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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禁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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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待在克莉丝身边。
  “怎么会?”雅各开始胡说八道,“马克思先生刚到伦敦我就在关注他了,他的演说我一场都没有错过。”
  克莉丝的表情告诉他,她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于是雅各在思索了一阵后,便凭着记忆里残留下来的印象,大致复述了一遍克莉丝昨晚对马克思主义发表的意见。渐渐的,随着雅各复述来的词句,克莉丝的目光开始从不信服变成了怀疑,“弗莱先生,什么时候哲学成了黑帮老大的必修课?”
  “……”雅各感到有些挫败。
  “弗莱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加入秘密的刺客兄弟会,但——”说到这里时,克莉丝瞥了一眼雅各的手腕内侧,早就卸除了袖剑的雅各故意让她看见了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于是克莉丝立刻改换口风道,“——既然你没有加入,就不要过多地点评刺客和圣殿骑士的事。我想如果是……你的那位朋友的话,一定能更好地理解我刚才的话。”
  “……什么朋友?”雅各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啊,我知道你在说谁了……没错,他的确是英俊又聪明。”
  他想他快要忍不住笑了。
  “你们昨晚相处愉快吗?”雅各故意这么问道。
  闻言,克莉丝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雅各却敏锐地察觉到她下意识握紧了自然交握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至少比和你在一起时要愉快得多。”
  “那可真是令人遗憾。”雅各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
  亨利曾对他说过,接近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聊那个人喜欢的人或事……非常遗憾,他现在好像只能和克莉丝聊他自己。
  他好像有些太过于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克莉丝忽然转过头看向他,不太确定地开口道,“我总觉得,你刚才的声音……”
  “斯威夫特指挥官。”某位警员走近之后的低声请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克莉丝立刻放下心中冒出的古怪违和感,跟着从座位上起身用相当公式化的口吻对雅各告别道,“谢谢你今天的配合行动,弗莱先生,但你的黑鸦帮众并不是经过注册的警察,我还是喜欢按照程序办事。”
  雅各只能耸了耸肩,然后看着克莉丝安排了一名速记员坐到她原本的位置上,如实地记录着卡尔·马克思的演讲内容,而她本人则又匆匆离去,似乎是要去赶某个约会。她对他说谎了……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反而变本加厉地让各种琐事排满了她的行程表。
  或许他该在下次见面时含蓄地再提一提这件事,但愿她不会觉得他啰嗦。
  就在雅各在卡尔·马克思慷慨激昂的声音中逐渐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时,场边忽然突入了一群暴徒和几声枪鸣,为首的大汉放开嗓门嚷嚷道,“听好了,这场演说延期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滚蛋了,不过马克思先生要留下,我们有些话要和他单独聊聊……快滚!”
  这样的变故使得雅各立刻精神了起来。
  马克思在为无产阶级争取福利的过程中,必然会伤害到资产阶级的利益。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屡屡受到暴徒帮的威胁也是清理之中的事。克莉丝有派一部分的警力留下来保证马克思的人身安全,但以雅各的目测观察,恐怕会有相当一部分警员在械斗中受伤。这都是因为他信口对克莉丝说他已经将事情办妥了,结果现在却又出了岔子,那么……对克莉丝的担忧和关切都是以后的事,完全可以先暂时放在一边。
  至于现在,他恐怕得先代替她在伦敦行使正义了。
  

  ☆、长谈

  在部下穿街走巷地在伦敦市区为她寻觅到某个现在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人物时,克莉丝立刻放下了马克思的演讲以及与雅各的交谈,动身前去圣詹姆斯公园准备进行一次没有经过预约的会面。
  圣詹姆斯公园作为正对白金汉宫的皇家公园,其风光自然是别处无可比拟的。在聆听着鸟鸣走过园中的鸟笼步道时,克莉丝在园中市民往来经过最频繁的路口看到了一位正躬身扫着地中年妇人,她似乎是公园管理人员聘请来的清洁工,身上还穿着正经的保洁制服,但工作态度却很是堪忧。
  就克莉丝所见,这位中年妇人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将路上的落叶和灰尘扫来扫去,整个人显得十分心不在焉。
  于是她走过去,抢下了这位妇人的扫把。
  妇人似乎吃了一惊,但却没有抬起头,而是继续低垂着眼睛,憋着嗓子用异常尖细扭曲的古怪腔调开口恳求道,“尊贵的小姐,能请你将我赖以为生的工具还给我吗?”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伦敦警察的津贴制度变得这么糟糕,以至于你都需要出来扫地才能维持生计了,艾柏林警官。”克莉丝将扫把扔到了地上。
  妇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继而直起身,哀声叹气地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伪装道具,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她……不,其实是他,有着一头深棕色的短发,岁月的自然流逝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却也为他又增添了几分狡黠智慧。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亲自抓起了苏格兰场的纪律,斯威夫特指挥官。”伦敦刺客兄弟会的合作伙伴之一,菲德列克·艾柏林摩挲着下巴,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开口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从哪里看穿了我完美无缺的变装。”
  “你的身材、嗓音,或许还有你满脸的络腮胡子……非常遗憾,我想你视为乐趣的变装游戏还有你引以为傲的胡子,是无法共存的。”艾柏林身上向来有一种使人无法严肃对待他的气质,于是克莉丝模仿着他的口吻道,“我也有个问题,你有什么理由离开工作岗位,跑到公园来扫地,艾柏林警官?”
