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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番外之只是当时已惘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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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之海

  北海,天地万物极北之处,别说没有人烟,就连飞禽走兽都没有,仙魔妖怪也从未踏足。此时北海正狂风暴雪,本该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却是灰气蒙蒙,深入骨髓的寒冷让白子画都有些不适。
  “师兄,这还是人待的地方吗,这么冷!”酷寒的天气让笙箫默忍不住哆嗦,只能运行仙力克制寒气。
  “你不是人,你是仙。”白子画的冷笑话总是,哎,够冷。
  笙箫默一抬头见两位师兄都看着他,只好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早知道在长留陪幽若了,这个号称六界之中的鬼蜮,名不虚传啊。
  不对,冥界都比这好,改日要拖阎王来这看看,他那冥界太温情了。
  相比之下,世尊摩严要比他正经多了,张开双臂,仙力从体内不断涌出,如一只只小手要拨开这重重迷雾。
  一瞬间,三人眼前一亮,在灰沉沉的天地中潜藏着一些冰蓝色的晶体,走进一看全是被埋在雪中的巨大的冰柱,绵延向下,不知尽头。
  “子画,这洡淲犼真的藏身于此?”搜寻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踪迹,摩严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嗯。”话音刚落,白子画的横霜剑已出鞘,力道之大,劈向眼前的一块冰蓝晶体。重击之下晶体没有丝毫损伤,长留三尊反而被反噬之力震得滑出数丈之远。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笙箫默也仗剑在手,不敢再大意。
  “既然洡淲犼躲着我们,就逼它出来。”横霜剑又落在第二块冰蓝晶体上,巨大的轰鸣从地底深处冒出,灰沉沉的气体再次临空腾起,想重新再将这里笼罩起来。
  气沉丹田,左掌猛地击出,白子画的仙力势如破竹般击碎了快要凝结的灰蒙之气,慢慢地天空中竟都漂浮着众多冰蓝碎片,宛如要开始一场绚丽的表演。
  寒风呼啸,地动山摇,冰雪间奔来一兽,相貌奇丑却威武轩昂,强健的四肢震得天地变色,昂首怒吼,奋然跃起朝师兄弟三人袭来,独特的灰白色兽毛证明了此兽正是残留在金针上的那根毛发的正主。
  白子画之所以知道洡淲犼,是因为他曾在太白仙翁练丹房的一本古籍中见过,曾经被神界豢养,自神灭之后,此兽也已绝迹。而今重现,莫非不是妖神之力而是神界将要觉醒?
  那小骨……
  白子画稍一走神,洡淲犼已奔到面前,锋利似刀的前肢大张,如一排锯齿带着无穷的灵力要将他们剿杀在此。
  摩严和笙箫默已被洡淲犼的掌力掀翻,一回首,神兽带着排山倒海的怒气向白子画袭来。横霜剑仓促去挡,仅割下它颈边一小撮皮毛。
  有了刚才的教训大家都不敢懈怠,三人一兽在风雪中越战越猛,竟打成平手。空中悬浮的冰蓝晶体震荡得更为剧烈,摇摇欲坠。
  眼见师兄弟们越来越吃力,白子画略一沉吟,剑锋突转,人与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银白色的光刺向洡淲犼破绽洞开的腹部。
  强大的仙力与灵力相撞,洡淲犼吃痛,竟也拼死一搏,厉爪往白子画心口一爪,鲜血喷洒。
  “子画!”
  “师兄!”
  白子画被摔出数丈远,手撑长剑单膝跪倒在雪地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开在雪地上如一朵朵花。一左一右被摩严和笙箫默扶住,他面色苍白,听见伤口正慢慢愈合。
  洡淲犼也不好受,血在雪地上拉出了一条长线,触目惊心,只是目光中的凶狠转而变得有些迷茫,缓缓地走到白子画面前,低吼一声,传音入耳,你是谁?
  长留白子画。
  背负神谕的仙人。
  交出南弦月。
  南弦月已不在这里,他是我神界之物,谁都别想动,我劝你好自为之。
  洡淲犼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满身霸气地仰天嘶吼,竟调头离去,流下的鲜血在瞬间已被掩盖,了无痕迹。
  头顶冰蓝的晶体此时越积越多,好些已经砸落下来。
  “快走!”白子画低吼一声,三人御剑急速退出北海。
  “掌门师兄,南弦月真的不在?”
