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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土豪贾赦-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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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贾赦往姜家去,气势汹汹到了姜文书房,却见姜文立在屋门口,姜昭在一旁掩口笑,便是一愣。“姜隽之,杵在这儿做什么呢?”
姜文扭过头来见是他,脸都气白了,指着屋里道:“你瞧瞧,你自己来瞧!都是你做的好事!”
贾赦神头进去一瞧,哑然失笑。只见满地的零件乱滚,小星星趴在地下专心致志研究一组拼了一小半的玩意,瞧着像是西洋座钟的内芯子。忙笑着问:“星星,舅姥爷可会打扰你?”
小星星头也不抬:“会!”
“那舅姥爷便不打扰了。”转身拉了姜文竟往外走。
姜文怒道:“你瞧他像话不像!日日拆座钟顽!都是你,你给弄那么些座钟来!他都五岁的人……”
“哪里五岁了?你会不会数数啊!”贾赦打断他道,“人家才将将四岁,怎么就变成五岁了?文科生真可怕。”
姜文辩道:“四岁一过不就五岁了!”
“你这么算不对,小孩儿的年龄要算周岁,老头子才算虚岁呢。”贾赦一壁说,一壁硬拽着他往隔壁耳房去了。姜昭笑着跟在后头让人送茶来。
姜文还欲说话,贾赦先堵着他道:“我寻你有事儿呢。”
姜文一噎,没好气道:“何事。”
贾赦横了他一眼:“会试有没有黑幕?我家宝玉怎么没夺魁呢?”
姜文瞧了他半日。
贾赦又道:“宝玉何等聪明,打小诗便写得好,文章也好,在学里数一数二,还是个有来历的。这回会试的策论我也猜着了,宝玉写得多好……”
一语未了,姜昭本立在姜文后头伺候,这会子已是撑不住笑的伏倒在一旁的贵妃塌上。
姜文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指他道:“幸而我不是这科主考。若天下人都如你这般,主考官家的门槛早让你们这些大伯父亲舅舅祖父外祖父踏平了!”
贾赦忙道:“我没旁的意思,只是宝玉委实聪明……”
姜昭笑得直喊“哎呦”。
贾赦顿足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说了你们也不明白!”他本意是宝玉为书里的男一号,依着曹公的意思还是个有慧根的,论常理他的天资当为原著第一才是,怎么如今用功念书了还不是会元呢?
姜文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罢了,幸而你是来寻我。若去寻了主考才贻笑大方呢。”
贾赦道:“我压根儿不知道谁是主考。”
姜文道:“昭儿,去将会元与亚元的卷子取来他瞧,连他家宝贝侄子的一块儿取来。”
姜昭笑道:“只怕舅舅瞧了也说宝玉写的好。”
“我知道。”姜文哼道,“我是让他带回去给他家贾存周并贾宝玉瞧。那两个是有脑子的。”
贾赦讪笑道:“我只问问么……保不齐有什么意外……”
姜昭果真使人将宝玉并前两位的文章取了来,姜文乃指道:“你瞧着,会元并亚元均文辞老辣,较之你家侄子强了三分。”
贾赦道:“文章云云不过用以达意罢了。终于朝廷在外洋还不是得用重典。”
姜文哼道:“莫忘了那些重典是忠诚王爷并乐善王爷所为。若非此次顾大人惜才,他未必能进的了前三。”
贾赦一怔,不禁拍案嗐道:“竟忘了这个!”
姜文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你认得我家四族叔么?”
贾赦茫然:“谁?”
姜文道:“怎么前两日我四族叔亲送了份礼来见我,说了半日话,我一个字没听懂,仿佛是与你有什么关联?”
“哈?他是谁?叫什么?”
