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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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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水溶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下去吧。”水溶语气平和,听不出愠意,应该是没有听到方才紫菀和菁玉说的话了,紫菀如获大赦,连忙拉了半夏红藤白芷出去关好房门。
  “你都听到了。”菁玉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水溶,语气肯定,刚才她就发现水溶在窗户边站着,以水溶的内力,自然是一个字不落地把她们的话都听了去。
  水溶没有否认,定定地看了菁玉片刻,“你这是跟我划清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是啊,假夫妻真盟友,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我希望你也如此。”菁玉微微一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了水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痛色。
  “你说的对。”水溶缓缓点头,眼里黯色一扫而空,恢复到往日的清峻,“明儿去骑马,柜子里有男装,你随便挑一件。”
  菁玉指着床上已经叠放整齐的玄色衣裳道:“我已经拿出来准备好了。”
  水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过了亥时,房内两人分别睡卧,烛火熄灭,屋内漆黑一片,却并不影响他们二人视物。水溶站在内间珠帘外,静默无声,心脏跳动的地方有苦涩的疼痛悄然蔓延,锥心刺骨,疼得几乎令人窒息。
  “是你吗?”水溶听到内心深处的声音反复地问着,这句话临到嘴边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说出来之前便消散无痕,他不敢问,他太害怕了,害怕她不是他要找的人,害怕她恨着他不肯原谅他,他最害怕的是,她依然不要他。
  实在是太像了,林菁玉对他身边的丫鬟毫不在意,他收了谁纳了谁,她都不会有任何不满,不干涉他的事情,当年的她也是如此,他娶谁为妻纳谁为妾又打发了谁,她都是轻飘飘一句“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永远不要想把我变成她们之中的一个!”
  压抑已久的欲望在酒精的刺激下如洪水般决堤,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让他知道了,哪怕她武功全失断腿成残,他也永远不要妄想以爱的名义来控制她。
  他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再睁开眼时,不知何故竟然变成了他堂妹赵婧的儿子水溶!熬过一场大病活了下来。惊骇过后,他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可以变成水溶,那她呢?她能从尹琳变成步葭雪,那她也可以保持前世的记忆再变成别人。
  他一定要找到她!从十岁开始,他就找各种理由出门,北至女真金国,南至广东福建,西至滇川,他几乎找遍了整个大靖,找到了传说中精通前世今生先天神术的玄静师太,玄静师太却说天机不可泄露,只告诉他莫要执着,应珍惜眼前人。这么多年了,在他找过的所有人之中,唯有林菁玉和她最为相似。
  赵徽已经成为水溶,那她也不会是曾经的模样,形貌大变,性格是不会变的,从他听林懋说他妹妹不想嫁人把父亲气病倒的时候起,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林菁玉是最有可能的人!当年,葭雪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她不想成亲嫁人的话。
  上元夜,赵弦再来骚扰纠缠,当时他就察觉到房顶有人偷窥,跳窗走后,他并未离开多远,果然看到一个蒙面女孩跟踪赵弦,轻功极为不俗,他暗暗追踪过去,目睹了她劫持马车揍人的全过程,她离开之后,他查探过赵弦的伤势,很重,却不致命,他不会趁人病要人命,却在关键的地方狠狠补了一脚——为一个枉死的孩子报仇。
  他继续追踪上去,他是见过林菁玉的,那女孩蒙住了脸,身形却错不了,他没有认错,果真是林家大姑娘,世人皆知林如海教导女儿读书与儿子无异,却不会请人来教女儿武功,看林菁玉这轻功底子,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功力,那一刻他几乎确定,林菁玉就是他要找的人。
  然而,疑问也接踵而来,林菁玉的轻功路子有雪峰派的底子,却并非全然都是雪峰派的轻功,她跟林懋练过雪峰派内功,这也说得过去,可赵弦身上那些伤,却没有丝毫雪峰派武功的痕迹,疑问越多来越多,他不能找错人,就想出了假结婚这个法子,先把她娶进门,再慢慢试探,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她。
  当年他还是赵徽的时候,是他教葭雪学会了骑马,如果林菁玉是她,这些记忆都不会消失,明天,希望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轮到男主回忆杀了
