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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宠之庶女翻天-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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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墨潋伸手去扶锦嬷嬷,锦嬷嬷见状,倒也没有再坚持,顺着墨潋的手便起了身。
“沁侧妃该用早膳了。”锦嬷嬷起身,扶着墨潋缓缓坐下,伸手又将刚才喝得所剩无几的杯盏重新续满。
墨潋点了点头,这才意识到,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和心思重的人绕圈子,还真是费神。
锦嬷嬷见墨潋点头,这才转身出去吩咐。
瞧着锦嬷嬷上了年纪,后背依旧硬挺,步履稳健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不由得,墨潋勾起唇角。
清晨在院子里依旧是收拾了毒草,这些日子,千纤草又抽出了两个新枝,原本含苞的花骨朵,如今已经开始慢慢膨大,过不了多久就要盛开了,等了这么许久,这最后一味药终于要等到了。
日头偏上,墨潋收拾妥当,便带着素儿和铃铛出了王府,金顶罗缎装潢,四角翠玉如意吉祥穗子垂挂的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缓缓移动起来。
墨潋手里拿着一本药典细细地看着,素儿和铃铛坐在对面,双目低垂着,有规有矩。
随着缓缓摇晃的马车,墨潋稍稍有些困意,她不由得掩口打了个哈欠。
“沁侧妃可是乏了?奴婢给您揉揉肩。”铃铛瞧着墨潋打了个哈欠,起身过来服侍。
墨潋点了点头,随着铃铛的手有力的在肩上按压,身子不由得感觉一阵松快,刚刚拿着书看的手臂也不由得舒畅起来,渐渐地,墨潋闭上了眼睛。
车辙随着走过的路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子,与众多的印子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
片刻,随着车夫的一声“吁……”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墨潋睁开眼睛,古芳斋已经到了,素儿在前头掀起帘子,早有奴仆跪在地上后背朝天地等着墨潋下车。
铃铛伸手扶了墨潋,两人微微弯了身子往外走,墨潋一双莲藕绣面的绣鞋踩在那奴仆的后背上,素儿伸手扶着,缓缓下了车。
“今日南塘那边又得了一副烟花水印砚台,几位师傅已经请来了,还请沁侧妃过目。”古芳斋的徐掌柜早上就得了消息墨潋要过来,各项事宜早就安排地妥妥的。
墨潋点了点头,这徐掌柜还是让她很满意的,古芳斋这样大的一个铺子,不禁打理得井井有条,各项事宜并不用她多说,也是安排地妥妥当当。
随着徐掌柜迎着进去,墨潋并没有直接去鉴定室,反而说自己累了,回了休息室。
徐掌柜面上有些诧异,去没有吱声,想想如今沁侧妃有了身孕,颠簸这一路也确实难免困乏,想着,便叫厨房熬了一些清热的绿豆粥,等墨潋什么时候醒了就用。
于店里并不如王府那般讲究,徐掌柜便将铃铛拉了去看有什么是要注意的,铃铛得了墨潋的应允,便跟了徐掌柜去。
进了后院,墨潋往客房走去,素儿跟在身侧,忽然,一只周身雪白头顶一点红的各自便飞了过来。
素儿一怔,手里的银针刚要下意识地扔出去,却被墨潋按住了手。
墨潋另一只手扬起,那一点红的鸽子转了两圈便落在了墨潋的手臂上,“咕咕”地叫了两声。
低头见那鸽子腿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枝筒,伸手取下,到处里面的字条,手撵开,是邢斯的字。
“武尸异动,小心身边人。”字条上只有这简短的几个在字,却让墨潋不由得心里一抖。
纸条传过来,今日邢斯是不会来了,墨潋心里细细地想着“小心身边人”这几个字,还没理出个头绪,面上突然一凛,伸手将信鸽扬了出去,字条也快速地塞入了袖口。
“没想到,古芳斋的老板竟然是你!”