姜昭咳嗽了两声:“舅舅大约不认得他,只是听闻他们家搭上了方家,前月也买两艘海船预备跟在彭润元帅大军后头往北美去。”
贾赦这才反应过来,大约是那张单子上的人,哼道:“想来他欲往我火枪作坊里去买火枪,我店里的伙计不卖给他。”
姜文皱眉道:“为何不卖给他?他已有朝廷火引的。”往外洋去的船队可去寻户部开具火引买火枪。
贾赦哼道:“我们火枪作坊乃是开门做生意的,寻常人等都卖的。只是有时候伙计看了某些买主心情不好,不卖给他也是有的。”
姜文只觉话中有话,忙问怎么回事。
贾赦奇道:“我哪里知道?”
姜文因瞥了姜昭一眼。
姜昭笑嘻嘻从后头转出来道:“我倒是打听了一回。”
原来前些日子他们四老太爷的儿子姜涛往贾赦那家叫“波音”的火枪作坊买火枪,前头都好好的,跑堂的伙计客客气气陪他们喝茶聊天,一位斯斯文文的伙计看验了火引后去传单子,只道稍候会子便给他们瞧火枪。偏那会子大堂有数家买火枪的,最终都在等着一位伙计不知看验什么,众人忍不住都左一眼右一眼往那头瞧。
那伙计拿着一张什么单子在那儿对了一圈,向那传单子的伙计摇摇头,这张单子便成了。前头几位都是摇头的,唯到了姜涛处竟是点头的。
那传单子的伙计立时变了脸,回来道:“这位老爷,对不住了,咱们不卖,且请喝完这盅茶便离去。”
姜涛一愣:“为何不卖?我有火引。”
那伙计哼道:“火引之意乃是朝廷许你们买火枪,可没逼着我们卖。尊驾敬请往别处买去。”
姜涛怒道:“天下谁不知道京中唯有你们这一家是卖火枪的!”
那伙计耸耸肩:“不止,小火枪作坊如今也开了几家了,只咱们家不卖你们家罢了,请便。”说完便走了,忙着去招待下一位客人。
眼见大堂中悉数为熟人,姜涛脸上挂不住了,便上前去寻掌柜的评理。谁知后头出来两个壮实的护院不由分说直将他架出去了,极为惹眼,算是将面子丢进井里了。
他是个能干的,只觉得有几分不对。这火枪作坊虽是荣国府的,谁不知道荣国府与姜家交情莫逆?况这回家里海船已买了,若无火枪,那外洋尚且有许多西洋散兵,手中有西洋火枪,一旦交手可不是好顽的。那些外头的小火枪作坊如何比得他们的?无奈只得再进来问个究竟。
那掌柜的立着眉眼道:“我们作坊做的火枪都是姜皎先生并丁老先生亲手研制出来的,我们的师傅依着他们的图纸做出来、再依着他们的法子测试了,方能算成品。听闻有些人瞧不上姜皎先生,嫌弃她是女的。我们老爷为人最好、最爱成人之美、最不爱委屈人的。既姜大爷瞧不上女人做的东西,咱们自然不能委屈姜大爷买女人做的东西不是?请拿好您的火引,往外头寻旁的火枪作坊,那些都是男人做的,您用着不委屈。”
姜涛急了:“我何曾说过这话!”
那掌柜的道:“姜大爷若没说,想来姜少爷姜太太姜奶奶说过了?我只知道你们家有人嫌弃姜皎先生,莫委屈了他们,请往别处买去。”乃不再搭理他了。
姜涛便知道家中有人说姜皎闲话让人家火枪作坊知道了,忙回家问他媳妇。
他媳妇愤愤道:“族里许多人都说呢,皎儿那丫头做什么火枪,阖族都没脸面了,咱家姜家的姑娘还要许人家呢。”
姜涛顿足道:“脸面顶个什么!”乃将今日一事说了,立逼着他媳妇往明德侯府去赔罪。
他媳妇急道:“赔罪!你可知道外头怎么说的!依着我,他们送皎儿去庙里清修一阵子才是。”
姜涛叹道:“凭他外头怎么说,能动得了皎儿分毫么?都是蚍蜉撼树。如今船也买了,难不成去买那些小作坊的破枪,上外洋找死去不成?”
他媳妇道:“咱们有钱有火引子,他们凭什么不卖!”