感谢投雷的小天使
番茄蘑菇汤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22:08:47

☆、第三世(七十七)

  次日一早,菁玉伺候赵婧用完早饭,急急回来换装,紫菀半夏知道她这是要出门,还想跟着去伺候,被菁玉统统拒绝了,很快收拾完毕,水溶已经准备好马匹和随身侍卫凌季同在外等着了。
  水溶准备了两匹大马并一匹小马驹,其中一匹性子温顺的马给菁玉,小马驹则给涵玉,菁玉十多年没碰过马匹,看马的眼光却差不到哪里,水溶的坐骑自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千里马,而那匹小马驹通体毛色乌黑发亮,全身肌肉匀称结实,和水溶的坐骑十分相似,品相是一等一的好,却不知耐力速度如何,若后两者均不错的话,这可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了。
  菁玉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并未显露丝毫,林家大姑娘怎么会看马的好坏,她显露武功已经被水溶知道了,不能再在别的上头露出什么马脚。
  三人去往林府,下人进去通报,没多久一个小孩从里面飞奔出来,欢快地道:“大姐夫我出来了,咱们走吧!”说完才看到水溶旁边站着一个黑衣少年,清秀俊雅,五官和自己大姐别无二致,他一下子就懵了片刻,刚想开口唤一声“大姐”,却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那声称呼又咽了回去。
  “大姐夫,你的马可真威风。”涵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门口的几匹马给吸引住了,水溶的马体格健硕毛色乌黑,便是不懂相马也觉得这马威风凛凛,涵玉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睛,盼望自己快快长大,也有一匹这么威风的高头大马。
  水溶指着那小马驹笑道:“这匹马是给你的,你好生养着,等你长大了,它也能像我的星驰一般了。”
  “这是给我的?!”涵玉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冲到小马驹跟前试着去摸马儿的后背,那马驹打了个响鼻,脑袋向旁边一歪,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涵玉见状都快哭了,可怜兮兮地对水溶道:“大姐夫,它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水溶失笑道:“你多跟它相处几天就熟了,以后好生照料它,它就会认你做主人了。校场里不方便,咱们去城外。”
  涵玉瞅了自家大姐一眼,心想莫非姐姐也要学骑马?那校场的确不方便。
  四人出了西城门,来到一处地方阔朗人烟稀少的所在,先让涵玉和他的小马驹交流交流感情,他还太小,先学会上马下马能坐稳就可以了,至于策马驰骋,他还是等他长大再说吧,这些简单的内容水溶就交给了凌季同,他自己则着重教菁玉,一面说着,一面留神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菁玉完全就是一个虚心学习的学生模样,听得十分认真,没有流露出丝毫会意或“其实我懂”的神情,却十分灵透,一点就通,双眸熠熠生辉跃跃欲试地道:“你说有武功底子的话学骑马就不会很难,那我现在就去试试。”
  菁玉走到马儿跟前,一面检查马具一面自言自语重复着刚才水溶说过的话:“要先检查马具。”她拨弄了几下马镫,扯了两下肚带,回头向水溶问道:“是不是这么检查?”
  水溶走过去教她怎么检查马具,如何甄别马具好坏,自己又演示了一遍,菁玉收短缰绳,连同马脖根处的马鬃一起握在手中,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向水溶问道:“下一步做什么?”
  水溶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话,教她如何掌握自身平衡配合马的重心,再教她运用扶助语言,向马儿发出简单指令并让马明白这些指令,做出走、跑、停、转弯等配合动作。
  菁玉学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能驾驭马儿慢慢小跑了,但有些细节还是不足,犯了许多初学者惯犯的小毛病,发出指令和身体重心不符,马儿感到困惑而行动不良,这个要多加练习才能纠正过来,形成习惯就好了。
  另外一边跟着凌季同学骑马的涵玉见姐姐都能策马小跑了,心里有些着急,他可不想输给姐姐,上了马背,实际操作却远比刚才口头说的要难得多,即使如此,涵玉也没有退缩,遇到困难迎头而上而非逃避,父亲和先生都这么教他,林家的儿子,可不能丢脸。
  两个时辰过去了,涵玉终于也能像姐姐那样骑着马儿走路小跑,但他还没有掌握要领,身体重心不稳,颠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翻了一遍,明天是不能再学了,得让他缓一天休息休息。
  菁玉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多少,她其实会骑术,即使十几年没碰过马匹,只要练上两天就能重新捡回来,但她得装啊,一个从来没碰过马儿的大家闺秀怎么会骑马?今天的表现有一半是装的,还有一半则是身体僵硬的真实反映,她也得花时间来适应。
  下午四人回城,先去了饕餮楼吃饭,涵玉凑到菁玉身边低声道:“大姐,姐夫教你骑马,王爷和王妃知道吗?”
