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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神雕]霄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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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二愣了一下,道:“怎么突然这样问?”
谢曜扯了个谎,笑道:“我为人愚鲁,但有句话说的好,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这一天没有书看,我就浑身不得劲!”
孙不二闻言微微含笑,她道家门派本就是修身养性,《道德经》《列子》《庄子》 这些书籍更是滚瓜烂熟。
“你有这样的心态很好。重阳宫内有藏经阁,内里藏书之多皆是我全真教历年教法,你什么时候要看,得了我手令都可以去。但只能在一楼,二楼、三楼决不可去,否则有性命之虞。”
谢曜顿了顿,问:“为什么?”
孙不二却避而不谈了,只给谢曜和程瑶迦说了点全真教教规,让他们谨记遵守。
如此一路无话。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谢曜跟着孙不二取山边小径上山,路上碰到好些身穿道袍的道士,都和谢曜差不多年岁,这些人便是另外六子的徒弟。
全真教由王重阳首创,乃创教祖师。孙不二等七子是他亲传弟子,为第二代,谢曜、程瑶迦等为七子门徒,属第三代,和这些来来往往的小道士们正属同辈。
众小道见了孙不二都有礼的弯腰称呼孙师叔,有几个胆大的还向程瑶迦连连看去,程瑶迦一路上头也不敢抬。
三人一路上山,行了一个多时辰,过金莲阁、日月岩、抱子岩,再行了半个时辰山路,总算来到一极大的圆坪前,四周群山环抱,山脚下有座大池,水波映月,银光闪闪,而重阳宫宝殿正建在水池之后。
阶梯上忽然走下来一名小道,对孙不二行了一礼,说:“孙师叔,你可回来了,谭师伯正要和你商量今年除夕大较之事。”
原来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谢曜和程瑶迦入门正巧,还有半月便是较艺之期。
孙不二颔首道:“正好,我也要去给他见见我新收弟子。”说罢,转头对谢曜和程瑶迦说:“他是你们丘师伯的二弟子,尹志平尹师兄。”
程瑶迦低头称呼一声,谢曜却抬眼打量此人,心想长得倒是一派正气,却不知日后怎做出那样的勾当。
尹志平被他直勾勾看的不耐,皱了皱眉道:“这位师弟,可是我脸上有甚么东西么?”谢曜回过神,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只是尹师兄长的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尹志平问:“噢?还有这等事?敢问那位和我相似的兄台叫什么名字?”
谢曜心下一转,顺口胡诌道:“姓范,名银介。”
尹志平客气的笑了笑:“还望日后请师弟引见引见。”谢曜额角一抽,干笑道:“山高水长,有缘定会相见!”
孙不二见谢曜第一次和门人说话便如此有礼,对谢曜更是欢喜。领了谢、程二人去宝殿和谭处端会面。谭处端在全真七子中排名第二,号称长真子,但他的武功却是平平,而掌教马钰对于道家心法看重,是以武功远不如长春子丘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的武功也都和谭处端不相上下。
谭处端召集众道士,替谢曜和程瑶迦吊见,当下命二人向孙不二正式行了拜师之礼。
晚饭过后,两小道士分别领谢曜和程瑶迦回各自睡房,谢曜忙了一天洗了个澡,又练了会儿九阴神爪和螺旋九影的心法,便倒头睡下。次日清晨,有人叩叩叩门,谢曜翻身下床,大喇喇的去开门,哪知门外站着的竟是程瑶迦。
程瑶迦见他衣衫不整,顿时霞飞满面,转过身交着双手,道:“谢师兄,师父让我们去后山练武啦。”
“好,你稍等,我马上就来。”谢曜搓了搓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穿好衣服,拍了拍天书,轻声道:“喂,等会儿我就借机去藏经阁,你终于不用再睡了。”
天书自从掉崖以来精神气一天比一天弱,有时候甚至一连几日没有声息。谢曜念在他的作用,自不敢将他放任不管。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天书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便再也不答。
谢曜忽然听到他的语气微微一愣,心下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哪里怪异他也说不上。想着程瑶迦还在门外等他,也不久留,漱了漱口便跟随而去。
两人来到后山,孙不二远远坐在一块岩石上等他们。
谢曜只见她闭着双眼,也不知是打盹儿还是练功。程瑶迦问:“谢师兄,师父是睡着了么?”
