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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一统天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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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娴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伏寿和王越在打什么哑谜,她目瞪口呆地看向王越:“谁?”
  “董贵人。”伏寿低头说道:“陛下喜欢她喜欢的紧……”
  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去害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吧?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孩子的妈还是皇后是正宫是大老婆啊!
  “呃……殿下,”沈娴试图开解一下伏寿:“可能当时他真的吓坏了呢?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朝一日能把人吓成那样……不过可能真的是我长得丑吧……”
  伏寿被沈娴颠三倒四的话逗得苦笑一声,她摇摇头:“刘大人,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知道刘协的推拒真的是的无心举动,知道刘协没想着就这样害了伏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可能生出来的是皇子呢。
  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伏寿觉得心寒。
  下意识的举动是把伏寿推开;在沈娴把伏寿带走后没有想办法进屋看看伏寿伤的如何,而是离开去保护了另一个也怀着孕的女人,还把她接到了长秋殿;在王越平息了动乱后,歪曲事实告沈娴的黑状,把一切都推到了沈娴头上。
  陛下,您多大了啊?断奶了吗?
  看伏寿难受地闭上眼睛不哭也不喊,沈娴憋屈地无以复加,她把伏寿和刘协的经历带入自己跟郭嘉思考了一下,发现真是恨不得对方分分钟原地爆炸。
  “行了,我没兴趣听陛下怎么想的到底要干什么,”沈娴给伏寿盖好被子,直起身来冷着脸看向王越:“说句实话,王大人,他都这德行了,你是要不离不弃地照顾智障?”
  王越被沈娴直白的骂人方式震惊了一下,他说道:“……刘大人,注意你的言行,那是陛下。”
  沈娴继续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你及时平息了局面,制止了虎贲营和羽林卫与卫尉的战斗,想必该收到消息的人也已经收到了,等下沮公与就要来问罪了,为了确保长安城的稳定,他一定会先对大人您下手,您是束手就擒呢,还是准备拼一把?”
  王越注视着沈娴,他确定沈娴虽然看似随意,但却是认真的。
  “刘大人想怎么做?”沉默了一会儿,王越轻声问道:“长安城只有三千虎贲营在我统领之下,而陈仓关却有袁本初留下的重兵把守,一旦出事,守军一天之内就能赶到,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能撑多久?”
  “是你孤立无援,”沈娴微微一笑:“杨司空想利用我削弱袁本初的实力,或者干脆直接打进长安城,那我就如他所愿。”
  “只不过这个头功……我可是真不想算在杨司空的身上。”
  沈娴在城外有军队,可惜进不来;杨彪在城内有一定的战力,可惜出不去,他俩联合一下,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但是有刘协戳在中间,沈娴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服王越支持她,因为王越很清楚沈娴的目的,这一战要是能赢,沈娴就彻底赢了,全天下都是她的了。
  除非此时长安城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变故,这个变故可以直接打破城中保持在危险的平衡边缘的局势,让王越不得不在更糟糕的结果面前做出和沈娴合作的决定。
  所以真诚地感谢一下杨司空的舍己为人。
  王越也是有魄力,说干就干吧。再等下去,要是沮授来了,情况就被动了。
  至于刘协?陛下您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抱着董贵人玩去吧,朝堂斗争和打仗都不适合您,太深奥了。
  沈娴和王越达成一致后,两人高超的行动力就提现出来了。
  王越先找了长秋殿的管事宫女去太医令为伏寿抓药,治疗她因为流产而十分虚弱的身体,然后开始调集人马部署,将所有巡逻在外的虎贲士兵们都聚集到了长秋殿周围,把宫殿严密地围了起来,该关上的宫门上锁,留人看守,虽然不能将皇宫变成堡垒,至少能短暂地抵御一下敌人入侵。
  沈娴则带了一小队的虎贲营准备悄悄出宫走小路去接尚在杨府的孙策和熊孩子们。这是要真的打起来了,还把人留在杨府就等于给杨彪留下了人质。
  就在沈娴准备出宫的时候,小黄门忽然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脸色微变的刘协和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小黄门扑到了王越身前:“王大人!不好了!丞相长史和尚书令带着一队人马进宫了!”
