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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唐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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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巳时的时候,博雅来了。
他是从晴明的宅邸来的。
晴明因避物忌今日未出门,也未上朝,博雅便带来了今上的口谕。便是昨日麻仓叶王说的那件事。
“不,实际上还有一件事……”
博雅捧着茶杯,不知道该如何对兕子说起。
虽然对晴明说起来的时候很顺畅,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小姑娘。
在面对兕子的时候,博雅总是会选择性地忘记兕子的年龄。不过也无碍,毕竟之间的那段时间,确实可以忽略不计。
“说说吧博雅殿。”卖药郎看了眼好奇的兕子,笑道:“并无大碍。”
博雅也看了看兕子,又看了看卖药郎,将杯中的茶水喝尽。轻轻颔首,缓缓地说起了此事。
昨日子时的时候,沉睡的文车妃忽的魔怔起来,不仅在室内跑来跑去,口中还念叨着听不懂的话语,像是唐语,又像是梵语,整个人十分得可怖。甚至还拿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剪子,直往自己的脖颈处刺。要不是被服侍的女房发现,今日起来,恐怕发现的是一具尸体了……
博雅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不止如此吧?”
卖药郎重新沏了一壶差,怀抱着滚风草说道。
博雅点点头,继续道:“文车妃的魔怔并未消失,昨日忽来的笛声,虽然使得文车妃静了下来,但随时可以再次惊醒。所以今上十分害怕。”
文车妃所怀的毕竟是今上唯一的子嗣,且下月初便要分娩了,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之前是被梦靥困扰,现在又是魔怔,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谁说不是呢……因此,佑姬将此事赖在了葵更衣的身上。称葵更衣乃不祥之人,若不是葵更衣来了宫廷,文车妃又如何受梦靥困扰?又怎会魔怔?实在是巧合了些……”
“佑姬葵更衣又是谁?”
博雅解释道:“葵姬便是那新入宫的宠妃,因名葵,又封了更衣。而佑姬则是藤原元方大人的女儿,在葵姬进宫之前,与文车妃也是颇为受宠的。”
如今,葵姬正是受宠的时候,而文车妃也是即将分娩的时候,佑姬自然感到不平衡了。便将这件事推到了葵姬的身上。谁叫她来得如此巧合呢?
“宫闱秘事呀……”
兕子搔了搔脸颊,难怪博雅说之前会露出尴尬的表情。
她一个大唐人,听着日本国宫内的秘事,怎么看都是极其奇怪的。
“不过要我说,那葵姬也着实巧合了点。”
卖药郎说道,博雅点点头,“晴明也是这般说的。”
“不过今上怎会突然想起了葵姬来呢?还把她接入宫中。着实奇怪了些。”
虽然讨论今上不大好,但是博雅知道的,今上并非是个长情的人,既然忘了葵姬,就没有可能会忽然想起来。
但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到底如何,还是要明日进宫一探究竟。
况且明日举行泰闻仪式,关于文车妃附中的胎儿能否安全降生应是有一个准确的信息的。
昨夜这事发生后,村上天皇便命整个阴阳寮彻查此事,宫内人心惶惶。但直到今日上朝,依旧毫无结果,甚至连昨夜吹笛子的人也查不出来。
这才想到了今日避物忌的晴明。
“那麻仓大人呢?”
