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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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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跪在地上,含着泪微微颤抖。
林海对那女孩微微一笑,温言道:“不用怕,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怯怯地道:“奴婢,奴婢叫小铃铛。”
冯旭问道:“晚上子时到巳时,你在做什么?”
小铃铛脸上满是害怕恐惧的神情,道:“奴婢和白露姐姐那时候睡下了。”
林海和冯旭对视一眼,陈管家死的时间正好是大部分人睡觉的时间,很难有目击证人,而且屋内门窗反锁,伤口又在后颈,不可能是自杀,这凶手到底用了什么作案手法,竟没留下什么线索。
葭雪在一边听得明白,这是个密室杀人事件,在柯南和很多推理侦探类型的小说电视剧里都看过,作案手法不外乎就是那几个,因为没有钥匙一类的东西,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两种,门前演戏和潜伏在密室,门前演戏者是老杨,潜伏在密室很有可能是白露,可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他们的不在场证据又是否可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变
☆、抽丝剥茧(新修)
林家所有的下人都审问完毕,林家下人房都是几人合住,不存在单间,几乎人人都说陈管家死的时候他们都在睡觉,互相作证。林海心中沉思,一般来说,杀人动机不外乎两种,为财或者为仇,陈管家的钱财并未丢失一文,那么就是为仇了,冯旭也想到了这点,因此审问时都问过陈管家可曾和人结仇结怨。
林海发现,王管事和负责采买的刘大在审问过程中眼神闪烁不定,不是说谎就是有所隐瞒,他暗中记下这几个人,稍后祥加审问。
下人们说的基本都大同小异,且对陈管家有所不满,因主家都在京城,陈管家在老宅一人独大,贪了不少姑苏祖田的租子,有不少人心生不忿,对他颇有怨言,陈管家得了好处,还知道不能一人独大,收买了几个管事,越发地肆无忌惮。
若说结怨,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基本都跟他有怨。但那些不在场的证据,又实实在在地将他们排除在外。
冯旭问不出什么,先回府衙,明天再来查案。林海送别了冯旭,直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他忽略的地方,略一思索,他派了洗砚书墨和葭雪分别去查陈管家老杨和白露的底细。
陈管家在老宅一人独大,自己就是奴才,还买了几个小丫鬟伺候他,那些丫鬟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就是七岁的小铃铛,刚买进来没几天,最大的和白露同龄,名叫英子,今年十三岁。
陈管家死后,林海暂时还没安排这些丫鬟的去处,现在葭雪负责他的针线饮食还要在书房干活,其他事情就忙不过来,因此让顺便让葭雪也打听打听这几个小丫鬟的品性,提拔一个上来。
葭雪初来乍到,只认识刚才领她去林海起居之处的婆子,姓谭,她找到谭氏时,谭氏正和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婆子说话。
“陈管家一死,白露她们几个可怎么办诶!”谭氏看着白露走过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外一个婆子啐道:“依我说,陈管家那种人死了倒好,虽说白露是陈管家的干女儿,可比丫鬟还不如,挨打挨骂了多少年,总算脱离苦海了,可你们说大爷会怎么安置她们呢?”
第三个婆子冷笑道:“陈管家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买些丫鬟来伺候他,买她们的人是陈管家又不是林家,大爷留下她们是大发慈悲,打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葭雪在后面听得清楚,原来白露经常被陈管家殴打,她也是从小挨打挨骂,不由对白露心生同情,看来白露的人缘还不错,为她说话的婆子还不少,走出来笑道:“原来谭妈妈在这,倒让我好找。”
“哟,葭雪姑娘,这可不敢当,您找我有什么事?”谭氏转过身,陪着笑说道,葭雪是京城跟着大爷过来的,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可都是副小姐,她们这些粗使婆子都得奉承好了。
葭雪笑道:“我哪里能称得上姑娘,不过就是个小丫鬟罢了,都服侍主子,跟各位妈妈一个样。是这么回事,以前都有两个丫鬟服侍大爷,我往常负责大爷的针线和饮食,其他事情都顾不过来,大爷要提拔个丫鬟。我听说白露姐姐勤快能干,就是不知她素日为人如何。”
“大爷想提拔白露?”谭氏吃了一惊,难以置信。
葭雪叹道:“这不是看白露刚没了爹,大爷善心,才想给她个差事。”
谭氏咧嘴一笑,眼角皱纹堆起,道:“白露不错,手脚勤快,心地善良,人又机灵,就是命太苦,若大爷要提拔白露,可真是她的造化了。”
话起开头,下面的就好说了,葭雪奇道:“白露姐姐命苦?这从何说起?”
