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之土豪贾赦-第4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如今已然平安大吉了,大家好生歇着。
荣国府众人提心吊胆了近一个半时辰,这会子终是听见“无事”二字,各处念佛、就此安歇不提。
何喜机灵,使人送了水来请几位洗漱一番。他们又喝了两盏茶,吃了些小点心并水果,倒是将一时的疲惫尽去了。
戴权乃问贾赦、彭润二人如何想的。
贾赦思忖了一会子道:“我想着,他都那么高的官了,从一品吧?哪会这般不管不顾的乱来?八成是让人坑了、不知道错信了什么人。”
彭润依然淡淡的道:“无有凭据,我不知道。”
戴权点点头:“荣公是实心眼子,彭将军愈发实在。”因自个儿喝着茶想事儿。
贾赦本是个闷不住的,既戴权不说话,彭润更是个闷葫芦,干脆坐在椅子上假寐起来。不一会儿便听见鼾声响起,戴权愈发啼笑皆非。
许久,有特种营的兵士来回道,宁国府都搜遍了,那刺客踪迹皆无。
戴权面露厉色,向彭润道:“烦劳彭将军辛苦一趟,只怕还得将宁国府那头的人家搜一搜。”
彭润应了一声,出去安排了。
贾赦前头说要“将这一片四邻八舍的全都搜一遍,家家户户鸡飞狗跳的”,竟是应验了。
这般折腾了一宿,也不知搜了多少户人家。彭润、戴权与诸位兵士并荣国府的隔壁邻居都彻夜不眠,贾赦后来让何喜使人搬运到一旁的耳房里,香喷喷睡到大天亮。
他醒的时候戴权与彭润并不在府中。因摸了摸脖子,幸而不曾落枕。忙问后来如何了。
何喜回道,后来不过是戴公公与彭将军时而出去时而回来了一整夜,也数回带狗出去,眼下仍然在搜。
贾赦心想,这个小白与小李到底干什么了?先让他们打水替自己洗漱,再用了些早饭,方不紧不慢的打发人去请了白先生来。
白安郎一看他这饱足的模样就知道他半分不曾忧心,不由得赞道:“国公爷好安生。”
贾赦笑道:“吃饭睡觉本是人生头等大事!”
才说着,戴权与彭润却是回来了。贾赦忙请他们进来,见二人都憔悴不堪,有几分不好意思,喃喃道:“戴公公、彭将军……对不住,昨夜我竟是睡着了。”
戴权笑道:“荣公倒是安心得很。”
贾赦尴尬满面,又赔不是。
戴权叹道:“只怕如今得全城搜查了。”
贾赦一愣:“还没抓着?”
戴权点点头,因说:“惊扰了国公爷一宿,多有失礼。”
贾赦愈发面红耳赤:“我得寻条地缝钻进去了。”
戴权笑着告辞,要回宫复命。
彭润只向他抱了抱拳,擦身而过时说了句“花木香气与香粉香气并不同、且醋味尚在。”转身而去。
贾赦愣了一会子,悄悄做了个鬼脸。又忙亲送他二人至门口,只见有个五城兵马司的人匆匆下马,见了戴权忙上来道:“公公,有人在护城河见着一具死尸,听着像是公公要寻的那人。”
戴权两眼“蹭”的亮了:“速领杂家去!”
不多时,戴权到了护城河边,见着了那人的尸首,指了他半日,狠狠道:“你也有今日。”又愣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让人收拾了抬着,随他回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眼花了我去睡觉。。。。
☆、90
话说戴权折腾了一宿;终是次日上午在护城河中寻到了那刺客之尸首,忙收拾了回宫复命。
圣人也一宿不曾合眼;听见他回来了;忙宣进来。
戴权向圣人行了大礼;“恭喜圣上贺喜圣上,那贼人已是死了。”
圣人不禁站了起来,“真的死了;”
“委实死透了。”戴权道,“只是不知如何死的,尸首老奴已是带回来了。”
圣人霎时苍然凄然;坐在龙椅上闭起眼来;泪如泉涌而不绝;唯不出一声。
戴权忙跪在一旁陪着流泪。
许久;圣人收泪问在何处寻到的。
戴权道:“乃是今晨从护城河中打捞上来的。”
圣人立时命大理寺速来仵作进宫验尸。又见戴权满面疲惫,忙赐座。
戴权告了罪,在一个小杌子上坐了,从头细细表来。
圣人听完半晌不曾言语。
戴权低了头屏气凝神。
又过了许久,圣人忽然问:“你看贾赦与乐奎如何?”
