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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贤妻难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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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要杀你?”抓住重点,林忆昔问。
  徒祺宇点点头:“他秘密联络了侍卫统领李卫亭,要软禁皇祖父,发出太上皇病危的信号,届时我必然会进宫探视。他便命李卫亭将我当场射杀,取得兵符便将太上皇鸩死,独掌大权,立徒祺皓为太子。”
  “李卫亭?”林忆昔道,“皇帝找了他?”
  徒祺宇点点头,道:“他不知道李卫亭是我的人,派纳言萧衡做的说客,送了两大车黄金。”如今,他再也不肯叫皇帝为父皇,在他心中,父亲早死了。
  “我没想到他如此狠毒,不止要杀了我,连皇祖父也不放过。皇祖父虽然打算废了他,却从没想过要他的命,我也一样。原想着即便他退位,其待遇用度仍照君王的例来,不会苛待他。可如今……既然他都不要父亲、儿子,我也不要他,我只当他是敌人,战场上狭路相逢的敌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子瑜已经把皇帝当成敌人来看了吗?
  林忆昔抿抿唇,怪不得他会如此痛苦。敌人,那是要刀兵相向的,不是你刺我一刀便是我刺你一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儿送进亲生父亲的胸膛,光是想想,给人的震撼也是挺大的。
  虽然皇帝跟徒祺宇向来没什么父子情,但二人的血脉是想斩也斩不断的。
  林忆昔暗想: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徒祺宇手刃皇帝,不然这怕是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一个人便是再强悍再冷血,也很难能抵挡住手刃血亲的良心谴责。即便徒祺宇不会因为此事留下阴影,林忆昔也不会让他去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让谁干呢?
  谁又敢干?
  除了徒祺宇,谁杀皇帝心里都会有顾虑。
  你想啊,现在徒祺宇是对皇帝恨之入骨,但怎么说人家毕竟是父子,万一哪天突然良心发现后悔了,杀了他父亲的人不是倒霉了。虽然林忆昔确信徒祺宇不会感触这种秋后算账之事,但不代表其他人都相信啊!别人心里肯定有顾虑。
  “昔儿……”徒祺宇拉了拉林忆昔的手,打断了她飞速轮转的思绪。
  林忆昔顺着他手的力道坐下来,歪在他怀里。这时候的徒祺宇又是一个强大到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男人。他的软弱总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有时候只是一闪而逝,让林忆昔怀疑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宝宝受一点点伤害。”他说。
  林忆昔伸手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她看着他,认真的说:“无论何时我都站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第 70 章

  不久; 贾府许多男丁便得到了提拔; 贾赦提为辅国将军,拨了一个卫队给他统领,贾宝玉赏了侍卫出身,调进宫里当差; 贾链贾珍等也都授了官,就连才干平平政绩平平,在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任上多年未得升迁的贾政也枯枝发新芽; 升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 从寂寂无声的从五品小官一跃而成为手握实权的朝堂新贵。
  羡慕者有之,暗中为他捏一把汗的有之,鄙视其依靠裙带关系而显贵的亦有之。
  当然; 知道他注定充当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不屑一顾的也有之。
  散朝之后; 贾政意气风发的走出朝堂,几位官员便小跑着跟上,拱手道:“贾大人; 恭喜恭喜!”
  贾政也拱起手,道:“不敢不敢……”心里却十分自得; 他熬了二十多年才从六品的主事熬到到从五品员外郎; 原以为这辈子他的仕途便止步于此了; 谁曾想老了老了竟然青云直上,一跃而成为侍郎。
  这要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真像是做梦一般。
  果然,当初把元春送进宫里没送错,不然哪来家族的如此荣耀?
  朝堂的排班位置从靠近殿门的最末,一下排进了距离圣上龙椅不足三步之遥的前列位置。贾政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他搓搓手,暗道:站在那里,应该能看到清晰的看到圣上脚下铺着的金砖吧。
  金銮殿正中是装饰豪华雕刻精美的九龙金漆宝座,宝座下面铺设的是金砖。以往那些排位靠前的高官嘲笑他们这些只能站在最后面,一场朝会下来说不上一句话也根本看不到圣颜的末等小官时候,总是说,你们看得见圣上脚下的金砖么?
