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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嫡长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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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煦默然。他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多年来一直提醒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要被那些夸赞之语眯了眼,他们夸的是个孩子的学习能力,而你不是。他甚至有时会惶恐力气用完了被人说做江郎才尽,故此不敢有半分的自满骄纵。
  徐先生轻叹一声,“说起来因你与卿容那孩子走得近,书院里常有人赞你二人少年君子之泽。可在我看来,却是大有不同。”
  “都是同窗谬赞,比之卿大哥,我远不及也。”明煦摇了摇头,卿容身上有股子对酒当歌的疏狂劲儿,性情亦是自在不羁,这才是最开始人们对君子的定义。
  “约莫是一个君子如玉,一个君子如风吧,都是好孩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卿容那孩子天赋虽高,可论官场长远,后来居上可不是个新鲜事儿。”徐先生意味深长。
  明煦再次默然。徐先生官场跌宕半生,人情来往阅人无数,看人是极准的。卿容气质洒脱,生性有些随遇而安,无所求。野心这种东西,他人强加的怎么会抵得过自己心中所思。而宦海沉浮,最不可缺的便是野心了。
  而明煦不一样,明煦的祖父文人封侯,名扬四海,封妻荫子。他自小见过封侯拜相的风景,亦知晓贾府好逸恶劳,在不久的将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下场。叫他如何不上进,不去追逐那至高的风景,神游一场,怎么能不去为这个似曾相似的故国留下些什么。
  见他沉思,徐先生复叹:“只如今的你有些不合时宜,年少气盛。你与卿容相交甚笃,你二人怎么就没从对方身上学到一星半点呢。”这话就带着些恨铁不成钢了,明煦虽随徐先生学琴不足一年,却得了老人家的认可,是以老先生是真为明煦的前途以后担忧,当初看中他就是因为这孩子心底澄明,心性亦难得,怎么如今大事上就如此急功近利。
  “我知先生心意,只我打记事以来便与四书五经,经史子义为伴,不言其他,自身最不可负,学生深知心中所求,自是要一意孤行。”
  明煦起身郑重行了一个师生礼,先生嘴上说着不劝,话里话外却都是规劝,不求眼前浮名,只望前路顺遂,如此全心全意,实在叫人动容。但感动归感动,信念却不会变。没人知道明煦心中所想,他只有自己琢磨摸索前路。
  “罢了罢了,你坐下。”徐先生摆了摆手,“是我着相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路有好坏,都是人走出来的。”徐先生说到这里语声渐低,喃喃似陷入一段过往。
  “先生先前说卿大哥,他可是回来了?我才回了江南,也还没来得及见他。”明煦见气氛有些沉重,不欲与先生谈论这个,索性转了话题,问起卿容。
  卿容是书院公认的院首,即便是出走了两年,却还是无人顶替,以他的才华品貌,相信在他结业之前都不会有其他新的院首被承认。是以作为书院的明星人物,不论是先生还是学子对他都很关注。
  果然,提起卿容,徐先生也知道情况。“你二人一同走的,如今他还未回来。”
  “料想卿大哥该是参加今年秋闱,至多数月便回了。”明煦觉得以卿荣的脾性,真能做出考前一个月才回来准备的事儿来。
  “兴之所至,三年后再归也不无可能。”徐先生放下茶碗,笑的无奈,卿容天分能力皆有,奈何有点儿志不再此啊。
  “便是他想,卿伯父也不能允不是。”明煦默念,若是没记错的话,卿大哥还有个表妹未婚妻,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外拖上个三年。
  “善。”徐先生抚掌而笑,任他再通透出尘,也不可能无家无室,毫无牵挂,况且人生在世,怎么会无所求,不过是不再此处罢了。
  ……
  见过了徐先生,明煦就正式的投入到书院的学习之中,并且进入冲刺备考阶段。以他在此次自考中的程度,今年秋闱下场也是陪跑,是以除了日常生理需要,明煦所有空闲都用来读书听课,破题往年的试卷,以求一举中举,秀才变举人。
  这样昼长夜短的日子连着过了两个月。这日明煦照常在书院收集整理资料,正入迷忽然就被人拍了肩膀,惊吓之余回头一看,神色就变得恍然。
  卿容被他明显的面部变化惹得发笑,还未收回的手在明煦肩上又是一拍,“怎么,不过两年不见,就不认的我了?”
