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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恐游]JustaGame-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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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地沿着狭长的走廊前行,途中发现了多个与环境类似的牢房,不过其中皆空无一人。唯一不变的是弥漫在窄□□仄囚室之中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凭她现在的能力,还能够勉强在屋内发现一些痛苦情绪的残留痕迹。
  连湘一边检查着牢房,一边静下心将之前与狐狸先生的对话简要地梳理了一番。
  恶魔君这回倒是没有欺骗她,但是他却恶意地略去了在找到实花之前必须要经历的一系列环节。从狐狸先生的话中可以得知,真正的实花被困于某个地方,若连湘想要去见她的话,就必须找到通往那个地方的钥匙。
  关于“钥匙”具体的所在位置,只需联系她此时的境遇,这个答案便呼之欲出。
  这是名为《狂恋之宴》的世界。这场血腥盛宴的发起人雾岛千寻,就是她要找的人。
  “是那个家伙啊……”连湘苦笑着慢慢沿着石制台阶上行。挂在地下室通往一楼的门上的巨大铁锁在她的注视中应声落地。女孩子视若无睹地推开了金属门,站在了一层走廊上。
  游戏中对这个男人的描写可以用几个词概括:变态、心理扭曲、占有欲强烈。他只把拓真当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东西”。至于其他不在他关心范围内的事物,包括人,他就能眼都不眨地将其毁掉。
  “真是个棘手的对象呢,偏偏这个线索就在他身上。”
  “但是,”连湘自言自语着,“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呢。”
  一楼走廊的主色同样是晦暗的灰,倒不如说这座建筑整体都在营造着一种寒冷僵硬的氛围。和她在拓真家体会到的普通温馨感完全不同,这里就如同一个铅灰色的水泥牢笼,把所有人——包括它的主人——全都囚禁在其中。
  可惜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去细看什么装修品味,只想着要快些找到雾岛千寻。
  没错。她现在有些急躁,因此懒得在用什么绕圈子的方法。单刀直入地和对方说明自己的来意,若对方不愿给那她就干脆硬抢。这就是她目前脑中唯一的想法。
  即将路过正前方的一个拐角时,连湘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就藏在拐角后的阴影中。哪怕对方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还是感知到了那东西正躲在暗处,悄悄地窥视着她——即便“躲”的手段并不高明。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细声询问。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回应她的,是一连串尖细刺耳的笑声。
  被发现了踪迹,对方干脆也不再隐藏。伴随着那笑声,一个被拉长的人影出现在灰色的地面上,往她的方向缓步靠近。
  地上影子的脑袋旁有两束马尾辫,估计是个女孩子。但看着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稳,不免让连湘想起了不久前曾经遭遇的某个随身携带巨型剪刀的驼背侏儒。
  “不乖的孩子,你真是个不乖的孩子……”
  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女孩走过拐角,脑袋两侧的马尾辫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而一摇一晃。她本来应该是穿着一条款式可爱的浅粉色无袖连衣裙,可惜此时她的衣裙上的大部分衣料,以及□□在外的四肢,都染上了大片红黑色的污渍。
  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连湘不免屏住了呼吸。
  “哥哥不是说过,让你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吗?”对面的小女孩用一种天真的口吻训斥她,“你怎么可以不听哥哥的话呢?”
  连湘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她的左臂与身体的衔接处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就像是被砍断了手后又强制接上留下的痕迹。她猜行动不便的右腿,情况大约亦是同样。
  在经历这般残酷的死法后又被强召于世的灵魂,自然带了很强一股怨气。
  “不听哥哥话的就是坏孩子,”女孩笑嘻嘻地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留恋地舔了舔残余在手指上的血迹,“千里要代替哥哥好好地教训你哦!”

