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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渡良濑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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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喜欢啊。我啊,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长得很帅却玩弄女孩子感情的家伙了。”
  文太望着她的背影,慢慢收敛起原本脸上的笑容,走到距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友美。”
  友美没有回头,睫毛直打颤。
  她不是不害怕,更不是不期待。
  小小的沉默后,文太耸了耸肩膀,说,“你以后要是再心血来潮想来我家玩,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还有,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弟弟,都很感谢你之前给了他们一个可以跟偶像见面的机会。”
  说着又笑,“对哦,你以后应该也不能来了,因为小爱暂时要先住在我们家里了,她刚从北海道回来,房子还没有收拾好。”
  文太扭头,放了块泡泡糖在嘴里,“下场是赤也的比赛,那家伙啊,应该很想看到你的吧。”
  “我走了。”
  他挥了挥手,双手插兜,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
  啪地一声。
  啪。
  友美手中的歌词本落在地上,现在很安静,没有风声。
  她垂下眼。
  她微笑着。
  原本黑暗的眼眸湮灭的星光重新聚起。
  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吧,她侧着头。
  “太好了。”
  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慈郎听。
  “我才不是第三者啊。”
  “太好了。”
  这样说着,她也捂着脸,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是游戏那里欢乐的脚本剧情,一边是这边的苦情戏份233
自己都觉得快要精分了hhhhh
这么久才更新很抱歉,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去医院,再加上忙的事情比较多,所以速度就慢下来了_(:з)∠)_
真的很抱歉,但是文不会坑!至少会保持周更,然后到完结的~
谢谢支持~
啊,说好的傻白甜都被我吃了_(:з)∠)_
抱歉qwq

  ☆、断点

  直至暮色西沉,那场雪终究还是下的大了起来。
  赤也后知后觉有那么会睁不开眼睛。
  明明应该是厚重的雪,在风里被吹起,轻盈的飘拂在脸上,纷飞的细雪形如舞蝶,优雅的姿影漫布视线的每一个角落。地上躺落的层层细雪,随路过清风的脚步,流成一簇簇柔缓的漩涡。
  “下雪了?你看到了吗?友美?”
  赤也瞪圆眼睛,然后伸出手揉了揉,还是不敢相信。
  “拜托,明明吩咐那帮家伙半个小时前就在准备了……你居然现在才看到……”友美抬头,不得不说这场雪所下的范围还是有点狭隘,不过这已经是最大的程度了,拜托真岛管家联系了国内顶级电影工作室的团队,虽然知道这样私下联系工作室会被父亲如何责罚,但是友美想既然是赤也的梦想,只要是帮他实现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可以接受。
  原本因为比赛结束打算离开的游客们看到此情此景游客纷纷掏出相机与夏天的雪所合影,然而稍微有点脑子的譬如从青学和四天宝寺的赛场离开的迹部稍微聆听了下便听到了头顶那直升飞机的嗡鸣声。
  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头发乱糟糟的少年表情生动,动作夸张,笑容像晨光一样,张牙舞爪地在像双马尾的少女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双马尾的少女淡淡的笑意,仿佛从她的眉梢、嘴角无声溢出。
  “像是今年年初大火热的那部月九剧一样浪漫感人的场景。”幸村拉了下自己的外套,不知道是触景生情被冻着了,还是因为真田那怒不可遏的表情想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什么,语气轻松,顺带劝诫真田,“别紧张,真田,赤也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天塌下来也有东京塔顶着,总之,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真田拉了下帽檐,“我坐着呢,只不过觉得赤也这小子,不过才国中二年级而已,谈恋爱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
  “那就……用手把下巴撑住,”幸村微笑,气音沙沙,“并不着急回去练习,或许可以坐在这里再欣赏一下如此浪漫的情景,夏天的雪,多难得啊。”
  “才不是雪。”
  后面有人出声了,文太如往常般自然地笑着,吹出了泡泡,不经问询的命令句却没有让人感到多少不快,“真正的雪没有这么难看的。”
  旁边路上的灯坏了,光一明一灭地摇进他的瞳孔。
  “部长,我要先回家了。”
  ×
  浪漫感人至深的月九剧情节并没能持续上演。
  此时正在场外的人们,注意力都被一辆缓缓开进校门的加长黑色宾利房车所吸引,那房车停在会场门口前,三名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子走下车,两人分列两旁,另一人拉开了房车后座的车门,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西装革履的保镖们整齐划一排在两旁,毕恭毕敬向一个身影问好。
  慢慢转动着指根的戒指,男人从车上下来,一身笔挺的黑色休闲西装,光洁的额头上没有一丝皱纹,看不出年龄的,有些过于年轻的样貌,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倒看不出男人的真实想法,里面蕴含着的究竟是什么,完全无处得知。做工考究的袖扣漾出小小的、芒刺似的余辉。
  如果有人经常关注报纸和电视信息推送的话,很快便能认出,这人是日本六大财团之一渡边娱乐的现任总裁。
  犹如神兵从天而降,就在友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几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以两列纵队模式,先弯腰后低头,震耳欲聋的声音如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耳朵——
  “大小姐——!”
