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画风不一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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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临云琢磨了一下，感觉有点道理，就随她去了。
　　现在她把这几日收到的帖子全交给兰摧，让她负责回绝，兰摧立刻表示，一定会办好。
　　“林姑娘呢？她今日可有好些？”谢临云又问。
　　“姑娘今日清醒了四个时辰呢。”兰摧的语气不可谓不欣喜，“西门先生果真是位神医！”
　　谢临云：“也是林姑娘吉人天相，苦了这么久，是该柳暗花明了。”
　　虽然还没具体问过林朝英，但谢临云总觉得，经过这一遭后，对故人往事，林朝英应该能看开一点了。
　　之后兰摧去处理那些拜帖，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乖乖练剑的西门吹雪边上停了下来，看他用木剑比划。
　　不得不说，西门吹雪眼光高是很有道理的，他不过是在那日看兰摧和欧阳锋打了一场，就记住了兰摧当时用的所有剑式，现在自己用木剑比划起来，动作间竟是一分不差。
　　谢临云就这么蹲在边上看了整整半天。
　　日落时分，处理完正事的兰摧寻过来，说到开饭的时辰了，但欧阳锋还没回来，不知要不要等他。
　　“没回来？”谢临云皱了皱眉，“他不是中午就出去了吗？”
　　欧阳锋作为黑雕饲养师，平时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每日午后出城，用他那独门驱蛇术为黑雕寻找食物。
　　荆州大雪，城外山野之间出没的活物越来越少，他这活也就越做越难。但前几日最难的时候，他都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回来了，没道理今日正午出门，到天黑都不回来。
　　兰摧听说过欧阳锋与他们同行的原委，有些担心：“他不会是跑掉了？”
　　谢临云很肯定：“他不敢的。”
　　欧阳锋是个比黄药师和林朝英更沉迷武学的人，如果说林朝英拼命练武是为了压过王重阳，黄药师习武是觉得有趣的话，那欧阳锋就是纯粹地想学武。
　　换句话说，他沉迷的是武学本身。
　　自从被她打服了，顺便封了大半内力后，除却必要的喂雕时间，谢临云能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在练武。
　　当然，他越是练就越是清楚自己和谢临云的差距，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没法靠自己或别人的力量来冲破谢临云以防万一封住的穴道，强行尝试，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这么追求武道本身的人，肯定不会在武功还没恢复的时候跑。
　　而且谢临云和他一早有约定，等到了洞庭，她就会为他解封。
　　他就算想跑，也绝不会选这种时候啊。
　　“或许是碰上了什么麻烦。”谢临云沉吟片刻后，下了这么一个判断，“我出城去看看罢，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兰摧自是不敢对她的决定有什么意见的，便道：“那等湖主回来，我再为湖主另外下厨。”
　　谢临云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结果一拐弯，刚好撞上黄药师。
　　凭他二人的功夫，要避免真的相撞，并不是难事，无奈两人想法一样，都是在最后关头往右让了让，反而真撞上了。
　　“这么着急？”黄药师挑眉，“你这是要去哪？”
　　“欧阳锋还没回来，我觉得不对劲，我出城去看看。”谢临云揉了揉肩，如此说道。
　　黄药师心细如发，不用她解释，就立刻懂了此事不寻常，当即表示他可以跟她一起去，多个人总归方便点。
　　“行，那就一起去。”谢临云没有拒绝。
　　出城路上，她仔细想了想，还向黄药师确认了一下，就算欧阳锋的内力被她封了大半，拿出去在江湖上比，也勉强能算是高手一名了？
　　“按理说，他应该不至于在武功上被人欺负得太惨。”她说，“而且就算被欺负了，他难道不知道回来找我吗？”
　　黄药师沉默片刻，道：“看来你已经不计较他当日冲撞你之事了，还打算为他撑腰。”
　　谢临云唉了一声，说他怎么说还是有点用的，要是没了他，阿雕的伙食岂不是又要大打折扣？
　　“你不知道它有多嫌弃鱼。”她叹声不已，“所以留着欧阳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说着出了荆州城门。
　　一出去，谢临云便以指为哨，打算召来这几天一直乖乖在城外玩雪的黑雕，确认一下它的情况。
　　哨声响起没多久，黑雕就从远处的树林里飞了出来。
　　作为一只颜控雕，它近来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降落时不忘先把身上的枯叶和碎雪一同抖去。
　　谢临云：“……”