  狂恋之宴2

  雾岛千里出生于这一个信奉邪教的家庭,家长自身的三观都不太正常,就更别指望她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女孩了。更何况她在化为亡魂后又因黑魔法的召唤以非正常姿态回到常世,这就导致支撑着她的灵魂成型的仅剩下一股扭曲的意志。
  在“教训”一词脱口而出后,小女孩嘻嘻一笑,下个瞬间便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到了连湘面前十厘米左右的位置,“不听哥哥话的人,就要把性命交出来。”她好似在用甜美的嗓音吟唱着一曲歌谣,与天真形成对比的是直取她心口的染血指尖。
  千里本以为自己这一抓势在必得。她忍不住开心地幻想起当自己把这颗暖洋洋而又血淋淋的心脏献给哥哥时的场景。哥哥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会对她微笑,然后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这是他从未做过但她却梦见过无数次的场景。
  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只抓到一团空气。“啊嘞?”她停在空中的手迟钝地捏了捏空无一物的掌心。脖子僵硬地九十度旋转,这才发现她的目标在不知何时已立在她的左侧。
  “什么?”小女孩红艳艳的嘴唇勾起夸张的弧度,“要和千里玩捉迷藏吗?好啊好啊!千里最喜欢玩捉迷藏了!这次千里可要当鬼哦,小心别让……”
  “别让你给抓住了是吗?”连湘替她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但是你弄错了。这可不是捉迷藏,而是老鹰捉小鸡啊。”
  话音未落,连湘突然就抓住了千里的左手手腕。她顺着关节的方向,利落地将小女孩的胳膊翻转拧至背后,让其再动弹不得。虽然现在她的身体同样是小女孩,但是想要欺负个比她的年龄还小上三四岁的孩子,力量还是稍有余裕的。
  “好疼!”自出生那天后从未遭受过这样粗暴的对待,千里痛呼着,整张脸皱成一团。
  “是么?”连湘立在她背后轻笑了一声,“没关系,很快就不疼了。”
  她伸出食指,沿着女孩子身体与胳膊之间的那条红线轻轻一划。随着她指尖那道看不见的银芒划过,手臂与身体瞬间分卸为两个部分。
  千里因重心不稳往前栽倒,而从她身体上脱落的那个部分则被连湘抓在手中。那只分体的手臂在她掌中不断挣扎着,胡乱扭动。连湘低头瞥了那部分一眼,即刻松手放开了对这只胳膊的钳制。而那只手臂在落地后仿佛依然存有意识似的,主动往自己的主人所在的方向挪去。可惜只挪了一小段的距离,那条满是刀伤划痕的臂膀上凭空燃起一团火焰。手臂在火中翻滚着,若它能生出一张嘴,必然能听到从中发出异常刺耳的尖叫声。
  短短十几秒后,火焰熄灭。那毕竟灵异的存在而并非实体,因此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连湘的唇畔依旧含着一抹笑。她缓步走到千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时候的痛苦,你回想起来了吗?”她望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女孩,低声问。
  支撑着灵魂的咒力逐渐淡去,只见女孩子的双手、双臂……凡是她□□在外的皮肤,开始显现出一道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不,那可不止是“见骨”的程度,而是能使其肉体彻底破裂粉碎的伤口。
  死亡时残留的伤口,是灵魂最为痛苦的记忆。
  千里的感官早已被痛觉占据,她满脸水渍,一时都分不清是泪是血。“不、不要,哥哥,不要破坏我的身体……求求你!千里好痛,好痛啊!”然而不管她如何挣扎求饶,都无法阻止那些伤口一点一点地扩大、绽开。
  血色四散飞溅,其中一滴点缀在小块女孩还算完好的奶白色的肌肤上。
  “你也是个即可恨又可怜的孩子,分明早已死去,却还要被‘哥哥’这般利用。”连湘叹息着,用手指凭空画了个复杂的图形。正当她打算将符咒拍到千里的额头想要超渡雾岛千里的亡魂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打断了她高度集中的精神。
  连湘有些不满地回过头。
  她不忘在指尖掐了个咒,以防千里或者是藏在她背后的那股力量趁机偷袭。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刹那,迎面就见到一头白色的巨型犬朝她扑来。
  连湘脚下果断挪了半步,成功躲开了这个意料之外的突袭者的“攻击”。
  那只狗的动作还算得上灵活。它没有扑倒连湘,好歹还是稳稳地落了地。但即便是站稳后,它的身子微微下弓,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湘,喉中不断溢出凶狠的低咆。
  原本侧躺在地面、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怨灵已经彻底消失了,想来是趁机逃跑了。
  连湘皱起眉。她不认为这只白狗在向她示好。再回想方才狗狗朝她扑来的动作,比起一般的犬类对主人撒娇的行为,更像是一次充满敌意的攻击。
  “等等!信,别动!”身后传来的孩童的呼声制止了这只狗的第二次攻击。连湘暂时松了警惕,没想到这个声音说出的下一句话让她的身子又一次陷入僵硬。
  “实花,你没事吧?”
