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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神雕]霄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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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岳父,你怎的也来啦?”
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道:“还不是因为这老叫花,一个劲儿嚷着不让丐帮吃亏,非要来手刃魔头。我难得见他动手,索性一起跟来瞧瞧。”洪七公笑道:“呸呸呸,怕你还没看清,我便已出完了招。”
黄蓉听他二人说着又要比武动手,忙插入二人中间,一手挽一人胳膊,笑道:“好师父,好爹爹,数日前华山论剑还没有打够么?”洪七公摸摸胡子,砸吧嘴说:“蓉儿你若多烧些好菜给我吃,师父便再不和你那邪门儿老爹动手!”黄药师斜看他一眼,笑道:“多烧些菜将你师父嘴给堵住!”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重阳宫,马钰携丘处机、刘处玄三人忙来寒暄。黄药师和洪七公德高望重,可因为来得晚,已找不到座位。
马钰看了看周围,对丘处机道:“丘师弟,你和刘师弟将重阳宫外的大鼎挪走,给洪前辈、黄前辈腾个地方。”
黄药师和洪七公闻言看了看场中的大鼎,这大鼎青铜浇铸,直径六尺有余,只怕足足有七八百斤。如此巨物挪来挪去实属麻烦,他二人也不拘泥于此,当下便阻止道:“不必。”黄药师转过头问:“老叫花,可带足酒了?我瞧重阳宫这大殿房顶,倒是不错。”洪七公拍拍腰间的大圆葫芦,笑道:“的确不错。只可惜这道观里没荤腥油水,少了下酒小菜。”
话音甫落,众人但见眼前衣袂一闪,黄药师和洪七公已不再原地。刘处玄奔出外间,仰头一看房顶,二人身衬蓝天,早已推杯置盏,饮起酒来。
☆、第103章一肩挑仇
重阳宫外站满了人;便是日月岩上也立着几个小帮。
马钰瞧着这幕;朝身旁的丘处机低声叹道:“看来谢曜在外间惹了不少麻烦。”丘处机说:“他既发誓自己没犯这些罪孽,咱们姑且相信一回,为他争辩一二。何况全真教弟子若出了此等丑事;也有损本教威名。”
马钰“嗯”了一声,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但他若是欺下瞒上;便只得……”马钰说到此处不再继续,一挥拂尘;念了段道家清心咒;这才率丘处机、刘处玄迎出去;朝四周群豪团团作了个揖,扬声道:“今日诸位英雄莅临重阳宫,敝教蓬荜生辉。只是招待简慢,还请见谅。”
黄蓉和郭靖不好出面,便由鲁有脚、简长老、梁长老三人主持丐帮大局。丐帮方才见得洪七公,底气更足,他三人走上前,同马钰等人拱了拱手,梁长老便直言道:“在下一直敬仰马道长,英雄帖我丐帮也是第一个送到你手中。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诸位上山,正是要向你全真教问个明白!”
“不错!老头,你将谢曜那个恶贼藏哪儿了!他灭南帮满门,赵德忠今天要找他晦气!”他话音甫落,就听四周一阵群嘲:“你南帮满门都灭了,赵德忠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你变成鬼啦!”“大白天的,鬼也敢上重阳宫这种道家地方?”
赵德忠闻言脸色一阵红白,将轮椅往前推出几步,拔出腰间九环大刀,高声道:“我就是鬼,也要找那姓谢的索命!”
他身旁同样断腿的天星派左使叶方涛、短刀门弟子梁兴连声附和:“不错,马道长,请你将门下孽徒带出来,咱们当面问个清楚。”“全真教不肯交出谢恶贼,是想包庇纵容么?”“姓谢的缩头乌龟,怕是根本不敢露脸!”