  艾柏林的视线游移了一阵,面对克莉丝的问题,他选择了支吾以对。
  “我想你应该不是在调查历年的银行金库被劫案件吧?”克莉丝明知故问。
  艾柏林吃了一惊,“你知道了?还是说你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这种涉及数额巨大的恶意抢劫事件,当然会立刻被立案追查,但克罗佛特·史塔瑞先生手段惊人。克莉丝深知就算追查下去也是浪费人力物力,而史塔瑞绝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被扳倒,于是她只能叫停了伦敦警察对这件事的调查,并将许多细微的线索封存起来,以便能在将来派上用处,但克莉丝也知道在警察队伍里不是所有人都服从她的管理,有些具有正义感的警察仍在偷偷追查这起案件。比如她眼前的菲德列克·艾柏林。
  “当然。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在前几日伪装成了某位银行家跑到证券交易所打听风声,结果却因为问得太多而被人扫地出门。接着你又伪装成保洁工人,守在几个伦敦著名银行家平时最喜欢来的地方,希望能窃听到一鳞半爪的消息。”
  克莉丝的话让艾柏林禁不住露出了尴尬的神情,然后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极为机敏地转移了话题,“斯威夫特指挥官,既然你还在关注这起案件,就该知道今年肯定还会发生同样的事,那么……”
  克莉丝打断了他,“你可能不会相信,艾柏林警官。我甚至已经知道案犯即将动手的时间和地点了,对于犯罪主谋的身份,我更是一清二楚。”
  “真的?”艾柏林吃了一惊,然后连忙追问道,“你……不,您可以告诉我其中的细节吗?我发誓我会守口如瓶的,斯威夫特小姐。”
  “我完全相信你的职业道德,但这个消息可能会让你受到些许惊吓。”
  “没关系,艾柏林家的人都有颗强韧的心脏。”艾柏林警官自我吹嘘了起来。如果此时他身上没穿着保洁制服,这句话可能还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英格兰银行的银行主管菲利普·图佩尼,计划在本月底将英格兰银行的金库洗劫一空。”克莉丝言简意赅地叙述道。
  “……”艾柏林下意识地张大了嘴,眼睛也因为过于震惊的心情而圆睁着,看起来十分滑稽,“……抱歉,我该不是听错了吧?菲利普·图佩尼?”
  “看来你已经对他有所了解了,很好,这会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简单许多……你应该知道站在菲利普·图佩尼背后支持他成为英格兰银行主管的人是谁吧?”
  “噢,我当然知道。”艾柏林咕哝道,“克罗佛特·史塔瑞,他的史塔瑞企业养活了半个伦敦,他是伦敦人民的救济者,同时——”
  ——同时也是奴役者。
  艾柏林没有把话说完,但克莉丝与他心照不宣。
  “不管怎么说……”艾柏林试探道,“既然您能如此平静地将这件事告诉我,那么想必您一定已经有您的安排了吧?”
  “当然,或许艾柏林警官你愿意以丰富的办案经验为我指出计划中的不足之处?”
