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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死循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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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使劲抽了抽嘴角,站在小女孩的妈妈面前倒提着编织袋的底角往下倾倒,发觉这个袋子里的食盐储量不够维持一个人的安全,又走到苏栗身边从她手持的口袋里挖了一些,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随即挑起眉,“你真够冷的,很紧张?”
“……什么?”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苏栗用掌心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可是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差。
大概是错觉吧。
萨姆随手挥舞了一下手里从仓库里刨出来的拨火棍,仔细清点了一下目前的人数,“现在大家拿好手里的武器,保持最近的距离不要分散。罗斯夫人,这里有什么其他的出口吗?”
不等苏栗回话,刚才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倏然扭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叫她什么?……她可不是罗斯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迪恩的胖次要被作者玩儿坏了【喂
一边码着这章还一边补着原作……差点被虐瞎我恨编剧还有三季不想补啦呜呜【边说边哭着打开迅雷
Ps很抱歉的告诉大家,这卷速穿结束后很可能下卷环太平洋就直接完结了,说好的速穿卷2有些会挪到1里来写,实在没写到的就放在新坑里吧=3=
最近实在太累了OTZ又要上学又要准备雅思考试又要码字,大概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QAQ有没有感觉到最近更新速度慢了下来……对不起我错了_(:з)∠)_
第38章 速穿1。03。
“什么……?”
“她不是罗斯夫人;只是楼下酒吧的服务生;听说是半年前才来这儿工作。”
抢着接话的是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他的鼻梁上架着副厚厚的圆底眼镜;搂着女友的肩不安地飘移视线;长而微弯的食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没人见过罗斯夫人;但我知道不是她。”
显然这个旅馆里的房客之间疏于沟通交流;戴眼镜的青年越说声音越小,在众目睽睽之下拘谨地垂下了头。
萨姆低头盯住她短暂惶惑之后迅速镇定下来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装成埃米莉罗斯?你到底是谁?”
“想让我说实话吗?”
身高悬殊的落差让苏栗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称得上有礼貌地迎上他的视线——他可真高*。
目前的情况是:这儿出现了致人死命的灵异现象。而且她身体的原主人还欺骗了这对看起来有能力解决僵局的兄弟。
对方的眸里捕捉不到恶意,浅绿色透彻清晰。她用指尖无心地捋着卷垂到肩面的发梢,接着说了下去:“事实就是……我也不知道。”
萨姆有些愕然地瞪大了双眼;“你也不知道?不,这简直——我是说,这也太……”
浓而稠的漆黑死死紧贴窗桕,无机质的纯色显得格外压抑而冷寂。
温度渐冷了下来,迪恩搓着手皱眉打断了弟弟的话,掂了掂手指勾着的盐袋,“管不了这么多了,听着,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必须找到罗斯夫人,让她……”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没人能在这儿找到她……!”
紧握着女儿小手的中年女人骇然地瞪大了眼睛,两片干涩的嘴唇激剧发着抖,“罗斯夫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经……”
话音被迫猝然中断,她触电般从头顶到脚趾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动了一轮,蓦地松开了女儿的手以极大的力气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哐啷一声蜷缩在地上,仿佛在经历某种可怕的痛苦灾难。
戴眼镜的青年慌忙想上前搀扶,却被女友拉住手臂制止了。
“妈妈……”
小女孩伸出肉肉的小手尽自己所能想去够母亲,可是只听一阵滋滋作响的灼烧声,母亲掌下脖颈处的皮肤开始从内部溶解液化,器官灼裂引发呼吸器官衰竭的抽吸声,她双手握住自己已经被炙烤得软成果冻的脖子,伏地嘶哑而疯狂地嚎叫着。
小女孩吓得呆立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母亲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疲软松开的双手里露出通红发热的咽喉,下一秒喉管处蹭地窜起一小股火苗。
