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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出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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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移话题,“那个,我们的事情,你跟你爸妈说吧,我要是跟我爸妈说肯定要挨骂的。”
  “你挨骂那是你的事情啊,关我什么事?”
  “我……”
  当我刚要对他张牙舞爪的时候,陆叔叔和张阿姨敲门,陆叔叔的大嗓门在门外喊:“小唯啊,现在方便我们进来吗?”
  陆尔豪却冲我阴森森地一笑,我这才觉得自己真的遇着对手了,不只这一个,还有一个总是把我往浑水里搅的陆叔叔。
  “进来吧。”
  只是我的话音刚落,陆叔叔就开了门,高大的身子把门往墙面一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陆尓豪在一边继续阴森森道:“这哪里是进来,倒像是警察闯进扫黄打非的现场,这么大动静。”
  我忍无可忍,冲玩蜘蛛纸牌的陆尓豪低吼起来,“你给我闭嘴!”
  只是我的噩梦还没有结束,陆叔叔一眼便瞧见了我小学写的毛笔字,并且中气十足地读了出来,开头前还郑重其事地干咳了一声,“轻轻地你走了,就如你呆滞地来。你甩一甩膀子,不带走一叶白菜……姜唯。”
  读完以后还眉头深锁,似乎在细细品味,张阿姨深凝着墙面上的那首诗,眼睛一动也不动,我尴尬地咧了咧嘴巴,刚想解释这是我年幼无知的信手涂鸦,却听陆叔叔猛拍了一下手掌,冷不丁地吓得我一哆嗦,陆叔叔光溜溜的脑门直对着我,“写得太好啦,小唯啊,你这首诗写得真是太妙啦,简直写出了一个傻子的真实境界,而且还这么压韵,最后再在结尾处来上自己的署名,真没想到,年纪轻轻,颇有大家风范啊!”
  我嘴唇剧烈地抖动,我怎么听都觉得陆叔叔是在说我就是个傻子。
  张阿姨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在哪里看过,很眼熟啊。”
  这时我帮倒忙的爸爸走了进来,自豪地跟着品读道:“这是我们家唯唯小学二年级的作品,怎么样,这字虽然写得难看点,但是我和她妈妈一致认为这首诗的意境写得很惟妙惟肖,原创的精神不可忽视啊!”
  张阿姨开心地双手合十,“还是你们会教育孩子啊,这才培养了这么一个才女嘛!我真是太喜欢唯唯这个孩子啦,哎呀,越看越喜欢。”
  陆叔叔附和道:“才女配才子,基因多好,以后我的孙子孙女肯定也特别有才。”
  我看见陆尔豪镇定自若地继续玩蜘蛛纸牌。
  可我却头痛欲裂,悔得肠子都快青了,看着墙上的字,最可恶的是我最后那个拙劣的署名,等于是自己给人看笑话,要不是爸妈把它当宝贝一样裱起来,我真想一把火把它当场烧了,现在好了,搞得连我的后代都跟着掺和进来。
  只是我没想到陆尓豪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大家说:“爸妈,叔叔,我刚才跟小唯聊天了,她早就心有所属,我们呢,就当有缘无分,做好朋友吧。你们不要太伤心,我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真爱的。感情的事,我也知道不能强求的。”
  我眼前一黑,只听我妈冲进来,愤怒地冲被陷害的我大吼一声,“竟然有这种事!”
  我知道今天晚上是完蛋了,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伪装得表情落寞为情所伤的陆尓豪,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彻底打败了。
  那天晚上我上演了挺尸装病的戏码,依然没有逃脱我妈的咆哮和怒吼,我爸在一边劝我:“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干吗骗人家说你有心上人了,以后谁跟你相亲啊?”
  有时候,最不了解孩子的,反而是做父母的。
  这样没有结局的既孤单又漫长的相思,我自然是不敢跟爸妈讲的,所以只能一声不吭,任他们发泄个够。
  大年初二去外婆家,傍晚回来的时候,路过那个油菜花田,没有了记忆中的景致,只是灰突突的,我闭上眼,想起那天我问他的话,“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他想都没想就回答我,“医生。”
  “他们说你9岁就会给小狗做盲肠切除手术是真的吗?”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谁说的?”
  我怎么会说是在卫生间听一些女生议论的呢,只是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我记不得了。”
  “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做个成功的漫画家,我最崇拜宫崎骏了!”
