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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你看起来不好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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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目含泪,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欲言又止。她对他挥起手,跟着红叶,像忽然从脚下驾上了
云彩,越走越远。
风中传来一阵很轻的,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的话语:“再见了,茨大人。
茨木童子心头一跳,突地从地上坐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坐在一片原野上,只能看到望不到头的绿草地。有声音从他
身后传来,激动万分:“茨大人,你终于醒了!”
熟熟悉的声音与梦中的人重叠。茨木童子只感到一双小而有力的手从后面怀住自己。她的手是那么
纤细短小,根本圈不住他。
茨木童子侧过头,看到萤草熟悉的脸就贴在自己背上,很真实。他无意识地松了口气,问:“这
里是哪里,怎么回事?”
萤草不舍的松开茨木童子,神色又变得难过起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醒来就在这了。晴明
大人在那边。己经好些天过去,你们两人一直都没醒。我很怕你们都……”
茨木童子单手把萤草捞到自己面前,抚着萤草柔软的马尾:“无事,汝别担心。晴明怎么了?”
她身上有着他最喜欢的那种草香气,清新香醇。她就近在咫尺,哪里都没去。
幸好,那只是一场梦。
萤草指了指躺在茨木童子不远处的晴明,忧愁的摇头说:“不知道。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晴明大
人,而且他的身体越来越凉,呼吸也停止了。他是不是死了?”
茨木童子松开萤草,站起身靠向晴明:“吾看看。”
萤草跟在茨木童子身边,瞧着他在晴明身上左摸摸右探探,浓眉也越皱越紧:“晴明看来是不行
了。吾现在用自身的妖力勉强维持他的性命。”这样说着,他弄破了一个指头,往晴明嘴里滴进一滴
血。
晴明的情况应该是他们所说施展禁术的原因。至于被施加了什么样的代价,他却不得而知。
萤草的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我不要晴明大人死。呜呜,没有办法救他了吗?”
“吾只是个妖怪,不知道要怎么救人类。”茨木童子看不得她哭,却又无能为力。
萤草抬手擦眼泪,听到茨木童子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似的说道:“那比丘尼大人他们一
定有办法!”
茨木童子抬头望望天,又望望四周,难得没有一丝傲气的问萤草:“汝知道这里是何处吗?四处
全都是草地,连树都没有一棵。
萤草惨白的脸却微笑了起来,说:“我知道,我来过这里。
茨木童子颇为心疼得看着她笑得天真烂漫的脸。
挚友啊,吾知道。心里有了喜欢的另一半,什么力量什么强者,连自尊都只能屈居第二,第三
位,永远都超越不了。
他挑着眉,装作很感兴趣的问:“是哪里?”
萤草又像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歉疚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没什么底气:“是梦境与现实中的
裂缝。如果蝴蝶精在的话,我们就可以轻易离开了。”
茨木童子看了眼似乎陷入深眠的晴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这种地方,饶他是罗生门之鬼也
无用武之地。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晴明死吗?如果他死了的话,他和萤草又会怎样?
“茨大人?”见他陷入沉思,萤草有些担心的发问。随后伸出她小小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现在只好希望‘聪明’的比丘尼和博雅他们察觉到吾等在这了。”
晴明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血色,神情却很安详,就像睡了一样。可萤草知道,晴明现在是凭着茨
木童子的妖力在勉强支撑。
在茨木童子和晴明都昏睡的期间,萤草不断自贵,偷偷哭了不知多少眼泪。怕他们醒来担心,又
不敢把眼睛哭肿,强迫着自己不许哭。
如果她没有变成堕妖,没有帮芦屋道满伤害那些阴阳师,晴明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自己的胸口,是否就不会烙印上代表堕妖的花纹?
茨大人是否还会喜欢她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却被称为治疗系的妖怪?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睛明大人。”
茨木童子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一些。萤草以为茨木童子要贵骂她,她便乖乖地走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贵骂她,还把她抱进怀里,一起静静坐在晴明身边。
“汝要自贵吾不会拦着汝,只是希望汝不要想些什么蠢事。汝己经答应成为吾的妻子,所以吾不
允许汝再离开吾身边半步。”
不断有暖心的话语从那个不可一世的妖怪嘴里冒出,萤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片静谧,竹香吹
送,银光泛滥的湖面翩舞着萤火虫的美好夜晚。
“可是茨大人,我身上有很丑陋的花纹,你也会喜欢吗? ”萤草泪眼婆娑地仰起脑袋,问。
茨木童子终是忍不住在她娇嫩粉红的脸上亲了一口: “哪里丑了?吾觉得很好看。”
萤草心里又被灌了蜜。她狠狠撞进茨木童子的怀里,紧紧回抱住他,有他这些话就够了,无论再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她都能坚持下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陪在晴明身边。
死亡根本不足以畏惧。
“真的好看吗?”