戴权道:“老奴看着,贾国公怕是险些让人算计了。一路的言行神色、并他后来睡的那般安生——”戴权不禁苦笑起来,“那会子老奴虽坐着不言语,心里头急的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竟立时便睡着了!虽说起先耽误了些功夫,终于还是得了那老贼的痕迹。只不知他如何死在护城河的。”
才说着,外头的有太监来回禀,仵作已然验出那人死因了。
圣人忙令宣进来。
仵作进殿回道:“那人乃是在护城河中溺水而亡的。”
圣人问:“当真?”
仵作道:“当真。大约是昨晚亥时至子时死的。”因细细论了一番“呛水”、“肺中有水草泥沙”之类的。又说他曾让人捆过一阵子。
圣人听了思忖了片刻,让他出去了。
戴权忙道:“那会子我们大约正在搜宁国府。”
圣人点点头,又道,“你瞧着乐奎又如何?”
戴权道:“老奴不知,贾国公以为他让人哄骗了。”
圣人笑道:“让你说你便说罢。”
戴权道:“老奴以为荣国公说得有理。只怕哄乐将军的人便是溺死老贼之人,武艺只怕不比老贼弱。乐将军领军打仗本是无敌的,单打独斗如何是那老贼对手?他都没这个本事,他下头的人愈发没这个本事了。荣国公么……。”戴权低低一笑,意思是荣国公愈发不用提了。
“老奴猜,幕后之人本来便不预备留这老贼性命的。他让老贼逃离出宫后藏去荣府地窖中,又糊弄得乐将军信了此事,欲让此贼死前也构陷荣国公一回。谁知荣府四处挂着大的羊角玻璃大灯、道路上很是明亮,往来的巡逻家丁也多,想是也惊了他们家的看家犬。老贼以为此处不易藏身,便溜去了宁府。乐将军刚到宁荣街那会子不曾围住宁荣二府,只怕惊动了他,又往别处去了。终于他去寻那幕后之人,不料反遭了算计。”
圣人“嗯”了一声,喝了口茶水,忽然笑道:“贾恩侯倒是员福将。”许久又说:“让冯紫英去问吧。”
戴权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话分两头,贾赦眼见戴权与彭润终是走了,忙向白安郎问他昨夜如何。
原来昨夜贾赦去了前头不久,他们便带着狗寻到了那地窖。李三原是打过仗的,指挥巡防队的人悄然拿弓箭守死了各处,方掀开青石板。
众人一看,那里头坐着一位精瘦矮小的老头子,看打扮乃是宫中的太监,衣衫上有些血迹,悠悠的笑道:“不用忙,杂家早活够了。”又慨然道,“多谢荣公,只是菩萨救不了当死之人。”他还欲多说,被一个巡防队员劈头丢下去一包生石灰,立时将眼迷了。
老太监咳嗽了半日,揉了揉眼睛叹道:“不是告诉你们我活够了么?”竟闭着眼睛一步步稳当当的走了上来,胳膊往后头一背,束手就擒!
众人半信半疑,终是上前将他捆了个结实。白安郎才说将他带下去,李三笑道:“白先生,这个人我来安置,你先安置这个地窖。”
那老太监一惊:“你们是什么人?”