  “那就成为那样的人吧。”
  “可是我家里人反对我做这个,说在中国没有前途的。”
  他眼睫毛垂了下来,我看着夕阳下他的侧脸,像是不真实的,却又不敢盯得太久,见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我慌乱地别过眼睛去,生怕他看见我眼里的不知所措,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你有梦想,坚持就好了。想太多,只会迷失了方向。”
  我一直坚持到现在,一直。
  只是我的梦想,如今已经夭折了一个,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往哪里去,江子墨……
  林珍珍带着妮妮还有刚从四川回来的娜娜到我家来串门,我们在客厅里打牌聊天,我妈边逗妮妮边跟娜娜和林珍珍控诉我的不懂事,“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心外科医生她都看不上眼,我真不知道她要找个什么样的了,珍珍,娜娜,你们啊,就帮我们家唯唯留心点儿。”
  “那家伙根本就是个腹黑,多面派,我可不敢跟那种老狐狸谈恋爱,简直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你闭嘴,人家那么正派,斯文!”
  “妈,他爱的是方瑜,不是我,你不要以为他戴个眼镜就是斯文,其实他眼睛里闪的是禽兽的光!”
  我妈纳闷地看着我,“方瑜是谁?”
  林珍珍和娜娜都笑得前仰后合,“小唯,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要这么埋汰人家嘛。”
  我妈带妮妮去门口晃悠去了,娜娜告诉我明天下午有个小型的同学聚会,是高三的一小部分同学,我问都有谁,娜娜暧昧地笑了笑,“当年追过你的姜鹏也会来哦,话说人家当年还送过你小雏菊的发夹呢。”
  “姜鹏,他现在在哪儿啊?”
  娜娜看了眼林珍珍,问道:“你听说过他的消息吗?”
  林珍珍喝了口茶,“姜鹏啊,早跑香港去了,听说有个老外女朋友,口味真不清淡。”
  “喏,怎么说话呢,老外怎么了,不就是香水味重了点嘛,闻多了就习惯了。”
  林珍珍看了我一眼,“唉,米粒回来了吗,过年给你信息了吧?”
  “给了,初一早上发的,她今年跟她未婚夫去国外旅游过年。”
  娜娜羡慕地叹了口气,“还是人米粒命好,脸蛋漂亮身材正,找的老公呢,要什么有什么。”
  林珍珍白了她一眼,“你老公也不错,人要知足。”
  我看林珍珍那一副说教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珍珍啊,我怎么觉得你也该被教育教育啊,你可不只一次在我这个老光棍儿面前臭显摆了啊。”
  我们3个人笑作了一团,中午吃完饭,我们仨又玩了一会儿,林珍珍和娜娜都很有默契地对我感情的事只字不提,生怕触痛了我,我自己也觉得没太大兴致玩儿,后来就散了,都说指望着明天的聚会呢,然后陪老公的陪老公,带孩子的带孩子,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家里空荡荡的,除了菩萨前未燃掉的香火,我甚至感觉不到这里曾热闹过。
  我离开家,关上门,就这么一个人往前走,绕过家门口的大花园,和满脸笑容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我看着天上飞的红气球,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只是手本能地放到兜里,掏了掏,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只有50块钱,走走发发呆吧,过节小城市的车比较多,不像北京偌大的城市空荡荡的,在大街上走吼都有回音。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型超市门口,那里的车子人流多得像是去赶集,外放音乐是刘德华的那首过年必放的老歌《恭喜你发财》,我身边的一个小孩子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却吸拉着鼻涕叫嚷着要吃糖葫芦,那样单纯的眼神里,仿佛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就是糖葫芦。
  我从兜里掏出钱,去超市门口的大摊位上买了两根大大的糖葫芦,见那个小孩发馋的眼神盯着我手中的糖葫芦,我忍不住逗弄了她几下,最后给她吃的时候,她咿咿呀呀高兴地拍起手来,小孩子不懂什么叫谢谢,只知道一嘴巴舔上糖葫芦,幸福的表情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糖葫芦在我嘴巴里像是吃不出什么味道,最后一颗还是坏的,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扔进了垃圾桶,刚走了几步,我觉得眼前有些熟悉,我这是走到哪里来了……江林路,再往里走5分钟,不就是江大附属医院吗,我的脚步往后挪了挪,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从家走到这里,难道已经走了40分钟,有这么久吗?