“当然,比吾还好看。”
☆、另一个禁术
蝴蝶精找到他们时,就看到那么一幅景象——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天色朦胧,如坠云里雾里,静静坐着两个偎依在一起的人影。他们一大一小,一红一蓝,背对着她,就像与世隔绝般,陷入了绵软柔长的二人境界。
微风吹起阵阵草香气,蝴蝶精心如捣鼓般咚咚咚响个不停。她连忙按住像要窒息的心口,生怕自己微小的声音会打破这幅宛如画境般美妙的情景。
蝴蝶精再如何小心翼翼,最后还是被茨木童子发现了。
萤草又哭又笑地跑向蝴蝶精,紧紧抱住她。蝴蝶精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她以为再也不能和萤草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幸好她回来了!
两个小伙伴大有久别重逢的势头,哭个不停的同时还喃喃的说了很多话。茨木童子只是静静在旁边看着她们说,看着她们哭,没有去阻止她们的意思。
直到两人的眼睛都哭肿了,蝴蝶精才注意到还昏睡着的晴明。得知晴明情况不容乐观后,也不敢再浪费时间叙旧,拍着手里的铜皮鼓,把三人送回了现实。
晴明的卧居里,比丘尼和博雅,还有神乐及小白都在。原来为了让蝴蝶精能专注去找晴明,他们把其它关心晴明去向的式神都赶走了。唯独红叶不肯,非要和他们一起等,还苦苦哀求。最后没办法,博雅才让姑获鸟打晕她带回屋去。
此时他们都在焦急等待着蝴蝶精醒来。
书案被移到一角,腾出来的地方铺上了好几张被褥。被褥周围的半空还飘着一些浅蓝色的符阵。
“比丘尼,你确定晴明在那里吗?”见久久没有进展,神乐张着大大的眼晴,担心的问道。
比丘尼颔首,心里开始浮起一丝忐忑:“我的占卜是这么说的,晴明的确在梦境与现实的裂缝中。”
博雅伸出手摸摸神乐的头,“我们再耐心等等。”
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入眠的蝴蝶精,紧张又心神不定地等待。
几人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忽然床上的蝴蝶精动了,很快睁开眼睛醒过来。他们见状都万分紧张。眨眼间被符文包围住的被褥半空中有三道人影就掉了下来。
嘭嘭几声,被褥扬起了一阵小小的灰尘。萤草率先坐起来,接着是抱着晴明的茨木童子。
看到晴明的那一刻,神乐和比丘尼一哄而上:“晴明,晴明!”
试想一下从半空掉下来,还没弄清坐的是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就有两个女人如狼似虎般扑过来,饶是茨木童子都不禁反射性地向后缩了几步。
蝴蝶精起身,对二人说道:“诸位大人,晴明大人他因为禁术的代价,就快不行了!”
此言一出,比丘尼和神乐只感一道惊雷劈在身上,全都不受控制地定在那里。
萤草眼神迷茫的看着在座的众人,一只手揉着衣角,低头说:“晴明大人现在只靠着茨木大人的妖力支撑,比丘尼大人你们快想想办法。”
博雅已经从茨木童子那里接过仍是一脸苍白安详的晴明,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我对禁术没什么研究,比丘尼你呢?”
在听到萤草的话后,比丘尼很快冷静下来。晴明只要活着的话,一切都还有希望。她坐定身,沉默片刻才说:“晴明施展的禁术代价应该是生命没错。他还吊着一口气的话说明命不该绝。但要救他,没有好办法。”
神乐和小白几乎异口同声道:“那晴明(大人)不是必死无疑吗?”
比丘尼摇摇头,目光与博雅对上,她垂眸叹息:“不,还有一个办法。”
蝴蝶精跟着神乐他们一起振奋的追问:“是什么?”