　　精神这么好，应该是吃得挺饱了。
　　她想了想，直接问它：“欧阳锋今日出来过吗？出来过就叫一声，没有就两声。”
　　黑雕：“嗷。”出来过啊。
　　“他给你找完蛇了？”
　　又是肯定的答复。
　　“那他有没有回城去？”
　　还是一声。
　　真是奇了怪了，谢临云想，都回城去了，还能不见影？
　　就在她琢磨着该怎么继续问的时候，黄药师上前半步开了口。
　　黄药师问黑雕：“你日日见他，应当能辨认出他身上的气息？”
　　黑雕雄赳赳气昂昂地再叫一声，那扑楞着要飞起来的模样，仿佛在问：是不是轮到我表现了？
　　人不见踪影，那当然得它来表现。
　　谢临云想了想，反正现在全荆州城都知道她来了，那她作为天下第一，带一只体型庞大的宠物进去，应该也没什么。
　　“走。”她说，“进城，找人要紧。”
　　黑雕火速跟上，低空飞行冲到最前头，期间只停顿了一两次，最后把他们带到一间客栈前，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前停了下来。
　　谢临云和黄药师对视一眼，甚至没有开口，就同时提气而起，掠到了那。
　　窗户里，有一个女人在说话。
　　“当初你兄长葬礼结束，你跟我说你只是想离开几日冷静一下，结果呢？！”
　　“……”
　　“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你却一走了之，对整座白驼山不闻不问，任我们孤儿寡母被那群长老欺负，欧阳锋，早知今日，我一定不会与你私通，更不会帮你一起害我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云哥：你这嫂子是个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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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武林都性转了，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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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发现自己穿越成令全武林闻风丧胆的移花宫大宫主时，姚月想的是：
　　好好练武，好好做人，不当女魔头，也不当变态。
　　·
　　然而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妹妹变成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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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医04
　　女人声音尖厉；　哪怕隔着一扇窗户；　也能叫人感受到其中的愤怒。
　　谢临云和黄药师都听愣了；　一时间谁也没其他动作，导致窗户另一边的女人也就根本没发现外面还有两个人；　义愤填膺地继续辱骂道：“欧阳锋！你到底算不算男人？！”
　　“你要是打定主意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了；　你也给句准话；　我立刻带他一起投河！”
　　谢临云听到这里，终于憋不住抬手推开了那扇窗户，跳进去道：“你冷静一点；　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本来其实还想说，欧阳锋对不起你，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但真正进去之后，她才发现；　欧阳锋已经在被教训了。
　　为什么刚才这个女人骂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说什么呢？
　　……因为他被五花大绑，且用布堵住了嘴。
　　再看他此刻仰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又无法动弹的模样；　谢临云不由得默然，心道这个从白驼山来的女人真的是个狠人。
　　狠人见到她和黄药师两个不速之客，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她大概也看出了他二人武功远胜自己；　所以拉下脸的同时，也下意识往侧后方退了一步，挡住了那边床上正安睡的婴孩。
　　谢临云：“……”还是挺护儿子的嘛，那刚刚是气话吗？
　　没等她开口求证自己的猜测；　对方先开了口。
　　“中原人很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吗？”女人拧着眉头，目光在谢临云和黄药师之间游移，好似在判断他们俩谁武功高一点。
　　谢临云：“呃……首先我们俩不能代表所有的中原人，其次你绑走的这个人，我们也正好认识，算不得别人。”