谢曜也不好作答,只道:“我们不要打扰师父,就在这等着。”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程瑶迦支着下巴小憩,谢曜则全神贯注的看着孙不二的打坐姿势。只见孙不二脊背笔直,但却并无强撑之意,反而十分自然。谢曜这些年打坐虽也是盘膝,但时间久了,总觉腰酸,想来是没有人教过打坐姿势的缘故。
又过了两个时辰,孙不二倏然睁开双眼,眼里精光一现,渐渐趋于平和。谢曜“咦”了一声,走过去问:“师父,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可要教我和师妹?”
孙不二微微含笑问:“你观察了两个时辰,看出什么没有?”
谢曜想了想,道:“别的看不出,但这姿态自然,比起我以前练功的动作不知妙多少。”
“嗯,这是我全真教的基本内功心法。讲究道法自然,心无杂念。谢曜,我有四句话,你务必记住: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谢曜念了几遍,问:“这心法甚么时候练最为合适?”
孙不二摇了摇头:“我才说过道法自然,你吃饭可以练,睡觉可以练,行走时、呼吸间,只要你想,无时无刻都合适。”
谢曜被她一语惊醒,恍然道:“不错,只要自己想练,甚么时候都可以。”他转而一想自己这么多年只知道挑晚上,挑地点,却没想到这最根本的“自然”二字。
孙不二又道:“练功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她接着又给谢曜传授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谢曜新触摸到练习心法,好不欣喜,朝孙不二拜了一拜:“多谢师父指点。”
程瑶迦本在一旁小睡,乍一听到谢曜说话,忙站起身,略有的迷糊的看看两人。孙不二摇摇头,说:“你们这段时间先将心法熟练,日后我再教你们全真剑法、阵法、步法、掌法。”
程瑶迦听到这些不禁蹙了蹙眉,谢曜一拍她肩,道:“师妹,打起精神,你若想家,将这些学会立刻就能回去。”程瑶迦想说自己并不是因为想家,但嗫嚅了下嘴唇,又将话吞进肚里。
师徒三人在后山练了整天,谢曜觉大有裨益,全真教心法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谢曜又是开心又是顾虑。他体内本有九阴真经的心法内功,就怕两功相抗,日后压制不住走火入魔那可就糟了。
谢曜拍拍脑门儿,将此事甩在脑后。他向孙不二要了手令,便直奔藏经阁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经阁怪人
藏经阁便在后山的山脚下,离大殿不远。谢曜带着天书,来到阁门前,两抱剑小道一把将他拦住,厉声问:“来者何人?”
谢曜朝二人笑了笑,说:“二位师兄,在下是孙道长弟子,特奉手令来藏经阁学习书籍。”
两小道互相看了眼,方道:“手令拿出来。”谢曜将手令递给二人,二人一见果真是孙不二的字迹,当下各退开一步,给谢曜让路。
“你只能看一楼的书籍,二楼、三楼都不许去!”
另一小道士哼道:“他上也上不去。”
谢曜见这两人态度十分傲慢无礼,心下也有气,一甩袖子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进。但见阁中广阔,两丈来高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堆满了书籍,当中空地设着五尺青绿古铜鼎,不知燃的什么香,青烟缭缭,心静神怡。
谢曜走到最近的一处,随手抽出一本书籍看了看,尽是些道家经书,讲炼丹求药,静气养生,谢曜看了几段发现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拍拍天书,说:“快起来,你看。”
天书许久没有动弹,正当谢曜奇怪之时,天书忽然惊喜尖叫一声,“嗖”的一声从谢曜手中窜起,绕着四面墙壁狂飞乱舞,书页翻的哗啦啦响。
“谢疯子!谢疯子!我看到了天堂!”天书说罢,亮出牙齿咔擦咔擦啃掉一排。谢曜瞧他这样不禁好笑,正要开口,却听藏经阁中忽然有人大喝道:“谁人在此喧哗!”
这一声包含内力,仿佛将藏经阁都震了震。
谢曜气血翻腾,差点就吐出一口血。他心下一惊,忙遮住被天书啃空的书架,惊疑不定道:“是哪位师兄师伯在此?”
过了半晌,那人道:“非得是师兄师伯吗?老子可不稀罕!”
谢曜愣了愣,心下狐疑,轻声问天书这时代里可有这号人物?天书查了查,方摇摇头说:“没有记载。”
谢曜细细嚼了嚼那人的话,他言语间全然对全真教不屑,那定不是全真教的弟子。想到开始门口那小道说自己也上不去二、三楼,想必正是因为此人镇守。
“嗯,确实不稀罕。”
那人本不想多言,但忽然听到谢曜这句,不禁追问道:“怎么,你作为全真教的弟子也不稀罕?”