“昨日便出远门了。似乎是往南方去了。”
兕子一听,便十分佩服起来麻仓叶王这个人。
昨日交代完这些事,就直接离开平安京了呀……
于是这件事就交给了晴明。
“这也是芦屋大人提议的,原本今上是想让麻仓大人与保宪大人一起的,如今麻仓大人已远行,芦屋大人便向今上提议了晴明,还说作为忠行大人的弟子,保宪大人的师弟,晴明应该是对这种事了然于心的。”
“听你这么说,那个芦屋听上去不大喜欢晴明。”
“这么说倒也没错,许是前年的那次斗法败了,芦屋大人便时常与晴明过不去。”
何止是芦屋大人啊,阴阳头都不喜欢晴明呢……
……
兕子认识晴明以来,从未在他的宅邸见过除博雅之外的访客。
这一次来,倒是见到了出乎意料的人,即博雅口中的“保宪大人”。他是晴明的师兄,他的父亲贺茂忠行就是晴明的老师。晴明的阴阳道大部分都来自于这父子二人的教授。
贺茂保宪要比晴明年长,许是已有家室的原因,看上去带着一股慈父般的优雅温润。
他对兕子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甚至还举杯向她示意。显然对于兕子的存在,晴明没有隐瞒他的师兄。
师兄弟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
原本还不知道用何种态度对待晴明的兕子,因见到了保宪而舒了口气。晴明在一旁微笑,也不戳破她的伪装。
“有生之年见到来自唐国的姬君,在下也不枉这一生了。”
保宪感叹般地说道。
兕子谦逊道:“兕子才应该感慨呢。”
保宪与晴明正在讨论大内的事。兕子来了后,话题便停了下来。
兕子捏起蜜虫做的糕点,咬了一口,看着二人道:“不必在意我,你们继续呀。或许我还能提点意见呢。”
晴明笑道:“哦?兕子已经知道了?”
“是呀,博雅从你这儿回来后,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我了。他这个人一向瞒不住事。”
说着她便笑了笑。
“明日去宫里,我也去好不好?”
目光期待地看着二人。总觉得不答应她就会哭出来似的。
其实即使兕子不说,晴明也向保宪提议了要带兕子一起去宫中。
毕竟对象是文车妃,他与保宪实在无法提更多的要求。兕子同为女子,想必也能好好地看看文车妃。
“那就这么说定了!”
兕子合掌道,将糕点都吃完了,欣欣然地回去了。
在她离开后,保宪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晴明的目光带着戏谑,“还是个小姑娘啊晴明。”
晴明的扇子掩住微笑的嘴唇,“是呀,还是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玉大舅的孩子还没出生……这个设定一直忘了说,现在才想起来。
第36章
兕子扮作晴明的式神进宫了。她本就是聚魂而成的人; 但到底是和人类不同的。
卖药郎给了她一张符; 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式神。
三人坐在牛车上,晃悠悠地向着宫内前进。穿过朱雀门; 兕子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说不上来。问晴明与保宪; 两人却是什么也没感觉到,遂认为自己可能产生了错觉。
牛车在朱雀门里头几步远停下了。三人下了车,慢吞吞地往文车妃所在的寝宫——飞香舍前进。前面是带路的奴仆,他之前看到兕子的时候惊讶了下,随后便默不作声了。
晴明也不着急解释,只是让他带路。
晴明其实不是第一次前往今上后妃们的居住处。他时常会收到更衣女御们的召见,当然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到底只是为了获得今上的宠爱而已。
作为妇女之友,听听她们牢骚,晴明也只是稍稍安慰了一下。不过他的话语总会说到她们的心坎上。所以很受后妃们的欢迎。
当然因其俊美得犹如天上明月的外表,每次来; 女房们总会窃窃私语; 时不时地带着欲语还休的目光看向他。
对于这种目光,晴明已经坦然自若了。
文车妃自怀孕以后便搬到了后凉殿北边的飞香舍,如今住在后凉殿的就是葵更衣与佑姬。今上对葵姬真的是十分宠爱呢; 直接将人按在了后凉殿; 这让佑姬自然十分得不满。一个小小的更衣而已,竟然让今上如此厚待。可以说,除文车妃以外; 葵姬现在就是佑姬的眼中钉了。不过斗了那么长时间,却是一点都没从葵更衣的手中得到好处。
前往飞香舍,自然得经过后凉殿。途中遇到了葵姬的女房,她似乎早已等候在一旁,只要等晴明他们到了,便站出来一说,“葵更衣要见兕子小姐。”
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那葵更衣究竟是何人也,竟然知道兕子?
兕子看向了晴明,晴明沉思道:“既然葵更衣相见,不如兕子就先去了罢,待会儿再前往飞香舍。”
得罪葵更衣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葵更衣认识兕子,令晴明有些在意。如今堂而皇之地要见兕子,不如让兕子见上一回也无妨,或许还能得到某些重要的信息哩。
——一开始就十分好奇葵更衣的出现。
现在人家自己送上门,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兕子明白晴明的意思,向晴明与保险告别后,就跟着女房进了后凉殿。
“你怎么看?”