  友美低着头不做声,直到真岛从后方前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心,“大小姐……老爷他,提前回国来接您回家了。”
  “过来,友美,相同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渡边冷冷地呵斥道。
  “我不要回去。”捏紧拳头,友美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
  有股怒气隐约从渡边眉间渗了出来,好一会他才使劲将怒气压了下去,嘴角露出有点阴冷的曲线,虽然脸色依旧平静,态度也十分客气,“真岛,叫人把友美身边那个人送回家。”
  友美一怔,双腿灌了铅似的,愣是往前走不动一步,渡边见状,向前靠近一步,毫不留情的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后拖着走。
  被保镖拦在最外层的赤也也同样看得手足无措。
  她甚至忍不住瞪大眼睛端详眼前这个人,再三确认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虽然知道她很有钱……听柳前辈说也是什么不得了的家族出来的大小姐……
  可是她爸爸真的很恐怖……
  “爸……爸爸,别打我……别在这里打我……别在赤也面前打我……拜托了……”友美抓住他的手,哀声恳求道,渡边的脸上慢慢浮起微笑,那微笑显得有些残忍,他放开了友美,推了下眼镜,“那就去跟你的同学道别吧。”
  “赤也!”
  努力绽放笑容跑过去,友美鞠躬,然后站直身子,“抱歉抱歉,今天爸爸回来了,我要跟爸爸一起回家,但是,明天的比赛我一定会给你加油的!”
  说话之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数米,耳边那些话莫名激起了赤也的疑惑,他抬起头看向友美。
  ——咦?
  双目接触的一刹那,赤也愣住了。
  那不是自己熟悉的友美的眼睛……不,那眉那眼明明是熟悉的,但瞳孔深处却渗出自己不熟悉的情感。
  这种看起来让自己的心一阵阵刺痛的感觉到底该怎么形容?是忧伤吗?是难过?
  ——是绝望。
  赤也向来是一个喜欢凭直觉思考的人,直觉告诉他,自己现在体会到的远不是友美所感受到的感觉。
  转身太急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友美已经跟着自己的父亲越走越远了。
  ×
  摘下眼镜,闭上眼,抬手挤按着鼻梁两侧的睛明穴,渡边坐在车中,他睁开眼,声音低沉地开口:“今天,不管是富士台还是朝日台,连广播协会的记者都出动了,友美,你觉得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这些名牌记者不去采访昨日爆出的丑闻,而选择来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学生网球比赛的场地采访呢?”
  友美抱着膝盖,坐在车里最角落的地方,头发似乎经过粗鲁而过分的对待,绑着双马尾的发带被撕断丢在地上,她脖子那里的勒痕相当明显,当然身上也疼,不过头最疼。
  那种疼是空洞洞的,宛如把应该在记忆里的什么生生剜出去,于是心破了一个口子,不能愈合没有填补,一有风过,就撕心裂肺的疼。
  “……”
  她没说话。
  “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你的生活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渡边听了,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身子慢慢往友美这边靠近,“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说,我最可爱的友美小公主,我唯一的女儿,你是不是该接受些惩罚?”
  “嘭”的一声,他打开了车门,而友美自己,则被渡边狠狠从车上推了下去,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她姿势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大小姐!”