谢曜摇摇头:“不,我是说不稀罕你做我师兄师伯。”
那人显然大怒,楼上传来踏踏,踏踏的脚步声,谢曜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料定那怪人不敢下一楼来。
果不其然,那人忽然言道:“你那一楼的书籍都不好看!二楼乃全真教搜罗各门各派的招式,三楼则是天下武学的内功心法,除了少林寺藏经阁,就属这里最全!小道士,你快闯进来!闯进来!”
谢曜听他后两句未免好笑,这不是正暴露了他的顾虑么?姑且让他猜上一猜,谢曜心意一动,道:“你被全真教关在这里也不好受罢?”
那人顿了顿,楼上又是一阵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不时还夹杂着木头碎裂的声音。他怒道:“放你妈的屁!老子不是被关进来的!”
谢曜“噢”了一声,也不问他为什么。而是道:“那就说明你刚才在骗人。”
“老子怎会骗你这小道士!”
谢曜道:“你说这二楼、三楼都是什么心法啊武功,你若是早早将其学去,难道还离不开这藏经阁吗?”
那人“呸”了一声,大声道:“这里面的功夫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老子待在这,是因为答应王重阳自愿在此五十年……啊哟!你这臭牛鼻子,竟敢骗老子的话!”
谢曜心下了然,哈哈一笑:“容我猜一猜,你肯定是犯了甚么奸杀掳掠的错事,被祖师爷逮住了,不得不答应在此镇守藏经阁。”
“你奶奶的熊,若不是老子遵诺五十年不下楼,看我不将你捏烂!”
谢曜听他语气打了个寒噤,不再理会。安心让天书吃着,自己则皱眉头想:二楼、三楼若真有那些武功秘籍,何不如去探上一探?但这楼上的怪人显然武功非比寻常,估计除了七子中武功最好的丘处机,此处难以有人与他抗衡。
当夜,谢曜回去将全真心法练了十二周天,随即无时无刻的不将此运用全身,衣、食、住、行,哪怕是蹲茅坑都要练上一练,过了几日,谢曜越发得心应手,每次都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但要真正的做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孙不二上午先让谢曜、程瑶迦打坐修习心法,下午便开始教他们全真剑法,此剑法乃全真教的基础武功,七剑各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我先给你们练一遍,你们看好,不可分心。”
孙不二说罢,长剑出鞘,手腕一翻,双袖翩飞,旋身一刺,道:“这招做张帆举棹。”她身形一侧,弯腰几乎贴地,右手长剑横挥:“柔橹不施!”突然剑尖抵地,身子借力拔起,左肘一撞,右手转握剑柄沉臂拱手,端得飘逸:“小楫轻舟。”孙不二脚下一滑,斜里飞刺,如同垂钓甩竿:“苕溪垂纶!”
谢曜看的目不转睛,忍不住鼓掌叫好。
孙不二忽然道:“这最后三招记牢了,若兵器被夺,可扭转局势!”她话音刚落,长剑脱手掉在地上,双足一点,凌空横拍两掌,一气落下双脚踩剑而行:“扁舟一叶!”足尖一勾剑柄,长剑立时跳起,孙不二伸出右手一抄,画了个圆:“大江似练。”圆形剑花越挽越急,犹如纷点暴雨,猛然上前两步,长剑一送,定声道:“沧波万顷!”
待这第一剑七式使完,收剑调息。
谢曜上前道:“这剑法虽然看似普通,但临敌之时却大有用处,非狠而怀柔。”
孙不二抬眼赞许的看着他道:“不错,当年祖师爷创下此剑法便隐有仁者之意,剑法招式是其一,但更重要是领悟剑中精髓。心境高,哪怕扎个马步也能让对手败退三舍!”她说罢,对程瑶迦问:“瑶迦,你可看懂了?”
程瑶迦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摇了摇。
孙不二叹了口气,虽然程瑶迦天赋没有谢曜聪明,但端茶递水,为人礼貌,也很得孙不二欢喜。她对谢曜说:“你以后要多指点你师妹。”
谢曜点头道:“这是自然。”
孙不二又道:“我先教你们剑法是因为剑乃兵器之首,这个世上练剑的人多,懂剑的人少,就连祖师爷当初也担不起一个‘懂’字。谢曜,你要好好揣摩其中的精奥。”
谢曜见她说的郑重,想必是对自己寄予厚望,当下也收起玩笑心思,认真答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遇德罗追
谢曜练了一天剑,竟还精力充沛。吃罢饭带着天书去藏经阁,这次那两个小道士只是斜睨一眼,看了手令,再不阻拦。
天书找的都是隐蔽的地方,故此每次吃个一两本也没谁发现。谢曜围着那鼎炉走了几圈,默默修习全真心法,待觉合适后,却见天书躺在书架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用手指挠挠书脊,轻声道:“吃饱了?”
