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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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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还活着。”
“谢谢你,凯瑟琳。”法利亚轻轻点了点头。
听到法利亚简单的回答之后,凯瑟琳微微一怔。“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有的,凯瑟琳,当然有。”法利亚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我想说,你实在不应该出现,凯瑟琳。”
“你担心我的出现会动摇你现在的地位?”一抹淡淡的幽怨浮现在凯瑟琳的脸上。
“不是‘动摇现在的地位’,凯瑟琳,”法利亚回答道,“而是‘影响未来的前途’。”
“影响你未来的前途?我……不明白。”
“是啊,你一定在想,我已经是达尔兰地王国的红衣大主教了,还能有什么前途可以影响呢?”法利亚微笑了一下,“但是,你了解我,不是吗,凯瑟琳?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你把这种野心勃勃解释成志向和才华。我们到西部安家之后,我结识了西罗门公爵,并与他走的很近。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但你或许一直都不了解后来发生的事情。西罗门公爵想从他的兄弟手中抢回失去的王位,但他失败了。在他大势已去的时候,我跟他达成了一项协议。我会从他兄弟布下的天罗地网里救走他最喜爱的孙子——路易·菲尔拉法,而他,则要保证我能够免受‘西罗门叛乱’的牵连。于是,他杀掉了所有知道我底细的人,而我,则在他服毒的前一天,带走了小路易公爵。”
“啊!”凯瑟琳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我把小路易妥善地安排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毅然返回了危险丛生的达尔兰地,并一步步取得了今天的成就。但是,我依然感到,宗教的力量是那么有限,我,原本就是一个有能力让自己的名字永载史册的人物。因此,我翻开了多年悉心栽培的那张王牌,让长大成人的路易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为了实现我的‘志向’,我利用的我‘才华’做了许多事情,其中最令我满意的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那是什么意思?”凯瑟琳颤声说道,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我精心设计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炼泅夜典,亲手把魔鬼符咒贴在了菲尔拉法王室的头上。现在,宗教势力都集中在我的手上,达官显贵正逐步远离梵卡露斯宫,京城驻军中有我的心腹,西部阿瑟尔公爵的旧部已经揭竿而起。巴雷西国王带兵启程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长大成人的小路易公爵已经潜伏在他身边多年,将用复仇的宝剑刺穿他的心脏!”由于高度兴奋,法利亚的眼睛在月光下放射出异样的光芒,“最终,路易将成为达尔兰地的下一任国王,而宗教,也将迎来一个充满力量的时代,因为,它的领袖是我,法利亚·克莱蒙,路易·菲尔拉法国王的养父!”
“你……”凯瑟琳惊恐地瞪视着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一系列可怕阴谋的法利亚,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凯瑟琳,”法利亚的目光渐转柔和,“我说‘谢谢你,但你‘实在不应该出现’。就象30多年前那样,你和你的爱情会折断我飞翔的翅膀。”
“你……怎么能这样!”凯瑟琳终于愤怒地喊了出来,“作为王国的红衣大主教,你怎么能欺骗百姓,亵渎神明,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成就你那叛逆的野心!你怎么能抛弃自己的爱人和儿子,为了你的野心养育仇人的血脉!你知不知道,当年,在我离开你之后,路易·菲尔拉法的祖父,西罗门公爵,他派了一群凶残的杀手,一路追杀我和我们那刚刚出世不久的孩子!”说到这里,凯瑟琳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但他们并没有能够杀掉你和孩子,不是吗?”法利亚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
“你……你知道?”凯瑟琳一动不动地盯着法利亚。
“是啊,我知道。”法利亚点了点头,“凯瑟琳,”他向前走了两步,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凯瑟琳满含悲愤的眼睛,一句极尽残酷的话从他唇间轻而易举地飘了出来,“当年追杀你和孩子的人,是我派去的。”说完,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凯瑟琳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亲爱的凯瑟琳,30多年前,我们就是在这个神圣的地方结下了一段孽缘,今天,就让它在这里彻底结束吧!”