  从前,贾政总是哈哈一笑,摆出十分谦逊好说话的样子。
  以后,再不需要如此了。
  贾政挺挺胸脯,昂首阔步而去。
  王夫人扬眉吐气了,如今见了人都是昂首挺胸的。
  谁说她女儿当了娘娘也没用的!谁说宝玉没本事,只是混迹在女孩们群里,她的宝玉都当了侍卫了,前途光明着呢。看以后大房还老想着夺她的管家权不想,有本事你也生个娘娘啊!
  过去几十年,王夫人从未觉得如此解气。
  满族的男人都要仗着她女儿才能飞黄腾达。哼,娘娘再要钱的时候看哪个还敢呲牙!
  如今娘娘荣宠正盛,三年两载的养个皇子不在话下。一想到过个几年,自己就有一个皇子外孙,王夫人就喜不自胜。如果外孙再争气点,说不定还能当上皇上,到时候自己岂不就是皇帝陛下的外祖母了么?
  ——
  黛玉偶染风寒,咳了两日。林忆昔听说忙叫如云去瞧瞧,虽然林府已经请了大夫,但古代男女大防防的厉害,男医生不可能严格的执行中医望闻问切的诊治方法,万一出现误诊岂不白白耽误事。
  如云回来,告诉林忆昔只是个小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让她不必忧心。
  林忆昔这才放心,专心在王府备产。
  如云每日给林忆昔诊脉,说就在这几日了,让林忆昔随时做好临盆的准备。崔夫人忧心女儿,隔两三日就要去看看。这日她又去吴王府看女儿,问过林忆昔的饮食等事,又问产房、稳婆可都准备好了没。
  林忆昔道:“产房早就备好了,王爷刚回京就到处托人找经验丰富的产婆,都安排在东跨院,五六个人呢。再说还有如云在,不会有事的,母亲不必忧心。”
  崔夫人又亲自看了产房并几个产婆,见产房糊着两层纱两层纸,里面烧着火道铜炉,温暖如春,小孩子用的东西也都准备的十分齐全,产婆也都不错,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才放下心同女儿闲话。
  她告诉林忆昔府里正忙着四姑娘备嫁,婚期就在下月初六,等这事了了,就该给林钰林铮相看媳妇了。二人都不小了,人家很他们那么大孩子都好几个了,偏这两人固执,一个个的都不忙着成家。
  林忆昔命慧香开库房拿了些布匹珍宝等物给四姑娘添妆,托崔夫人带回去。
  崔夫人一直呆到下午才走。
  这日,林如海散值归来,匆匆换了朝服,就赶着去看女儿。黛玉正和雪雁几个写了好些诗句,都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剪刀裁开,几人趴在炕上拼字玩。林如海没让人通报,直接进去了,一眼便看到炕上的几人,黛玉正在炕桌上摆弄这一堆纸片,雪雁趴在炕沿上,半个身子悬空,伸手去见掉在脚踏上的一张纸片。
  黛玉摆好了几张纸片,用手指着,一字一顿的念道:“留、得、残、荷、听、雨、声,雪雁,还少一个‘声’字,快把‘声’字找到,这句就全了。”
  雪雁道:“姑娘稍等,‘声’字在下面呢,等我捡起来给你。”
  林如海担心女儿担心的一天都没心情处理公务,回府后连茶都没顾得喝上一口就来看女儿。原以为会看到女儿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的样子,没想到她倒玩的欢,连自己这个老父亲到了都没看到。
  林如海轻咳一声。
  “老爷来了!”
  小丫鬟喊出的同时,黛玉也抬起头,看见林如海,忙放下手中的一张纸片,兴奋的喊了一声:“爹爹!”
  与此同时,丫头们忙跳下炕,收拾的收拾倒茶的倒茶。不多时散落满炕的纸片便不见了踪迹,两个丫头搬来一个新的炕桌,雪雁还去小厨房拿了两盘点心两盘蜜饯摆上。林如海在黛玉对面坐下,看了看的气色,问:“玉儿,今儿还鼻塞咳嗽么,头晕不晕?”