  一名长相清秀的黑发小少年略显焦急地一路小跑到她身边。男孩停在她面前后,立即握住她的双肩,用担忧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她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实花……”在确信她并没有受伤后男孩松了一口气,“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连湘注视着这名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子,一股莫名的酸楚与委屈早就在心头泛了滥。
  “拓真……”她低低地唤了声,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今次,年幼的佐伯拓真出现在她的身边。眼前男孩严肃的模样,让她回想起不久前才遇见过的那名沉默寡言却又因为实花的缘故而对她抱有全心信任的高瘦青年。
  连湘是想笑的,但是属于实花的那部分情感告诉她,她其实难过得想哭。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嫉妒实花。哪怕是在这么可怕的情况下,依然有个人,能让她在想起时就丢下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只要他在身边时,她就能无所顾忌地剥落所有伪装起的坚强。
  见女孩子的眼眶微微发红,拓真更是感到自责不已。“对不起。”他内疚地说,“让你有了这样糟糕的经历,都是我的错……”
  “拓真,这不是你的错。”连湘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结论中的坚决让拓真有些哭笑不得。“实花,你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呢。其实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孩子抬起手,老成地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为何,这个动作竟让连湘回想起了狐狸先生掌心的温度。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已有所察觉,狐狸先生的手与拓真的同样温暖。
  “……可恶啊!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把你卷了进来!”拓真的眼底闪过几多复杂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男孩不过只是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偏生命运作弄,让他在这个年纪过早地背负起那些本不应该他来承受的生活与情感的重担。
  “那就,告诉我吧。”
  柔软的手掌包裹住拓真握紧的拳头。女孩尚带着凉意的手指,好似在牵引着他走出那个无法摆脱的梦魇。拓真恍惚着抬起头,正对上女孩子写满认真的纯色眼眸。
  他可以说吗?他真的可以说吗?他知道彼此之间都拥有着沉重到让人难以喘息的过去,但真要他剥开这层用以伪装自己的掩饰,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拓真,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就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仿佛觉察到他心底的恐慌与不安,女孩一字一句道。
  那一瞬,不仅是拓真,就连连湘自己都感受到了些许,来自实花的真诚。
  那只白色的巨型犬跟在两人身后,对着连湘不满地吠了几声。
  “嘘!”拓真回头,竖起食指置于唇边,“信,安静!你会把不该招惹的东西给迎来的!”
  白色的狗狗立刻听话地缩了回去,喉间发出“乌鲁乌鲁”,像是表达委屈的声音。
  “它好像不太喜欢我。”连湘瞥了眼乖乖地垂着头跟在拓真身边的大狗,心中只觉无奈。她根本不像那些传奇小说的女主角,自带动物会主动亲近的BUFF。
  “我是在院子里遇见它的。它一开始被关在笼子里,似乎饿坏了。之后我就找了些食物给它,又把它放了出来,它就一直跟着我了。”拓真同样不理解信对连湘表现出的强烈敌意,他抬起另一只手顺了顺狗的毛,安抚它焦躁的情绪。
  狗亲昵地蹭着拓真的手。
  而拓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只听话的白狗,亦不是存在于此世的生灵了。
  “它好像是……千寻的狗。”
  这一路上,拓真陆续告诉她了一些关于雾岛千寻的事。
  信奉邪教的双亲将拥有一双红瞳的他当做恶鬼,从小便将他囚禁在家中,以暴力和冷暴力对待。这个男人在十岁之前从未接触过社会,更无法理解正常人所谓的道德伦常。最终在家人极端的压迫后,他残酷地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及妹妹作为反抗。在多年后,他无意中与拓真相遇并成为友人。可因为拓真为照顾生病的妹妹不得已没有遵守两人的约定,早已陷入疯魔的千寻则选择虐杀了拓真的家人,以最偏执的方式保证自己在拓真心中“重要”的地位。
  事实上,拓真说的这些连湘都知道。实花之所以会被千寻带到这里,就是因为她和拓真之间那相对较为亲密的关系。
  但连湘一开始想诱导拓真把真相告诉她,仅仅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提前知道剧情这件事。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被实花残留的情绪给引导,真心诚意地想要为他分担。
  这是最让连湘感到恐慌的。她本以为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又有谁知道其中有百分之多少是掺杂着实花的思维呢?
