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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梦落三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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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纯吐槽发泄怨气。
☆、第三世(三十七)
《涅盘》以孟丽君、冯素贞和花木兰为原型,一对双女主,二人出身显赫,为侯门千金,姐姐饱读诗书文采非凡,妹妹擅长骑射活泼好动。
姐妹俩十岁之时,侯府得罪了权倾朝野的相国,相国百般构陷,侯府获罪抄家,姐妹俩被提前送出去才躲过一劫。姐姐在乳母的保护之下得以藏身,隐姓埋名女扮男装,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待将来考中状元好为家族沉冤昭雪。妹妹则在逃亡途中被盗匪所劫,清白不保之际被江湖侠女所救,收其为徒,带回山门传授武艺。
匆匆数年过去,姐姐连中三元,名震帝京;与此同时妹妹出师,恰逢边境动乱,邻国大军压境,妹妹遂女扮男装投身军中,屡立奇功大破敌军,被封为西北大将军。
太子钦佩姐姐的学识智慧,相处时久,察觉状元公实为女子,不禁暗生情愫,未表白之时,太子被派遣至边疆代帝王巡视,在西北军营中结识了立下赫赫战功的妹妹。
此时帝京朝堂有变,皇三子发动宫变,妹妹护送太子归京勤王,姐妹相认,姐姐出谋划策,妹妹身手不凡,姐妹设计合作擒获反贼,成功解救皇帝。
姐妹俩立下大功,姐姐官至尚书,妹妹兵权在握,上书皇帝重审侯府旧案,终为家族洗清冤屈,解救父兄官复原职。父女兄妹同殿为臣,姐妹俩却拒绝与父兄相认,皆因姐姐志在治国,妹妹心在安邦。
皇帝退位,太子登基,新帝早已知道二人实为女子,揭露姐妹身份,罢姐姐官职,去妹妹兵权,欲将二人纳入后宫封妃。
自古何有君娶臣,曾引以为友的太子一朝登基,便毁了昔日要重用二人的承诺,姐妹二人惊怒交加抗旨不尊,双双入狱。
不知不觉,菁玉的这个故事竟写了几十万字。第一部分的稿子辗转交到贾敏手中,贾敏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一口气读完一沓文稿,故事停在了姐妹出逃,妹妹遇到山贼盗匪,性命不保之际。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宣告第一部分故事告一段落。
《涅盘》的销量比菁玉想象中还要好,侯门姐妹的命运牵动人心,书铺那几天人满为患,靳掌柜被堵着问《涅盘》后续什么时候出来。
作者沧海居士神神秘秘,靳掌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秀才文人所写,只知道和林家大姑娘身边的丫鬟紫菀是亲戚,托她将书稿送来,雷打不动半个月送一次,《涅盘》自连载以来,书铺的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了,靳掌柜想趁热打铁跟紫菀要更多的书稿。
紫菀笑道:“后文还没写出来呢,等写好了我一定送来。”
连载数月,紫菀将最后一沓文稿送到靳掌柜手里,面色悲戚,眼里含着泪花道:“表兄病重,已于昨日去世,这些都是临终绝笔了。”
靳掌柜大惊失色,连道可惜,审阅文稿,故事却在两位女主身份暴露,抗旨不尊获罪入狱时戛然而止。
贾敏听闻消息,《涅盘》未完作者竟因病而亡,不由唉声叹气大觉可惜,因听靳掌柜说沧海居士是紫菀的表哥,还给了紫菀二十两银子让她带给表兄家做安葬费。
菁玉写书一事只有紫菀知道,紫菀从贾敏处拿了钱,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只能装出悲伤之色领赏,回去就把银子交给了菁玉。
菁玉将银子又放回了紫菀怀里,笑道:“你这几个月帮我跑腿,这些钱就当是辛苦费和封口费。”
紫菀道:“瞧姑娘说的,便是没有银子,难道我就不愿意为姑娘跑腿保守秘密了么。”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委屈。
菁玉自觉失言,那个封口费让紫菀觉得菁玉不信任她,她是为了钱才会跑前跑后守口如瓶,枉费了往日的主仆情分。菁玉凑上去搂住紫菀的肩膀,眨眨眼睛可怜兮兮地道:“好姐姐,原是我不对,你守口如瓶为的是我们之前的情分,我不该拿银子玷污咱们俩之间的感情。但这银子你还得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紫菀推辞不过,只得收了银子,不解道:“可姑娘不是已经把稿子写完了,最后一卷怎么不拿给靳掌柜?《涅盘》卖得很不错呢,我听说还有戏班子要排这出戏了。”
菁玉淡淡一笑,“最后一卷要是发出去,你家姑娘就要被世人骂死了。”
“怎么会!”紫菀大惊,难以置信,“这本书卖得那样好,姑娘怎么会挨骂呢?”