四下里顿时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一片。马钰见状,对刘处玄吩咐道:“刘师弟,你去三清殿将谢曜叫来。”
“不必!”蓦然间一声大喝,立时盖过众人嘈杂,场中即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众人循声而望,一蓝衫青年昂首强步从右侧山道而来,衣襟带风大步流星,并不见他脚伐多快,但一眨眼功夫,人已经来到重阳宫大殿之间。
蓝衫青年朝马钰等人拜了拜礼,旋过身来,环目四周半晌,方沉声道:“在下已到,诸位有何见教!”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炸开了锅,群豪纷纷叫到“原来他就是姓谢那魔头!”“我见过此人,就是他亲手杀了我师父!”“你干么折断我弟弟双腿?”……
简长老忙上前对马钰说道:“马道长,有几句话要向你坦率相陈,还请你勿予见怪。”
马钰开门见山道:“可是要问我教弟子杀害丐帮弟子的事情?”
简长老道:“正是,有三件事情,要请教贵派弟子。第一件,谢曜杀我丐帮弟子甄忠才、肖方、宋振、左六子四人,又伤储东墟、梁冲等五人,这五人伤势、四人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谢曜直去年秋便大开杀戒,在湖广一带杀无辜百姓,又去岭南灭帮派数十,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等惨案,又该如何了结?第三件事,则是前不久听闻他将自己恩师打成重伤……”简长老说到此处看向马钰,笑了笑,“这由不得外人管教,但欺师灭祖,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头次听说,马道长尊为全真教掌教,还请赐示一二。”
马钰转过头,对谢曜道:“简长所说,的确是你所为?”
谢曜怎会承认?当下便道:“丐帮除肖方以外,绝非晚辈所伤。肖方心术不正,欲半夜谋财害命,在下一时自保失手,才将其杀害。而储东墟几人,却是误会,当时晚辈离去匆忙,忘了对诸位赔礼道歉,着实惭愧,但此前已经吩咐过客栈掌柜,给五位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饭菜,绝无亏待之说。弟子受恩师训诲受益匪浅,不敢打诳,要让我伤恩师半点那是绝不可能。至于灭各大门派的凶手是谁,在下也不知晓。除肖方之外,谢某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更没滥杀过一个好人,此行天地可昭!”
他这番话朗声说出,一脸肃容掷地有声。
简长老和鲁有脚对视一眼,心头皆想:谢曜所言倒似不假,可这又如何确定孰是孰非?
便在此时,人群中一声冷笑,却是天星派左使叶方涛。
他让身后人将他推上前来,指着自己断掉的双腿,厉声道:“姓谢的,你忘了你如何将我双腿拗断?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这些行径,难不成我等故意将自己弄成伤残,好在今日诬陷你么?”叶方涛顿了顿,又问:“今日群豪在场,你休得说半句谎言!我问你,你一年前是否双腿俱断,但靠轮椅行走?”
谢曜颔首道:“不错,我曾断腿些许时日。”
“这便是了!你上岭南来,仗着武功高强,便将我天星派上上下下屠戮干净!幸得我跪地求饶装作不会武功,你才饶我一命。我本以为自己逃过生天,却不料你在黑暗中冷笑一声,说甚么‘我断了腿也不让他人好过,也要让人尝尝我的苦楚’……”叶方涛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撑着轮椅站起来与谢曜拼命一般,他红着眼大声叫道,“然后……然后这个恶贼,便将我的双腿给尽数敲碎了啊!”
叶方涛说罢,一把撩开裤腿,露出已经萎缩的肌肉,软塌塌的蜷缩在一处,众人见得,无不骇然。
谢曜沉声道:“你方才说黑暗之中,那便是没有亲眼见得我的面目?又怎能一口咬定是我?”他话音甫落,蓦然间忽然一物什朝他扔来,好在这东西来势不快,谢曜随手一抄,便将此物接住。定睛一看,原是一把九环刀。
赵德忠坐在轮椅上,双目赤红,指着他道:“你但要捏断我等腿,都会说一句‘也要让人尝尝我的苦楚’,这句话不止我一人听到,便是化成灰也认得!你若有胆,敢不敢再将这句话说一遍!”
谢曜行的端坐得正,当即便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赵德忠和叶方涛顿时激动难抑,大声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姓谢的,你还敢不承认!”谢曜心头大震,却仍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上倘若有人和我声音一样,又当如何?”