  真岛急扑到友美身边,检查她的伤势,好在那车速并不快,她只是脸庞那里被擦伤了,膝盖和肩膀也是因为剧烈被甩出在地上出现了伤口,大腿和手臂那里接近十厘米长的口子,血流如注,路面上的砂石蹭的她的脸颊稍微动一动都疼的让人想要晕过去。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友美抬起头,往声响的方向看去。
  她的父亲,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穿着那样得体高贵的西装,看上去和上流社会那些高雅的绅士没有任何不同。
  “真岛,友美她不想回家,你把她喜欢的那几个街区的别墅都买下来,看她喜欢哪个让她住哪个。”
  “老爷……这……”真岛心中自然有数,渡边虽然会虐待友美,但是却拿捏把握的很准,这次的车速早已在之前安排下降到了安全形式的迈速内,可是真岛看着友美趴在地上痛苦的模样,真是担心她摔下来那一下,除了这些皮外伤,会不会让她身体其他部分受伤。
  “真是的,这孩子一点都不乖,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可真头疼呢。”
  友美用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子,自己的父亲,唇边露出一丝微笑,气定神闲,甚至嫌弃地不愿意靠近自己半分,只是吩咐真岛带她去看病,便一脚跨入车子内,离开了。
  ×
  “我回来了。”
  家里还没有人回应“欢迎回家”,家人们并没有回来,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忙碌着,因为大小姐开心给了他们能够与心中的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每一个人都是坦然并快乐的接受了,就像是今天网球部的那些人一样。
  关上门,文太躺倒在沙发上,随手翻了下从书店买回的漫画,幸村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
  “明天就是全国大赛了,之前关东大赛输给青学,我希望不会出现第二次。”
  “我希望能够获得完美的胜利。”
  青学啊……
  怎么可能会输给那种无名之辈。
  他站起身,把外套脱下丢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冰牛奶淌入,刺激喉咙。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嗓子眼爬动痒得他不停地咳嗽,咳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搞的最近真是要倒霉死了……”
  很少见的抱怨声居然出自于自己口中,文太讶异于最近的变化,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平息自己的心跳后,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皮很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文太做了一个梦。
  明明就在手边的东西无法够到。
  明明站在他身边说笑的人无法赶上。
  明明可以赢得的比赛,最后却输了。
  是个蛮急促而悲伤的梦,没想到在第二天的比赛中竟然成了真。
  他醒来时,从窗户向外望去,外面已然一片沉淀的靛黑,然而清醒后他却没有睡意了,整个人干脆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清楚放空了多久,他感到有些无聊,懒洋洋地打开电视,时间算一算差不多到了文太平时最爱的美食推荐节目的播出时间了,这个节目专门交一些甜食糕点的制作和推荐,什么法式可颂、巧克力、葡萄干面包,托节目的福,他也学会了不少精致的甜点的制作方法,虽然每次都是叫着桑原一起去吃饭顺便让对方请客,但是真正文太做出的自己的甜点后,可是不会让任何人碰一下自己慢慢吃完的,桑原已经因为这件事不知道暗暗吐槽他多少回了。
  ——文太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肯愿意把你那些蛋糕拿出来分享给别人啊?