“施展另一个禁术。”比丘尼面容肃穆,平静而郑重。
博雅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脱口而出:“你说的是泰山府君祭?!”
在座的几人,只有萤草亲眼目睹过芦屋道满举行过这个仪式。这个禁术之所以称为禁术,那是因为违背了阴阳之和,以己命换亡者之命的法术。
神乐脆生生的声音突兀地叫起来:“我愿意,比丘尼。我愿意以我的命换晴明的命!”
博雅首当其冲,不假思索道:“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比丘尼还想说自己也可以,博雅先她一步:“比丘尼,你也不行。如果你们都要为晴明献命,那你们的式神怎么办?让他们跟着你们一起消失吗?阴阳寮也不顾了?晴明就算活过来,他会因此高兴吗?”
一番话下来,没有委婉修辞,又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直接了当,一针见血。比丘尼和神乐顿时无话可说。
小白低声啜泣起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概是太吵了,晴明的额边渗出不少细密汗珠。在旁边照看着的萤草急急替帮他拭去,一脸迫切担忧。茨木童子知道现下不该是吃味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冒起丝丝的妒忌之意。
“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先让晴明安静休息。”博雅当下长叹一声,劝道。
神乐当机立断:“那我来照看晴明。比丘尼,博雅,你们为了找晴明,这些天已经很累了,就先回去吧。还有萤草,和茨木,你俩也辛苦了。”
比丘尼想留下,却被博雅拉了出去。茨木童子跟着带萤草出来。蝴蝶精当然不好意思一个人待在这里,自然和大家一起走。
博雅对不肯走的比丘尼无奈道:“让神乐照看晴明,我们商量怎么救晴明。”
比丘尼不舍得朝晴明那里深深看了眼,才点头和博雅一起走。茨木童子带着萤草回屋。
他很体贴的没有缠萤草,让她和蝴蝶精,还有鲤鱼精,甚至是寮里其它人的一起聚聚。
变成堕妖的萤草回来了,大家既惊喜又稀奇。都围着她左问右问,左看右看。又哭又骂,又抱又摸,那些情表情姿势丰富得快变成了别人似的。
老实话,萤草也不知道变成堕妖的自己为什么与其它堕妖不同。只是从芦屋道满那里大概听说,别的堕妖在黑夜山时接触到黑暗种子,当下就已经在潜伏期。而她在那时失踪了,还变回过原型,所以才与他人不同。
至于两者有什么关联,她不知道,芦屋道满也没多说。不管什么关联,反正她现在能好好站在大家面前,都是托了茨木童子的福。
她以为自己会死,是他没有放弃她,她才能回到大家的身边。
众人盘问细询一番,才放萤草回去休息。之后又把心思放在晴明身上。虽说有妖力支撑,他仍是处在假死状态。如果不想办法,那再过些日子妖力不抵用,就是真的死了。
知道这么个消息,大家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般若倒是看得开,说晴明要死了,大家都可以解放了。一向低调又不惹事的座敷为此还和他打了一架。
本来萤草回来是件很高兴的事,可她回到屋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大家对她并无间隙,甚至比之前还要疼惜她。这让她更加愧疚。
她不曾有过害人害物的心思,故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疼爱。可忽然有一天,她双手沾上无数人类与妖怪的鲜血,记忆深处还有他们临死前那绝望而不甘的样子,她又还有没有资格去享受大家的关爱?
萤草对着镜子脱下衣服,胸前那小小,突兀的绿色花纹显眼的印在那里,无法消去。她指尖轻抚过那花纹的纹理,细细端详。
这是她罪的刻印。
萤草又想起茨木童子温柔如水的眉眼。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嫁给茨木童子。
他虽是大妖怪,以前肯定也做过不少坏事。但在现世却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而自己呢?杀人的触感挥之不去,那溅了满脸,带着热度的血仿佛还留在脸上,怎么也洗不掉。
她是不是不该答应茨木童子的求婚?她已经不是茨木童子认识的那个纯良可爱的小姑娘了。这样嫁给他,不就等于是欺骗吗?
再说,晴明大人如果永远醒不过来,那他和她是否又要失去自己的归所,不知何去?