  “当然愿意,我在这里洗耳恭听,斯威夫特小姐。”
  “既然知道了他们会有所行动,那么预先布置人手做到人赃并获是很简单的事,但我期望的并不只有这些。英格兰银行对于大英帝国意义重大,所以我想借这件事做些文章,比如……在行动时,邀请记者记录下现场的细节,让伦敦市民知道在英格兰银行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记者?我能理解您想借此打击克罗佛特·史塔瑞的势力,但记者……我觉得这有些不太妥当,记者这类人向来令人感到难以信任,我认为此事最好能够保密,以免人民对英镑失去信心。试想一下,中央银行的主管竟然在图谋这个国家的黄金……”
  “就像人分好坏,记者也是一样的。找些优秀社会新闻的编撰记者,而不是娱乐记者,我相信他们能够好好用笔记录事实。我的观点与你不同,我认为人民绝不会因此失望,反而会大受振奋。就连发生在银行内部的腐败我们都能提前知悉,伦敦市民只会觉得苏格兰场神通广大,将舆论引导到这个方向上是很容易的事。”
  “好吧……就算真如您所说,那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斯威夫特小姐。”
  “当然。在此事过后我会尽量安排人去银行进行频繁的储蓄活动,那么就算真有人对英格兰银行产生不信任感,看到这一幕也会打消疑虑。因为人的某些习性与鸽子非常相似,鸽群只要领头的鸽子往右边飞去,剩下的也全会跟着往右飞……艾柏林警官,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在听克莉丝说完了应对数种情况的不同安排后,艾柏林不得不承认道,“看来您已经考虑到了一切,那么我就先预祝你为汉诺威王朝又立下一大功了。”
  艾柏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克莉丝知道其中的原因,“你好像有些失望,是在遗憾自己之前的调查都做了无用功,还是因为不能由你亲自破获这起大案?”
  艾柏林回过神,连忙否认道,“不,其实我——”
  克莉丝再次打断了他,“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沮丧,‘艾柏林警官明察秋毫,于中央银行抓获窃金内贼’……你觉得这个头版标题如何?”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聪明的艾柏林立刻理解了克莉丝的意思,他迟疑着确认道,“行动的领头人难道不是您吗?”
  “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亲自去做这件事。现在还不是由我站出来与史塔瑞为敌的时候,所以我想交给你去做,艾柏林警官。你会收获荣誉和声望、功勋和奖章,但同时,你也会收获史塔瑞的敌意……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承担这件事的后果,所以我现在来亲自向你确认了。”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艾柏林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指挥官,为什么是我?我和您此前并无私交,我也从未公开表示过对您的认同……这终究是一份礼物,为什么您偏偏选中了我?”
  “因为我很看好你广泛的交友圈,比方说……你与某个隐秘的兄弟会之间的联系。”
  “您怎么……”艾柏林有些吃惊,“您调查了我?请允许我对此作出解释,其实我对这个秘密组织的教条并不了解,但他们的确在做有益于伦敦的事,所以我——”
  “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艾柏林警官,所以你只需要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就可以了。”
  克莉丝的话让艾柏林陷入了沉思,他低下头盯着地面考虑了很久,然后开口问道,“是不是这样对伦敦来说最好?”
