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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风景路过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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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鹿雪禾……许琴苇……何雪露……
    两个女生站在医院病房门外,夜半的医院走廊很寂静,即使是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仍然清晰无比。走廊尽头,值夜班的护士趴在桌子上,在打瞌睡。头顶的日光灯,映照一片雪白。外面的雨水仍然不停,在铺天盖地连绵地下着。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邱心默这个人吧……”
    “邱心默的存在,好比鹿雪禾的存在!”
    “她们根本都是虚幻的。”许琴苇的面色惨白,“我以为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原谅!”
    “我应该原谅你吗?”
    许琴苇沉默了。
    “因为蔡远远喜欢的是你,不是我!他喜欢的是邪恶的你,而不是我!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何雪露说。她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说着那些充满怨恨的话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她。
    “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我一直不去找你,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惩罚!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并没有死,我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何雪露微笑了。
    “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
    “当我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
    “蔡远远的照片?”
    “你说对了!我的父母带我去国外治疗,仍然没有效果,半年前,带我回国。因为我,他们几乎倾家荡产。因此不得不双双出去打工,赚钱偿还债务!这些都是因你所赐!”
    “不!我不是故意的!”许琴苇的眼泪无法控制了。
    “一切有因必有果!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何雪露站在原地,提起她的上衣。那里,是缝合的伤口。
    “你告诉蔡远远的不是事实,对吗?你告诉他的是被你扭曲了的事实!那是我们两个一起逃出去了,但是你一把推倒我,你跑得越来越远,后面的那几个恶棍追赶上来,他们追赶上了我!”
    “你在推倒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多么恐怖的光,像是暗夜里最凶狠的野兽!它要争夺食物,充满了嫉妒!”
    “不,不是这样的!我可以靠自己去争取,我可以!”许琴苇蹲下身。
    “是的,你可以,但是你没有这样做。你看到蔡远远的照片,你就喜欢上他了。你看到我们的通信了,我不是还给你看了我们往来的电子邮件。你感觉到了,是的,蔡远远还没有喜欢上身边的何雪露,但他已经对小雪有了好感。”
    “我只是被一个念头控制了,那个念头是魔鬼!”许琴苇泪流满面。
    何雪露终于也蹲下身:“一念之差也是错!一切都造成了。你打开了潘多拉盒子,魔鬼已经放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还活着!但我该原谅你吗?”
    许琴苇猛然又抬头:“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害我们?”
    “不是我!”何雪露说。
    “不是你,是谁?”
    “是蔡远远……”
    “当你真的被小雪惩罚了,你才能够原谅自己。其实,花盆掉下的位置,是偏向我们旁边的。我会推开你,然后我们都不会出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来救我!所以,计划就被打乱了。还好,我只是腿受伤了。”蔡远远醒转过来。
    他的陈述那么平静,似乎没有顾及自己的受伤一样。说到许琴苇第一时间扑倒他,蔡远远拿手遮盖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一直在她身边,犹如守护天使。所以当他出事,她理所当然奋不顾身救他。爱很复杂,又很简单。
    许琴苇的眼泪,终于又不断地扑腾了。
    “你们,为什么会一起联合……”下面的话,许琴苇没有说下去。
    “我们并没有联合!”何雪露说,“我们只是都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蔡远远看着许琴苇,笑了,摸着许琴苇的头发:“哭得这么厉害,鼻子都皱掉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何雪露问蔡远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邱心默就是我?”
    蔡远远看着何雪露:“开始只是一种感觉。后来,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虽然你在穿衣和打扮上有变化,可以跟以前照片上的小雪的样子区分开。而且,你特意让邱心默变成一个不能够说话的人,为自己安了一个做过声带手术的远房表姐身份。但是,还是有漏洞。”
    “我确实知道你打算来找我,所以我就做好了准备的。我回到过学校,听到了关于你和转校生的故事。我就开始怀疑起来,鹿雪禾,那是我自己的名字的颠倒。在我看见你的照片以后,我也只恢复了部分记忆,之后,我配合心理医生寻找从前的记忆,回到以前的学校里找到了很多过去的片断。”何雪露说。
    “我在发现了那个东西之后,就在猜想,也许,你就是想要惩罚小苇,所以一直不去找她,让小苇以为你被害了,沉浸在自责当中。”
    何雪露忽然叹了口气,眼里露出恐惧:“那个夜晚的事情,我终归都想起来了。每当我被恐惧折磨,就会充满了怨恨,我要报复。我知道小苇企图冻死自己,企图自杀,每一次,我的内心都会暂时地充满愉快。但是我发现,每一次,你都更加接近小苇的内心。我以为你会因此而厌恶她,结果,你反而更加照顾爱护她!我想,我大概永远无法得到你的爱,你这样全面庞大的爱!”
