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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偏向江湖寻剑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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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和陆小凤同龄,如今二十有三,君瑄却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如果花满楼说的是事实的话,那按照两个人的年龄思来想去,仿佛也只有那么一种可能。可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也相识许久了,没听说他家走失了一个小小姐啊?
更何况,以陆小凤对花家的其他六子以及花老爷、花夫人的了解,若是他家真有个小姑娘走丢了,恐怕整个大安都要被他们翻个个来。陆小凤可没忘了,花家盼女儿已经盼到了疯魔的地步,他家可是将嫡长孙都充作女儿养到三岁才罢休呢。
花满楼自然没有妹妹,他对着陆小凤摇了摇头,颇有些苦恼的按了按眉心后才道:“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奇怪。”
陆小凤哑然。他知道花满楼的直觉一向很准,可是,这次却有些荒谬了。
没有办法,他只得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道:“左右那小道姑已经去拜访你爹了,若是真跟你有什么血脉之亲,你爹不会认不出来的。”万一是私生女什么的……花老爷估计不会不认,花夫人那里却要难看了。只是这话,他就不能对花满楼讲了。
陆小凤的话到底起了作用,花满楼脸上严肃的神情也稍稍褪去一些。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慢慢饮尽。末了,似乎觉得无法再在小楼之中安坐下去,花满楼起身对陆小凤说道:“明日便是我爹的寿宴,陆兄今日便和我去花家老宅住一夜吧。”
陆小凤知他想要去寻他爹印证此事,到底没有拦着。无奈的耸了耸肩,陆小凤随着花满楼一道往花家老宅而去。
花满楼这里心下焦灼难安,君瑄那边却也并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在花家的西厢房中,她被花家的女眷们团团围住,花老夫人也笑眯眯的握着她的手和她叙话。
花家七子,除了花满楼之外已经全部娶妻,花家的六位少夫人各有千秋,有闺中淑女也有江湖女侠,有明艳动人也有清秀脱俗。在这样六位风姿各异的夫人中间,一身道袍的君瑄就显得格外显眼了起来。
君瑄如今还算是镇定,即使面对这样汹涌的女子军团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只是她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上沁出的那一丝红晕却已经泄露了她的不自在。
白云城虽然侍女嬷嬷众多,但是因为叶孤城总是将她抱在膝头的缘故,如此被一群夫人包围着,君瑄还是第一次经历。
不自在的同时,她的心中也浮现出了一抹疑惑。
她是女客,按说花家夫人们出来接待也是应当的。可是,花家的老夫人带着少夫人们“倾巢而出”,这样的招待,似乎太热情了吧?
如今君瑄在凳上乖乖坐好,花老夫人一边翻动着桌上的经书细细瞧着,一边还不忘紧紧的拉住她的手。
那本经书是君瑄在来的路上亲手抄的,她来贺寿,虽然白云城也会备下贺仪,但是那到底是她师兄的心意。她为花老爷抄经一部,虽然无法和白云城精美的寿礼相比,却是她的一番心意了。
“君姑娘的字真好呢,舒朗顿挫,宛若流云,真是别有一番风骨。”一旁坐着的花家大少夫人也与花老夫人一齐瞧着,看见君瑄的字,她不由赞叹出声。
大少夫人本是世家出身,对书法格外爱好。她瞧着君瑄的字,简直不相信这是被养在闺中的少女能写出来的,其中隐含的侠气与风骨,就连江湖女侠也是及不上的。
君瑄被刚见面的人夸奖,一时不知如何答话,便也只是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去。
花老夫人却伸手拂过那一个一个蝇头大小的小字,眼睛慢慢的扫过君瑄低下的小脸,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的轻轻说道:“是啊,绝似某人。”
花老妇人眼中的怀念不加掩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是在说字,还是在说人。
☆、第21章 公子如玉也得懵逼。
第二十二章。公子如玉也得懵逼。
花老夫人低低的声音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就连君瑄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些迷茫。
花老夫人看到了她眼中的神色,叹息一声之后拍了拍她的手,终归还是没有说话。
花家的各位少夫人只是听说这个小姑娘在七童的小楼里住了一夜,虽然还有那个闹人的陆小凤,可是毕竟花满楼身边的女孩子太少了。她们今日前来,未尝不是怀着相看弟妹的心思。
然而如今看见婆婆如此这般,众人虽然不太理解,可都是心思玲珑的女子,她们已经大概知道这姑娘和花家的关系恐怕不一般了。
君瑄也没有多问,故人旧事大概都是伤人的吧,看见花老夫人脸上难掩的黯然神色,君瑄觉得很是没有必要刨根究底。
——她并不介意有人通过她去怀念另一个人,只要那个人心中能够稍稍好受一些。这是属于君瑄的善意与体贴,掩藏在小姑娘冰冷的眉目之下。
花老夫人握着君瑄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似乎沉默了许久,她才有些哽咽的说道:“君姑娘,老身冒昧一问,你父母……如今身在何处?”