  “卿大哥,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回来了呢?”明煦被他拍的肩膀一塌,终于回过神来。这人心还真是大,竟真的距乡试还有月余才回来。
  “我一直让人留意着你的信儿,倒是你自个儿跑回来了。”
  “这有什么,回便回了,我回个书院难不成还要放挂鞭不成?”卿容说笑了一句,可他说完见明煦听了竟有赞同的意思,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回来时真的放了一挂鞭?”
  明煦无语可说,卿容在外边浪了两年,倒是变皮了。“对呀,我回书院时在院门口放了一挂鞭炮,一万响的,炮纸红了一地,整个书院都惊动了。怎么样,卿大哥满意吗”
  “满意满意,我已经拜会了先生们,距乡试不足两月,决意便留在书院闭关了,明弟可要一同来”卿容自然的转换了话题,问起明煦的进度来。
  “我已经出关了。”明煦摇摇头,婉拒道。他准备这最后一个月返还家中,祖父应该有话交代。
  “如此,大忙人赏脸一同去福缘楼吃个饭,聊一聊这两年见闻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而。”
  ……
  与卿容见过之后,明煦略过了几日就返回了家中。
  明榭考取状元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十余轮考试过去,题制与先前多有不同,所幸大的规则与内容无太大变化,明榭的经验仍然可用。
  在明煦看来,明榭所叮嘱的与书院里先生所言并没差太多,多是一些诸如避讳,字体,卷面清洁等基础的,多也是多了些考场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如何处理,并没有明煦想象中的打听主考官风格喜好,收集他以往的批卷以投其所好之类,只说按平常就好。
  明榭没提,明煦也就没敢问,怕问了蠢问题。除此之外,唯一让明煦意外的是明榭竟然建了一个模拟考场。对此明榭的解释是:
  “九天七夜并不如你料想中那般好过,不管你心中设想如何,进了贡院考舍,总会有意外之感,旁人如何描述,不如自己进去先行尝试一番。”
  见明煦点头,明榭笑了笑道:“我观你令人打听了以往秋闱试卷废之不录的数目,想来也是想到了这里,每年科举抬出人不是玩笑话,秋闱虽不比春闱天寒,但其他却是不遑多让。”
  “那祖父当年如何捱过的?”明煦好奇道,以祖父当年的条件,曾祖可没有仿造出一个考舍这么大的手笔,而祖父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还能摘取魁首,可见是发挥正常甚至是超长发挥了。
  明榭听完眼里就起了笑意,他用一种忆往昔的语气缓缓开口:“祖父当年秋闱实称不上好,名次不前不后,也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十里八乡正经读书的不多,故没人与我说这其中的究竟,全都是自己摸索。秋闱还好,总归没有什么熬不过的。难的是春闱,二月开考,我是腊月里上的京,在路上用光了盘缠,夜宿在庙里,彼时风雪不停,我冻得身体僵硬。那时少不经事儿,只觉再不会有那漫漫长夜更难熬了”
  说起少时苦难,明榭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对上了孙儿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甚至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眼看就三十载了啊,“都过去了,现在再回想,我当时怕的应该不是将要压塌旧庙的风雪,而是无望的明日,抵京或是就此冻死在路上。”
  明煦是第一次听祖父说起这段经历,竟是如此惊心,不禁追问:“那后来呢?后来祖父如何进京参考呢?”
  后来呀,后来饥寒交迫的书生赶到前方一处小镇,在唯一一家小酒馆用身上仅剩的一文钱要了最贱的温酒暖身子。
  彼时小酒馆里只两位客人,除了书生,便是一位侠客。侠客是书生自己的结论,那人本身并未携带刀剑,但书生觉得他坐在那里,就有一股话本上说的江湖气。
  “这位兄弟,相逢即是缘,我请你喝酒如何?”侠客先开了口,说完也不等书生回答就径直喊了老板:“掌柜的,来三钱热酒给这位兄弟,再煮上一碗阳春面。”
  “三钱酒,请客不是这么请的呀兄弟。”小本买卖,没那么多规矩,掌柜的偶有与来客打趣说笑。
  侠客也笑,敲了敲桌面,“你不懂,这是江湖的规矩。”
  不懂江湖规矩的掌柜下去温酒煮面,侠客与书生就隔着一张桌子漫谈,大多是侠客在说江湖的见闻,年轻的书生有些沉默,对于侠客的好意却没有拒绝,饭间听得认真。
  吃了面,暖意回笼,书生的话也慢慢多起来,与侠客天南海北的聊,倒也合契。
  “兄台接下来往哪里走?”侠客问,一顿饭下来两人默契的没有问对方姓名来处。
  “进京赶考,兄台欲往何处?”书生答得简略。
  “我往江南去,探访旧友,如此便不同路了。”
  “萍水相逢,多谢兄台救济之恩。”
  “哪里称得上救济,不过是交了个朋友,说起来我以为像你们书生会不受呢,不是说不食嗟来之食?”侠客玩笑道。
  “若如你我这般不受,那不是书生,那是傻子。”书生回以玩笑。
  “既如此,我与兄台留些酒钱,便不能辞。”
  “辞了便是傻子?”