  王越和沈娴对视一眼,二人瞬间明白沮授这是打算动手了——即使刘协再落魄,内宫也是皇帝的地盘,就连袁绍都不敢带兵进内宫,这已经是要逼宫的节奏了。
  “慌什么,”沈娴呵斥道:“来就来,我还怕他不来呢。”
  来了就别想回去了,正好不用发愁怎么抓你了。
  

  第161章 160

  沈娴一听沮授和荀谌带人进宫问罪了,便想搞个大新闻,她觉得反正要政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俩人扣下来得了。
  沈娴想玩票大的,但刘协却不想陪着她一起送命,他站在王越身边,指着沈娴色厉内荏地喝道:“王大人,为何不将此人拿下!”
  王越皱了皱眉头,低声对刘协解释道:“陛下,我们现在需要刘大人——”
  “刘大人作为一方大吏,未经传召私自入京已是触犯了律法,不及时请罪认错,竟然还敢私自潜入皇宫,密谋挑起虎贲营与羽林卫之间的斗争,妄图刺杀于我,”刘协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他语气冰凉,字里行间透着深深的、彻骨的寒意:“此等罪孽滔天之徒,还不抓起来下狱?!”
  如果说刚才王越对刘协的行为尚有一丝怀疑,那么在亲眼见到了刘协颠倒黑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沈娴身上、想把沈娴作为替罪羊丢给沮授以证明自己的冤屈后,王越终于彻底失望了。
  身为一个皇帝,玩弄权术很正常,这是必修课,但因为个人感情而干扰了对大局的判断、做出了完全错误的决定、还手段卑劣下作到刘协这种程度的,就很不应该了。
  杨彪两边挑拨,成功让虎贲营和羽林卫打了起来,给沮授递了个很好的撸掉皇帝最后保命符的借口。眼看着对方杀上门了,这危急关头刘协不思考该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反而死揪着沈娴不放强行内斗,还要把沈娴推出去顶缸……
  倒也不能说刘协的方法不对,只要他能把沈娴交给沮授,说不定真能暂时逃过这一劫。但是以后呢?虎贲营和羽林卫的斗争会像一道阴影般笼罩在袁绍心里,让他一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迟早会再找借口拔掉这根刺。
  到时候可没第二个沈娴帮刘协替罪了。
  “陛下,沮公与和荀友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即使现在能证明虎贲营的羽林卫的斗争并非我们挑拨,也没什么用处了,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王越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值此危急关头,我们只有与刘大人合作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我说了,”刘协冷冰冰地盯着王越,目光中闪过一道阴狠:“将她拿下——王大人可是要抗旨?”
  王越面无表情地跟刘协对视。
  这时一直靠在刘协身边的女人柔柔弱弱地开口了:“王大人,陛下的话,您怎么能不听呢?”
  “放肆,”王越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董贵人,注意言行,这里没有您说话的份。”
  王越的话里虽然加了敬语,但耳朵没毛病的都能听出来他对董贵人的态度有多么不屑。
  董贵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王越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她的手下意识搭上了小腹,咬着牙不声不响地红了眼眶。
  “哎呀,王大人,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一直看好戏的沈娴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这位娘娘要是有什么见解,也可以发表一下嘛。”
  王越微微一哂,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刘商羽——”刘协咬牙切齿地看向沈娴。
  “行了陛下,”沈娴笑着打断了刘协的话:“您还是老老实实在长秋殿里待着吧,记得千万别出声,等下要是打起来,刀剑无眼,臣怕您伤着。”
  沈娴的话只是轻飘飘地随口一说,吓唬熊孩子的,但落入刘协的耳中,一字一字就化为了惊天霹雳在他耳边接连不断地轰然炸开。刘协气得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他握着董贵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陛下?”董贵人十分担心地看向刘协:“您怎么了?”
  “王大人?”沈娴没再搭理刘协,她看向王越:“您去安排一下吧,最好能把沮公与和荀友若骗进大殿,要是进不来,院子里面也将就,再不行了就宫门口,但我怕有人逃走……”
  虽然决定了要干,但王越还是有些担心,时间太短了,他们根本来不及想出一个周密的计划,全靠大家的临场发挥和随机应变,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王越忍不住问道:“真的没问题么?”
  沈娴吁出一口气,她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琴,伸手抚着琴弦,低声道:“我不敢说绝对没问题,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们还有什么退路吗?”