君瑄眉梢稍稍抖了一下。她的行事准则之中,只有能说的话和不能说的话,绝没有欺人的道理。如今被花老夫人问及身世,她稍稍思量片刻,终于还是如实说道:“瑄长于南海飞仙岛,自幼身侧只得师兄一人,并无缘得见父母。”
她说的全然是真,只是隐去了纯阳的痕迹。
君瑄话音刚落,花老夫人眼中的泪水再也撑不住,一下便砸在君瑄的手上。她慌忙拿帕子掩了脸,声音中强自镇定却难掩凄然:“也好,也好。江湖上都说白云城主待你极好,你定然也是不曾吃过苦的。也好。”
君瑄不知眼前这个很慈祥的长辈为何忽然哭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却递给花老夫人不是,不递给也不是。
花家的三少夫人出身唐门,是个极为爽利的江湖女子。见状,她伸手接过君瑄的帕子塞给花老夫人,将花老夫人手中原来的那块替下。其余的夫人也纷纷劝道:“娘,您且别哭了,有什么话咱们细细对君姑娘说了便是,她还年幼,您莫要吓到她。”
一番劝慰,花老夫人才方才镇定了一些。她强自笑了笑,对君瑄说道:“好孩子,眼下这事关系到你的身世,咱们去找老爷,让他跟你详细说。”
说着,花老夫人不由分说的便往花老爷的书房走去。众位少夫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花老夫人这一路都紧紧的攥着君瑄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自己的身世?君瑄心思转过许多种念头,终归没有挣扎——她似乎明白,她对花满楼的那种不同于师兄的亲近之情是从何而来的了。
此刻,花老爷花如令的书房之中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他的书房虽然宽敞,却也显得有几分拥挤了起来。
除了匆匆而来的花满楼和陆小凤,花满楼其他的六位哥哥也被花如令叫到了书房之中。陆小凤见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生怕自己的猜测应验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花老爷却拉住了他,只对他说道:“此事虽是我花家的家事,但是陆少侠是楼儿的朋友,就一道听听也无妨,左右是一件比我的生辰还要欢喜好几分的喜事便是了。”
陆小凤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他这位伯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此番留下自己,一定是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了。
“爹……”花满楼有些焦急,心中的猜测却已经印证了几分。
花如令扫过自己神态各异的儿子们,稍稍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道:“七童莫急,一会儿你娘将人带来,爹再细细说与你们听。”
不多时候,只听一阵环佩脆响,花家的少夫人们便簇拥着老夫人以及君瑄一道而来。
一进入书房,君瑄便被里面坐着的一群人惊了一下。她以为是花老爷正在与人议事,自己恐怕不好打搅,脚步便迟疑了几分。
花老爷却穿过一群或坐或立的花公子,生生为君瑄清出一条道路来。
“来来来,小……咳,君姑娘过来坐。”花老爷想要拉住君瑄的手,却发现小姑娘的手被自家夫人攥住,只得退而求其次,将人往椅子引去。
君瑄上午的时候是拜见过花老爷的,此刻她却不免要怀疑眼前这位和自己上午见到的是否是同一人了。
君瑄被花老爷一把按在椅子上,花老夫人也挨着她坐了。花老爷看着自己夫人紧紧攥住小姑娘的手,叹息了一声,眼中也是一抹黯然。
他细细端详着君瑄的脸,转而打开了书房的暗格,从暗格之中小心的取出了一个卷轴。
那是一幅画,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虽然被仔细保管,可是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了。花如令小心翼翼的将那幅画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上展开,而后便退开一步,示意众人去看。
花满楼目盲,可是他身边却是陆小凤。陆小凤凑过头去瞧了一眼,不由惊叫道:“这画的是小道姑?”