  “自然,如此,就此别过,江湖再会。”
  ……
  “如此我在友人的帮助下抵京应试,此后便是在考舍之中,忆起那三钱热酒与阳春面的香气,竟不觉得冷。”提起故人故事,明榭脸上犹带笑意。
  “那祖父,江湖上真的有三钱热酒的规矩吗?”明煦听了一个故事,忽然想到了一个传说,迫不及待求证道。
  “哪里是什么规矩,不过是看我是读书人,怕酒量浅丢了丑故意这般说的。”明榭只当他好奇江湖事,解释了友人铁汉心细入微。
  “原来如此,祖父似乎总有奇遇。”士林遇上武林,小说剧情呀,祖父不愧是真杰克苏本苏。
  “称不上奇遇,听起来有趣罢了。”明榭摇摇头,过去了再提起是云淡风轻,而经历时却是步步艰辛。
  “祖父后来可有再遇见那位侠客?”
  “后来他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声,自是再见过的。”再见已是旧友了。
  “那真是有缘分啊。”果然只有足够优秀才能么。


第42章 乡试来临
  考前的日子既快也慢; 秋闱的已近在眼前。明煦也渐渐缓了过来,亲身体验了一把实景模拟考之后,明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祖父给准备的考舍比真实的贡院更加难捱。
  到底不是真正的考场; 整整九天最让人情绪失控的是寂寞; 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也没有什么声音; 只能通过光亮来判断时辰,停了笔之后形同坐牢。
  贡院虽然结构也是如此,但至少有同考的同年; 大家隔着窗子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还有监考巡视的人; 重要的是考试的氛围; 是个真正的考场; 而非牢房。
  “所以你就在一个形同贡院但只有一个考舍的地方待了九天?”听了小伙伴的诉苦; 卿容好奇道; 他们卿家男子多出仕; 但还真没这么做过,明候果然非凡人。
  后日便是乡试; 而此时的卿明二人正走在扬州内城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逛; 交流各自的近况。
  因为扬州本就位布政使所在地; 两人倒是省了一番折腾跋涉; 没让家里人来送考,便定了同一家客栈,随着考试将近; 扬州城内人眼可见的热闹起来。因离乡试只余两日,客栈里吵闹的很; 处处都是声响,临时抱佛脚的背书声,送考家属的嘱咐,有偏远地区的书生进城被人诳骗要报官等等如同唱大戏一般,明煦待得实在不耐,邀请卿容出来走一走,卿容欣然应允。
  “然,我在里边待得心浮气躁,祖父给的题目作的也僵硬糊涂,心思全然不在上面。”明煦回忆起此次模拟,只觉当时心烦意乱的状态有些莫名其妙。
  “所幸是在家里,后日应试在状态才好。”卿容宽慰道。
  “应是不会,虽说是仿的乡试,但心底还是在暗示自己不是真的,到底仍有余力。”明煦摇了摇头,他是那种临场型,大多时候在考场上是比平日里要稳的。只盼明日可全部发挥,淋漓尽致才好。
  “不提这个,说的我心慌,卿大哥不如说说自己,竟真的拖到前些日子才回来,可见在外过的十分精彩。”
  “确实有几分趣味,难得的是人,出去一趟交了不少朋友……”
  ……
  明煦听卿容讲述他游历在外的见闻听的津津有味,比起自己多是家长里短,民间见闻,卿容的经历多了几分武林的味道,到底是懂武功的,也更容易接触到江湖人。
  两人一个讲,一个问,正得趣,忽然就被人拦了前路。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打扮得体,模样周正,“两位公子稍站一站,我观二位衣着言谈,可是来参加乡试的”
  明煦与卿容对视一眼,由卿容开口:“这位兄台不妨直言。”听了这话,那人一笑,还算端正的五官显出几分油滑猥琐来,“两位小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儿有条路子。”说着朝着贡院所在的方向一指,露出个隐晦的笑来。
  明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竟是考前卖题卖答案的,果然是个从古传到今的骗局,想到此不觉好笑。
  那人见明煦发笑,顿时就不乐意了,将人拉至一处角落,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这位小兄弟别不信,实话跟你说,我有一个老表在京城做营生,他那相好的就在毕大人府上做活计。两位都是读书人,毕大人是那个就不用说了吧。”