李三笑道:“这会子方问我们是什么人,可迟了些。”因随手撕了他的衣襟堵住嘴。
那老太监终明白了,挣扎起来。
偏这回拿来捆他的绳索非是寻常的麻绳,乃是李三自己时常带着在船上做缆绳的,较之寻常麻绳结实许多,他压根儿挣不断,让李三带了出去。
白安郎遂领人清理屋子并弄些灰来遮掩掉那老太监的痕迹,想了想又将上头那个大箱子里的杂物都清空去隔壁屋里。有人好奇问他为何如此,白安郎笑道:“这老货显见是在诬咱们家的,上头若顶着个实在箱子、固然许是他自己有本事挪动了,常人多以为他进去之后有人替他压的。”
那巡防队员愈发奇了:“可如今他不在里头啊!”
白安郎道:“咱们知道,诬咱们的人不知道。你想,回头他们若搜到了此处,有人指着箱子道,打开箱子瞧瞧里头有没有藏人!这方是寻常搜捕的。若他道,将箱子挪开,瞧瞧下头有没有地窖,而箱子竟是空的!换了你,你如何作想呢?”
那巡防队员脱口而出:“他与那老货商议好了陷害咱们!”
白安郎笑道:“听闻外头老爷已迫他们请圣人派位公公跟着来。”
旁边有一个问:“圣人肯么?”
白安郎道:“必会,只怕来的还是心腹。”
遂细细瞧了两圈儿没有漏洞,方回去寻李三。
李三却是将那老太监蒙了眼睛、堵了耳朵、脱了他的鞋子、撕了他的衣角、从他身上搜出了许多零零碎碎,又捆着那老太监撂在贾赦书房后头的小道上,让人将他看紧了。他自以为是消除气味的熟练工种了,自领着人将方才大狗从那西北角小屋子走过来的一路都撒上各色香粉儿,让人迟些再扫走,再多送些开着浓香花儿的花盆子过来。又赶着狗寻到他进来翻那处的墙根底下,拿他的鞋拍上一个脚印子,方回来笑问:“我记得先生说这你们两府是连在一处的?”
有个巡防队员笑道:“东边有个小门通往东府呢。”
李三遂拖着老太监颠颠簸簸跟着他们过去,悄悄打晕了两个守门婆子,又打晕了对面宁国府的守门婆子,带老太监在东府里无人之处转了一圈儿,因他自己有三急去了趟茅厕,丢下老太监身上搜出的一颗小珍珠,将他原路带了回来。
此时白安郎早遮掩好了地窖,同贾琏在贾赦书房里商议呢。
李三只将老太监撂在路上,回屋子问他们现在如何是好。
白安郎道:“只得将他暂藏于咱们新挖的那条地道了。”因叹道:“既然荣公将这里也托了李先生,想来李先生也是可信之人。”这回好了,密道本是秘密,本该唯贾赦贾琏父子知道,偏自己因是修地道的人知道了不算、齐周父子也知道了。看如今这模样,这个李二糊也不得不知道了。
贾琏素知他父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笑道:“既不是外人,方才父亲也说了如有麻烦请李先生从地道走,想是信得过的。”
李三笑道:“不知那地道通往何处?”
白安郎道:“乃是两条街外的一处秘宅。”
李三道:“咱们且先去布置会子。”
白安郎点点头,又与贾琏说了一番如此这般,李三在一旁凑上几句,终是将老太监拿醋浇了个透,李三拎着,三人从地道离了府。贾琏让人扫除香粉、安置花盆,又从外书房喊贾琮过来吩咐了一番。
贾琮笑道:“二哥哥不用啰嗦,这等事我上回在江南做过的。”
贾琏一愣:“做过?”
贾琮道:“嗯,在江南那会子李三大叔那晚忽然溜进我屋子藏在我床底下,外头立时有官兵来搜拿他,让爹和我引着狗狗糊弄过去了。”
贾琏这才知道那李二糊压根不是什么南边来的土财主,竟然水匪头子李三!不由得一身冷汗,半日才说:“怪道爹让他从地道快走。”
才说完,忽想起贾琮本不知道地道一事,忙看着他方欲嘱咐,贾琮“嗷呜”了一声跳起来:“二哥哥你也喊爹了啊!”