谭氏叹道:“那丫头是陈管家在外头捡回来的,捡到她的那天刚好是白露,就起了这个名,虽然陈管家收了她做干女儿,可从她懂事开始就把她当丫鬟使唤,稍不如意就又打又骂。这还不算,陈管家这些年买小丫头,那些小丫头稍有行差踏错,他也总拿白露出气。唉,可怜白露那孩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这么好的孩子,若是我女儿,我做梦都笑醒了,陈管家也下得去手!”
家暴,虐童,就像她们说的那样,陈管家死了倒好,死了白露以后也不用受虐了,葭雪神色微微一黯,如果她没有被步穹卖掉,跟白露过的也是一样的日子,等到了年纪,再像她母亲王春一样被卖掉给哥哥狗子换媳妇,这种人生,是她绝对不敢想象的。
葭雪别过谭氏,又找到陈管家买来的几个丫鬟,分别叫英子,阿涓,画眉,沫儿,小铃铛,提起要提拔丫鬟伺候林海,她以为她们会争相不让,然而让她吃惊的是,这五个丫鬟竟然一致推荐了白露,年龄最长的英子道:“白露姐姐人那么好,这个差事非她莫属。”七嘴八舌地说起白露的表现来,阿涓几滴眼泪道:“多亏了白露姐姐,不然我……”话音未落,画眉立即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那女孩住口不说。
这点小动作落在葭雪眼里,她立即就看出来她们之间有秘密,和白露有关的秘密,但这些秘密,她一个初来乍到之人是打听不出来什么的。
白露已经换了一身素服,从头到脚没戴任何首饰,得知此事后并没有表现出激动欣喜之情,只淡然道:“爹爹虽非亲父,却有养育之恩,我身为女儿,理应为亡父守孝,我一身晦气,恐冲撞了大爷,葭雪姑娘不如把这个恩典给英子吧。”英子和白露同龄,闻言一愣,她可从来没想过跟白露抢这份别人求之不得的美差。
葭雪道:“这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等我回了大爷,看大爷如何决定吧。”离开白露她们的住所,葭雪回到林海的院子,书墨洗砚比她早一步回来,正在跟林海说他打听出来的事。
陈管家死过两个老婆,无儿无女,都说他命硬克妻,就再也说不到亲事,后来他捡到一个女婴,就是白露,收作了干女儿。陈管家在老宅一手遮天,王管事和刘大都和他沆瀣一气,前几个月陈管家和王管事有矛盾,据说是因为陈管家看到王管事偷偷摸摸进白露的屋子被他发现了,两人因此吵过一架,还差点动手,后来没过几天两人又跟没事了似的。至于管马车的老杨,他平时都在马棚干活,很少能见到陈管家,两人几乎都没什么交集。
林海听了默然片刻,又问葭雪打听到了什么。葭雪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白露常年被陈管家虐待,有杀人动机也说得过去,在现代家暴都被当做“家务事”来处理,警察不管,就算受害人被虐待至死,施暴者也就坐几年牢而已,这点没有谁比葭雪更有感触,古代就更别说了,白露表面上是陈管家的义女,其实还是他的奴婢,主人对奴婢别说殴打,就算卖了杀了也没人说什么。
王管事和白露都有杀人动机和嫌疑,那么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的不在场证据是否真实了。不过也不排除王管事收买了老杨门前做戏,毕竟说撞门的是他,谁都没看见是不是真的撞门。
葭雪端了热水毛巾进来,看见地上一溜林海的脚印,都是泥巴,连鞋上都满是泥土,放下水盆拿了双新鞋出来,更衣换鞋这种事情都是林海自己动手,但他现在想着案子,哪里顾得上这个,葭雪见他一动不动,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爷,把鞋换了吧,不然满屋子都是泥。”
像有一道闪电劈开了心头怎么也散不开的迷雾,林海双眼一亮,“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林海霍然站起来,问了葭雪白露住在何处,立即唤洗砚过来,“洗砚,你去把从案发现场到白露的住处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干活的人找到,问他们今天早上都看到过谁,有没有看到白露。”
林海洗漱干净,葭雪把残水端出去倒掉,回到房间给林海斟了一杯茶,“王管事也有嫌疑,大爷为何独独怀疑白露?”