一声浑厚响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墨潋不由得一顿,转过,却见郁韶一袭青衣阔步走来,急步之间扬起一阵清风,带起他鬓间的发丝,额间的一道疤隐隐露出。
墨潋眉头微微一紧,转而舒展开来,轻扯唇角带起一抹笑,道:“难得郁将军百忙之中抽空光顾,若说看上什么物件,我叫人包好了给你送到府上。”
郁韶一怔,原本带笑的面上冷了冷,他一双沧桑的深邃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墨潋,灼热的目光中带着渴望,却被墨潋这一句话浇灭了。
“你一定要与我这般生疏?还是说,你是在故意让我发狂?”郁韶眼中带着冷意,伸手过来拉墨潋的手。
只是,手还未碰及墨潋,一道黑影闪过,厉雨的软剑便横在了郁韶跟前。
“厉雨?”郁韶收回手,抬眼瞧了厉雨一眼,狂佞的唇角勾了起来,道:“看来二哥把你保护的很好,只是,却不知你的那些事二哥是不是已经查到了!”
墨潋面上一冷,心里似乎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有些事她自己明明是清楚的,她不说,温穆飏也不问,却并不代表温穆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平静始终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谁都不愿捅破。
“墨潋和王爷的事就不劳烦郁将军费心了,厉雨既是暗卫随身跟随,王爷自然什么事都能知晓,倒是郁将军,两日后离朝的事宜可是准备妥当了?”墨潋吟吟浅笑,温软细语的话说出来却似一个带风巴掌,狠狠地掴在了郁韶的脸上。
如今正是调兵之际,他去来到了古芳斋,这其中的意图,墨潋自是清楚,只是,如今还不是动他的时候,自然不愿与他纠缠。
墨潋的几句话将郁韶的脸说得拉了下来,他伸手弹开厉雨的剑,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眸子几乎能将人冻住,冷彻心骨。
“都说女人之心善变,现在我真的看不清楚,你到底意欲何为?你说你是无意落水,谁会相信?可是如今对我这般,又是为何?”郁韶眼眶红着,一张肃穆沧桑的脸变得铁青,说出的话似是从齿缝中挤出一般,只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抖。
厉雨被郁韶扫开,自然是又转身回来护在墨潋跟前,她剑锋挡在郁韶跟前,不让他继续接近。
墨潋站在那里,自郁韶一步步靠近并没有什么变化,她面平静的看着郁韶,如波的水眸之间漾着点点的冷意,直到他停下脚步,才缓了缓,道:“自然不是无意落水,只是,似乎郁将军会错了意,墨潋之所以在玉波湖,原本是想见王爷最后一面!”
听到墨潋这句话,郁韶身子猛地一震,全身不由得紧绷,原来,他一直以为,就算墨潋是精心设计了那场落水,也是因为要吸引他的目光,就算她最终入了王府,跟温穆飏恩爱,他依旧心存幻想,可是现在,她却说是因为想见温穆飏最后一面!
