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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神雕]霄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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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悬壶分明见他走的不快不慢,但每每迈步之间总能跟上自己骑马的速度,时值初夏天气,他连续不停的走两个时辰,额间鬓角依旧没有一滴汗水,胡悬壶见状心底暗暗称奇。
  过了二十多日,两人终于来到襄阳,谢曜事先飞鸽传书给郭靖,是以郭靖早早便在墙头相迎。安抚使吕文德熟识谢曜,见得他同一名少年纵马奔来,忙吩咐落下吊桥,城门微开。
  近年战事愈加紧迫,襄阳地处要塞,是以不敢胡乱大开城门,非必要城内百姓不得外出,城外也不得有人擅闯。
  那胡悬壶还没到襄阳便在思索怎么进城,却不料城门自然而开,谢曜纵马飞奔,丝毫无士兵阻拦。
  胡悬壶心下更是惊疑不定,跟在谢曜身后入城,却见一名中年汉子大步走下城楼。
  胡悬壶心神一晃,蓦然记起此人乃是襄阳大侠郭靖,只见郭靖笑容满面的朝他走来,胡悬壶又是激动又是疑惑,他上前一步,欣喜至极:“郭大侠,我仰慕你很久啦!”
  “曜弟,你终于来了!”
  郭靖上前攀着谢曜肩膀,听到呼唤不由一愣,转过头见胡悬壶,面生得很,问:“这小兄弟是你朋友么?”
  谢曜侧首看了眼他,思忖片刻,答道:“是我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啥都不说的地雷~
  注意,明天我要撒一大盆狗血了2333~

☆、第183章酒令智昏

  “啊;”
  胡悬壶惊了一惊;却还不明白,转头说;“你干嘛说我是你徒弟,想占我便宜吗;我胡悬壶明明是谢……”他猛然记起谢曜也是姓谢;顿时一噎。
  郭靖不明所以,惊讶道,“曜弟,你徒弟在说甚么,”
  胡悬壶张口结舌的看向谢曜,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字儿。便在此时,那吕文德带着几名心腹走了过来;对谢曜和郭靖作揖,“谢大侠,不如今晚来我府上做客,为你等接风洗尘一番。”
  吕文德虽然是襄阳抗蒙的中流砥柱,但谢曜在外曾听人言,他贪污腐败重用私人,攀附当朝奸臣贾似道,为江湖正道所不喜。谢曜不欲与他私交甚深,因此只拱手还礼推脱,吕文德见他婉拒,便也识趣告辞。
  这一下胡悬壶不得不信,呆呆的道:“那……那当官儿的方才叫你甚么?”
  谢曜斜睨他,笑道:“你不是听见了么?”
  胡悬壶联想到和谢曜这一路的相处,而对方进襄阳城、和郭靖交好、武功卓绝,无法不使他不相信。
  当下他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抱着药箱哆哆嗦嗦的道:“谢大侠,你……你切莫怪罪小的!是我死要面子,在外冒充你侠门的弟子,但我发誓,我只吹过这一件牛皮,其它的绝无隐瞒!”
  郭靖头次见得一个年轻人哭得这般凄惨,活脱脱一个大姑娘似的。听他述说,却也明白过来。
  谢曜忙将他扶起来,和郭靖对视一眼,均感好笑:“你好好地又哭甚么?我并无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我还得谢谢你此前在船上帮我医治良驹。”
  胡悬壶听他语气诚恳,不由怔住了。他此前只当中原赫赫有名的谢大侠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岂料是这样一位海纳百川的中年人,结结巴巴的问:“谢大侠……你不怪罪我冒充你门下弟子吗?”
  谢曜看了他一眼,思及两人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虽然胡悬壶胆小爱哭,但品性善良,医术精湛,有济世为怀之心。反观侠门上上下下,虽然都做路见不平的好事,但说救死扶伤,却比不得一位郎中。
  当下他便沉下脸说:“你想让我不怪罪你,却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胡悬壶擦了擦眼泪,忙不迭点头:“谢大侠,你说。”
  “嗯……我收你当真正的弟子,你愿意么?”