    “但我仍然感谢你,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只有爱情这一种!我想得到的,不是非爱情的。爱让人疯狂!让人疯狂的不是爱,是嫉妒,是霸占,是怨恨,是毁灭……”何雪露忽然严肃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愿意配合你?”
    “虽然和你单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宁静与幸福感!那几天,我很幸福。也许,现在我可以理解了,人与人的感情,不是那么非此即彼。也许你对我的感情,爱情成分不是主要的,但是,那已经很美好了。你在我家里,站在阳台上,我给植物浇水的时候,你在修剪叶子。我看着你修剪叶子的样子,我很满足。我终于站在你的旁边,我克服了我的自卑,我在这样的情形下,和你那么近距离地在一起。”
    何雪露站在窗户边上,转过身来,笑了一下,然后说:“小苇,我原谅你了。但是,你原谅自己了吗?”
    何雪露站在原地,她脸上带着笑意,她不再是那个隐蔽地、偷偷摸摸地喜欢着一个人的小雪了。
    许琴苇看着蔡远远,问:“你还没说,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发现了邱心默就是小雪?”
    “一本小说。”蔡远远回答。
    在小雪的抽屉里,除了有保存的书信之外,还有一个写日记的小本子。
    “小本子你拿给我看过。”蔡远远看着何雪露说。
    “里面提到了一本小说,你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篇小说,你说很喜欢。那篇小说在杂志的增刊发表过,然后正式出版了。我去书店找到了这本小说,看完了。小说的名字叫《恶魔鸣奏曲》,里面提到一个少女,做过声带手术,所以无法说话,只能够用微弱的喉咙的气流,发出一点声音。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刚好小说里提到的少女,我居然遇见了。我猜测,你一定是受到小说的启发,把自己扮演成这样的一个少女,你模仿了小说。那个时候,你仍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你没有去世。”
    “确实如此。”何雪露点头。
    “你还提到,你回国,回到了小镇,还问过了邮递员。可是,我那一次回小镇找寻线索的时候,也问过那个邮递员,并且知道他确实给你家里送过跨国邮件,但是却不是来自澳大利亚,而是来自日本!后来我才想起来,你的话里有谎言。”
    许琴苇插话:“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商议了,要安排对我的惩罚?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
    “你知道吗?小雪的原谅不是最重要的,终归还是取决于你对自己的原谅。”
    何雪露说:“就在你们坐火车来的路途中。”
    “我在卫生间里给小雪打的电话。那个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蔡远远说。
    “蔡远远对你的感情是浓烈的爱情,这是我无法企及的。我经过了死亡的关卡,对很多事情回想起来不能够再固执了。”何雪露望着窗户外面,雨变小了。
    许琴苇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想起了自己在街头徘徊,一个人离家出走,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坐在车上,睡着了,是这个好心的女孩子给自己披盖上衣服。她们的生命,从此产生交集。
    何雪露那么强烈的仇恨是应该的。到明天,阴雨应该就停歇了吧。下了这么久,太阳也该回来了。好想念阳光灿烂的日子。
    也许不单单是因为经过了死亡的关卡,而且叠加上命运对自己的成全。蔡远远知晓了自己的爱,也许应该这样说她的暗恋终于完结了。蔡远远已经知道了她的爱慕,从头到尾地了解。如果不是“鹿雪禾”的出现,也许,她永远只是那个在幻想里被喜欢的小雪。
    那些不完整的喜欢与爱慕,终于完整地画上句号。惩罚已经实施,暗恋也已圆满。人生应该去重新开始了。
    “我该回日本了。”何雪露说。她背对着蔡远远,也背对着许琴苇,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看见她的面孔上已经满是眼泪。
    春天过去了,迎接夏天的到来。新学期开始,许琴苇回到了学校。最后一个学期的功课,只是重复温习,以及训练临试的状态。5月份的时候,蔡远远在网络上看见一条新闻,这个新闻是最新的,据说两年前一件故意伤人事件的凶手已经被抓获,因为两个当事人少女提供了完整的资料,终于破案。那几个凶手将被法庭审判,得到应有的惩罚。
    训导主任来找过一次许琴苇,他要确认一下。但是许琴苇面带微笑地说:“您记错了吧。那天,我直接就出去了,您说让我下次注意,不然小心记过存档案。”训导主任将信将疑,许琴苇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看花了眼。”训导主任的事情太多了,他自己也不得不相信大概是看花了眼。
    “抓紧时间用功,好好准备考试!”