天书淡淡道:“饱了。”
谢曜怪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难道知道我要你帮忙?”
天书一听这话猛然跳起来,道:“帮什么忙?”谢曜指了指楼上,意思不言而喻。天书不意外的大声反对:“我不去!我不去!那人昨天又凶又恶,我才不去!”
谢曜横他一眼:“得了,谁能比你还凶还恶?”
天书跳起来卷成书筒啪啪往谢曜脑门儿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他谢疯子。两人在藏经阁闹了一会儿,谢曜忽然转身一抄,将天书逮母鸡一样逮住,说:“好了好了,小声点儿莫让那楼上怪人听见,以免打草惊蛇。”
天书从他手里挣脱,冷哼一声不说话。
谢曜这时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问:“你的慧根有着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天书静静的躺回书架,过了良久,才哼道:“慧根迟早都会找到,一切看缘分,说不定就在这藏经阁中!”
“说的极是,所以我们今晚就更要探探楼上。”
天书“嗯”了一声,竟没有再反对。
*
谢曜让天书变成绳子绕在梁上,他足下一点,抓着绳子攀上三丈高的房梁,躲在上面故意不出去。过了戌时,那两小道士进来查探,叽叽咯咯说了些荤段子,便将藏经阁的大门锁上。
又过了两个时辰,谢曜估摸到了中夜,轻轻推了下天书,低声道:“你上二楼瞧瞧那怪人。”天书说:“你要看甚么书,要不我帮你盗出来罢。”
谢曜心下一暖,正要夸夸天书,就听天书接着道:“你被那怪人捏烂倒没什么,可别连累了我。”
谢曜气呼呼一吹头发,说:“你只管去看路线,我自有打算。”
天书见状也不多留,书页一展,像只鸟儿似的往阁楼飞去。
谢曜心中打算便是上楼亲自看看,学武功倒是次要,看看江湖各门派各要旨绝对有益无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孙不二等人都说二楼三楼不可去,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但他自己耐不住心痒,总要去瞧一瞧。
过了片刻,天书慢腾腾的飞回来,落在房梁上,道:“没错,共有三楼,一楼二楼之间有一道铁门,二楼三楼之间又有一道,那怪人似乎很久没有洗澡,又脏又臭,正在三楼睡大觉。三楼的铁门是关着的,二楼我帮你打开了。”
谢曜闻言大喜,道:“如此正好,我们先去看看二楼的武功招式。”
到了楼梯转角处,果然看见一扇铁门,谢曜身形一侧,无声无息的钻进去。这二楼比起一楼面积虽是一样,但却矮了许多,书籍也不似一楼丰富。谢曜拿出几本看了看,一些从没有听说过的门派武学都在这里,他看了几册掌法、剑法,不以为如何。谢曜却不知他学武起点高,一开始就是《九阴真经》这样的功夫,是以现在看这些武功都觉得平平。
晃眼间,谢曜忽然看见书架上贴着“江南七怪”四字。谢曜大感好奇,走过去挨次看罢,从柯镇恶到韩小莹无一不全,不仅分析几人性格,还将招式一一写出,但看墨迹陈旧,落款却是丘处机。
谢曜思索片刻,约莫猜出门道。丘处机十年前曾与江南七怪交手,他将几人武功路数写出也是正常。谢曜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妙手书生”四字,想到朱聪,不由感慨万千,不知道朱聪是否还顾念他这个徒儿。这一来触动伤怀,又想到郭靖、乌日珠占,好不悲伤。
“小牛鼻道士,老子等你好久啦!”身后蓦然一人又喜又恶道。
谢曜沉浸悲伤中未曾发觉,而天书正在啃食书籍也没有留意,他扭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花白长发结成一缕缕的怪人正挡在铁门中间。
不用说,正是昨日和他斗嘴的那人。
谢曜心下暗道不妙,微微一惊之后脑子飞转,凝神道:“我也等你好久了。”
怪人头一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问道:“你等老子作甚么?”