迪恩和萨姆各自对望一眼,在那簇火苗席卷吞噬了中年女人全身之前,抱走了紧挨着她的那个呆若木鸡的小女孩。
青年的红头发女友惊骇地尖叫起来。
“谁知道罗斯夫人在哪儿?!”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喝问着,迪恩用粗砺的手掌动作简单地掩住怀里女孩瞪大的双眼,尽量不让她直面母亲惨痛的死状,硬着头皮转身用后背顶住简直足以把人烤焦的滚滚热浪,挥手带着几人快步朝走廊尽头疾奔而去。
经过一连串颠簸,小女孩脑内的某根神经像是被拨动震颤,倏地清醒过来。在悲伤、恐惧而无助的嘹亮号哭声中,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用拇指堵着耳朵,甩开女友加快脚步跑到苦着一张脸的迪恩身边,高声说出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我记得这栋楼的传说里说,罗斯夫人常年居住在楼上的阁楼里。”
“传说?”——直接说“这儿的人都这么说”不就得了。萨姆感到有些不能理解,左边眉毛向上一扬,仍然习惯性地刨根问底深究起来。
“没错,就是传说。”
搽掉因惊怖和奔跑而涌满脸颊的热汗,青年表情谨慎地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罗……”
他大张着嘴巴,突然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两团明火自眼窝里冒了出来,迸溅的火星连缀在眉角,沿着皮肤疏松的毛孔上遍布的细细汗毛迅速烧到发际线——
他的头皮整块被焚熔脱落,剥离血淋淋的脑壳暴。露在森冷的空气里,腾起水白雾汽。
“别回头!”饶是至今已见过各种各样的濒死惨状,苏栗还是被蔓延在空中的血腥气和焦糊味滋扰得几欲作呕,她一手捂住口鼻步速不减,另一手即刻抓住了青年火红头发的女友——她刚才急于回身查探究竟。
“我、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儿!”
红发女人崩溃似地甩开了她的胳膊,用看瘟疫的目光挨个打量着听见异动纷纷停下来的几人,不知何时剃掉了高跟鞋只穿着丝袜的脚后跟研地一旋,继而快速地前进了几步,接下来却猛地失声惊叫——
她面前的瓷砖上早就不见了完整的男友尸体,只剩下一滩血肉模糊的残肢碎。
她惊恐地后退着,那团碎肉却好似有了生命,凝胶般的流质爬过地面,在逶迤出长长血痕的同时嗖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那温软湿热的东西覆上她蜷缩起来的脚趾头,接着是脚踝、小腿、膝盖、大腿、腰腹、胸背、脖颈……最后琐碎的血肉包裹住头颅凝固不动。
一个气泡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肉块中浮了起来,随即啪地一声崩裂。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气泡争先恐后地自从头到脚糊住女人的粘稠血液中涌出,咕噜咕噜像是文火慢炖一般极富规律性和节奏感,不久便有扑鼻的炖肉鲜香飘荡开来。
“真见鬼……”
胃里翻涌着一阵酸水涌向喉头,苏栗被眼前层出不穷上演的新鲜死法弄得有些毛骨悚然,揉着泛起鸡皮疙瘩的小臂跟上了闭口不言的兄弟俩,“你们知道那个阁楼要怎么走吗?”
萨姆扭脸看了看她,“刚才拿盐的储物间里有个梯子,我猜那儿可能通往阁楼。”
半分钟后他们破开储物间的门,不顾疲累不堪的躯体继续绷紧神经捯饬了几分钟,最终齐心协力架好了那架沾满尘埃和蜘蛛网的烂木梯子,最上方对准了天花板上那块颜色较之其他地方深上许多的正方形。
“我和萨姆上去见见罗斯夫人,你——不知名的酒保小姐,留下来看着她。”
将怀里不吵不闹面色惨白的小女孩交到苏栗手上,迪恩第一个撑上木梯摇摇欲坠的横栏,身手敏捷地爬到顶端,用掌心尝试着推了推那个深色正方形。
——“喀嗒”一声微不足道的轻响。
如同锁头和锁芯应声而裂,那块沉重的石灰板终究被迪恩吃力地推开,扑簌的灰尘浊屑兜头洒了他一脸,陈年封闭的霉味扑面而来激得喉咙刺痛,他揉着发痒的鼻子咳嗽着向上攀爬,钻进了方形的洞中。
萨姆挥手把沉淀的灰浊驱逐干净,对搂着小女孩的苏栗轻点了一下头,也跟上兄长的步伐爬了进去。
迪恩最初看到的是一个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的老妪,半低着头站在不远处,形容枯槁姿态憔悴,昏暗的光线使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那双眼睛灼亮而摄人心魄——就像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埃米莉·罗斯夫人?”他并不太确定地出声问。
这个……她确实跟楼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酒保天差地别。
那人迟滞缓慢地迈开步子,几乎可以称作是一寸一寸地挪到他面前。
这下子迪恩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并不太老——反倒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年轻,仅有三四十岁出头的模样,轮廓清楚鲜明的五官倘若擦洗掉那层灰垢,也能算得上是端正漂亮的一张脸。
……等等,他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眼熟?