    “知道了。”她乖巧地答应着。
    当然,谁会不好好抓紧时间呢?想要和蔡远远念一所大学啊!白天黑夜交替而过,这一年的6月,不快也不慢,还是到来了。
    大家都不在一个考试场所,但是说好了最后在学校门口集合。参加考试的学生在严密的监控下埋头做卷子,一连两天的考试,拿出十年准备的心情只为这一场。6月的考试是最后的考试。从此,所有人都不再是中学生了。最后的考试结束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充满惋惜和憧憬。人群散尽。
    许琴苇已经站在锦华中学的门口,蔡远远走了过来,站到许琴苇身边。
    湛蓝也走过来了,站到蔡远远的身边。她牵着那只与每个人都熟悉的狗,黑眼圈。黑眼圈上前,把每个人的鞋子都嗅了一遍。嗅到一个人,就叫唤一下。最后,它在蔡远远的脚下蹲着,亲热至极。很快就会有考试结果了。
    然后,大学的生活将会开始。
    湛蓝说:“报纸已经登出来了,今年的嘉年华会是最热闹最盛大的一场哦!不过时间推延了,说是要更加充分地准备,邀请世界各国的表演艺术团,以及建造最绚烂美丽的场景,搭建出梦幻国度一样的世界。时间是定在9月15号。那个时候,估计我们都上了大学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长大了,十八岁,都是大人了。
    “我们说好了都去的,对吧!”许琴苇说。
    湛蓝站到她旁边,挽着她的手臂,回答:“当然!不过,当时候我会带一个人给你们看。”
    约会都会实现的。一如梦中出现的愿望,就是我们最渴望的爱。再痛的夜晚,一样会过去,请你去看看,明天和自己。
    爱指引着每个人,朝着自己寻觅的人走去。走到他的身边。越过悲伤的河流,抵达欢乐幸福的国度。
    “我们要邀请小雪回国吗?”
    “可以啊!希望她也在国外找到属于她的恋人。”
    城市街道边,商铺橱窗里的电视里在进行报道:S城的全球嘉年华盛会,是最适合情侣的……已经搭建起初步的框。可以看见,那是一片梦幻般美丽的小世界。那里建起过山车,霓虹灯闪烁的摩天轮……魔术师与小丑邀请最优秀的……
    嘉年华之约,就在不远的将来。
    致无尽光年
    
    
    致无尽光年
    Chapter 01
    陪你行至梦的尽头
    5月的天空蓝若透明玻璃,澄澈发亮。
    重深看看站牌,空荡荡的,还没有巴士到来的迹象,嘀咕抱怨:“等着吧,蔡健,到我生日那天,看我怎么折磨你小子。”
    在酷暑等待的煎熬之前,重深在路程最近那家元祖蛋糕店的柜台前,交出订单,和服务员办理拿货手续——写好了时间、规格款式的收据递过去,只有预约才能够保证新鲜。服务员取出十六寸的什锦水果大蛋糕。赠送的叉子和纸餐盘一并装进小塑料袋子里。
    拎着这么大一盒子蛋糕,还要去挤巴士,重深唉声叹气:“真是挺倒霉的,偏偏这项任务交给我。运气不好,那可就谁也怪不了。”
    在蔡健的掌心里抽出的字条上,写有分配的任务,订购蛋糕。今天就是蔡健的生日,寿星为大,今天的一切活动安排,只好都由他说了算。何况,蔡健提前三天就发布消息。然后在三天前的最后一节课下了之后,召集起关系不错的同学。还要伪装公平公正,大声提议:我们抽签决定。
    三个女生抽到了布置现场,另外两个男生则是负责联络。重深极度怀疑蔡健这小子是不是做了手脚。不过没办法,谁要蔡健最好的兄弟是他,而不是其他人嘛!认了。反正一个月后,就是重深的生日。
    看看时间,又看看站牌,几乎要晕倒,去蔡健家的巴士路线,是四十五分钟才发一班车。住那么偏僻,难怪天天迟到。现在已经是初夏,今天气温超乎寻常的高。站点贩卖报纸的老头跟重深同病相怜,满头是汗。
    老头冲重深说,明天就好了,明天就降温啦,本地的都市报上说了,今天最高温度达到三十三摄氏度,是同期二十年来罕见的。重深点头,是啊,是啊,快降温啊!老天爷。阳光热辣辣的,好想喝一口汽水解渴。开始眼看站牌周边,唯一的售卖亭都铁门禁闭。估计老板发现这里生意难做,关门了。
    等待是最无聊的,不过重深担心蛋糕能否支撑两个小时。这样的温度,要保持新鲜,很不容易哦。到时候打开,只怕苍蝇都要飞出来了。
    咦,是眼睛花了吗?难道中暑了?重深看见了书包和校服,校服上的徽记“嘉明中学”。那不是自己学校吗?怎么只看见长头发,却看不见那个人的脸。那绝对不是头发把脸遮盖了,而像是根本没有面孔的背面。重深冷飕飕地哆嗦了一下,大白天的,难道见鬼了?