  “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答案,那么结果当然是肯定的。”
  “那么您已经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了,斯威夫特小姐。”艾柏林笑起来道,“我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进展

  夜幕彻底降临伦敦之后,英格兰银行却依然灯火通明,门口也同样拥堵着大量的人群。尽管伦敦不执行宵禁,但在夜晚看到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群集会也仍然是很罕见的事,不过在经过询问之后就能得知,这些人全都持有记者执照,而记者为了追逐最新的消息,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算稀奇。
  当克莉丝抵达了英格兰银行走下马车时,马车上的苏格兰场标志立刻使得记者们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来。
  “斯威夫特指挥官,您匆匆赶到了这里,是否代表您已经知道中央银行主管菲利普·图佩尼的不道德行为?请问您对此有何看法?”记者们端着纸笔,热切地盼望着克莉丝的发言能成为自己笔下的新素材。
  “是的……就在刚才,有人向我详细汇报了这一消息。我感到非常震惊,又非常失望,但这份失望并不是在针对图佩尼先生,我是对自己感到失望。”克莉丝回答道,“我曾与图佩尼先生在公共场合有过一两次的交流,图佩尼先生在人前总是谦卑得体、虚心诚恳,但我却没看穿那是一层可耻的伪装,直到他对英格兰银行作出了如此不名誉的行为。”
  “您没有发现,但您的下属——菲德列克·艾柏林警探明察秋毫,他成功使大英帝国回避了这次本不该有的损失,为这个国家作出了杰出贡献。这次行动应该不是出自您的授意,请问您是否会对艾柏林先生的逾矩行为施以处罚?”问出这个问题的记者显然完全不想顾忌苏格兰场的立场,只想着为自家的报社编撰出一个轰动的头版头条,但他并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与他看到的截然不同。
  “菲德列克·艾柏林的行为是不应该被鼓励的,但从结果来看,他的贡献无可指摘。我想他在进行这次行动时,已经做好了自己将会被处罚的心理准备。没错,他的确会受到处罚,不过更多的仍会是奖赏。这是对他勇气的嘉奖,我们应当为他奉上掌声和赞誉。”在说完了早就编排好的说辞后,克莉丝又提高了些音量道,“不过此事并没有完全结束,苏格兰场一定会给伦敦市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抛下这群记者进入英格兰银行以后,英格兰银行的总裁托马斯·亨特立刻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迎了上来,“我真高兴你能亲自赶过来主持大局,斯威夫特小姐。这整件事真是让人心惊肉跳,艾柏林警官已经控制住了劫持金库的所有案犯,英国的黄金也安然无恙,但——唉,还是让艾柏林警官亲自向你说明吧……你们真的应该再多派些人手增援的。”
  在执行抓捕计划的时候,英格兰银行的总裁当然是绕不开的一环,在他的配合下,苏格兰场的警力非常顺利地就渗入了中央银行,尽管他本身并不是非常情愿放任菲利普·图佩尼进入金库。在得知图佩尼先生的计划后,他恨不得直接将图佩尼先生和其同伙当场击毙在金库门外。
  “发生了什么?”在托马斯·亨特的陪同下,克莉丝进入了英格兰银行的地下金库。在注视了一阵周围货架上堆积如山黄金的眩惑光芒后,克莉丝向艾柏林询问道,“我注意到这里似乎没有菲利普·图佩尼本人的踪影。”
  “他跑了。”艾柏林露出了惭愧的表情,“我真的很抱歉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金库里竟然有一条秘道。我带您去看,指挥官,我们的两便士先生见势不妙时就是从那里逃跑的。”
  那是个建在金库角落墙根处的一个入口,据克莉丝目测恐怕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匍匐通过。托马斯·亨特看着它时一脸懊丧,“这真是耻辱,我竟让菲利普·图佩尼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出了这种肮脏的勾当还浑然不觉。”
  “不用担心,我们会抓到他的,说不定是已经抓到他了。毕竟我们在外面还有不少‘兄弟’。”碍于外人在场,克莉丝不能过于直白地说出刺客兄弟会这个名字,但艾柏林在仔细琢磨了克莉丝的话以后,没过多久就意会了她的意思,立刻心中稍定。
  克莉丝继续询问道,“亨特先生,你觉得这个秘密通道会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或许是出纳处,或许会是电梯天井……”银行总裁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验证亨特先生的话吗?艾柏林警官?”克莉丝转身征求起了艾柏林的意见。
  “当然。”艾柏林相当主动地蹲下身查看起那条秘密通道的入口,似乎是打算钻过去,但在尝试了几次后,他却又尴尬地站起来看着克莉丝。
  “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体面地通过这个入口,指挥官。”艾柏林诚实地低声咕哝道。
  “那看来我只能一个人行动了,请从那里让开,艾柏林警官。”
  在看着克莉丝退开些距离以一个干脆利落的下滑铲消失在入口处以后,艾柏林只觉得肩背和手肘处一阵幻痛。他的一把老骨头显然支持不了他做出这种举动,于是艾柏林只能转身向心事重重的亨特先生耸了耸肩道,“看来我们的指挥官小姐真是行动力惊人,你说呢?”