最后一卷文稿被菁玉锁进了箱子,钥匙被她丢进了后花园的莲花池,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涅盘》的最终结局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姐妹俩抗旨之后最终的命运以何收场。
紫菀也是菁玉的忠实读者,缠着她问《涅盘》的结局,菁玉微微一笑,弯起的唇角划过一丝凉意,说道:“父兄入狱探望,劝姐妹二人入宫为妃。此时敌国来犯,守边将领战死,朝堂无将帅之才可用,皇帝只得将妹妹官复原职,由她挂帅出征。妹妹领兵大战敌国,最终大获全胜。边关百姓为求安稳,纷纷请求将军留下。妹妹上书皇帝,愿为国安邦,守卫边疆国土。而姐姐在妹妹出征前无罪释放,被皇帝纳入了后宫,封为淑妃,盛宠无比。”
紫菀睁大眼睛听菁玉讲述后续故事,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太子登基之前,不少读者还为了姐妹二人与太子之间的三角恋情纠结不已,姐妹二人都是上上人才,无论哪个都配得起太子,若享齐人之福不是不能,只是太子已有妻室,侯门千金焉能为妾?待看到太子顺利登基,众人便都松了口气,以为姐妹二人入宫为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结局自然是相国恶人有恶报,侯府沉冤昭雪,有情人花前月下的大团圆结局,哪里想到姐妹二人抗旨不尊双双入狱,作者沧海居士就撒手人寰,《涅盘》未完,自此绝响。
只有紫菀知道,沧海居士哪里是病逝,而是她家姑娘把最后一卷文稿束之高阁,不想面世而已,她现在得知姐姐封为淑妃宠冠后宫,一切都和世人的猜测别无二致,还暗暗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到高兴,可为何姑娘说自己会挨骂呢?
“姐姐生了皇子,设局构陷皇后,皇帝废后,立姐姐为后,数年后,皇帝身体渐弱,姐姐把持朝政,皇帝驾崩,诸王意欲夺位,发起动乱,此时妹妹率军回京,快速平息动乱,稳定帝京局势,助姐姐扶幼子为帝,一年之后,太后废黜幼帝,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封妹妹为并肩王。太平盛世自此而兴,边境江山无人敢犯。”
紫菀惊掉了下巴,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这竟是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的结局,恶人得恶报,侯府再起辉煌,姐妹入宫为妃,这不是人人喜闻乐见的结局吗?为何那姐姐竟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诬陷皇后使其被废,菁玉虽未说明,但紫菀能听的出来,皇帝身体变弱肯定也是姐姐的手笔,弄死了皇帝,立自己儿子为帝,当皇太后不好吗,她竟然废黜儿子自为女帝!
这还是那个以前那个温柔隐忍才貌双全的侯府大姑娘吗?紫菀忽然觉得姐姐变得陌生而可怕,却又觉得这样的转变是理所应当。
“所以你觉得这卷稿子能拿出去么?”菁玉讲完了故事,见紫菀仍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笑了笑。
紫菀呆呆地摇了摇头,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这卷稿子若拿出去,《涅盘》就要变成禁/书了,姐姐暗害皇帝把持朝政,扶幼子为帝又不肯安安分分地当一个摄政皇太后,却将儿子取而代之,她竟然当了武则天第二!
历史上虽有武则天这个先例,但哪个统治者会想看到第二个武则天?