“你说的对,王管事的确有嫌疑,但白露身上的疑点更多。”林海坐回椅子里,换下干净的鞋子,“从子时开始下了一夜的雨,地上如此泥泞,从别处过来,鞋底怎么可能会没有泥巴呢,但白露的鞋,可干净地很。”难怪方才和冯知府审下人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案发现场的脚印不多,只有白露一个女孩进去过,可唯独几乎看不见她的脚印。
审问下人们的时候不觉得,葭雪这才回想起来,别人进屋子都是满脚的泥,只有白露的鞋比较干净,沾了点水而已,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从自己的住处过来的,她撒了谎,惟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潜伏在房间里,老杨撞开了门,发现尸体出去喊人,白露就装作刚刚赶过来的样子,这算是密室杀人中大胆又常见的手法了。
林海喝了一口茶道:“不过这也不能证明白露是凶手,但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是目击证人也说不定,还有,凶器又在哪里呢?”
葭雪想了想,把刚才她在白露那边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林海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白露经常为了那些小丫鬟挨打,她们心存感激也说得过去,可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说呢,难道和陈管家的死有关?”言毕叹了口气皱眉道:“多少年没回来,老宅竟然变得如此不堪,等这案子破了,我得好好整顿一番了。”
葭雪道:“是该整顿整顿了,大爷回来是读书应试的,可不能让这些糟心事给打扰了。”
林海皱眉沉吟片刻,唤林四进来,道:“四叔,我总觉得白露她们那几个丫鬟有古怪,你着人暗中看着她们。”
林四点头应下,忽见洗砚进来通传道:“大爷,白露和小铃铛求见。”
林海道:“让她们进来。”
得到了林海的允许,白露携了小铃铛的手走进屋子,只见白露一身素服,身上头上没一点妆饰,脸色苍白,一进屋就给林海下跪磕头,小铃铛有样学样,也跟着白露一起下跪磕头。
林海猜想白露必定是有求于自己,且听听她说些什么,“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白露却没有起来,结结实实给林海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子道:“大爷,奴婢听说主家主子最是仁善,都是积德积福之人,因此奴婢斗胆,求大爷帮帮小铃铛吧,她是被拐子卖来的,求大爷帮小铃铛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奴婢做牛做马,感谢大爷的大恩大德。”小铃铛紧紧挨着白露,看来是在拐子那里受了不少罪,十分怕人。
林海大吃一惊,他生平最恨拐子,害得人骨肉分离家破人亡,若能助小铃铛和家人团聚,他也算是功德一件,立即询问小铃铛有关她亲生父母之事,但这孩子吓得狠了,只记得自己是金陵人氏,两年前跟着奶奶出门赶集,奶奶一个错手不见,她就被拐子抱走了,其他的就说不清了。
葭雪恶意揣测,只怕那奶奶不是粗心大意,而是故意为之的吧,遗弃女童可不是什么稀罕事情。林海对葭雪道:“你把小铃铛带下去,四叔,打发几个人去金陵查访小铃铛的父母情况。”林四和葭雪领命,带着小铃铛出去了。
林海道:“起来说话吧,其他丫鬟呢?”
白露依言起身,垂下眼眸恭敬地道:“其他人都是爹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白露,你为什么要说谎?”林海定定地盯着白露下垂的眼帘,忽然闲闲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剧情和旧版完全一样。
☆、真相大白(新修)
林海并未看见白露低下的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利光,白露抬头之时,却是一脸茫然之色,“奴婢不懂大爷所指何事?”
“我且问你,你今天何时从住处出发,何时到达案发现场?”林海原也没指望白露会爽快地承认,自斟了一杯茶,不疾不徐地问道。
片刻之后,白露缓缓答道:“奴婢平时都是辰时三刻出发,大概巳时一刻走到院外的回廊下面,刚好看到杨大叔从里面跑出来。”
林海冷笑道:“子时开始下了一夜的雨,路上如此泥泞,冯知府过来审问的时候,别人脚底都是泥巴,为何你的鞋底却没有一点泥土呢?”