  “我感知不到他。”白子画皱眉,南弦月又一次断了消息。
  “只怪我没将那祸害尽早杀了。”摩严挥着拳头,颇为懊恼。
  “师兄,南弦月不是妖神,也没有为害众生,怎么能随随便便杀呢。”白子画心中颇为不快,师兄太冲动,总以先入为主的观念去判断人事。
  不愿与他多说,转而问笙箫默道:“南弦月既然是来提亲,有带什么东西吗?”
  笙箫默看着白子画的大黑脸,不得不小心说话:“他没带聘礼,只是拿出了一块什么信物,说是千骨一看便知。可是我们都没见那信物长成何样。”
  “嗯?”白子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信物被包裹在一片金光里,看上去像团雾。然后问南弦月,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金光中的信物?
  按耐住心中的疑惑与不安,白子画已不在乎这信物长成何样,心心念念只想着花千骨。刚到长留他就掠上绝情殿,打开水镜,还好,小骨正在深潭边打坐修炼,神色如常,周身浮动着淡淡的仙气。
  虽远隔千里,但这一望相思便如潮水汹涌,手指不由得拂上水镜,在那虚幻的人面上温柔爱抚。
  长途跋涉又受了神兽的伤,心痛的发作如约而来,加上那难以割舍的相思,白子画只得在绝情殿闭关修整,封印神器的事又往后延迟了几日。
  待到将全部神器注入完封印,送走各派众人后已将近一个月了,他惦记着与花千骨的第五次双修,告别长留。
  笙箫默也没多大的不舍,淡然道:“现在六界皆知你与千骨已结为夫妻,不如回来吧,这里毕竟也是你的家,我想千骨会愿意的。”
  幽若可怜兮兮地附和:“尊上您把师父带回来吧,幽若好想她!”说完盯着摩严,大眼睛不停地眨着。
  摩严白了她一眼,没有多言,但也是一样的意思。虽然花千骨是孽徒,但总不能一直让师弟住在外面吧。
  白子画自然知道他们的期盼,尽管如今神器已重新被封印,但此事看来不会轻易结束,他们住在外面对小骨来说也不够安全,可他担心她有心结,绝情殿上那一跃,而今想起不禁身形虚晃。
  还是再等等吧,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到她身边。
  御剑中白子画不断观微花千骨,前几次倒还正常,直到最后一次,他失去了她的气息。
  傍晚落在院中,几间屋子里都没有点灯,更没有花千骨的影子。她去了哪里?
  心绪越发不宁,白子画几乎将她平日可去的谷中大小地方都翻了遍还是没找到。
  被南弦月劫走了?是笙箫默口中说的要提亲的人?还是那诡异的妖神之力?好像每一个都有可能,脑中有一刻竟完全空白,左臂上已经很久没发作的绝情池水的伤微微刺痛。
  山崖上清泉汩汩,落在山石上后再缓缓地注入深潭,急流回光,寒潭素湍。这是她最后气息消失的地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白子画闭目静心去感知,找到敛魂石就能找到她。
  果然,扯出一丝光,他听到她的声音,低沉决绝:“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不到回音,看不见人影,白子画更急,谁在她身边?
  那微弱的气息若隐若现,对方该有多高深的法术才能让他都束手无策。若不是敛魂石上附有他的精元,估计他连听都听不到吧。
  “把这个喝了。”花千骨的声音又响起,冷漠无情。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话未完就听见咕噜咕噜地吞咽声。
  她身边有其他的男人!她要给他喝什么?这个认识让白子画如坠云雾,花千骨不像被人挟持,反而像挟持了别人。

☆、仓促之变

  不出半刻,昏暗的光中传来男人的呼吸声,衣帛崩裂,还有瓶瓶罐罐摔碎的声音……
  隐藏在松林间的小屋里,烛火摇晃,灯影重重。松针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松木与她的味道,甚至还有一点熟悉又陌生的渴望。
  他不想去想,甚至害怕走近,左臂的伤疤剧烈地跳动着,额间竟有冷汗滴下。
  “小娘子……”原本害怕的男人露出真实的本性,随意地抚摸着,撅起嘴巴去亲那个女子。。。。。。
  推开门的一瞬,方桌上的两人如从梦中惊醒,男人扭头正要开骂,银光低啸,长剑洞穿了他的咽喉,一道血线溅在已经发黑的墙上。
  看着倒在地上一命呜呼的男人,还在木桌上的花千骨面如死灰,修长的玉腿急忙往裙子下缩了缩,试图遮住这亮眼的细腻肌肤。她低下头避开那如冰刀般目光,拉过裙衫,想要逃走却被白子画堵在门口。
  “小骨,你在干什么?”那声音空灵飘渺,掩藏着的巨大悲痛让花千骨的心被狠狠揪紧。
  她闭了闭眼,指甲陷入肤中割得生疼:“你都看到了。”
  是啊,他看到了。她长发凌乱,本就轻薄的上衣已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若再晚一点,那男人就要将她。。。。。。
  “噗——”喉间咸腥控制不住,他宁愿自己瞎了。
  “师父!”花千骨急忙去扶他,却被他震开。
  “为什么?”白子画艰难开口,他才走了一个月,她就如此耐不住寂寞?还是他在的时候就已经如此?那些躲避,那些抗拒,他哪里做错了?