正当躲藏在灌木丛后目睹了全过程的苏晴手足无措之际,一个黑衣人突然鬼魅般地从假山背后跨了出来。仿佛是月光吐出的一道凌厉的闪电,一把雪亮的长剑径直抵在了红衣大主教的后心之上。“放开她!”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从法利亚背后传来。
法利亚微一迟疑,剑尖已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背上的肌肤。“我让您放开她!”那个声音再次命令道。
法利亚急忙松开了手,凯瑟琳嬷嬷倒退了好几步,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唰啦——”一声,长剑从法利亚眼前晃过,既而纹丝不动地指向他的咽喉。
“高弗……”听到凯瑟琳嬷嬷叫出的名字,法利亚明显打了个寒战。他抬起头,眼前,一个身姿矫猛、长发及肩的男人就象黑夜里的一只野兽,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高……高弗……”法利亚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挺直身体,恢复了他惯有的那种高贵而镇定的表情,“您想做什么,先生?”他庄严地问道,“您要做的是解决菲尔拉法王室,而不是用剑对着我的喉咙!”
“我就是那个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大主教大人。”高弗用一双玄冰般的眼睛注视着法利亚,一字一顿地说道。
法利亚的浑身一阵痉挛。“你……你……”他恐惧地缩了缩身体,随即下意识地向周围张望了一下。而与此同时,高弗将手中的长剑向前送了送,那尖锐而冰凉的东西触在法利亚的喉咙上,产生了一种令人崩溃的刺痛感。
“你就是我的儿子?”法利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但它听上去依旧过于尖利。
高弗皱起了眉毛,手上一挺,一缕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剑尖上流了下来。
“啊……”法利亚发出了一声低呼,身体变得摇摇欲坠,“你……你想怎么样?”
“要么您送我们离开这,要么,我杀了您,然后我们离开这。”高弗冷冷地说道。
“我……我送你们……”法利亚颤声说道,而他那双充满了恐惧的浅灰色的眼睛,就象是恢复了一丝生机的毒蝎一样,在黑夜里放射出粼粼的光芒。
“那最好。”高弗收回宝剑,随手用一根手指弹去了剑锋上的血泽,“用您肮脏的血液玷污我的宝剑,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嬷嬷,”说着,他转向脸色惨白的凯瑟琳,“您能走吗?”
凯瑟琳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法利亚惊魂不定地引着高弗和凯瑟琳向花园外走去,在路过那片灌木丛时,高弗一言不发地顺手抓起了呆若木鸡地蹲在地上的苏晴。

第七节 追杀

 苏晴把凯瑟琳嬷嬷扶上了法利亚为他们准备的马车,高弗跳到驾驶座上,一声呼啸,他的战马从不远的地方斜刺里奔了过来。
马车延着颂祷大街一路向那比城东郊驶去,阴沉的圣比阳大教堂在他们身后逐渐化作了遥远的影像,最终彻底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苏晴推开前面的窗子,探出头来向周围看了看,随后对背朝着她的高弗说道,“我们去哪?”
高弗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驾着马车。
“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苏晴又继续说道,“虽然他是你父亲,可是他……”
“别再提起他!”没等苏晴说完,高弗已经厉声打断了她。
“干嘛不让人说话!”苏晴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气势汹汹的表情,然后又小声嘟囔道,“我们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高弗目视着前方,仍旧一言不发。
“你到底要去哪呀?你还不肯帮我去救公主吗?”苏晴忧心忡忡地说道,“她一定是被他抓起来了。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要是……”这时,车厢里传来了凯瑟琳哀哀的哭泣声,苏晴叹了口气,缩回脑袋重新坐了回去。“别这样,嬷嬷,”她握起凯瑟琳冰凉的手掌柔声安慰道,“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值得的。上帝一定会惩罚他的。”
“上帝没有惩罚他!上帝是在惩罚我啊!”凯瑟琳凄声说道,“我违背了上帝的意愿,毁掉了我的家族,毁掉了我的孩子!我宁愿被他活活掐死,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够得到解脱!”