白露本就苍白的脸色立时又白了几分,嘴角微微一抽,勉强道:“想是大爷记错了吧,奴婢的鞋底怎会没有泥巴。”
“明儿冯大人还会过来,我可听说冯大人有过目不忘之才,我一人记错尚有可能,总不能连冯大人在内所有人都会记错吧。”林海坐在椅子里,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白露。
白露闭目咬牙,跪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是说了谎,可,可奴婢真的不是凶手啊!”
林海淡淡地道:“哦,那案发时间,你在做什么?”
白露深深地吸了口气,咬了咬嘴唇,说道:“爹爹好酒,昨晚他和王管事和负责采买的刘大一起喝酒,后来他们就散了,爹爹喝醉了走去了飘云轩,奴婢扶不动他,只好去给他找醒酒药,回到飘云轩的时候,奴婢忽然被人打晕了,等奴婢醒过来,发现奴婢在飘云轩的耳房里,刚好听到杨大叔喊‘死人了’,奴婢过去一看,发现……发现……”白露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林海皱眉道:“为何冯大人在的时候你不说?”
白露磕头道:“奴婢没有人证,奴婢害怕会被冤枉,所以奴婢撒了谎,请大爷饶恕奴婢。”
“可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让我如何相信?”林海心头疑惑更多,白露能撒第一个谎,谁知道现在说的是真是假,而且根据葭雪打听到的事情,白露常年被陈管家殴打,心怀怨气反抗杀人也不是不可能,林海思忖了片刻,问道:“陈管家王管事和刘大喝酒都说了什么?”
白露回道:“奴婢只是给爹爹送酒过去,他没有让奴婢在跟前伺候,奴婢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罢了,你先回去吧。”林海没问出什么有用的证词,有些泄气乏力,挥手打发白露出去。
在找到小铃铛的亲生父母之前,林四还把她暂时安排在原处,让葭雪送她回去,林四立即派了两个人去金陵查访小铃铛的父母,另找了两个人暗中盯着白露六人的院子。
葭雪总觉得白露英子她们有秘密,想从小铃铛这里打开缺口,可无论她如何问话,小铃铛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说她才刚来三天,跟别人不熟,只有白露在照顾她所以她就格外亲近白露一些。
小铃铛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葭雪也不甚在意,把她送回了住处,还未走出院子,一个女孩上前怯生生地唤道:“葭雪姑娘请留步。”
葭雪侧头看去,正是阿涓,微笑回道:“这声姑娘可不敢当,我也就是个丫鬟,姐姐还是叫我名字吧,不知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阿涓不安地道:“我们都是陈管家买来的,算不得林家的奴才,敢问葭雪妹妹,大爷可有说过怎么处置我们了吗?”
葭雪道:“大爷才刚回来,老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不过阿涓姐姐放心,大爷心地善良,你们就算不能留下来,大爷也会妥善安置你们的。还是白露姐姐人缘好,大爷刚说要提拔个丫鬟,没想到你们都推荐了她呢。”
阿涓的脸色陡然变得青白交加,强自平静道:“白露姐姐……也是命苦。”
她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葭雪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和陈管家之死有关,正欲趁胜追击再问几句,忽然感觉到有道冷峻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她回头一看,正是画眉冷冷地看着她,葭雪越发怀疑,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对画眉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下午时分,葭雪先去厨房给林海端饭,才回到林海居住的怡然居,差点跟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却是林海,正要出门的样子。
葭雪诧异道:“大爷,该吃晚饭了,您这是要去哪?”
“书墨,把饭送回厨房先热着,葭雪,跟我去个地方。”林海面带急色,吩咐完毕迈步疾走。葭雪把盘子递给书墨赶紧跟上林海,走了一段,发现这是去案发现场的必经之路。林海这么着急,难道是刚才又得到什么重要线索了,要去案发现场找什么东西。
案发现场已经被封条封住了,葭雪小心翼翼完整地撕下来,林海手里有钥匙,开锁进门,尸体已经被冯知府抬走了,现场也被衙役搜寻过,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林海犹不放心,还要过来再寻找一遍。
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床铺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林海仔细地翻找着,葭雪毫无头绪,问道:“大爷这是要找什么?”
“凶器。”林海趴在床上,手里不停地翻着棉被,头也不抬地说道。
凶器?葭雪一惊,凶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但林海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他在床上翻着,葭雪就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不经意间瞥见床榻之下的青砖缝里一点微红,蹲下身子,用手指拨开砖缝里的泥土,露出了一小粒红色的碎石,像是宝石一类的东西。葭雪抠出来,“大爷,您看这是什么?”