茨木童子尚不知萤草又在胡思乱想,心情很好的跟着博雅跑去他寮里找酒吞童子打架。
他无法压抑心中的彭湃,好像不找点架打打,就无法平静似的。
他还想告诉酒吞童子,他终于明白酒吞童子对红叶的执着,红叶对晴明的执着,还有比丘尼对晴明的执着。喜欢一个人,是与力量,强弱无关的。
不知自己懂得这个道理会不会太晚。应该不会,小草妖都答应了他的求婚。等晴明醒过来,就让晴明帮忙,办一场风光体面的婚礼。
想想那小傻蛋嫁给他时的模样,他就期待不已。
晴明,不管禁术不禁术,你不是个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阴阳师。赶快活过来吧,他都等不及了。想到这里,茨木童子又忍不住内心的雀跃,加快了脚步。
☆、请命
找晴明的期间,大家正齐心协力一点一点建设起那些被芦屋道满和邪恶妖怪们破坏的地方。
只要人活着,就有无限希望。
然而晴明的状况却一天比一天差。
比丘尼和博雅每日都扎在书堆里,什么古文献研究,阴阳术起源,甚至是与阴阳术有关的器物都被两人讨论了千万遍。
晴明的情况不乐观,阴阳寮里的气氛也不大好。萤草和茨木童子两人虽说好不容易又甜甜蜜蜜的重新开始了,可也觉得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不能与萤草粘腻,茨木童子过得很压抑。一方面怕晴明死掉两人不知会怎么样,另一方面又无法满足现状。
两人在一起时,萤草多数时间都在聊比丘尼能不能救到晴明的事情,心思完全不在茨木童子身上。
他只好跑去找酒吞童子和大天狗他们打打架。在博雅家偶尔还会遇到比丘尼家的一目连,小鹿男。他仍是看比丘尼家的一目连不顺眼,但想起萤草已经答应他的求婚,还是忍不住在一目连面前炫耀了一番。
这些日子萤草一个人待着时也想了很多事情。
神乐一直茶饭不思。与小白还有其它式神一起轮流守在晴明身边照看他。而比丘尼和博雅试了好多办法还是没能救醒晴明。
萤草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
比丘尼和博雅又找了一个新的法术,遣去众人,他们便在晴明房间施展。可结果仍是如旧。
比丘尼和博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挺着巨大的黑眼圈,泄气地坐了下来。
“不然,还是举行泰山府君祭吧?”比丘尼疲倦的神色下是微微泛泪的脸,她几近绝望般低声向博雅探询道。
博雅人脸色也不好看,平日恣意潇洒,豪云万千的不驯全都不见了。他叹息道:“不行,比丘尼。只有这个禁术,不可以。”
比丘尼幽怨而愤懑地看着博雅,却听到萤草在外面敲门的声音:“比丘尼大人,博雅大人,有打扰到你们吗?”
博雅打开门,见只有萤草一个人忸怩地搓揉着自己的衣角站在门外。他轻声问:“有事吗,萤草?”
听到博雅的声音,萤草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起来,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萤草才小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晴明大人。”
还坐在晴明床边照料他的比丘尼不知是耳朵好,还是晴明两个字特别能激起她的注意力。她立即窜到门口,拉过博雅问:“真的吗,萤草?”
由于激动过头,她声音的分贝也高了不少。萤草又紧张又慌乱地朝她竖起食指发出嘘嘘声:“比丘尼大人,小声些!!”
比丘尼被萤草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搞糊涂了,怔怔然的时候,博雅说了一句:“进来说。”
萤草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别人在才快步迈进屋内。她利索地关上了门,小兔子似的跳着坐下,神色不知是紧张还是犹豫,略显局促。
比丘尼和博雅分别坐到她的对面。博雅怕比丘尼像刚才那样吓到萤草,抢在比丘尼面前发问:“你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他们查阅了无数古籍文献,试过无数办法,晴明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作为式神的萤草,真的有办法救晴明吗?
如果她真的有,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
不止博雅心里有这个疑惑,比丘尼也一样。
萤草察觉到两人锁在她脸上的目光,她很快按压下自己乱撞的心跳声,脸上凝起郑重的表情:“比丘尼大人,举行泰山府君祭吧。”
博雅和比丘尼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萤草很庄重的点着头,“复活亡者是大不逆的事情,用生者命换死者命不合阴阳之理。但是,我能成为那个祭品。”
从萤草口中说出‘祭品’两个字,博雅和比丘尼又是一惊。比丘尼瞪着眼前那个庄重决然的少女,好半晌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博雅也有些搞不清楚萤草的意图:“萤草,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不知怎地,萤草忽然微微笑了起来。如春花般烂漫,夏风般清爽,秋日般朗朗,冬阳般温暖。
她水汪汪的,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含着缱绻波光:“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比丘尼大人,博雅大人,我沦为堕妖时杀了不少人,已经不能当晴明大人的式神了。我不应该还活在世上。我想赎罪,你们就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请求,可以吗?”