谢曜大喇喇的找了出干净地方坐下,对怪人做了个请,道:“坐,咱们慢慢说。”
那怪人好不惊奇,却也没坐下。谢曜看他想说话,忙抢声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一定很寂寞,我昨日想了想,不如来和你说说话,咱们交个朋友不是很好么?”
“老子不需要朋友,老子昨天就想捏死你,今天也一样!”
谢曜心下砰砰乱跳,嘴上却道:“我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但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谢曜的经典战术便是拖延时间,从而找到对手的弱点。
那怪人估计也真的是寂寞久了,他开口道:“也好,老子将这些陈年旧事说给死人倒也没大碍。你听好,老子名叫德罗追……”
“这名字真怪。”
“妈的,老子是吐蕃人!”德罗追抬手就要去点谢曜的穴道,谢曜忙后缩了缩,道:“我不插嘴了,你快讲。”
德罗追多年以前在吐蕃做拦路抢劫的行当,因为他身量不高在吐蕃匪徒中经常被调侃。某日,他们拦截了一队前往宋朝的番僧,劫了财就会放人离去。但这群番僧个个衣饰华贵,德罗追心下起了贪念,一个人跟去将这群番僧杀死,挨个扒下衣服,却发现这些人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德罗追小时候曾在大昭寺当过几年俗家弟子,和当时主持关系匪浅,因此懂点梵文。他将这些梵文尽数抄下,逐字翻译,看出乃一部武功秘籍。德罗追心想着再也不受人调侃,非要练上面的功夫,二十年隐有小成,凭借此秘籍,德罗追五年时间打败吐蕃无敌手,恰好听闻中原华山论剑,王重阳武功第一,便来此挑衅。
“你肯定输了。”谢曜啧了啧说。
德罗追恨恨的看他一眼,道:“若不是那武功秘籍残缺不全,老子无法全部学会,不然凭这两手武功定可打败王重阳!”
德罗追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往事,他接着又道:“原本老子和王重阳打赌谁输谁死,但王重阳念在老子品行不差,一诺千金,让老子镇守藏经阁五十年不出,擅闯二、三楼的人格杀勿论。这三十年来,除了七个小道士持掌教令进来过,再无旁人!”
谢曜哦了一声,问:“祖师爷都不怕你偷学这里的武功?”
“呸!这些三脚猫功夫你当老子愿意看么?老子曾在王重阳面前发过重誓,如果五十年间下楼一步、看到这里任何书上的字,立刻自裁而死!”德罗追气呼呼说罢,抬手朝谢曜一指:“前因后果你已经明白,准备受死罢!”
“慢!要死也是你先死!”谢曜扯了下嘴角,说:“你已经看了这里的书,还不自裁?难道转眼就忘了所发重誓?”
德罗追大怒道:“小牛鼻子,我甚么时候看过了!”
谢曜吹了个口哨,抄起天书反手一掷:“现在!”
德罗追见谢曜猛然扔来一本书不禁哈哈大笑,慢吞吞的伸手准备打落,那本书却突然一侧,仿佛有灵性一般绕开他招式,无风自动翻开书页,“啪”的一声盖他脸上,将斗大的“抖臂一挥”四字映在他眼里。
德罗追一把挥开天书,大叫道:“你小子使诈!根本不算!”
谢曜冷哼一声,道:“甚么不算?你方才挥书那一手正是我全真教的功夫,事到如今,却要抵赖!好,你来杀我罢,我方才上楼之时已塞下纸条,我师父寻我不着,自然会找你麻烦!”
德罗追道:“老子还会怕那七个小儿么!”
“你自然不怕,但是你自称一诺千金,却违背重誓,当真让天下人耻笑!”
德罗追气愤难平,怒道:“老子因句一诺千金竟然折在你这小畜生手上!你当老子真会因你耍诈自裁么?”德罗追说罢,本来狠辣的神色忽然一变,朝谢曜笑道:“不过你放心,老子不准备捏死你了,老子要教你武功,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谢曜心下一沉,正要想逃跑之策,德罗追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扭住他胳膊,谢曜仿佛觉得臂上被铁钳夹住,生生发疼,忙弯腰一顺,左手摸出扇子直点他死穴。德罗追的武功比谢曜高出不知多少,冷笑一声捉住他手腕,使其动弹不得:“好小子,你道老子为什么不练这里的功夫?答应王重阳是其一,老子所练功夫不能再练别的乃是其二!你学了老子的功夫若再使别派武功,便会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我不练。”谢曜被他反剪双臂疼的脸色发白,天书在角落跳来跳去竟无法救他。
德罗追忽然抬手横劈一掌,掌法无甚惊奇之处,但见不远处的书架忽然“咔擦”一声化为靡粉,而上面的书籍却完好无损,这无声无息的掌法当真让人胆战心惊。
“看见了罢?这便是火焰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有惊无险
谢曜乍一听这武功名字略觉耳熟,却想不起这里有谁会这样的功夫。他正惊疑不定,德罗追一把将他倒提起来,伸手夺了他铁扇,弯腰一顺,扇柄对准他死穴,一寸远处停顿。
这招正是谢曜方才使的那招,乃是朱聪的点穴绝活“小扣柴扉”。谢曜见他突然使出这招“咦”了一声,道:“你怎会我的功夫?”