　　女人可能是误会了最后那句算不得别人，听完直接怒了：“难道除了我，他还欺骗过其他人的感情？！”
　　谢临云：“……？”你是不是联想能力过于丰富了？
　　因为实在震惊，她没有及时开口解释，但这反应落在本来就含着怨的女人眼里，无异于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下一刻，这女人再度痛骂出声：“欧阳锋！你是不是人！这姑娘有十三岁吗？你这都下得去手？！”
　　这下不止谢临云震惊，连黄药师和被绑着的欧阳锋都瞪大了眼睛。
　　欧阳锋甚至开始挣扎，唔了好两声，可能是想要解释。
　　谢临云深吸一口气，揉着眉心对女人道：“这位……姑且算是夫人，你误会了。”
　　“我说他算不得别人，是因为他两个月前不长眼撞到我手里，被我封了大半内力，现今在我麾下为我养雕，我和他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女人不可置信：“你封了他大半内力？！”
　　谢临云点头：“是，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完全不敢跑路。”
　　话说到这，谢临云竟产生了一丝愧疚感，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欧阳锋应该已经回西域了。
　　女人倒没有太在意这个，而是弯腰取下了塞在欧阳锋嘴里的布，问：“所以你是为人所擒，才没回白驼山的？”
　　鼻青脸肿的欧阳锋：“……是。”
　　女人：“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锋沉默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难回答。事实上这个问题非常好回答，不早说当然是因为一见到面，他就被她狠揍了一顿，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堵住了嘴啊！
　　但这答案说出来，最大的可能是他又被打一顿。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的寡嫂会怎么说——你还委屈上了？！难道你不该打？！
　　……算了，欧阳锋想，这事先放一放，比起显然还对他存有感情的寡嫂，还是一动手就堪比杀神的谢临云比较难对付。
　　欧阳锋仰倒在地上，艰难地挪动身体，转向谢临云的方向，道：“湖、湖主，您瞧见了，我并非刻意晚归。”
　　谢临云面无表情：“嗯，瞧见了。”
　　“湖主？”女人神色一顿，好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再看向谢临云的时候，目光瞬间克制了起来，但还是带着点怀疑。
　　好一会儿后，她将这怀疑问出了口：“难道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的洞庭湖主？”
　　谢临云点了点头，没说话。
　　进来后一直没开过口的黄药师倒是出了声。黄药师道：“凭你小叔的武功，除了洞庭湖主，谁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封住他大半内力？”
　　“他何事得罪了你？”女人看着谢临云，又问了一个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也轮不到夫人远赴中原绑他与他算账了。”谢临云道。
　　“那……”
　　“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评价，但稚子无辜，生都生下来了，还是好好养。”谢临云继续，“孩子需要爹，我可以放欧阳锋跟你回白驼山，但——”
　　谢临云本来想说但欧阳锋与自己嫂子私通，残害自己的大哥，委实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少不了要吃点苦头，先前封住的内力，她就不解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欧阳锋的嫂子就打断了她。
　　这位长相美艳身材有致的夫人直接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我不想同他回白驼山！”
　　谢临云：“？”那你大老远跑来中原是为了什么？
　　欧阳夫人道：“白驼山的长老们本就不喜我们母子，回去亦是受罪，倒不如随他一道跟了湖主。”
　　谢临云：“……”我这洞庭也不是伤风败俗收容所啊。
　　欧阳夫人再道：“我知道，我不该与小叔私通，但事已至此，后悔是来不及了，湖主说稚子无辜，那还请湖主看在我这可怜孩儿的份上，许我二人一处容身之所罢！”
　　虽然这事说到底和谢临云没啥关系，但这么两个连亲哥和丈夫都可以毫不犹豫杀的人，谢临云也实在很难放下心中偏见直接答应下来。
　　在她沉默的时候，欧阳夫人又接着道：“倘若湖主介意我二人杀他兄长一事，我们赔一条命亦无不可。”
　　谢临云又一次被说愣了，两个人赔一条命要怎么操作啦？