“很有意思。”
师兄弟俩相视一笑,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对葵更衣的身份似乎有了那么一些猜想。
兕子来自唐国,如今认识兕子的也就那么几人。那么这个葵更衣很显然便是来自唐国了……
很有意思不是吗?
然而他们想错了。
葵更衣并非是来自唐国。
她来自户隐山。
即与兕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户隐红叶。
兕子实在是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再次见到户隐红叶。她惊讶地看到红叶屏退了服侍的女房,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傻丫头,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红叶手持着桧扇,优雅地走过来。因为穿着十二单,要是平常人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的。不过对红叶来说,这应该很容易的吧。
“是很惊讶,红叶姐姐怎么会变成葵更衣了?”
兕子抚摸着惊魂未定的胸口。
的确是很不可思议呢……
红叶漫不经心道:“因为很有趣啊,你看,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多么有趣呀。更何况,还有供人玩耍的……有趣的东西。”
兕子肯定,红叶口中的“有趣的东西”一定是那位佑姬!
“可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来?听到葵更衣要见我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宫廷内,我哪里认识葵更衣呀!”
“当然知道了。”红叶笑道,“文车妃梦靥,今上肯定会让安倍晴明来调查此事,而你,自然也会跟来。果不其然,你真的是来了……”
依红叶的说法是,她觉得宫廷生活很有趣,所以便以曾经与村上天皇有过露水情缘的少女葵的身份来了。因为红叶长得十分美艳,村上天皇即使想不起那位少女的面容,也不会错失漂亮的美人的。所以一切顺理成章。
“文车妃呢?红叶姐姐可知道文车妃为何会有梦靥?现在大家都在怀疑你。”
红叶挑眼,“那你呢,是否也在怀疑我呢?”
兕子讪讪一笑,“起先也是怀疑葵更衣的,毕竟一切太凑巧了。但现在见到红叶姐姐后,我觉得这事应该与红叶姐姐没有关系。”
拨动桧扇的手指一顿,“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没有理由啊。”
兕子认真道,“红叶姐姐没有理由去伤害文车妃的孩子。因为只是觉得宫廷生活有趣才来了宫廷,但若说红叶姐姐为了地位去伤害文车妃的孩子,那我绝对不信的!”
相比起红叶,倒觉得是佑姬的可能性更大!
红叶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但笑容却未曾到达眼底。兕子因为在思考文车妃与佑姬的利害关系,所以也未曾注意到红叶的变化。等她抬起头看到红叶,红叶的表情一瞬间又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散漫了。
“啊,说起来,之前我在山阳山阴的时候见到一目连了。”
知道红叶崇拜一目连,兕子索性将文车妃的事放在一旁,说起了一目连。果然,红叶的神色变了变,没有之前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带着一股认真劲。
一目连的故事没有什么好说。该说的,红叶也给兕子说了。但当兕子真正见到一目连的时候,才感受他的内心是多么强大。
堕化成妖怪的神明,内心深处依旧保持着本心。
这已实属难得。
他过得很好,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过得很好。
温柔的人,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都能过得很好。
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残忍,但一目连做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红叶很想现在就离开宫廷,去往山阳山阴,或许隐居在那也不错。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红叶露出了先前保持的笑容。
——不行,还不是时候。
——显然,红叶来宫廷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过得很好就很好了。”
红叶轻轻说道。随后一脸抱歉地说道:“既然已经见过他了,那兕子应该知道了吧。对于我是男性的事……”
“诶?”
兕子眨了眨眼。
“难道他没说吗?”
红叶嘴角抽动了一下,继而扶额道:“好吧,他大概没说……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来告诉你的……”
兕子的大脑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美艳的红叶姐姐是个男性的信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伸出手摸了摸红叶的胸,“有胸啊……”
“那是假的。”红叶不假思索。
“……”
“凡是妖怪总会有一些变化之术。”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兕子觉得她以后大概不会相信妖怪了……
看着兕子的表情有些丧气,红叶叹了口气,“瞒了你这么久真是抱歉。不过比起男性,还是女性的身份让我更加满意。”
兕子情绪低落,“妖怪难不成都喜欢在男女之间变来变去的吗?”