贾琏头皮发麻:这小子与他老子一般无二,从不知道什么是要紧的什么是不要紧的。
此时地道之中,那两个本提了灯笼往前走着,白安郎忽然停下来问:“不知李先生以为,此人当然如何处置?”
李三道:“你可有话问他?”
白安郎道:“无。”
李三笑道:“自然是宰了了事。”
白安郎苦笑道:“我不会。”
李三笑道:“你们书生真是无用。”便伸了一只手去捏那老太监的喉咙。
白安郎道:“且慢!这般我们后头却不好安置。”
李三问:“你有何计?”
白安郎道:“且到了那头再说。”
二人遂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到了地道出口。李三先留在里头,白安郎出去。
出口乃是一个大柜子,推开顶上的机关石板便是柜子底下,再扳动机关括子打开柜底,人从柜中钻出去。
此处为荣国府的一处暗桩,守着一户贾赦的心腹下人。两口子并儿子都认得白安郎,也知道府里如今似乎让官兵围了,都忙上来见礼,问出了何事。
白安郎摆摆手:“无碍,速去预备一桶水来,在里头撒几把泥沙,万勿有花根子、苔藓在里头。你们这院子有个小鱼池子?”那儿子应了声有,白安郎又道:“若有水草水藻捞些,越多越好。”
那儿子忙去提了水过来,又亲挖了四五把泥沙撒进去,拔尽了他们家鱼池里那些水草又捞了水藻一并放进去。
白安郎自拎了水桶下去地道中,李三立时明白了,单手将那老太监的头按在水中,又取出他口中的掩着的布。老太监挣扎了几下,不多时便淹死了。
白安郎望了那老太监的尸首怔了半日神,终叹道:“这位可了不得,竟然这般就死了。”
李三奇道:“白先生认得他?”
白安郎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出去取了一个香樟木的箱子。
李三笑道:“这老货又矮又瘦,甚是省地方。”
二人将老太监的尸首塞入箱子,便先撂在这地道中了。
白安郎这才引着李三出去见了那一户守院子的下人,自己径自回府;李三又往宁国府左近一些人家的树枝瓦头送了些衣角、荷包穗子等物。待次日天明车马方便了,李三回地道将箱子搬了出去,藏进这户人家的马车里,独自驾着马车绕护城河转悠一遭儿,悄悄寻了个僻静之处将尸首抛了下去。他本时常做这等事,经验足的很,首尾收拾得干干净净。守院子的那户下人从头至尾不知道箱子装过什么,只闻的里头一股子醋味,倒是拿去洗了好几回。此为后话。
贾赦听罢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辛苦你们了。”这回恰是他俩。换了自己或是贾琏、齐周,决计没有杀人的心,只怕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更没法子收拾得这般利落。
白安郎笑道:“李先生已回来了,正在客房歇息呢。”
贾赦笑道:“让他睡去,睡足了方好。”
白安郎因说:“这位老太监乃是太上皇赐予太后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若非那会子他误以为我们是官兵,纵迷了他的眼也断乎没这么容易得手。国公爷好福气。”
贾赦一愣:“那他到底算谁的人?”
白安郎道:“终究是太后的人。”
贾赦奇道:“太后犯得上那么恨我么?她最恨的岂非应是圣人?”
白安郎笑道:“此事定然不止构陷国公爷这么简单,圣人恐是遭了刺杀,且无恙。”
“无恙?”