  胡悬壶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下高兴的满面通红,跪在谢曜面前磕了响头,“我……啊,不对,弟子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愿意!”
  谢曜抬手将他扶起,向郭靖笑道:“这次便真的是我徒弟了。”
  郭靖摇头失笑,朝胡悬壶笑说:“你这个师父可是个甩手掌柜,要他教你上乘的武功,过不了几日又跑的无影无踪。到头来,还得是我这个做师伯的吃力。”原来此前谢曜没有将《九阴真经》练全,便也无法交给丁跃全部,两年前他便找到郭靖,让他代为传授几招实用的给丁跃。
  这样一来,郭靖总是拿此事打趣。
  胡悬壶看了眼谢曜,傻笑一声:“我不喜欢学武功,只要谢大侠当我师父,我做梦也能笑醒。”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座大屋,只见已经布置好红绸喜蜡,院子里放着大箱贺礼,都是当世江湖上名宿送至。
  谢曜道:“我来的匆忙,未备贺礼,好在婚期尚在明日,待我去……”
  郭靖早料到他要说甚么,板下脸道:“你见过自家人成亲,自家人送礼的吗?”
  “这不同,芙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这大喜日子,我这个做叔叔的不送礼物那可不成。”谢曜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说这次,襄儿和破虏满月之时我也没送厚礼,一柄银匕,一柄金刀,真真磕碜。”
  原来郭靖和黄蓉四年前又生下一子一女,依照商量给取了郭襄、郭破虏的名字。郭襄比郭破虏稍大几个时辰,两人乃是同胞姐弟,谢曜对这两个新添的侄儿侄女亦是喜欢非常,经常来襄阳城中探望。
  郭破虏老实憨厚,郭襄却顽皮古怪,但二人每次见到谢曜都“谢叔叔,谢叔叔”的叫个不停,围着他团团转,等谢曜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糖葫芦糕点小吃,两人才兴冲冲地离去。
  “你是要同我生分么?”郭靖故作不悦。
  “送个礼罢了,和生分不生分有何关系?”
  他兄弟二人僵持不下,胡悬壶看得嘿嘿发笑。便在此时,门外有一小僧探头进来,道:“请问郭大侠和谢大侠在此间吗?”
  郭靖闻言转过头来,上前迎道:“我二人都在。敢问这位小师父,你是那座寺院门下?”
  那小僧双手合十朝他一拜,将手上的包裹呈上:“小僧自大理天龙寺而来,此物乃是法玄大师让我带给谢大侠的,顺便恭祝郭大小姐和耶律公子百年好合。”
  谢曜听见“天龙寺”三字浑身一震,仿佛被人一把捏住了心脏。须知这天龙寺于他来讲算是此生伤心之地,看眼那包裹,迟疑了良久,方才伸手接过。
  掂了掂,竟然颇重。
  他心下狐疑,将这包着的油纸拆开,渐渐露出一角红纱,却是件大红喜服。而喜服里包着一块镔铁牌位,上面一字字的刻着“先室天书生西之莲位”,翻过牌位背面,正是亡妻的忌日。
  谢曜双手微微颤抖,几乎拿捏不稳,他努抑制道:“此物供在我天龙寺的禅房里,将这个拿来干么?”
  那小僧突然抬手擦了擦眼角,语带哭腔,脱口将他当年的法号说出:“忘玄大师,你有所不知,本玄大师他……他圆寂了。近日来风声频传,说蒙古大军久攻襄阳不下,发兵绕道南攻大理,以便回军迂回,还拔襄阳。蒙古一旦攻打大理,天龙寺身为护国寺尚且自身难保,法玄大师心知你极其看重此物,趁着被蒙古打下之前,托我带来给你。”
  谢曜闻言一怔,想到本玄法玄二位大师,心头担忧:“甚么时候的事?”