　　可欧阳夫人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一把拉过欧阳锋的衣领道：“他生平最在意的莫过于他的武功，废了他的武功便等于要了他半条命，这是他的半条。”
　　“那你的半条呢？”谢临云服了。
　　“我最在乎的是我儿子。”欧阳夫人说，“所以我愿意舍出我的儿子，不再当他的娘亲。”
　　“这位夫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等谢临云有所反应，黄药师就先嗤笑一声开了口，“倘若她答应让你二人一道去洞庭，那你们这儿子自然也会一并被带去，你说是舍了儿子出去，实则依然日日能见，而且没了你们这双爹娘，这孩子在洞庭长大，将来说不定还能学到她一招半式，起码纵横江湖不愁。”
　　欧阳夫人听闻此言，面色一白，却是没争辩，因为黄药师一点都没说错，她存的的确就是这份心思。
　　黄药师说完，偏头瞧了谢临云一眼，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具体怎么做，还是看你。”
　　谢临云：“……我想想。”
　　“可以回去慢慢想。”黄药师又道，“将这两人一起带回去。”
　　谢临云想想也是，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她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做出决定，可短时间内，阿雕还是需要欧阳锋帮它觅食的！
　　两人遂带着这对叔嫂外加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回了谢临云临时买下的宅子。
　　宅内，兰摧和西门父子还没吃完饭。他们三人看到欧阳锋被揍得这么惨，或多或少都有点惊讶。
　　最后是兰摧先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临云把自己了解到的大概情况说了说，成功让兰摧和西门大夫一起听愣了。
　　“是、是有点复杂……”
　　“得好好考虑一下。”
　　谢临云：“算了，先不谈这个了。”
　　兰摧：“那谈点高兴的，我家姑娘今晚精神好多了，西门先生方才去诊治的时候，她正看书呢。”
　　“是吗？”谢临云果然高兴起来，“她现在还醒着吗，我去看看她。”
　　“醒着！”兰摧站起来，“我带湖主去。”
　　“不用不用，你给黄药师添副碗筷罢。”她摆手，“他跟着我跑了一趟，还什么都没吃呢。”
　　其实谢临云也什么都没吃，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成长发育得差不多了，晚一会儿吃不是什么大事。
　　黄药师作为一个刚十五岁的发育中少年，比较需要好好吃饭。
　　想到这里，她又回头冲黄药师眨了下眼，道：“你赶紧吃啊。”
　　黄药师眼角微挑，唇畔笑意若有似无，嗯了一声。
　　谢临云这才放心去找林朝英。
　　林朝英的确醒着，不过没在看书了，而是倚在那呆呆地出神。
　　谢临云进去时，仔细注意了一下她的面色，发现的确有了不少血色，亦松一口气。
　　“你醒啦。”她撩开珠帘走到床边坐下。
　　“湖主。”林朝英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朝她看过来，“我听兰摧说，你出城出去找欧阳锋了，可找着了？”
　　谢临云：“……”看来是时候再讲一遍叔嫂私通的八卦了。
　　方才在饭厅，因为还有西门吹雪这个孩子在，她说得非常简练，现在只有她和林朝英，她就可以放开吐槽了。
　　林朝英的反应没比兰摧和西门大夫好，听得屡屡瞪眼。
　　当谢临云讲到欧阳夫人那各舍半条命的提议时，她终于忍不住道：“这欧阳夫人想得还真美！湖主没答应罢？”
　　“没有。”谢临云笑了，“黄药师提醒我她在打什么主意啦。”
　　“黄公子玲珑心肠，想必一听便知晓了。”林朝英一边说一边点头，继而语气一转，“他那般在意湖主，定不会让湖主吃这种亏。”
　　谢临云：“？？？”让不让我吃其他人的亏另说，但你一定没见过他一天给我甩三百次脸色的时候！
　　“湖主怎么这个表情？”林朝英歪着头，似笑非笑地问，“难道我说错了？”
　　“呃……其实主要是他比较喜欢让我在他那吃亏。”谢临云挠着脸说。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不太好，写了一夜才补上这章_（：з」∠）_给大家道歉


第39章　神医05
　　林朝英观察了一下谢临云提起黄药师时的态度；　最终没有反驳她那句话；　只默默把话题绕了回去；　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这对私通叔嫂。
　　“其实按江湖规矩；　这些事根本与我无关。”谢临云道，“我直接赶他们走就是了，左右欧阳锋也只是有一手驱蛇功夫，等回了洞庭，我让人再寻一个精通此道的就行了。”
　　林朝英何等聪明；　没等她说出来，就知道了这些话后面的“但是”是什么。
　　“可湖主又怜惜他们的孩儿；　觉得那孩儿甚是无辜；　对不对？”林朝英问。
　　“可不是嘛，摊上这样的父母，他以后不论随爹还是随娘，怕是都要长歪。”谢临云撇着嘴道。
