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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一统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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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啊,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都穷得去卖草鞋了。”
  袁术没有制止儿子鄙视刘备的行为,因为他也很鄙视。刘备这皇叔之名,也就只能骗骗普通百姓,说出去好像好大的名头,然而放在世家大族的眼睛里面就是个笑话。
  只不过刘备一向会做人,风评还不错,所以并没有人会当面膈应他罢了。
  “爹,我觉得吧,咱们与其掺和进曹孟德和吕奉先的浑水里面,还不如先把徐州拿下,拿了徐州就能打青州,打了青州就能直接威胁那位。”袁耀指了指北边:“我们后面有孙大哥守着,荆州那边有益州牵制着,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袁术眯起眼睛看着袁耀:“小子,你倒是一套一套的嘛。”
  “我做过功课了!”袁耀撇撇嘴:“我又不是什么都不干!”
  “好好好。”袁术哈哈大笑,他摸了摸袁耀的头:“好好学,这才是我的儿子!”
  袁耀见袁术终于被说动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袁术忽然毫无预兆地沉下了脸。
  “爹,怎么了?”袁耀心里咯噔一声。
  袁术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道:“到底在谁的手里呢……为什么找不到呢?”
  袁耀呆呆地盯着他爹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从头蹿到脚。有那么一瞬间,袁耀觉得袁术脸上的表情疯狂又扭曲,简直像是个恶鬼一般。
  袁术对庐江的最后一丝疑惑也打消了,不打消也没关系,反正他老人家已经死死瞄准徐州,刘皇叔要倒霉,沈娴便逃过一劫。
  十一月份的南方天气已经冷下来了,这种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又潮又湿的阴冷,沈娴这种有内力护体的还好,陆逊和贾诩已经把自己裹成了粽子整天缩在炉子边就是不出门。
  沈娴最近跟赵云练枪法练上了瘾,每天都会去校场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在提升自习功夫的同时刷刷庐江士兵们的好感度。对于顶头上司是个女的,开始还有很多人颇有微词,然而自从见过军中第一高手太史慈被这女人用“妖法”虐的晕头转向的惨样后,就没人敢鄙视沈娴了。
  军中强者为尊,拳头说话,沈娴的拳头刚好挺硬,于是她再接再厉,这段时间深入基层与大家进行了多方面的交流,同吃同劳动,没事下场玩两场单挑,几天下来士兵们基本已经接受她了,对外还会宣传“我们老大屌炸天一个打十个是条汉子”等等之类的言论,虽说好像哪里不对劲……但这并不是重点。
  今天练功回来,沈娴拎着把长枪,靠在门框上对陆逊招手:“宝贝儿别躲在屋里种蘑菇了,快出来跟姐姐转转。”
  “你把门关上!”陆逊往披风里面缩了缩,毛茸茸的滚边围在他的脖子周围,看起来又软又萌,只是那张小脸儿上满是气急败坏的表情:“好冷啊冻死啦!”
  “主、主公,”贾诩磕磕巴巴地说道:“关门!”
  “哦。”沈娴一脸冷漠地关上了门,屋中十分闷热的,她刚刚运动回来出了好多汗,有点儿不适应,就把外袍脱了挂在一边:“你们这样天天窝着只会越来越冷,跑两圈就好了。”
  “等回了益州,我就规定你们每天必须出门锻炼,”看贾诩和陆逊哆哆嗦嗦冻成鹌鹑样,沈娴好心地给炉子添了把火,她一脸兴奋地说道:“省得一个个都跟病秧子似的。”
  贾诩举手:“现在可以告老还乡吗?”
  “不可以。”沈娴微微一笑:“卖身到我家,谁也别想走。”
  在华佗和张仲景的联合努力之下,肆虐庐江的瘟疫终于被消灭了,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还在封城中,但城里已经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生机和活力,大街小巷里的人多了起来,好多店铺重新开张,走在路上渐渐也能听到一些欢声笑语了。
  沈娴站在路口看着来来回回的人们,心情持续开朗:“就这么一直下去……多好。”
  “提防哪天袁公路忽然明白过来。”被沈娴硬拽出来逛街的贾诩一脸无奈,他裹紧披风,专业泼冷水:“庐江兵马不到两千人,只能死守。”
  “袁公路应该顾不上这里吧?”沈娴眨眨眼睛:“他不是打豫州去了吗?”
  “最近有把兵马往回撤的迹象。”贾诩摇摇头:“我也是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了……”
  “汝南郡与庐江郡接壤,袁公路要是想打庐江,直接从汝南出兵就行了。”沈娴分析道:“文和你是不是天太冷导致脑子冻傻啦?”