  王越拍了几个虎贲士兵客气地把刘协看守在了内殿里,刘协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比起皇帝,刚刚经历过动乱差点儿被灭的虎贲士兵们显然更听王越的话,虽然他们对王越“囚禁”皇帝的举动表示不满意,但瞅瞅殿中的情形,还是硬着头皮做了。
  师父,将来陛下算账的时候,您老人家可千万要罩住我们啊!士兵们眼泪汪汪地看向王越。
  王越哭笑不得。
  沈娴抱着琴自己找地方猫着去了,准备等一会儿沮授和荀谌来了直接把这俩人拿下,然后封闭皇宫,先控制住羽林卫,再出宫把大臣们能抓的都抓进来,没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剩下的小鱼小虾们就随他们去自乱阵脚吧。
  殿门关上了。
  刘协面无表情地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董贵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女人虽然又蠢又爱作,平时总喜欢仗着刘协的宠爱装腔作势地挤兑伏寿,但日子久了,该有的直觉还是有一点的。比如现在,她心中就模模糊糊地浮上了一个念头:虎贲营怕是要叛变了。
  这个想法让董贵人吓了一跳,虎贲营可是刘协最后的倚仗,如果连他们都叛变了……董贵人不敢想象接下来要怎么办,刘协该有多生气,他要如何实施复兴大汉的雄心壮志呢?
  就在董贵人思考该怎么安慰一下刘协的时候,床帘一挑,脸色苍白的伏寿靠在床头,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们。
  “啊!”董贵人吓得倒退两步差点儿跌倒,被刘协一把搂进了怀里稳住。见此情景,伏寿的目光深沉下去,她抿了抿嘴唇,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陛下……臣妾……”
  “皇后不必行礼了。”刘协赶忙说道,他眼珠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伏寿一眼:“你刚刚……还是歇着吧。”
  伏寿惨笑了一声:“多谢陛下体谅。”
  帝后俩人打哑谜似的说了几句话,董贵人没听懂,吃醋了,她揪着刘协的袖摆晃了晃:“陛下,您和寿姐姐在说什么呢?婉儿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刘协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拉着董贵人去另一边的小榻上坐了下来,跟伏寿隔开了挺远的距离。
  伏寿放下帘子,伸手把一张真丝的枕巾拽进了被子里。借着被子的遮挡,她手上用力缓缓地撕扯着,咬着牙,一点一点将枕巾硬生生地扯成了细碎的布条。
  派出了一小队虎贲营带着信物去杨府接孙策他们后,沈娴就百无聊赖地缩在房顶上,仰起头看着天空。
  黑色的天幕上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周围星罗棋布地点缀着几点星子,有几颗还在微微地闪烁,像是小姑娘调皮地眨眼睛。
  比起白天,沈娴更喜欢夜晚,尤其是深沉得不见五指的黑夜,能给她以最安全的感觉。
  不知道当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会是什么样子呢?
  沈娴缓缓伸出手,努力地够向天空,微风吹过,将不远处嘈杂的人声带进了她的耳朵里。
  “终于来了……”沈娴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的目光中只有平静,看不见一丝犹豫。
  荀谌想劝沮授不要进宫去,有什么事可以把皇帝请出来商量,如果带着士兵们进宫,这基本上等同于逼宫政变了。
  但沮授不这么想,他觉得虎贲营和巡逻的羽林卫打起来,这已经是政变了,皇帝那边都先亮屠刀了,他们难道还要客客气气的?
  “你也知道,兖州战场的局势不容乐观,主公将战线拉的太长,东郡、泰山二郡的人收不回来,这时候幽州又闹动乱了,简直是四处起火,长安城不能再出事了。”沮授对荀谌絮絮叨叨:“主公之前派了大公子令人回幽州平叛,为了保险起见,他要从陈仓关调集五千人马赶赴颍川补缺。”
  荀谌缓缓皱起了眉头:“这时候调兵……”
  陈仓关的局势进入胶着状态,任何的异动都有可能率先打破平静,在司隶后方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实在不是冒险的好时机啊。
  “没办法,主公的决定,我哪能劝得住。”沮授叹了口气。以前田丰还能劝劝袁绍,然而后来就连田丰都被袁绍下狱了。
  “如果你非要进宫,别太深入。”荀谌想了想说道:“我怕不好。”
  “怕什么?”沮授嗤笑一声:“友若,你也太小心了,难道那位还能把他们关在宫里头不成?就算他敢做,也得考虑一下后果啊。”
  刘协手中只有虎贲营,没有后续支援,这种图一时之快的行为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荀谌心想我在乎的哪儿是陛下啊,分明是另一个祸害,刘协虽然不敢干这事,但是祸害敢,而且这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可惜荀谌有苦说不出,最后只得闭嘴憋着。
  沮授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折回来拽住荀谌的袖子往外拖:“你也别待着了,跟我一起进宫吧,我一个人,万一将来出了点什么事,连个帮我辩解的人都没有,如果有你在,还能帮忙做个证。”
  荀谌:……兄弟你这一趟绝壁有去无回我不想蹚浑水啊啊啊!