  自然不用多说,毕大人名毕砚,淮南人士,两榜进士出身,宦海浮沉三十载,位高权重,今乃督查院督御史,翰林院掌院学士,当朝太傅,其余闲职不再赘述,更值得一提的是毕大人是今年乡试的命题人。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明煦更想笑了,干脆笑出声来,拙劣的骗局,这骗子莫不是来缓解他考前情绪得吧。卿容亦是忍俊不禁,他拍了拍卖试题的的肩膀,“兄台下次还是要想好了再开口,至少得往下说下去不是,相好的在府上做活,然后呢?兄台可能不太明白官老爷府上的规矩。”
  书房重地是谁都能进的?毕夫人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一个外来的最多坐到二等仆役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看得到题目。
  “诶,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吗,这个老表的相好啊,虽生了个劳碌命,可是那样貌身段可是没得说,便是那千金小姐也是比不上的……”骗子仍在嘴硬,而明煦与卿容已经不耐烦听,径直走了。
  出了胡同,卿容笑道:“早先便听家里长辈说起过每到科举考试前夕,便多有兜售题目的,只你我似乎运气不太好,竟碰上这么个话都说不圆的。”
  “故意说得囫囵也不一定,若是毫无破绽才叫人生疑。”明煦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毕竟人民群众脑补的能力向来不可小觑,这种只消说一两句,剩下的你自己不就补全了。
  “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个,信者无论说得有多么漏洞百出还是会相信,若不信,便是做的如假乱真也是不信的。”卿容点头。
  “不过是利用了人的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是真的呢,却忘了万一本来就是万中也未必有其一。”明煦笑说,至于买到真题,还是中彩票概率更大些。
  经过了这桩之后,明卿两人之后竟又陆续遇上了两个贩卖考卷的,说法不一而足,但明显的没什么漏洞。可明煦坚定的认为他们能弄到试卷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不愿花上几十两银子满足一下好奇心。
  虽如此,明煦末了还是有机会看到了所谓的“真题”的真容。原来两人闲逛完回到住处,
  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被一大嗓门喊住了:“好一个卿容,回来了不与我说,来了城里也不与我说,我在扬州城最大的客栈等你,竟然不见,这兄弟没法做了。”来人气势汹汹,话里却带着小委屈。
  明煦抬眼看去,华章,卿容的好友,亦在兰亭书院就读。
  “我本要同你说,明弟帮我定好了住处,便不去茗然居了。可去寻你,你家里人说你闭门读书,谁也不见。这缘何怪上我了”卿容耸了耸肩,颇为无奈道。
  “怎么不怪你,害我等了许久,我不见客,你就不会留下话来吗?”华章仍旧理直气壮,等了两日,可把人气坏了。
  “华兄你进来说,堵在门口,泼妇一般。”明煦看着围在客栈门前瞧热闹的一群人,提醒道。他与华章同是兰亭书院的学生,明煦与卿容交好,自然跟华章也熟,说起话来随意许多。
  “小明子你说谁泼妇呢上次诓我的账还没同你算。”华章嘴上仍然不让,腿却老实的往门里迈,有话里边说不是,在外边像在被看猴儿。
  “我也要住这儿,小明子快去加间房,华哥哥与你们同睡呀。”华章来到卿容屋里转了一圈,指使明煦道。
  “这屋子是我提早七日定下的,你觉得现在加房加的上吗?”明煦看华章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智障,客栈早几天就满了好吧,现在加房,想啥呢。
  “那就跟别人换,我在茗然居订的有两间,跟我换绝不吃亏。”华章说着就往外走,要去隔壁跟人打商量。
  卿容及时拽住了,“眼看着就要上场,谁跟你换?老老实实回你的地方去。”
  华章被揪住了衣领,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儿,“郎心似铁呀郎心似铁。”说完又迅速的换了一个语气,笑的神秘兮兮,“说到上场,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看着华章贱兮兮的表情,明煦与卿容对视一眼,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哎,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儿,这可是好东西,关系差一点我都不给他看的。”华章说着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卷纸来。“来来来,过来瞅瞅,花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卿容上前摊开纸,“你还未瞧过”