  沿着秘密通道一路摸索着走到电梯天井时,克莉丝用雅各给她的绳枪相当轻易地攀上了天井出口。在银行的后门处,正有一道如令如今的克莉丝感到极为熟悉安心的身影在那里等她。她本能地想开口喊他的名字,但却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她现在还无法做到的,于是她只能加快向他走过去的步伐。
  刺客很快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然后在橘色的路灯光芒下转身笑着叫出了她的名字,“克莉丝蒂娜。”
  当他第一次称呼她为克莉丝时,他们之间的关系随之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当他现在将克莉丝又改称为克莉丝蒂娜时,他们的关系很明显又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所有与克莉丝关系亲近的人都称呼她的昵称,只有他使用着父亲为她起的名字。
  “我抓住了试图从这里逃跑的菲利普·图佩尼,如今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了。今天,将是他最后一次试图从伦敦的人们那里压榨先令。”他说,“我会想办法让他吐出全部他所知道的,有关于克罗佛特·史塔瑞的秘密。你可以放心地等待我为你带来好消息,克莉丝。”
  “刚才我看到了,你将他交给了黑鸦帮的人。我当然相信你,但我原先还以为你和雅各·弗莱只是合作关系,现在你却直接命令起了他的帮众,这好像有些……奇怪。”
  “没什么可奇怪的,克莉丝。”他极为自然地倾下身,在克莉丝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只是和他……联系紧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不能总是用同样的话敷衍我。”克莉丝不自然地退后了些。在那个晚上回应了他的吻以后,她就不再抗拒这个刺客的亲昵举动了,但她过于内敛的性格所带来的隐约羞涩还是使她本能地低下了头,以此掩饰自己的表情。
  就因为这个动作,她看到了雅各指骨上不断滴落的……血。
  “……你受伤了?”
  “嗯?”雅各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伤,“噢,这个……没关系,只是在刚才受了点小伤,别在意。”
  “每年死于伤口感染的人有好几百万,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对待自己受到的伤。”在检查过雅各手上深入肌理的伤口后,克莉丝有些困扰地开口道,“但现在实在太晚了……诊所全都关门了,去打扰南丁格尔女士也不太好。那么……”
  “那么就由你来为我处理伤口吧,克莉丝蒂娜。”雅各忽然开口提议道,“我想我回去之后多半也只是用绷带包扎一下草草了事……既然你这么在意,还是交给你最好,你觉得呢?”
  “……”克莉丝只觉得这有些强盗逻辑。
  “英格兰银行和你的家距离这么近……”雅各靠近她低语道,“克莉丝蒂娜,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登门拜访,在忙碌了一天以后坐下来喝杯茶吧?”
  

  ☆、沉溺

  “我很少回家……所以这里没有咖啡,也没有红茶。如果你觉得口渴的话,我恐怕只能用水招待你了。”看得出来,克莉丝很少有在家中接待客人的经历,所以在把雅各带回家以后,她竟然显得有些局促。
  “无所谓,只要不比泰晤士河水更糟就行。”在以他一贯的说话方式回应了克莉丝之后,雅各环视着她的家,家具的风格和陈设就像她的为人一样,是扑面而来的冰冷,“你一个人住?双亲都在外地,还是……?”
