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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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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过了没多久,平儿从外头进来,见贾敏还在,看着王熙凤有些欲言又止。
王熙凤发现平儿的异样,说道:“平儿,有什么事就说,怎么扭扭捏捏起来,姑妈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听不得的。”
平儿为难地斟酌了一番,心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姑太太心疼二爷奶奶,难不成还会因此笑话他们,说道:“回奶奶话,刘姥姥来了。”
王熙凤疑惑道:“哪个刘姥姥?”
贾敏听平儿提起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刘姥姥,她在梦中是见过的,刘姥姥游大观园,出丑惹得贾府众人大乐了一场,王熙凤女儿的名字巧儿好像正是这刘姥姥所取,零星的记忆片段之中,贾敏依稀记得贾家落败之后刘姥姥知恩图报救过巧姐儿,那定然就是现在这个刘姥姥无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玉游太虚幻境这点记忆贾敏没有,和袭人初试云雨也没有,本文是林家视角,就不写了。
修改了一些剧情,文人相轻这毛病不仅男人有,女孩子也有。
☆、第三世(九十二)
平儿遂解释道:“说起来跟奶奶有些沾亲带故,刘姥姥的女婿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当年认得咱家老太爷,便连了宗认作侄儿,这家孙子就是刘姥姥的女婿,从前来走动过,见过二太太,不过如今算起来也有快二十年没来往过了。今儿托了周姐姐过来,周姐姐带她来见奶奶了。”
虽然府中皆唤王夫人为太太,但王熙凤对自家院子里的下人都提点过,当着姑太太的面必须要唤王夫人为二太太。王熙凤一听便知,估摸着这是上门来打抽丰了,贾敏还在这里呢,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贾敏在梦中见过刘姥姥,觉得此妇知恩图报十分仗义,虽是贫民百姓,倒可见上一见,伸以援手,多结一门善缘也是好的,见凤姐略有些不自在,知道她怕在自己跟前丢脸,笑道:“既是亲戚,何不叫她进来,这大冷的天,别让老人家久等了。我拿琏儿当自个儿子疼,拿你当儿媳妇,你只管做你的,不必顾忌我。”
王熙凤对贾敏比王夫人还亲近些,听她都这样说了,便道:“那就请进来吧。”
周瑞家的带刘姥姥和一个男孩进来,不成想在这里遇到贾敏,连忙请安问好,一面对刘姥姥道:“这是咱们家姑太太,这是琏二奶奶。”
刘姥姥只认得王家人,也听说过贾家姑太太是位大官夫人,连忙在地上拜了数拜,“问姑太太/安,问姑奶奶安。”
王熙凤忙道:“周姐姐,快搀住不拜罢。请坐。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周瑞家的忙回道:“这就是我才回的那姥姥了。”刘姥姥已在炕沿上坐了,板儿便躲在背后,百般的哄他出来磕头,他死也不肯。
贾敏见眼前的老妇人和梦中所见别无二致,心想她当时看到刘姥姥的时候还诧异怎么贾家还跟农户家有了瓜葛,原来是这时候起的头,有贾敏在,王熙凤也不好拿腔调,便让周瑞家的过去请王夫人的示下,一面命丫鬟拿了点心果子给板儿吃。
等了没多久,周瑞家的回来,向王熙凤回话道:“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
刘姥姥连忙笑道:“也没甚说的,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
周瑞家的知道刘姥姥来此何意,笑道:“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说着向刘姥姥使了个眼色。
刘姥姥会意,话还没说,一张老脸却先红了,她哪里见过贾敏王熙凤这般品貌的人物,对自己这个穷婆子没有半点瞧不起,心中七上八下,要钱难在开口上,谁还没有几分骨气,可要不说,今儿岂不是白跑一趟,想了想厚着脸皮说道:“论理今儿初次见姑奶奶,却不该说,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
忽听丫鬟打帘子进来回话说:“奶奶,东府里的小大爷来了,要跟奶奶借一样东西。”
王熙凤跟着贾琏读书这些年,也知道规矩,并没有让人放贾蓉进来,对平儿道:“你去跟蓉哥儿说,我这里有客呢,要什么东西你拿给他。”
平儿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刘姥姥定了定神,干笑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说着又推板儿道:“你那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咱们作煞事来?只顾吃果子咧。”
王熙凤听说她过来就知道是来打抽丰的了,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一大早就往这边赶,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带刘姥姥去吃饭,有什么话吃完了饭再说。”说着命丰儿传饭,带刘姥姥板儿去耳房用饭,这才问周瑞家的王夫人怎么回话。