  贾诩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这里比武威的冬天要冷得多。”
  沈娴往前走了几步混入人群中,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看冷的不是庐江的冬天……你有心事?”
  “没有。”贾诩脱口而出。
  沈娴停下脚步,她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诩:“答得太快,一听就是敷衍。”
  贾诩哑然,他想解释什么,但沈娴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平时高冷得堪比大雪山,基本不说话,说话也不说废话,可自从来了庐江,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哦。”
  “貂蝉怎么样了?”沈娴忽然问道。
  “带着吕奉先的女儿从冀州失踪了。”贾诩说道,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掩饰似的补充了一句:“袁本初已经……”
  “我才不关心袁本初是被气死了还是被气死了。”沈娴伸手制止了贾诩的话:“她真的跑了?果然厉害啊……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贾诩不说话了。
  沈娴的余光瞥见贾诩难得走神了,魂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没想到好像是真的?
  这可不妙了,沈娴默默地想,当人主公还得操心人家的情感问题,一个甘宁是这样,一个贾诩又是这样,想我们大益州男子天团个顶个长得帅气英俊,拉出去肥环痩燕一水男神,各种类型都有,简直风靡万千少女,怎么情感之路都这么坎坷呢?
  沈娴不知道怎么安慰贾诩,便决定转移话题,她说道:“左右城中无兵,再过两天二哥那里要是来信了,你和子龙直接去南昌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贾诩回过神来了,他一脸不赞同:“不妥,舒城离寿春太近了,一旦撕破脸,这里很危险的。”
  “守城而已,有什么不妥的?”沈娴淡淡道:“谁守不是守?只要你们拿下江夏和南郡,我这里就是安全的。放手去做。”
  贾诩还是不同意沈娴的想法:“主公,若是你非要留下调度,至少再从益州派个人过来帮忙。”
  沈娴终于找到了在大街上疯跑的陆逊,她看着孩子充满活力的背影笑了笑:“有伯言一个就够了,益州那边也腾不出人手来了。”
  “或者从伯符哪里调一些人?”贾诩提议道:“袁公路把文台将军的旧部还给他了。”
  沈娴惊讶地看着贾诩:“袁公路真的没问题吗?”
  贾诩摸摸下巴:“自从他开始大张旗鼓找玉玺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儿了……主公你别转移话题。”
  沈娴摇摇头,她觉得从孙策手下抽人不太好,毕竟那是孙坚的旧部,说起来也是正统的孙家军,她一个“外人”想去插手,会引起不满的吧,就连周瑜都不敢管呢。
  贾诩仿佛看出了沈娴的想法,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主公……别忘了你是主公。”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彻底戳到了沈娴一直回避的问题。
  事实证明,在独裁社会,当一个政权有两个或以上的人处在巅峰领导层时,这个政权的统治就容易出问题。近点的例子就是幽州,公孙瓒掌握兵权,刘虞掌握政权,二人不合互相猜忌,下场就是大家先后都完蛋了。
  沈娴的益州好一点儿,或者说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明显,毕竟她是益州牧,周瑜和孙策虽然是她的结拜兄长,但是二人均无官职在身,与益州没有具体的利益冲突。然而当庐江、豫章与会稽这三个郡渐渐被收服之后,问题总会随之而来。
  听谁的?大家究竟是合作,还是一个整体?
  沈娴这边有益州的一整套班子,但孙策同样有曾经属于他父亲的一些势力,随着袁术将孙坚旧部归还孙策,这些人的数量会逐渐扩大,如果不赶紧解决,总有一天沈娴和孙策会面临撕逼问题,到时候就傻眼了。
  看着沈娴陷入了沉思中,贾诩轻轻叹了口气,这话本不该他来说,但眼下沈娴身边没别人了,这种事情又不好拖,于是他只能点到为止。这已经是贾诩所能说的最过分的话了,再说下去就是挑拨离间,毕竟那是沈娴同生共死义结金兰的兄弟,按照亲疏来算也是孙策和周瑜跟她更亲,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或许应该让昭姬来说……”贾诩默默地想道:“不,还是算了,到此为止吧。”
  孙策带兵来到南昌城的那日是个大晴天,城门开启,郭嘉跟华歆缓缓走出来,郭嘉一直落后了华歆半步表示尊敬。
  孙策对郭嘉使了个颜色,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郭嘉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华歆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对着孙策拱手说道:“将军,请。”
  说完华歆就让到了一边。
  “行啊你!”就算孙策看郭嘉不顺眼,此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他翻身下马,走到郭嘉的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还这能兵不血刃?!”