众人的目光在君瑄和画上来回穿梭。那画上的确是个女子,年岁看起来要比君瑄大一些,二十四五的样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绣裙,正在扑蝶。
她的年龄与打扮和君瑄没有一处相似,可是即使在画中,明眼人也能看出来,那两人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听见陆小凤的话,花老爷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声音里带着追忆,可是却难掩痛苦:“画上的是我的小姑姑花倾阁。虽然说是我的小姑姑,可是却小了我整整十岁。我祖父祖母留下小姑姑之后不久就去了,倾阁从小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陆小凤微微佩服了一下花家的太太老爷的老当益壮,花家大公子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记得这位小姑奶奶,我三岁的时候她还陪我玩过的。”
闻言,花老爷没有说什么,花老夫人却一下掉下泪来。她伸手抚过那张画像,声音里全是悔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若没有松手……”
老妻痛哭,花老爷也有些压抑不住,可是他却还是继续解释了下去:“倾阁相貌长得好,心地也善良和软,是再好不过的女子。”
和君瑄一模一样的女子自然相貌不差,花家教养出来的也定然是温柔娴静的淑女。可是二十多岁还做少女打扮,陆小凤心下一沉,直觉这背后的故事一定很是可怜。
“只是倾阁天生有些心智不全,一直纯真如孩童,我虽然只虚长她十岁,又隔着辈分,却一直将她做女儿养的。夫人嫁进来之后,对倾阁也非常喜爱照顾,只是那年她带着倾阁和孩子们去看花灯,就是一松手的功夫,倾阁就不见了。那时候我们花家还不是如今的模样,虽然尽力去寻,却始终没了消息。”
说至此,花如令也有些哽咽声嘶了。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眼前这个小姑娘,和花家走失的那位小姐恐怕是血脉至亲了。无需其他证明,她们的那张别无二致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君瑄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便不曾如众人一般震惊。她看着花如令手中的画像,偏头回忆了一下,而后才道:“我见过我娘的画像,虽然和眼前这张装扮不同,但是样貌却是一样的。没想到原来娘亲姓花。”
小姑娘说的坦坦荡荡,也没有人怀疑她作伪。毕竟,哪怕抛开君瑄从不欺人的个性不谈,她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背后是一座偌大的白云城的人,实在很是没有必要为了攀附花家乱认娘亲。
花家除却大公子之外,没有人见过他们爹口中的“小姑”,可是能够在各自领域暂成为个中翘楚,花家的公子自然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也相信这个小姑娘说的便是实话了。
花家盼女成痴,未尝就没有寄情的意思。花老夫人一个接一个的生,何尝不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花家一个女儿——更何况,那个心智不全却内心澄澈的孩子,本来也是她放在心头宝贝的。
一时众人都是心头五味,半晌竟是没有人说话。
倒是陆小凤率先打破了这个平静,他忽然用力的拍了一下花满楼的肩膀,有些夸张的笑道:“怪不得花满楼你觉得小道姑亲近,原来那不是你们的妹妹,而是你们的……”
刻意的顿了顿,陆小凤的目光戏谑的扫了扫四周神态各异的花家公子,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姑、姑、啊”
别管是亲姑还是表姑,君瑄怎么算也没有和花满楼出了三代,认真论起来,花满楼的这声“姑姑”是跑不了的。
此言一出,花满楼一贯温润的脸上也难免划过一丝尴尬,倒是一直在流泪的花老夫人最先反应了过来,冲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拜见你们小姑姑!”
花家儿子儿媳最是孝顺,此刻花老夫人一发话,他们无论面色如何扭曲,却还是在君瑄面前乖乖站好,一齐一揖到底,齐声说道:“侄儿拜见小姑姑。”
花家的少夫人们也是齐齐福身,道:“侄媳拜见小姑姑。”
君瑄再是淡定,此刻也不由退了几步。缓了好几口气之后才难得的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我要给见面礼么?”