  ——桑原喜欢吃可以自己去买嘛。
  ——但是,心意总归是怎么都买不到的啊。
  这天推荐的是海绵摩卡,正巧还是文太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的主厨推荐的。
  蛋糕精致芬芳,文太光是看电视里那蛋糕就几乎口水快要留下来了,心动不如行动,他立刻换了身T恤和牛仔裤,骑上单车就往那家熟悉的甜品店飞奔而去,那店员早就认识他,将海绵摩卡蛋糕分割成无数芬芳的小块端上来呈现在他面前,文太忙不迭点头,还是伸手又拿了一块。
  “摩卡蛋糕的做法……刚才在节目上好像没怎么听懂做法……”
  “摩卡看着简单,其实并不好做。”
  文太鼓着脸,看着手中小巧的蛋糕。
  “咖啡少放太甜,大胆放又太苦,”那位店员蹙眉思考着,“不过,苦涩才是恋爱的真谛嘛,哈哈哈哈,你是年轻人,你最明白的。”
  文太无语。
  吃了一块觉得还不满足,正打算要第二块时,店员却无比遗憾,“那边那个小姐,把我们店里的甜品都包下来了,你下次赶早再来买吧。”
  他的命运雷达就在此刻响起,作用猛烈猝不及防,既没有星光乱闪也没有花瓣漫天。
  在他慢慢回头的那一刻,就是这个人,三千世界亿万星辰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了。
  他慢慢走了过去,看着那个穿着被血和灰土砂石弄脏了连衣裙的友美,她的头发很可笑的一边扎起一边披散下来,乱七八糟的垂在肩上,他将自己的视线凝视在她的胳膊上和腿上,多处暗红的的伤口,皮肤像是被划开又塞入了灰土一样,血色和灰色混合出诡异的颜色,脸颊处因为吃甜品,伤口跟着一张一合,还在不停地流血。
  之前吃的那蛋糕入口即化,甜味却一直残留在了喉咙里,到最后,竟然微微有点哽噎。
  文太说:“渡边友美。”
  友美噎住。
  然后,慢慢转过头。
  窗外此刻是浓墨色的夜景,稍稍抬头便可以看到满天星河。
  我与你的相遇……
  仅此一度、无可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收尾辣_(:з)∠)_
过山车一样的剧情,收好。
总而言之这个是个爹有病,妈有病,导致孩子也不太正常的教育类的故事。【我已经放弃了这是个恋爱故事了
告诉我们——
养孩子,还是要多多考虑【喂
感谢我机油盖盖和阿时的手榴弹and地雷qwq
能够认识阿时简直太开心了,阿时写的村哥简直甜的虐狗!

  ☆、光源体

  “渡边——渡边友美。”
  他走进后喊了她的名字,友美肩膀抖了抖,没有抬头,任由文太坐在自己面前。
  友美的脸颊泛着些病态的红晕,发梢有几处不老实地翘着,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手里握着的小勺正费力的挖着巨桶的冰激凌,大概是受到冰激凌冰冷的刺激,她很不雅地打了个喷嚏。
  “雪糕,突然很想吃。”
  她的声音听着也很沙哑,混入了厚重的鼻音,揭开雪糕盒盖的手停顿了会,将大桶的草莓味冰激凌推到了文太面前,“吃吧。”
  文太默默地尝了口雪糕。和吃惯的草莓味不同,是更加甜腻的滋味,随后浓浓的酒香在味蕾上化开,舌尖尝到了理应不存在的酸涩,是摩卡味道的冰激凌……他默默地再次扫视了一圈这张餐桌,乱七八糟几乎让文太难以忍受,随便咬了一口的水果蛋糕塔;只把巧克力抠下来吃掉的饼干;还有慕斯蛋糕中间只挖走了黄桃部分的夹心,软塌塌地倒在桌上一片狼藉……
  这家伙有时也惹人咬牙痒痒地恨。
  文太心想。
  怎么说呢,反正对她蛮矛盾的。
  嫌她的时候很嫌弃,就比如现在,看她这么不珍惜这些甜品真是很生气。
  可是……
  他看她脸上脏兮兮的,平时一贯打理地整齐漂亮的刘海也贴在额头上,可是哪怕是现在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喜欢的时候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文太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倾身越过桌子,把纸巾凑近友美的脸颊。友美顺着这动作,自觉地把脸蹭上他手里的纸巾,乖乖地让他帮忙把鼻子和脸颊擦干净。
  “又躲在这里偷偷的哭了啊。”
  他如是说。
  友美光顾着吃雪糕,含着匙羹含糊不清地说,“谁哭了?我生来就是这幅长相。”
  “喂,喂喂喂,你只有这一句台词吗?”