  “你们的功劳。”郭嘉轻声说道:“要不是先拿下了会稽,这边没这么快。”
  “别谦虚了!”孙策拍拍手,然后他走到华歆的面前对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大人,还请前面带路。”
  华歆瞄了孙策一眼,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微微点头,指引着孙策和他手下的五千人马进入了城中。
  “这不太像是孙大哥的风格啊……”陆绩眨眨眼睛,揪住郭嘉的衣摆轻声说道。
  郭嘉的语气中含了浅淡的笑意:“公瑾教的。”
  “哦……”陆绩拖长了声音。
  有了太守华歆的率先投诚,豫章郡剩下那些还在观望的县纷纷望风而动,也争先恐后地朝着南昌城送上了投诚书,当然有几个负隅顽抗的县,都被太史慈和典韦带着人轰隆轰隆给踏平了。
  孙策军表现出来的恐怖战斗力导致他在豫章与会稽两郡一度能止小儿夜啼,直到大家躲在窗户后面偷看到孙策的美姿颜,再加上郭嘉有意散播江东双璧和沈娴的美名,于是孙策就进化了,进化成了满街都是他的迷妹。
  南方的姑娘们比北方的姑娘们热情奔放得多,所以孙策现在遇到的情况比在寿春时还要夸张,在连续三天都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混在手帕里的肚兜后,孙策十分愤慨地闭门不出了。
  郭嘉拿孙策教育陆绩:“看见没,他这种人对女孩子的示好完全不理解,注定孤独一生。”
  陆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忽然说道:“那先生你要是收到了女孩子们送的东西呢?”
  郭嘉忽然笑了起来,陆绩敏锐地觉察到郭嘉这个笑不同于以往,虽然他常常是笑着的,可那些笑容都太假了,疏离的、冷漠的、嘲讽的……总之就是没个好脸色。但这个笑容不一样,现在的郭嘉看起来很是温柔。
  “我不会随便要女孩子送的东西啊。”郭嘉说道:“那些都不是普通的礼物,而是一份份的心意,要了却回不起,人家会伤心的,这样不好,你也得记住。”
  陆绩眨了眨眼睛,目光挪到了郭嘉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枚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
  “呃这个不算。”郭嘉顺者陆绩的目光看去,发现荷包后他咳嗽一声:“这个是闺女送的,她比你还小呢。”
  陆绩仰起脖子一脸天真地说道:“可是姐姐说你只有一个儿子。”
  “这是文若家的闺女。”郭嘉掐住了陆绩的小脸蛋:“已经认了我当干爹。”
  “哦……”陆绩点点头,他沉吟片刻后忽然道:“你要了别的姑娘的礼物,是不是姐姐就不开心了?”
  郭嘉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她呗。”
  陆绩正色道:“你去,自己喜欢的姑娘要自己追,这是伯言告诉我的。”
  郭嘉哭笑不得,他敲了敲陆绩的脑袋瓜:“你这小子懂得还挺多嘛!”
  “那是当然。”陆绩仰起了下巴:“但是伯言口是心非,他可喜欢姐姐了,他就是不说。”
  郭嘉:“……”
  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第74章 【071】瑞雪兆丰年

  郭嘉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为啥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然而看看貌似纯良实则黑心的陆绩,郭嘉忽然就开窍了:这事不对啊!小孩子也总有长大成人的一天啊!所有潜在对手都应该掐灭在萌芽状态!
  于是……郭嘉按住陆绩的肩膀,他语气认真道:“我们回庐江去吧,你不想伯言吗?”
  “为什么要想他?”陆绩呆呆地说道:“反正他有人照顾了,我、我只是想我爹了……”
  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陆绩还在坑陆逊,转头不知道怎么想起了他父亲,忽然就委屈下来了。
  郭嘉看着陆绩双手搅在一起拧来拧去、任凭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也不抬手擦一下,忽然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们回去吧!”陆绩一把揪住郭嘉的衣摆扑进他怀里面啜泣道:“我想我爹了……”
  孙策跟华歆迎面走来,二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交谈着什么,忽然看见郭嘉抱着陆绩站在马路中间哭,孙策一挑眉:“呦,奉孝,这是怎么了?”