  林黛玉笑着递上一碗茶,道:“爹爹放心,我都好了。如云姐姐的医术可比那些太医们好多了,我才吃了两天她开的方子,既不鼻塞也不咳嗽,头也不晕了。”
  “这就好这就好……”林如海连连点头,道,“那个叫如云的姑娘不是还给你开了药膳,我看你吃了这些日子的药膳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以后你可记得天天吃,把身子调理好是正理。”
  黛玉道:“雪雁天天盯着厨房给我熬呢,如云姐姐说还得再吃一个月。爹爹你是不知道,那药膳卫视不好喝,有一股子怪味儿,熏人!”说着不由撇撇嘴,皱起了一张小脸。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可不许因为不好喝便不喝。”林如海越看越觉得自家女儿十分可爱,都十三岁了,眼看着该许婆家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说起许婆家之事,林如海便觉得心里十分不受用,这么的好的一个孩子,自己还没看够呢,转眼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以后想看一眼都麻烦,真是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可是女孩子大了,总要嫁出去的,难道还能养在家里一辈子不成?
  那还不被人说死!
  可,自己这么好的女儿,嫁给哪家都不放心啊,万一受了委屈怎么办。
  黛玉笑道:“我骗爹爹呢,其实没有那么难喝。正好我这的人参不多了,正要央爹爹找了人参来呢。如云姐姐说我这药膳一定要用上好的野山参才好,最好是二百年以上的,爹爹这些日子可要破费了。”
  “咱们家这些家业以后都要给你做嫁妆的,爹爹还怕你花这些子银钱?”
  林如海边说便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轻轻放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这小炕桌:“这事儿昨儿雪雁就告诉我了。我想着你那药膳方子里也有燕窝一样,索性一下都买齐了。今儿一散值为夫便往京城最大的中药铺去,谁知不巧,药童说最好的人参燕窝上午已被人买走了,下一批货还没到,只怕得等几天。我又去了两家,人参燕窝倒有不少,只是都不是极好的。我想着你这里还有些,几天还是等得的,就回来了。”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安平侯府的林将军来访。
  林如海便知道是林铮来了。在边城的时候,他和林铮日日在一起,十分喜欢这个果敢勇猛、文武兼备的后生。况且林铮又是挚友之子,林如海便将他当成自己的小辈来看,倒教了他不少东西。回京后林铮调任武卫将军一职,主要负责京城宿卫,二人倒是许久没来往了。不知他今日来是有事,还是纯粹找自己叙旧。
  “快请去正厅。”林如海边说边下了炕。临走前再三嘱咐黛玉多穿些衣裳,别再着了风寒。
  林黛玉自然是一一答应。
  却说林铮见了林如海,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子侄之礼,然后捧了两个红漆盒子,道:“听说林大人到处找上好的人参燕窝,正好小侄家里有些,便拿来了,请林大人笑纳。”
  林如海没接盒子,只是挑眉看着他,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大人去的其中一个药铺便是家母开的。”
  “原来如此……”林如海哈哈大笑,结果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根人参,都是手臂般粗细,成色极好,想来定然价值不菲。在打开另外一个盒子,是满满一盒的燕窝,也都是极好的。
  林如海心中大喜,林铮送来的可比最好的药铺卖的都好。但如此贵重之物,自己实在没有白收的道理,想了想,道:“不知此物价值几何,贤侄说个数目来,我马上打发人去账房支银子。”
  “大人,万万不可。”林铮道,“大人的学识谋略,小侄心中早仰慕已久,承蒙大人教导之恩,小侄永生不敢忘,这是小侄的一点孝心,大人千万不要提银钱之事。”
  林如海见他言辞恳切,知其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自己便是给他银子,他也不会要,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可总不能白要人东西吧?
  想着便至书房,开暗格,取出一把玄铁宝剑,用红绸子包了,仍回正厅。林铮已经喝完了一碗茶,捻起一块点心正要吃,见林如海过来,忙放下了,正襟坐好。
  林如海把包剑的红绸不一扯,露出有些生了锈看着斑驳不太起眼的剑鞘。他握住剑鞘,递给林铮,道:“抽出来看看。”
  林铮怔愣一下,虽不知林如海是何意,闻言仍是握住剑把,缓缓将利刃抽出。露出剑身的瞬间,从那莹白的利刃上猛然射出一道光,一闪而逝,透着凛冽。
  这是一把久经战阵、杀人无数的宝剑,凭借沙场征战的经验,林铮断定。
  只是林大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把宝剑?林家不是书香传世,几代都是文臣么?
  “我林家这几代虽然都是文臣,但祖上也是有过军功传世的名将的。五百多年前统一南北的大将你可知道是谁?”