周瑞家的见贾敏在这,王熙凤就让她回王夫人的话,先是一愣,后来想姑太太和贾琏两口子亲近,王熙凤不避嫌,她还顾忌什么,就回道:“太太说,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当时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是他的好意思,也不可简慢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原本刘姥姥是来见王夫人的,王夫人方才在贾母房里见了贾敏,心里头正不自在呢,跑去梨香院找妹妹王子肜吐苦水顺气去了,哪有耐心见什么刘姥姥,直接打发到王熙凤这里来了。
王熙凤耐心听完,笑道:“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她知道王夫人心里的毛病,每次贾敏过来,都要不自在好一阵子,这会子就是嫌刘姥姥麻烦丢给自己了,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估摸着是听周瑞家的说贾敏也在这里的缘故,向贾敏歉然笑道:“让姑妈见笑了。”
贾敏抿茶笑道:“这有什么,谁家还没几门没落亲戚,老人家不容易,这大冷的天,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凤丫头,我身上有三十两银子,一会子你给了她,就当是我行善积德了。”
王熙凤笑道:“姑妈是个慈善人儿,我当然要跟着姑妈学了,您说的对,行善积德,对子孙都有好处。”府里都说王夫人吃斋念佛是个慈善人儿,却没见过她做什么善事,贾敏不拜鬼神佛祖,做的却是实事,王熙凤跟贾敏来往这几年,越发觉得王夫人虚伪,可笑自己刚进门时还以为嫡亲的姑妈会好好对待自己,哪里料到她怀贾芇的时候王夫人还给她使手段。
周瑞家的暗暗一惊,刘姥姥跟贾家又没什么相干,贾敏一个出嫁的姑太太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两人说了一会话,那边刘姥姥祖孙已吃饱了饭,砸着嘴来正房见王熙凤,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她还在这里,王熙凤少不得要说些弯弯道道的话来捧一捧王夫人,慢悠悠地笑着说了些漂亮话,什么亲戚间本该照应,太太善心,只是上了年纪精神不济一时想不到,贾府如今就是个空壳子,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已经艰难了云云。
刘姥姥听了这话,心里忐忑起来,以为王熙凤推脱,看来自己要白跑一趟,正心里打鼓呢,王熙凤话锋一转,笑道:“今儿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见我张口,怎好叫你空回去呢。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我还没动呢,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贾敏是长辈,王熙凤的给的银子不能越过她去,给二十两最恰当,此时平儿已经拿了东西给贾蓉,回房里伺候了,便拿了那包银子出来。
刘姥姥听王熙凤前面的话都在说难处,以为没有,没想到竟得了二十两银子,喜得浑身发痒,她一向是能说会道的,现在大惊大喜之下,连话都说不周全了,不假思索地冲口笑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周瑞家的刘姥姥说话粗俗,瞅了她一眼,往常刘姥姥最是会说话的,今儿怎么说话这么粗鄙。
王熙凤贾敏噗嗤笑了出来,王熙凤接着笑道:“今儿合该姥姥有福,我这林姑妈最是怜贫惜老的,听说姥姥家里艰难,也给了三十两银子,姥姥一并拿去吧。”
刘姥姥得了二十两银子已经喜不自胜了,谁承想贾敏又给了三十两,喜得热泪盈眶,跪下就给贾敏磕头,念佛道:“阿弥陀佛,老婆子今日不知得了什么福分,得姑奶奶怜惜,还有福见到林太太这般怜贫惜弱菩萨心肠的大好人,无亲无故的还这样帮衬我,您真是活菩萨啊!老婆子家去后,定要天天烧香拜佛,保佑林太太和姑奶奶/子孙满堂,长命百岁!”
这话说到贾敏心坎上了,她所求不就是子孙安康阖家天伦,且她一向佩服有情有义之人,连忙让人扶刘姥姥起来,笑道:“托老人家吉言。”
天色不早了,刘姥姥家又在城外,王熙凤也不留她,贾敏也告辞回家,出门见刘姥姥舍不得花钱雇车,仍要走回去,眼瞅着天都快黑了,一老一小走回去不安全,贾敏道:“这怎么能行呢,你们一老一小的,倘或路上出点事,那该如何是好。”说完命自家车夫送刘姥姥祖孙回家,她坐小轿回林家。
刘姥姥得了贾敏的银子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哪知回家还能坐一回林家的马车,感激地又跪在地上给贾敏磕头念佛不止。
贾敏派人送走了刘姥姥,回家后对林海说起此事,“我今儿见到梦里见过的那个刘姥姥了,好像过几年,老太太请她游园子,出丑逗乐,大家都笑话她,咱家慧儿还口无遮拦地说老人家是‘母蝗虫’呢。不过这老人家最是个有情有义的,后来府里出了事,还救过琏儿的闺女。”
说着这里,贾敏惶然变色,有些事情虽然改变了,但有些事情却依然按照梦中所见发展不变,若如此,那梦中所见的园子现在还没有,是元春封妃之后才修建的大观园,供省亲之用,算算时间,好像就这两年的事儿了,若这些事情都如梦中一般发生,那娘家落败抄家,是否也无可避免呢?