“国公爷看戴公公的样子像是圣人有事么?”白安郎笑道,“想是眼见太后不成了,明知刺杀难成、为替主报仇勉为其难行事、逃了出来,特藏进咱们府里。又不知何人挑唆了乐将军来咱们府里拿他。拿住他可了不得的。圣人的生母慈昭太后、姨母娴太妃、两位舅父、姨父、外祖皆是他下手暗害的,他身上担了圣人母族六条性命呢。”
贾赦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凉气来,这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呐!万一被他们得手,纵皇帝现在信了自己,保不齐哪天被人一挑唆就反悔了。
“若非如此,圣人也不至于得了那椅子。”白安郎叹道,“老圣人一场大病,已然当不得朝政,故挑了圣人继位,便是因为其母家已经没什么势力了,一旦不听话便可以撸下来。偏圣人母家在军中仍余威甚重,又有姜文大人巧舌如簧替圣人拢络了一批大将,忠孝老王爷又早早病故,才渐渐稳住朝局。”他摇了摇头,“其中但凡有一处于今日不同,圣人这江山委实不易坐得住。”
贾赦笑道:“你想说,压根坐不住吧。”
白安郎点头道:“不错。圣人不杀乐善王爷非为旁的,乃章石鹿老将军仍在之故。国公爷啊,太后如何不恨你!章将军与南安王爷才是乐善王爷的翻盘甚至保命之根本,偏这二位都是你搬倒的。”
贾赦“咦”了一声,奇道:“我早年阴了章石鹿本是秘密,你与太后如何知道的?”
白安郎笑道:“从前我们一直当是齐周大人之计。后来见齐大人行事章法齐整,又见国公爷诸多念头天马行空,稍一琢磨便可猜着了。”
贾赦这才知道合着自己早让人家恨上了,还浑然不觉,只当姜文齐周替背了黑锅。难怪太后连着两次下死手。
“故此我宁可灭口也不问他话,一则我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二则若他说得半真半假,保不齐日后还因此受其误导。不若过些日子听听忠诚王爷的评话儿。”
贾赦闻言失声大笑,只笑的有些勉强。
待他笑毕,二人忽然都静了下来,默默喝了会子茶。
好半晌,白安郎又道:“这里头想是有个局,构陷国公爷不过其中一环。终究老国公乃老圣人心腹。我猜有吴家手笔,保不齐几个老世家也在其中。”
“嗯?”
“朝中若一成不变,必是三皇子为太子了,二皇子全无机会。吴阁老与太上皇本是一系。虽太上皇不成了,吴家并许多世家大族仍是枝蔓相连。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假。这一朝他们已然输了、不若先蛰伏;下一朝天子又是他们的人,便可东山再起了。故此,国公爷,究其根本,乃三皇子挡了二皇子的路。”言及于此,他特候了一会子。
良久,贾赦才说:“继续。”
“昨日若让他们构陷得手,那老太监必让乐将军生擒。”
贾赦忽然打断道:“你是诚心不说老太监叫什么的?”
白安郎道:“是。”
贾赦点头:“请继续。”
白安郎接着说:“圣人恨他入骨,自然不能轻易杀了他。他预备向圣人胡说些什么、何时说、何等境地说,就只有太后与幕后那人知道了。”
贾赦道:“故此,你以为除了太后,幕后仍至少有一人。那人许是吴阁老、或老圣人那一系的老世家。那人哄骗了乐大傻子。那人与太后做了交易或是合了伙。太后之目的为替孙子向我报仇;他的目的却并不止构陷我私藏圣人仇敌这么简单,恐是欲引得朝中有乱、或是最终陷害三皇子、日后好让二皇子登位。”
白安郎道:“是。”
贾赦叹道:“我竟是这般盼着京城第一长舌公原五先生。”
说得白安郎忍俊不禁。
贾赦背着手缓缓的走向窗户,望着数百年前的天空,纯天然无污染,湛蓝无比。
“小白,我素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然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论那人是谁。偏不论我如何不惹事、总有人源源不断的来惹我。纵然惹过我的人没有一个全身而退、一个比一个惨,依然有人源源不断的来惹我。”
白安郎不语。
“我若默默无闻、便遭人欺负。我若成朝中权臣、必挡人道路。故此我只助亲友于朝堂,自己无事一身轻,本以为这般便可平安大吉了。谁知连旁人挡了旁人的道也能绕到我头上来。小白你说,这是为何?”