  “韩王郑威,乃是历史上有名的战神,十六岁参军,不到一年便勇冠三军成为将军,二十四岁助君王统一南北,封为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功高盖主,终究为帝王所不容,落得身死灭门之祸。”说起这个这位历史上的常胜将军,林铮如数家珍,他从小读史书的时候,便对此人十分敬仰。
  林如海道:“其实当时韩王并未被灭门,他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未免被朝廷追杀,后来改名换姓、娶妻生子,留下家训,后世子孙再不可为武将。他将所有跟身份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只有这一把剑,是父亲心爱之物,也象征着父亲一世的武功,再也舍不得扔,所以流传了下来。”
  “林大人,您……”林铮瞪大眼。
  “不错,我便是韩王郑威的嫡系后裔,这把剑便是当年韩王贴身只宝剑——七星。”只有嫡系后裔才知道这个秘密,如今嫡系只他一人,只要他不说,外人永远不会知道。
  “这是七星剑!”林铮不是不相信,实在是太惊讶了!
  “没错!”林如海点点头,“封存了五百多年,也该是七星剑问世之时了。”
  悠悠五百年,朝代都更替了好几家了。林家人谨守先祖遗训,世代只做文官,到了他这一代,连个男丁都没有,这宝剑也不知道传给谁,索性给了他吧。
  林铮这小子虽然看着很难亲近的样子,其实心里对人很好,凡是他认同的,都是全力护着。记得在边城的时候,一次敌军奸细入城,到处用箭射人,他当时正在大街上,林铮为了保护他肩膀上中了一箭。事后林铮怕他愧疚,一再的说没射到,就擦破了点皮。
  这样的一个人,林如海他觉得配得上七星剑。
  “多谢林伯父!”林铮忙跪下磕头,连大人都不见了,直接喊伯父。战神用过的七星宝剑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既然遇见了,断没有推辞之理。真是没想到,林大人竟是战神郑威的后人。
  林如海忙道:“贤侄快请起快请起。”
  接连说了几次,林铮仍是跪着,不肯起来。
  “小侄还有一事相求,万望林伯父应允。”说着又是叩首。
  “何事?贤侄尽管说。”
  林铮抿了抿唇,眼睛微微眯了眯,挺直了身子,满脸严肃道:“小侄想求娶大人的千金,望大人成全!”说着又是郑重的一叩首。
  “你,咳咳……”林如海脸色大变,一着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不住的咳嗽,憋的满脸通红。
  “你说什……什么……咳咳……”
  

  ☆、第 71 章

  林铮又郑重的将想求娶林黛玉之言重复一遍。
  林铮原本是不想今日就挑明的; 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一个小子突然跑到人家家说要求娶人家女儿,确实是太过失礼。奈何林如海又是送他宝剑又是讲述身世,听得他热血沸腾,一激动; 就说漏嘴了。
  不过说漏嘴就说漏嘴吧,既然早晚要说,早说晚说似乎区别也不大。
  林如海闻言; 却如当头被打了一记闷雷; 半天才回过神。他一回神,便脸色大变,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 原地转了几个圈; 盯着林铮; “你,你说想求娶我女儿?你何时见过我女儿?”他可不信林铮只是道听途说或是听家里的女人们夸赞女儿几句就冒冒失失的跑来又是送东西又是求亲。
  提起送东西,就不免气愤; 还以为这小子是好心,谁知道暗地里打着这主意。
  人身燕窝这两样东西; 是断不能要他的了!
  林铮点点头; 道:“姑娘与家妹交好; 从前家妹未出阁时二人便时常往来,很是亲密。小侄常听家母及家妹对姑娘赞赏有加,也曾有幸见过姑娘一面; 心中甚是仰慕,求大人成全。”
  难怪呢,林如海暗道,黛玉以前常往安平侯府去,便是小住几天也是常有之事,偶一两次与林铮撞见也不为怪。
  刚感叹过不舍得将女儿嫁出去,转眼便有人来求亲,林如海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心里有些接受不了。想是一回事,做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但潜意识里毕竟觉得女儿还小,起码得等个两三年再提议亲之事,真要出嫁起码还得再等两年,倒没有那种女儿已经长大马上就要出嫁的极为不舍和失落的感觉。
  林铮突然这么一闹,把他那些什么伤感啊失落啊不舍啊都给闹了出来。
  他的玉儿已经长大了,大到马上就可以离开父亲成婚生子,组成一个没有他的存在的家庭了。按理,为人父母最大的欣慰不就是看到儿女长大成人成家生子安乐平和么,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很希望女儿永远都不要长大。
  那样,是不是女儿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了?