  “行吧,”荀谌微微一笑:“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作证。”
  “你少乌鸦嘴。”沮授笑着骂了一句。
  于是荀谌就和沮授一起进宫去了。俩人带着大约一百号人,浩浩荡荡地穿越了大半个长安城,最后抵达了长乐宫门口,在宫门口碰上了带人巡逻的王越。
  “沮大人,荀大人,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王越故作惊讶地看着二人:“你们这是……”
  “王大人,”要是平时沮授很愿意和王越扯两句,可是今天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兴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听说虎贲营把羽林卫扣在宫里了?”
  “沮大人这是听的谁的诽谤!”王越立马怒道:“虎贲营与羽林卫同为内宫守卫,守护陛下安危,怎会做出自相残杀之举!”
  “哦?”沮授眯了眯眼睛:“那就是另有隐情了?”
  王越:……一把年纪了还被年轻人套话真讨厌!
  沮授没有紧追着不放,他见好就收,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我也是听说出事了才赶来的,既然无事那就算了,不过最近长安不太平,陛下的安危还请虎贲营多多费心了。”
  “哦,对了,”就在王越微微松了口气的时候,沮授又说道:“好像是换班的时间了吧?这周围怎么全是虎贲营,羽林卫呢?”
  王越忽然被噎了一句,没能及时说出话来,沮授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说:“如此重要的时刻竟然敢擅离职守?让何茂出来见我。”
  “他没法出来了,”坐在房顶上的沈娴朗声道:“沮大人,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杯茶吧,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却仰慕已久了。”
  伴随着沈娴的话,幽然的琴声奏响,在空旷的夜色中被无限放大,无数早已埋伏在周围的虎贲士兵们刷拉拉冒了出来,把沮授等人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在发现自己呼吸困难动作黏滞后,沮授心中一沉,他猛地抬起头,逆着月光去寻找沈娴的踪影。
  “在下益州刘商羽,”沈娴从房顶落下来,她微微一笑:“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第162章 161

  在听到沈娴自报家门的时候,荀谌选择了默默地低头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而毫无心理准备的沮授则直接呆在了原地。
  “沮大人?”沈娴无视了身边厮杀的人群,她抱着琴缓缓走到沮授身前不远处站定,歪头打量着他:“没想到?”
  “你——”
  沮授仿佛失声了似的几番张开嘴又紧紧闭上,他看着沈娴,短短的一秒钟之内,从一脸茫然到震惊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无缝切换,将他心中混乱得快要崩塌的思绪反应了个彻底。到最后沮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显得很蠢。
  不过毕竟是个厉害的谋士,沮授深吸一口气,好歹在刀光剑影中勉强镇定了下来。
  从仅存的理智上来讲,沮授不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是刘商羽,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身为一方诸侯,保护自己安全的意识一定很强,就像袁绍怎么也不可能跑去益州作死一样,刘商羽怎么会跑来长安自投罗网呢?
  但直觉却告诉沮授,这个女人就是刘商羽,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刘商羽的画像,但放全眼天下,大约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做到只身入敌营、身处乱军之中时依然谈笑风生吧。
  这种气质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只有在特定的环境熏陶下才能养成。
  而且刘商羽根本不是来自投罗网的,她分明就是跑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当渔夫来撒网的!
  沮授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跟沈娴聊天瞎扯,试图麻痹她的注意力然后趁乱离开:“刘大人来了多久了,也不知居于何处,直到今天才来登门拜访,有些失礼了吧?”