《涅盘》作者亡故的消息传播开来,追文的读者大惊惋惜,可惜《涅盘》未完,沧海竟已故去,亦有不少人为之续书。故事行文至此,世人都觉得可以推出大致结局,因此结局无非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姐妹双双入宫,皆大欢喜。
各大戏班子表演的《涅盘》,也正是以这一幕为终章。
帝京长安,各大茶楼戏台,《涅盘》亦盛演不衰。不同于一般的才子佳人,这男扮女装连中三元参军报国的戏码还是很新鲜的,姐妹二人一个博学多才,一个有勇有谋,虽做了些出格之事,不似传统闺秀那般温柔,但到底还是为了洗刷家族冤屈,还父兄一个清白,只后来却拒绝与父兄相认,这就有点不对了,好在二人没有一错到底,还是听从了父兄的劝告入宫为妃,陪王伴驾。
花前月下皆大欢喜。
这出戏名扬帝京,贾母也有所耳闻,王熙凤最会讨贾母欢心,早就找到贾琏商量请戏班子来府里唱堂会,贾琏哪有不应的,他已经看过《涅盘》原本,很快找了戏班子来家里演给贾母看。
宝玉看到侯府获罪抄家,姐妹落难逃亡,红了眼圈儿哽咽道:“那相国忒讨厌,害得两位姐姐没了家,她们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将来可如何是好,若能在咱们家就好了。”
“又说傻话了,这是戏文,哪里是真的。”一旁伺候的袭人笑着摇了摇头,都说宝二爷有点呆气,果然不假,连戏文也当了真,又见宝玉悄悄对自己道:“袭人姐姐,一会子你去后台给那两个姐姐送点茶果点心,别叫别人欺负了她们。”
袭人应了一声,心想小主子怜香惜玉,最见不到女孩子吃苦受罪,看戏也当了真。
戏幕换场,扮演姐姐的花旦改换男装小生打扮,手持书卷,咿咿呀呀地唱道:“父兄蒙冤入牢监,小妹流落到何间?可恨奸人手遮天,侯府荣华旧梦寒,夜夜惊醒骨肉离散。”
“脱罗衣,着寒衫,束青丝,褪朱颜,苦读圣贤诗书待经年。盼只盼,他朝金榜题名上金殿,中状元着红袍,跨马游街一日尽长安。待来时,重审侯府旧时冤,定教那恶人得报、我为高官,匡扶社稷为明君,还百姓朗朗乾坤一片天。”小生唱罢,念白云:“不知小妹身在何处,教我好不担忧。”
宝玉素来最厌读书,此时见那花旦换了小生装扮读书,还唱着要考状元,便有些不喜,后来听到她考状元是为了解救父兄洗刷冤屈,又有些释然,便接着看下去。下一幕却是妹妹遇到匪盗,被掳劫至山寨之时,得高人所救拜师的戏份。
一幕幕换场,演到战场戏份,宝玉便为妹妹心疼,连连叹道:“可惜了多好的女孩,去那满是臭男人的军营作甚,若在咱们家,哪里还用吃这些苦楚。”
贾母知道宝玉素有些痴顽,听到他说这些呆话,笑道:“这出戏有些意思,比那动辄私定终身还能大团圆的荒唐戏码好得多,我瞧着这妹妹很有些花木兰的品格。”
宝玉读过《木兰辞》,虽惋惜木兰女儿家出征打仗,却仍有敬佩之意,再看戏台子上的妹妹也不由生出几分钦佩之心。
下午一出戏演完,以姐妹入宫为妃为终,宝玉看完呆愣半晌,眼里落下几滴泪来,“姐姐妹妹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都要进宫呢?像大姐姐那般进了宫,就再见不着亲人了。”宝玉想起了元春,大姐姐入宫两年不曾相见,他只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进了宫,就是骨肉分离,亲人不见了,不禁越想越伤心,伏在贾母怀里抽泣起来。
贾母心头一酸,也想起了元春,搂住宝玉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道:“明儿让人去接云丫头过来住几天,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宝玉牵挂元春,此时听到贾母说要接湘云来,心里的愁苦登时去了大半,破涕为笑,回去后翻箱倒柜地找新奇好玩的东西,等明天湘云过来了好送给她。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茶楼的戏台子正演着《涅盘》,二楼有一俊美少年凭栏而坐,那少年年约十四五岁,长眉入鬓,目似寒星,纤鼻薄唇,如寒雪千松,皎然不群。
《涅盘》的原文他早已看过,看到戏台子上最后一幕大团圆,少年嗤笑了一声,含着嘲讽,这烂俗的大圆满分明是狗尾续貂。
姐姐的唱词中有“定教那恶人得报、我为高官,匡扶社稷为明君,还百姓朗朗乾坤一片天。”可见此女心怀天下,志向远大,而妹妹的唱词中也有“狼烟荡,烽火扬,恨不生为男儿样,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场,今有侯府二女郎,吾愿守土复开疆,护百姓安宁江山无恙。”亦见此女心中没有儿女情长,一腔热血守家卫国,虽是女儿身,却有一颗不弱于男儿的心。
如此心性的姐妹二人,敢拒不认父,敢抗旨不尊,如何态度突然大转弯就同意罢官交权入宫为妃?