“也不尽然。毕竟大多数妖怪是没有性别的。除了那些由人类化成的妖怪以外。若是喜欢的人是个女人,那么就化为男人。若对方是个男人,那么化为女人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番话再一次刷新了兕子对妖怪的看法。
看着兕子呆呆的样子,红叶忍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脸。
在外守着的女房听到葵姬的笑声,也忍不住对那个叫兕子的少女好奇起来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葵姬如此愉悦的笑声。
笑过之后,红叶说起了正事,他正色道:“文车妃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这一点无需担忧。既然我在宫内,自然会保她平安。”
……
…………
兕子离开了后凉殿,在红叶的女房带领下,前往飞香舍。
一路上,兕子一直在思考红叶的那番话。虽然听上去令人很安心,但为何总感觉到一股异样。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将红叶的事告诉晴明。
飞香舍与后凉殿的距离倒不是很远,长廊上左拐右拐便到了。
兕子谢谢了女房的带领,随后便进去了。她早就看到了晴明与保宪。
因为卖药郎的符,兕子隐身走过去,在晴明的身边现了出来,引起了惊呼。
“这是在下的式神,不用担心。”
晴明的话很有说服力。
想到他那不似凡人的能力,一旁守候的侍从及女房们才舒了心,但好奇的目光还是会望向兕子。
“请由在下的式神去探望更衣。”
晴明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不从的人。
被这么多人看着,兕子一点没感受到窘迫,她微微朝他们笑笑,然后在晴明的吩咐下,穿过竹帘,前去看望文车妃。
文车妃的房间内点着熏香,很温和的那种香,想来是为了使魔怔的文车妃安稳下来。且这种香对腹中的胎儿也无害处。
至少从线香处可以看出,文车妃的魔怔与之无关。
文车妃还在昏迷,据女房所说,自昨夜安稳下来后,文车妃便一直昏迷至今。虽然是个不错的消息,但没有解决魔怔的原因总是令人不放心的。
虽然脸色苍白,但不难看出文车妃绝代风华的美貌。或许正是因为这份苍白,所以我见犹怜的程度更加厉害了吧。
手掌轻轻附在文车妃挺起的孕肚上。
兕子忽然皱起了眉。
“可是胎儿出了事?”
一旁守着的女房见兕子不出声,甚至表情还有些奇怪,便紧张地问出了声。
兕子竖起食指“嘘”了声,女房立刻捂住了嘴巴。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就怕兕子说出可怕的话语。
兕子收回了手掌,将耳朵贴了过去。
噗通——噗通——噗通——
虽然很缓慢,但兕子确实听到了与文车妃不一样的心跳声。
她的表情总算放心了。
她一放心,女房自然也放心了。
只要胎儿没事,一切都好说。
而就在这时,文车妃那紧闭的嘴唇动了动,随后,她的口中竟吐露出了大唐的语言。
“葵……”
第37章
三人没有急于离开; 而是在飞香舍的附近转了一圈。
可能是文车妃魔怔的关系吧; 宫内人心惶惶,行走的女房们步伐急切; 还时不时有带刀的侍从从他们身边走过。
在飞香舍与后凉殿的长廊处,他们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藤原道尊一行人。
藤原道尊如今是阴阳寮的首领。
他年纪要比晴明和保宪更大些。
穿着橘色狩衣的藤原道尊在一群黑衣中很是显眼。
兕子猜想; 他后面的人一定有一个芦屋道满。
那愤恨的眼神已经直直地射过来了呢。
“即将要举行泰闻仪式,你们二人要去哪?”