白安郎默然片刻,道:“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是因了各自家族、阵营不同罢了。”
贾赦叹道:“究其根本,不过是为了那个皇位。而他们悉数为了那个皇位不惜赌上阖族生死,无非是因为其可独断天下之权势。故此,弄掉一两个王爷、皇子,治标不治本。”
就如同后世不论多重的刑法也镇不住的贩毒走私,在高利润诱惑下,人可以抛弃一切理智。“有位异国智者曾云,商家利润如为本金一半,便敢铤而走险;如有对赚的利润,便敢不顾国法;如有本金三倍利润,他们便无所顾忌、什么都敢做了。这些夺皇位的岂不也是如此?他们一旦成了,利润岂止三倍那么少一点。”
贾赦忽然扬起脸对着院子里那豆腐状的天空,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只要君王依然有权独自决定臣民之生死荣辱,这种事总会一遍遍的再有。”
此时的贾恩侯从不曾如此清楚自己后续想要做什么。
他忽然转回身来望着白安郎咧嘴一笑:“既然如此,就去掉那种独断天下之权势,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过得安生些了?”
多年后白安郎已恢复了白乾之名,清晰记得贾老大人靠在窗户上那张笑得懒洋洋的老脸,没有一丝慎重、没有一丝庄严,仿佛他方才说的是,小白啊,中午让厨房烧个油闷豆腐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终于写到这里啊!吼吼等这一段很久了。
☆、91
话说李三一夜到天亮干着爬墙上树、抛尸灭迹的工作;收工后足睡到了下午未时,外头有人进来替他打水洗漱;又给送来一钵小粥并鸡汤。
李三问;“可有米饭么;”
下人笑道,“老爷吩咐,李爷睡的颠倒了;先调调肠胃,晚上再吃些好的。”
李三笑道,“我是粗人;哪里来这许多啰嗦;
下人笑道;“李爷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最是啰嗦的。”
李三无法,只得先凑合这一顿,吃罢下午饭方去见贾赦。
贾赦正欲将壮壮养成和小叶子一般的坏毛病——坐在桌案上。祖孙两个脸对脸拍着手念童谣,什么门前大桥下游过去一群鸭子云云。
李三在门口听了笑道:“家门口的不过小桥,大些的桥左近得有一圈儿空地。”一壁说,一壁掀了门帘子进来。
贾赦瞪他道:“不过童谣罢了,少挑理儿。”
因指了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也不让人抱壮壮走,依然在案上坐着,案上的文房四宝早清了个空,贾赦让人给他大孙子拿了一盒积木顽。
李三笑道:“先生才使人说,有话告诉我。”
贾赦点头道:“昨夜多谢你,不然我怕是要让人算计一回狠的。”
李三道:“举手之劳罢了,先生福大命大。”
谁知壮壮见祖父不理自己了,竟闹了起来。贾赦无法,只得一面帮着他搭积木,一面叹道:“委实福大命大。若非你二人,我怕是不好对付了。”又说,“方才我想起来一事。你的兄弟若能就此洗白,是否有不愿再为水匪的?”
李三道:“有,且为数不少,不过有个黑底子,不敢罢了。”
贾赦道:“给他们看了齐老爷子那朋友的下场,他们也还敢么?”
李三叹道:“那位先生乃是无辜遭了祸端。”
贾赦笑道:“因世道许多时候并不讲理,旁人要欺他,良民唯有等死的份,水匪还能从狱中脱逃。”
李三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我们若没了这点本事,遇上事儿也如那位老先生一般了。”
贾赦道:“故此你们依然得有刀有枪方可。再有,你们太湖西周那些百姓如遇上苛捐杂税,你们是直出钱相助的?”
李三道:“遇见过得艰难的,我们时常助些钱物,并不曾特对着捐税等。”
贾赦笑道:“也好,人人心里有本账。如今你们暂退了,百姓也见识一下官府的厉害之处。你们回去自然便宜些。偶有乡民尤其憎恨的大户,也可以出手教训会子。”
李三眸子一亮:“先生有何主意?”
