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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吸血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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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图里城堡里可都是吸血鬼,可都是目明耳聪的。
乔娅笑了半天,在凯厄斯越来越凶恶的眼神中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一边揉着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一边揉了揉肚子,然后小声说:“其实,你不用偷偷爬到我被子里来的。”
凯厄斯皱紧了眉。
乔娅原本盖在杯子里的手悄悄地伸出了杯子外,轻轻地拉住了他衬衫的袖口,她也不知道那些不用睡觉的吸血鬼会不会听见,便又将声音压得低了一些,说:“你不用偷偷,你光明正大来就可以了。”她看见凯厄斯的眼睛有些发愣,便笑得更开心了,“我每天的窗都开着,等你来。”
她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书桌上的烛火跳动着,将两道几乎触碰在一起的人影投在了床柱上挽着金弓的爱神厄洛斯浮雕上。
过了许久,凯厄斯才闷闷地说:“你不用开窗。”
乔娅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你就算锁着窗,我也进得来。”凯厄斯扬起一边的唇角。
乔娅:“……你好厉害哦。”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凯厄斯那双永远都是带着戾气和杀意的眼睛此时此刻充满了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得意之情,“我不止一次爬到你被子里过。”
乔娅这回是真的不解了,她歪了歪头:“啊?”
“去年,冬天。”凯厄斯说,“我去梵蒂冈悄悄看你,看见你住的那个院子里每个人都在忙,我听他们的交谈,似乎说第二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所以当天我留了下来,看见你在午夜前就睡着了,我就在你的床边,跟你说了生辰快乐。”
他说完,又扬了扬下巴:“我其实是第一个对你说生辰快乐的人。”
乔娅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知道沃尔图里家族的人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肯定也派过善于隐匿和调查的守卫前去梵蒂冈监视过她,但她没有想到,其中还会有凯厄斯。
她去年冬天的生日,正式在教皇宫与作为新任教皇的父亲罗德里戈。波吉亚摊牌,拒绝了这位教皇父亲安排的婚事,指出他一手策划了托蒂家族被捕一事,并第一次,向他露出了自己藏了许多年的獠牙和利爪。罗德里戈勃然大怒,将她送回了奥尔西尼宫,令她禁足思过,并加派了人手,只为了看住她。
仔细想想,那一天,她确实是被冻醒的。
只不过那一天的意义对她而言,远远不止是自己这辈子十五岁的生日,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将生日这件事放在心上。
原来……早就有个家伙,蹲在她的床边上,守着时间,对睡着的她,道了生日快乐。
凯厄斯似乎对乔娅一脸震惊的表情感到十分满意,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乔娅突然神色严肃地在床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跪坐在凯厄斯的面前,张开了双臂,将凯厄斯的头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吸血鬼是没有呼吸,也没有温度的,乔娅觉得自己像是在抱着每家银行门口都会有的石狮子,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在感觉到被她按在怀里的吸血鬼正所有抗议的时候,她就笑着说:“谢谢你。”
怀中的吸血鬼似乎消停了一些。
“今年,明年……不,还有之后的很多很多年,你都必须要成为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的人。”乔娅说,“请这位战士对我许下庄严的承诺,可以吗?”
过了半晌,她听见自己的胸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有你这么逼着战士许下承诺的吗?”顿了顿,“还不放开我?”
她笑了几声,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你可是沃尔图里的执法长老,要挣开我的钳制轻而易举,怎么还求我放开你?”
“乔娅我杀了你!我才没有求你!”
“好好好,我收回。”她低下头,凑到凯厄斯的耳朵边,“我是想让你小点儿声跟我说,不要让其他吸血鬼听见,你对我的承诺,只能让我听见。”
凯厄斯消停了很久,直到乔娅都觉得困意袭来之时,她才听见那个闷闷的声音说道:“我会每年数着时间给你说生日快乐。”
乔娅:“……没了?”
“你不就要我起誓这个吗?”
乔娅放开凯厄斯,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不会再多用一些缠绵悱恻的修饰语,来充实一下你的情话吗?”