林海听贾敏说完心中顾虑,宽慰道:“你别多想了,如今大内兄还了国库的欠银,琏儿明年又要下春闱,若他金榜题名,定能鼎立门户,应该不会像你看到的那样。”
贾敏心中稍宽,即使元春真的封了妃子,娘家还了八十万两的欠款,又没能吞下黛玉的家业。如何修得起大观园,可能这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吧。
腊月里元康帝忽然昭告天下,禅位于皇四子雍郡王赵弸,于正月初一登基,从此,他便是太上皇了。
新帝登基,又逢三年一度的春闱,各地举子云集京城,贾琏上次落榜,又发奋苦读了三年,在考场遇到了表弟明玉。春寒料峭,旁人穿着单衫冻得瑟瑟发抖,明玉穿着单薄,却是芝兰玉树之姿,风采翩翩,今年十八岁,是此次举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个,兼之又是尚书公子,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有心攀附着亦上前奉承。
明玉见到贾琏,笑道:“表哥,没想到咱俩竟还有同科的缘分了。”
贾琏回乡考秀才的时候明玉还是个小孩子,一转眼竟然被他追上了,贾琏笑道:“此次三甲必有你一席之地,我能考中进士就不错了。”
明玉笑道:“表哥何必自谦,父亲说你这些年进步很大,我还盼着咱俩三甲同席呢。”
两人说笑一阵,忽听锣鼓声响,赴考举子自登龙道进入贡院考场。
作者有话要说: 秦可卿快挂了,北静王府快出孝了,元春快封妃了。
☆、第三世(九十三)
儿子年纪轻轻下考场,贾敏在家左顾右盼,焦急得不得了,黛玉见贾敏在房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比前几天备考的大哥还要紧张,笑道:“当年爹爹参加春闱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吗?”
贾敏道:“那怎么一样,你爹当年下春闱的时候比你哥还大两岁呢,又过了六年才参加了殿试,你哥太年轻,我怕他毛手毛脚的不稳重。”
春闱一共九天,贾敏起初担忧焦灼,过了几日也就平静下来了,明玉下了考场接连九日不在家中,听闻有别的考生受不了春寒被陆续抬出考场,好在明玉学过武功,身子骨健壮,撑过春闱不在话下。
大靖的科举与清代八股不同,考试的内容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及时政策论,明玉的策论写得最好,常得学监夸赞,诗词一道略有不及,但一般考试前都会猜题,若压中了诗词题,此次春闱应该十拿九稳了。
从二月初九到二月十八,明玉日夜都在考场,错过了黛玉的十岁生辰,写完最后一笔,想着休息一日,然后带黛玉出去踏春,补偿自己不能给她过生日的遗憾。
考试结束,熬到最后的考生一个个失魂落魄地从贡院出来,即使明玉压中了自己的弱项诗词题,此刻也高兴不起来,这一连九天,差不多整个人都快要被榨干了。明玉在贡院门口看到同样形容憔悴的贾琏,两人打招呼说了几句话,分别乘上各家马车回家休息。
贾敏在家早命人准备好了各色补品,明玉回家累得只想睡觉,硬是被贾敏提着耳朵喝了一碗鸡汤才放过了他。
春闱结束,贾敏心头大石终于落地,明玉还年轻,即使这次春闱落榜也没关系,因此贾敏倒不担心考试结果,安心等待三月十五春闱放榜。
林海忙了几个月,恰好在放榜那天休沐,在家陪着妻子等放榜结果,林海如贾敏前几日那般坐卧不宁,却见明玉气定神闲安慰他们不要紧张,林海不觉失笑,自己当年考试的时候好像也不怎么担心结果,反倒是父母紧张得不得了,如今轮到自己儿子考试,他方才体会到当年父亲的心情。
忽听外头一声高呼:“老爷!老爷!喜报!大爷得了会试头名!”