  “本玄大师圆寂多日,如今大理城人人自危,一灯大师已经带着弟子赶去了。”
  谢曜心头一跳,那贵由大汗方才逝世,蒙古内部应有夺权争斗,攻打高丽元气未复,倒不会这么快攻打大理。他想着想着,便摩挲起指尖的布料,那嫁衣已经蒙灰,鲜艳的红色也褪去了,抱着这件喜服,仿佛又回到那雷雨婚夜,摧肝断肠。
  “曜弟,你……”郭靖猜到甚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谢曜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容,拿了银子给那僧人,让他返还大理,等事情闲暇,他便回天龙寺瞧瞧。
  ※※※
  随即谢曜和郭靖、胡悬壶暂别,回到厢房,将亡妻的灵位裹在喜服当中,压在枕头下。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啜泣,谢曜心下道奇,推门而出。
  那人倚在角落的廊柱旁边,听见响动,回过头来,肤白胜雪,泪眼婆娑,一身俏丽的粉红衣衫,正是快做新娘子的郭芙。
  郭芙双眼呆滞,见到他犹自痴痴,低声道:“谢叔叔……莫非我心里在惦记你,你便也来惦记我了么?”
  “芙儿?”谢曜皱了皱眉,上前问,“好端端的大喜日子,你躲在这里哭甚么?”语毕,竟从郭芙身上闻到老大一股酒气。
  郭芙愣了愣,登时反应过来,却望着他眼睛没有答话。
  谢曜被她这样子惊了一下,以为她生了甚么病,抬手便去把她腕间脉搏,只觉温润有力,没见得哪里出问题。
  “我虽看不出,但新收的弟子医术却极为高超。芙儿,你在这等着,我去把悬壶叫来。”谢曜说罢,便要转身去寻胡悬壶,然而手背忽然被人按住,他不禁一僵。
  郭芙咬着唇瓣,望着谢曜说:“谢叔叔,我……我不想嫁。”
  谢曜将手抽出,只当她小女儿恐婚,笑了笑说:“那耶律公子一表人才,你嫁给他必定生活美满,如何不好了?”
  郭芙垂着首不停摇头,摇头,“不,不,耶律大哥虽然待我好,我爹爹妈妈也觉得他是适合我的良人,可是我……我……”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
  郭芙闻言一怔,心中却想:耶律齐对自己呵护备至,她这么多年来,也唯得此人放在心上。但,她更放在心上的是……思及此,她抬起头来,一咬牙道:“谢叔叔,你和我私奔罢!”
  “私……私甚么?”
  谢曜呆了一下,登时后退数步,沉下脸呵斥:“切莫胡说八道!”
  郭芙见他这样,心中一痛,转身扶着廊柱,哀声道:“我从六岁遇见你,便只觉世上任何人都比不得谢叔叔。你会教我道理,会给我扎灯笼,会救我性命,会在爹爹骂我的时候维护我……”她抬袖拭泪,“我知道你顾及爹爹,不会喜欢我,但是来日方长,芙儿会改掉一切的毛病……”
  “住口!你定是喝多了酒,乱了脑子!”谢曜听她越说越不成体统,拂袖转身离去,帮她去找胡悬壶给她醒酒。
  郭芙见他决然离开,丝毫没对自己的情意放在心上,不禁失声痛哭。她心心念念的谢叔叔啊,从小到大,一直将他当做最欢喜的人,她只觉这世上没有谁能像谢曜一样武功高强,没有谁能像他一样深情至厮,他对谁都好,对谁都关怀,但要他对别的女子动心,实在太难太难。
  “一个死了的人有甚么好?我有哪里比不上她?”郭芙心里这般想,嘴上便说了出来。她呆呆的看了眼谢曜大开的房门,闪身走进。
  一眼便看到枕头下的包裹,郭芙忙上前打开来看,但见一家陈旧的嫁衣整整齐齐的叠着,里面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正是谢曜亡妻的灵位。
  郭芙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心想:若我穿上这身嫁衣,谢叔叔会不会将我当做她妻子?酒壮人胆,酒令智昏,她不及细想,飞快的将那东西抱在怀里,低头离去。
  ***
  谢曜匆匆去找胡悬壶,但刚穿过花园,复而停住。
  听到郭芙这番话又是荒唐又是奇怪,不明白她为何会起这般心思。但转念细想,她一生没真真切切喜爱过甚么人,根本不懂男女情爱,将自己的长辈疼爱之情误会了去,难免会有此等错觉。
  谢曜考虑怎么给她把思想掰过来,心烦意乱的步出宅子,在襄阳城中游荡。
  不知不觉,他便漫步到相思树旁。看着枝繁叶茂的大树,谢曜思念如潮,索性坐在树下,闭目凝神,六月夜里微风阵阵,晚风送来花香,他眼皮沉沉,竟自睡去。
  待一声雄鸡初啼,谢曜微微惊醒,睁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已是第二天清晨。
  他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今日乃郭芙和耶律齐的大喜日子,作为长辈不可不早早到场,当下快步返回。
  郭家大宅外张灯结彩,却无锣鼓媒仪队,郭靖和武氏兄弟站在门外迎接宾客。近来战火连天,婚事一律从简,本想让郭芙和耶律齐在桃花岛成婚,也因为襄阳这边搁置不下否决。
  好在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耶律齐丝毫不觉有甚么不妥。
  丐帮弟子陆陆续续到场,不少江湖人士也纷纷前来恭贺,郭靖一眼看见谢曜,忙招手道:“曜弟,你去哪里啦?”