“很荣幸见到你,夫人,我们是市消防队的负责人。”
随后赶来的萨姆抖了抖毛茸茸脑袋上沾染的尘土,与迪恩肩擦肩并排而立,向对方伸出手来,“您这儿出现了一些麻烦,我们必须紧急撤离所有人员,您能不能……您在听吗?”
罗斯夫人两眼无神地茫然凝视虚空中的一个定点,极缓地移动到他伸来的手上,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迟疑着抬了起来。
在肌肤相触的一刹那,罗斯夫人仿佛被火烫到般马上将手缩了回去。
萨姆看着附着在自己手掌上的几颗盐粒,一时之间若有所思。
半小时后,苏栗好不容易哄着那个受到了过度刺激的小女孩沉沉入睡,两兄弟大喇喇从阁楼上顺梯下来的大幅动作造成的响动又将她惊醒,恐慌难定地蜷进苏栗怀里。
“……”
手心半带安抚性地抚摸着女孩柔顺细软的发丝,苏栗迅速掀起眼帘瞪了他们一眼。
萨姆和迪恩不约而同地摊开手。
“罗斯夫人呢?”她按着眉梢问道。
“消失了。”迪恩顺口回答,注意到她抬起了眼角表情疑惑,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她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个鬼魂。”
萨姆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她和丈夫在一年前被烧死在了这间阁楼里,她的魂魄被困在这儿无法超脱,之后的自焚事件全都是……你知道,全都是她一手导演的。”
不等苏栗发表什么看法,他突然俯下。身望着她的眼睛,轻声发问:“你到底要多久才肯面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你是艾琳·罗斯,你的父亲保罗·罗斯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将你锁在阁楼里一直养到十八岁。”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迪恩顺承着步步紧逼,“你把他——这个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当做是你的男友,于是你渐渐看不惯母亲埃米莉·罗斯……最后你一把火烧死了所有人。我说的对吗?”
苏栗觉得自己简直在听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她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张口结舌“我以为鬼魂怕盐……”
“我很冷。”女孩忽地说,“在你旁边,我很冷。”
迪恩将她从苏栗手中取了过来。女孩抱着冻得发红的双臂,闭眼依偎在他温暖强壮的胸膛上。
他转向她:“你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鬼魂,只是个徘徊在人间的精神执念,换句话说……其实你不存在。”
就在他发出最后一个音节的霎时之间,苏栗周身上下陡然一轻,铺天盖地的抽离感翻涌而来将她吞没。
艾琳·罗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愈变得透明——
她消失之后甚至连一捧飞灰都没有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才发现三米居然有快两米高……而且身材好棒呜呜舔舔舔舔舔舔
这章发便当发得爽透啦_(:з)∠)_都没来得及写感情戏……下章一定有!我怎么能忘记嫖的主线!【。
SPN补到第六季了觉得剧情走向好奇怪,三米和迪恩也有点不对味儿了……嘤嘤嘤果然最爱的还是第一季XD
下章应该是碟中谍4_(:з)∠)_预计一章完,最多两章,穿莫洛(反派女杀手,气质炒鸡棒!)。
嗯……不嫖阿汤哥,嫖那个眼神无辜身手绝赞屁股很翘而且想勾引阔佬的小参谋_(:з)∠)_
也有可能是猪猪侠啦,猪猪侠的话大概有三章,穿谁没定下来,总之嫖小猪猪。
感谢'投雷小能手'的地雷=333=!亲亲好久不见!银魂坑等我十一填!【喂
第39章 速穿1。04
从那个扑朔迷离的灵异世界归来;苏栗很是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再加上接到了一个翻译的工作,她整个人都变得充实忙碌起来,也就几乎没怎么开火煮饭;一日三餐基本都靠微波炉热份速食面解决。
然而就在那之后某天的清晨,当一线阳光逐步自窗隙渗透到身边而后抬起头,缓慢地爬上了眼角时,苏栗终于与沉眠的城市一同醒来。
甫一睁眼;平整雪白的天花板就刺得她眼一眨缩了缩颈子。虽然耳边并未响起熟悉的闹钟声;她还是惯性伸手往左边一摸,却不想扑了个空。
心下奇怪着;她的余光无意间瞥见自己伸向左边的手指——五指纤细、柔软而洁白;粉润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底端印着弯弯的乳白色月牙。