姜涛道:“他偏不卖,你能奈他何。你是谁?”
他媳妇道:“除了他们家,就没有别人家卖火枪么?我偏咽不下这口气!她一个女孩儿家不好生在闺房里呆着,念念女则女诫做做女红,都二十的人了还不肯嫁人,成日弄些个火器……”
姜涛怒道:“说的都是屁话!凭你说破了天去能买来火枪么?或是你儿子给做一个比她好的出来?”
他媳妇立时无言。
姜涛无法,又往波音火枪作坊去了几回。波音的生意最好,压根不缺买主,后来伙计连茶都不给他上了。后终是逼了他媳妇往明德侯府来向姜皎赔罪。谁知姜皎没功夫理会这些破事,只说自己单管设计,旁的一概不知。不得已,姜涛只得烦了他爹豁出去老脸来求姜文。
姜文听罢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贾赦哼道:“且听皎儿的,皎儿肯卖便卖。”
姜昭道:“依我说,依是来赔过罪的,便罢了。”
贾赦点头道:“也好,是你们一家的,你们说了算。给个教训便是。只是没赔过罪的不给。”
姜昭笑道:“这个自然,没有顺便连旁人一道赔罪的道理。”
姜文忽然问:“你瞧着,那个洋小伙子是个什么样的?”
贾赦与姜昭俱是一愣,半晌,贾赦道:“哈?你知道了?”
姜文哼道:“这么些年,我不知道竟是白活了。”
姜昭躲在后头装死,贾赦笑嘻嘻将少年瓦特大神描述了一回,乃道:“是你家皎儿自己看上的。”
姜文又愣了半日神,叹道:“竟是管不了了么。”言语颇为颓然。
贾赦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有他们的活法,且一个个都靠得住,咱们养老罢。”
作者有话要说:对绝大部分人而言,脸面云云在巨大的利益跟前,自然而然烟消云散。
☆、131
话说宝玉会试得了第三;荣国府阖府上下喜气洋洋。贾母不由得盘算起宝玉的婚事来。三年孝期已过;十一皇子日益得宠,眼见前程也有了;只是天下哪有好女孩儿配得上宝玉的?不由得茶不思饭不想起来。思忖了几日,又无人可商议;这一日乃向来贺喜的北静太妃说起来。
北静太妃笑道:“想来贾国公早有谋算。”
贾母摇头道:“我家老大之行事我是知道的,他八成去问宝玉自己。偏宝玉是个实在孩子,这几年守着孝,亦不曾见过谁家姑娘。论理他母亲不在了;琏儿媳妇当替他相看才是。”不由得又念及王夫人死后本也想着替贾政娶个填房;那会子只恐宝玉受委屈;竟是撂下了。遂叹道;“他老子年过半百的人了;屋里只有两个姨娘,也该相看了。”
北静太妃便知道她有意放话出去。如今宫里暗地里传出来的消息,来日太子大约在几位小皇子当中,十一皇子最受宠爱,来日也说不得有大造化。如今贾政父子皆无配,想来京城又得热闹一阵子了。
老太妃次日便将说与了几个来请安的太太,贾赦倒是从司徒塬那儿得的消息。不由得头疼。贾政老头子一个,爱怎样怎样。只是宝玉这性子,怕是不能随便娶一个的。
果然如贾母所料,自来寻宝玉。
宝玉愣了半日,向贾赦作两个长揖:“此事求大伯替我推脱一二。”
贾赦皱眉道:“我不过想着你这会子预备殿试、拖到殿试之后罢了,还能拖一辈子不成?你委实不小了。”
宝玉笑道:“大伯总有法子的。我并非不愿成亲,只是这会子学校才刚起来,许多事想来忙的很,且过两年罢了。”言罢径自看书去了。
贾赦怔了半日,叹道:“一个个都是讨债的。”转头去寻贾政商议。
贾政捻了捻胡须:“宝玉是该有个媳妇儿了。”
贾赦道:“只是眼下他自己瞧不上罢了。我倒是有个法子。他不是在做往外洋去教异族的师范学院么?顺带连女学一并办了,到时候不论女先生女学生,总能让他看上一个。”
贾政一愣:“女学?”