可惜沧海居士已归于尘土,却不知其原本结局该是何样。
作者有话要说: 纯发泄,见谅。
☆、第三世(三十八)
一折《涅盘》红遍帝京,扬州自更不必说,是戏班子的招牌曲目,而给《涅盘》续书者亦不计其数,戏台子上的表演以两位女主进宫为终结,有些续书写了进宫之后,不久皇后病逝,姐姐被立为后,妹妹则为贵妃,侯府中兴,再现昔日鼎盛。或者从前文中的蛛丝马迹里挑出一两个比较出彩的男角色,附会上姐妹二人幼年定亲的未婚夫身份,凑成两对鸳鸯。
这些换汤不换药,没什么新意,只有一个名为若水客的作者续了两个结局还有点意思,一个悲剧收场。姐妹入狱,父兄来劝,一番利弊分析,姐妹默然许之,出狱后大婚当日,两人身着妃子喜服,艳光四射,在金銮殿慷慨陈词,质问皇帝为何负了昔日承诺,昔年君说慕我姐妹之才,愿我匡扶社稷,我妹平定边疆,君上今日为帝,却罢我官职,夺我妹兵权,我只愿为贤臣良相,为何逼我等姐妹做佞臣媚君?
姐姐金簪刺喉,妹妹拔剑自刎,二人双双命殒金銮殿。
若水客对二人以死抗争的行为只有八字定语,“雄飞已久,岂甘雌伏”。(出自陈端生《再生缘》)
这个结局太过惨烈,也太过离经叛道,因此反响虽大,更多的人却在说此作者意在警示,身为女子须谨记女德,若做下那等失行之事,便是这般惨死的下场。但菁玉能看出来,续作的字里行间,皆是对两个女主的赞扬和抨击世道之意,
另一个结局则和菁玉撞了剧情,同样是父兄劝二人嫁给皇帝,此时战事又起,妹妹主动请缨挂帅出征,走之前对皇帝提了要求,等她大胜归来再行册妃婚礼,不料得胜当日,妹妹旧伤复发,不治身亡,姐姐听闻噩耗一病不起,不久撒手人寰。
巴蜀蓉城,则有一对“夫妻”来此定居。
原来两人用死遁的方法逃离了皇帝父兄的掌控,在妹妹同门师姐妹的帮助下来到了巴蜀益州,姐姐女扮男装,和妹妹假扮夫妻。在益州定居之后,姐姐开馆授课,妹妹收徒传艺,二人桃李满天下,相伴到老至死未嫁。
这个结局没有上一个那般惨烈,引起的争论却也不小,但多数都说这个结局不好,本来女子科考从军都是不守规矩之事,为了给家族沉冤昭雪,解救父兄,两人的行为都情有可原,但在身份暴露之后,身为女子不尽女儿本分,竟然抗旨不尊欺君罔上,以死遁之法逃离京城,更出格的是居然一生未嫁,看完这个续作,再看前面姐妹的行径就觉得可厌可憎起来。
因而,这个结局被抨击得最多。
不知为何,菁玉总觉得这个结局有点朦朦胧胧的百合感。
连死遁逃离的结局都被世人口诛笔伐,菁玉那个姐为女帝妹为王的结局若发出去还不知被骂成什么样呢,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若水客是女子。
只有女子最能理解女儿之苦,生而为女,不得读书科考,不得建功立业,只能三从四德,当一个贤妻良母,多少女儿心有不甘,也只能在后宅空耗人生。若水客的两个续作,行文之间皆是对两女的赞赏褒扬,在活着的那个结局之中,作者也没让两女的才华埋没,开学堂授课,收徒传授武艺,虽比不得高官将相,但至少也是心之所向。在此之前,两人科考从军的初衷是为了翻案沉冤,但经历过海阔天空,她们便不会折翼入笼,从抗旨的那一刻起,她们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了。
菁玉便派人去打听若水客的消息,得到的回应却是这若水客非扬州本地人士,这两个续作之书是从姑苏传过来的,如此说来,若水客应在姑苏无疑。
很快到了元宵佳节,明玉这天不用去书院,在家准备晚上陪着父母弟妹出门游玩。傍晚时分,贾敏给两个女儿梳洗打扮完毕,姐妹俩都着白袄红裙,有四分相似的容颜皆是一般明艳娇俏。菁玉长得更像贾敏一些,而黛玉则集合了贾敏和林海的优点,看不出更像谁一些,也觉得都像父母。