她触电般收回手;心下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她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起身,把怀里的抱枕甩到一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趴伏在一张木制课桌上睡得正酣。身边发色、肤色各异的学生们在三三两两地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同学之一已经在某一瞬间被换了芯,于是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随意地四处看了看——
“嗨。”
斜后方座位上生着一头棕色鬈发的年轻人望向她的视线正巧与她相撞,散布着稀疏几点雀斑的脸上腾地一红,手上端着的旧式相机险些失手摔到地上。
他赶忙一矮身接住在半空中自由落体的相机拿好,随后结结巴巴地伸手打了个招呼,表情腼腆而神态僵硬,“早上好,我只是打算提醒你早自习结束了……你并没有觉得我在偷看,对吗?”
“……”对方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蹩脚借口在此时此刻显得分外滑稽,苏栗飞快地扫一眼摊在他课桌一角的笔记本右下角龙飞凤舞的签名,忍住笑意肯定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错,我相信你只是想要好心提醒我。你的热心肠可真让我感动,彼得·帕克。”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面前青涩的年轻人似乎对她寄居的身体颇有好感,以至于他甚至红着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比起上一个重口味的世界,这次的校园纯爱系显然要和平多了。
至少在当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仿佛直面着她使他感到有一丝些微的难堪,他的右手不自然地搔了搔头发,清秀的五官微微皱起,浅褐色瞳孔里投射出的视线飘移不定,“事实上,我只是……噢,好吧,”他有些颓然地垂下头,放下了轻轻地搭在脑后的手腕,“随便你怎么理解好了……”
这算什么?敏感少年纤细脆弱的内心展示吗?苏栗默默地囧了一下,无言地扭过了头去。
就算这里看起来是个安详平和的地方,而且她也已经不玩儿国中青涩生活很久了,可她依旧无心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久留——况且更别提她手头还有刚接下的工作没有完成。总而言之,要想离开这个世界,她得赶快找到一个快捷、高效、无痛的……死亡方式。
轻微的‘喀嚓’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向后一斜眼睛就看到彼得·帕克以不可思议的快速收起了相机,端端正正面向黑板坐好,还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你没事吧?”她假意问道。
彼得垂着脑袋以掩盖自己的满脸通红,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手指却不安地来回摩挲着相机旧迹斑驳的表面。
“那就好。”苏栗转过了脸去——讲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上了一位女老师,正埋头在黑板槽中努力挖着一枚粉笔。
见她回过头不再看他,年轻的彼得·帕克舒了一口气,正想摸一摸自己有些隐隐发烫的脸颊,侧前方位置上的金发少女却又突然扭脸回来看着他。
他吓了一跳,定定地盯着对方,期期艾艾开了口,“怎、怎么了……”
“如果你想偷拍我,记得提前把快门的按键音关掉。”
苏栗一边捋顺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一边好心地对他告诫道。
“嗯……嗯……我明白了。”
他动作笨拙地挠了挠后脑浓密鬈曲的棕发,温温吞吞地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我……我会关掉声音的。”
“谢谢,麻烦你了。”少年青涩赧然毫不经矫饰的神态让苏栗心生好感,不由得冲他友善地笑了一下。
可能是刚才的那番交谈起到了作用,接下来的一节课她都没有再受到相机快门声的叨扰。美国高中的数学课比起天朝大学的必修高数显然容易得多,就在苏栗昏昏欲睡地支着下巴快要阖上眼皮的时候,期盼已久的放学铃声打响了。
数百个学生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地挤成一团,汇成一道嘈杂的人流飞快地远去,不到三秒,整间教室已经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人影。苏栗整理着自己的背包,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作业本封皮横线上娟秀精致的英文——格温·史黛西。
她在心底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把硬皮的作业本塞进了背包里,向后一甩挎到肩上。
“嘿,嘿……?”