林海跳下床接过那粒碎石,眼中缓缓浮起一层凝重之色,“就是它。”
“莫非这粒碎石是凶器上的。”葭雪灵光一闪,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海道:“你说的没错,仵作说凶器细长,不是发簪就是钉子,这是红宝石,能戴得起红宝石发簪的,满林府可没几个人。”
“走。”林海沉思片刻,向白露英子她们六人的住处行去,边走边吩咐葭雪去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
林海找到了重要的证据,这次过去可能要搜查了,葭雪立即跑去找谭氏,叫了五个婆子一起赶到白露的院子。
因白露英子她们六人是伺候陈管家的,住所也没有和林家的下人房在一起,都在陈管家原本应该住的地方旁边的两间耳房里,距离下人房还有一段距离,那几个婆子脚程快,葭雪练过内功走路也轻盈,她们赶到目的地,林海也才刚到。
院子里只有英子阿涓画眉小铃铛在,白露和沫儿不知所踪。
“大爷有什么事,打发人吩咐一声就好了,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奴婢们如何担待得起。”林海还未开口,白露的声音及时地在院子门口响起。只见白露淡定自若地走进院子,带着其他四个丫鬟对林海行礼问安。
林海淡然道:“白露,跟我进去。”单独唤了白露进入房间,闭门之后,林海盯着她,郑重地道:“白露,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这件事你自己说出来,而不是由我查出来。”
“奴婢不懂大爷说什么。”白露藏在袖子里的手出了一层冷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林海摇头叹气:“那支多宝玲珑银簪,看来你是逼我搜出来了。”林海记得清楚,他第一次见到白露的时候,白露的发髻上就戴着那支簪子,他只扫了一眼,发现那簪子上残缺了一角,当时并未在意,现在却是重要的证据。葭雪叫来的五个婆子已经在外面待命,只要林海发话,就可以开始搜查。但白露只是脸色略白了一些,竟无一丝惊慌之色。林海心中暗自冷笑,若不是真无辜,就是这丫头太会演戏了!
林海开门,吩咐道:“搜。”
五个婆子得了命令,立即开始动手,英子阿涓她们四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望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白露,白露镇定自若,丝毫不惧,林海见状,看来那支发簪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白露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这一番搜查,自然是无功而返,没搜到什么,林海就打发她们走了。
林海盯着白露问道:“你今儿戴的那支发簪呢?”
白露回道:“奴婢不小心丢失了。”
那支银簪虽然算不得有多贵重,但簪子上镶嵌的宝石可是寻常之人都难以见到的,对于白露这样的丫鬟来说,就是她最贵重的首饰了,偏在这个时候丢了,这也太巧合了吧,林海压根不信她说的话,越发怀疑那支银簪就是凶器,已经被白露处理了。
此时沫儿回到院子,见到林海骤然一惊,慌忙上前行礼,紧接着进来一个小厮,在林海耳边说了几句话,呈上来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
林海接过那个东西,摆摆手打发那小厮出去,面向白露揭开帕子,只露出了一点,白露瞬间面如死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林海的手,最后落在了沫儿的身上,绝望地苦笑了一声。
沫儿瘫在地上,羞愧难当,不敢抬头去看白露。
葭雪在一边看得分明,林海手里的东西,正是白露说她丢失的那支多宝玲珑银簪!簪头花饰是红宝石镶嵌组合的梅花,花瓣残缺一角,林海拿出刚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碎石,恰与那片残缺吻合对上。
林海道:“事到如今,你有何话说?”
白露凄然长叹一声:“奴婢无话可说。”
林海道:“你若有苦衷,我也可以网开一面。你要知道,在冯大人跟前,可就不是这个话了。”
“大爷,陈管家是我杀的,不关白露姐姐的事。”英子蓦然冲过来跪下,挡住白露,仰头恳求地望向林海,决然而无悔。
紧接着阿涓画眉沫儿也过来纷纷认罪,七嘴八舌地说自己才是凶手。
“都别说了!”白露忽然提高了声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无需为我顶罪。”顿了顿,抬眼对上林海,颤声愤然道:“陈管家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死!”