凯厄斯的表情开始变得凶恶:“谁说我在说情话了,这是一个战士庄严的承诺。”
乔娅:“……”
好吧,我不勉强你了。
第92章
乔娅给马科读完那一本《十日谈》的时候,沃特拉的冬天也姗姗而至。
亚平宁半岛上的冬天大多阴雨绵绵; 连半岛上的河流也都是冬春两季最为汹涌; 而沃特拉却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这里没有雨,也没有雪,每天都是阳光和煦; 将花园里那些枯枝残花照出几分不一样的风姿。
在读完那本《十日谈》之后; 乔娅又挑了个日子; 在沃特拉城的书商那里转了好几圈; 选了几本适合小孩子的读物。
她这段时间天天早晨都从沃尔图里城堡走到小城角落处那条小巷子里探望马科; 城里的居民已经对她颇为熟悉了,她常光顾的几间店铺的老板和伙计碰到她时还会跟她打招呼。
城里的书商经常往来于沃特拉城以及佛罗伦萨,在乔娅埋头挑书的时候,还会闲聊一般给乔娅说起佛罗伦萨的情况。大约是因为生活于富足的小城镇; 所以沃特拉的居民提起大城市佛罗伦萨的时候; 语气里都会带些开玩笑的自嘲以及对佛罗伦萨的调侃。
“听说美第奇家族已经彻底失去民众支持了。”那个书商坐在自家的书摊后面; 拖着声音说,“连从前跟美第奇家族关系密切的波提切利都天天去追着听萨沃纳罗拉的布道了。”
乔娅现在已经能完全听懂沃特拉地区的方言了,她从书摊上拿起一本但丁的诗集,漫不经心道:“但现在还是美第奇家掌权,不是吗?”
“那倒是,梵蒂冈有什么大事; 也是美第奇家族派遣使者过去。”书商说; “再过不久; 教皇的那个私生女就要成婚了,不知道美第奇家族会派遣谁去……”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乔娅正弯下腰来拾起了那本但丁诗集,然后伸手拍了拍书本封页沾染上的灰尘,说道:“这本书多少钱呀,我要了。”
书商笑着说:“那可不适合小孩子看。”
“我自己看。”乔娅说着,扔了二十个索尔迪在书摊上,顿了顿,又问,“教皇的私生女要成婚了?哪个私生女?”
“教皇有几个私生女啊。”书商又靠回了椅子上,“今年开春的时候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不是失足落水过世了吗,就只剩一个了,当然是剩下的这个啊。”
乔娅点了点头,手指摩挲着书本的封页,过了一会儿,跟书商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之前挑好的几本儿童读物,离开了书店。
虽然沃特拉的冬天依旧是阳光灿烂,但是入夜也很早,天色暗下来之后,气温骤然下降,白天还觉得燥热的人,晚上就该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马科待的那间屋子更冷,他是吸血鬼,并不畏惧严寒,但是对于火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一开始乔娅端着烛台他都不敢靠近,后来是对于姐姐的依赖战胜了对烛光的恐惧,才一点点磨蹭上前的,而乔娅看见他这么怕火,自然也就不敢点燃壁炉,而仅仅只靠一根蜡烛和一条羊绒披肩来取暖。
就这两件装备也就屋子里只有马科的时候能稍微顶得住一些,如果凯厄斯死乞白赖跟过来,两个吸血鬼制造出来的寒冷,会轻易攻破这一点小小的防卫,乔娅只有每读上一段,抖上个十几秒,再接着读下一段。
这一天的凯厄斯是以“听说要读新书了那么我勉为其难过来听听”作为理由跟过来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乔娅要读的新书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他黑着脸听了一段,便转身出了屋子,而马科看他离开了之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趴在了乔娅的腿上,仰着头,紧紧地盯着乔娅。
乔娅揉了揉这个小石头柔软的金色头发,然后说:“这本书一年多前我给你读过,你还记得吗?”
马科仍旧是眼巴巴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乔娅笑了笑:“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把以前我给你读过的,还有你妈妈给你读过的,再读一遍给你听,好吗?”
马科歪了歪头:“妈妈?”
“对,是妈妈,她教你写了你自己的名字,还给你讲了很多故事。”乔娅说。
“妈妈呢?”
乔娅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她低下头,正好对上马科的眼睛,她还没有想好自己去回答马科这个问题,就看见马科歪头看了看墙壁,说:“坏、坏叔叔在外面。”
乔娅眨了眨眼睛,然后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马科,外面那个是哥哥,不是叔叔。”虽然男朋友比自己大了一千九百多岁,可以算得上是一场世间少有的忘年恋,但是至少从表面上看不能跨越辈分。
“又、又有一个哥哥来了,跟叔叔站在一起。”马科说。
“是哥哥。”乔娅纠正道,然后敲了敲这个小石头的额头,“你居然能感觉到来人的性别吗?”