听到报喜的声音,屋里丫鬟婆子赶紧对林海贾敏明玉连声道喜:“恭喜老爷!恭喜太太!恭喜大爷!”
林海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好啊!快拿喜钱,阖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钱!”
明玉极为高兴,连忙向去看金榜的小厮问道:“琏二爷上榜了没有?”
那小厮点头如捣蒜,“上了,上了!我看得真真的,琏二爷榜上有名,会试第七!”
林海贾敏闻言更高兴了,忙打发人去贾府道喜,儿子侄儿榜上有名,贾敏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次日林海上朝,已改年号为庆熙的新帝还特意问了明玉一句,夸赞林海教子有方。
林海诚惶诚恐地谦虚应答,元康帝虽退位,却未放权,许多事情新帝须向太上皇请示,不能自己做主,满朝大臣有一大半都是元康帝的老臣,庆熙帝一方面要争取老臣忠于自己,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科举,正是培养自己势力的最佳途径。
元康帝既禅位,说明他还是很认可赵弸这个儿子的,林海心中清楚,元康帝年事已高,天下迟早是新帝的,若太过忠于太上皇,将来新帝掌权,自己说不定会被秋后算账,可若太快就忠向新帝,太上皇现在也能处置了自己,在皇权更替之中,满朝臣子个个心头都悬着一把刀。
庆熙帝的意思很明显,要将林懋收为己用,端看林海作何选择,是继续忠于太上皇,还是对他这个新帝效忠。
会试上榜的贡生在四月复试之后参加殿试,于四月二十一日在皇宫保和殿应考,由庆熙帝亲自主考。
一般来说,会试的名次和殿试相差不大,放榜之后,林懋为金科状元在许多人意料之中,令人惊讶的是,会试的第三名变成了第二名榜眼,而会试第七名的贾琏却成了探花,会试第二名者为二甲头名。
此人愤愤不平,但此结果乃圣上钦点,他也不敢多言,强颜欢笑恭喜三甲之人。
看过考卷的礼部考官都有些不解,贾琏的文章虽也不错,但比他优秀的还有三四人,实在不解为何圣上竟然点了他为探花郎。庆熙帝自有其考量,贾代善虽已去世二十年之久,但其旧部仍掌握着大靖北方的重要兵权,贾琏能说会道性子机灵,许其一个探花的功名,通过他将贾代善旧部收为己用,乃是兵不血刃的法子。
贾琏得知自己中了探花,不喜反惊,连旁人的恭喜之声都没听进去,他只道自己能考中进士就不错了,居然还能得三甲一席之地,消息传到贾府,王熙凤高兴得连散喜钱,派人去给贾赦报喜。
贾赦听说儿子考上了探花,一时高兴出手大方,不仅大房下人们得了赏钱,还把自己珍藏的好东西一股脑子给贾琏送去了一堆。
贾母贾政听闻贾琏高中探花,自是高兴无比,府里下人都得了赏钱,唯独王夫人闷闷不乐,强颜欢笑,背地里恨得牙关痒痒,林懋考中了状元,贾琏考中了探花,贾敏和大房还不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再看贾珠病怏怏的模样,越发对李纨不顺眼起来。
京城的春天来得迟,四月下旬正值春暖花开,处处繁花似锦,礼部早已预备好伞盖仪,簇拥三甲跨马游街,林懋是状元,先去了林家,榜眼是外地人,下一站便去荣国府。路边早已挤满了人,观看今科三甲游街,路边的酒楼茶肆也都挤满了人,窗户大开,人人探头争先恐后地向外看去。
林懋身穿大红官袍,帽插红花,乘一匹乌黑骏马行在最前,面如美玉身如芝兰,引得路人纷纷惊叹,状元公竟然如此年轻,接着是榜眼和探花,贾琏今年二十四岁,生得仪表非凡,路人见了又不禁赞叹一回,今年的状元公和探花郎竟都生得如此一副好相貌。
围观百姓有认得三甲之人,交头接耳地说道:“听说金科状元是吏部尚书林大人家的公子,今年才十八岁,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另一人道:“原来是林尚书的公子,那就难怪了,林大人当年也是状元公呢,一门父子两状元,可真是一段佳话,往年的三甲进士们可有这般年轻的?林公子是咱们大靖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了吧!”
“不知林公子可曾婚配?”