  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果然是空空如也。
  我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江大附属医院的牌子就在我的眼前,我不禁问自己,难道我潜意识里就希望自己走到这里来吗?
  我没有带手机,我甚至想现在给辛潮打个电话去商量一下,我现在到底要不要进去,或者给林珍珍打个电话,可是我仿佛没了选择,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这里,自己心甘情愿地走到这里,我为何还能这样举足不前。
  既然已经没了希望,只是想见他一眼,难道都做不到吗?
  当我这么想时,我已经问了值班护士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这么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我走到他的办公室前,才恍惚过来,我内心有多希望看他一眼。我看着眼前这扇白色的门,这只是一扇门,这面是我,那面是他。
  我只要轻轻一推,我最想见到的人,就会在我的眼前。
  我的手几乎没有停顿,直接敲门,他那好听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请进。”
  我的嘴唇几乎要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慢了,迟钝了。
  推开门,他手中正在写着什么,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窗户半开着,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在他身边缓缓浮动,我几乎有种错觉,现在的他,是十多年前的他,我只是路过这间教室,而不是办公室。他闻声抬起头,微侧过脸来,我看到他下巴处阳光投射的余晖,强压住内心的紧张和沸腾,正视着他的眼睛。
  他回视着我,一动不动,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我心中微凉,“姜唯,你有事吗?”
  噢……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原来你还是认识我的,我对你来说,并不是陌生人。
  我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来看看你。”
  他指了指一边的沙发,收起在我身上的视线,客气道:“请坐。”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我,我低声说:“谢谢。”
  “不用。”
  虽然他并不像上次当我是陌生人,可此时的气氛僵硬得和陌生人根本没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是如此糟糕,我握着杯子的手甚至微微发颤起来。
  我本以为最坏的情况是我说着不太好笑的笑话和他谈笑风生,而他表情淡淡。
  我喝了口水,想冲淡嘴里此时的苦涩,抬头抿了下嘴唇,却见他已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手中的片子,并不宽敞的空间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声,他似乎看片子看得入神,我才有勇气这样细看着他,白大褂下深蓝色的衬衫领口,米色的领带,黑发利落地向后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浓密的眉毛,这样的他看起来成熟干练,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可我却觉得他变化不大,只是脸色微微疲倦,看起来仿佛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我手中握的水杯都不再温暖,我主动开口打破这样诡异的沉静,问道:“你很忙吗?要不然我……”
  话音未落,就有了敲门声,一男一女两个医生走了进来,见到我,先是一愣,其中一个看似活泼的男医生快嘴道:“哇,江医生有客人在唉,真是少见啊!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未婚妻吧?”
  江子墨眉心微皱地看着他,那名活泼的医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江子墨,接着便开始讨论起关于手术的事情来。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多余。
  坐又不是,走人也不对。
  两位医生走后,江子墨才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我,却是直接道:“我待会儿有个手术,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
  如此生硬冰冷。
  我心中有种东西迅速往下沉去,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就是顺便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不自觉把顺便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那你现在看见了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竟没有话语来接他这样冰冷的反问。
  只觉得胸口很疼很疼,像一根根银针刺在那里。他的话,虽听起来细微却字字锋芒毕露。
  不该来的吗?
  还是正好让我彻底断了念想。
  “我觉得我好像来错时候了,你是心情不太好,还是,我来得太莽撞了,事先也没跟你打声招呼,毕竟你这么忙,大年初三还在上班……”
  我有些语无伦次,却听他淡淡地落下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我轻声回道。却不敢看他那双黑亮如初如今却备添冰冷的眼睛。
  这时屋内的电话声响起,他接过,我不知为何,竟觉得多待一秒钟心灵都难以负荷,兀自站了起来,他察觉到我的动静,抬眼向我看来,只是这样一眼,我心中便痛了起来,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向他点了点头,“你忙吧,下次有机会再聊……那再见。”
  “再见。”
  他收回视线,垂下眼角,表情投入地在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的到来和离开,对他来说,真是毫无意义呢。
  雁过尚且留声……
  江子墨,你知道吗,说再见,也许以后就永远不再相见了。
  你是不可能在乎的吧?