  谢曜笑了笑,走上前问:“行冲阿跃他们来了吗?”
  郭靖摇摇头道:“还未赶到,这离吉时还早,不急不急。”他只请了交好的江湖同道和丐帮几名弟子,黄药师闲云野鹤,能不能来不得而知;柯镇恶年事已高,身体抱恙,一直和傻姑在桃花岛静养。
  谢曜同郭靖一起在门外招呼宾客,过得片刻,一名小厮疾步赶来禀报,“谢掌门,郭大小姐说……说有事找你。”
  “这……”谢曜稍稍迟疑,“她在房中待嫁,只可见媒人母亲,我去干么?”
  郭靖却是不以为意的发笑:“你就去看看罢,芙儿要出嫁了,想必有事情请教你这个当叔叔的。”
  谢曜莫可奈何,叹了口气,随那小厮七拐八弯来到郭芙闺阁门前。他不便进去,而是轻叩门扉,“芙儿,你甚么事?”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隔了好半晌,只听郭芙低声道:“你进来。”
  谢曜听她不喊自己叔叔,心头一跳,但心想郭芙媒人都在闺中,便推门而入。
  房间正中是个大圆桌,帘幕低垂,郭芙隐在内间。谢曜心想如此正好,问:“你母亲和妹妹不在么?”
  郭芙朦胧的身形顿了顿,随即一只纤纤素手挑开纱帘,缓步走出,“我把妈和媒人都支走了。”
  她低头垂首,长发遮了大半面容。一身鲜艳的喜服,金线滚边的袖口,裙摆绣着大红大红的牡丹。
  谢曜浑身血液似乎都在这刻凝结,他瞪大双目,瞬时热泪盈眶,看着那喜服呆呆的唤了句,“天书……”
  郭芙身形微微一颤,抬起头来,“那便是她的名字么?”
  谢曜一瞧她脸庞,与天书全然不同,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但随即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怒得手掌微抖,怒得说不出,怒到一个极点,谢曜再也忍不住,反手一掌砍在屋中的楠木桌上,只听咔擦一声大响,那桌子被拍的四分五裂,碎成一堆烂木。
  “你穿这件喜服干么!”
  郭芙与他相识十多年,谢曜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从不大声责备过一句,她喜欢甚么买甚么,不喜欢甚么便也不强迫。郭芙虽然不如黄蓉聪明,但也知道谢曜看见她穿这件喜服会不开心,但她从未想过对方会这般愤怒,被吓得后退两步,支吾开口,“谢叔叔……我……我……”她慌乱的垂下泪眼,“我以为穿上这件衣服,便可以替代她,你难道不高兴吗?”
  谢曜脑中一阵眩晕,被她一身红色刺的双目发疼。他撇开头去,呼气保持冷静,心里不住对自己说,郭芙还小,她不懂事,自己不能因此怪罪,不能,他不能……可是世间谁能代替她啊!
  谢曜心头震怒,情绪大动,回头一看郭芙泫然而泣,闭了闭眼,尽量克己的道:“我是你长辈,你这样做若是教人知道,是要给天下人笑话么?”