  菁玉低声道:“不知道,要让他们知道了还了得,所以你得替我保守秘密啊,回家了谁也不能说。”
  “好,这是咱俩的秘密,谁也不说。”涵玉十分认真地承诺道。
  涵玉自懂事以来,父母没少对他说过,他的命都是大姐救回来的,所以他将来一定要好好保护大姐,他小时候也很爱粘着菁玉,对大姐的感情比对大哥还要深一些,菁玉说让他保守秘密,他就一定会守口如瓶,更何况,大姐夫还送了他一匹好马呢。
  今天菁玉着实累着了,回家天还没黑就沐浴更衣上床休息,这一天颠的,她不散架也差不多了,实在是不想再动弹一下。
  入夜之后,水溶躺在睡榻上,菁玉学骑马的样子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他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来印证自己的猜测,她的表现分明就是一个初学者,不知如何检查马具,骑马不得要领,她到底是真不会还是装的?
  水溶转念一想,林家书香门第,可以教儿子君子六艺,却怎会教女儿学武功骑射,菁玉说她的武功来自于一位剑仙,若是从前他是不信的,但他可以从赵徽变成水溶,这世上真有神仙存在也不一定,可那位剑仙到底是真存在还是她胡诌的借口,这就不好说了。
  水溶蓦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握微微颤抖,她一定是装的!为了不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曾经她隐藏自己不让师父发现她就是尹琳,现在亦然,林如海夫妻是认识葭雪的,她当然不能表现出任何和葭雪一样的地方。他还会继续教她骑马,然后就该试试她的武功了,她的武功到底是师承剑仙还是雪峰派一脉,只要交手切磋便知。
  此后几天水溶都很有空闲,带着菁玉涵玉出城练习骑术,涵玉很喜欢那匹小马驹,一天到晚跑马厩里看上好几回,马夫都知道这是大姑爷送给二爷的,二爷宝贝得很,哪敢不用心照料。
  不知不觉进入了深秋十月,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菁玉基本上掌握了骑术要领,涵玉学是学会了,但水溶怕他跑快了堕马受伤,就不许他骑得太快,见那小子怏怏不乐,干脆一把把他抱上星驰的背上,“我带你跑一会,过了瘾就该收心了,等你长大了再说。”
  涵玉兴奋得不得了,连忙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了,水溶一夹马腹,星驰先小跑了一阵,热身之后,水溶才开始加速。深秋冷风迎面扑来,在耳畔呼呼作响,两旁风景向后飞驰而去,涵玉觉得自己好像快要飞起来,紧紧地抓住马鞍,兴奋激动之余,不免还有些害怕。
  菁玉骑着马儿闲庭信步,看到星驰载着两人越跑越远,不禁觉得好笑,男人果然都一样,古代男人好马,现代男人爱车,不过真要算起来,水溶那匹马的价值跟现代的宝马汽车也差不离了,据说是四年前他在山海关的时候曾跟着商队去过金国,在长白山驯服的一匹野马,那匹马当时被当地人称作白山黑水间的天马,耐力速度当世罕见,竟然被水溶给驯服了,金国一个官员愿意出黄金万两买这匹马,准备送给金国大汗,水溶得了风声,早早地就溜了,路上遇到不少截杀之类的事情,他带着一身伤回到山海关内,把他姑父俞鸿之给急坏了。
  菁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时候水溶才十二岁,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十二岁的小子一个人跑去金国,还在长白山转悠了一圈,突破层层截杀回到大靖,这家伙,肯定开外挂了!