  曾经我费尽心思,就是不想成为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人,仅仅是这样小的愿望,在如今看来,也残酷地沉没了。
  我就这样飞也似地离开这个有他的地方,长长的过道里本是人来人往,可是眼前的这条路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奔跑,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喘息声,还有心,沉落的声音。
  当初,为什么明知道这是段痛苦的路程,还要踏上去,以为是身不由己,其实到头来才发现这是条必经的路。
  与人无尤。

第七章 爱的代价
  苏晓鸥曾在漫画里犀利地写道,同学聚会对某些人来说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靠显摆现在来证明自己卓越的存在感,为腐朽溃烂的生活镀一层金,灼瞎当年混在一个战壕的伙伴们的双眼,来拯救自己内心荒芜寂寞的小宇宙,迎接人生一个又一个虚伪的春天。总之,混得好的,赤膊也要上阵,这个舞台也许比任何舞台都能让自己高调。混得差的,就算近在咫尺,也要编出千万个理由不来参加,以免不小心在这个自己在意却只能充当道具的舞台上沦为小丑。
  这些年,我错过很多次同学聚会,高中很多同学不是在江城就是在江城的周边,我这个只身在北京的人被他们戏称为发配到北京享受沙尘暴的可怜虫。所以每次聚会,他们都是吃好玩好,我就是想听个爱显摆的同学在我面前把牛皮吹破了天,也没机会。
  林珍珍是同学聚会的老配角了,一次都没落下,用她的话说,就算没她吹牛的分儿,跟着富二代大款们蹭吃蹭喝起码也对得起自己的肚皮,她说的是高凌和杨一可这两个混世魔王,高二分班开学的第一天,这两个人出场就相当震撼,都是一身阿迪、耐克,大热天的高凌还戴了个耐克的毛线帽,简直就是将牌子武装到了牙齿,班里的同学吃着冰棍看着汗水往脖子流的高凌只能甘拜下风自叹不如。对高中的大多学生来说,就是穿个班尼路以纯之类的也算是个小资,阿迪、耐克在学生的眼里绝对是成人世界的LV,贵气得让人不敢长久逼视。所以这两个人从第一天起,就在班级里奠定了地主老财败家子儿的光辉地位。如今十多年过去,这两个人一直兢兢业业地充当着聚会饭票的角色,穿衣品位也变成了阿玛尼和古奇,由地主老财家的两个傻儿子成功蜕变成了城市的伪精英。
  我和林珍珍一下车,到了KTV门口,高凌穿着一身阿玛尼的黑色大衣,戴着个黑色墨镜站在门口等我们,我没眼力劲儿,以为是KTV的保镖,还跟林珍珍瞎掰,“这门口的保镖看着挺黑客帝国的啊,高凌那个败家子儿请我们到这么高级的KTV可得花不少银子吧?”
  林珍珍比我更浑,好歹每年都得张口吃人家的白食,连主人家长什么样儿都没认出来,看了一眼装酷站着的高凌,直接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毫不在意地冲我摆摆手,“今天又没太阳戴什么墨镜啊,八成是个算命的瞎子走错地方了!”
  只是我和林珍珍还没走多久,就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过来,我们还没来得及转头,高凌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姜唯,林珍珍,你们两个……亏我大冷天地在外面等你们,你们见过算命的瞎子穿阿玛尼的大衣吗?”
  我和林珍珍战战兢兢,一看摘了墨镜的高凌,也怪自己眼拙,却还是强扯出笑容,林珍珍毕竟吃了人家那么多顿白食,自然是吃人嘴软,笑嘻嘻地赔罪道:“哪能啊,我们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就当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演了个东北二人转。”
  高凌鼻孔呼呼地出气,似乎还没平复自己的小情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姜唯,你上学那会儿说我败家子儿我就忍了,今天你又……”
  我赶紧讨饶,“错了,错了,这位大哥,你怎么能是败家子儿呢,败家子儿怎么可能穿山寨阿玛尼,一定穿正品阿玛尼。”
  高凌张了张嘴,眼睛也不瞪着我了,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一歪一扬,“变漂亮了啊,不过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毒呢,小心没人敢娶你!”
  我作势拱了拱手,笑道:“不劳高公子费心。”
  高凌也拿我没辙,咧着嘴干巴地笑了起来,“走吧,姑奶奶,最里面那间大包厢。”
  走到包厢,人已经坐满了,娜娜和小丹向我和林珍珍招手,大家起哄,“哎哟喂,稀客稀客啊,我这是有多少年没见到咱们班的姜唯了啊?”