  “这不等你们呢,怎么样,兄弟我够不够义气”华章拍拍胸脯,对明煦挤了挤眼睛。
  “义气不义气先不论,傻气是不少,真假都不知道,就花了五十两去。”明煦摇头叹息,地主家的傻儿子。
  “千金难买我乐意,不看看这说的神乎其神的题目,我心里爪子挠的慌。”华章对明煦的嘲笑不以为意,五十两买个安心,不亏。
  于是明煦明白,华章也是不相信这所谓的真题的。也是,倘若真的相信,也不会拿来与他们一观了,与感情深厚与否无关,而是这种事只能自己知道。
  “编的倒是像模像样,细想也有几分道理,只一点,这个编题的未免小看了乡试。”卿容已将试卷大致浏览了一遍,忍不住发笑。
  “确实想当然了,题目那是那么容易押得到的。”明煦凑上前翻看了一遍,深感无奈,若是真那么容易,哪里能分的出高下来,秋闱虽比不得春闱来的重要,但竞争性却要强上许多,中举者甚少。
  这卖卷子的不会是好心来提升考生的自信心的吧,明煦好笑道,可又想起那五十两的高价,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你们两个都是神人啊我觉得还好啊,这题目命的合情合理嘛,看这个策论,让写治水之策,今年六月广浙一代不就发了大水,写这个不无可能。”华章说着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开心就好。”明煦摸了摸华章的脑袋,笑的慈祥。
  卿容也笑:“可见是上课听的不用心。”
  “欸,你们两个再这样,兄弟没得做了。”华章拍掉明煦的手,有些恼羞成怒。
  “不做了不做了,说出去都怕人笑话,你快走吧,打哪来快回哪去。。”
  ……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转眼便到了乡试入场这日。秋闱已至,贡院大门开,明煦提着准备好的考篮,与卿容一同排队等待验身进场。


第43章 考场破题
  进了贡院; 明煦按照手上分到的“壬”字牌来到规定的方向继续排队接受检查,到了跟前,明煦乖乖的按照指令脱去外衣,张开手臂接受收身; 强忍着一位公府小吏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十几年来头一次被这么身体碰触; 忍着不适的明煦脑子里诡异的跳频想到小说里女扮男装考科举的情节; 真的太不考据了; 看着考务人员在自己胸前腰上仔细翻看检验,明煦默默吐槽,绝对会被当场抓包投进大牢的好吧。
  检查完了身上有无夹带; 考务开始翻看明煦的考篮; 明煦安静的等着这进场前的最后一道程序。
  就在此时; 隔壁传来一阵声响; 紧接着就见一位考务小吏拿着一张身份凭证出来; 朝着身后喊:“你; 你给我过来。”
  明煦正惊奇这一突发状况; 然后就见一身材短小; 容色平常的青年人走至那位小吏身前,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两人站定; 小吏也不多说; 直接就看着手上的凭证发问:“祖籍哪里?父祖名讳; 说的仔细些。”
  “清丰县敏水镇张家村; 父名张有才……”
  明煦在这边听的不真切,但看那位张姓考生在考务人员拿着画像频频的对着他的脸比对时,肢体动作渐渐透出几分慌乱来; 明煦不清楚他是真的替考枪手还是因为这一突发状况而慌乱不安,内心猜测是前者; 这位同考者紧张归紧张,但不够坦然。
  明煦还想细看,却被身边的检查完毕的小吏催促,示意他朝里边走。再往里走就是考舍了,明煦看着手里的号牌确定方向位置,隐约听见后方传来声音。
  听起来有几分唏嘘:“真是个黑心肝的,他自个儿找了人来替,如今现了形也是种因得果,可是连累了与他联保的几位。”
  应是方才排在自己身后的考生,明煦听了此番发言莞尔,真是个单纯孩子。
  却听得一声嗤笑:“联保的几个哪个不知道这是真张假张,不过是存了侥幸罢了,他们几个,不管是拿人手软还是真的被拿了短受胁迫,今日结果都是命。”
  这个声音明煦听出了,可不就是方才验身是一脸冷漠的公府小吏,许是见多了这般“大风大浪”,对此事无甚惊奇,笑那书生少见多怪。
  “还是兄台看得明白,是我短视了……”
  后面还有书生恍然的声音,明煦摇头笑笑,不再去听,径直朝自己的考舍走去。
  明煦不是运气极好的那一部分人,但向来也不差,是以在发现自己的位置不靠前亦不靠后,并没有紧挨着茅厕,暂居所谓的“臭号”的时候很是庆幸,要求不高,并不想成为特别的那个。