贾赦笑道:“小孩子自然是母亲教的,外洋的异族女子若不会我朝语言文字,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反之,若是母亲都会了,孩子倒是不用长大后再学一回。故此宝玉那学校须得连女校一并办了才是。”
贾政想着也有理,便问:“不知圣人意下如何?”
贾赦笑道:“明儿让琏儿奏上去。”
次日果然贾琏寻了个空子往大明宫上奏天子。
可巧十一皇子也在,见了贾琏进来立时撅起嘴:“舅舅来的真不时候。”
贾琏笑道:“又蘑菇你父皇什么呢。”
十一皇子气嘟嘟道:“我要去火炮作坊顽。”
贾琏道:“那儿很危险,日日在做实验的,上个月还炸膛了,炸伤了三个。”
圣人哼道:“打仗都是将军的事,你一个皇子成日想着火枪火炮的,没个正经。”
十一皇子道:“大姥爷说,唯有我们这几十年能痛痛快快打仗呢,待地盘分完了便打不成了。”
贾琏笑道:“几路元帅都预备着出征呢,待你长大了仗也打完了,你是赶不上了。”
十一皇子忙说:“故此我才想去学着如何用火炮呢。那个不费许多力气,大人小孩都一样。况我也不小了。”说着一挺小胸脯,倒叫圣人并贾琏好笑。
圣人因摆了摆手,问贾琏何事。贾琏乃将女学一事奏了。圣人笑道:“想得倒是周全。谁想的?你老子还是你堂弟?”
贾琏笑道:“臣实说了罢。事儿是臣父所想,乃因臣弟宝玉想求个志同道合的女子为配,来日大约欲寻几个才貌双全的女先生来。”
圣人哼道:“朕就知道,你老子平白无故不会用脑子。”如此算是准了。
宝玉闻言大喜,跑来向贾赦道:“大伯,果然可以办女学么?”
贾赦笑道:“你悄声些,我向你父亲道,乃是为了替你寻个好媳妇。”
宝玉笑道:“凭他是什么借口,能办就好。”又愁道,“只是这会子去哪里找女先生去?”
贾赦瞪他道:“这会子?这会子你要做什么呢?”
宝玉这才想起来还有殿试,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了。
凤姐儿这些日子倒是忙的脚不沾地,今日东家请戏、明日西家请酒,又是张家赏花、又是李家游园。小叶子也到了说亲的时日,偏贾赦总说自己有主意,贾琏也道心中有谱。故此外头来打探小叶子的都让她搪塞过去了。如今贾政爷俩都要娶亲,论理王熙凤本是没资格张罗的,偏这会子贾母倒是摆起架子来,不怎么见客,故此家家太太奶奶都来寻她打探。她也只能悉数记下,回头一样样说给老太太听罢了。贾赦听说了也不多言,给老太太点子事儿做她也不用惦记旁的事儿。
眼见殿试没多少日子了,忽然齐府来了位老家人,倒是齐老爷子有急事。贾赦吓了一跳,忙换了衣服过去。
齐老爷子这几年早成了幕后水匪头子,说话比李三还管用些。这几年水匪的精壮都充作朝廷官兵跟彭润打仗去了,莫瑜又升任了江苏巡抚,水匪的老巢安心弄作坊做生意,一个个早富得流油了。旧年打仗的回来,战利品一车车的往家中运,一时太湖水匪洗白了不算,还个个成了巨富。因过些日子还欲远征北美,水匪们都回老家去了探亲去了,也在盘算着来日在新大陆夺些好处、当上新豪门。只是难免有那猖狂的,因腰中金银足,夸富逞能,引得许多原来的豪强眼红。打仗他们自是有本事的,弄小巧耍阴谋又何曾旁人对手?这才几个月功夫,已让人算计好几回了。前些日子,终是惹了场大祸。
李三的闺女李小菱半大的年纪便跟着彭润拜她为师,功夫学了个五六成,性子半点没学到,天生一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前些日子在街上闲逛,遇见纨绔调戏良家妇女,上去抱打不平。人家本来便是设了套子给她的,见她动手了,一下子从四周窜出来十几个精壮汉子。李小菱本是上过战场的,何惧这个?她身上带着自己的火枪,还带着她爹的一把,两把枪一晃神功夫打倒了一片。她到聪明,赶忙就跑了,人家虽追她不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往衙门告她去了。
贾赦听了半日,没明白老爷子着急什么呢,乃道:“李三那闺女到底被人抓了没有?”