这么久,他以为的精心邂逅,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郁韶眼中如冒火一般,一股带着绝望的怒意从心底升腾起来,他脚底一转,一个闪身绕过厉雨,到了墨潋跟前,伸手抓了墨潋的手腕。
厉雨眼中一凛,提剑便向郁韶刺了过来,郁韶感觉也到剑气,反手提剑,“当啷”一声,拦下了厉雨的剑。
墨潋见状皱了皱眉眉头,从郁韶手中挣脱出来。
郁韶并不想跟厉雨过招,他知道温穆飏手下这四大护卫本就是难缠的主儿,护主从来都是不要命的,只是,他现在被墨潋的一席话一刺激,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想将墨潋带走。
之前郁韶只跟追风过过招,当时使劲全身解数也只是险赢了他,本以为厉雨一个女人,定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比追风更难缠,一时间竟让他脱不了身,更别说带走墨潋了。
素儿在一边护着墨潋,一张清丽的小脸上带着警惕,却不知这样的神色被墨潋看进了眼底,唇角勾起了一丝笑。
几十招之后,厉雨的软剑和郁韶的青云剑依旧是抵死纠缠,郁韶死死地顶住厉雨的剑锋,眼中余光撇到墨潋要离开,心里不由得一急,剑柄微微一转,剑身竟然多出了两枚侧箭,一瞬间便如绷紧了弦一般,快速地朝着厉雨飞了过去。
厉雨一顿,下意识地往后退,郁韶抓住时间手中青云剑一转,便刺入了厉雨的肩膀,在厉雨分神的瞬间,一个闪身飞到厉雨身侧,点住了她的穴。
刚才还是凌厉异常的厉雨,如今被定住了全身,动也不能动了。
“郁将军好厉害的剑法!”墨潋清冷的生意响起,嘴角微微一扯,带出一抹浅笑,只是这小却是冷笑,她看了厉雨一眼,顿了顿,道:“郁将军如此精湛的剑法,便只能用来对付我的暗卫了吗?还是说,郁将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战场挥洒一番热血?”
郁韶收回了剑,并不介意墨潋的冷嘲热讽,转身瞧了厉雨一眼,邪魅的唇角勾起,道:“战场自然是要去,如今,我要带你一起走!”
说话之间,郁韶的手便又伸了过来,素儿过来拦着,却被郁韶一手挥了出去,撞在院子边的石头上,昏了过去。
“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郁大将军竟然和花某又同样的爱好!”一声带着戏谑的声音自墙边传来,转眼之间,一袭白影闪过,花非楼便落在了郁韶和墨潋之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妖邪的红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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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郁大将军竟然和花某有同样的爱好!”一声带着戏谑的声音自墙边传来,转眼之间,一袭白影闪过,花非楼便落在了郁韶和墨潋之间。
郁韶面上一怔,待看清楚是花非楼,脸色更加阴沉下来,手中的青云剑又握紧了几分。
“花非楼,你胆子倒是不小,古芳斋也敢闯!”郁韶后退了几步,眼中多了几分冷意,深邃的眸子盯着花非楼,全身早已处于极度的防范之中。
花非楼一身雪白长袍,腰间一条宽大的雪白腰带紧紧束起,正圆的大块猫眼石镶嵌在正中,更显洒脱流畅,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斜斜地勾起,带出一抹玩味的笑,道:“花某与郁将军可是不一样的,郁将军是擅闯,花某却是来谈生意的!”
说话间,花非楼扬了扬手中的一柄象牙扇,桃花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迎着郁韶眼中的怒意,反而笑意更深,挑了挑唇角,道:“只是不小心撞破了郁将军的好事,还真是抱歉了,不过话说回来,郁将军还真是胆儿肥,这沁侧妃虽然倾国倾城,却是个不好惹得主儿,花某还是犹豫了许久都不敢碰,郁将军倒是连犹豫都没有的!”
“你!”郁韶一张脸因着生气涨得通红,如今却是被花非楼堵得死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他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更何况花非楼进来的时候他的手还拽着墨潋,如今却被他这般丝毫不隐晦地明面说出来,不由得恼羞成怒。
“原本以为郁大将军与王爷虽非直系血脉,却也是亲如手足,如今看来,有人可是另存心思的,都说兄弟妻不可欺,如今到了郁将军这里便成了兄弟妻不客气么?果然还是郁将军高明,说到这里,花某不得不瞻仰一番!”花非楼见郁韶已经气到了极点,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心里冷冷一笑,索性今天也就彻底激怒了他!