“哈!”只见短刀门的梁兴冷笑一声,“他们没见得你面容,我却见过!短刀门下,加上我共有八人余生,我们十六只眼睛都眼睁睁的看着你滥杀无辜!这次你当如何狡辩!”
梁兴咳嗽一声,身后立时走出七人。这七人年岁不一,高矮胖瘦,但腰间无不挎着一柄精铁短刀。
当先一人看了眼谢曜,向梁兴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日杀死师父的人。”“他那模样,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蓝衫子也和当日穿的相似,啊,袖口还沾的有血,我记得明白。”短刀门下弟子七嘴八舌,纷纷指出,群人看在眼里,自然相帮。
这时裘方圆也走出一步,朝谢曜拱拱手道:“谢兄弟,你还记得我罢?”
谢曜见到他不禁一怔,眯眼道:“裘方圆?你那水上的劫匪都遣散了么?”裘方圆摸摸下巴,笑道:“看来倒打一耙已经成了谢兄弟的惯用招数。”他拍了拍手,几名村妇垂下头走上前。
裘方圆道:“你们不用怕,在天下群豪面前,将这姓谢的对你们做的恶行都讲出来,众目睽睽这下,这人可不敢对你们如何。”
“你们不是被我救的那几名女子么?”谢曜一惊,心下陡然明白过来,想来裘方圆用了甚么法子威胁那些女子来指认他,这些女子心性柔软,定然着道。
其中一名女子瑟瑟发抖道:“你不要胡说……明明……明明是,是你来我村里撒野,若不是裘大哥相助,我们几个姐妹,怕是被你……被你糟践了!”她一番话断断续续说罢,已然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哭起来。一时间几名女子都开始呜咽哭泣,众人看的气愤,已有人忍不住抡刀抡枪,大喝道:“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这姓谢的还怎么狡辩!你全真教便是这包庇的吗?”
谢曜想要反驳,但不知如何反驳。
鲁有脚这时上前,大声问:“明人不说暗话,谢曜,今日丐帮广撒英雄帖,便是为了天下人讨个公道。你前前后后杀人近百,灭帮派无数,到底是何居心?你既然承认杀害丐帮弟子,这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倘若肖方当真心术不正,我丐帮绝不追究。但宋振、甄忠才、左六子三人死因,你又何解?”
“在此之前我曾和甄忠才见过一面,他告诉我宋振乃彭长老所杀,为得是请污衣派净衣派联手,以追查我的下落。而彭长老如此不遗余力,便是觊觎我身上的《九阴真经》。至于左六子和甄忠才,他们根本没有死。”
鲁有脚一听这话也忍不住怒了:“没死?甄忠才的尸首找不到也就罢了,来人,将左六子的尸体抬出来!”
丐帮立刻有两人抬着一副竹架过来,用白布罩着一人尸首。鲁有脚撩开白布,那尸体脸色泛青,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左六子。这时梁长老上前,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明晃晃的写着“杀我者乃谢曜”!
“不可能!”谢曜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此人,就算要杀也是一年多前!而他尸体显然不过才死几日,你们这又是甚么意思?”
梁长老将那张纸条扔在他面前,横眉道:“你狡猾多算,隔了一年之后再杀他便不能了么?”
谢曜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他能说都说了,可自己一人口说无凭,对方却能拿出众多证据。即便是假的,那也是证据!
洪七公和黄药师在房顶听了半天,众多证据,当下有了计较。他扬声向马钰道:“小道士,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示下。”
马钰蹙眉答说:“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诸位英雄。更何况,他带回一种秘药,黑玉断续膏,能接人断骨,重获新生,便让叶左使、梁居士、赵大侠,一人拿去一瓶,治愈伤腿再谈。”
便在此时,后院忽然一阵铜锣急响,不过片刻,程瑶迦猛然从内间奔出,朝谢曜大声道:“师兄!走啊!”