两颗冰凉的泪珠从高弗空洞的眼中无声地滚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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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比阳大教堂。几个黑衣人分别跨上战马,为首的一个人向一脸凝重的法利亚红衣大主教点了点头,既而向他的同伴们做了个手势,四匹战马快速奔出了大教堂的东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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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弗缓缓收拢了缰绳,让马车平稳地在圣比阳河边停了下来。他把虚弱的凯瑟琳嬷嬷扶下马车,让她能够暂时休息一会儿。苏晴则默默坐在马车边,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满心伤痕的中世纪修女。
“我……实在很抱歉,先生。”沉默半晌,凯瑟琳用一个温柔的声音对高弗说道。
高弗无语地看了看她,随即把目光转向沉寂的天边。
凯瑟琳露出了一抹悲哀的微笑。她叹了口气,幽幽地走向静静流淌的圣比阳河。天空缠结着一些淡淡的云彩,朦胧的月光下,黯淡而清冷的圣比阳河正走向看不到前途的夜幕深处。
她久久地伫立在那里,象一尊孤独的雕像。也许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从此化作一尊雕像,感触不到温暖和寒冷,也不必去经受痛苦和欢乐。
苏晴的心里充满了酸楚。她向高弗看了看,轻轻蹙了蹙眉头,后者迟疑了一下,既而低着头向那尊雕像走去。就在这时,雕像突然拔开步子,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水花纷飞,在静夜里发出了破碎的哭泣。
“嬷嬷!”苏晴大叫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情急之下脚踝一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高弗已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力抱起了没入水中的凯瑟琳。
“放开我!请放开我吧!”凯瑟琳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痛哭起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到上帝面前去请求他的宽恕!”
“嬷嬷!”高弗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那片寂静的灰色的海洋,随着凯瑟琳嬷嬷悲惨的哭叫声汹涌地晃动起来,“母亲……”他伤心地喊了起来,而这两个字就象梦魇之外的春雷一般,清晰而沉重地撞进了凯瑟琳和他自己的心扉。
凯瑟琳停止了哭泣和挣扎,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缓缓松开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臂。
苏晴已经站起了身。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快乐的呻吟,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看到凯瑟琳张开手臂,把失散多年的儿子紧紧地搂进了怀里,而高弗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俯下头,把脸颊轻轻地靠在了凯瑟琳湿淋淋的发间。这真是太好了!凯瑟琳终于找回了她唯一的亲人,从此有了一份心灵的寄托;而高弗,那个她无限怜惜的流浪杀手,那个她倾心爱慕的悲情骑士,也将不再如此孤苦无依,就连死去的时候,都不知能有谁会为他真心地哭泣!
是的。她爱他。在这一刻,她终于发现,在光芒四射的贝拉尔亲王和这个一身风尘的孤儿之间,她的心已悄悄地、无法自制地选择了后者。她愿意握住他的手,把他带进一片无雨的天空,让他看到白云的美丽,让他感受阳光的温暖,让他跟着她在这片天空里并肩徜徉。
突然间,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天空、白云和阳光,黑夜里,三匹战马正延着河岸笔直地冲来,三条长长的骑枪凌厉无比地刺向了高弗和凯瑟琳。高弗左手一带,把凯瑟琳稳稳地护在身后,右手同时扬起,野狼剑顺势挥出,一名偷袭者已滚鞍落马。另两人拨转马头,一前一后再次向高弗急攻过来;而摔下马的袭击者则撑起身体,拔出肋下的佩剑向高弗身后的凯瑟琳挺剑刺去。
高弗也不回头,剑锋倒转,身体一侧,长剑准确无误地闪过惊声呼叫的凯瑟琳径直插进了袭击者的腹部,另一只手随即抬起,牢牢握住了迎面而来的武者指向他胸膛的骑枪,手臂一用力,将那名武者挑落马下。与此同时,高弗的黑马已直冲过来,它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挡住了跟在落马武者后面的那个袭击者。
袭击者急忙扯动丝缰,向旁边排了几步,高弗手掌一滑,手中的骑枪枪尖疾转,就象一支巨大的羽箭,直直飞出的骑枪“砰”地一声穿透了袭击者的头骨,带着那具一脸惊恐的尸体向后仰面栽了下去。仅剩下来的落马者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宝剑一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高弗则拔出还插在另一个人身上的野狼剑,一言不发地朝他走去。
“高……高弗!”这时,凯瑟琳嬷嬷抓住高弗的手臂颤声叫了起来。
顺着凯瑟琳惊恐的目光,高弗看见第四个黑衣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苏晴旁边,他的手中,一柄雪亮的长剑已虎视眈眈地横在了她的胸前。月光映照下,苏晴脸色苍白,正用一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他。
“放下您的剑,先生,否则我立即杀了她!”黑衣人扬声说道。
“红衣大主教派您来的,是不是?”高弗神情冷漠地问道,凯瑟琳则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
“放下您的剑,我最后再说一遍!”黑衣人冷静地说道,“您该了解我,不是吗,先生?”