  趁着她在发呆的时候,拓真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地下室。这座房子的大致结构是左右对称的。地下室虽被一分为二但构造还是同样。
  拓真熟悉地推开一间囚室的门,不忘为她解释:“之前我已经在房子中绕了好久了,得到的提示告诉我,大概这间屋子里会有能够帮助我们离开这里的线索。”
  这是一间被改造过的囚室。与其他房间相比,这个房间的面积毫无疑问要大上许多。门内迎面便是铁牢,牢门上还挂着沉重的锁链。尽管铁牢的另一侧有床、桌椅、书架等一系列富有生活气息的家具,却还是无法改变居住在其中的人实则是这个家庭的囚犯的这个事实。
  对于这样的一个房间,连湘莫名感到了几分熟悉。
  眼前仓促地掠过几张幻象,无一例外的都是寒夜中,脊背佝偻、腿脚不便的男子身影。
  她打了个寒颤。这种相似感让她感到极不自在。
  拓真先她一步上前,用找到钥匙打开了铁牢的门,走进牢中的生活区域。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狗紧随而上。只是它在掠过连湘身边时还不忘警惕地瞥了她一眼,好似在担心她会对拓真做出不利的行为似的。
  连湘假装没看见狗狗警告的目光。
  “这是……”拓真在进入牢房后才发现,房间的角落居然藏着一把锋利的剑。少年好奇心起,不由得将其拿起细看,“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谁知道呢。”一个如同羽毛般飘忽的男声在连湘身后响起。
  霎时,连湘如同雕像般定在原地。脖颈后似呼还能感受到男人清浅的鼻息。
  怎么会……什么时候?!
  有只仿佛是用寒冰雕刻成的手绕过她的肩膀,细长的手指准确地捏在她的两侧颈骨上。无需怀疑,只要那手指稍稍用力,她就会即刻死去,一点声息都不会留。
  “你……千寻,放开实花!”拓真站在不远处。彼此之间相隔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但他在这一刻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及无能为力。
  “恩?放开她?”男人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她对你而言,恩?”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连湘感到自己脚尖离地,整个人被他提起了半寸,“就这么重要吗?哈哈哈哈,之前说什么‘我在你心中是第一位’,都是骗人的吧?”
  是他。他终于出现了,雾岛千寻。
  不知为何,哪怕是此时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连湘心中居然并未感到任何恐惧。相反,一丝激动,开始侵蚀平静的心。她挣扎着抬手抓住千寻掐着她脖颈的手指,同时尝试着仰起头,想去看清这位正将她的生命捏在指尖的男人。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线条纤细的下颚,在往上,是色泽浅淡的嘴唇。
  啊嘞?
  “狐狸……先生……?”