谢曜登时头皮发麻,心中一沉,还未做出反应,程瑶迦已被王处一重重推开,王处一手捧装着黑玉断续膏的瓦罐,冲上前来便要朝谢曜天灵盖一脚,忙被马钰和丘处机拦住。
“王师弟!出了何事?”
王处一双目欲裂,咬牙切齿的看了眼谢曜,又看了眼手中瓦罐,抬手“轰”的摔烂在地,只听沾了药膏的地面,立刻传出一阵嗤嗤响声,气味刺鼻,隐泛绿光,竟是剧毒!
“师兄,亏你们还为这个孽徒说话!他斗胆拿了毒药,妄将自己恩师给毒死!若不是志平试药,他师父可就真亡了!”王处一悔不堪言,怔然道:“是了,你将自己师父毒死,这世上便少一个可以说他罪行的人了么?”
谢曜心头大震,呆呆的看着摔的四分五裂的瓦罐,混合着黑黢黢的药膏,他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谢师兄!”陆冠英刚将程瑶迦扶起,就见谢曜准备去摸那残渣,方才尹志平不过用筷子搅了搅,那筷子便被腐蚀成朽,若人手去碰,岂不是连骨骼都溶化了?陆冠英惊急之下,端起茶杯掷去阻了一阻,茶杯碎裂,一声脆响,才将谢曜的魂给拉回来。
谢曜望着那黑玉断续膏,闻到刺鼻的气味,喃喃道:“……天书?”
马钰低头看了眼谢曜,面色铁青,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罪行可都是你做的?”背后赵志敬在旁道:“师伯,你同他还说甚么?此人罪大恶极,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够抵其罪孽万一!全真教下,焉能出此败类?”
丘处机闻言,心念一转,叹了叹气,走到谢曜面前,道:“谢曜,依照本门法例,你本为清静散人座下首席大弟子,却犯下此等恶行,罪不容诛。今日在天下人面前,我拟孙不二之言,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不再是全真教弟子!”
谢曜心中气血翻滚,听到“逐出师门”四字,如同剜心!但他尚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声名狼藉,留在全真教只会侮辱师门名声,当下双膝一跪,定声答道:“是。”
殿外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道:“全真教高风亮节,不与此魔头为伍才是正道。如此忤逆的贼人留在世上又有甚么用处?各位抄家伙,一同将此魔头灭了罢!”话音甫落,又有人道:“那他身上的《九阴真经》归谁?”“他得到的那一堆金国宝藏又归谁?”“金国宝藏数不胜数,大伙儿平分啊平分!”
赵志敬听到流言,刚好看见谢曜负在背上的全真宝剑,伸出手道:“姓谢的,你和金国勾结,还有脸拿镇派宝剑?”
谢曜跪在地上的身躯微微一颤,没有作声。但心头登时明了,显然这一切早就有人谋划,在今日给他致命一击。也许丐帮声讨是真,但其他门派,却都是冲着那子虚乌有的《九阴真经》、金国宝藏,妙得很,妙得很啊……
赵志敬眼见谢曜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对他的话没有听见,心里更是愤怒,道:“将全真宝剑交给我!”
话音甫落,他出手如电,居高临下占据地势,妄想一招夺剑。谢曜听得风声,早有准备,他双膝一撑,站直身形,微微一侧便躲开赵志敬的招式,右手屈指一敲他手腕神门穴,赵志敬“啊哟”叫出一声,捂着手腕退后。
“奸诈小人,凭你也配拿剑!”谢曜话音甫落,抬手握住剑柄,拔出全真剑。阳光之下,剑身如虹,散出隐隐的青光。倏然之间,右手一掷,那柄长剑仿佛离弦劲羽,直直没入对面的日月岩中。
日月岩上站着的人早已吓的腿软,滑下身一瞧,剑身全部竟然没入岩石当中,只余下半寸剑柄在外,众人见他露的这一手,无不骇然。
赵志敬更是脸色涨红,不敢言语半句。
谢曜这一刻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众人都道他要大开杀戒,四周噌噌声响,拔刀拔剑,指着谢曜。
裘方圆这时在裘千仞耳边耳语几句,裘千仞点了点头,大步上前,道:“阿弥陀佛。便由我先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背后群豪见不得他脸,只道是哪里来的和尚,大声道:“大和尚,除这个魔头就靠你了!”“打不过,找我青城寨的人!”