  郭嘉没说话,他只是对孙策摇了摇头。
  “我再不回去、再不回去就见不到爹了是不是?”陆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其实已经见不到了对不对……我们走的那天他对我说了好多话……我一直……”
  “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郭嘉拍了拍陆绩的后背,低声说道。
  于是孙策和太史慈继续留在豫章郡处理剩下的事务,郭嘉带着陆绩回庐江,同时把贾诩换过去救场。
  舒城在十二月初的时候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沈娴早起时先是被透过纸窗的明晃晃的光耀花了眼睛,等她揉着眼睛推开窗户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夜之间,遍地素白,视线可及之处全都覆满了雪花,尚有片片细如微雨的雪沫自空中飘扬而下,沈娴伸手去接,被落在掌心的凉意冷得一哆嗦,她关上窗户,披了件厚厚的披风,推门走出屋子。
  小丫鬟们已经在雪地里玩疯了,扫帚簸箕扔在一边,任凭管家扯着嗓子大喊也没人搭理,沈娴路过时看见大家玩的挺开心,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大人。”管家对沈娴作了一揖,他脸上闪过一抹窘迫的神色:“是我疏于管教……”
  沈娴摆摆手:“难得下场雪,玩一会儿也没什么。”
  沈娴一边说着,一边自回廊上抹了一捧雪团在掌心中揉了揉,兴致勃勃地搓成了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她把雪球握在掌心中掂了掂,余光瞄见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自回廊另一边转过来,便忽然抬手往前一甩,刚好糊了贾诩一脸。
  穿成一个球的陆逊费力地弯下腰来指着贾诩哈哈大笑,贾诩懵逼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拂去了脸上的碎雪:“主公,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沈娴跟着陆逊一起笑,然而还没笑几声就听见身后劲风突起,她正准备灵巧地往旁边一闪,却不小心踩住了一块结冰的水洼,脚下一滑直接坐在了地上。
  雪球从沈娴的头顶上飞过,再次拍在了贾诩的脸上。
  贾诩:“……”
  陆逊笑的肚子疼,而赵云则一脸尴尬地摆摆手:“对不住啊文和,我想帮你报仇来着。”
  沈娴毫不客气地指着赵云说道:“猪队友就是你!”
  “主公,你别得意啊。”赵云慢悠悠又亮出了一个雪团,对着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沈娴笑道:“我老家在冀州常山,那里的冬天几乎都在下雪了,要论打雪仗,可没人比得上我……”
  赵云一边说一边对着沈娴扔过雪球。
  沈娴干脆就地打滚落入花园中躲开一劫,她随手抓起几捧雪团成球朝着赵云扔去,俩人进行了激烈的对打。陆逊看得热血沸腾,不顾自己行动不便的事实,慢腾腾挪到距离沈娴最近的地方抄起雪去攻击她。
  然后沈娴一躲……贾诩第三次中招。
  这已经不是倒霉可以形容的,简直是被诅咒了。盯着落满衣襟的碎雪,贾诩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他卷袖子加入了战局:“主公我们武威也是经常下雪的!”
  等到裨将带着郭嘉和陆绩慢吞吞挪进太守府时,看到得就是狂风过境般的场景:沈娴带着陆逊对打贾诩和赵云,其他胆子大的小丫鬟掺和进其中搅混水,管家面无表情地抄着件披风站在回廊下。
  “这到底是……”
  郭嘉忍不住咳嗽两声,陆绩踮起脚尖帮他裹紧了披风。郭嘉身子骨弱,受不得冬天的寒气,如果只是北方那种北风呼啸的寒冷也就算了,然而南方的冷是湿冷,浸透到骨子里面,裹再多的披风和厚衣服也不见得保暖,伸手一摸总觉得倒出都是潮气……这让郭嘉简直难以忍受。
  没到庐江之前郭嘉就有点发烧,陆绩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照看人,离得近了还怕传染给他,就这么拖来拖去,终于强撑着回到了太守府,郭嘉再也忍不住了,他腿一软往后栽去,被眼疾手快的管家一把扶住:“郭先生!”
  沈娴连着三次打中赵云,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正巧看见管家扶住郭嘉的情景,被吓了一跳,当即扔了满手的雪朝着回廊上走去。
  贾诩雪球脱手,软绵绵地拍在了沈娴的后脑勺上。
  “贾文和!回头再找你算账!”沈娴头也不回地说道。
  “主公你都拍了我多少个了!”贾诩的头发和眉毛上沾满了雪沫,看起来就像是刚被从雪堆里刨出来的一样,他愤怒地说道:“至少照脸砸了十个!十个!”