  郭芙闻言,浑身一震,抬起头道:“可是……你曾经说,只要喜欢,不管是师徒甚么,就可以在一起啊。”
  谢曜道:“但我并不喜欢你。”顿了顿,复而沉声说道,“你成亲我没有给你准备贺礼,这件喜服,就当我的心意了,今日之事,你忘了罢。”语毕脚步不停,转身离去。
  郭芙呆呆的看着他背影,追出几步,却又跌回,扑倒在床上终是哭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甚么要哭,但就是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和窘迫,就像怀春少女向自己一直仰慕的人表露心迹,却被无情拒绝一样。她正哭得伤心,却听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关上,闩上了门。
  郭芙心下一惊,忙回头看去,只见黄蓉站着那堆烂木旁边。
  她登时惊的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喊:“妈……”
  “大喜之日,你哭甚么?”黄蓉面沉如水,冷冷问道。
  郭芙被她神情看得心里发毛,不安的绕着手指,“我……我……”
  黄蓉又问:“我给你准备的喜服呢?你为何不换上?哪里找来一件这样的喜服?”
  郭芙失魂落魄的低下头,没有作答。
  黄蓉上前两步,忽而叹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取来凤冠给她戴上,轻轻问道:“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艳阳高照,很好。”
  “耶律齐对你好不好?”
  “……说他不还嘴,打他不换手,隔日还对我更温柔体贴,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干么不肯嫁给他!”
  黄蓉陡然声色俱厉,将郭芙吓了一跳,随即颤抖的抬起面庞,又滑下眼泪,咬着嘴唇道:“妈,我知道,可是我心底更喜欢谢……”
  “住口!”黄蓉俯下身,与她眼睛平视,作为母亲又是无奈又是心痛,一字字道,“他年纪比你大,还娶过妻子,难道你甘心给人当续弦?就算暂且不论这些,可他是你叔叔,是你爹从小到大的兄弟,是武林中正派之首。若此事成真,外人不管缘由,只会说叔侄逆伦,有悖伦常,是要害他身败名裂,兄弟反目,让你爹爹、妈妈、爷爷……全都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吗!”
  她这一番话有理有据,郭芙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浑身抖如筛糠,泪珠滚滚:“妈,你说得是,是芙儿一时糊涂!”说着站起身,将那喜服脱下,想到谢曜临走的绝情神色,擦了擦眼泪,低声呢喃,“我此后……再不肖想了。”
  *
  谢曜经此一遭,心下烦闷,无论如何也在此间待不下去。
  不等徒弟们赶来,便对郭靖说了自己要走。
  郭靖闻言十分诧异,一把拉住他衣袖,问:“吉时就要开始了,你甚么事这般急?”
  “这……嗯,大理,是了,大理正值与蒙古剑拔弩张的关系,天龙国寺于我有大恩德,我这便去尽些微薄之力。”谢曜心意已定,郭靖也挽留不住,只得放他去了。
  谢曜临走将胡悬壶拉到一旁,低声叮嘱了几句师姐师兄的事情,胡悬壶一听天山双侠的名号,忙不迭的点头。
  他匆匆交代完事情,便带着芦苇离开襄阳,直奔大理。

☆、第184章皇城沦陷

  已近寒冬,天龙寺外的大树枯枝横生;梧叶凋零。
  门前有一僧人拿着铁树扫帚;在门前清扫。
  便在此时;但听路上马蹄疾踏;一人在寺庙前勒停缰绳;翻身下马,一撩衣摆;飞快的步上台阶;大步跨入门中;“方丈在何处;速去通传;便说……哎,算了算了,不必通传,我这就去禅房找他。”
  那僧人呆呆的拿着扫帚,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大声道:“忘玄大师!”
  来者正是谢曜,他沿途听闻大理战事紧迫的消息,一刻不敢耽搁,进入天龙寺就像回家一般熟悉。他重回天龙寺,六年中故地重游难免伤怀,路过殿外,想到当初教习自己六脉神剑的本玄大师已然圆寂,也没有涅盘炉矗立其间,竟是怔然而痴。
  随即摇了摇头,轻车熟路来到禅房,抬手敲门:“方丈?你在入定么?”