众人一愣,转而忍不住都笑出了声来。
☆、第22章 开启绣花大盗副本。
第二十二章。开启绣花大盗副本。
君瑄的见面礼到底没有送出去,非但没有送出去,她还收到了花家各位送来的许多礼品。
君瑄是白云城出身,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花家的众人也没有和叶孤城拼富的心思,他们准备的都是时下很流行的小玩意,不外乎是一些胭脂绸缎,或者是江南地区特有的吃食。不是很贵重,但是样样用心。
君瑄一一谢过,心头的暖意久久不曾散去。
她知道花家人有很多事情想问,譬如她的父亲是谁,又譬如她娘亲是否还安好。可是她不说,他们就很是体贴的不问。君瑄心下叹息,可是终归不曾多言——很多事情,如今还不是说明的时候,即使他们是她的血脉至亲。
花老夫人刚刚寻到了小妹,自然是不肯让她走的。君瑄本打算拜寿之后便回白云城,如此一般便耽搁了下来。
她不是多话的人,却给师兄写了长长的信。她知道她家师兄正在闭关,看到信的时候不知道会过多久。可是她却只想说于师兄一人听——寻到家人的喜悦,对江南风貌的感慨,剑道里新的领悟。这一切,君瑄只想和叶孤城一人分享。
白云城并没有分明的四季,时值七月,在一片涛声之中,一个纯白的身影时隐时现。
他的一头如墨长发被牢牢竖起,整个人也穿着样式精简的道袍。他时而破开海浪,时而顺应浪潮,收放之间,竟是光华内敛之势。他一剑一剑的刺出,招招分明若随意。可是只有真正接他一招的人才会明白,即使是这样慢的剑招,他们仍旧破无可破。
许久之后,那人纵身上岸,□□的足踏在细软的沙滩上,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阳光炽热,他内息流转,不一会儿便一身干爽。
“城主,小姐来信。”在一旁静待多时的侍从见他上岸,连忙呈上了一件外袍。与之同来的,自然是君瑄那一封厚厚的信件。
叶孤城拆开了信件。
白云城的消息往来只有秘法,却不会有君瑄的来信来得更快。心头微动,叶孤城不顾海边的烈日与海风,就这样拆开信件细细读了起来。
半晌之后,他的眉目之中终于有了片刻的怔忪——那竟然是一抹茫然。
他知道他家师妹定然是有父母的,可是她被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还那么小!叶孤城一点一点将那个软绵绵的小肉团子养成如今娉娉婷婷的小姑娘,他们朝夕相对,呼吸相闻。叶孤城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他家师妹会遇见所谓的血亲。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焦灼,叶孤城将信件收好,慢慢的向城主府走去。他的脸色实在不算好,落在一干侍从眼中,就仿佛他们城主大人的最重要的宝物被人觊觎了一般。
叶孤城的书房之中,暗卫们收集的信息已经尽数摆在了叶孤城的案前——包括那副临摹下来的君瑄母亲的画像。那副画像和当日花如令拿出来的别无二致,就连叶孤城也无法否认画中女子与他的瑄儿的血缘关系。
和君瑄以及花家人的“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不同,叶孤城在书房竟然整整呆坐了一日。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他才终于对老管家说道:“日后与花家往来,礼数重七分。”
作为城宠一只,但凡是关于君瑄的事情,在白云城中就根本不是秘密。几乎是叶孤城收到暗卫禀报之后的同时,伺候君瑄的侍女们与老管家就知道了这件事。此刻听见城主如此吩咐,老管家只觉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城主,他们凭一幅画,就要抢走咱们小姐?”老管家接连看着叶孤城和君瑄长大,说话分量自然格外不同。他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道血脉之亲不可断绝。可是让老管家看着他们倾一城心血养大的小姐被花家抢走,那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叶孤城的眉心跳了跳,半晌之后才冷冷道:“花如令不过是瑄儿的表哥。”只是表哥罢了,说破天去也没有扣住他家小姑娘不让回家的道理。
虽然这样说着,然而叶孤城却还是吩咐道:“忠叔,准备一下,我要出岛。”