  进了门,明煦大致把逼仄的小环境看了一遍,把床铺上陈旧的被褥抖至一旁,用帕子将床板擦拭干净,将考篮里的吃食放置其上,然后检查临窗书桌上的用具,笔墨纸砚,蜡烛茶盏等。
  等明煦忙活了一番,熟悉了未来九日的居住环境,正看着墙壁上上届考生的信手涂鸦时听忽地起了一声鼓响,惊得他立马正襟危坐,知道这是要开始了。
  此番乡试主持人率先走了进来,文人嘴碎,明煦居住客栈时,不少人都在议论此次的主考官,因此也听了一耳朵这位大人或真或假轶事来,心底颇有几分好感。
  他身材魁梧,面貌肃然,实不像个文士。后边跟随着两个手持兵械的随从者,主考大人一边巡视考舍,一边复述乡试的规则与规矩,再三复述如发现舞弊现象,一律废除考试资格。
  考官离场,开始发卷,明煦轻呼一口气,来了。
  似是为了稳定考生们的情绪,乡试第一天考的是贴经,便是书本上的硬性知识,只要书背的牢固,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明煦接到卷子不忙着做题,大致翻看了一遍,心里便有了数,先在草纸上将答案默了一遍,尔后再誊抄在卷子上,时刻注意不要污了卷面。
  书生们落了笔,贡院里安静无声,巡视的人都是悄无声息。
  ……
  天色渐暗,明煦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忽觉有些晃眼,抬眼一看,对面号子里的中年书生已经将蜡烛点上了,正埋头奋笔疾书。于是这才惊觉已是晚间了。
  伸了伸懒腰,明煦站起身活动活动不知何时已经酸麻的筋骨,看了看被自己放置一旁的蜡烛,又看了看已写得满满的草纸,将纸张收拾起来,明日应能完成,便不点灯了吧。
  草草吃了些东西,明煦和衣躺在床板之上,迅速入眠。
  睡着的他不知道对面的仁兄借着烛光见他吃了就睡之后挑了摇头,默叹了一口气:“果然只是富贵公子哥下场玩玩,瞧着毛都没长齐,竟也来应乡试,不知天高地厚。”
  虽说明日午时才会收卷,但还是今日点灯赶完的好,明日若是不及,才有的哭呢。况且也是个心大的,题都没答完,怎就能睡得着呢。
  因换了地方而惊醒数次的明煦清晨翻身坐起,取用了被放置在窗上的半桶水洗漱,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恢复了精神之后这才坐到书桌前,将昨日的卷子仔细誊抄了。
  如此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明煦小心翼翼的写完,复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将卷子小心的晾干折好放在窗口处,届时会有人来收。
  不知不觉乡试已进行了一日半,明煦的心情变得十分平静,收拾好了贴经的试卷,坐在桌前闭目养神,放飞思绪。
  考场的环境让人变得敏感易惊,明煦略坐了一会儿便睁开了眼,平视前方,对面的考舍里还是毫无动静,方才撂笔时便发现了,对面的那位同考似乎还未起来,想着许是昨日睡的晚了,明煦便没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明煦瞅了瞅自己昨天借着窗子处透来的光自制而成的简易日晷,时候不早了啊。
  正想着,就听见对面一阵响动,动静颇大,然后就见正对面窗户里忽然冒出一张大脸,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急切,见明煦正在看他,张嘴就欲询问,明煦连忙做出禁言的手势阻止。那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在什么地方,不敢再有动静。
  明煦知他担心什么,指了指窗子上的答卷,教他安心。中年书生明白过来,长吁了一口气,朝着明煦拱手示意,起身将卷子拿了出来,捂着胸口复查了一遍,所幸已经答完,倒不必再赶时间。
  不过也正是昨夜熬干了两支蜡烛,今日才睡过了,好在没酿成苦果。
  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午,小吏们从窗口上抽走了卷子,明煦也趁机给自己的日晷校准了下,第一个内容贴经就这么结束了,到第三日才会下发下一题目的试卷。
  日子这般过了几日,考完了经义,墨义,杂文等题目,明煦渐渐感到身子不适,精力不足,四肢无力,腿也有水肿的迹象,所幸并未有生病,不然那才叫时运不济。
  第八日下发了最后一科的题目,策问,明煦觉得这个才是重头戏,连忙打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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