果然,虽然在战场上试试冷静自若的郁韶,如今花非楼顶着他心头纠结的事来说,一时间恼羞不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花非楼的话刚一落,郁韶手腕转动,青云剑便厉声提起,带着冷冽的剑气向花非楼刺了过来。
花非楼早有防范,在郁韶的剑触及他的时候便闪了过去,同时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一柄赤红的软剑。
“赤妖?”郁韶一怔,看清楚花非楼手上的剑时,不由得脱口而出。
墨潋也是顺着郁韶的声音往花非楼手里看去,待看清楚花非楼手里的赤妖时,唇角勾了勾,忍住了要笑出来的冲动。
这赤妖通体赤红,说是剑,倒不如说是有着剑柄的硬锁,剑身不似平常的剑成扁平片状,而是如一条赤练蛇一般,只是周身看似鳞片的地方,却都是倒刺,与虽不如邢斯的血虹尖利,却也是剑中极品。
更奇特的是,这赤妖原本是千刃鬼谷的妻子一枝梅所铸,此剑原本也是于女子所用,气千刃鬼谷与一枝梅销声匿迹之后,这赤妖便也随之失了踪迹,如今却没想到竟然在花非楼手里,难道是流连温柔乡里太久了,竟然也染上了阴柔的女气?
花非楼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唇角勾起,一双桃花眼泛起一抹笑,道:“果然是见多识广的郁将军,我这赤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来的,原本想着跟沁侧妃做生意,如今正好先跟郁将军比划比划,沁侧妃也当是验货了!”
墨潋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不由得动了动,不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如波的水眸之中漾出点点波纹,倾城的面上带着疏离与淡漠。
郁韶看了墨潋一眼,不由得眉头紧紧地皱着,手中的青云剑直起,反手偏过又向花非楼刺了过来。
花非楼感觉到冷厉的剑气,心里一紧,手腕用力,只见一道剑光闪过,死死地拦在了青云剑的半截处。
两人同时催动内力,汇聚于剑上,随着两人越来越紧逼,剑刃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随之带着剑花在两人之间闪烁。
花非楼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郁韶,如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戏谑放浪不羁,真刀真剑的较量,若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那便是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墨潋看着他们刀光剑火地拆了不下三十招,除了把院子里的两个水缸砸坏了,流了满院子的水,还把院内种的几颗桃树拦腰砍断了,至于墙角墨潋让人种的花草更是毁了无数,再加上房顶的不断飞下来的瓦片摔碎在地上,如今看来已经是狼藉一片了。
“你们两个要打就出去打!”墨潋冷了冷脸,四处环视一圈,不由得心里多了几分厌烦。
花非楼和郁韶正在较着劲,如今听墨潋一声喊,不由得都停下了手,看向她一脸冷若冰霜地死死盯着他们,不由得收回了视线,互看一眼,手中宝剑便又挥了起来。
墨潋面上一沉,门口厉雨被羽纱点了穴,如今依旧是没能冲开,再看一边已经晕过去的素儿,不由得心里恼怒更甚,看着依旧纠缠不清的两人,如波的水眸之中顿时寒若冰谭。
“都给我滚出去!”随着墨潋清冷的声音响起,之间她长袖扬起,随即内力催动汇集在双手之间,猛然挥出。
一阵狂风席卷,只听得一怔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片刻,恢复了平静。
如今院子里除了依旧狼藉一片,原本上蹿下跳的两人早已没了踪影,墨潋如波的水眸之间依旧冷清,她缓步走到厉雨跟前跟她解了穴道,转身走进了她个人的休息室。
厉雨面上没有表情,看着墨潋走远,转身喊了徐掌柜一声,便紧忙进步追上了墨潋。
花非楼和郁韶原本打得正欢,被墨潋这一掌拍出去完全没有防备,如今醒过身来,两人已经到了古芳斋的大门外头,索性两人轻功也都是极好的,就算是整个人摔了出去也并没有怎么样。