    重深看看卖报纸老头,老头也瞪大了眼睛。这么耀眼的太阳,绝对不可能吧!可是那个女孩子,按照头发的长度暂时估计是女孩子吧,一步又一步也朝站牌这里走过来。她走路的步子也很诡异、很重,简直是踩在沙漠里跋涉。如果不是外星球来的少女,那么一定是……
    重深和卖报老头对望一眼,居然一起吐了吐舌头。
    哈,这老头像个小孩子,重深被逗乐了,都没那么害怕了。
    女生终于进入两米的范围内。冷飕飕的感觉消失了,女孩子站定了,忽然一个转身。啊,重深这才看明白。
    原来她把校服反穿着,书包也是反背着。最搞笑的是,人也是退行。难怪刚才看上去古怪。这个女孩子好白,接近透明的皮肤。额头有着林栖的汗,如果不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举止,算是超级漂亮的女孩子。
    重深下意识看了看天空,一多云聚集在头顶了,顿时站牌百米范围内都阴凉下来。那个女孩子不看人,愣愣地站着不动。
    重深看着这个女生,对她笑笑。怎么了?干吗反穿校服,反背书包,还反着走路。女生不说话,目光直直的。巴士开过来了,重深还在纳闷走神。
    巴士司机连吆喝都节省了,只顾自己大口喝茉莉茶,擦汗,然后又启动。卖报老头大嚷:“喂,学生仔,你不是要坐这路车的?”
    重深回过神,大叫:“喂喂,等等。”
    司机很不情愿地停车,按下气门按钮,开门放人上车。隔着车窗,重深偷瞥那个女生,那女生像冰雕一样一动不动,打算在站牌那儿定居似的。
    重深挺纳闷,不过纳闷也没有用。巴士重新启动,幸好这个时间段没有多少乘客,可以把蛋糕放在旁边座位上。卖报老头渐渐变小,那个古怪的女生也变小了,重深才转过头,乖乖地坐车。没开出几分钟,估计巴士司机终于受不了热度煎熬,回头问乘客:“要开空调吗?”
    “当然啊!”车厢内异口同声。这么闷热,大家早就等着了。
    “嗨,天气这么热,就不要只想着节约这么一点点钱了嘛。”坐在前排的胖胖的阿姨,用懒洋洋的声音回应司机。冷气从头顶的小孔透散开来,好凉快。
    重深的头靠在窗户玻璃上,路边上的麦子田边缘挨着天空,翠蓝连接为一片。电线杆一根一根跑过去,重深看看手腕的橙色电子表,预计三点前就可以赶到蔡健的家。不知道其他同学是不是已经到了,已经抱着冰凉的七喜汽水大喝起来。车开出一段距离后,速度渐渐加快,外面的景物越发模糊成一大片颜色。重深觉得眼睛也开始模糊了,一瞬间,闭上眼睛。
    好像看见了那个冰雕一样的女生,看见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以及黑白色的校服,还有校徽,自己的学校……“咯吱!”车辆撞上什么东西了的声音,啊,似乎看见冰雕被撞得粉碎,晶莹剔透的冰屑漫天飞舞起来,活生生的一个冰雕,不对,是那个女生,瞬间变成无数细小的冰屑。
    有点恐怖,怎么会梦见那个女生……就算是在梦里,也不应该安排陌生人遭遇悲惨啊!不过,重深也很清楚地知道,是在做梦。常常做梦,都习惯了,这个时候要醒来,醒来,告诉自己,快醒……
    一片耀眼光芒,那证明眼睛睁开,确实醒来了。又一个站牌插在泥土的花坛里,报站的女声温柔地提醒:“前方终点‘翠南站’。”
    眼睛一扫站名,天,都过了四站了。重深抬腿就跳下车,怎么办,只有坐反方向的车,再坐四站。摸摸钱包,好端端还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面有零钱,坐车不成问题。只是,感觉手里空荡荡的。啊,蛋糕!万分懊恼。又睡过头了,还做了个噩梦。并且,还把最重要的东西——生日蛋糕给丢在巴士上了。眼看着巴士在前面一个转弯,不知道弯向哪里了。重深觉得沮丧极了。
    挺仔细地在这个站牌下观察一下,重深确信,这种前后左右都是郊野的地方,是不会有出租车出没。彻底完了,手机铃声在响,是昨天才换的Atendofsummer。
    万分之一万确定,是蔡健打来催促的……重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莫西莫西,啊哦,亲爱的。”心虚的问候,虚伪的“亲爱的”。
    “恶心,迟到了吧,没找到我家是不是啊?”蔡健一听就穿。
    重深认错:“最多,最多一个小时后,一定到,你们先happy哦!”