齐老爷子道:“不曾,她溜进京来了。”
“那着急什么呢?”
齐老爷子瞪了他半日:“你当事儿完了?”
贾赦奇道:“人跑了没抓到自然完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往北美去了。”
齐老爷子恨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死了人了!”
贾赦道:“谁让他调戏良家妇女呢?”
齐老爷子问:“调戏良家妇女是死罪么?”
贾赦一噎。又想了会子,道:“李三那闺女想来也没少立功吧?”
齐老爷子哼道:“亦没少得好处。”
贾赦点头道:“我知道了。”
齐老爷子半信半疑瞧了他几眼。
贾赦嘿嘿一笑,转身出来直往宫中求见圣驾去了。
圣人听闻是荣国公贾赦求见,心下稍惊,问戴权道:“他这会子来做什么呢?又有什么生意做?”
戴权笑道:“老奴猜不出。”
圣人乃让传他进来。
贾赦见了圣人叹道:“眼下我女婿有桩头疼的事儿,不知如何是好。”
“莫瑜?”圣人道,“他不是还在江苏么?”
贾赦抱怨道:“陛下给了最麻烦的一个位置给他。江苏这些年往外洋售出去的纺织物最多、新兴作坊最多。眼下又有新麻烦了。”乃将李小菱让人算计一事先发制人从己方角度说了一遍,也没提她用的是火枪、更没说是彭润的弟子,只说是跟着彭元帅打暹罗的女将,从战场上下来本事强的很,不过几下功夫,也不知怎的那些打手悉数死了!不待圣人想清楚,立时转移话题道,“这便是新兴暴发户与旧暴发户之争了。”
圣人本是皇帝,哪里看得上这些暴发户?凭他新的旧的,颇有几分不以为意。“让莫瑜依律办就是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偏向李小菱这头的。他还指着人家兵士帮他打北美呢,况一名女子随手打死了十个人男人,想来那些男人也没什么本事。
贾赦道:“若只依律办倒容易了。只是这事儿完了想来还有别的,听闻数月来各种麻烦已数不清了,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圣人笑道:“依着你当如何?”
“转移矛盾!”贾赦咧嘴一笑,“说白了,不过是原先江南那些土财主有钱惯了,也素来瞧不起当兵的泥腿子。偏这会子泥腿子从外洋打了一圈儿仗回来,带了许多战利品,哗啦一下子竟就和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财产一般多了!瞧他们那副土豹子贴金样儿,原先的土财主能看的顺眼么?”
他一口土豹子一口土财主的,惹得圣人连连摇头,嘴角也带笑。
“眼下东瀛并暹罗多为几家海商并豪门过去了,民间商贾尚不能自由前往。圣人,那些土财主其实是妒忌了,不如开放了边卡,让寻常商贾也可前去,有钱大家赚,如此土财主……额,商贾们也不会妒忌士兵能得战利品了,如何?”
圣人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哼道:“士兵的战利品莫非是捡来的不成?人家也是拿命去拼来的。”又思忖了会子道,“只是你这话也有理。也罢,回头我与隽之他们商议。”
贾赦忙捧了他几句,立时扭转话题,探头探脑的问:“十一郎今儿不在陛下处伺候呢?”