“萤草……”比丘尼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过她的话茬。只觉得千言万语都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其实犹豫过很久。我不想离开茨大人,也不想离开大家,更不想死。但越不想死就越觉得,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也一定比我更不想死。现在我能为晴明大人而死,也算是一种补偿,对不对?”
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话。他们都知道晴明对萤草有多疼爱,用萤草当祭品救活晴明,晴明会开心吗?
然而,比起考虑晴明醒过来之后的事,还是先考虑面前萤草的问题吧?
“你考虑清楚了吗,萤草?你不担心茨木?”博有些不忍的问。
萤草很决然。她咬咬牙,沉默了半晌才说:“茨大人很强大很厉害,不会有关系。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茨大人就请你们多加照顾了。”说完,她退开几步,额头和双手紧贴向地面,深深朝着两人鞠了一个躬。
“萤草,你真觉得这样好吗?”虽然晴明的情况不容比丘尼多想。眼前有个人说自愿成为祭品,她应当立即答应下来。可萤草非但是晴明最疼爱的式神,还是个很为人着想的乖孩子,甚至有了茨木童子这样的恋人。
她不忍心。
萤草挺直身板,腼腆的笑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得出最好的结论,请务必答应我。”
“即使茨木阻挡你,你也做得到?”像被萤草的觉悟感染到,博雅忍不住又试探道。
“所以我才会偷偷来找你们。在举行禁术之前,请你们帮我对茨大人保密。”萤草的目光坚定,凛然直视着他们。
“晴明的情况恐怕熬不过五天。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我答应你。”比丘尼深吸一口气,像是尊重萤草的决定般认真而郑重的回道。
“比丘尼……”博雅还是有些犹疑。可比丘尼和萤草两个人已经非常坚决,他知道自己是多说无益了。
“谢谢比丘尼大人,博雅大人。”萤草又向两人弓着身头贴地的鞠躬,起身离开:“那我走了。请两位大人做好施展泰山府君祭的准备,我期待着。”
萤草走后不久,屋内气氛一时很沉闷。良久,博雅才看着坐到晴明床边的比丘尼,问:“你真的要拿萤草的命换晴明的命?”
“……”比丘尼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帮晴明掖了掖被窝,看了晴明好一会儿沉着声线道:“萤草下这个决心很不容易,这是她的觉悟。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尊重她这个觉悟,不是?”
博雅心下一震,沉默了。
******
茨木童子听妖狐说商町那边好像为了去除平安京连日来的阴霾搞什么庆典,出了许多新鲜玩意。他想着带萤草去那里玩她一定会很高兴,就先行去探探风。
回来后他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去找萤草。在她们的房间没看到萤草,蝴蝶精告诉他,萤草很早过去找他了,他才急急掉头回屋。
萤草蹲在茨木童子的房门前,想了良久的心事。终于听到脚步声,她立即抬头,看见茨木童子手里拿着一根红红的东西朝她走来。
她直起身,喊了他一句:“茨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茨木童子见到她,不可一世的傲慢脸瞬间变得温柔无比。走近后,他把冰糖葫芦递到萤草的唇边:“张口尝尝。”
粘粘的触感在唇上压着,萤草下意识张嘴咬了下去:“好甜!”
茨木童子让萤草接过,笑了笑,“特意为汝买的,好吃么?听说商町那里为了振奋人心举行了庆典,下次吾等一起去看吧。”
萤草拿过冰糖葫芦又舔又咬,“嗯,好吃。”听到茨木童子后面的话,萤草噎了噎。她没有再说话,默默把冰糖葫芦吃完才正色道:“茨大人,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茨木童子就在她身边看着她吃。等她吃完说有话说,茨木童子才推开房门:“什么重要的话?进来说。”
萤草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屋,坐到一个蒲团上。茨木童子随意的坐到她对面,盘腿注视着她。
萤草的脸微微一红。犹豫了好半天才装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势来:“茨大人,之前被你的话蒙蔽,一直没想起跟你说,但我现在想起来了。”
茨木童子看着与她样子完全不搭调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吾什么时候蒙蔽汝?”