菁玉挽着贾敏的胳膊笑道:“母亲越来越年轻了,等会上了街,旁人一定以为您是我姐姐,再想不到咱们其实是母女。”
贾敏笑得花枝乱颤,轻轻一捏菁玉的脸颊,“属你嘴甜,抹了蜜似的。”
“那我岂不是就有两个姐姐了。”黛玉漆黑灵动的两颗眼珠子一转,笑得甜美可人。
贾敏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女儿,笑道:“你们姐妹俩这一唱一和,真真叫我甜到心坎里了,一会子上了街看上了什么只管说。”菁玉黛玉相视一笑,簇拥着贾敏一起出门。
收拾完毕,林海贾敏夫妻和四个子女上了马车,带着丫鬟仆从去往灯会街道。
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张灯结彩,刚刚放过鞭炮,此时烟花漫天,似万千花树集体盛放,美到极致,转眼落灰,而新一轮的烟花接着放起,续起那五光十色的繁华。
街边小摊猜灯谜的,卖小玩意的,卖棉花糖的,卖小吃的,似乎所有的扬州城小贩都聚集到了一起,参加这一年一次的盛会。
街道中间有一处甚是拥挤,正是灯谜摊子,明玉和黛玉跃跃欲试,林海见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想逛街猜谜,便带着他们上前观看谜面。
在林家仆从丫鬟的保护下,四个人顺利地挤到了摊子的最前端。
“高台对映月分明。”明玉今年猛长了一截个头,拿过一个八仙灯笼下的纸条念出谜面,思索片刻道:“谜底是‘昙’字!”
摊位后面的伙计听明玉猜出谜底,把对应的灯笼拿下来送给他,高声叫道:“这位公子猜出一个!”
黛玉指着上面一个莲花美人灯,扯着明玉的衣角道:“哥哥哥哥,那个我知道。”
明玉拿过纸条谜面一看,上书“层云隐去月当头。”他已知谜底,将黛玉抱起来,黛玉对着摊子后面的人道:“这个谜底是一个屑字。”那个伙计笑呵呵地把莲花美人灯拿下来递给黛玉。
涵玉也指着那个挂着“一夜鱼龙舞”纸条的锦鲤红灯笼道:“这个我知道,是上元灯会!”他顺利地拿到了这个灯笼。
菁玉看中一个月宫宫灯,下面那个灯谜条子上书“平原门下客三千”,谜底乃一成语,她欲伸手去拿纸条,忽然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几乎同时和她捏住了灯笼下的纸条。
菁玉侧目一看,此人是一个年轻男子,着一身新做的宝蓝细棉长衫,身上没有佩戴香囊玉佩之物,看起来家境应该不怎么富裕,却长得浓眉大眼颇为周正,神态文质彬彬,和菁玉对视之时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面含歉意,略低头见礼,一见便是个读书人。
菁玉素来不喜和人争东西,便放弃了那个灯笼,转而寻找别的灯谜,那男子已说出了谜底“胜友如云”,拿到灯笼递到菁玉跟前,眼底蕴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姑娘喜欢这盏宫灯,在下理当奉上,这灯笼当配姑娘。”
虽说上元节男女大防不如平时严重,菁玉也不怎么在意这种规矩,但一个陌生人冷不丁地送自己灯笼,还是在上元夜这种时候,收了灯笼将来就免不了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菁玉正要开口拒绝,忽听红藤的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哥哥,你怎么在这?”