圣人哼道:“他这两年时常出宫,你不是常见么?如今倒是愈发听你的话了,比朕还管用些。”
贾赦只管傻笑。
一时出了宫,贾赦又赶回齐家。可巧赶上齐周下衙,过了会子彭润也来了,几个人碰了面彼此交换情报。
彭润便喊了李小菱来向贾赦道谢。
贾赦笑道:“长得真像李三!”因他身上很少带着玩意儿,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见面礼来,乃随手摘了块玉佩给她。
李小菱的性子倒是分毫未变,爽利的道了谢,向她师父做了个鬼脸儿。若是平常,贾赦大约会帮着教导她几下,只是眼下为战争年代,她还是进攻方,有几分侵略性倒是不错的。
贾赦乃向彭润道:“本来我也预备这几日去找你的。这几年你们打仗打得容易,乃因西洋诸国在内斗,分不来许多神对付殖民地。”从欧洲来的消息,卢梭刚去年发表了《新爱洛琦丝》。他前世因极爱欧洲史,有些大略的时间比对印象。眼下恰值欧洲的七年战争,接近于一次世界大战,故此彭润王子腾他们其实是得了便宜的。“大约还能打个一两年。故此你们要打北美就趁这两年,他们或是依然内斗,或是将将内斗完,并无太多功夫,你们纵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们应付不过来。”
彭润颔首道:“听一些西洋俘虏也是这么说的。”又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还要打一两年?”
贾赦忙抬头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齐周啼笑皆非:“你不能用个好点的法子顾左右而言他么?”
贾赦笑道:“委实不知从何说起,将军见谅。”
彭润只当他有秘密消息,也不多问。
过了些日子,数位大臣合力参征西元帅彭润纵容手下将领当街行凶,且有数位大臣非要面圣不可。
齐周等人分毫不曾拦着,只让御医在旁守着,若圣人身子不便立时请他们出去。
圣人听他们说了半日方明白是早先贾赦说的那事儿,颇有几分不明所以,以为又是言官显得没事小题大做,乃道:“依着你们看当如何?”
那几位立时奏道:“彭将军治军不严,当先停职问罪。”
圣人哼道:“朕这会子要她替朕打仗。”
有位大人笑道:“臣保举西北威远将军高成兰!”
“咣当~~”一只茶盅在地下砸了个粉碎。“好好好!”圣人指着他们手指微颤,“闹了半日不过是为了这个!都给朕滚出去!”
几人登时明白算计落空,连滚带爬出了大明宫。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老半天受不了尾啊……我晕死了。
☆、132
话说朝中有数位大臣进宫面圣弹劾彭润纵容手下行凶;让圣人轰出来了;贾赦这一系得了消息都松了口气。彭润虽只是武将,却是他们这一系之尖矛。她保住了出征统帅权;便是保住了这一系数个家族在外洋的利益。
贾赦洋洋得意:“还是我先发制人英明。”
齐老爷子道:“这回多为运气。若他们慢慢将李大丫头那事儿查清楚再往阿润处要人,咱们束手无策。”
贾赦笑道:“他们没功夫了;时间可不等人的。”
齐周问:“不知那些死者家中可安置了,十几条人命不是顽的。”
贾赦一愣:“那些不是谁家的家丁奴才么?”
齐周苦笑道:“不是。人家要拿小李的短处,怎会是家奴?”
贾赦摇头道:“当打手混黑道本为提着脑袋过日子,小李若非手中恰有火枪;保不齐就死在他们手上了。”
齐周道:“谨慎些;恐来日又让人翻出来。”
贾赦笑道:“圣人不糊涂;往外洋打仗不是每人发一把火枪便能赢的;用惯了火枪的精兵与才摸火枪的兵油子;哪个能替他打胜仗?”