  “砸中一次就不错啦。”赵云笑着拍了拍贾诩的肩膀:“主公身法敏捷,照着她去的雪球都落空了……奉孝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哪里出事了吗?”
  “没事。”贾诩抖落了满披风的雪,他没好气儿道:“他送公纪回来,小孩子想家了……不过这么一来,我又得忙了。”
  沈娴在屋子里面烧了两个火盆,给郭嘉加了三床被子,这人还觉得冷,但对于贾诩端来的药,郭嘉又一脸嫌弃地放到了一边。
  “郭奉孝我跟你说你这样作是不行的,”沈娴举着一把银针面无表情地站在郭嘉面前:“讳疾忌医是不对的,要么吃药要么扎针,你选一个。”
  郭嘉看了看贾诩手里黑乎乎一团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碗,又看了看沈娴指尖闪烁着摄人光芒的银针,他慢腾腾说道:“来吧,我选扎针。”
  “扎完再喝。”贾诩十分淡定地把药放在了桌案上,拿过罩子盖上保暖,在郭嘉愤恨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了。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沈娴点点头,然后她一把掀开郭嘉的杯子把他按在床上:“别动,天冷,我手抖。”
  “这么早就回来了,豫章和会稽没事了?”沈娴一边收拾针具一边问道。
  郭嘉满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你干儿子非要回来,说是要见他爹,在大街上哭着闹着,我被当成了人牙子,伯符还站在一边看热闹……”
  沈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辛苦你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沈娴沉下了脸,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们走的那天陆大人去世了,我当时想让人把你们叫回来的。”
  “他早就知道了。”郭嘉淡淡地说道:“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压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床上扔着许多沈娴闲得无聊让小丫头们缝的抱枕和布兽,她探手拿了一个搂在怀里面,把下巴搁在兔子布兽的两个长耳朵之间:“真难过……他才八岁吧。”
  屋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郭嘉神情古怪地盯着沈娴怀里抱着的兔子,他想了想说道:“主公,这是什么?”
  “抱着玩的。”沈娴戳了戳兔子的大脸,财大气粗的她很奢侈地在里面填充了好多丝缎,所以这兔子抱起来软绵绵的很是舒服:“也可以靠着,还能暖手,你想要吗?那送你一个。”
  沈娴说着从最里面拽出了一只狐狸脸的布兽扔在郭嘉胸口。
  郭嘉拿起布兽端详了一会儿,他慢腾腾地说道:“似乎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
  “当然。”沈娴眨眨眼睛:“这是我画的图样啊,是不是很可爱?”
  郭嘉微微一笑:“是。”
  闲聊完毕,俩人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服华子鱼投降的?”沈娴兴致勃勃地问道。
  在沈娴看来,那些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说得人家全面放弃抵抗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是投诚。”郭嘉懒洋洋地纠正道:“王景兴奋力抵抗,也仅仅七日便被公瑾与伯符攻破了城门。豫章郡与会稽郡是一样的,城中有兵但无大将,势必抵挡不住滚滚而来的铁骑,硬拼下去讨不得半点便宜。华子鱼为官清廉,一心为百姓着想,定然不愿见战火燃起生灵涂炭,再加上公瑾治军一向言明,就算城破后也并无百姓受到骚扰,多方考量之下,华子鱼会选择最有利的那个选项。”
  “也就是被大哥他们逼降的咯。”沈娴点点头。
  “是投诚。”郭嘉不厌其烦地又纠正了一遍,他有点不满道:“就算没有公瑾和伯符他们在会稽郡的动作,我也快要说服华子鱼了。”
  “好好好,你最棒。”沈娴莞尔,她端起尚温的药碗对郭嘉微微一笑:“把药喝了。”
  郭嘉的脸垮了下来。
  陆康的灵堂沈娴一直留在府中,她还每天上三炷香,求陆大人在天上保佑庐江千万别被其他人盯上。
  陆逊牵着陆绩,两个裹成团子的小孩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灵堂。
  窝在郭嘉怀里抽噎了一路的陆绩此时已经不哭了,他眨巴着肿成核桃的大眼泡呆呆地仰头盯着正中央的牌位。良久陆绩走到桌案前踮起脚尖捧了三炷香点燃,恭恭敬敬地对着陆康的牌位拜了拜。
  父亲,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呼啸的北风穿堂而过,在陆绩身边绕了一圈后冲出了院子,将立侍在一边的陆逊冻得浑身哆嗦。
  “父亲葬在何处了?”陆绩回头问陆逊:“你扶灵回了吴郡?”