萤草气闷地嘟着嘴,很生气的模样:“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如果我死了就会找新的伴侣,幸福活下去。我们还拉勾了。可是你却出尔反尔!”
“汝没死,所以吾不算出尔反尔。”
“笨蛋茨大人,变成堕妖的我就跟死了一样。你就是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茨木童子很是虚心的承认了错误:“是吾错了,汝原谅吾吧。”
萤草没想到茨木童子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愣住了。不过她很快恢复原来凶巴巴的样子:“不原谅你。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茨木童子忍住笑意,目光灼灼地看她:“那汝想怎么样?”
“如果有下次,绝对要遵守!”
茨木童子心里暗想怎么可能还有下次?表面又顺从萤草的话:“嗯,好。下次一定遵守。”
“那我就原谅你了。”萤草装得好累。听到茨木童子答应她,她才恢复回原来那副可爱甜美的模样。然后主动亲了亲茨木童子,与他道了声晚安才离开。
关上屋门,萤草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望向他的房间,直至里面熄了火。
茨大人,对不起。我不能遵守嫁给你的约定了。就当是……扯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茨木童子斜晲着看萤草:小甜点,什么叫扯平了?
萤草心虚对着手指头:就是……就是你答应我的事,你反悔了。
茨木童子轻佻地眯起眼睛:汝答应吾的事,汝也没做到。
萤草的脸涨得通红:我,我哪有……
茨木童子靠近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好像都要压到她身上。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汝之前答应过吾不会再消失,汝不是也反悔了?
萤草没勇气和他直视,立即捂住脸嘴硬道:我,我没有消失……这,这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茨木童子顺嘴亲了亲她捂着脸的手背:那其它事呢?
还有什么其它事吗?没有了吧?萤草悄悄撑开指缝偷瞄他。看到他笑得一脸揶揄,萤草就气急败坏了!她用力推开他,往远处逃掉了:我不知道啦,我什么也知道,什么也没说!你坏心眼!
目送逃掉的小草妖,茨木童子心情极好的自言自语道:小甜点,汝怎么会是吾的对手?
☆、泰山府君祭
神乐听比丘尼和博雅说萤草自愿成为祭品的事,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他们秘密做举行泰山府君祭的准备时,萤草为了彻底瞒住茨木童子,还压下对晴明的各种担心,和他一起去逛了商町的庆典,玩得很开心。
举行泰山府君祭需在灵气稳定充足的地方。博雅他们研究了半天,最终选在凤凰林。那里不仅灵气充足稳定,还有比丘尼曾待过的神社在。
一切准备就绪,博雅把晴明转移到了凤凰林深处的神社祭坛。祭坛周围布满结界,以稳定结界内的灵气流动。上面置了两张石床,晴明就躺在其中一张石床上。
小白以及晴明身边那条宠物龙就守在神社的出口,以防有人来打扰。博雅和比丘尼则穿着正装,在放置石床边的神坛上商量和避免施展禁术过程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自芦屋道满事件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重建家园的步伐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失去了家人朋友的人类也渐渐摆脱了悲痛。大家这时才想起晴明的事来。听说晴明快死了,每日都有人轮着上门探望。
比丘尼正好借此时机把晴明接去凤凰林。他们对外宣称找到救晴明的办法了,但要去别的地方,还不许式神们跟着。式神们只好待在阴阳寮里,等着比丘尼他们的好消息。
此时的萤草还在寮里陪茨木童子坐在庭院喝酒。不远处的樱花树下坐着桃花妖,樱花妖和三尾狐,白狼还有凤凰火,鬼女红叶她们在聊八卦。
小纸人们在兢兢业业打扫落了满地的枯叶。后院有吵闹的声传来,偶尔听到妖狐,般若,姑获鸟的说话声。可能是般若调皮,不然就是妖狐闯祸,被姑获鸟教训了。
“茨大人,我觉得好像很久都没试过这么安详的坐着了。”萤草眺望着远处,忽然感叹道。
茨木童子倚在拉门边,盘着腿,鬼手握着一只通体晶莹的酒盏不时往嘴边送。他啜酒的样子很好看,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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