  花千骨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比我好?”白子画指着地上的尸体,眼眶泛红,“说!”
  花千骨被他钳住双肩,进退不得,那黑如深潭的眼眸中满是绝望的痛苦,让她的心都在滴血。
  “放开我。”也许这就是生死劫吧,他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花千骨挣扎着想从他手中逃脱,却感觉肩膀像要被捏碎一般的疼。
  所有的理智流失殆尽,她越是挣扎越是刺激得他怒火攻心,想逃?想逃去哪里?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容不得她反抗,猛地将她推倒在墙上。
  花千骨吓得惊叫,双手拼命地推他,哭喊着让他走。
  “走?”周身的戾气围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才是你的男人!”
  “不要碰我!”那样的毅然决然在他面前碎成齑粉,无奈只得招来鹤鸣,却被他一掌挥开。
  白子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竟然想杀他?
  没有耳鬓厮磨,没有亲昵的爱抚,没有缠绵的吻,白子画甚至连衣服都没脱。
  “不要……不要啊……”花千骨在他的禁锢中根本无法逃脱,“求求你,走开……”
  她的哀求没换来他的爱抚,只有疯狂的掠夺。
  “痛吗!你知道痛吗!”他一声声地问她,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痛,痛在身体心上。口中嘶哑,似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抵在他胸前的手无力的垂下,眼泪如泉涌,默默地承受着白子画愤怒的身躯。
  等到他的理智终于回来,埋在花千骨的颈窝处大口地喘息着。她的热泪落在皮肤上烫得刺骨,勾起那张苍白的小脸,目光中早已没了他,空洞地望着门外漆黑的夜。
  “好美的一张脸。”下颚在他的手中就要被捏碎,“看着我!”
  他急于要证明什么,只是曾经漂亮灵动的眼睛如一滩死水。为什么不看着他,为什么眼里没有他?将她嵌进怀里,如同抱着一具木偶。白子画深吸一口气,点了她的昏穴。
  “师父!”几乎要从噩梦中惊跳起来,花千骨醒来时已近凌晨,窗外是婆娑的树影,还有残月透进屋来,清清冷冷地让她打了个寒颤。昨晚是被师父抱回来了?是师父杀了那个男人,还强要了自己……
  糟了,妖神!这可怕的事实犹如五雷轰顶。
  自师父走后那个奇怪的魅惑声音日夜骚扰着她,甚至鼓动她去长留找白子画。花千骨并不傻,若说一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心魔,那么现在怀疑的就是自己曾获得的妖神之力。
  经由百般试探,逼得那声音说漏了嘴她才知道,本该以死封印的妖神之力,由于她残存一息被一同保存了下来。然而同样被悯生剑刺成重伤,奄奄垂绝的妖神蛰伏在她体内,对脆弱的花千骨非常不满,她没有太多的力量供他汲养,空有神之身有时却连个凡人都不如。
  原本上一世花千骨体内的神之力已在慢慢觉醒,南弦月在虚洞中将妖神之力转移给她,除了当时的形势逼迫之外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因为花千骨对南弦月的吸引,注定是那段上古佳缘的延续。
  可是作为正主的妖神却不乐意了,他本该与神界同灭,但因为神灭时花千骨被护住了一魂一魄,他才得以保存一点妖神之力,苟延残喘地寄附在南弦月身上,还被下了封印。
  好不容易等来了花千骨用血解开封印,他以为可以离开南弦月在这世间最后一个神的身上修养生息,准备好重现江湖逍遥自在,没想到花千骨竟也同样以死封印他,这些神界的都是疯子吗?