  狂恋之宴3

  连湘盘腿坐在地上。地板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因此她就算直接坐在地上也并不觉得难受。
  而就在她正对面的不远处,千寻坐在一把看起来极为舒适的高靠背扶手椅上。他一只手的手肘撑着椅子的扶手,手掌托着下颚,另一只手中捏着一把被破坏的金属锁,借着房间内明亮的光源不断翻来覆去地端详。这副认真的模样,就好像他手中这把再普通不过的锁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样。
  两人各坐房间一隅,看似相安无事。不过只有连湘知道,此刻千寻手中的那把锁,正是她在离开牢房时用了些“蛮力”破坏的的那一把。以常人的角度思考,以一个平凡的小学五年级女生的力气,是绝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的。
  几分钟前千寻把她带到了这个房间,之后就把她丢在一旁再不理睬。不管连湘说什么做什么,男人都视她如一团空气,间或手中把玩着那把锁,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倘若直接向她质问倒还好,这样她就有理由引出接下来自己想要说的话。偏偏……
  连湘的目光在整个空无一物的房间轮转一圈,最后认命地叹息了声。
  好吧,把她放在一旁晾了这么久,再不明白千寻的打算她就是傻子了。
  这场血腥盛宴终究是属于千寻和拓真之间,在此结束之前她只要乖乖扮演好一个人质的角色就已足够。正如她对千寻的印象,除了对拓真的事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
  连湘的目光在千寻的面上游移着。
  像,不如说是一模一样。若是为他填上那副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狐狸面具,她会立即认定那就是狐狸先生本人而不会有任何怀疑。
  “狐狸先生……”回想起那个莫名出现,却给她带来无限好感的男子,连湘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口袋。那块浅黄色的漂亮石头安然无恙地躺在她的口袋中,触及时令人心安的温度仿佛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鼓励、安慰着她。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口袋中除了那块宝石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当连湘把狐狸先生匆匆塞给她的那张纸从口袋中取出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件道具的存在。她记得这张纸的边角毛糙,是匆匆地从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记着半面日记。只是当时牢房中光线昏暗,她没来得及细看上面的内容。
  连湘展开手中的这张纸。她有些心虚地瞥了眼端坐高位的千寻,见他根本没有分半分心思在自己身上,旋即坦然地开始阅读这篇不知名的日记。
  日记的内容倒是简单,从表面上看来,它记述着一位家长对提早搬出家、脱离他们生活的孩子的担忧与关怀。但奇怪的是,这位父亲——日记中使用的第一人称是男性使用的称呼——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极为生疏,不单孩子搬家都没有通知他们,且从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感,在关心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奈。
  狐狸先生为什么要把这篇文字交给她呢?
  连湘将视线从纸上移开,她甫一抬头,正撞上了千寻仅剩的那只漆黑的眼瞳。
  终于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看着千寻定定地注视着自己手上的纸张,连湘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余光扫到的几个词汇硬是让她将想说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
  日记中,这位父亲对他的这位孩子有这样几句描写:“只有一边视力,不擅长球类运动”、“对于犬类的图鉴,喜爱而又万分珍惜地读了好几遍”……
  连湘低头又将这几句话重读了几次,几条断裂的线索在她脑中串成完整的形状。
  这篇日记中提及的“那个孩子”,是千寻?
  对了,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千寻自从十岁杀害了自己的家人后至成长到如今这个岁数的这段时间,在剧情内一直是个空白。毕竟那场谋杀发生之后他还是未成年人,社会不可能就此放任不管,因此被他人收养直至长大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说这篇日记是千寻的养父所写的话,狐狸先生在消失前对她留下的那句话也就能够解释通了。
  但是这封信,若是让“实花”去交的话,难道不会显得突兀吗?千寻凭什么要相信她?
  她又一次扫了一眼那篇日记,目光定在了另一个关键的词组上。
  在日记的最后一句话中,“那孩子”一词被提到了两次,而且从句意判断,明显是指代两个不同的人。假若前者指代的是离家后下落不明的千寻,那么后者便是……联合狐狸先生的所作所为,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是实花!”难掩震惊,连湘不由得低念出声,“实花的养父母,曾是收留千寻的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因而没能注意到,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这声低呼后,泄露出的一抹动摇。
  现实没有留给连湘太多惊讶的时间。
  她身后,亦是房间中唯一的一扇大门被人从外打开了。拓真手握着那把他在千寻的房间中找到的那把剑走进房间,一直护卫般跟在他身边的,是那只听话的白色狗狗信。