裘千仞听得只一笑,仿佛嘲笑这些人不识他铁掌帮帮主威名。
“我来帮你!”只听刷的一声大响,一耕夫打扮的农人突然跃到场中,正是武三通。他先前在后山找遍,也没有找到谢曜踪迹,却没想到他已经来了前面的圆坪。武三通朝谢曜怒喝道:“你把我女儿拐哪儿去啦?”
众人闻言,只当谢曜强抢良家妇女,对他的憎恶又多了一分,这许许多多的罪名加起来,竟是数也数不清。
向鸿飞和裘方圆两人臭味相投,这会儿竟成了一对朋友。两人并肩踏上一步,道:“我两兄弟也来凑个热闹。”
“打啊!打啊!打不过我帮你们放暗器!”侯通海就喜欢热闹,他们几个在旁看了半晌,早忍不住吆喝。这一下群豪都窃窃私语,一副忍不住大动干戈的模样。
洪七公在上边的看得真切,虽然谢曜罪大恶极,但这一群人仗着人多齐上,又是被名门正道所不齿。当下含了一口酒,居高临下“噗”的喷了这些人满身满脸,道:“去去去,一窝蜂的跟人打还要不要老脸!”说罢,他转过头,对黄药师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言道:“老叫花瞧裘千仞一个人就足够将他,‘咔擦——’”
黄药师抬眼看了看没入日月岩中的全真宝剑,砸了口酒,道:“我看未必。”
洪七公笑道:“要不要打个赌?若是我猜对了,就让蓉儿给我烧五天五夜的好菜!……哎?蓉儿他们先前不还在那儿,怎不见人了?”正奇怪间,人群忽然分开,走来三人正是黄蓉、郭靖,和柯镇恶。
谢曜一眼瞧得他们,心神大怔,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心想柯镇恶一直嫉恶如仇,只怕是这次,听到传言,又要来责他。若是柯镇恶要他的命,又该怎生辩解?
柯镇恶拄着拐杖,摸索的走到谢曜面前,一年多不见,他似乎更加苍老。犹记得在那昏暗的墓室当中,死去的师父门的血,染红的地,以及柯镇恶伏在他身前的老泪。
“你……你是不是真的杀了那些人?”
谢曜一听他来质问,忍声道:“不是!”
他本以为柯镇恶会逼问一番,但下一刻,柯镇恶干枯的手便覆上谢曜的手背,攥的紧紧。柯镇恶转过身,将他护在身后,扬声道:“我徒弟说没有杀人,那便决计没有!你们一个个的贼鸟厮臭东西想杀他为快,先得从我柯镇恶身上踏过去!”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谢曜听得嘶哑的音色,心中一热,几欲热泪盈眶。当年在悬崖上受其逼迫,而今在重阳宫前千夫所指,仿佛历史重现,只是指责他的人已经变成维护他的。
裘千仞上前一步,冷道:“你当我等不敢?”说话间,手势已起,准备出招。
谢曜仰头望了望天空,白云依稀,日光刺目。而场上的这些人多则各怀鬼胎,听妖言教唆,阴暗的表情竟将阳光都遮得黯淡无光,今日重阳宫前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他一肩挑尽千古仇又是什么难事了?没想到自己一心想好好理论,但终究一张嘴说不过千万人,沦落到百口莫辩的地步。他心下惨到极致,竟生出一股意气,就好比当年在蒙古的悬崖上,宁求身死,也不断腕的决心。
谢曜冷冷的扫视一圈众人,将他们的面容都铭刻在心。将柯镇恶护在身后,沉声道:“你们各有各的的借口,嫁祸也好,报复也罢,通通齐上便是。大丈夫以寡敌众本也寻常,谢某何足惧哉!”