  幸好白子画救回了花千骨,如今重回她身上,比前世又弱了很多,这具身体成了束缚他成长的绊脚石。
  倒是朝夕修养间日日感受到敛魂石的巨大能量,那天地间盖世无双的纯阳之气对妖神是致命的吸引,白子画成了他朝思暮想要得到的人。
  他是上仙,是他脱离禁锢的唯一指望了。奈何复生后体质的缺陷,本只要一次交合就能转移的力量变成需要七次才能完成。
  所以他不停地督促花千骨,对即将到来的成功得意忘形,才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然而实在没有想到花千骨知道真相后,竟然要将自己妖神的力量转嫁给一个山野村夫,然后再杀掉那个村夫,彻底绝了妖神之力。
  为了这些,不惜背叛白子画。她还真是不忍他受到一点伤害啊,只是此刻,伤害依旧无法避免。
  花千骨仓促跳下床时差点没栽倒,下身隐隐的疼痛提醒着那无可挽回的一刻。可她再顾不得什么,感知白子画在隔壁屋里,急切地想要看看他好不好,却被结界拦在门外。
  “师父!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她趴在门上听不到一点声音。
  妖神已经在他身上了?怎么办?怎么没声音?师父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师父,你开开门吧,小骨求你了!”花千骨脑中乱成一团,内心如火烧般地焦灼不安,可无论她怎么唤,回答她的只有死寂的恐惧。
  虽是一门之隔,屋里的白子画此刻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左臂绝情池水的伤疤整夜地折磨着他,还有那噬心之痛更是如厉爪撕扯般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伏在床前直不起身,大颗的汗珠使得衣衫都被浸湿。
  花千骨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从异朽阁中寻来的掩息术还是没能让他避免伤害,而今,她难以想象白子画在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父,求你见我一面吧!都是我的错,你想怎样都行,只要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双膝发软,她跪在门前,泪水还是无法克制地夺眶而出,口中仍在嘶哑地唤着师父。不停地拍打着房门,恍如当年他中毒时她也是跪在门前求他见她一面。
  听那心碎的哭声,白子画脑中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衣不蔽体。捂住心口,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还在意我的死活吗?
  “我很好,你走吧。”冰凉的声音从结界中传出,听不出任何情绪。
  “师,师父……”花千骨抬起头,仿佛被救赎一般,拍着门急切地道,“师父,你开开门,开开门啊!”
  不去见她一面,怕是要这么没完没了地跪着求着了。门被打开,一身素衣的白子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花千骨屈膝向前爬了几步,拉住他的衣袖,焦急地在他脸上想要寻找些什么,声音都在颤抖:“师父,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什么……”
  “你希望我怎样?”震开她的手,太多的伤痛,白子画觉得自己多看她一眼都痛进骨髓。她哭得那么伤心,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没有掌控好的仙力将她推倒在地,心中一痛,想去扶她,硬生生地止住了。
  花千骨被他眼中灰败的冷漠所击中,他们之间怕是已经无可挽回了,也是,做了如此羞耻的事还谈何挽回。低着头苦涩地道:“我只想你好。”
  “好?”白子画冷笑一声,心口又被狠狠地撕裂揉碎,他再也难以克制下去了,“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不敢再多停留,转身离开,门紧紧地闭住,结界又笼罩下来。花千骨单薄地身躯瘫倒在地,他的憎恨、厌恶全写在脸上,一个妄图与他人苟合的女人,背叛自己的夫君,让他承受奇耻大辱,他就算不赶她走她也没脸待在他身边了。
  早在要分散妖神之力的时候她就知道会这样,可真到这一天,麻木的心仍让她悲痛欲绝。
  只要他好好的,她怎样都行,本就是她对不起他。也许过几天他回了绝情殿,就能忘记这个给他耻辱的女人吧。
  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回头地走出院子,花千骨隐了气息站在远处的山崖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曾经的家,日夜不息,像要站成一块石头。
  他不愿见她,可是她舍不得离开他。

☆、心如刀绞

  白子画将自己关在房中三天三夜,无时无刻的痛让他心力交瘁,当他睁开眼时,天光已大亮。
  小骨……
  撤了结界,心口的痛终于缓解。
  小骨呢?她不在?她走了?