红藤正在照顾涵玉,听到这里有人说话,惊讶地看了过来,见自家大哥穿戴整齐,衣裳崭新笔直,头发束尽发巾一丝不乱,比平时形象更多了几分儒雅之气,见到亲人固然高兴,但她更好奇大哥这个时间怎么在城里,扬州城门已经关闭,自己家远在城外,大哥今夜来了城里,一会灯会散去,他该去往何处安身?
“小妹,你……”许鸿才流露出意外之色,再看向菁玉,双眼蓦然一亮,向后退一步躬身行礼道:“原来是林大姑娘,小生许鸿才有礼,方才唐突了大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菁玉微觉讶异,居然遇到了红藤的哥哥许鸿才,她知道此人,一直是林家书铺话本的长期约稿作者,写出来的话本销量也还行,林家给的润笔费不低,想来他们家的情况已经改善不少了,而且这段时间红藤似乎在自己跟前提起她哥哥的次数变多了,总说兄长感激林家,将来一定要报答林家的帮扶之恩。
“无妨,你们兄妹难得一见,既遇上了就好好说会话吧。”菁玉摆了摆手,没有收许鸿才的灯笼,而是从红藤手里牵过涵玉的手,拉着弟弟向对面卖泥人的摊位上走过去了,留出空间给许家兄妹。
红藤见到哥哥十分高兴,叽叽喳喳地问了好多话,爷爷如何,爹妈小弟如何,问了一车子话却不见许鸿才回答,仰头定睛一看,自家哥哥看着林大姑娘离开的方向,视线锁定大姑娘的背影未肯离开丝毫,眼神如痴如醉,炽热无比,再不是方才彬彬有礼的模样,红藤心里咯噔一跳,哥哥该不是看上林大姑娘了吧!
“哥哥,哥哥。”红藤脸色一白,摇了摇许鸿才的胳膊,却见他痴傻呆愣了一般,咬了咬牙,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哎呀!”许鸿才吃痛,回过神来,低头瞪着红藤道:“你这丫头掐我作甚?”
红藤咬唇道:“妹妹劝哥哥一句,门当户对。”
被自家妹妹说破了心事,许鸿才面上一红,却被那“门当户对”四字狠插了一刀,心里顿时不悦,越发激起了他要将林大姑娘追到手的意志,冷了脸道:“臭丫头也管起你哥的事了。”
“哥哥,你可别写话本子写昏了头,林家不是咱们这种人家能攀扯的。”红藤涨红了脸急忙说道。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给我泼冷水,我怎么有你这种妹妹。”许鸿才皱眉训斥红藤,“大姑娘给你改名叫红藤,和红娘就一字之差,你怎么也不学学人家,帮哥哥我一把,将来你也能过上好日子。”说着把灯笼给她,命令道:“一会把这个灯笼送给大姑娘。”
红藤被许鸿才这个心思惊得手脚发冷,束手不接,劝道:“哥哥还是趁早息了这点子念想吧,林家什么门第,大姑娘还是皇上封的县君,姑娘便是当王妃都使的,如何会看得上你?”