    “可以,你得接受惩罚,半打蓝带,ok?”
    “没问题。蔡小贱你等着。”
    应付掉蔡健,重深打量下脚板,幸好今天穿了慢跑鞋,没辙,开跑吧,反正就一站到终点。唯一要祈祷的是,蛋糕不会被人顺手“拿”走。怎么大的太阳下面跑步,太不享受了。都怪自己睡过头。从小就有点容易忘记事情,常常就睡懒觉过了头,做什么之前,最好都在家里写好日程备忘。
    好热!要是能够喝到冰凉的饮料,多美好!冰凉……冰雕……没有看错。在路边上,重深看见了冰雕女生,没有表情,还是反穿着衣服,反背着书包的那个女生。不过,有一点点和先前看见的不同。她手里拎着蛋糕盒子,慢慢地沿路步行。那只盒子很大,一眼就能够肯定,就是他买给蔡健的生日聚会的。
    冰雕女生也看见了重深。她还是一言不发,甚至头都有些低着,重深站到面前,也只是把手一递。重深接过蛋糕,喘一口气,说:“谢谢啊。”
    “你是怎么拿到的啊?怎么也会在那班巴士上?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是特意给我送回来的?”
    冰雕女生似乎被重深吓到了,估计心里在想,怎么遇见了一个问题少年。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回程的巴士开过来,重深匆忙拦截住。司机嘟囔道:“这里不可以上车……”重深一个劲地说着“谢谢大叔”。司机大叔被叫得舒坦,一摆手:“快上啦,别拖拖拉拉。”
    车门关闭,重深隔着玻璃跟女生告别:“我赶时间,下回我请你吃东西,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是哪个班的?我叫重深,二年级(1)班。”
    冰雕女生还是不说话,也不怎么看人。不过,重深上了巴士,回头冲她招手,她却举起手,也挥动了两下。这一次重深高度集中精神,在信南站准确下车。按照手机里保存的路线指示,找到了蔡健家。
    城市边郊开发得厉害,蔡健家是一栋漂亮的小别墅,带小花园。
    “很漂亮哦!”重深赞叹一句。
    蔡健有点得意:“总要你们来玩,嫌远嘛,其实可好玩了,比市中心好玩多了。”
    一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重深一到,“啪嗒啪嗒”,一整打听装啤酒全都打开,雪白的气泡使劲翻涌。
    “先喝一口,解渴……”
    “周末,大家好好玩,就在我家过夜,今天要选出谁是麦克风霸主,谁是k歌杀手。哈哈!”
    房间里乱哄哄的。重深喝一口冰爽的啤酒,忽然想起了那个冰雕一样沉默的女生了。可别忘记好好谢谢她,不然空手见蔡健,完全没法交代呀!
    旁边同学已经迫不及待:“来啊来啊,分蛋糕!”