  这几天水溶一直在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带菁玉去青莲峰,青莲峰有太多他们曾经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都在同一个地方轮番出现。曾经,他在青莲峰教她学会了骑马,很多年后,她在青莲峰坠崖成残,那个地方,她应该是不想再去的吧。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伪装,但触碰回忆的伤痛之时,谁还能若无其事云淡风轻?水溶思前想后,放弃了这个试探方案,他当然希望自己没有找错人,可在那个地方揭伤疤,她一定会更加恨他,他不能,他找她是要认错赎罪再续前缘的,怎么能让她因为自己这个举动再恨他。
  菁玉闲暇时分命人把耳房收拾了出来给自己做书房,把嫁妆里带过来的书籍笔墨全都摆放整齐,她最是不屑所谓的圣人典籍,只带了诗词歌赋医学算学农学工学和绘画技巧琴谱一类的书籍,水溶在她的书房里看到满满一架子医书,顿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会医术?”水溶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向菁玉问道。
  菁玉点头,“我对经史子集没兴趣,喜欢自然科学,医书看得多了,多少也会一点医术吧,当然,不能跟专业的大夫比。”
  水溶心里已翻起了滔天巨浪,她会医术,她会医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印证的了?她一定是她!他想起今天早上他收到的一封信,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必须要带她去见那个人。
  “没想到你竟对医学感兴趣,明天你随我去见一个人。”水溶深深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双手几度握紧又张开,是与不是,见到那个人,就能得到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明天去见谁。

☆、第三世(七十八)

  “见谁?该不会是某位名医,你要带我去踢馆?那可不行,我这半吊子水平,可不去班门弄斧丢人现眼。”菁玉连忙摆手。
  水溶道:“你说对了一半,的确是一位名医,但我们不是去踢馆的,那个人对我……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对医学有兴趣,请她指点一二岂不更好?”
  菁玉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她忽然想起了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的安然,很多年前安然就已经是誉满长安的女神医了,她原想回京之后以拜师为名去见安然,不料安然离京南下去台湾,屈指一算,已经走了有两年多了,至今还未归来,不知她在外面过得如何,虽然安然会武功,但人心险恶,安然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让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如此甚好,明天我随你去。”菁玉爽快地答应了。
  水溶对母亲已禀报过,次日菁玉无需过去伺候,早起两人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一起出门。
  菁玉坐在轿子里,拉开轿帘一角向外看去,走了一段路之后觉得周围建筑有点眼熟,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向阳街了,上辈子父亲的医馆和他们居住的宅院都在这条街上。往昔回忆纷沓而来,如电影快进播放,每一帧画面清晰地触手可及,最后一幕,终止在一片冲天的火光之中。
  “到了。”沉浸在过去之中的菁玉被轿子外面水溶的一句话叫醒,定了定神,弯腰走出去,一抬头看到熟悉的大门上熟悉的“尹宅”二字,胸口如遭重击,强制让袖子里颤抖的双手平静下来,林菁玉是没来过这里的,她不能流露出丝毫熟悉的表情来!
  恰在此时,一阵冷风夹着灰尘卷过,菁玉抬手拉起斗篷遮脸,飞快地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时已与平常无异,但最初那一刻的震惊却是无法掩饰的,水溶看得清清楚楚,林家大姑娘是没有来过这里的,那她为何会如此震惊呢?
  水溶紧张地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他希望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王神医住的地方?!”然而,震惊过后,菁玉却流露出狂喜的神色,下意识地抓住水溶的胳膊兴奋地看着他,如同小孩得到了盼望已久的东西那样雀跃高兴,“咱们今天见的人居然是她!不是说她去台湾了,她今天回来了吗?”
  水溶愣住了,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王神医的家?”
  菁玉仍旧一副兴奋无比的模样,神往地道:“王神医可是我的榜样,她的事情我当然要打听清楚了,向阳街尹宅是她的宅院,那住在这里的肯定就是她了。以前还在扬州的时候,父亲见我喜读医书,就说等我们回了京城,请王神医来给我当先生。可惜去年我们家回到京城,她已经南下出海去了台湾。诶,她回来了吗?”