贾赦丢了积木转身笑道:“不过是让你们先稳些罢了。人心这东西,并非单靠施舍些钱物便能聚拢了。寻常百姓受了不平都往官府去求助。偏有些人,或有权或有钱,官府或是奈何不了、或是偏帮偏护,至百姓有冤无处诉。若此时有一种水匪可替百姓申冤、替天行道,百姓恐一日你们没了,他们又白白受欺凌;遇上你们与官兵刀枪相对,自能设法相助与你们。横竖来日我给你们一个前途。”
李三大喜,向贾赦行了个大礼:“多谢先生。”
贾赦又道:“练兵之事,容我再慢慢想法子。”
李三道:“我等先生……哎呦!”
原来壮壮见祖父一心同他说话,瞧也不瞧自己,竟是脑了,丢了他一块积木。
李三哈哈大笑,亲将积木捡起来还给他,他仍然是气鼓鼓的。李三乃告辞而去。壮壮见他走了忙拍起小巴掌“哦哦”直喊。
贾赦摇摇头,长叹一声。转回头来要同壮壮顽。壮壮使小性子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扭过身子自己顽。贾赦只得让下人速去做碗鸡蛋羹来,自己笑着老脸哄他。
李三那些事情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先得发愁国孝那一个月的辛苦来。偏贾琏白安郎都不曾想出什么好主意。贾赦并不敢去寻齐周,怕让臭骂一顿,无奈只得又将黛玉找了来。
“玉儿啊,如今有宫里的消息,太后怕是不成了,你舅舅不愿意替她守灵,太苦了,得一个来月呢,早起晚睡的。你可有法子?我装病可好?”贾赦苦着脸哀求。
黛玉先是一愣,念及她舅舅素来如此,因想了会子:“舅舅可能趁太后薨逝前离京去别处?”
贾赦愁道:“可去之处自然多,然这大热天的,没个好借口啊!谁不知道我懒。”
黛玉笑道:“只说去避暑便是。”
贾赦道:“家中冰盆足了,犯不上去外头避暑啊。”
黛玉道:“学校呢?领着你的学生出去?”
贾赦“哎”了一声,拍案道:“还是我玉儿聪明!比你琏二哥哥聪明多了!”忙让人去收拾些帐篷、拐杖并水壶等物,预备弄个远足夏令营。
不日贾琏接到圣旨,将他调任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因戴权来搜老太监后数日姜文便悄悄与他通了气,贾琏自然狂喜了一会子。他入仕不过三年,便连升两级了。贾赦自然明白这是圣人补给他的面子,因笑对儿子道:“如你上司有委屈你的时候,也可向上司提点要求,如给面子、升官、加俸禄云云。”贾琏只当耳旁风,一个字不曾听进去。
次日又有宫中来的天使宣旨褒奖一番。贾琏接了旨,塞给他一份茶钱。那公公笑眯眯的接了,特想贾赦道:“圣人说,那王四童一事,也算得了贾卿的福运。”
贾赦一愣:“哈?”
那公公道:“便是前日的刺客。”
贾赦惭愧道:“我倒是不曾帮上忙的。”又谦虚了几句,忽然不禁笑道,“这刺客的爹准爱打牌。”
那公公笑道:“此话怎讲?”
贾赦道:“四筒不是雀牌名么?”
那公公笑道:“荣国公言之有理。”
二人打了个哈哈,那公公笑着去了。
贾赦回头就去寻白安郎,劈头一句:“那刺客叫什么?”
白安郎笑道:“王三童。”
贾赦哼道:“还是雀牌。”
乃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二人大笑。
王子腾女儿的大日子快到了,王熙凤过去帮了几日,荣国府中馈由黛玉、探春代管。她二人倒是轻车熟路、方便得很。
从王家赴宴回来,贾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