许鸿才恼羞成怒,作势想要打红藤一耳光,但这里人来人往,红藤还是林家的丫鬟,他只得生生忍住,把灯笼往红藤手里一塞,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人潮之中。
许鸿才下午就到了扬州城,在林家府邸大门附近的巷子口守了好久,终于等到林家出门坐上马车,根据诸人打扮,一眼就认出了谁是林家大姑娘,那一瞬间脑海空荡无物,只有那一张明艳无双的容颜在眼前心里久久不散,点燃了心底炽热的火焰。
终于看到了梦中神女的模样,许鸿才一路来到灯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林大姑娘搭讪,他猜了那个灯谜,微露一丝才华,还送灯笼给她,她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连话也不想和他多说,把红藤推过来自己就那么走了。
没关系,许鸿才暗暗告诉自己,已经在林大姑娘面前露脸了,只要她记得有他这个人,将来他还有机会在林大姑娘面前展露才华,他一定能得到林大姑娘的芳心!
☆、第三世(三十九)
走完百病,已经到了深夜,刚上马车,黛玉已经困得不行,蜷缩在贾敏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家人回到家中各自休息,因睡得晚,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只有明玉还是按照以前的作息,卯时起床洗漱,辰时离家去了书院。
这一年林海仍未调任,元康帝的旨意是让他继续任巡盐御史,自林海上任以来,无人侵吞盐税,盐枭也被打击得七七八八,正经的盐商生意都好做了,盐税连年翻增,税银乃国库收入主要来源,盐税更是要紧的钱袋子,用谁守着钱袋子都没有林海能让元康帝放心。
上元节过后不到一月是黛玉的六岁生日,这一年来贾敏小心翼翼,生怕梦境变为现实,正是这一年自己去世,黛玉离家上京,一生悲剧自此开始,她的身体健康大不如前,每日按照菁玉给她罗列的计划养生健体,食物少油少盐,荤素搭配,药食同补,早起早睡,练五禽戏健身,菁玉还想让她练练内功,便央着林海教她。反正林海练了雪峰派的入门内功,教贾敏还是绰绰有余的。
今年贾敏觉得身体比以往轻快了许多,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对黛玉涵玉姐弟俩时时守着,最怕哪一天睁开眼睛,梦境就变成真的了。
贾敏紧张太过,林海也感觉到了,晚间独处时搂着妻子道:“我知道你担心噩梦成真,可你紧张成这样,万一伤了身子如何是好?为了一个梦就把自己弄得草木皆兵,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贾敏叹道:“老爷,我最近总觉得不真实,虽说一家子都好好的,我当然不希望梦里的事情变成真的,可有些时候我不禁怀疑这里才是个梦,是庄周是蝴蝶,我总也分不清楚。”
林海既心疼又觉得贾敏有些傻气,有心想逗她一逗,低头凑在贾敏耳边,温柔而暧昧地说道:“那我来帮你分一分可好?”
贾敏刚想问怎么分,忽然感觉到耳垂被林海含在口中,温热的舌尖来回拨动轻咬,一股酥麻瞬间传遍全身,娇羞红晕悄然爬上脸颊,任由他温柔的亲吻如密雨落下,缠绵欢好罗帐生春。
二月十五那天,林海收到了杭州密报,盐帮在杭州一带走私,朝廷打击私盐,屡禁不止,盐帮和漕帮性质差不多,甚至比漕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漕帮只是带有黑道性质,盐帮不仅如此,还走私私盐,给朝廷税收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林海当即准备亲赴杭州处理此事,对贾敏道:“前几日书院学监对我说懋哥儿学问极好,前两年已考了童生,以他的学识也可去考院试了,我正有让他回乡考试的打算,距院试还有两个月,我这段时间去了杭州,不如你带着孩子们去姑苏小住几个月?”
贾敏笑道:“我正有此意,没想到老爷跟我想一块去了,去杭州会途径姑苏,咱们一起出发。”今年贾敏实在紧张太过,总觉得离了扬州才能放心,而且苏樾之女苏妙在姑苏蟠香寺带发修行已有五年,法号妙玉,贾敏托了姑苏旧交代为照拂,往年也每年都会去一两次探望妙玉,后来她身体渐弱,便没再去了,算算那孩子现在该有十二岁了。
再者,若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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