  包厢里灯光昏暗,大家都不吃瓜子儿了,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眼睛闪烁着野狼觅食的光芒,我哆嗦了一下,恍了下神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唉,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你们就当我以前隐身了,今天重出江湖了呗。”
  大家一阵笑,我和林珍珍坐到了娜娜和小丹那边,小丹今天上午刚从苏州探亲回来,抓着我的手一阵乐,“小唯,我们估计有3年没见面了吧。”
  我拍了拍小丹扁扁的脑袋,“是4年,孩子。”
  娜娜不屑道:“切,小丹,你少来这一套,玩温情牌你玩得过老娘吗,自从你跟苏州的那个小白脸厮混在一起,你哪里还记得咱们,上MSN连个话都不说的。”
  林珍珍装作一脸反胃的样子问小丹:“别提MSN了,就连上企鹅你也老隐身,那个恶心的签名都在我眼前晃了两年了,我每次上企鹅看见你我都得绕道走,我说,倪小丹,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小丹笑了笑,“我们高三的时候可是米线四人组,你们就别闹我了,咱们还是姐妹情深。”
  我想起米线四人组这个称谓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高三晚自习一般都是6点半上,下午5点半下课,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下课我们4个人就像放出笼的小鸟往甄记米线店跑,那里的地方不大,就几张小桌子,我们每次都固定在最里面的小桌上呼哧呼哧地吃米线,一面烫嘴一面吃得满头大汗,娜娜特别爱吃醋,每次过去吃米线,放醋都像是在倒水,搞得老板娘心疼得直闭眼不敢看,高三我们的班主任林老师特别开明,和学生老是玩在一起,我们吃完米线回来他每次都要问一下,“在哪里吃的?”我们四个跟啄木鸟似的点头唧喳,“在甄记米线店吃的。”问得多了,答案全是一样,最后林老师不耐烦了,“你们这四个家伙天天吃一个东西不腻味吗?我看你们干脆就叫米线四人组得了。”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高三是个魔鬼一样的时期,除了挥汗如雨地学习,家长殷殷的期盼,老师严厉的鞭策,仿佛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眼里心里只有两个字:高考。而对于我来说,高三给我最多的,偏偏却是明媚。
  如果没有米线四人组,没有可爱的林老师,也许,那一年我会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一大半都是阴沉沉的。
  曾经追过小丹的伪精英杨一可凑过来问我:“唉,刚才你们说的她企鹅上的签名是什么呀?”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啊,杨公子?”
  林珍珍瞥了一眼杨一可,“真想知道?”
  小丹捏了捏林珍珍的手,林珍珍见杨一可点头如捣蒜,眉头一挑做作地笑了笑,“既然想知道我就成全你,听好了啊,把手里的杯子拿好喽。”
  小丹急得脸都红了,却不料被娜娜抢了个先,“呼吸新鲜口气,感受快乐阳光。”
  杨一可歌颂道:“这很好啊,很阳光啊!你们是不是心理阴暗啊,竟然说这个签名恶心?”
  林珍珍瞥了杨一可一眼,接话道:“小杨,你急什么急,最恶心的来了,她男人的签名是这样回复她的:苏菲弹力透气卫生巾,干爽舒适每一天!”
  我喝的水差点扑哧一声喷了出来,小丹狠狠地捏了林珍珍一把,疼得林珍珍嗷嗷直叫。
  杨一可受不了地拉扯了一下贵气的衣领,衣袖上的法式袖扣闪闪发光,表情憋屈地冲小丹深情款款,“我当年那么追你你都不买账,我以为你能找个阿拉伯王子呢,好家伙,你找了个卖卫生巾的,你这……让我怎么能放心?”