  是,他想起来,当时痛得头脑模糊,她在门外求他,他说自己再也不想见到她。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花千骨已经离开了。
  忍着心头的酸涩,坐在他们的卧房里。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独有的香味,床榻上还有褶皱的余温,耳旁似乎有甜甜地声音。她又一次抛下了自己,为什么每次她都能狠得下心!
  白子画按住左臂瑟瑟发抖,心被刀割得鲜血淋漓。问了自己无数遍,为什么要这样残忍,难道曾经的甜蜜都是幻觉吗?
  不吃不喝地坐着,转眼又是三天。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困在回忆里,每一眼每一口呼吸都啃噬着魂魄,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得把她找回来,他还没让她解释,她还没给他一个理由。
  脚步不稳地推开门,又一次感知不到她,好,很好,花千骨,你又敛去了气息,存心不想被我找到。
  白子画先去了松林小屋,地上的尸体已被处理掉,小骨来过?一丝她的味道,她爱他?就爱这么一个凡人?
  强压下心头的妒火,又去山下常去的集市,人来人往间哪有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去异朽阁了?
  该死的心痛偏又在此时袭来,他根本无法长途御剑。白子画掠到深潭边,踉跄地四处寻找,小骨平日最喜欢在这打坐修炼了。努力地感知她的气息,明明有微弱的一息就在身旁,却怎么也捉不住。
  小骨,快回来……
  绞痛难耐,眼前蓦地发黑,栽倒在潭边。
  花千骨一路都跟在后面,他是在找自己?那一刻,多想抱住他,多想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可做了这样龌蹉的事,害他那么难过,还有什么脸再见他?
  此时见他倒下,花千骨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哪还想得了许多,忙显了身形,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长发已被潭水浸湿,脸色苍白如纸,师父怎么那么瘦了?都是被自己气的,都是自己的错。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将他的脸庞都打湿,师父,对不起……
  残存地意识里是灰蒙蒙的世间,像是在北海时遮住一切的晦暗不明。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小骨不见了,不能睡,要去找她!
  手指动了动,感觉到她眼泪的味道,精疲力竭地睁开眼睛,白子画看见趴在床边的花千骨,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小骨,略有些干裂地唇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
  花千骨愕然抬起头,看见他醒了,眼泪一下就涌出来,哽咽地说不出话。想去抓住他的手,又害怕地缩回衣袖里,她哪里还能碰他,别让肮脏的自己玷污了他。
  “你回来了?”白子画直直地盯着她,眼眶发热。
  花千骨点点头,瞧见他眉头紧锁,削薄地唇紧紧地珉着,心中一痛,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我这就走。”
  下了极大的决心,不能再让他有一丝丝的难过了,他不愿见自己,自己就在暗处陪着也好。花千骨站起身,几乎要逃出去,怕再多留一秒又会忍不住贪恋。
  “站住!”白子画撑着床沿坐起,“去哪?还要去找谁!”
  被他吼住,不敢回身看他,也再没力气移动一步。怎么会去找谁,谁也没他重要啊。
  白子画踉跄几步,将她的身子扳回,红着眼恨恨地看着她,她又想逃,又想让他找不到!
  “你,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妻?”白子画撑住她的肩膀,垂着头,委屈、嫉妒、愤怒如魔鬼般啃食着他的心。
  “是我不知检点,不配待在师父身边。”一个'妻'字更是让她羞愧难当,怎么选择都是错,师父还是休了她好。不忍他蒙羞,不忍他难以抉择,她在他掌下动了动。
  “你……”白子画被她气得只打寒颤,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愿待在他身边做他的妻子?眼看又要栽倒,被花千骨一把扶住。
  “师父!先去床上躺着,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别折磨自己……”花千骨忍不住哭出声,师父脆弱的样子,让她心痛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白子画也不知是自己词不达意还是她胡思乱想,怎么两个人越说越乱。
  花千骨低着头听他的喘息声有些重,知道真是被自己气得不轻,呆呆地站在床边不敢靠近也不敢逃跑。
  “坐下!”白子画厉声道,心里也是慌成一团。
  花千骨怯生生地依着床沿坐下,依旧不敢看他。
  “你把这件事给师父解释清楚。”不容反抗,他要她解释,就算她真爱上了别人,他也要听她亲口说。
  花千骨心里生出一些希望,师父愿意听她解释了?如果解释了,他能不能好受点?那样可怕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怕,怕他会离她而去。当即不敢再迟疑,便将妖神之事全盘告知。
  白子画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那神情好像虚游神外一般。转回头见她坐得那么远,手指点了点自己身边:“过来。”
  花千骨见他面上神情舒缓了些,便大胆地往里坐了坐。白子画拧着眉伸手将她又抱近了些,觉得还不够近,干脆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
  “师父?”花千骨缩在他怀里,也想要抱住他,慢慢地、小心地触碰,终于大着胆子环住他的腰,见他没有再震开她,竟克制不住情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白子画的心瞬间就软了,她不在的那三天漫长得像三百年。如果她从此在生命里消失,自己又该怎么办?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走。
  花千骨见白子画半天没有说话,担忧地仰起脸,泪眼婆娑,他胸前的衣襟湿了大片。
  “若我不回来,你就给了那个凡人?”