吸血鬼的洞察力极为敏锐,能够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人,但是乔娅还没听哪一位吸血鬼能感知得出来人的性别。
“我、我看到的!”马科说着,有些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乔娅有些微微的惊讶,她拍了拍马科的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屋子门口,打开了门,而站在门口的吸血鬼也感知到了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向她,除了一直站在门口的凯厄斯,还有站在他对面的亚力克。
乔娅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马科的眼睛真的能穿透障碍物?
亚力克看样子已经也是刚刚到,还未跟凯厄斯开始交谈,他看见乔娅开了门之后,便稍稍低下了头,说道:“乔娅小姐,有您的信。”他顿了顿,“来自蒙特里久尼。”
乔娅是在初秋的时候将信寄出的,因为想到艾吉奥在威尼斯执行任务,所以便将收信人的名字填成了克劳迪娅,然而这封与沃特拉的冬季一般姗姗来迟的回信,却是厚厚一叠信笺,上面全是属于男子的潦草而又狂放的字迹,落款是艾吉奥。奥迪托雷。
艾吉奥似乎是很久没有写过信了,乔娅刚看了十来分钟,便吹毛求疵地从信中找出了十几个拼错的词,而这位平时交谈辞藻华丽的前任佛罗伦萨花花公子在写信的时候用词倒是非常朴实,他在信中没有过多询问乔娅关于她所说的马科生病的事情,只是确认了马科平安就好。
而这厚厚的一叠信笺中,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替克劳迪娅代笔,艾吉奥虽然混不吝,但是非常疼爱这个妹妹,克劳迪娅说每天记账本看见纸笔就头疼,于是他就顺便把克劳迪娅的那些碎碎念也一并记到信中。
比如蒙特里久尼的澡堂老板决定在女子浴室里增添多种熏香;比如城中妓馆那个头牌□□决定嫁去佛罗伦萨了;比如老克洛酒馆里的那只肥猫年纪大了精神越发不如从前,也许是怕主人伤心,有一天早上离家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老克洛难过得好几天都没有开心。
“你说这是何必呢,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要身边没有了它,老克洛都会很伤心。”
乔娅看到这里,便顿了顿,老克洛酒馆里的那只猫很肥,经常跳到葡萄酒的酒桶上睡觉,每一次老克洛都要追着它到处跑,最后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也不知道当年是不是被脑子进了水,才会把这只臭猫捡回家来。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托着脸颊,看着银质烛台上跳动的火苗。
“你为什么叹气?”
乔娅抬起头来,视线刚好对上半跪在窗台上的凯厄斯。
凯厄斯穿着那件象牙白的衬衣,身后是繁星点点的夜空,使得他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星辰一般,落在她的窗台上,化成了一个精致美丽的少年。
乔娅看着他那双红宝石一般剔透的眼睛,过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的妹妹要嫁人了。”
凯厄斯皱了皱眉:“对于人类来说,成婚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她……很可能是代替我,嫁给我原本的未婚夫。”乔娅说。
凯厄斯道:“那我是该感谢她,要不我去找阿罗拿几件好东西,在她结婚的时候送给她当做贺礼?”
乔娅:“……为什么要找阿罗要?”