  说完,文太也沉默下来,凝望着窗外繁星般的灯火。
  一直以为动容人的风景一定要美,一定要华丽,就像是那些杂志上的照片所拍摄出的让人惊叹而又觉得神奇不已的世界著名景观一样,现在他再考虑就觉得大错特错了。
  风景之所以令人动容,不过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人就在你的身边。
  “所以……友美……”
  那个声音轻轻地喊出她的名字。
  非常温柔,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指着自己说,“其实我才是丸井文太”的时候一模一样。
  “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吞吞吐吐的话语引起了友美的注意,她抬头看过来,
  像是逃避,又不愿隐忍般,文太垂下头,抿嘴咬了咬下唇,想说的有很多,但叫人怎么开口。友美似乎愿意提供个打破今晚郁闷心情的机会,文太却接不稳友美突然抛过来的东西。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友美进一步问道,眼睛直直盯着文太,这样的目光在三秒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祈求对方怜悯的人。
  羞耻一下子涨爆了心脏。
  心跳跳动的更剧烈,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太糟糕了,糟糕得甚至都都想哭了。
  这么做是完全不对的。
  反过来质问了对方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她用匙羹将冰激凌最后的一口吃掉,感觉自己蜷缩在阴影里,显得苍白而局促,软弱又无力。
  像一堆小小的不自信的灰烬。
  “打扰了,丸井前辈,我要回家了。”
  友美擦了下嘴,从座位站起身,微微弯腰鞠躬,用着客气且疏远的口吻道别,夏季的夜晚温凉柔和,如同温润的琼脂,她推开甜品店的店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这么大的神奈川,自己居然连家都回不了。
  友美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课本中所述的孤独的绝望。
  ×
  自己和友美的关系,文太自认为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人。
  两人之间是何时认识,何时慢慢走进,又是何时渐渐疏远,最后到了现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虽然在这其中有许多他摸不到头脑的地方,但是也可以算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明了,事实上也仅仅如此,他和友美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哪怕是关系最亲密的桑原,大概都认为文太并不是很在意这段感情,以此为参照的话,似乎友美和赤也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密,更加着实鲜明的摆在那里让所有人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一向自认天才的他,都觉得无论自己再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超越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做了网球部接近三年最受欢迎的人,文太对于身边那些爱慕者的告白简直不屑一顾,甚至对于如何“被告白”手到擒来,然而最让他意外和慌张的是,自从网球部的意外遇见渡边友美后,他觉得自己几乎丧失了全部能力,既不能很好的表达出的自己的心声让友美知晓,还经常会头脑发热做一些事情惹对方生气,恋爱经验有云:生命中遇见的那些爱慕者其实大部分都是用来擦肩而过的,渡边友美之于丸井文太呢?
  难道也要成为漫漫人生长河中的插曲吗?
  根本不是这样,他为自己今天对于友美的态度感到十分懊悔。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明明跟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明明双方都是彼此,无可取代的那个人啊。
  。
  她的表情——
  一定是等着自己开口的吧。
  她希望自己说,喜欢她,是绝对的喜欢,绝对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喜欢。
  但是,看着对方隐隐闪动的眼神,没有切实在恋爱中负过责任的文太却有点害怕了。
  因为太过重视了,文太简直心烦意乱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给予她最好的,最正确的回应,万一,这次再像之前那几次恋爱一样没有处理好,友美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真是个大笨蛋!
  文太恨不得撬开自己的脑子。
  她最想要的……不就是最简单的安定感吗?
  从坂本开始,到比赛场地上言不由衷说出了那句“以后不要来我家”的话,再到刚才的沉默。
  愚笨的自己思考了半天,总是一错再错,走出了许多没有意义的步伐。
  事到如今,是不是再也不会有机会,轮到他主动接近友美在的另一边了?
  其实希望她能够开口说的话仅仅只是——
  其实一点都不后悔,能够和你相遇。
  同样的,文太自己的所想也是——
  我也绝对、绝对想让你后悔遇见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上自己停在甜品店门口的单车,顺着友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甜品店距离住宅区大概有十分钟的车距,中途还有几个拐弯的地方不过基本上是走主干道,很好识路,最让他惊讶的是,友美居然是在往这个方向走着,站牌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九点半。他们错开了三个半个身位的距离,即使这样,不踏实的感觉仍像是薄雾围绕在文太心中。不足以引起过多的注意,也不能消除,顽固细绵地包绕,使他感到些违与这宁静夜晚的焦躁。
  友美漫无目的的走着。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毫无目的。
  自己只有十四岁。
  但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萌生了想要死亡的念头了……
  开什么玩笑。
  还没有实现要成为日本第一女演员的目标,还没有主持过红白歌会,还没有主演过月九剧,甚至还没有把自己写过的这么多首曲子出专辑,她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吗?