  我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边儿上蹭听的都笑话杨一可自作多情搞错了状况,杨一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更是将笑声推向了高潮。
  我们正哈哈大笑时,有人进屋了,我正笑得抹眼睛,娜娜扯了我一把,声音压在我耳边,“喂,姜鹏来了。不好,往咱们这块儿来了。”
  我抬起头来,见姜鹏跟高凌拍了下肩膀眼睛就这样直直地往我这里看来,我心里一阵发虚,却还是得装作云淡风轻,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有女朋友了,我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心里跟自己说,不必想太多,就当他是普通的老同学。
  “姜鹏,你来啦。”林珍珍招呼道。
  我也许是心里强调得太多了,竟然脱口而出,“大嘴,你来啦。”
  只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却不再像是高中那会儿大大咧咧,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娜娜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打圆场,“唉,你不是我们班的吧,我记得你可是隔壁十二班的,怎么跑我们十三班聚会这儿来了。”
  姜鹏这才好像正常了点,回道:“嘿,高凌我最铁的哥们儿,他的局,就是我的局,我能不来吗,再说了,我这么帅又有才的人,还不让你们这些少妇们见识见识。”
  娜娜回击道:“姜鹏,不要把自己伪装成浪漫情圣,你辣手摧花的气质挡都挡不住,你刚进门,没看见我们班的姑娘们一见你就躲吗,别入戏太深,会伤身。”
  姜鹏倒是乐呵开了,“这位是……娜娜姐吧,哎哟喂,要不是您刚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是个有喉结的男人坐在这里呢,大过年的,你坐的姿势不要这么霸气成吗?”
  娜娜气得差点把二郎腿跷到脖子上,“我这是练瑜伽,你懂什么!”
  姜鹏也不跟娜娜斗嘴了,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了杨一可旁边,杨一可嘀咕了一声,“哥们儿你屁股的劲儿别这么猛,挤着我了。”
  娜娜冲我低声道:“还好没一屁股挤到你这边儿,你看杨一可以前追过小丹,姜鹏追过你,两人真凑巧,都坐咱这一块儿来了,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啊。”
  “人家都有伴儿了,你少瞎想。”
  我的话音刚落,高凌的声音就在包厢里响起,“今天是我们十三班聚会的好日子,以前都是在五一,今年五一呢,鄙人要去趟意大利,所以决定把聚会日期调到今天,同学们呢,今天就尽情地吃喝玩乐,不要跟鄙人客气……”
  姜鹏受不了了,站起来把高凌的麦克风夺了过来,“高凌你鄙人鄙人的听着像是在骂人,你就得了吧,语文从来没及格过还在这儿装文化人,自家兄弟姐妹面前你跌分儿不跌分儿,走,走,我跟你点餐去。”
  “嘿,外班搅局的来了,敢砸我们老大的场子!”
  一片闹哄哄声中,两人推搡着出去了。
  有人在点歌,有人在玩牌,各自玩得不亦乐乎,麦霸林珍珍自然跑去点歌了,估计还是那些老掉牙的长备曲目,我因为听得太多,耳朵都起了老趼,心想着今天又得再起一层,却见她兴奋地跑过来问我:“小唯,你唱什么?”
  我瞎掰了一个,“《纤夫的爱》。”
  林珍珍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不是吧,这歌难度可不低,起码得找个男的对唱。”
  我也不知道姜鹏什么时候进来的,包厢里乱糟糟的没注意,我刚想说我胡说八道呢,姜鹏就窜到林珍珍跟前来,“有我在啊,怕什么呀,不是,这歌有什么难度啊,吼两嗓子不就完事了吗?”
  林珍珍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意思是我自己开的头,自己来善后,姜鹏扭过头来看我,“姜唯,行不行,大方点儿,这歌谁不会唱啊?”
  我急中生智,“那我唱那胖子的部分,你唱那瘦子的部分。”
  林珍珍受不了朝我翻了个白眼儿,估计打死她她都没猜到我会说这么瞎的话,姜鹏脸上的那抹笑容还在,只是眼睛却迅速从我身上撤了过去,对林珍珍说:“你们弄吧,我唱不唱无所谓。”
  我以为姜鹏生气了,没想到他一屁股坐下来,冲我发笑,“你让我唱那女的,你唱男的,你当我傻子啊,这么多你们班同学,我混得再差也不至于尖着嗓子唱歌。”
  “我刚才就随口瞎说的,高一上音乐课你又不是不知道,音乐老师单独把我拎出来,大家唱歌的调才整齐了,我嗓门大又走调得厉害,音乐老师一见我就说我是个祸害,还说能把我教会唱歌他就了却红尘去敲木鱼了。”
  姜鹏的表情像是陷入了高一上音乐课的场景里去,笑容扯得特别大。
  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近况,就有服务员陆陆续续地端着托盘进来了,娜娜给我拿了个炸鸡腿和可乐,“喏,给你。”
  “你倒是手脚挺利索。”
  “废话,你没听见那些家伙说早中饭都没吃,跟牢里刚放出来的有什么区别,我不去抢待会儿喝西北风去。”
  姜鹏乐了,“又不是没存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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