闻言,一直咬牙切齿的老管家瞬间恢复了精神,用力对叶孤城点了点头后道:“城主放心,老奴这就去准备,您可一定得把小姐接回来啊,不管怎么说,咱们白云城才是小姐的家,什么江南花家的,不过就是个稍微有点血缘的亲戚罢了。”
说着,老管家便一溜烟儿似的出了门,一直井然有序的白云城也骤然就热闹了起来。这次是为了接回他们小姐,排场自然是不能小了的。老管家一面抽调人手,一面打点行装安排船只,当真是忙碌非常。
叶孤城听着外面的响声,却又将方才收好的君瑄的信摊开。
小姑娘的字整整齐齐,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信的末尾,那一句“恐表兄表嫂盛情难却,瑄不知归家何日,心下焦灼,道心动摇。恐是修行不足,只待归家之时再蒙师兄教导”映入了叶孤城的眼中。
归家。
叶孤城抚过小姑娘的字迹,终于还是带上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无论如何,他知道,在他师妹的心里,飞仙岛白云城才是她的家,而他叶孤城才是她的至亲之人。
经年相伴,真心以对,无可替代。叶孤城如是,君瑄亦然。
君瑄尚且不知时隔三月,她家师兄又一次踏上了前往中原的旅途。只是如今她在江湖之中,已经再一次声名鹊起了。
她的名气不是因为她举世无双的剑,而是因为她又多了的那一层身份——花老爷的幼妹。
白云城主的师妹,花家七童的小姑姑,这两重身份摆在这里,就是君瑄有心低调都不可能。
原来,那日花老爷之所以留下陆小凤,正是想要借着陆小凤之口向外散布这个信息。君瑄已经是江湖中人,花家虽然从商,但是在江湖之中也有些势力。花老爷将君瑄和他们花家的关系摆在明面上,其中庇护之意不言而明。
陆小凤知道花老爷所想,花满楼和君瑄也都是他的朋友,所以这个忙他帮起来自然是不遗余力。陆小凤已经和叶孤城见过面,他知道那个男人的实力,也相信白云城的势力。可是君瑄毕竟是在中原武林行走,白云城远在南海,有些时候它并不如花家有用。
更何况,陆小凤是很愿意看见花满楼唤小道姑一声“小姑姑”的。看着朋友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丑,也是一种乐趣不是?
托陆小凤的福,花老爷的寿辰之后不足五日,整个武林都对君瑄的名字有些印象了。
无论传闻如何沸沸扬扬,君瑄却始终都不曾受到丝毫影响。她依旧每日早课晚课,练剑不辍。
花家五少夫人是清风剑客风杨的独女,一手清风剑法很是出神入化。君瑄所用的飞仙剑法也是走轻灵飘逸的路线,一日花家五少夫人来探望君瑄的时候恰好见了她习剑,于是便兴起和她过了两招。君瑄第一次和叶孤城以外的人对招,觉得很是新鲜。一来一往之间,姑侄二人居然玩到了一块儿去。
君瑄练剑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玩闹的,五少夫人对剑也有几分痴性。可是旁的时候,五少夫人对于这个比她小了十多岁的小姑姑却是喜爱得紧,看不惯她小小年纪就总是在屋子里诵经论道的,便时常和几位嫂嫂一起拉着她上街游玩。
“合该是这个道理,小妹还那么小,那白云城主想来也不是会哄孩子的性子,难怪将小妹教养得如此沉默少语。”
花老夫人看着众位媳妇拉着君瑄出门,这样对花满楼絮叨道。人的心一偏起来,那便是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先前花老夫人还觉得叶孤城对君瑄宠爱有加,心下宽慰,如今随着和君瑄相处日久,她便有些忍不住埋怨叶孤城不体贴,将他家好好的小姑娘养成了那样的性子了。
花满楼失笑。他知道母亲只是随口抱怨,是因为对失而复得的小妹的一腔慈爱无处安放。虽然无辜牵连了白云城主,但是一想到叶孤城平白独占了他们花家的小姑娘十多年,花满楼便不再想为他辩白些什么了。
扶着花老夫人慢慢回转,花满楼道:“娘,明日苦瓜大师设宴,孩儿想带着瑄……咳,小姑姑一道去尝一尝。”对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女孩儿叫姑姑,饶是花满楼也仍然觉得有些别扭。可是他仍然叫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花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后才道:“娘知道楼儿是知分寸的,你小姑姑本就修道,再让她接触这些僧啊道啊的,真入了空门可如何是好?”