  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奢望不可能的事。
  想着,林如海看向林铮,只见他面貌俊朗,器宇不凡,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他跪着的时候脊背挺的笔直,给人一种满身正气之感。这样一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后生,以往林如海怎么看怎么是赞赏有加的,可是现在用打量女婿的心思一看,不免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这小子的面貌,配他林如海的女儿,倒是勉强差强人意。
  出身侯门世家,起点高人脉广,小小年纪就立了战功,又是皇亲国戚,凭他的本事以后出将入相不在话下。只是,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地位,以后多半是姬妾通房大小丫鬟一大堆,光是后宅就闹不清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天天被后宅那些琐事烦恼?况且玉儿又是个高洁与世无争的性子,便是有委屈只怕也总是忍着不肯说,长久以往还忍出病来呢。
  不好,不好!
  林如海脑海中虽然想了很多,却不过是瞬间之事,并没有过太久。
  饶是如此,林铮也有些着急,又喊了一声“大人”,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林如海打断了——
  “没想到你是有目的而来……”说着,林如海将那两个红漆盒子盖上,淡淡道:“小女尚小,议亲之事过两年再说,你回去吧。”原来他又是送人参又是送燕窝的为的是自己的女儿,亏自己还把他当正直人来看,原来这小子心眼儿贼坏,连他宝贝女儿都惦记上了。
  想着,林如海便叫,“管家,送客!”
  只听外面一声应和,进来一个四十上下,一身长衫的男子。林如海见林铮不肯去拿那两个红漆盒子,便给管家使眼色,管家伺候林如海多年,对其知之甚深,林如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清楚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管家拿了红漆盒子,走到林铮面前,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林将军,请吧!”
  “林大人,请听我把话说完!”林铮急的满脸通红。
  林如海缓缓背过身去,岿然不为所动。
  管家见自家老爷是这个态度,而被下了逐客令的客人也一动不动,不由左右为难。虽然林铮是他得罪不起的,但他是林如海的家仆,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去拉林铮,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拉出去再说,这么僵持着算怎么回事?
  林铮如何肯起,只见他回头一瞪,两个眼珠子凛冽冒着寒气。管家被他狠厉的眼神一看,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松开手,后退两步,捂着咚咚直跳的心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安下神,心中暗道: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这小小年纪便有这气势,以后可还得了?
  果然,老爷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只是老爷不是一向对这林小爷挺好的么,怎么今儿竟要赶人了?
  “大人!”林铮又喊了一声,“大人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再赶人也不迟。”
  林如海闻言蹙了蹙眉头,他知道林铮的脾气,固执又顽强,今儿若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只怕他是不肯走的。想着,林如海慢慢的转过身,看向正摊着手满脸为难的管家,微微抬手,示意他退下。
  管家闻言如蒙了特赦似的,匆匆行了一礼,忙忙的放下红漆盒子。
  盒子放下的瞬间管家敏锐扥感觉到了林如海周身散发的冷气,知道自己此举定然惹得老爷不高兴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铮冷冽的眼神,下意识的便这样做了,放下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是林如海的家仆,没的放着自家老爷不顾,反听外人摆布的道理。可放都放下了,再拿起来似乎也不合适,只好低着头匆匆带着刚刚跟来的几个家丁退了出去。
  见不相干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了,林铮才开口:“大人息怒,小侄并非一开始便打着向大人求亲的主意来送东西的。只是听说大人到处找上好的人参燕窝,恰巧我那里有些,都是往年宫里赐下的,比外面的好些,想着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给大人送来。小侄原想着等朝堂安定了,再央父母托官媒来求亲,既体面又不失体统,不想大人说了贵先祖之事,又要送我宝剑,我一时激动,才脱口而说出想求亲的话,实在不是有意冒犯大人和小姐,望大人见谅。”
  林如海脸色比方才好了些,却并未搭话。
  林铮又道:“大人,小子发誓,若能得姑娘为妻,定当一心一意,终生不再纳妾,也不会有通房丫鬟,一生一世守护姑娘,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翻身!”
  林如海真的震惊了,半天没说出话。
  他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林铮会发这样的毒誓,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般人绝不肯轻易发毒誓的,何况还是这么厉害的毒誓。难道……这小子竟真的痴心如此,只因为无意中见过女儿一面?