☆、第104章重阳大战
“喂;亮兵器罢!”武三通扛着一柄锄头;走到圆坪中间。
谢曜冷声道:“兵器为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我赤手空拳和你们打便是。”
裘千仞闻言一笑;道:“这样好得很,请了。”双掌一挥;合声直扑,猛向谢曜撞去。谢曜当初和他砸墓室中交过手;对各自武功也心知肚明。裘千仞这一年武功苦练;本拟争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的名头;如今天下第一没有争到,倒在此处派上用场。
谢曜当知这时候生死间不容发,但他也全然不惧,右手捏了六脉神剑剑诀,五指翻飞,迎面猛攻,逼他先取守势。裘千仞袍角一摆,凌空跃起,在空中连劈数掌,叫谢曜拿不准方向,虚虚实实,变幻不定。谢曜心下一惊,念着速战速决,当下运起九阳神功,伸臂一抖,身子续向敌方落去,这么出臂一招力压千钧,裘千仞掌势立时减弱,长啸一声,并掌往谢曜当胸击去,谢曜气他与欧阳锋同流合污伤江南七怪,不闪不避,催动内力与其肉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谢曜手臂微麻,裘千仞却是禁不住撞力,跌坐在地!
谢曜尚未收招,突然横来一柄锄头,往他肩头一搭,借势跃来一人,正是武三通。他人未至,锄头先到,凌虚下击,连施杀手,嘴里高呼:“快说!你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
谢曜料不到他来势竟是这般迅捷,定是爱何沅君至极,心神大动。
他身形一侧,看在一灯大师的面子上,先守不攻,问道:“阿沅怎么了?”武三通一锄头挥去,说:“她留信说去投奔你!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武三通说到此处想到如今只剩他一人,好不生气,每一招又狠又快,势必要将谢曜卸下一只腿、一只胳膊。
裘千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见得场中铜鼎,爆喝一声,铁砂掌左右抓住鼎耳,运出十成十的力气往谢曜身上砸去。
在座群豪不禁哗然,没想到这半路出来的和尚武功竟如此高强,有人认出他乃铁掌帮帮主,众人这才了然。
谢曜本有意容让武三通,但见他越发失去心智,每一招都凶狠无情,当下也不留面。大步踏前,左手一招虚晃,右手使出分筋错骨手法,捏住武三通手腕。
便在此时,青铜鼎仿若一座小山般朝他身上压来,谢曜心下大惊,力贯双臂,估量这青铜鼎虽重,自己尽可接得住,当下抢上一步,待鼎飞到,双手一沉,托住鼎底,肩背肌肉坟起,差些将衣服撑破,但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稳稳接在手中!
谢曜咬牙大喝一声,双臂向上一挺,将大鼎高举过顶。他脚下使力太巨,喀喇一声,右足将殿前的青石板踏穿了一个洞,碎石飞击,引得众人纷纷后避。
武三通这时瞧他双手无空,当下挥锄往他头上砸去,谢曜脚下一旋,便将手中这大鼎当做武器,臂力一沉,运出九阳神功,挡住攻势。武三通一锄下去,没想到谢曜功力如此强劲,借力打力,“咯喇”一声将他武器震飞,虎口开裂,那锄头反弹之下,蹭的一下飞上房顶。
洪七公和黄药师本在饮酒,蓦然间飞来一柄锄头。洪七公伸手一挥,本以为借力能将那锄头拂下去,却不料那锄头来势不减,“咚”的一声将酒葫芦砸倒,酒水顺着房檐流了到处。
“照啊,这小子武功当真不弱!”洪七公和黄药师互视一眼,不约而同收起心思,关注场中战局。
谢曜举着铜鼎上前两步,双臂微曲,将全真剑法融入掌中,一招“沧波万顷”,又将青铜鼎挪回原地。
“全真教的东西,阁下还是少碰为好。”
裘千仞调息片刻,抬眼瞧他,道:“便尊你言!”