  “来是早来了,但是没提前下帖子,贸然登门总觉得于心不安,”沈娴看穿了沮授的小把戏,但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在江逐月天的气场之下,别说是沮授,就算是袁绍在这儿都得跪。
  沈娴并不介意跟沮授多聊两句,这位谋士也是个很有才华和能力的人,可惜大家分属不同的阵营,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把他招安。
  沮授微微一哂,拽着荀谌躲过一把不长眼的长刀的攻击:“刘大人妄自菲薄了,您要是早说,在下自当扫榻相迎。”
  然后就把我送入天牢。沈娴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她环顾四周,发现在王越的带领下,虎贲营很快就轻松制住了沮授带来的一百来号人。
  “沮大人,你这是大意了呀,”沈娴微微一笑:“逼宫怎么能只带这么点人呢?”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沮授眼中的情绪闪得飞快:“在下只是听闻皇宫发生动乱,因为担心陛下的安慰,这才带了人来看看。不过想来也是我多心了,皇宫之中内有羽林卫,外有卫尉,还有虎贲营拱卫于陛下周围,是怎么也不会出事的。”
  “那可未必。”沈娴抬手阻止了意图靠近沮授将他绑起来的虎贲士兵们,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沮授:“杨司空挑起了虎贲营和光禄勋、卫尉的斗争,今夜沮大人与我皆沦为了他老人家手下的棋子。”
  沮授在听到杨彪名字的一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聪明如他,只需要沈娴点一句就能自行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杨彪利用了他来对付虎贲营和沈娴,却被沈娴看穿后将计就计。
  杨彪为什么选在这时动手?这是帝党的又一次反扑吗?接下来杨彪是不是就要和沈娴联合起来帮助陛下复辟夺权了?
  不,不对!沮授敏锐地觉察到了有几个地方是说不通的。
  首先依照沈娴的话,杨彪的做法是在削弱虎贲营的力量,而虎贲营可是刘协手中唯一的倚仗,单凭这点就能判断出杨大人目的不纯,已经不是单纯地想要赶走袁绍协助刘协复兴皇室的帝党了。
  然后是沈娴对杨彪的态度很不屑,一看就知道她和杨彪并非是一伙的。
  但杨彪又不可能在毫无准备没有军事支持的情况下起兵——安插在羽林卫和卫尉中的那几个不算,刘协的亲卫队虎贲营也是受害者而且并不归杨彪统领——如果沈娴不是杨彪背后的倚仗,他还能借助谁的势力?
  情况太乱了,各方势力盘根错杂,仅仅了解冰山一角的沮授很难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所有人的目的从而制定对策,接下来情况究竟会如何发展,他又该怎样向外求助,把消息传递到袁绍手上……
  头一回,沮授觉得自己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僵局之中。
  转头看看一直安静跟在自己身后的荀谌,他也是一副有些被震惊了的模样,沮授松了口气,压下了心中一闪而过的别扭感。
  大概是错觉吧。
  沈娴还在说话:“我这人虽然下棋水平不怎么样,却也不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弄,所以我倒想看看,被我打乱计划的杨司空接下来究竟想怎么走。”
  果然刘商羽和杨司空不是一伙的。沮授在心中确定了这个猜测。
  “请二位大人进去喝喝茶,”沈娴拍拍手示意虎贲士兵们把荀谌和沮授带走:“记得客气点,这可是国之栋梁,磕着碰着了你们赔不起。”
  士兵们纷纷向王越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肯定后,这才把沮授和荀谌半哄半威胁地带走了。
  事情到此算是成功了一半,为了保险起见,王越特地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去追击那些逃跑了的士兵们,将他们全部困死在皇宫内城,绝对不能逃出去一个人报信。
  “两个最大的请来了,还有其他的人呢。”沈娴挽起袖子在铺开的宣纸上提笔写名字,小黄门捧着砚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旁边:“我记不太全,王大人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全都补充上吧。”
  三公九卿,各级大小官员,别管是袁绍一派的人还是坚定不移的帝党,统统都被虎贲军拖家带口地请进了皇宫之中。是袁绍一派的就当人质,是帝党的就当保护他们的安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把这些官员们放在外面不搭理,他们就是一股巨大的潜在的威胁力,分派人手去个人府上看管,虎贲军的数量又不够,所以只得委屈大家都进宫待着了。
  这强迫式的集体搬家行为闹得动静有点大,把大家搞得怨声载道,眼看怒气值就要破表,好多人直接对着前去请人的士兵们破口大骂,更有甚者怒斥做出这个决定的杨司空狼子野心,和当年的董卓没有丝毫区别。
  是的,杨司空,沈娴毫不客气地直接把锅扔到杨彪头上了,因为如果去请人的士兵们直接说“刘太尉请大家进宫坐坐”,恐怕还得解释一番为什么本该在汉中打仗的刘太尉竟然悄悄地跑来了长安城,这话匣子一开要说到猴年马月去啊。而且沈娴在长安城的声望毕竟不如杨彪高,直接祭出杨司空的大名可以省却不少麻烦的步骤。
  虽然这口明显是乱扣的锅甩不了多久就又会回到沈娴的后背上去,但是无所谓,能哄一时是一时吧。
  王越盯着长长的一溜名单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真的好吗?”