“好东西都在他那里。”凯厄斯说,“我跟马库斯都不太在意那些东西,也不太会管,所以都是他在管。”
乔娅:“……原来阿罗财政负责人啊。”
她笑了笑,而在她笑的时候,凯厄斯的眉头也舒缓了一些,他继续说道:“你妹妹喜欢什么?宝石?黄金?还是名画?我从来没有送过人东西,不知道该送什么,我叫他把最好都拿出来,你看着挑。”
乔娅:“我觉得他应该会舍不得。”
凯厄斯抬下巴:“他舍不得我就杀了他。”
乔娅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这个活了将近两千年的老家伙实在是可爱得过分,他在作出提议的时候,眼睛亮了许多,是在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妹妹挑选礼物。她站起身来,上半身上前凑去,伸手摸了摸凯厄斯的头发,笑着说:“谢谢你。”
大约是因为两千年来都没有人敢在执法长老头上动土,于是这位执法长老愣了愣,而等他缓过神来时,却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处多了一点让他极为陌生的温度。
他眨了眨眼睛,正好对上乔娅笑意盈盈的双眼。
“谢谢你,凯厄斯。”
第93章
亚历山大六世继任教皇后不久; 就与斯福尔扎家族结下婚约; 将自己与情妇瓦诺莎大女儿乔娅嫁给佩萨罗伯爵乔瓦尼。斯福尔扎; 只不过婚约还未履行,这个女孩就在这一年春天一次郊外踏青时; 从马背上滑落; 坠入了汛期台伯河; 教廷护卫队沿着台伯河一直搜寻到入海口附近; 都没有找到人,这位大小姐基本上可以断定已经死在汹涌河水之中了。
“丧事结束之后; 教皇就让小女儿代替姐姐履行此次婚约,只不过这个小女儿年纪还比较小,本来时打算明年六月完婚; 但是斯福尔扎家族那边一直催促; 所以便决定在这一年冬天举行婚礼。”
街头酒馆里,总有人喝得迷迷糊糊了之后; 就开始高谈阔论探讨时政; 而作为离圣都梵蒂冈最近罗马,每个人都对教廷近年所发生事情如数家珍; 离圣诞节还有十几天,就已经开始有人在回顾罗马教廷年度新闻了。
“这个小女儿多大啊?”有个中年男子晃了晃手中酒杯,问道。
酒馆之中嘈杂人声使得这段故事讲述人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他仰起头; 想了一会儿; 说:“我去年冬天曾经见过她和她姐姐一面; 她现在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吧。”
“年纪这么小?”发问中年男子有些惊讶,“教皇舍得嫁吗?”
“怎么不舍得?”周边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便由一开始讲述着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大家都知道,原本教皇在竞选时候最大对手是米兰大主教阿斯卡尼奥。斯福尔扎以及红衣主教朱利亚诺。罗韦雷,但是最终由教皇获选,据说是贿赂了斯福尔扎,得到了那一张极为关键选票,击败了罗韦雷,成为了教皇。而在之后为了延续两家利益,所以才结下了这门婚事。但是教皇上任之后,与米兰公国大敌那不勒斯有了交好迹象,所以斯福尔扎家族急了,便一直催促婚事。”
“没想到,原本婚约者,大女儿失足坠河,生死不知,所以,这个婚约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妹妹头上,已经到了这么紧要地步了,也就顾不得这个小女孩年纪了。不过教皇似乎是要求婚礼结束之后,让小女儿在梵蒂冈在住上一年,再跟随她丈夫回到佩萨罗封地去。”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都不住地点头,有人说斯福尔扎家族这么紧张,那么看来米兰和那不勒斯关系应当是势同水火了,也有人说教皇看似疼惜女儿,但是到紧要关头也还是不会在乎女儿安慰。而提到这两个婚约者时,只有人笑着调侃道:“听说那个教皇小女儿虽然年纪小,却长得很是美丽,而且陪嫁还异常丰厚,佩萨罗伯爵真好福气。”
乔娅听到这里,便一不留神让陶制酒杯从自己手中滑落下去,而坐在她对面凯厄斯反应比她更快,在杯子坠地之前,就已经伸手稳稳接住,杯中酒液都没有洒出来一分一毫。
他将杯子放回桌面上,朝着乔娅方向退了过去,然后说道:“觉得他们吵?我把他们杀了?”
乔娅用双手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答应过我,跟我一起出来不会动不动就把杀人挂在嘴边。”
“但是我更不喜欢看见你叹气。”凯厄斯说道。
乔娅看向他,发现刚刚说出这句情话凯厄斯仍是摆着一张真情实感臭脸,便无奈地笑了笑,用右手托着腮,歪着脸看向凯厄斯,说:“你是有多久没有叹过气了。”
“从来没有。”凯厄斯说,“我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无奈这种情绪。”
乔娅挑起一边眉毛:“那么在你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时候呢。”
凯厄斯:“……”
乔娅眯着眼睛笑了几声,然后又说:“凯厄斯,你知道,蒙特里久尼一个酒馆老板猫悄悄离家出走了。”
“不过是离家出走了而已。”凯厄斯说,“再抓回来就行。”
“人类可没有吸血鬼那么敏锐洞察力,连猫也比不上,只要猫不想让你找到,那么你永远也找不到它。”乔娅说。
“为什么要去找一只猫?”凯厄斯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人类生命那么短暂,何必要浪费时间去找一只猫。”
“所以你从来没有叹过气啊。”乔娅耸了耸肩,她微微地扭过头,看向隔壁桌那些正在高声谈论着教皇小女儿婚事人们,说,“因为人知道,那只猫离开了人很可能会死,所以想在它死之前找到它,将它带回家里,让它睡到暖烘烘壁炉旁边软垫上,尽管在它在时候,人有时候会止不住地埋怨它。”
凯厄斯眉毛都快打结了:“我不懂。”
乔娅也不指望这个两千年来只知道打打杀杀执法长老能去理解这样复杂感情,她想了想,又说:“我在设计假死逃离梵蒂冈时候,是我跟我父亲关系降至冰点时候,他对我这个叛逆且无法掌控女儿应该是极为不满。猫离开了,人会难过,我不知道我死了,他会不会难过。”
她说完,晃了晃脑袋:“应该是不会,毕竟无论是就我对他了解,还是从我母亲日记本上所看到他,都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不听话女儿而暗自垂泪人。”
“所以你这次来梵蒂冈是为了看他?”凯厄斯问道。
“也不是。”乔娅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她余光瞥见了凯厄斯眼神瞬间凶狠了起来,便立即把剩下那口气又咽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道,“我妹妹卢克蕾西亚年纪还很小,如果不是我假死逃跑,她还要过几年才会出嫁,从一方面来说,她这一生悲剧,是由我造成……”
“所以——”凯厄斯扬起了下巴,眼神不善,“你要回去嫁给那个佩萨罗伯爵,拯救你妹妹?”