  “没有。”陆逊摇摇头:“一直封城呢怎么回去?姐姐把从祖父葬在城外的巢湖畔。”
  “哦。”陆绩呆呆地点头:“好地方。”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陆逊犹犹豫豫地问道:“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想回吴郡吗?”陆绩认真地看着陆逊:“要是想我可以送你回去。”
  陆逊摇头,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在跟着姐姐学……她说将来这里让我管。”
  “那你就留下来。”陆绩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在跟着奉孝先生学,可是他有时候……”
  说着说着陆绩就皱起了眉头,小小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反正奉孝先生和其他先生都不一样。”
  “那我们是不是寄人篱下了?”陆逊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沮丧:“又是这样……”
  陆绩点点头,他上前一步握住了陆逊冰冷的手,对他绽开了一个很浅的笑容:“没关系的,我们还在一起,总有一天陆家会回来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终于要打荆州了对不对!”沈娴对着书房屏风上悬挂的大地图兴奋地说道:“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啊啊啊!打完回家过年!”
  “并不是。”贾诩再次发动了泼冷水的技能,他顶着沈娴充满怨念的视线慢悠悠说道:“主公,并没有谁会在大冬天打仗的,粮食很难跟上供应是一方面,再者说在外奋斗了一年,士兵们也都想着回家过年了,心思不在这里,打也打不起来。”
  郭嘉同意贾诩的想法:“今年益州的收成不错,种子刚刚种下没几个月,等来年开春把粮食收下了,余下的那些再分配一下,才能看看我们可以出兵多久。打仗什么都费,时间、金钱、粮食、人……即使我们拿下了庐江、豫章与会稽三郡,也并没有能缓解消耗的问题,庐江经历过的瘟疫,豫章会稽二郡今年早些时候还遇过旱灾,这三个郡都没有能自给自足的能力,相反还要我们倒贴。”
  沈娴哭笑不得:“感情我占了三个祖宗回来?”
  “暂时是祖宗,将来会是孙子的。”郭嘉正色道:“单单庐江这地方就有良田千顷,豫章郡也很适合种地,有巢湖和彭蠡泽在,主公你可以练水军了。”
  沈娴想了想,觉得郭嘉与贾诩说的也有道理,荆州不是那么好打的,江陵和西陵二城是出了名的城高墙坚,一时半会难以攻下来,一旦陷入僵持中,又是冬天,人家在城里躲着也就算了,他们这些在城外苦兮兮打仗的人情况可就不太好了。
  还有一点,庐江、会稽和豫章三郡乃是新占下的领土,当中很有一部分是闻孙策小霸王的威名后丧胆投降的,这些地区大多属于墙头草类型,今天可以投降沈娴,明天还可以投降袁术,不把这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彻底收服,说不定以后会出现曹老板那种他自己在前面打仗,后方留守的手下给他捅刀子的尴尬情况。
  “也就是说我今年还得在这里过年咯?”沈娴捂脸哀嚎:“我已经四年没在益州过过年了!”
  “我也有多年未曾回过武威了。”贾诩淡定道:“要不主公你放我回家看看?”
  郭嘉笑眯眯地补充道:“我也想回颍川故地重游。”
  沈娴顿时改口了:“不,还是算了,我们就在庐江过年吧。”
  贾诩想回家就算了,武威现在是马腾的地盘,沈娴跟他尚算盟友,贾诩要回家探亲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郭嘉就不一样了,颍川现在是袁术、曹操和吕布三方混战的地方,万一郭嘉这小胳膊细腿的被人抓走了,沈娴哭都哭不出来。
  “好了好了就在庐江吧。”沈娴烦躁地说道:“给二哥他们写封信,问问他们过年能不能回来,或者我们过去找他们也行。”
  “好想昭姬姐姐他们啊……”
  除了打仗和过年的问题,还有一项是必须要注意的,虽然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但若是雪太大了,在它兆丰年之前还得预防雪灾的降临。
  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
  第一天的时候沈娴带着手下一干人简直要玩疯了;第二天的时候沈娴上午窝在房间里给郭嘉治病,同时把贾诩叫来讨论打仗的事情,下午把积压了几天的公文全部批改完了;第三天的时候雪还在下,于是沈娴坐不住了,她给郭嘉扎上针后,随手扯了一件厚点的披风裹上,抱起正巧路过的陆绩一同去了大街上巡查。
  雪落了快半尺厚,严重影响了人们的出行,赵云正带领着巡逻的士兵们一同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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