话虽如此,仍使了人往江南查去。
过了些日子便是殿试,因圣人龙体有恙,打发了一群皇子替他坐镇。宝玉进殿后不久便瞧见十一皇子坐在末位向他挤眉弄眼,倒有几分好笑。一时考毕,举子们屏气凝神在大殿候着,诸位大人并皇子们捧了卷子往大明宫去请圣人亲点名次。
十一皇子不顾众人都肃然恭立,仗着年纪小凑在圣人身边耍赖不走,眼见他二舅舅的卷子在案子上便悄悄伸爪子往外抽。众人都瞧见了,只装作没瞧见。十一皇子往四周溜一眼,将那卷子藏到身后。
圣人看完了旁的向他伸手:“拿来。”
十一皇子“嘿嘿”两声:“父皇装没瞧见不得了?旁人都装没瞧见的。”
圣人哼了一声:“什么卷子值得你藏着?”
十一皇子笑嘻嘻蹿到圣人身边咬耳朵:“二舅舅的,我怕你点他做状元。”
圣人眯了眯眼睛:“为何不能点他?”
十一皇子撅嘴道:“母妃总说他念书好,他若中了状元愈发要念叨我了。其实姥爷他们家的人多不会念书,二舅舅从前也最不爱这个的,说不定过两年他又不爱念书了也未可知。”
圣人瞧了瞧他道:“你藏着你舅舅的卷子只为了这个?”
十一皇子道:“我才不要一个状元舅舅。我们那些先生又该换一套新词儿:殿下,你舅舅何等文采得中状元……其实我日日也用功的,只比九哥差一点点罢了。”说着回头望着九皇子使眼色。
圣人瞧着他:“一点点么?”
九皇子也笑道:“十一弟很是用功。”
十一皇子重重点头:“我比九哥小呢,稍稍淘气一点点也是有的。”
圣人轻笑,不睬他们,伸手将卷子拿了过来从头看,见委实不错,点了点头。十一皇子伸着小脑袋一眼不错盯着,见他父皇点了点头,脸上不禁露出失望来。圣人只觉好笑,乃道:“罢了,既然他会试是第三,当个探花也恰当。”长得也不错,探花郎本该挑个模样儿好些的。
几位大臣齐声称赞。
如此贾宝玉倒是头一个定下的。后圣人与几位大臣商议了状元榜眼等,觉得有了几分倦意,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十一皇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在旁听了半日,悄悄抓了他圣人的衣襟问:“状元是谁的舅舅?”
圣人道:“这个我却不知,你想认得人家外甥么?”
十一皇子又回头望了望他的哥哥们,叹道:“想来不是哪位哥哥的舅舅了。”
圣人打趣道:“只怕来日上学你那先生要念叨:殿下,你舅舅何等文采得中探花郎。”
十一皇子撇嘴道:“罢了,我只作没听见便是。”
一时名次传到外头,众位举子彼此道喜,前三甲打马游街,宫中预备琼林宴。
早有报喜的鸣锣打鼓到荣国府送信儿,阖府欢天喜地,贾母笑的合不拢嘴,一连串的赏赐下去,又往祖宗跟前去烧香。贾政闻报胡子抓下了好几根,连声叫好。贾赦早订好了酒楼,单等报喜的来便领着阖府去热烈围观原著第一男主披红挂彩满大街晃荡给京城人民瞧。贾母虽年纪大了,身子十分硬朗,又是她的心肝尖子的好事,岂能错过?也兴冲冲上了马车跟着一道来。
众人簇拥着贾母慢慢上到酒楼一瞧:壮壮早早支好画板,单等他宝二叔过来便预备画个速写;贾环领着几个洋人在弄一架大大的柜子般的不知何物。
贾母那拐杖除了除地,乃问:“环小子,做什么呢?”
贾环见了祖母忙过来行礼,笑道:“新改良的照相机。”
贾赦“呀”了一声:“何时弄出来的?”
贾环道:“数月前便有了。不是告诉过你的?”
贾赦奇道:“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贾环道:“只是不甚清晰。”
贾赦笑道:“能有个影子就好,江宁婆婆拍的相片也不过一个影子罢了。”
贾环忙问:“江宁婆婆是谁?会做相机么?何不请来帮着一道做?”
贾琮在一旁道:“说起来,爹,冯大哥他们找了江宁婆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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