乔娅:“……?”
“我等会儿就去杀了他,你就没有结婚对象了。”凯厄斯咬着牙,嘴角带起了一丝狞笑。
乔娅忙不迭阻止:“……等、等,你别激动!”
乔娅把憋回去那口气又吐了出来,然后捋了捋自己呼吸,说:“我不会结婚,没有谁会给我结婚,我这次来梵蒂冈,只是想远远看着我妹妹出嫁。”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晦暗,“这个小姑娘从小就喜欢听古希腊浪漫神话,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嫁给一个从奥林匹斯山上来王子,她还像模像样地邀请我到时候站在她身后为她送行……”
那个时候卢克蕾西亚也才跟现在马科差不多大,她有着一头与乔娅一样浅金色长卷发,青灰色眼睛,年纪小小,却已经是一个清秀小美人了。她在姐姐、哥哥还有姑妈陪伴下娇宠长大,从小牙尖嘴利又很臭美,常常偷穿阿德里亚娜给乔娅订做漂亮裙子,因为个子矮了许多,便颤颤巍巍地站在了椅子上,任那些缥缈裙摆垂在椅子之下,使得她像是那些踏着雨雾行走小仙女一样。
“我是欧律狄克,我现在在冥府。”她朝着乔娅笑眯眯地说,“我在等俄耳甫斯弹奏着里拉琴来救我。”
“俄耳甫斯跟欧律狄克可是一个悲伤故事。”乔娅说,“他忍不住回头了,所以欧律狄克又坠入冥府了。”
卢克蕾西亚扬起小巧下巴:“那么切萨雷会来救我,他会比俄耳甫斯更勇敢!”
冬季罗马城总是一连会下好几天雨,这些雨汇聚在一起,最终成为了汛期台伯河滔天巨浪。
乔娅与凯厄斯走出酒馆时候,城中又下起雨来,此时罗马城已经是晚上,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她干脆拉着这个老家伙走到一处狭窄巷子里,借着房屋围墙和窗户顶上过梁,爬上了这座酒馆屋顶。
小雨打在她脸颊上,她觉得雨滴在脸上滑落痕迹有些犯痒,便干脆抹了抹脸,又将鬓边碎发拢在了耳后,然后发现了不远处几栋张灯结彩建筑,便兴高采烈地指向那处:“凯厄斯,你看,那里是罗马最大妓/院,盛开蔷薇。”
她说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攥住了凯厄斯衣领便转过身去,指着那边道:“那里,就是梵蒂冈了。”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以往,都是她坐在奥尔西尼宫高塔上远眺罗马,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凯厄斯看出她眼里兴奋在瞬间消失无影,便皱了皱眉,问道:“你不喜欢?”