回了卧房,墨潋心烦的喝了两口茶水,便侧着躺在了贵妃软榻上,厉雨跟着进了屋子,见墨潋不说话,也自然没有多说,之在一边静静地伺候着。
墨潋躺下,脑子里一直转着邢斯字条上的话,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
“武尸异动,小心身边人。”
武尸原本就是长公主控制的,如今风麟被收了回来,长公主自然是有些动作,这些问题相信邢斯是有能力处理的。
小心身边人,这句话便让墨潋有些不解了,如今她身边的人可是不少,这要一个一个去查,显然她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精力。
可是,这个身边的人,也是必定要查出来,温穆飏这边,厉雨是妥当的,经过了多次试探,锦嬷嬷也是稳妥的人,如今跟在身边的便是素儿和铃铛了。
想着,墨潋卷长浓密的睫毛缓缓地铺盖下来,今日一出来便出了这么多事,她有些乏了。
忽然,还没来得及阖上的双目猛然睁开,墨潋耳朵习惯性地竖了起来。
“警惕心还真好!”话音未落,花非楼一袭白衣便飘然而至。
墨潋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刚才被扔下去的狼狈,她盯着花非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花非楼看她瞪着眼睛,明明知道怀孕的女人是喜怒无常的,也不敢再招惹她,唇角一勾,带出一抹笑,对着墨潋伸出了手。
墨潋看他没了往日的戏谑,这才将手臂伸出来,她原本来卧房便是知道花非楼定是为了她的毒而来的。
花非楼将手搭在墨潋的皓腕上,原本带着笑的脸,如今全是认真和郑重,一双桃花眼依旧是微微眯起来,只是没有了平日的玩味。
良久,花非楼终于抬起了手,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桃花眼中添了三分笑意,道:“看来二公主给你送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你的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生生离的毒却没有丝毫缓和,若是要这个孩子,你要尽早做打算。”
墨潋面上一冷,收回手,看着花非楼,如波的水眸之间漾出淡淡的异样,伸手去拿跟前的杯盏,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手还没有碰到,却先将满着茶水的杯盏甩了出去。
花非楼在墨潋边上,看她失神,心里一紧,赶紧伸手将要摔在地上的杯盏接下,他的速度很快,杯盏原本是三部分甩出去的,如今已经全都被他抓在了手里,只是,杯盏里的水却泼了他一身。
“对,对不起!”墨潋猛地惊醒过来,看着花非楼被茶水泼得都是湿渍,不由得感觉有些抱歉。
花非楼并不在意,将杯盏放回桌上,面上敛去了笑容,显得十分的郑重,他用桌上铺着的棉布擦了擦手,片刻,转过身,双手搭在墨潋的肩上,道:“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希望你能活着,师父这些年也在努力地为你找解药,我们都在努力,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
说话之间,花非楼一改往日的玩笑和戏谑,双手紧紧地握在墨潋的肩上,眼眶甚至稍稍发红了。
墨潋怔楞地看着花非楼,现在的他让她有些不适应,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熟悉了花非楼的戏谑和不认真的态度。
一股暖意从心里冲泻而出,墨潋感觉干净涩涩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适应,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种排斥。
墨潋面色冷了冷,猛地推开花非楼,转过身强行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她抬起头,却依旧背对着花非楼,道:“我已经放弃了,你们又何须白白浪费精力?若是你担心我对郁凝动手,我随时可以帮你带她走,我一个将死之人,用不着你们这般费力伤神!”