高弗默默松开了手中的野狼剑。
黑衣人向仅剩的那名落马者示意了一下,落马者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他有些恐惧地向高弗看了一眼——后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于是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即便听到名字都让人不寒而栗的野狼剑。
“不……”苏晴绝望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而就在这时,高弗突然脚下一动,用铁钳一样的手闪电般地抓住落马者,随即向旁一扭。落马者的脑袋软软地歪了下去,手中还兀自握着高弗的宝剑。
高弗淡淡地拿回宝剑,顺手把那个折断了脖子的尸体推到了一边。黑衣人先是瞪视了他一会儿,随即用手一推苏晴,反而带着她向前走了两步。
“既然如此,我就让您看得再清楚一些。”他语气阴沉地对高弗说道。
高弗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他转过身将凯瑟琳嬷嬷扶上自己的战马,然后自己也飞身跨了上去。这一举动令黑衣人和苏晴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高弗?你……你怎么……”坐在高弗身后的凯瑟琳嬷嬷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
高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踢了一下马的腹部,战马小步跑了起来。苏晴傻傻地眨了眨眼睛,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出了眼眶。黑衣人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做势离去的战马突然转了一个方向,紧接着,一道劲风从侧面袭来,黑衣人下意识地向旁一闪,但一条黑色的长鞭还是蛇一般地缠住了他的左腿,令他站立不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倾倒下去。苏晴愣了愣,既而发出了一声欢呼,却一时忘了趁机逃开。
高弗手臂回收,将黑衣人的身体拉向自己。黑衣人也不含糊,他迅速蹬开绕在腿上的绳索,一跃而起,迈开步子径直跨向苏晴。苏晴大骇,尖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向马车后奔去。黑衣人的身手异常敏捷,他脚步前冲,探出手臂一把扯住了苏晴的衣服,手中的长剑随即扬起,砍向苏晴的肩膀。
就在剑光飞落的时候,高弗的战马已跃至他们面前,“当”地一声利器相交,野狼剑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黑衣人砍落下来的剑。苏晴两眼直冒金星,跌跌撞撞地从两把剑底下钻了出去,高弗则一抬腿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宝剑顺势一转,象刻意报复一样鬼魅般地横在了黑衣人的胸前。
黑衣人僵直着身体向后退了几步,高弗跟身向前,并微微抬了抬手肘,冰冷的剑锋滑过黑衣人的胸甲,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别杀他!”恢复了神志的苏晴从马车后探出头来。
高弗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收回宝剑,却也没有割断黑衣人的脖子。锋利无比的野狼剑纹丝不动,在月光里闪动着噬血的光华。
“别杀他!”苏晴战战兢兢地从马车后走了出来,“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能从他那里得到有关公主的消息。”
高弗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垂下了手臂。“剑放下!”他简单地对黑衣人命令道。
黑衣人依言丢开手中的宝剑,苍白的脸上却看不见半分慌张。高弗低下头踱了两步,蓦地剑刃一挥,只听黑衣人一声呻吟,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血顺着他的两条腿滴滴溚溚地流了下来。
“公主呢?公主在哪?你们把她关起来了是不是?”苏晴板起脸孔向黑衣人问道,但整个人却紧紧地站在高弗身边。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傲慢地向那个弱不禁风的贵族小姐看了一眼。
“我在问你呢!你们……把她怎么了?!你……你难道不怕死吗?”苏晴提高了嗓门,脸上的表情又愤怒又急切,但却始终不敢向那个负伤者走上半步。
负伤者仍旧一言不发,甚至微微掀动了一下嘴角,挑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你……”苏晴瞪起眼睛怒视着那个装聋作哑的家伙,完全无计可施。
“奥莉维娅小姐,”凯瑟琳嬷嬷此刻已下了马走到了苏晴和高弗的身边,“您恐怕一时之间是很难让他开口的。带他进宫吧!把他交给贝拉尔亲王,而且,我们得把今天听到的事情禀告给亲王殿下。”
“哦,您说的对,嬷嬷!”苏晴如梦初醒地说道,“我们快走吧,绝不能让这些坏家伙的阴谋得逞!我们得让亲王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头儿,哦……我是说那个红衣大主教!”想到凯瑟琳嬷嬷和高弗跟红衣大主教之间的关系,苏晴又调整了一下用词,“亲王会想办法让他告诉我们公主被藏在哪的!”说着,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黑衣人,随即挽起了凯瑟琳嬷嬷的手臂。
高弗站在那里没有动。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高弗?”苏晴转过头向高弗问道,随即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露出了一个沮丧的神色,“哦……你……”
高弗向苏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走到黑衣人面前。他一边用手提起受伤的俘虏走向马车一边对苏晴和凯瑟琳沉声说道,“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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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比阳大教堂。法利亚红衣大主教独自站在颂祷大厅里,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在烛光里安然凝视着自己的梵天圣像。他并不是来这里祈祷或忏悔的,上帝不会理解他的理想。那些长长的、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的经文听上去的确神圣,但那有什么用呢?他并不想积德隐忍去修养来世,他要的是今生实实在在的权柄。他艳羡梵卡露斯宫大御座厅的光彩与力量,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向那个年轻的国王俯下自己高贵的身体,看着他在谈笑之间指点江山。他要所有人都臣服于他——法利亚·克莱蒙。
他就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凯瑟琳却突然出现。上帝在阻止他吗?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前行的脚步,巴雷西·菲尔拉法不能,上帝也不能。30多年过去了,他又一次派人去追杀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这一次他会再失手吗?儿子已长大成人,并成为了达尔兰地王国最可怕的杀手,但他所派去的兰伯特也绝非等闲之辈,况且儿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女人!