  花千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难道不该讨论下怎么对付妖神吗?心头一惊,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想从他怀里爬出来,却被他一把按住,只得点了点头道:“我会杀了他,除去妖神之力,决不让师父蒙羞。”
  “那你呢?还回来吗?”
  花千骨搂紧他没有说话,若不是师父昏过去她也不会在床边守着,她没脸见他,更不要说身子被别的男人占了,当初她想的就是除了妖神之力后,再自戕,不洁之人,留有何用。
  白子画托起她,眼神里满是惊慌失措,自己若是再晚一些,是不是就失去她了?“小骨,你把我当什么?”
  花千骨被他的神情吓住,支吾地道:“师父呀。”
  “还有呢?”
  “夫君。”
  “那你听谁的话?”
  花千骨嘟着嘴,明知故问嘛,无论师父和夫君,她都得听他的。
  “听你的。”这可是个老实的回答。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擅作决定,更不可以随便离开。”他捏住她的肩膀,捏得她又酸又痛。
  “嗯。”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又哪里舍得离开他。
  拥在胸前,这个小小的人,到底怎样才能不让人看见,才能永远留住她。

☆、墓穴惊魂

  “师父?”花千骨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见白子画昏倒,一直担心的就是妖神之力进了他的体内。妖神说过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强大的仙力,白子画是六界最完美的,比孱弱的花千骨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哪里不舒服?她这样对他,他哪里都不舒服。不过白子画知道她的意思,淡淡地道:“没有。”
  “那师父你……”花千骨突然意识到若再问他为什么昏倒,肯定也是和在异朽阁时一样的回答,师父可是仙界第一人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昏倒呢,上次明显就是在骗人,话锋一转,“有没有在体内感到妖神之力啊?”
  白子画只感到失去她的痛苦,哪有什么妖神之力。妖神之力可以靠男女交合转移,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仅是传言?在长留处理神器之事时,内心隐隐的不安原来是这样,妖神之力竟然一直埋在小骨体内。
  上一世就因为这个力量才让小骨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又来作乱,妄想再掀风云,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彻底封印妖神之力。白子画抱住她的手又紧了紧,经历那次可怕的失去后,她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依赖,否则那么长的生命该如何度过。
  花千骨感到搂住自己的力量在加重,又没有回答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揣测地道:“我应该当时就告诉师父的,这样那力量也不会进入师父体内了……”
  白子画收回心神,低头看着趴在怀里的小徒弟,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煽动着,还挂着泪珠的侧脸楚楚动人,暗叹一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师父身上没有妖神之力。”
  “真的?”小脸破涕为笑,直起身子,软软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还好,没害死师父。”
  “小骨。”白子画没想到她会突然吻住他,心神荡漾,闭着眼任她吻着,似乎那些伤痛也离远了,原来她不让自己碰,是不要把妖神之力传给他,傻瓜。
  回应着她的温柔,吮吸她口中的清香,托着她的小脑袋只想更深刻地占有。
  “嗯,师父,你咬我。”花千骨吃痛,从那令人窒息的吻中逃出来,为什么每次师父的吻都那么激烈,温柔点不好吗?
  师父的眼睛好漂亮,像春夜晶莹的露珠,秋月里湛蓝的天空,流光溢彩令呼吸都要停止。
  。。。。。。
  他疯狂地YaO了她,弄得全身都是红红紫紫的伤。
  “我不该这样的,我不想伤你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不许别人伤她一分一毫,可自己却将她伤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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