  当拓真在房中站定后,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他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坐在地上的连湘,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千寻。连湘想了想后迟钝地反应过来,千寻估计是在她身上用了什么咒术,导致拓真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见到所等之人的到来,千寻面上有了丝满足的笑意,“拓真,我等你很久了。”他丢开手中那把早已报废的锁,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千寻……”拓真欲言又止,还是聪明地没有提实花的名字。若这个时候再提及她,只是火上浇油而已。
  见已到了故事的□□部分,连湘主动往房间角落挪了挪位置。接下来的剧情她恐怕根本无法介入,只盼望着不要被殃及池鱼。
  和游戏中的展开一模一样。拓真和千寻之间隔着的深刻鸿沟,使他们再无法回到之前简单而纯粹的关系。见两人再无法达成共识,千寻沉着脸召唤出了妹妹千里的恶灵。
  没想到,信阻挡在了拓真与千寻之间。千里在生前便对这只霸占了哥哥所有好感的狗狗厌恶至极,因此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看着信为保护拓真倔强地一次又一次迎上千里的攻击,听到信在千里的拳打脚踢下发出的声声痛苦的哀嚎,便是连湘都感到心头难受。
  她本想施加个保护的符咒置于信脆弱的灵魂上,但思及自己的目的,想到只有用信的痛苦才能唤起千寻心中仅存的那些温暖,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了下去。
  终于,回忆起痛苦的千寻制止了千里发狂的灵魂。他步伐沉重地走到信的身边,抬手抚摸狗狗不再光华柔顺的皮毛。无力蜷缩在地的狗挣扎着抬起脑袋,喉间发出一阵轻轻的呜咽。
  安抚完宠物的灵魂后,千寻重新立在拓真面前要求他用那把剑杀死自己。
  意料之中,拓真丢开了手中的剑,坚定拒绝了这个要求。
  但千寻还是捡起了剑。在他将剑锋插入自己的胸口那一刻,连湘的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光芒转淡后,房内只剩下瘫倒在地的千寻,而拓真的身影则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等、等等……喂!”过去只看过像素出演的剧情刚刚在她面前真实上演,这让连湘一时没有缓过神。只是时隔太久,她完全没想到千寻的结局会是这样。
  如果他在这一刻主动寻死,岂不是意味着她会永远困在这里了吗?!
  连湘快步走到在千寻的身边蹲下。他的胸前洇出一小片刺目的鲜红,身体再没了呼吸的起伏。见此情景,连湘叹息一声,低声问道,“喂,你是故意的吧?”说着,她再次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张纸,在千寻紧闭的双眼前晃了晃。
  她没有掩饰自己在拿出这篇日记时的动作,也没有克制自己情不自禁发出的惊呼,况且当时两人的距离实际上相隔并不远,她不相信千寻没有听见她话中透露的讯息。
  或许,这亦是导致他选择这样结局的原因之一。
  在连湘焦虑不已时,那只没有被绷带缠绕的、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着急了?”
  “你……”知道自己被他摆了一道,连湘对天翻了个白眼。紧绷的心也随之松弛下来。
  千寻微一用力,拔出了插在他心口的那柄剑,然后撑着地面艰难坐起。
  连湘蹲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知道就算自己伸出援手,对方也不会接受。
  “给我。”千寻努力平稳紊乱的气息,虽然伤口的位置只会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成为一次痛苦加剧的过程。饶是如此,他仍是倔强地不愿在连湘面前表现出一分脆弱的模样,冷着脸对她伸出索要的手。
  “给什么?”连湘故意没好气的问。
  千寻闭上眼,整个人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像在下定某种决心。
  “我想看看……养父的日记。”尽管艰难,但他还是把养父这个词说出了口。
  连湘满意地笑了,把纸页放进他的手心。有些事能坦率一点不更好吗?
  千寻缓慢地读完了这篇日记。他的手指微微攥紧,将纸页贴在了心口,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悲伤笑容,“是我输了。”他说出这句话时呼吸沉重且费力,“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会把东西交给你。”
  “真的?”事情居然解决得这么容易,这让连湘有些难以置信,“请稍等一下……为什么你也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至少请告诉我,既然那是一把对神木实花而言极为重要的钥匙,那么为什么它会交给你保管呢?”
  千寻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连湘则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选择信任狐狸先生,但这不意味着她能够信任千寻在这一刻表现出的直接。
  千寻的回答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其实,我们之间也很有缘。”
  “什么意思?”连湘追问道。他口中的这个“们”指的一定是实花,但是除了同一个养父母之外,千寻和实花,难道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因为……”千寻突然抬起手,将两只手指插入了自己的伤口之中。在一阵血和肉的搅动声后,那两根手指好像找到了什么,将其从伤口中缓缓夹出。期间,连湘只听到千寻闷哼了声,之后即便他疼得满头是汗,却没有发出半声痛呼。
  直到将这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与碎肉的银钥匙放在了连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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