即便如此,他仍然决定将那场至关重要的宗教大会提前一周。就算凯瑟琳逃过了追杀,就算梵卡露斯宫获知了一切,远征在外的巴雷西国王也无法及时返程,更何况,人们会相信她吗?一个孱弱无力的修女,又能够拿什么跟他这个呼风唤雨的红衣大主教抗衡呢?人们会把她当成疯子,当成魔鬼的同党,即便有人相信她,但大局已牢牢把握在了他的手中,任何一个识时务的人都会明智地闭上嘴巴,象乞丐和奴仆一样聚拢在他身边,乞求他下赐平安与荣华。利益,永远是人类的心魔,也永远是他手中最强有力的武器。
他爱过那个女人吗?是的,他爱过。他曾经带着她离开了繁华的王国首府,还听任西罗门的那次追杀无功作罢。那时的他还太过年轻。年轻人总会被爱情冲昏理智,就连那个曾经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巴雷西·菲尔拉法国王也不例外。现在,岁月已铸就了他的铜头铁骨,而巴雷西·菲尔拉法,则将为他的年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八节 行刺

 斯塔伦斯静静地看着旷野上连绵起伏的营盘。一些士兵架起篝火围在一起用餐,另一些人三五成群地低声交谈着。准备换班的巡夜卫队在整理坐骑或擦拭武器,当值者则全副武装,井然有序地驻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夜色很清爽,远处元帅的大帐被月光照的格外清晰。国王看上去对西罗门的局势颇为放心不下,连日来大军推进迅速,一个多星期之后,他们已经踏上了西部肯尼利亚郡的土地。
然而,离开那比城的这些天里,他逐渐陷入了一种不安之中。第一将军富兰克林·罗文没有让他的队伍跟随在国王左右,而是把中央军团的一支劲旅放在了那个本应属于王家护卫队的位置上。对于这样的安排,斯塔伦斯当然提出过异议,但他的上司只表示那是遵从国王的旨意。为此,斯塔伦斯一直忧心忡忡,不知是国王仍然没有忘记西赛尔侯爵府的那场骚乱,还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使得国王对他本人产生了怀疑。
他很想找到答案,但却始终没有机会面见国王。国王好象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任凭这支荣耀的队伍混迹在浩浩荡荡的军团里,被别人指指点点。国王有时会召集部分核心军官会面,想来是讨论征剿的计划,但斯塔伦斯却不在其列。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可指摘的。西赛尔侯爵府的刺杀事件后,他已经被免去了王国大将军的军衔,国王确实有理由将他这个王家护卫队统领排除在军事会议之外。
斯塔伦斯默默回到了行帐里。两支队伍已经分别折道南北,明天清晨,国王的主力部队将通过狭长的贝亚图拉山谷,直取叛军核心西罗门。他了解巴雷西的军事才华,曾戎装深入过各地兵团的国王从不做任何纸上谈兵的事情。他必须尽快找到时机,杀掉这个军队乃至于整个达尔兰地王国的灵魂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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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向梵卡露斯宫的东门行进而来,十余名王家护卫队骑兵“唰”地一声围拢上去,带队的执勤官带住丝缰,镇静而警惕地看着缓缓停在他面前的马车和驾驶座上那个不同寻常的车夫。月亮躲在云絮背后,执勤官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见他穿着长筒战靴,轻甲护身,腰悬长剑,而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被捆缚的男人,也是一身骑士的装束。
执勤官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他向跟在马车边的那匹黑色战马看了一眼,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马上的骑枪。“有什么事情吗,先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夫严肃地问道。
车夫并没有答话,而这个时候,马车门一开,一个修女打扮的人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并快步走到执勤官的马前。“先生,我是奥莉维娅·西赛尔,”只听修女说道,“亲王殿下在吗?我有急事想见他!”