正当她刚刚踏出教室前门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力道被贴心地拿捏得不轻不重。
“有事吗?”她顿住脚步旋过身,看清来人后微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彼得·帕克。”
“嗯……我是说……”
棕发的年轻人局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左手拇指微弯垮在上衣口袋的边缘,胳膊上夹了一只颜色鲜艳款式新潮的滑板,右手拘谨地递上了一张被塑料薄膜套裹住的证件,“你忘记了你的出入证。”
“噢……”
她应了一声,顺着他的意思接了过去,低头扫了一眼证件正面考究的印刷——白底三寸照片上有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唇边噙着一缕知性而随和的微笑。而在照片下方用规整黑色印刷体体印着一行简短的介绍:
奥斯库公司
实习生:格温·史黛西
导师:科特·康纳斯博士
不动声色地将证件揣回衣兜,苏栗对他略微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不客气。”
他腼腆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洁白齐整的虎牙。
把单肩包的背带向肩面上提了提,他只手扶着滑板,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脸对她微微一笑,“明天见,格温。”
苏栗从善如流地招了招手:“明天见,彼得。”
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放大了不少,快乐地扛着自己的滑板迈动脚步,哼着歌消失在走廊尽头。
目送着他离开教学楼,苏栗低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崭新光洁的出入证。
“奥斯库公司……”她决定去那儿瞧瞧。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奥斯库公司在本地、乃至全球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生物技术公司。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总部,给前台小姐看了自己的出入证,随后在对方的指引下乘扶梯上到二楼。
在扶梯口旁半米远的地方,有个身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科学家正在激情澎湃地给一队年轻人演说着什么,余光瞥见她的身影,立刻挥手招呼她过去。
——直到距离挨近了些,忙于拨开人群的苏栗这才注意到,这个科学家失去了一只手臂——他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随着身体的动作摇摇欲坠。
“我不是残疾人,我是科学家——世界一流的爬行动物学专家,研究的是你们前所未见的爬行动物。但正如帕金森病人,我看着镜子,见证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垮掉……”
一手按住她的肩,他停顿了一瞬,灰浊的眼里激起一闪而过的光彩,“我希望治好我的残缺,我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缺陷的世界。有没有人想猜猜看,我打算怎样达成我的愿望?”
“干细胞?”人群中有人提议道。
“依照科学的基础来看,这是有可能的,”只剩一条手臂的科学家赞许地颔首,“不过我想用的方法要更彻底些。”
一片沉默。
“没有人知道吗?”表情中掺杂了些微的遗憾,他温声问道。
数秒钟的安静过后,队尾传来了一段被刻意压低的轻音节:“……跨物种基因学。”
苏栗和他不约而同地向刚刚从密集人群的遮挡中露出身形的彼得帕克,齐刷刷地挑了挑右半边的眉毛。
他怎么在这儿……?
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左手拇指插。进额发里动了动,彼得戴着与他瘦削的脸庞并不相称的宽大黑粗框眼镜迎上对方的视线,叙说的声音并不大,却不期然显得格外清晰入耳,“得了帕金森的病人,产生多巴胺的脑细胞会逐渐死亡……但是有种斑马鱼——你知道,这是种神奇的动物,它们有能力再生细胞。我说的对吗,科特·康纳斯博士?”