　　“既如此；　湖主不妨就遂了欧阳夫人的愿，把他二人带回洞庭，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让他们无从逃脱再害其他人。”林朝英有了一个主意，“然后另外为这孩儿择一可靠人家，暂不告知其身世，至于将来到底说是不说，那也是将来的事了。”
　　谢临云听完，仔细想了想；　感觉这法子或许可行。
　　但这种很家长里短的事非她所长，所以她难免对自己的判断有所存疑。
　　林朝英见她面有犹豫，抿了抿唇，又补充道：“这只是我的想法，湖主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去问一下黄公子，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办法呢？”
　　谢临云本来也有这个想法，现在听她主动提及，立刻点头表示：“好，我一会儿问问他。”
　　聊完这个，谢临云又把之前定下的过了上元再出发的事告诉她。
　　林朝英卧病在床这几日，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便也不太清楚今日是初几，于是问道：“离上元还有几日？”
　　“今日初十，还有五日。”谢临云答。
　　“那荆州的灯会明晚便要开始了。”林朝英道。
　　上元办灯会，是一项直接流传到了几千年后的传统习俗，谢临云没穿越的时候，就在不少城市见过，但一般来说，都是上元当夜才会办。
　　她有些惊讶：“明晚才十一。”
　　“楚地风俗，上元灯会一共要办七日，十一夜始，十七夜终。”林朝英向她解释，“我年少时，有幸在江城见过一回。”
　　话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又染上一丝黯然，连带着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个干净。
　　于是谢临云也懂了，那大概还是她和王重阳结伴同游江湖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考虑到她还在病中，多想这些有害无益，谢临云立刻结束这个话题，转而与她聊起兰摧代她收下的徒弟，西门吹雪。
　　谢临云问：“对了，你见过西门先生的儿子了没？”
　　林朝英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转移了过来，她眉眼弯弯，重新露出一个笑道：“见过了，是个根骨奇绝的好苗子。”
　　“他绝不止根骨好。”谢临云道，“我今日瞧他一个人拿木剑练习，发现上回兰摧使出来的玉女剑法，他全记下了。”
　　“是吗？”林朝英高兴道，“等我再好些了，我就开始教他。”
　　“西门先生妙手回春，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两人聊到这，记挂着她还没吃饭的兰摧也寻了进来。
　　谢临云只好起身：“行，那我先去吃一点，省得辜负了你一番辛苦。”
　　兰摧却抿嘴摇头道：“不是我的，是黄公子的。”
　　谢临云：“？”
　　“黄公子说湖主对鱼格外挑剔，方才吃完，去厨房另外给湖主做了，说是一会儿就好，所以才让我来请湖主。”兰摧如此解释道。
　　“哇，他今天看我这么顺眼吗？”谢临云惊了，“他有好久没下过厨了。”
　　“既如此，湖主就更不该辜负黄公子一番辛苦了。”林朝英重复了一遍她方才对兰摧说的话。
　　“是啊。”兰摧立刻附和。
　　不知道为什么，谢临云总觉得在这一瞬间，这对主仆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但不辜负他人辛苦的道理总是没错的，所以她也没多想，唔了一声就出了林朝英的房间，出去找黄药师了。
　　她去到饭厅时，黄药师恰好做完了鱼，从厨房端了出来。
　　谢临云一闻到那味道，腹中馋虫就彻底被勾出来了，她快步过去坐下。动筷之前，她顺口问他今天怎么有兴致下厨。
　　黄药师随便寻了个理由：“看了场戏，心情不错。”
　　谢临云：“……”没想到你这么不拘小节的潇洒人，也会喜欢看伦理剧！
　　说到今天看的伦理剧，她正好又想起林朝英给自己出的主意，便一边吃一边讲了一下，问黄药师怎么看。
　　黄药师听罢，认真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可靠的人家未必好寻。”
　　谢临云摆手：“这个可以回去之后再做打算，何况我不是还要办洞庭争霸赛嘛，说不定到时候能有好人选呢。”
　　他轻应了一声，而后是足够谢临云吃完半条鱼的长久停顿。
　　再低头的时候，他看到她已经在夹着筷子和鱼尾做斗争了，动作毫无雅观不说，甚至唇角还沾了一点红烧鱼的酱汁。
　　他盯着看了片刻，本想看一会儿就开口提醒，结果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舌尖一卷，就把那一块舔干净了，舔完立刻冲他龇牙道：“你什么都没看见！”
　　黄药师：“嗯，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天下第一吃饭像饿死鬼。”
　　谢临云给自己找借口：“那是因为你做得太好吃了啊！”
　　“对了，刚才林姑娘跟我说，楚地的上元灯会，一般要办七日，明晚就开始了。”她试图揭过这个话题，“我们明晚要不要去看看？”