  还想要如此寂寞的去死吗?
  那条路的转弯处尽头是一排公共电话,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投了几个硬币,默默拿起听筒放在耳侧。
  我要……打给谁?
  友美内心一片茫然。
  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旋转了起来,她手一松,话筒哐地掉了下去,撞在手臂上泛起淤痕,更不巧的是,今天被父亲从车上推下来的伤口还未痊愈,这一碰撞,又是钻心刻骨的疼痛。
  本来以为习惯了疼痛的。
  本来以为任何疼痛的感觉都能过去的。
  她惶惶然转过头,望见身侧立镜。
  大概自己摆出了很恐怖的表情。
  攥紧拳,发着抖,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的,友美眼里已经不断的有泪水涌出来,无声的抽噎引发些微的缺氧,泪腺疼痛得像遭刀割。
  被亲生父母折辱,殴打,从急速行驶的车子上推落下去,被赐予自己生命的两个人毫不留情地践踏。
  说实话,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已经不止一次想过,干脆就这样结束吧。
  她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用手掩住脸。
  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
  再次睁眼的时候,她被头顶金光灿烂玲琅满目如果华丽的圣诞树一样的水晶吊灯吓得不轻。
  旁边有人哼了一声,友美转过头,心想原来身边还有个圣诞树比头上那个更亮。
  她问:“这是哪……?”
  那光华璀璨不亚水晶灯的人抱着胳膊,俯视她:“你终于醒了。”
  友美说:“……啊?”
  她凑身过去打量了许久未见的迹部,嗯,发型换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假发,本来想立刻吐槽的她转念想了想毕竟迹部捡了自己回家,别人的心意这样的好东西,最好还是心存感谢,不然下次可能就真的不会再有了。身旁还站着一如既往美好的由纪,她今天穿了一袭吊带白裙,式样古典如希腊女神,衬着闪烁的手链,非常时髦优雅,可惜手里攥着条白毛巾还在给她小心翼翼的擦汗,女神形象大打折扣。
  “渡边。渡边友美小姐。看来你对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还一无所知。”迹部哼了一声,随手捞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仔细端详她。
  她听着,将视线转回陌生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看你俩的表情都是如此不愉快,我想大概是全国大赛已经结束了。”
  “啊嗯?看来你脑子没烧坏。”迹部嗤之以鼻,“准确来说,已经结束三天了。”
  她刚抬起头打算揉脸,提前发现她这个举动的由纪抓住了她的手,又轻轻放了下来,“脸上的伤口可不要再碰了,小心以后留疤。”
  她这发现之前受伤的地方都已经被包扎好,抬起头不明就里的问着迹部和由纪:“所以这里是哪?总统病房?”
  “医院能有这品味?”迹部很不屑地耸肩,“本大爷家的客房。”
  “怎么把我运来你家?”
  “这要感谢你那位忠心的管家。”迹部翘起了二郎腿,习惯性地手指轻点太阳穴,“总而言之,暂时先住在这里吧。”迹部似乎懒得跟她再说一句废话,单手插兜离开前,友美叫住他。
  “哦,我的那个包里有张卡,卡里有六千多万,暂时就当住在你家的借宿费吧。”
  “真是没药可救了。”
  迹部满脸鄙夷,自然没动她的信用卡,关上门离开了。
  她支撑起身子,挑了个床前果篮放着的苹果啃了起来,“对了,我昏迷时候有说什么吗?”
  由纪挑眉,“磨牙说梦话,总而言之说了很多哦。”
  友美摆出面瘫的笑容看向由纪:“讲真?”
  “假的。”由纪想了想,“睡的很沉,其实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明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再加上压力太大,陷入了晕厥。
  在睡梦中,自己一个人陷入沉睡,毫无声息,连呼吸都是静悄悄地,由纪照顾着她,偶尔她自己都支撑不住睡过去时,几个小时后醒来,就会发现友美本身降下去的热度又复而上升,额头滚烫不已。
  皱着眉,蜷着身,这么痛苦却依旧熬着,持久,漫长,如果输了,就会不声不响地死去。
  在无人注视下死去。
  她啃苹果没一会儿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由纪顺着她的背慢慢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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