  “啊?是忘玄你回来了?”
  随即禅房的门“吱呀”一声拉开,檀香味扑面而来。法玄大师与他多年不见,两人皆是对视了良久,末了异口同声道:“你老了啊。”
  法玄说罢一愣,随即笑了一下,“你不老,我才真真是老了。快些请进,我们正说到你呢。”说着转身领他步入房中,只见茶几旁的蒲团上,坐着一名白须白眉的僧人,可不正是一灯大师。
  谢曜见状不禁惊讶:“一灯大师,你也来此地了。”
  一灯大师微微颔首:“故国有难,如何敢偏安一隅。”当下三人围桌而坐,法玄又让僧人斟了一杯新茶,这才开始交谈。
  原来一灯大师此前听到消息,便带着朱子柳武三通速速赶回大理,蒙古进攻大宋不下,将目标放在了宋边境的大理,是以一年前开始发兵南侵,但因大理天然屏障甚多,迟迟久攻不下,前不久刚撤兵离开。
  “既然如此,大理国困可解?”
  一灯大师摇头叹气:“这些年蒙古四处征战,你不是不知。怕这只是疑人之计,蒙古趁我国松懈,卷土重来,到时候没有防备,可就大大的不好办了。”
  谢曜想来也是,便问:“那大师有何主意?”
  一灯放下手中的茶杯,沾了茶水,一笔一划的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字。
  “守?”谢曜和法玄探头一看,脱口念到。
  谢曜略微沉吟,猜测说:“大师的意思,便是守在大理,国困危机一日不除,一日便不离此地?”
  一灯看了一眼他,笑道:“正是。”顿了顿,继续说,“便像你义兄守襄阳一般,能守多久,是多久,再不济也得保存我曾孙性命啊。”大理朝中以高氏和段氏两派分歧严重,不得安宁。一灯想到此事,又叹了口气,“与其留在这污秽不堪的朝堂,不如隐居深山常伴青灯古佛。”
  谢曜对此深有感触,附和道:“是极。”
  三人商议甫定,谢曜便也做好了打算,若蒙古打下大理,便可方便南侵大宋,因此无论如何也要出一把力。当即定好心思,愿意留在天龙寺同一灯大师等人一起坚守,法玄和一灯闻言皆是欣然无比,点头应允。
  没曾想这一守便守到第六个年头,其时一灯大师的曾孙继位大理国国主,是号称“定天贤王”,年方稚幼。蒙古近来频频涉江侵扰大理边境,想必是趁着新帝登基来钻空子。
  果不其然,次年七月,便听闻忽必烈大军进驻六盘山,遣使往凉州召吐蕃首领谈判,以便透袭大军能够较为顺利地通过川西吐蕃地区。八月,大军驻扎临洮,尚还遣人来大理劝降,却被一灯大师告知曾孙,大理拒绝招降。同年九月,忽必烈兵分三路,合围大理,渡大渡河后,经行山谷二千余里,一路招降云南部族首领。
  于是忽必烈大军一路顺风,蒙古军队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丞相高祥率最后主力军屯戍金沙江沿线,又遣将领高通率一部驻会川,抵进蒙古军。十二月初,大理军与蒙古中、西两路军对峙,忽必烈三路军侧后攻击,丞相高祥见处境危急,匆忙退兵大理都城,待蒙古元气恢复,全歼大理军主力,乘胜追击,直逼大理都城。
  十二月二十五日,蒙古兵临城下,天龙寺遣会武弟子随军出战,一灯大师携渔樵耕读也在其中。法玄大师不会武功,却也不敢留在寺中,而是带着谢曜潜进皇宫,营救大理国君段兴智。
  “这时全城戒严,就算我是天龙寺方丈,怕也不会将我们放入皇城。”法玄大师皱了皱眉,看了眼谢曜,却又飞快的低下头。
  他踌躇了良久,才一把将谢曜拉到城墙之下,指着一丛杂草:“我少时在此挖了个狗洞,咱们从这儿进去。”
  法玄说罢,放下禅杖便要往里钻,谢曜忙将他制止,哑然道:“何须如此,咱们从这儿越过去。”语毕,反手将法玄扛在背上,足下一点,便轻飘飘越过这数丈高的城墙。
  “啊哟!等下!我的禅杖还在外面!”