☆、整顿老宅(新修)
三从,乃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世间父母打骂子女皆是常态,所以林府老宅虽然人人皆知白露常年被陈管家殴打,却无一人指责其不是,顶多对白露道一声可怜,叹息几回罢了。
如果白露仅仅是因为不堪陈管家常年打骂而杀人,这个理由还不算很充分,毕竟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为何会现在才杀人,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白露向林海跪下叩头一拜,决然道:“白露死不足惜,但求大爷善待五位妹妹,她们没有参与行凶。”
“你且放心,我不会冤枉无辜,起来吧。”林海郑重地做出承诺,把手里的证物交给葭雪收好。
“奴婢无父无母,是陈管家在路边捡回来的。”白露站起身,其他几个女孩簇拥在她身边,每个人神色各异,唯有恐惧别无二致,白露泪盈于睫,咬牙切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可是,他不是父亲,他是坏蛋,是畜生!”
噩梦般的回忆不请自来,牢牢地钉在骨子里,那是每一天的耻辱和噩梦,白露的声音颤抖而艰涩,“我五岁那年,就被他破了身子。”
林海悚然一惊,陈管家竟然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忍不住怒道:“如此畜生,当真死有余辜!”他没有注意到,身侧的葭雪手里紧紧握着那根银簪,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脸上血色全无。
隐忍了多少年的泪水夺眶而出,白露强忍着不发出哭音,续道:“后来他玩腻了我,陆续买别的小丫头供他玩弄,我想保护她们,可我无能为力,我用尽各种方法帮她们每逃过一次,他就对我,对我……他还打我,我想杀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他!”
白露的话揭开了女孩们埋藏在心底的创伤秘密,她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呜呜咽咽地开始哭起来。这些女孩,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才七岁,被那个老魔鬼摧残折磨了多少年,可她们又能怎样呢,身不由己,卖身为奴,生死都被那个买走她们的人握在手里,每一天的夜晚都是噩梦的开始,无休无止,除非那个死了才能终结。
葭雪刻意埋葬和遗忘的回忆中,也有一段纠缠了她十几年的噩梦。四岁那年,和村里其他小女孩一起,她们先后被一个独居的老头猥/亵了,彼时的她们并不知道这是对她们的侵犯和伤害,直到十年后,偷偷摸摸地看了些地摊读物,零散地了解了一些相关知识,她才蓦然明白自己当时经历了什么,然而那个老混蛋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枯荣了多少年。
从那时候起,她最担心害怕是她已经不是处女了,会被父母和未来的丈夫瞧不起,现在想来多么可笑,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在明白自己幼时被性/侵过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庆幸那个变态已经不举了所以她们都没有受伤,反而担惊受怕她不是处女会被人耻笑辱骂瞧不起。
明明错的不是她,可所有的伤害都会落在她身上。
这一世,如果她没有被林海撞伤,或者林海没有大发善心带她回林家,纵使她大难不死没有暴尸街头,将来等待她的命运又怎会比她们更加好过?
为人莫作女儿身,一生苦乐由他人,竟是半点都不得自主。
葭雪回想往事,白露继续陈述着自己的回忆:“我真傻,我就不该相信别人能救我们。我向王管事求救,求他给英子她们几个赎身,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王管事面上答应了我,一转身却用这件事来要挟陈管家,又被刘大知道了,刘大来要挟他们。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陈管家给了他们钱,还,还说,他们也可以玩我们。”
“玩腻了,陈管家又买了个女孩进来,就是小铃铛,昨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就拉了小铃铛进了屋子。我们几个的一生都被他们毁了,小铃铛是被拐卖来的,我不能让她也被糟蹋了。我跟着进去,求他放过小铃铛,他喝醉了酒,发酒疯打了我一顿,发簪上的红宝石大概就是他打我的时候,我撞到了床沿磕掉了一块吧。他打了我,又去欺负小铃铛。小铃铛在哭,哭着求我救她,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拔下簪子就戳进了他的脖子。他死了,我让小铃铛跑回去,我把房间布置好,就在门口躲着,装成进来发现尸体的样子。看来老天爷是不想让我躲过去,下了一夜的雨,让大爷看了出来。我偷听到大爷找到了发簪上的碎石,就让沫儿把簪子处理掉,结果……”白露望向沫儿,沫儿愧疚地低着头不敢看她,白露也不知簪子是怎么到了林海手上的。
林海道:“我早命人盯着你们了,沫儿把簪子拿到了当铺,我的人又给赎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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