“你到底有没有心!”花非楼被墨潋这一句话彻底惹怒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扳过墨潋的肩膀,一个耳光就要扇过来。
墨潋早已有了准备,只是闭着眼睛也不躲闪,良久,期许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肩上的压力反倒没了。
“如果我能有心,我便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你看着师父每月被人凌迟,远远地看着他挣扎的狰狞样子,却发现你能做的只是那么远远地看着,你就会知道,只有没了心,才能活着!”墨潋唇角稍稍弯起,扯出一抹笑,清丽的面上显得那般苍白,话语轻柔,却如同一弯尖刀,深深地刺入心脏。
花非楼怔楞地看着墨潋,从她绝美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如波的水眸之间尽是淡然的柔和,仿佛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花非楼顿时觉得什么东西哽住了,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墨潋纤瘦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不希望你对郁凝动手,只是,现在我不能带她走,或者,我根本带不走她,我只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动她。”
墨潋浅笑,如波的水眸眯起来,盈出淡淡的柔和,她扯了扯唇角,道:“我只答应你,若是她不对我动手,我便不碰她,否则,我变不能答应给你一个完整的郁凝了。”
花非楼一愣,刚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来,他还是没能说出来,能做到这样,墨潋已经是算是仁至义尽了。
叹了一口气,花非楼终于不再强求她,一双桃花眼暗了暗,道:“你安心养胎,这个孩子还是有希望生下来的。”
墨潋点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抚向小腹,原本有些激动的心稍稍平静下来,母爱,在心里泛滥。
“这赤妖先放在你这里,我知道你不习惯带兵器,它应该适合你。”说着,花非楼从腰带上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那盒子只有手指般大小,放在手心刚好能握住,和腰间的佩饰相差无几。
墨潋抬眼看着花非楼,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有些不解。
花非楼笑了笑,伸手在那小盒子的一端轻轻按下,瞬时间,只听“咔咔咔”的几声响,原来只有手指大小的盒子,如今变成了赤妖带着血色的长剑!
若是原本白凤的缩骨功已经是世间罕见,那么,这赤妖便是奇迹了,如此可见,这一枝梅果然是个精巧的人物,只是,如今已经销声匿迹的人,并不知道死活。
见她收下了赤妖,花非楼将一颗绿色的药丸放入墨潋的手心,白影虚晃,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屋内。
一手握着赤妖,一手捏着花非楼的药,墨潋凝视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不由得疼了起来。
在古芳斋休息了片刻,看了刚收进的几件珍奇玩意儿,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这个时间温穆飏也该回去了,简单交代了几句,墨潋便吩咐着往回走。
素儿受了伤却也没有大碍,只是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又来墨潋身边伺候,铃铛一直跟着徐掌柜给墨潋熬了绿豆汤送去伺候着墨潋喝下,并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发现厉雨现了身,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没有什么不对劲。
想了想,脑子里浮现着锦默默之前教训他的话,还是忍了满心的好奇,没有多嘴问。
马车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夕阳的余晖照在马车上,仿若镀上了一层荧光的红色。
过了官道便是一片小树林,土路有些不平,车夫将车速降得有些慢,才不显得那么颠簸。
天色有些晚了,车内显得有些昏暗,墨潋将药典放在身侧,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
铃铛见墨潋睡着了,伸手拿出准备的薄被子,给她改在了身上。
刚刚将被子搭在墨潋身上,却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铃铛猛地被她吓了一跳,差一点叫出声,只是看到墨潋脸上的冷意,刚要出声的一声惊呼硬生生堵在了喉咙。
来不及理会铃铛的惊讶,只见墨潋素白的长袖扬起,瞬间,半边马车便塌了,随即,墨潋身子一晃,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厉雨早已在外面护着,见墨潋从马车飞出,一个闪身便到了墨潋跟前。
树林中并不是很高大茂盛的树木,月色朦胧带着如薄纱的清雾,月光洒下来,还是能将人分辨的清楚。
墨潋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尤为明显,自她从马车中飞出的一瞬间,白纱飘渺,恍如九天仙女飞舞一般,只让人心中猛地一动。
“不愧是将温穆飏收了心的女人,果然是个惊天绝俗的美人儿!”