听了这番话后,在场的军官全都大吃一惊。执勤官仔细审视了一下那个年轻的修女,发现她确实就是前些天被黑衣骑士队的首领高弗从火刑架上掳走的外交大臣的掌上明珠。此时,车夫已带着身边那个被捆缚的男人走了过来,车厢里的另一名修女也下了马车。月亮走出浮云,把洁白的光线投在深夜觐见者的脸上,执勤官蓦地打了个寒战。那个车夫!他哪里是什么车夫,他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高弗!
只见执勤官骑枪一挺,左手一摆,守门的军官呼啦一下子把马车团团围在了当中。
“别……”苏晴按住了高弗放在剑柄上的手,仰起头对执勤官急急地说道,“高弗他没有任何恶意,长官。这个人,”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高弗身边的俘虏,“他是红衣大主教派来追杀我们的刺客。红衣大主教设计了一系列可怕的阴谋,就是他把卞卡公主藏起来的!整件事很难在一时之间解释清楚,长官,亲王现在在王宫里吗?我希望能够尽快见到他!”
执勤官皱着眉头,似乎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就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几名佩剑骑士从马车刚刚过来的方向奔驰而至,为首的骑士走过去跟执勤官低声说了几句,执勤官点了点头,随即向身旁的助手示意了一下,助手于是跟着那几名骑士走进了宫门。
“请在这里稍候片刻,西赛尔小姐。”执勤官欠了欠身彬彬有礼地说道,但却并没有命令手下散开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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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十一点左右,国王的贴身侍从里文斯勋爵走进了斯塔伦斯的行帐,这令斯塔伦斯感到十分意外。
“统领大人。”里文斯对斯塔伦斯行了一礼。
“哦,请坐,勋爵。”斯塔伦斯一边欠了欠身一边向国王的贴身侍从做了个手势,“有什么吩咐吗?”
“根据我们得来的信息,有人正准备刺杀国王陛下,统领大人。”
“刺杀国王陛下?”斯塔伦斯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皱起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里文斯。
“是啊,大人。”里文斯忧心忡忡地说道,“今天晚上,马赛将军委派的心腹骑士赶到了这里。这位骑士告诉陛下,叛军的领袖乔治·布拉里两天前秘密启程,带了大约500名精干的嫡系准备行刺国王陛下。那些人并不是善于骑马对攻的士兵,而是工兵和弩射手。根据马赛将军得到的讯息,他们将在今天凌晨藏匿在贝亚图拉山谷的那段最窄的通道两边,在我们的队伍经过的时候下手。”
“这太危险了!”斯塔伦斯说道,一面消除了刚才的紧张一面又被新的担忧所困扰,“好在陛下提前得到了这一消息!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请恕我冒犯,但我觉得国王陛下似乎已经对王家护卫队失去信心了。”说着,护卫队统领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您太多虑了,统领大人。”里文斯说道,“王家护卫队一直是国王陛下最为看重的一支队伍啊!这段时间以来,陛下确实刻意做了一些令您不解的安排,但那是为了应对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这次行刺。在这支西征的军团里,藏匿有叛军安插的耳目和内应,国王陛下希望能够将这些耳目和内应的注意力从王家护卫队的身上转移开去。事实上,此前的安排也确实发挥了这样的作用。”
斯塔伦斯点了点头。
“国王陛下准备利用这一次的行刺抓住乔治·布拉里,统领大人。”里文斯继续说道,“他希望您挑选最得力的属下秘密离开营地,在距此2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贝亚图拉的山谷前与他汇合。陛下计划赶在布拉里抵达目的地之前埋伏在那里,一旦他们现身,我们就会将他们一举拿获。”
“完全明白,勋爵。”斯塔伦斯说道,“另外,除了王家护卫队,首府近卫军和中央军团还会有人配合吗?”
“没有,大人,国王陛下没有这样的打算。”里文斯勋爵回答道,“这次的行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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