有知情人道:“听说四年前就有不少人家想跟林家结亲,后来林家定下了江陵公主的外孙女、定北侯颜大将军的遗孤嘉宁郡君。”
颜得韬的事迹传遍全国,世人皆知,也知道江陵公主帮外孙女保留了颜家的家产,有人酸溜溜地道:“颜郡君的嫁妆那么多,林家可真是人财两得。”
另一人啐道:“林家四代列侯,数代单传,到林大人这一辈才得了两子两女,林家的家业比颜家不知多哪里去了,还能是为了财么,你们没瞧见三年前林大人嫁女,那嫁妆都绕着长安城走了一遭呢!”
众人回想起来,三年前林家长女嫁到北静王府,何止十里红妆,谁见了不羡慕北静王府得了佳媳还有那么多的嫁妆。
王熙凤的妹妹王熙鸰今年十六岁,正月里嫁给了镇国公牛家的嫡次子,牛家如今的爵位和贾赦一样也是一等将军,次子身上无爵位,连秀才也没考中,王子鸰听闻林懋考中了状元,一股火气窜上心头,当年父母意欲托东平王妃向林家说亲,贾敏瞧不起她不识字拒绝了,原本还想着贾敏待姐姐王熙凤不错,想让姐姐去说和,结果姐姐竟然不肯,还劝父母趁早打消和林家结亲的念头,要是王熙凤肯说媒,此刻她就是状元夫人了,哪像现在,白落得镇国公府的名头,丈夫实则一点功名都没有。
明玉高中状元,林海在衙门收到不少同僚恭贺之声,家中大宴宾客,荣国府打发人来贺喜,贾琏考中了探花,家中也在设宴,就没有亲自前来给明玉道贺。金榜题名后就该洞房花烛时了,林家与江陵公主结亲之事人尽皆知,都恭喜林家双喜临门。
北静王府出孝除服的日子在六月初三,贾敏和江陵公主翻了黄历,选了五月二十过大礼,六月十五正式迎娶颜雅南过门。
五月中旬开始,菁玉着手准备操办除服礼,当年她办过公公的丧事,北静太妃对她的能力很是放心,将除服礼全权交由菁玉,再让水清从旁协助。
这简直是菁玉嫁过来之后最忙碌的一次了,上至太妃下至弟妹,该穿什么衣服都得她来准备,还有祭祀的灵幡祭品,向亲戚朋友下帖子,邀请他们来参加北静王府的除服礼,以及除服礼的宴席规格,好在水溶把下请帖的事儿承揽了,菁玉才不至于累得趴下,终于在六月初一那天全部准备停当。
除服礼那天,林海贾敏明玉黛玉涵玉全家都来了,菁玉整整有二十七个月没见到亲人,一看到贾敏就扑到她怀里,贪婪地感受着母亲怀抱的温暖,眼中热泪弥漫,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好些日子没见,贾敏见到女儿也是心酸激动,见女儿个头长高了不少,眉目间稚气尽消,已有了几分王妃的雍容,只是脸色略有些憔悴,虽精心装扮过,但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看不出来,定是准备除服礼劳累到了。
贾敏既心疼又欣慰,心疼女儿为此事劳累,但同时也说明她已经掌管了王府的官家权,太妃对她十分满意,不然这等要紧的事情也不会让她来操持,拿帕子擦了眼泪道:“咱们几年没见,好不容易重逢,一味地哭做什么。”拉了菁玉坐下,细细地询问她这些年的生活情况。
黛玉今年十岁,渐渐知事了,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贾敏便旁敲侧击地暗示菁玉,今日出了孝,把心思放在子嗣上,早些怀胎才好。
菁玉听得心里直翻白眼,昨天晚上太妃对她也是好一番谆谆教诲,和贾敏的话如出一辙,无非是说她现在长大了,早点怀胎开枝散叶,实话不能说,就只能硬着头皮听,这种事情今后定然少不了,这都三年了,菁玉现在只希望除服之后水溶赶紧滚蛋出门,也省得她总被太妃催着生孩子。
宾客陆续临门,菁玉出去招待客人,贾敏去陪太妃,黛玉和其他人家的姑娘们一起,由水溶的妹妹水清招待。黛玉今年刚满十岁,便有人意欲和林家结亲,席间向贾敏打听,贾敏却觉得黛玉现在说亲还早,就含笑回道:“现如今我们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老爷疼得眼珠子似的,怎么舍得早早把她许了人家,我们老爷说了,要多留她几年。”
这时候卫家也来赴宴,南安太妃想起保龄侯夫人托她给史湘云说媒,见到毅勇伯夫人林潆,不禁眼前一亮,卫家长子卫若兰今年十三岁了,去年家中出孝后就去了军中历练,和史湘云年龄相仿,门第相当,岂非天生一对?遂上前和林潆说话,夸赞了若莲几句,便问起了卫若兰的婚事。
☆、第三世(九十四)