  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
  不会纳妾,不要通房么?还真是一个诱人的条件。
  从前,他不想把女儿嫁进高门,是不想女儿整日周旋于后宅之中受委屈。再者高门贵府规矩也多,哪个嫁过去的新妇不得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苦熬多年也未必能熬得出头。他以前想着以后女儿最好嫁一个普通的小官宦家庭,以自己的威望,对方也不敢十分委屈女儿。再准备十分丰厚的嫁妆,女儿有了底气,便不必时刻看公婆的脸色。
  但即使是那样,他也不敢保证女儿就一定能生活的如意。
  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是不是真心。也许娶他女儿就是贪图林家几世积累下来的财产,或是因他的官职故交而有别的什么企图。
  唉,黛玉若是有个兄弟帮扶该多好,自己便是死了也不必挂心于她。
  思来想去,林如海不得不承认,林铮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乃是侯府嫡子,出身高贵,虽然仅是次子,不能继承爵位,但他本人投身行伍,作战亦是勇猛果敢,小小年纪便立了战功封为将军,以后也是前途无量,无攀附自己家之嫌。
  安平侯府虽然是高门贵第,但至少侯爷是自己的挚交好友,夫人又十分喜欢黛玉。女儿如果嫁过去,夫人不仅不会为难她或让她立规矩,反而会处处照料。林铮看起来也是对女儿是真心的,女儿若能得一真心守护她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有何不可?林铮年轻有为,又身怀抱负,以后成就定然不凡,有护女儿一生安康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女儿,与其把女儿嫁给一个跟女儿素未谋面或是攀附富贵之人,倒不如嫁给一个真心对她之人。
  但这小子是否能做到向他说的那般,还有待考察。
  想着,林如海道:“毒誓可不敢乱发,真会应验的……”
  林铮正言道:“小子言出必行,说得到做得到,自然不怕。”
  “好!”林如海一拍桌子,“你若真能做到,我便将女儿许配给你。只是仅凭你一面之辞尚不足为信,小女还有两年及笄,两年之内你若果真做到不碰女色,便可先定亲。至于婚期么,还要再往后推两年,你若还能洁身自好,再说成亲之事,你可能做到?”
  这么一推便是四年,四年之后林铮已经二十多岁了,性情也差不多定型,到时候他是不是一时兴起也便一目了然了。
  血气方刚又英俊潇洒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风流成性?林铮若是真能做到四年不碰女色,他才能相信那小子不是一时被女儿的美貌迷惑,而是真心的。再者,推后这四年,女儿也能多陪自己四年,他好不容易养个女儿,哪里舍得早早的便嫁出去?
  四年,对林铮来说实在是太久了点,他是巴不得立刻将人娶回家。但显然不是那么容易之事,首先,林大人便不会同意,再者,他也不希望林姑娘觉得自己太过着急。
  罢了,不就是四年么,四年之后自己不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遂,一咬牙道:“便依大人之言。”
  “好!”林如海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给了答复,同为男子,他知道林铮能做如此实为难能可贵,也是女儿的造化。当年他与妻子贾敏烹茶论诗,切磋诗文,也算是鹣鲽情深,饶是如此,出于各方面的原因,他还是纳了几房妾室。他为官多年,结交文友同僚无数,至今还未曾见过只有一房正室并未纳妾室通房之人。
  “贤侄快快起来吧。”说着林如海上前,将林铮扶起来,拿过七星宝剑,递给他,,道:“这把剑你带回去,人参燕窝我便留下了。”
  “多谢大人!”林铮闻言大喜,林如海如此说,便是应允他和林黛玉之婚事,如今只是早晚之事而已。
  送走了林铮,林如海背着手慢慢踱步到黛玉房里。黛玉正同几个丫鬟下棋,见了他便放下棋子,亲手捧了茶奉上,问:“林将军找爹爹可是有什么事?”
  林如海结果盛满茶水的小盖碗,微微啜了一口,淡淡道:“些许公务罢了,你们玩什么呢?”
  “女儿闲着无聊,随便跟雪雁他们下棋玩呢。”
  林如海便向那棋盘上看,原来是黛玉一个人跟一众丫鬟对弈。黛玉执黑子,丫鬟们执白子,白子攻势凌厉勇往直前,已经占据了大半棋盘。黑子则相对保守,但每一子都不是随意而放,个个占据着要害,愣是布下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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