  “这说起来有些复杂。”克莉丝回答道。她先是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又在茶几上放下医药箱和纯净水,然后才拉起雅各刚刚止住血的右手掌心,用沾了温水的毛巾仔细清理起他伤口附近的血迹。
  “对你的事,我会非常有耐心的,克莉丝。”雅各看着克莉丝道。
  在情不自禁地向克莉丝做出了示爱之举以后,他好像真的渐渐喜欢上了她,他甚至不再刻意隐瞒身份……只要克莉丝愿意,她随时可以靠近他,然后看到他的长相,但奇怪的是,她对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好奇心,一次也没有再试图窥探过他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
  然后,接下来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使他后悔口无遮拦地问起她的家庭。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二三十年以前的医疗技术还很落后。在生下我时,她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低垂着脸的克莉丝平静地开口道,被她碰过的地方雅各觉得略微有些刺痛,但他知道她已经尽可能放轻动作了。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雅各开口道,“……抱歉,我——”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克莉丝强硬地打断了他,“我母亲的死不是你造成,那么你就没必要道歉……我总觉得这很讽刺,每个人听闻别人的不幸都说立刻说一声抱歉,好像他们真的心怀歉疚,但其实那全都不是真心的,敷衍的话语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雅各不太清楚克莉丝是不是在讽刺他,但他听得出她好像生气了,于是他马上为自己解释道,“我想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克莉丝。”
  “是吗?我对此持怀疑态度,除非——”
  “——是的,克莉丝蒂娜,我的妈妈也是在生下我时离开的。”雅各说。
  克莉丝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然后她眨了眨眼睛,不安道,“这次好像轮到我说‘抱歉’了……不过不是为你母亲,而是为我刚才的失言。我不该用那样的态度讽刺你……每次一说起父母的事,我就非常容易失控,对不起。”
  “没关系。”雅各用脱下了臂套的左手试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试着这样做,但感觉非常好,“不要怀疑,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
  “……嗯。”克莉丝低声回应了他,然后道,“我的母亲名字叫做艾米丽,你的母亲呢?我一直觉得她的名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名字……母亲们就像是守护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天使,只是我与你的天使离开得太早了一些……”
  生下来就一刻都闲不住的雅各·弗莱,还从未考仔细虑过这些事,但现在听克莉丝说起这些,他竟然有些怔然了,过了很久才回答道,“是的,我那个啰嗦又烦人的老爸告诉我说……她叫瑟希莉。”
  “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克莉丝以相当真诚的语气开口评价道,然后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这个刺客从她发际流连到脸颊和唇边的手,示意他安分些。他脱掉的臂套上有他的袖剑、绳枪、飞镖还有各种各样琐碎的武器和工具,克莉丝明白这意味着他已经完全信任了她这个圣殿骑士,甚至敢于毫无防备地坐在她身边……她觉得他真是个傻瓜,但作为回报,她也会对他抱有同样分量的信任。
  “我和我……不,我是在祖母的照顾下长大的,然后直到六岁才被老爸带到克劳利学习怎么做一个好刺客。他的教育糟糕透顶,不过在他去世以后,我却开始觉得他也是个不错的家伙。人们都说他是思念过度,我不太明白……你呢?克莉丝蒂娜……你是怎么成为圣殿骑士的?”
  这时候,克莉丝已经清洁完了血迹,放下毛巾刚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酒精。雅各看着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如果克莉丝真要把那东西倒在他手上,他会尽力忍住自己的惨叫的。
  “……也是因为我的父亲。小时候,我总是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男人。当然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但是——”克莉丝忽然停下来,然后突兀地改换了话题,“酒精清理伤口会很痛,我去找些可以帮你捱过去的东西给你……”
  雅各看着克莉丝探身拿过之前搁在一旁沙发上的大衣,然后摸索着从里面拿出一个棕色的药瓶交给他。不,棕色其实是因为药瓶里的试剂本身就是棕色的……在拿着药瓶端详了一阵后,雅各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可以口服几量滴,它有麻醉止痛的作用。”克莉丝解释道。
  以雅各如今对克莉丝的信赖,他本该毫不犹豫地照办,但在发现克莉丝好像一直随身携带着它的时候,他忽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着灯光辨识起了药瓶标签上的文字,字母被印得又密又小,但雅各的视力向来好的惊人。
  “……无水吗啡……鸦片酊?”雅各思考着这些名词的含义,然后不太确定地开口道,“克莉丝蒂娜,你吸毒?”
  “不……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这是鸦片酊,不是鸦片。我偶尔受了外伤时会用它止痛,但绝不会超过极量,它——”
  “——你真不会说谎,克莉丝。”雅各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受了伤的手,捏住了克莉丝的下颌。这不是为了打断她的话,而是为了查看她颈部的肌肤。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克莉丝脖颈处的青色经络格外明显,这显然不能算是健康的表现。
  在放开她之后,雅各开口道,“你把我当成傻瓜?如果真是偶尔才用,你就不会把它放在衣服的口袋里……这当然不是鸦片,但你总是这么依赖它的话,我看它和鸦片也没什么区别。”
  他早该发现的……她太苍白,又太虚弱,看上去像是身体素质糟糕透顶,但这又有悖于她夜晚过于活跃高涨的行动力和执行力。在来到伦敦以后,雅各在城市阴暗的角落见识了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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