她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其实不喜欢那里,但是,那里是我这辈子家乡。”乔娅说,“那里是很多人倾其所有也要赶来朝拜地方,那里是很多人得到拯救地方,也是……很多人被毁掉地方。”
她抬起头来,在凯厄斯黑色兜帽下看见了他那双剔透红色眼睛,笑着说:“幸运是,拯救我地方不在那里,而我也没有被那里毁掉。”
第94章
卢克蕾西亚在与佩萨罗伯爵定下婚约之后; 便与姑妈阿德里亚娜以及茱莉亚从奥尔西尼宫搬到了新修的玛利亚。德尔波提科宫; 乔娅在梵蒂冈待了小半天; 便打听到了德尔波提科宫的具体位置; 这处新修的宫殿离教皇宫不远,据罗马城酒馆中的醉汉们说,两座宫殿之间还有密道相通,方便教皇探望女儿以及与年轻的情妇茱莉亚私会。
婚礼将从德尔波提科宫开始,新娘的兄弟以及教皇派出的队列将在宫殿门口迎出盛装的新娘; 在梵蒂冈□□一圈之后; 来到亚历山大六世教皇位于教皇宫的寓所内; 举行盛大而隆重的仪式。
乔娅原本的打算是在队列□□的时候; 混入人群中,远远地看一眼那个即将出嫁的小妹妹一眼,但是临到婚礼前夜,她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比新嫁娘本人还要紧张。在她睁大着眼睛与天花板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有多久的时候; 听见了窗台处的响动; 她本以为是雨滴拍打窗户,没想到视线刚移动至窗边,就看见窗玻璃后一个惨白的身影。
在沃尔图里城堡住了这么一段时间; 她已经不会被突然出现在窗外的惨白身影所吓到了。
乔娅与窗外的惨白身影对视了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 掀开被子; 起身下床; 慢悠悠地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
雨夜纷飞的雨丝以及凯厄斯自带的寒意一道涌进了屋内,乔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你来干嘛?”
自从天气转凉之后,乔娅半夜都会被他冻醒,所以在经过友好协商之后,凯厄斯勉强答应等天气暖了之后再来钻她的被子。
“你大半夜不睡觉,一直翻来覆去的,吵死了。”披着一身雨水的凯厄斯半跪在窗台上,瞪着乔娅,凶巴巴地说。
乔娅觉得这个老家伙是没事找事,她瞪着眼睛说道:“吵到你睡觉了吗?”
“对。”凯厄斯一脸严肃。
乔娅开始沉思,这段时间是不是自己这个邪恶的人类把这个纯洁了近两千年的正直吸血鬼战士给带坏了,人家都开始面无表情地说谎了。
好在她们栖身的这个旅馆比较偏僻,不会有人看见一个披着一身黑袍蹲在窗台上的登徒子,要不然过不了多久罗马城的卫兵便要举着火把小跑而来了。
乔娅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在想,如果明天还下雨怎么办。”
“婚礼会因为下雨延期吗?”凯厄斯问道。
乔娅摇了摇头,说:“我了解我的父亲,一场至关重要的政治联姻是不会因为一场雨而取消的,大不了也就是队列和新娘狼狈一些罢了。”她干脆纵身跃到了窗台上,坐在了凯厄斯的身边,双腿晃在了窗外的半空之中。
“我想问问卢克蕾西亚自己的意思。”乔娅侧过头,看向凯厄斯,她灰蓝色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多了几分亮光,“我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直都陷入了对于自己的憎恶当中,我不愿意嫁给佩萨罗伯爵,所以假死逃脱,但是我没想到,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不是‘我’与‘佩萨罗伯爵’的婚约,还是波吉亚家族与斯福尔扎家族的联姻,没有了我,自然还会有其他的受害者。”
“是我把卢克蕾西亚亲手推入火坑的。”乔娅说完,一滴雨便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顿了顿,低头看向了手背上的水滴,说道,“所以我要去问卢克蕾西亚,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凯厄斯看着她,垂了垂眼帘,又回过头去,看向他们脚下空荡荡的巷子。
这段时间以来,乔娅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入冬以来连日阴雨,让她的肤色也白回来了一些,不过她已经不再是波吉亚家族的小姐了,没有繁复而华丽的饰品,也没有花样繁多的裙子。她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从脑后垂到了肩膀,身上也是最普通不过的衣裙,此时此刻的她,就是罗马城中最平凡的少女之一。
但她所经历的,所思考的,却是这个时代很多的人,都无法触碰到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妹妹很可能和你并不一样。”凯厄斯说,“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从梵蒂冈逃走,这样回去的话,难道不是自投罗网?”
“那我也跟我父亲不一样,我会去倾听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乔娅说完,扭过头去看凯厄斯,笑道,“而且不是有你吗,所以我相信我不会有危险。”
她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一道杀手锏,于是说完之后,还朝着凯厄斯眨了眨眼睛,而凯厄斯则是抿了抿嘴,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去。而资深凯厄斯面部表情读取专家乔娅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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