林潆和南安太妃不过宴会上见过几次,交情不深,此刻问起卫若兰的婚姻,定是要给哪家小姐说媒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红楼梦索隐,有推测说史湘云和卫若兰定亲,是南安太妃做媒牵线,林潆并非讨厌史湘云,也不在乎门第出身如何,但各种索隐都推断说卫若兰和史湘云成亲后虽过了一段恩爱日子,却英年早逝,林潆身为其母,如何能让儿子再走上这条路,遂笑道:“多谢太妃关心,不瞒太妃,我们现在还没给兰哥儿相看亲事,皆因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出现了一个赖头和尚才治好了他,那和尚说兰哥儿命里还有一劫,不宜早娶,方可无恙。事关孩子性命,我们不敢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赖头和尚在书里出现过几次,她根本没见过,不过是拉了那和尚出来当挡箭牌而已,南安太妃总不至于为了这个亲自跑到卫家找老太太求证。
贾敏和林潆坐在一桌,听得这话,想起七年前黛玉忽然昏迷不醒,也来了一个赖头和尚要化她去出家,被菁玉斥责了一通方才走了,当时林潆又不在场,如何知道赖头和尚,便信以为真,说道:“怎的那和尚也去过妹妹家里?七年前慧姐儿突然生病,药石无用,突然来了个赖头和尚要化她出家,我和老爷如何舍得,就打发了他。”
南安太妃原本不信林潆之言,没想到贾敏也如此说,便信了七八分。
林潆当然知道这事,笑道:“那赖头和尚是个得道高人,说的话虽不中听,倒有几分本事。那和尚真真可厌,要不是顾忌着他,我早央求太妃给我儿说一门好亲了。”
南安太妃还能再说什么,只得笑了笑作罢,另看他人给史家做媒。
卫家出孝已有一年多了,贾敏见林潆再没提过和离之事,也就不在这上头劝解她了,能自己想明白了最好,卫若莲偶尔提过一嘴,说父母现如今除了那些她听不懂的事情,什么机械科技之类的,很少再说别的话。从卫若莲所言不难得知,两人已是貌合神离,只要林潆不再闹着要和离,林海贾敏也不再劝解她了。
除服礼后,水溶从书房搬回了卧房,晚间依旧在窗下睡榻休息。
菁玉愁眉苦脸地道:“昨儿晚上太妃耳提面命,要我早些生孩子,眼瞅着我的逍遥日子马上就快结束了,你还是快出门浪去吧,好让我也消停会。”
别说菁玉了,水溶前几天也被太妃说了一通,自是理解菁玉的情绪,温言道:“再过几天明玉成亲,好歹等过了他大喜的日子,他考上状元我没能亲自恭贺,这回可不能错过了。”
水溶和明玉关系不错,等明玉成亲后再走不迟,菁玉没有二话,两人各自休息不提。
菁玉这几天累得狠了,次日便起晚了,水溶早已不见踪影,紫菀端水进来伺候菁玉梳洗,笑道:“王妃醒了?”
“王爷呢?”菁玉伸个懒腰,随口问道。
紫菀掩唇一笑,回道:“王爷进宫面圣了,说晌午不回来。吩咐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已熬得差不多了,等您梳洗完就能用饭了。”
菁玉心不在焉地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紫菀梳头,心思却早飞远了,她在推算今年会发生的事情,黛玉今年十岁,原着里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秦可卿会死,九月初三林如海去世,接着元春封妃,明年就该修建大观园了。
现在虽发生了不少变故,但宁国府之事没有人插手干预,想必秦可卿仍旧会死,只是林海已经来京城四年了,不在扬州,身体康健无病无灾,如果没有得罪庆熙帝,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事。但她记得贾府前些年还了欠国库的八十万两银子,贾赦的爵位提了一级,但贾府为此大伤元气,内囊差不多都被搬空了,却不知还不会为了元春省亲修建大观园。
早饭后菁玉去给太妃请安,闲话没几句就扯到了子嗣上,菁玉只能装模作样,低头脸红害羞,再说些漂亮好听的话来搪塞应承,她算是理解贾敏嫁到林家七八年没生孩子被他人耻笑说嘴的心情了,她可以不在乎,但古代女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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