抹角的安慰听得御川深受感动。
  他一直认为很多事情埋在心底,自己开解自己便足够了。因为他不喜欢展露自己的软弱,更不喜欢被别人同情。
  这是万年以来,他头一次向别人诉说过去。他从肮脏不堪的回忆里一步步走来,四周是漫漫长夜,漆黑无比。但是,这个温暖的拥抱却在他四周点亮了一盏又一盏灯火,灯火在旁边为他照明,星光在天上为他指路。
  就这一个拥抱,便足够治愈他受过的所有伤痛。
  他心中波澜四起,一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对阎曦的爱意又止不住加深几分。
  ………………………
  “茨木,你知道御川大人究竟去哪里了吗?”宣青山内,滑瓢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从堆满妖鬼陈情书的案牍上抬头,有气无力的问道。
  “属下不知。大人也未曾传信回来。”
  “那你去把酒吞叫过来,让他替我一会。”
  茨木童子握着木剑的手指指尖渐渐变白,他低下头神色难辨,“不是属下不肯,酒吞大人早已下了死命,不许属下靠近桓衣阁附近半步。”
  又是那个女人。
  几百年前,他因为那个女人险些丧命,还和自己决裂。
  几百年后他又重蹈覆辙。
  “呵,果然像他的作风。”滑瓢盯着案上的公文苦笑一声,“罢了,还是我自己看吧。”
  桓衣阁
  远远地,在院子里打扫的小鬼就听到屋内传来咣当作响的声音,其间还伴随着一个姑娘清脆的骂声:“你个老男人!老男妖!”
  吓得它们扔掉了手里的笤帚,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屋内,酒吞坐在离床榻不远处的木椅上,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听她这样骂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反驳道:“老子今年才一万三千岁,正当青壮年。”
  红叶气喘吁吁,越过满地狼藉站到他面前,恨恨道:“果然妖性本就狡猾,你之前明明让我离开,为何现在又要拦住我!”
  那天他被红叶所伤,回去后苦思冥想了一整个晚上,依旧是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听闻四国岛内有一神秘的店铺,名为浮生记,能知过去探前生,如今所有的困惑恐怕只有去那里才能解开了。
  不过酒吞并没打算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眼前的红叶对过去一无所知,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他也不确定这个红叶和以前的红叶究竟是什么关系。
  万不可贸然将一切说出。
  为今之计,是找借口把她骗到四国岛。
  念头一定,酒吞便突然捂着自己的小臂皱眉哼唧道:“呀!好痛。”
  “……”红叶额角抽搐,“你要装也找个像的,那么小的口子还疼呢?”
  酒吞捂着伤口的手掌暗暗使力,没过一会,殷红的血就顺着他的指缝渗了出来。
  红的煞眼。
  红叶大惊失色,她弯腰查看,顺手掏出怀里的手帕替他将伤口捂住:“你的伤口不是已经不流血了吗?”
  酒吞漫不经心的敷衍她:“哦,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
  “你不是妖怪吗?赶紧用法术止血。”
  “我是妖怪没错,可我又不是卖法术的,修炼不易,省着点用。”
  红叶和他相处了一段日子,对他的行事作风有了一定的了解,听他这副毫不在乎的语气,她就能猜到这个伤口估计不打紧。
  想到这,她没好气的把手放开:“就知道耍我,流着吧,反正也死不了。”
  “你好狠的心,你难道忘记我这胳膊是谁砍的了吗?”酒吞眯眯眼,威胁道。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吓唬我。”红叶视而不见。
  “我不管,”他见这招不管用,就开始耍无赖:“反正我的伤口很痛,你收拾收拾,陪我去四国岛找大夫。”
  “四国岛?”红叶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宣青山的大夫多得是,你非要大老远去四国岛做什么?”
  酒吞利落起身,抬脚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伤人凶手没有置疑的余地,一炷香后我来接你。”
  “你!臭妖怪!”红叶见他背影潇洒的离去,心中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臭妖怪杀死她就跟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再也不敢对我凶!”
  

  第62章 大蛇出现

  阎曦从曹府离开是在天边还未亮的一个清晨。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 为的就是避开和曹光相遇。在骨女一事上,她始终心有愧疚。
  虽然消除记忆是骨女的选择; 但阎曦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也相当于做了帮凶。她换位思考一想,如果哪天她心爱的人也消除了她所有的记忆; 然后独自赴死,这个世上再也没人还记得他,阎曦恐怕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然而人活一生,总有诸多无奈,曹光身为曹府继承人,自然有属于他的责任和重担。或许以后他会寻一个大家闺秀,而后娶妻生子; 白头偕老。
  他姻缘美满,他有锦绣前程,只可惜苦了那个傻姑娘……
  因为曹光的事情; 阎曦回到梅林也一直闷闷不乐,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御川心下着急;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就想着带她去附近好玩儿的地方转一转; 让她心情变好些。
  他听小鹿男说,梅林尽头有一处神秘之地,每逢夜晚便笼罩着五彩绚烂的光。彩光布满整片天空; 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御川活了上万年,小鹿男跟他说这景色时他根本没上心,因为他饱览山川; 并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更神奇的地方。
  然而直到此刻,他站在一片极光面前。
  艳丽的紫红色,远远地从地平线腾空而起,光线消失的地方仿佛在天涯海角,无边无际。灿烂的光辉轻盈地飘荡在苍穹之中,忽暗忽明,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壮丽动人,绮丽无比,足以掩去星月的光辉。
  美到令人震撼。
  他情不自禁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她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眸中满是亮眼的光:“好漂亮。”阎曦伸手拽拽他的衣袖:“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小鹿男说的,他说梅林附近有一处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有时会成片的出现,异常好看。”特别适合谈情说爱。
  “等一下,你说什么?”阎曦突然问他,感觉他的话里好像藏着一个她寻了好久也寻不到的线索。
  御川一再确认后半句“特别适合谈情说爱”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来后,他才暗中长舒口气,诧异回道:“怎么了?吾说这是小鹿男发现的。”
  “不是,是下一句。”阎曦摇头。
  “非常好看?”
  “也不对。”
  “梅林附近有一片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光?”
  “对了,就是这句!”阎曦拍着脑袋,灵光一闪:“我早就觉得奇怪,梅花只在寒冷时节才会开花,这一大片梅林四季不败本就无比诡异,再加上它周围莫名其妙的现象……破幻镜把我们带到这里肯定别有用意,说不定青龙结界就在这附近!” 
  想到这,阎曦不禁大喜过望,如今四方结界已修复两个,第三个也似乎近在眼前,压在她身上的担子仿佛终于变轻一些
  “……”吾本来想是带你来谈情说爱,怎么和结界扯上关系了?
  她本想立刻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去梅林四周探访,但一瞥身边的人,却发现他顶着一张苦瓜脸欲哭欲笑。
  阎曦是个聪明人,御川带她来看极光的初衷她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为了开解她,让她从骨女的伤心里走出来。
  她猜到了这,便也不忍心再拂了御川的好意:“既然已经知道青龙结界的位置,也就不必着急,看一晚上景色的时间还是有的。”
  身边的姑娘笑容真挚,明明无比瘦弱的肩膀,却扛起了天下苍生。御川忍不住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温柔说道:“正事要紧,风景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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