  沈娴的做法相当于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光了,别管她将来想不想要哪个位置,对她来说都是很不利的。
  “没什么好不好的,”沈娴轻飘飘地瞥了墨迹未干的宣纸一眼,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得罪就得罪了,我不在乎。”
  沈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些尸位素餐的人留在原位上,她登基之前肯定要进行一场大的清洗,让什么乱七八糟的墙头草、袁绍党、帝党、浑水摸鱼不干活的等等该滚蛋的都滚蛋。
  想当官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几个人。
  “等一下!”沈娴忽然说道:“去杨府的人走了吗?”
  “还没呢。”王越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其中一个小队:“我给你留下了。”
  “好,”沈娴点点头,她脸上浮起一抹很浅的笑容:“杨司空那里我亲自去。”
  “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在“请”人的同时,还有一些虎贲军去了各个城门偷袭,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拿下了城墙,力图将袁绍留下的势力全部控制起来。
  只有一处的城墙有点问题,那就是直城门,它地处长安城最西边,距离陈仓关最近,守卫的士兵们都很勇猛,在受到忽然袭击的时候奋起反抗,差点儿反杀了虎贲军。
  可惜守卫直城门的士兵们有些倒霉,遇上了路过的孙策。
  自从沈娴进宫后孙策就有点不安,他其实不太甘心老是猫在后方,但无奈身边跟着三个熊孩子和一个刚满月的小宝贝,孙策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孙叔,我们就这样等着吗?”吕蒙仰起脸来看着孙策:“主公不是说杨府不安全吗?那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叫哥,”孙策呼噜了一把吕蒙毛茸茸的脑袋,随口糊弄小孩子:“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陆逊鄙视的目光看了过来:“子明,别听伯符哥骗你,其实是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去,要是走了只能睡大街,还会被追杀。”
  “啧,”孙策戳了戳陆逊的脸蛋:“你这小子怎么净找茬呢!”
  四个孩子一个大人,凑在一起倒也玩得有趣。然而就在陆绩打了个哈欠准备吹灯睡觉的时候,孙策忽然按住了闹成一团的吕蒙和陆逊:“嘘!不对!”
  孩子们茫然的面面相觑,耳力很好的孙策却能听出来不远处有着杂乱的脚步声正向这里靠近。
  孙策看了吕蒙一眼,抱着陆绩和刘曦躲去门边。吕蒙点点头,抬手熄灭了蜡烛,揪着陆逊藏在了另一扇门后。
  脚步声越靠越近,还伴随着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孙策脸色一沉,心中明白可能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杨彪终于忍不住要动手抓他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孙策扯着陆绩往后退了一步,和吕蒙同时踹翻了门口摆着的高高的铁质烛台架子。
  架子倒下,砸中了一票人,痛呼之声此起彼伏地响。
  “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个人大喊道:“抓活的!”
  “啧,口气不小!”孙策一脚踢飞了家丁,从他手中夺下一把砍刀,不满地挥了两下,转头对吕蒙吼道:“跟紧我,护着伯言!”
  吕蒙攥起拳猛点头:“放心吧!”
  

  第163章 162

  虽说面对的都是虾兵蟹将,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啊,源源不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涌,真不知道杨彪究竟是怎么在家里藏了这么多人的。
  每个人都向着孙策的方向乱刀砍几下,哪怕闭着眼睛瞎挥,也总能有命中目标的时候,况且孙策不是单纯地拼杀,他还要注意护着几个孩子,尤其是刚刚满月不久、只能被人抱在怀里的刘曦。
  渐渐地,孙策开始觉得有些疲倦了,他攻击的动作慢了下来。杂鱼们一时之间发现不了,但吕蒙却敏锐地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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