藤原道尊看不惯晴明,他身后的人自然也看不惯。
晴明虽受天皇宠信,但因他不明的身世,自然收到了百官的轻视。加之其本身“目中无人”的态度,更是受以藤原道尊为首的百官的不满。
说到底,还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罢了。
毕竟; 如今的阴阳寮,是以贺茂安倍与藤原道尊两大势力为首的政治团体。
“刚侍奉完文车妃,自然要去探查一番。”
回答的是保宪。
藤原道尊对贺茂保宪还是有些忌惮的,所以也不再说话。
然而他不说话; 自然会有人替他说话。比如一直看晴明不顺眼的芦屋道满。
芦屋道满此人长相略老成; 听博雅说起过,他与晴明年龄相仿。
“安倍晴明,文车妃的魔怔可是有头绪了?”
他明显嘲讽似的话语; 并未能影响晴明。
晴明微笑道:“有那么一点。”
至此打住; 任芦屋道满如何质问,也不说任何话语。
芦屋道满愤然道:“安倍晴明,别忘你的身份; 不过区区一个阴阳师!”
而他身后的人同样附和道。
藤原道尊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稍好看一些,顺势道:“不要说没用的话,方术过人者,才能称为阴阳师。”
并以漫不经心地目光看着安倍晴明。
兕子明显感到那道目光中的恶意。
她在后头拉了拉晴明的衣服。
贺茂保宪显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晴明无动于衷,而是敲着扇子问道:“不知藤原大人以为如何才能方术过人?”
藤原道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望向晴明的身后。又来了一帮人,很显然,这帮人与藤原道尊不是一个政治团体的。
出乎意料的是,博雅也在里面。
博雅见到晴明与保宪自然很是欣喜。
走在前方的是源忠正,晴明与保宪退到一边,微微躬了躬身。
“道尊大人说得没错,地位什么的于阴阳师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必要的就是方术,所谓强者为上。”
源忠正一派轻松地说道,随后他看向晴明,“晴明,时常听博雅殿说起你呢,听说你咒术过人?”
晴明垂下眼,没有回答,而这时源忠正看到了远处在飞的蝴蝶,发出“嚯”一声,心中有了试探晴明咒术的想法。
然而想法还未说出口,就发生异变,
一阵悠扬的笛声自远方而来。
——正是昨夜的那笛声。
“赶快去寻找吹笛人!”
藤原道尊吩咐下属。只有芦屋依旧留在了他的身边。
“忠正大人!”
博雅叫道。
源忠正这时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落藤原道尊的面子,赶紧和博雅一同循着笛声而去。
藤原道尊定定地看了晴明几眼,随后也是拂袖而走。
两方人马走了之后,兕子总算放松了。
“我们要去寻找吹笛人吗?”
“为何要去?他们不是去了吗?”
保宪笑道,随后一阵感慨:
“卖药郎的符还真是不错,竟然连藤原道尊都未察觉到你。”
“可能是道行不够吧!他的东西向来都是珍品!”
兕子骄傲地说道。
最后自然是没有找到吹笛人。
兕子觉得吹笛人可能不是人类,就像牧牧一样,是一只成了精的笛子。
贺茂保宪提前走了,似乎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是式神通知他的。
于是,就只剩下晴明与兕子了。
“兕子还在想昨日的事?”
并肩走在朱雀大道上,晴明直白地提起了昨日的事。
“诶……”
兕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她轻轻道:“已经不想啦,可能是我误会了……”
“若这并非误会呢?”
忽然间,晴明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魔力。
兕子停下了脚步,呆愣地看着晴明。
晴明的眼中微笑更甚,轻笑声从口流淌而出。
周围经过的人仿佛加快了速度,两个人的时间静止如同画卷一般。
红与白的融合,温柔而震撼。
“晴明说的可都是真情实意呢。爱意这种东西,果然还是直言比较好呀。”
兕子顿时有些无措。
——她还是个小姑娘。
——虽然年龄已不是小姑娘。
这样的事实令晴明有些挫败。
“兕子不要介意晴明的话才好……”晴明轻道。
“若是给兕子造成了困扰,那可就是晴明的不是了。”
——既然不想给人造成困扰,那就不要说出来啊!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要“不给人造成困扰”的想法吧。忽然间说起这样的事,让还在准备要试探的她该如何回答呢?