  谢曜无奈,复而又越过墙头,将他的禅杖捡回来。
  皇城此时见不到一个士兵,兴许皇帝都拨兵城外迎敌抗战,东风瑟瑟,一片肃杀之气。法玄在前引路,谢曜紧跟其后,大理皇宫并不如何金碧辉煌,占地却也不小,二人七拐八拐避开宫女侍卫,便来到一座宫殿前方,这宫殿之前里里外外站了众多士兵,但见披甲穿胄,步伍整肃,矛戈刀剑森然。
  谢曜早就预见,因此趁众名守卫未曾发现之时,已经提着法玄飞上彩瓦房顶。
  法玄摇摇摆摆的扶着屋脊,面无血色,不知想到了甚么,抬头迟疑道:“想来……想来陛下定在此间。城外正在交战,可不能惊动宫女侍卫,免得让他等恐慌。万一大理打了胜仗,再将陛下送回便是。”
  谢曜明白他的意思,想到临走一灯大师的嘱托,当即就道:“方丈,你先在此候着,我去救皇帝。”
  话音甫落,谢曜便猫腰走到屋檐边,一个闪身跃下,同时点倒窗户边上的四名守卫,身法极快,简直匪夷所思。他从窗户里悄然进入寝宫,但见四周廊柱高约两丈,房顶乃是各种花纹彩绘图案,地上的大理石地板闪闪发光。
  谢曜缓步往寝宫内间走去,寒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起四周明黄帷幕,一名八九岁的男孩黄袍加身,正惨白着脸,坐在精致的软榻上,有人走近他还未曾发觉。
  谢曜看他身上穿着,再不迟疑,拉起他手臂,那男孩抬眼一看,便要惊吓出声,谢曜忙道:“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男孩呆了一呆,见是一名从未见过的灰袍中年,问:“你救我干甚么?我不去!我要等我父亲!”说着便将谢曜手一甩,转身窝回软榻,低头无声哭泣。
  “你……你这个小娃娃,怎的这般不懂事。”谢曜正欲同他讲大理危机,忽听殿外杀声阵阵,马蹄纷沓,惊然无比,“不妙!怕是蒙古攻破城门,杀进皇宫了!”
  谢曜也不管他是皇帝是太子,上前一把扛在肩上,飞快翻出窗户。
  但见一队蒙古骑兵已然先驱,长枪直入皇宫,抢掠宫女,同大理为数不多的守卫叮叮哐哐的交手,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响过,随着隆隆的鼓声,又是一帮蒙古步卒分别从两边宫门闯入。
  “蒙古人攻破城门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登时大理皇宫中乱成一片,哭嚎声,喊杀声,混合一片。
  “谢大侠!你将陛下救出了么?”远处的朱子柳判官笔刺杀两名蒙古兵,同一灯大师快步来到他所处的角落。
  谢曜忙将身后那男孩放下,对他道:“快跟你曾爷爷走罢!”
  岂料话音甫落,一灯大师和那男孩同时道:“他不是我爷爷!”“这不是我曾孙。”
  “甚么?”
  那男孩哭道:“我妈妈是陛下的奶妈,她说蒙古人迟早攻入皇宫,让我代替陛下受难。”
  一灯大师闻言了然,忙追问道:“你妈妈和陛下现在何处?”
  “就在寝宫后的日月殿。”那男孩遥遥伸手一指。
  一灯朝谢曜点了点头,仍是极其信任于他。
  谢曜复而又去寻找,他飞快来到日月殿,踢开房门,果见一名穿着粗布衣的羸弱少年抱着个死去的妇人嚎啕大哭,谢曜问他是不是段兴智,那人茫然的点头:“你是谁啊?”
  不等谢曜回答,便被一把抓起后领,发飞赶去和一灯大师等人汇合。
  此时天色已晚,大理皇宫左右开始升起浓浓烟雾,不知是失火还是蒙古放火焚烧,眼见大理国破,纵然一灯大师等武功盖世,却也没有挽救的方法,他在故国流下两行热泪,牵起段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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