君瑄常年一身道袍,花老夫人知她师门如此,且她师门也并不忌荤腥嫁娶,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花满楼拍了拍花夫人的手,温声道:“娘,小姑姑虽然年纪小,可是她清楚自己要走怎样的一条路。我们是她的家人,只要支持她保护她就好。”
花老夫人愣了愣,终于忍不住对花满楼叹息道:“你说的娘如何不知,只是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倾阁,如今再也看不得小妹有任何损失了。小妹她既然已入江湖,楼儿,你和你哥哥们要好好看顾她。”
花满楼点头微笑,低声应道:“孩儿省得。”
☆、第23章 谈笑有鸿儒。
第二十三章。谈笑有鸿儒。
禅房里还燃着香。
君瑄毕竟是女客,所以她比花满楼稍稍晚行了片刻,在花家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将一头长发半拢,君瑄在发冠下系了一道轻纱,额饰垂下,固定住少女细碎的额发。今日她穿了一身银灰色的道袍,领口袖口绣纹繁复,周身却无其他装饰,只一长剑佩于身侧。长发铺陈,轻纱垂坠,自有一派道骨仙风。
苦瓜大师在邀请花满楼的时候,特地叮嘱他与君瑄同来。如今众人正在沐浴,素斋也准备妥当,苦瓜大师便亲自在寺前引君瑄进来。
寺庙的禅房不待女客,然而君瑄是女冠,如此倒也无妨。
两人互相见礼,君瑄自觉年幼,乃是晚辈,遂手掐“子午诀”,执作揖礼。苦瓜大师亦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僧道相逢,此番又不为论道,故而君瑄不必口称“三清”,苦瓜大师自然也不必口称“阿弥陀佛”了。
“贫僧静候女冠多时了。女冠且随我来。”苦瓜大师对君瑄笑了笑,侧身将她引入禅房。待到她坐定,也不等还在沐浴的众人,苦瓜大师径自端上四五盘素斋至君瑄面前。
锅贴豆腐,素菇青菜,五彩丝瓜羹,还有一小碟素火腿并一叠素鸭子。虽然都是素斋,却传来一阵阵难以形容的香气,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欲。
“我邀请的这些人里,除了花家七童,其他的两位老友都是吃相凶猛的。女冠快快先用些,一会儿他们可是不会照顾女冠年幼的。”
说着,苦瓜大师还为君瑄添了一碗白净糯软的米饭。
“多谢大师。”君瑄并不矫情,对苦瓜大师谢过之后便夹了一筷素菇,小口小口的咀嚼起来。
她吃饭认真,甚至仿佛带着一种虔诚。虽然吃的不多,用的也并不快,可是却让做菜的人觉得非常满足——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全心以待,谁会不欢喜呢?
带着一脸笑意,苦瓜大师在一旁为君瑄添汤。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两道声音。
“好啊,我们在那里沐浴熏香的,他却在这里给人开小灶。”
“他一定要我们去焚香沐浴,可是这小姑娘却一看就是干干净净的,不沐浴也无妨。”
“同样都是道门中人,我们待遇为什么差这么多?”
说着,那个和君瑄一样是道门中人的人便推门而入。来人正是木道人,此刻,这位素来不修边幅的武当长老也已经脱下了他那件千缝万补的破道袍,换上了一件一尘不染的蓝布衫【1】。
君瑄听见他们说话的时候便放下了筷子,待到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进来,君瑄便起身与他们见礼。与此同时,花满楼也从另外一边的禅房走了过来。
众人坐定,君瑄方才吃的那一桌已被撤下,苦瓜大师重新上了菜。也不知道大师用了如何的手段,即使耽搁了一些功夫,这些菜也依旧温热,色香味丝毫不曾逊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撩开了竹帘,径直往桌边扑了过来。这个人既没有焚香也未曾沐浴,可是苦瓜大师却并没有赶他走。
木道人叹了一口气:“你看,还说这个和尚不偏心?”
就连一旁静坐的花满楼都忍不住摇起了头来,他抖开折扇,微微挡住君瑄的口鼻,而后才道:“陆小凤,你怎么闻起来像是只在烂泥里泡了多天的臭狗?”
陆小凤一身狼狈至极,身上全是淤泥不说,脸上也是条条道道不甚分明。他身上的汗味就像是三个月没洗过澡的人,就连君瑄都忍不住屏息凝气,将自己的一张小脸躲在花满楼的扇子后面。
周遭都是他的朋友,所以虽然他们对他的嫌弃得十分明显,陆小凤仍旧浑不在意的扫荡着桌上的菜肴。他很多天没有吃饭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再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这一桌众人期盼已久的饭菜就这样全部进了陆小凤的肚子,虽然中途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加入了跟他抢菜的战局,可惜到底没吃上几口。
其实花满楼本身不在意自己的朋友是香还是臭,但是他却没办法看着自家小姑娘跟着自己受罪。所以,在陆小凤吃饭的时候,花满楼便将君瑄拉到禅房里距离陆小凤最远的地方坐下,并且还将窗户全部都打开了。
陆小凤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连嘴边的菜汁也顾不得擦,几乎是声泪俱下的交代了自己和司空摘星的赌约。挖六百八十条蚯蚓什么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木道人却大笑出声,仿佛在宣泄方才被人夺了食的怒火:“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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