话音一落,双掌翻飞,又攻上来,同武三通左右夹击。谢曜分心不得,还掌挡格,他这一年苦练九阳神功,本就内力大增,当下将一阳指、六脉神剑、三花聚顶掌轮番使出,脚下轻功步法巧妙之极,应付二人绰绰有余。裘千仞不敢怠慢,侧身避过剑气,右腿横扫,将谢曜逼开一步,随即呼呼拍出两掌,武三通虽伤了一手,但因裘千仞在旁帮衬,也不算狼狈,谢曜左手牵制武三通,右手六脉神剑与裘千仞斗不停,顷刻之间已拆了十七八招。
黄药师轻咦出声,问:“这姓谢的和一灯大师是甚么关系?怎会一阳指?”
便在此刻,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长眉长须的半百老头,神采奕奕的举着一柄蛇杖往这头奔来:“好奸贼,好奸贼,你快来追我啊!”不过片刻,众人忽听铎、铎、铎数声断续,似一个怪物从山后转了出来。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人,只是这人头下脚上的倒立而行,双手各持一块圆石,以手代足,那铎、铎、铎之声就是他手中圆石与山道撞击而发出,正是练了“九阴假经”的欧阳锋。
马钰丘处机等人一见来人,都不禁大呼:“周师叔!”
欧阳锋边追边喊:“周伯通,速速将我蛇杖还来!”
“你来抢啊,抢得到我就给你!”周伯通说完捋捋胡子,一眼看见场中斗战正酣的三人,眼神一亮,鼓起掌道:“好啊好啊!那个小子怎么也会‘左右互搏’的功夫?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左右互搏术厉害,还是我厉害!”当下将蛇杖往肩上一扛,冲入战圈。
谢曜一招昊天掌震开武三通三步远,随即另一只肉掌迎上,掌力浑厚,谢曜猝不及防,右臂一震几欲麻痹。他甩了甩手,定睛一瞧,却见一背负蛇杖的老头正对他挤眉弄眼:“朋友,快使你的左右互博术,我要和你比比看!”
谢曜心下一沉,立刻想到来者何人,他屈指一招逼退裘千仞,凛然道:“我不和你比!”周伯通见他屈指一弹便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禁“啊哟”惊呼一声:“这个好本事!”话音甫落,双手成拳,已朝谢曜攻来。
裘千仞见状不由得暗暗欣喜,煽风点火道:“老顽童,这人的武功不止于此,你将他的武功全部套出来,这才算好本事!”周伯通闻言连连点头,道:“你这个假秃驴说得不错。”
“蛇杖拿来!”这声入破钹,谢曜顿时愕然,裘千仞瞅准时机,抬手便要取他胸腹,欧阳锋却突然插手,也不管几人打斗正酣,便欲直取周伯通背后蛇杖。
“啊!好奸贼,你就让我玩玩你这个蛇杖罢!”周伯通话音甫落,已然和欧阳锋交上手,谢曜回过神来,朝欧阳锋肩头便是一掌:“欧阳锋,还我师父命来!”身未站直,又挥掌劈将过去。
欧阳锋大惊之下回掌相迎,他一看谢曜面目,想了半天才记起是谁。因为练了“九阴假经”,他愈发混混沌沌,但于武一道却丝毫不曾懈怠。他突觉手掌一滑,斜在一旁,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倾,谢曜左掌已顺势向他颈中斩落。欧阳锋索性加力前冲,避过了这一招斩势,回身叫道:“好功夫,这招叫甚么名字?”
谢曜使得正是《九阳真经》中的路子,话随掌出,道:“说了你也不知!”掌势一变,又和欧阳锋斗在一起。周伯通这时怪叫一声,突然不和裘千仞交手,转而攻向谢曜,势必要他将所有武学都显露出来。
谢曜正和欧阳锋相斗,哪能分心,百忙之下挥掌一招火焰刀,周伯通不知厉害,倏然只见白花花的胡子便被烧个精光!
周伯通摸了摸焦糊糊的下巴,哇吱大叫:“臭小子,烧了我的胡子!你还给我!”当下左手反掌拍出,右手使出七十二路空明拳,好比两个人出招。裘千仞没了周伯通捣乱,联合武三通再次攻上,谢曜陡然之间压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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