    重深在手机里敲下一行字:星期一,回学校,记得感谢冰雕的女生。红色钩钩,提示保存成功。
    “啪!”一大块蛋糕砸在重深的胸口。
    “好啊,你们都开始了……”
    重深放心地融入蛋糕大战,绝不落后。
    星期一,清晨,空气很清新,最近三天的气温果然有所下降。天气预报没有骗人。尤其是早上,露水带着潮湿的凉爽。
    重深提前坐到教室里,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什么被忘记了。其实压根不用看。很奇怪,星期六回家了,从星期六下午,一直到星期天,到星期一,牢固记得,要感谢冰雕女生。大约,是因为那个女生太特别了。
    “大家好,新来的同学,鼓掌欢迎下。”胖子老师在讲台上推下眼镜,有气无力地宣告。
    转校生?重深心里“扑通”一下,像一只青蛙跳进池塘,溅起水花。
    一个有点矮矮的、短短头发的女孩子的脑袋,斜斜地从教室大门探出来。
    “扮鬼啊!”有人在台下起哄。
    进来就进来,又很胆怯似的,先探下脑袋。
    “嘻嘻,不用扮哦,本来就是!”
    好恶毒!重深一眼扫见,说恶毒话的,是班上打扮最漂亮的杨琳。
    “好失望,还以为来了个美女,我们班本来就缺乏美女……”某某无聊的男生在嘀咕。
    失望。重深也有点失望。还以为,是那个冰雕女生。哪会那么巧合嘛!
    新同学对着大家半鞠躬:“请大家多关照,我叫景瑞。”
    景瑞被胖子老师一指角落:“那里,还有个空位置,就去那里坐吧。”
    为什么,来的不是那个女生呢?重深有点惆怅了。她的校徽说明她就是嘉明中学的,并且,以前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一点印象也没有。那说明,也应该是转校生呀!而且,很奇怪的是,她为什么倒退步行,不说话,反穿校服反背书包。重深觉得什么课程都变成了乌鸦的哇哇叫喊了,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神秘的冰雕女生。
    重深有预感,他一定会再度见到冰雕女生的。把头枕在胳膊上,眨眼之间,重深又睡着了。似乎睡得很漫长。睡得很久,经过了漫长的旅行一样。很久,大脑里,似乎越过了无数的影像,无数的意外,从海洋之上飞行,又低回到地面上,忽然间都变成一阵空白,毫无尘埃。之后,模糊之间,是一张面孔浮现出来。很安静的、初生的,如初次睁开眼睛,使用视线一样。
    这是夏日,同桌是一个黑瘦的男生。但是此刻,现在,看见的却是另一张面孔。在车站那里看见的,和卖报老头一起胡思乱想吐舌头为之惊讶的冰雕女生。那个慢慢步行到他身边、送回蛋糕交到他手上的冰雕女生,正在看着他,也把脑袋枕在胳膊上。面对面,大约,只有十五厘米的距离。
    呼吸骤然停顿。还是在做梦吧!快醒来,重深,江重深……又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醒来了吗?呼吸恢复顺畅了。还是那张面孔。皮肤很白,接近透明,头发很长,很安静,不说话。冰雕女生,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梦里跑出来的。四周已经没有同学了。是下课了?
    冰雕女生抿一下嘴唇,指指自己胸口前的校徽。校徽,没错。重深记得自己答应了,要请她吃东西的。重深却不想说话了,只想这样安静地枕着胳膊,保持姿势不变。铃声又响了,重深侧头看了看窗外,是拿着饭盒三三两两去学校餐厅的学生。已经是中午了。也就是说自己把上午的课程,又瞌睡着打发过去了。
    “你,在我们班上?”女生点头。
    “你叫?”
    女生拉过来一册教科书,教科书的脊背上,写有名字。
    林栖……重深笑了,女生也微笑了,很清淡,几乎捉摸不住,比原野上的轻风还要难以抓住痕迹。但是重深抓住了。
    “很好听的名字哦。”重深说。栖息在森林中,或者联想起海德格尔的话,诗意的栖息。
    女生还是做手势……动作恍惚舞蹈。重深猜测,是感谢的意思?难道,她不会说话?重深的心,忽然落入深深的漆黑的大西洋海底。
    
    在餐厅,重深感觉后背被拍打了一下。是蔡健!
    蔡健笑嘻嘻地看着重深。
    “怎么了?”重深一头雾水。
    “为什么呢,第二个转校生,单单要坐在你的旁边呢!不愧是本校最具备亲和力的帅哥哦!”
    “开什么玩笑,你今天有嘴巴痒哦,被蚊子咬过了?”重深很认真地听见了蔡健的第二句话。第二个转校生,是说的林栖吗?
    “对,你睡觉的时候,训导主任领来的。”
    也就是说,冰雕女生,不,应该是林栖,是主动要求坐他旁边的了。
    重深一下子都搞清楚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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