  林海的确打听过安然的情况,和贾敏说的时候也没避着菁玉,因此她知道当年她和赵徽死后,柳瑶将尹宅翻新重建后送给了安然,说她姐姐葭雪曾经救过她儿子,这座别院当做报酬,葭雪死了,那就给她妹妹吧。当年林海外放到漕运衙门时,贾敏将自己荣宁街后廊一个陪嫁宅院送给了安然,安然把那个宅子让给她姐姐尹昕一家居住。
  “她现在还在路上,过一会就到了。”水溶木木地回道,刚刚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她表现的就是一个学生对名师的崇敬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现在还不能否定,水溶告诉自己,等安然回来再看看,他知道她对安然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愿这一次的结果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说话时凌季同上前敲门,很快有人开了大门探出脑袋,看到水溶连忙将大门打开,陪笑道:“世子爷来了,快请进。”
  水溶菁玉走进大门,转过一个庭院,忽听一阵郎朗的读书声传来,水溶指着前面一排屋子解释道:“是我的师弟师妹们在读书。”
  菁玉惊讶地道:“你的师弟师妹?”那年在金陵水溶出手教训那些拐子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水溶的武功出自雪峰派,却万万没想到他的师父竟是安然!纵使心中已汹涌澎湃,她也只能表现出好奇的神情。
  “他们都是我师父收留的孤儿。”水溶一直看着她,试图寻找可以印证自己猜测的证据。
  “王神医是你师父?原来你还学过医啊,这可真让我吃惊的。”菁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回应水溶的仍是好奇的眼神。
  水溶摇头道:“我没有学医,师父只教了我武功。”
  菁玉默然了一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徽,他跟水溶一样只学武功不学医,旋即笑道:“你武功这么厉害,王神医的武功一定很高。”
  忽见几个孩子从屋子里跑出来,五个女孩还有三个男孩,看到水溶欢快地飞奔过来,喊道:“三师兄,你说师父今天回来,师父人呢?”
  八个孩子的年龄都不大,在六岁至十岁之间,菁玉注意到有两个男孩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十岁的男孩双腿长短不一,走路一跛一跛的,七岁的男孩右臂袖子空荡荡的,明显断了一截,却不知是天生还是因为事故而导致残疾了。
  “这会子应该还在渡口,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水溶含笑回答,等八个孩子都出来后,清了清嗓子道:“师父回来就要考校你们的功课了,都准备地怎么样?”
  孩子们都有点垂头丧气,那跛脚的男孩苦着一张脸看着水溶,可怜兮兮地道:“大师兄昨天又考了我们一遍,他出的题也太难了,三师兄,你说师父会考咱们那么难的问题吗?”
  “大师兄代师授艺,他出的问题大概跟师父要考你们的也差不多,谁叫你们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大师兄这佛脚可不好抱啊。”水溶也学着那孩子苦起脸,眼里却笑意分明,带了几分宠溺责备的意思。
  孩子们面面相觑,小脸都皱成了苦瓜,和现代那些寒暑假结束却还没做完作业的小学生几乎一模一样,菁玉看着这些孩子,既觉好玩又为安然感到欣慰,安然长大了,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成为名医,还收留了这些孩子们,安然实现了葭雪最初的梦想,救死扶伤,传承医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能帮助的人。
  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哪家会送女孩子来学医?而男孩子,若非身有残疾也不会被家人抛弃,即使卖给人牙子也能赚钱呢,现在的尹宅都快成孤儿院了。
  “三师兄,这位姐姐就是你的新夫人吧,嫂嫂可真漂亮。”一个九岁左右的女孩子注意到水溶身后的菁玉,看着她身上精致的钗环衣饰流露出羡慕却不贪婪的表情。菁玉心下了然,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都是人之常情。
  其他孩子都看向菁玉,七嘴八舌地夸赞她漂亮,和他们的三师兄真是金童玉女般配非常,菁玉第一次被一群小孩子围着夸,脸红到了耳朵根,悄悄对水溶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这些孩子,我连见面礼都没准备。”
  水溶见菁玉没有表现出对这些孩子的厌烦不屑,眸中微微一亮,低声道:“都是自己人,不在乎这些,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下次再给便是。”
  “好,下次我让紫菀送过来,顺便认认路。”菁玉点了点头,看着水溶,好奇而赞赏地道:“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对这些孩子好得跟自己兄弟姐妹似的,他们似乎也不顾忌你的身份。”
  水溶道:“师出同门,便是兄弟姐妹,理应互相扶持,我家资丰厚,照拂几个孩子不成问题。他们现在还小,不会对我的身份有所顾虑,可大师兄就不一样了,他对我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错处。”心中暗想,你不也是一样,对这些出身微贱的孩子也没有丝毫厌恶,他能看得出来,菁玉对这些孩子很是同情,和葭雪一样。
  “你排行三,上面两位是谁?”菁玉继续追问。
  “大师兄沈睿,二师姐沐怀珊,他们是夫妻,街头宁安堂现如今是他们两人在打理,现在跟我的人一起去渡口接师父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老仆打扮的人小跑进来高兴地喊道:“先生回来啦!”