　　黄药师：“第一夜没多少灯，多是刑具展示，没什么意思，第三夜开始，才稍微有些看头。”
　　谢临云：“那就十三那晚再去看？”
　　这事本就在黄药师的计划里，但他没想到，最后是她把这份邀约先说出了口。
　　可见她是真的不知道约人看灯是什么意思，黄药师想。
　　但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在洛阳是，在终南山也是，现今到了荆州，更是如此。
　　“好啊。”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以后还是莫随便约人看灯了。”
　　吃完鱼的谢临云抬起头，没太明白他的话：“啊？”
　　他面无表情，把话说得没有半点旖旎之色。
　　他说：“在大部分地方，女子约男子看灯，都是婉转表达心意的表示。”
　　谢临云：“……我靠，那幸好我是跟你说的，你肯定不会误会。”
　　黄药师努力压下心中之气，继续冷漠道：“是啊，我不会误会，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湖主：谢谢提醒啊！
　　·
　　以及我其实挺好奇这个操作下，欧阳克能不能成为叶开（算了应该不能


第40章　罗刹01
　　正月十三那晚；　谢临云与黄药师一同出门；　看了荆州的灯会。
　　前两夜展示的刑具尚未完全撤下，依旧占着紧靠城楼的位置，让附近的花灯都染上了一丝森然气息。
　　年关上下的那场大雪化了七日，总算有了点消融的迹象；　加上这几夜灯火煌煌，让许多在家缩了许久的百姓都趁机出来透了个气。
　　谢临云和黄药师来到街上时；　荆州城内已经相当热闹了，大小花摊鳞次栉比；　叫人远远瞧过去便觉眼花缭乱。
　　等走到人最多的地方，更是处处张灯；　亮堂得宛如白昼。
　　注意到很多年轻的姑娘手上都提着款式差不多的莲灯；　谢临云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这也是什么楚地独有风俗吗？
　　她一边顺着人潮往护城河方向走；　一边偏头问黄药师。
　　黄药师摇头否认道：“放灯许愿；　各地都有的习惯。”
　　他说到许愿；　谢临云立刻想起两人在除夕夜里看过的天灯升空场面，立刻道：“你不是也想许愿的吗；　买一盏我陪你去放呗。”
　　黄药师：“……”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这种用来许愿的灯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直接买未免心太不诚。
　　谢临云果然：“这么麻烦的吗？许个愿而已。”
　　黄药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意思；　以至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可见你也不信神佛。”
　　谢临云当然不信神佛，穿越之前她是个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新时代少女，穿越之后；　对她影响最大的两个人，都是奔着破碎虚空的目标去的。
　　要破天，那自然不能尽信天。
　　所以她的人生信条也很简单，那就是变强，然后与师长一样，冲击天外之境。
　　不过她觉得这不妨碍她凑热闹啊。谢临云扫了一眼前方水边，摊开了各式许愿水灯叫卖的小贩，扯开唇角道：“那既然咱们都不信，那就别管心诚不心诚的了，买两盏就当放着玩啊。”
　　她说完便动作敏锐地穿过人群，快步往河边去了。
　　黄药师站在原地，望了她的背影片刻，终是跟了上去。
　　灯匠拿出来卖的灯，多是一般人很难自己做出来的款式。
　　谢临云蹲在那兴致盎然地挑了半天，差点陷入选择困难，见黄药师过来，忙拉过他的袖子让他给自己选。
　　黄药师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她的审美委实不太正常，看上的几乎都是堪称灾难现场的配色。
　　他实在无法委屈自己从这里面挑出一盏好看的来，只能说：“我觉得都差不多。”
　　摊主看他俩年纪身量相仿，面容却半点不似，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他们是趁灯会热闹出来约会的年少情人，笑眯眯道：“既是两个人，那不妨买一对啊，还能算便宜些。”
　　谢临云：“是吗？还能便宜啊？”
　　摊主立刻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箱笼里取出一对灯来，推到她面前，再摸出蜡烛点了放进去。
　　里头燃起火光后，谢临云才看清这对灯的灯面上画了什么，是两枝开得正盛的桃花。
　　她扭头问黄药师：“那不然就买这两盏？”
　　可能是刚刚看的那些实在太丑了，也可能是摊主目光中的误会之意太明显，对这两盏桃花灯，黄药师发现自己竟还能接受。
　　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买完灯，谢临云说要选个好位置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