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就足以造成万吨的震撼了。
兕子原先还沉浸在晴明的试探中,结果冷不丁地就这么戳破了,实在是很难想象啊……
兕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寺院里的了。
见到她比昨日更加神游天际的模样,雪童子已拔出了长刀,指向安倍晴明。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以为要打起来的顺平,连忙去阻止他们。
但雪童子的刀除了指向晴明以外,就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晴明的脸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也并未将雪童子放在眼里。
于是,就这么无疾而终。
兕子回到房中后就一直未出。雪童子想进去,却被卖药郎拦住了。
“让她好好想想吧。既然已经成了人类,也该体会一下人类的情感了。”
雪童子很执拗,卖药郎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保持自己的初心啊……”
这句话令雪童子一怔。
可他的初心,又是什么呢?
一直到子时,兕子还未睡着。
如昨夜一般,那道清脆悠扬的笛声再一次传来了。
既然无心睡意,兕子披上了斗篷就出门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卖药郎雪童子所在的房间也没有任何起身的动静。
兕子走到了西侧的长廊上,靠着柱子便坐下了。
——这是离笛声最近的一侧。
她望望空中的明月,恰巧看到一道黑影从中穿过,落到了院子外面的树梢上。
“是谁?”
在月光下,能看到的也仅仅是一道黑影了。
看着模样,身后似乎还有一对翅膀。
兕子想了想,问道:“昨晚的那毛可是你掉的?”
“……”
没有回声,兕子倒也不介意,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下次记得捡起来呀。顺平打扫起来也很麻烦的……”
“……”
全然不在意对方到底是友是敌,兕子自顾自地说道:“你的笛声很安详呢,文车妃的魔怔想必是你在控制吧,谢谢你了。”
依旧没有回应。
倒是笛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兕子听了一会儿,便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觉得我们很有缘的。你看,大家都没起,就我起了。是不是很有缘?”
“……”
“既然如此有缘,那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事?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根本就知道对方不会回答的!
“说起来有些惭愧,活到现在我都未曾如男女之爱般地喜欢过一个人。因为死的时候才十二岁,完全没有机会去懂得男女之爱。如今活了,也未曾想过去了解。”
兕子的声音很柔软,带着迷茫与无奈。
“……他直言地向我表达了爱意,我却未能像他一样直言地回答。我是不是伤害他了?”
“……”
“你也觉得是吧。虽然他这个人啊,让人看不出来伤心之类的神情,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令我有些在意。今日在宫中,我看到很多的女房偷偷地看他,心里也有些奇怪的。他是我在平安京见过的第一好看的男子,被女子喜欢也是十分正常的,噢,这么说起来,他被百官轻视也许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吧。男性的世界也如此复杂呢……”
“……”
对方的无言,已经使得兕子十分习惯了。或者她纯粹只想找个人说一说而已,这个人是谁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可能是喜欢他的吧,但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想可以去试试。智空曾经说过,男女之爱,是一种很神奇的感情。没有血脉相关,却携手度过一生的感情,是很令人值得敬佩的存在。不得不说,我确实也有憧憬过这样的感情。但老实说,在大唐的时候,一直待在佛祠里,除了智空就是智空,也没有遇见令我心动的男子。”
远远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随后是翅膀扇过的声音,那道身影降落在了院子里。
兕子倒也不介意,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要来坐一坐吗?”
对方没动,只是横起了笛子,然后又是一阵奏乐。
——这个人一定很爱笛子。
“明天我想好好地对他说说我的心意……”
兕子叹息了一句。
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来客身上。
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是个带着面具的人——是那种很丑很丑的面具。
“抱歉,听了我这么唠叨的话。”
兕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了过去,站在了来客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我能摘下你的面具吗?”
即使隔着面具,兕子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你太无礼了,人类。”
一道很清越的嗓音从面具的另一面传来。带着一种神圣的威严。
她摸了摸鼻子,也认为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了。
“原来你会说话呀……抱歉。”
“我叫兕子,你呢?”
“吾名大天狗。”
“大天狗?”兕子看了看圆盘般的月亮,好奇道:“都说天狗食月,那你会吃月亮吗?”
大天狗:“……”
“你认识大唐的哮天犬吗?他……也算是天狗吧?”
大天狗:“……不曾认识。”
——其实不必认真回答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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