德罗追冷笑一声:“只要你学了老子的功夫,日后谁练一遍招式,你看一眼也能会!”
谢曜听罢这话越来越觉这武功熟悉,他追问道:“这又是什么功夫?”
德罗追冷冷道:“你莫要问老子,老子也不知道这武功的名字。教你练你就学,问那么多作甚!”德罗追手上一松一搡,谢曜顿觉双臂解放,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扑倒在地,登时下巴就磕破了皮。
谢曜摸了摸下巴,低头一看有些出血,道:“让我练你那没作用反而害己的武功,真不要脸。”
德罗追堵住唯一的铁门出口,转身又用一把大铁锁锁住,谢曜看他动作心下越来越沉,他已经打定主意,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德罗追若要教他,他学了便是。待日后出去,想办法将他那乱七八糟的武功忘了干净,从头再学。
德罗追走到谢曜面前,忽然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往他肩头一按,谢曜侧身闪躲,那手掌却如影随形,“啪”的一声重重摁,谢曜只觉犹如一块千斤巨石压住全身,连脚步也挪不动分毫。
“喂!你不是说教我练功么?这是甚么意思!”谢曜朝他恨了一眼,怫然怒问。
德罗追却是不答,双掌在他周身一阵连拍,又是摸又是捏,谢曜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曲着脸大声叫骂:“你……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我靠你祖宗!”
德罗追冷哼一声,将谢曜一把推开,道:“小牛鼻子你胡思乱想甚么,老子是看看你奇经八脉如何,嗯,虽然杂七杂八的武功不少,但练老子的功夫倒还合适。”
谢曜见他张口闭口“老子的功夫”,顿了顿,整理了下衣袖道:“你开始教罢,大不了我这辈子都不用功夫。”
德罗追桀桀怪笑两声,方让谢曜坐到一个蒲团上,自己也坐在他对面,说:“你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头顶百会穴,再送到手肘天井穴,然后回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最后运足底涌泉,来回行三周天。”
谢曜眉头一皱,不管是朱聪所教还是孙不二所言,都曾讲过运功先运头顶穴位乃是大忌,这德罗追只不过是得了一部残缺不全的秘籍,自己也不过知道点皮毛,焉知他教的对与不对?倘若今后练的和他一样疯疯癫癫,岂不是自作孽么?谢曜转眼间已经思量来去,他试着按照上述穴位运行,却隐有不适,谢曜心下一横,想:干脆也别听这德罗追的,凭自己喜好一通乱练得了!他身怀九阴、全真功夫,难说日后一不小心又使出来,当场暴毙也不无可能。早也是死,晚也是死,还不如死的舒服点儿。
当下谢曜便将真气在这几大穴位里游走,却不顺着德罗追说的顺序,先走涌泉最后才从百会穴而终。
谢曜运行三周天后输了口气,并未觉哪里不适,心下稍安。这时德罗追又接着传授他下一口诀,谢曜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说从左至右,谢曜便从右至左,折腾大半夜效果甚微。德罗追骂骂咧咧的说他蠢笨,眼看中午送饭的小道要来,便将谢曜关在三楼的铁门后,免得被人发觉。
德罗追在二楼大快朵颐,谢曜却只有闻着香味咽口水的份儿。他正愁思间,天书忽然跳到他肩头,问:“谢疯子,你有没有看出他教你的是甚么功夫?”
谢曜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我又怎能知道。”
天书沉吟片刻,忽然说:“昨晚我从他教你的口诀中发现和我以前吃过的一本书内容很少相近,德罗追授给你的口诀有的对,有的错,有的不全面,这套武功本没有那什么练别派功夫就会死的规矩,想必是此人一通乱练造成。”
谢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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