说话之间,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男子自一颗较粗壮的杨树后现身,月光洒在他的红色长袍上,平添了几分妖冶。
月光下,红袍男子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美虽美,却无形之中增添了一种死寂的冷意。
“墨潋有幸能劳鼎泛太子亲自来见,还真是折煞了。”墨潋一双如波的水眸潋滟其华,如樱的薄唇不点而赤,月色扑在她的身上,更添了一种神圣的味道。
来着正是鼎泛的三皇子,也是如今鼎泛皇后所出的第一个儿子,宏承允,如今宏承允已经被封了太子,一时间地位便越于众兄弟之上。
宏承允见墨潋已经认出了他,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转而唇角微微勾起,妖冶的红唇带着嗜血的冷寂。
只见他脚尖轻点,拖地的红袍随风扬起,飘渺之间只让觉得眼前一晃,便到了墨潋跟前。
“本宫派了那么多人来请你都请不动,这次只有亲自来了,不过,看到你的样子,本宫便知道,这次来得并不冤枉。”宏承允的磁性声音中自带几分媚,与女人的媚不同,他的媚无形之中透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冷寒。
说话间,宏承允伸出手,他的手很白,细长的手指上肌肤细滑如凝脂,就算是女人,也不及他的分毫,如今这双妖媚的手正伸向墨潋的脸。
感觉到宏承允的手伸过来,墨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光洁的额头微微皱起,看着宏承允妖冶的身形,不由得寒意四起。
看着墨潋的防范,宏承允停了一下,妖冶的眸子似乎要溢出水来,随着墨潋的远去,他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你怕我!”
墨潋抬头,迎着宏承允的目光并没有躲闪,如波的水眸之间依旧是往日的淡然清冷,只是面对宏承允,多了几分戒备。
“墨潋并不认为在崇天王朝的地界,宏承太子会做出什么能让墨潋害怕的事情,更何况,宏承太子还没有得到鼎泛的江山,不是吗?”墨潋声音清丽,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地灌进了宏承允的耳中。
宏承允看着墨潋,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见她面色柔和如春风,水眸之间神采柔和,说出的话确实字字诛心,这个女人,果然非池中之物,难怪温穆飏会那么宝贝!
“呵!”宏承允轻叹一声,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妖冶的双眸之间笑意点点,他盯着墨潋瞧了片刻,道:“本宫此次前来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请沁侧妃喝杯茶而已。”
墨潋面上微微一笑,弯起的唇角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她停了停,道:“坑蒙拐骗之徒在行事之前都会说‘别怕,我不是坏人’,如此,宏承太子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宏承允一愣,一时间竟然难以回答墨潋,只知道她是个倾城的美人,又身怀绝技,不仅武功了得,制毒解毒更是鲜有人可比,却没想到她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墨潋的一席话可谓是当中给了宏承允一个耳光,如今他带的护卫就有二十几个,加上墨潋带的几个人,总共也有三十人了,在这么多人面被墨潋这样一抢白,他的面子便过不去了,瞬时便沉了脸。
“哼,竟然是个刁佞的女人,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用强硬的手段了!”说话间,宏承允手一扬,身后的护卫迅速围了上来。
墨潋面色一凛,如波的水眸之间冷意顿起,如冰寒彻骨一般,仿佛视线扫过之处便能将一切冻住!
“传闻鼎泛太子文武双全实乃白玉君子,如今看来,却是个只会以多欺少的废物罢了!”墨潋冷声,同时脚尖点起,身子迅速的往后撤了一丈多远。
厉雨见势也飞身到墨潋跟前,一并软剑护在胸前,随时警惕着。
宏承允妖冶的脸上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他唇角一勾,并没有让带来的侍卫出手,反而是自己快速的追了过去。
墨潋面上一冷,转身白纱的长袖扬起,原本柔软无力的白纱如今化作一道道利刃一般,直直的向宏承允打去。
宏承允看到疾驰而来的白纱,也不急,伸手挡住墨潋的白纱,在他抓住白纱的一瞬间,手腕一转,那白纱便如雪花一般被粉碎了。
迷蒙月光下,半空飘飘洒洒地落下那白纱的碎末,如同下了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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