  这些孩子纷纷向前院跑过去,那跛脚的男孩也要跟上去,却被水溶拉了回来,道:“别跑,当心摔着,咱们就在这等师父。”
  不多时,一群人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女子身着男装,风尘仆仆,素面无妆,难掩天生丽质,望之如韶龄女子风华正茂,完全看不出她其实已满三十一岁了。菁玉看着那张面孔,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上一世另一个理想中的自己,安然做到了,她有自己的事业理想,她没有成亲嫁人,却有一大群待她如母的孩子们。
  菁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安然,她没有注意到,水溶也在留心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除了刚才见到的几个孩子,安然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和一个十八九岁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应该就是水溶所说的大师兄沈睿二师姐沐怀珊了,身后跟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还有两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看起来十分怯弱,跟在安然后面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一行人会和之后,水溶上前笑道:“师父一路辛苦,您这一走两年多,终于平安回来了。”
  安然微笑颔首,一眼就看到了菁玉,赞许地道:“这是溶儿媳妇吧,一别十五年,再见都嫁人了。”
  “我听母亲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您也在呢。”菁玉竭力忍住胸臆间的激动,含着得体的笑容上前说道。
  安然笑道:“那时候你才一丁点大,没想到你倒成了我徒儿的媳妇,溶儿可是捡到宝了,以后要是溶儿敢对你不好,尽管过来找我,我给你出气。”水溶身份在那摆着,林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她就不一样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水溶对她可是言听计从。
  “你这么快就有靠山了。”水溶用胳膊肘碰了碰菁玉。
  “以后我有师父当靠山,看你敢欺负我。”菁玉从善如流地挽住安然的胳膊,对水溶挤了挤眼睛。  
  几人进了屋子,茶水已经准备好了,安然刚喝了一口,忽然外面有人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先、先生,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第三世(七十九)

  安然敛容道:“快请进来。”这仆人口中所言的“李公公”正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之航,李之航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在宫里颇有几分体面,不得宠的后妃也得巴结他。安然以前进宫给太后妃嫔们治病都是其各自身边的大太监来传召,今天李之航亲自登门,必定是皇帝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找她。
  不多时,几个小太监簇拥着一个身穿米白斗牛服的中年男子入内,面容清秀颌下无须,正是大内太监总管李之航,他进来看到水溶,本来还拿着几分姿态立时低了下去,笑道:“哟,世子爷也在。”
  水溶点头致意,李之航清了清嗓子,对安然道:“王姑娘,奉圣上口谕,召你即刻进宫觐见。”
  “民女遵旨。”安然恭谨地行礼,“李总管,我才刚回来,容我更衣梳洗一下再随你进宫。”
  李之航见她满面风尘,点头道:“无妨,姑娘先去梳洗,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此处孩子众多,李之航流露出几分不耐之色,安然就让沈睿请他去前厅喝茶等待。
  “怀珊,我马上要进宫,你给秀英她们几个安排住处。溶儿,前天你垫付了药材镖利三百两银子,明天我让睿儿把银子送到你府上。小琴,这两天事情多,改天再考你们的功课。”安然简单地安排完毕,出门回到她的住处更衣。
  菁玉站在门口目送安然离开,脸上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皱眉忧道:“师父才刚回来,皇上就召见她,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自然而然地将安然唤作“师父”,看来是想拜师已久,她和水溶的婚姻有名无实,自然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如此称呼安然。
  “太后的身子不大好,师父进宫应该是给太后诊脉。”水溶这么说,心里却明白,安然一回京皇帝就派李之航传旨宣召,定是为了四皇子雍郡王赵弸六岁的长子赵旭。
  赵旭聪明伶俐,颇得元康帝喜欢,将这个孙子养在身边已有半年多了,十天前赵旭忽然昏迷不醒,宫里太医会诊后得出的结论是中了慢性毒/药,根据毒素剂量诊断已中毒半年有余,此毒罕见,所有太医束手无策,皇帝龙颜大怒,差点发落了太医院所有的大夫。安然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一道圣旨宣进宫了。
  如果她能解赵旭的毒,那是大功一件,若不能解,这条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
  沐怀珊对水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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