苏栗明白了——这就是格温·史黛西本人的导师。
康纳斯博士意有所指地往“格温”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苏栗立刻会意,压低声音说道,“这位是……”她赶紧看了看彼得·帕克胸前挂着的名牌,逐字逐词地在脑中拼写出来,“我想这位是罗德里克·格维瓦纳先生。”
完全陷入自我构造的臆想里,彼得并没有注意到两位主要听众私下里的小动作,仍在自顾自地陈述着,“如果我们用某种方式把这种能力移植到帕金森病人身上,那样他就可以……”
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的声音也渐渐地轻了下去,微抿起嘴唇向斜下方撇过头,“……自我痊愈。”
科特·康纳斯博士一时没有接口,注视着他的目光却不易察觉地深邃了起来。
他稍张开口,似乎刚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衣兜里的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打断。
“见到你们很高兴——只是我临时有事必须要赶过去,”他拿出系统终端机看看屏幕,又塞回衣袋中,歉意地对众人笑了一下,“你们就跟着史黛西小姐一起参观吧……好好款待我们未来的新生力量,格温。”
说着,他最后扫了重新隐没入人群中的彼得·帕克一眼,转过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噢……好,下面让我们开始参观这栋奥斯库公司的……神奇建筑。”
眼看着垂坠摇晃的白色衣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苏栗不得已接受了这个麻烦的任务,转而面向满脸好奇求知欲的实习生们,旋即不期然看到彼得冲她做了个类似于请求的表情。
“请大家欣赏一会儿,下面跟我往这个方向继续参观。”
她随手掰了个方位指给实习生们,顺应他的意思装作没有看见从人群后悄悄溜走的影子。
带着实习生们在奥斯库公司设备先进的高科技摩天大楼内转了几圈,一番下来苏栗疲于应付各种层出不穷的高端问题,随口扯了个谎遣散了意犹未尽的人群,从实习生里逃了出来。
她顺手把装模作样地抱在怀里的资料夹丢到一边,开始四处寻找起彼得·帕克细瘦修长的身影来。
盲目地在七折八弯纵横交通的回廊里寻觅着,终于,她在一间标明了‘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还装有严密的掌纹密码锁的内部生物实验室内看到了他。
隔着钢化抗弹玻璃,此时棕发青年清澈澄明的双眼正疲倦地阖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全部力气,歪靠在双层防震封闭铁门旁边,宽大眼镜也从英挺的鼻梁上滑落了大半。
苏栗站在过道口,往门牌上的实验室说明投去视线——看样子他已经被奥斯库公司培育的变种生化蜘蛛咬了一口……
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左思右想最终看了看四面无人,立刻上前几步,俯身拍了拍门,低声试探性地张口问了一句,“嘿……彼得,彼得?我说,你还好吗?”
看起来好像依稀听见了她的声音,昏迷不醒的彼得·帕克瘫软在身侧地面上的手指动了动,旋即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眼,懵懂地眨了眨,和门外的苏栗大眼瞪小眼对视数秒,突然猛地向后一仰头,砰地一声撞上了透明玻璃。
“唔……”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迟滞地抬起手臂,缓缓扶住了肿起一大块的后脑,眼珠却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尤为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对、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儿累了……”
说着他单手按着墙壁,努力控制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栗急中生智把出入证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却被抢眼的鲜红色字迹告知自己没有权限打开这扇门。
“我是这里的实习生……你知道,我本来想说,我是这里的实习生——”
察觉到她沉下来的脸色,彼得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用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回答道,“但事实却是,你是这里的实习生,你一定知道我不是这里的实习生,所以……好吧,我不是这里的实习生。”
他一边懊恼地说着,一边尝试着从里面旋转扳手解除了门锁。
彼得一脚踏出门来,肺叶呼哧的喘气声盖过了轰隆作响的强劲心跳,他目下一阵眩晕——
上前一步在他软倒下去的前一秒拦住了他,苏栗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个趔趄,赶快稳住身体重心,试图搀扶着显然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而有点儿孱弱的彼得往前走,但是没想到对方却敏感地抽回了搭在她肩上的一条手臂。
“嗯……谢谢你,格温,”他微垂着眼帘,尽量想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病态羸弱,“我想我可以自己……”
他剩下的半截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咚’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全部知觉。
很快地,他清秀的面孔血色尽褪,呼吸变得愈发的粗重起来,像是即将溺水而亡。
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能感觉得到,就算隔着一扇加厚的重门,他炽热的体温仍将周遭的空气都灼得似欲燃烧起来。
略微踌躇了一下,苏栗咬了咬嘴唇,从发白的浅色牛仔裤后袋里掏出了格温·史黛西的手机——这是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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