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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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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国王陛下想跟您确认伯爵的真实身份,先生。”托马斯主教说道。
“真……真实身份?”霍克尔森的声音抖的更厉害了,“跟我确认?”
“是啊,跟您确认。”托马斯回答道,“请把您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吧,先生。”
霍克尔森再次沉默了,他的脑子在努力地思考着一些问题,但由于事情过于复杂,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如果爱德蒙·斯塔伦斯先生只是一个普通贵族的话,他恐怕是活不了了。”托马斯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不过……”
“不过什么?”霍克尔森急忙问道,并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托马斯。
托马斯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沾了一些水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在看到那几个字后,霍克尔森脸色大变,全身上下明显地一阵震颤。“您……您……这是……”霍克尔森咽了咽口水,用一种变了调的声音不连贯地说道。
“事实上,我跟公爵殿下也颇有渊源,先生。”年迈的托马斯凝视着自己写下的那个名字,似乎被它勾起了许多遥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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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伦斯匆匆走进了圣比阳大教堂红衣大主教的私阁,而法利亚正在书阁里烦躁地踱着步子。
“我听说这段时间蒂亚戈一家一直被国王关在梵卡露斯宫里?”斯塔伦斯刚一踏进房门,红衣大主教就径直问道。
“是的。”斯塔伦斯回答道,“我在近期一直奉命在外办差,直到今天才了解到这件事情。不只是蒂亚戈将军一家,戴维勒中将、雷恩少将、马斯洛上校,包括兰伯特所委派的埃里奥特先生在内,凡是进入将军府的人都已经被国王扣押了。”
法利亚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他低着头,继续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
“今天下午,除了埃里奥特之外,这些人都被带进了国王办公室。”斯塔伦斯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国王都说了些什么,但在那之后,蒂亚戈将军和他的旧部离开了王宫,蒂亚戈夫人和劳拉小姐则仍然回到了软禁地。我听说三名军官将返回各自的部队,而蒂亚戈将军会启程南下。”
“很明显,国王说服了兰斯特·蒂亚戈。”法利亚仰起头沉吟道,“但愿不是因为米雪尔·阿梅达拉的缘故。”
“出卖我们也等于把死罪扣在了她的头上,我想她应该不会那样做的。”斯塔伦斯说道。
“是的,她应该不会那样做的。但是为什么她和她的女儿仍然被国王扣押在王宫里呢?”法利亚忧心忡忡地说道,“还有那个埃里奥特,他应该会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可谁知道呢?有时候,‘应该’发生的事情与实际发生的事情并不吻合。巴雷西·菲尔拉法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尽管我们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但还是经常被弄得手忙脚乱。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了,时间拖的越久,他反击的机会就会越大。西征的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三天之后。”斯塔伦斯回答。
“这么快。”法利亚喃喃说道,“如果不是西罗门的战火烧的他心神不宁,那就是他对于全局的把控已有了相当的把握,否则,他是不会离开那比城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斯塔伦斯,“您跟他一起去吗,统领大人?”
“是的。国王已经把相关的安排部署告诉我了,并让我挑选两千名精锐随行前往。”
“只带两千人走,看来他对梵卡露斯宫还是不那么放心啊。”法利亚微微一笑,“但是,让我们不要再去猜测这些了!不管国王已经掌握了什么,既然他没有出手,那么就让我们先发制人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敛去了笑容,郑重地看向斯塔伦斯,“我记得国王在梵卡露斯广场上曾经对您说过,王宫对于王家护卫队的军官来说一直畅通无阻,杀掉国王远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加容易。不只是梵卡露斯宫,统领大人,在西征的途中也是如此。挑选您的亲信部队,用您的宝剑刺穿他的胸膛吧!杀了他,梵卡露斯宫将群龙无首;杀了他,您先人的在天之灵将感到无限快慰!现在的巴雷西·菲尔拉法已经与他的子民离心离德了,乔治·布拉里会妥善地安排好一切,西罗门驻军将象当年捍卫您的先人一样聚拢在您身边,教廷也将在首府那比城坚决地废黜这一朝的王室,而您,爵爷,将从此恢复您那高贵无比的真实身份,在梵卡露斯宫的大御座厅上接受所有人的膜拜,我尊敬的国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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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圣亚尔德西殿。巴雷西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阅读着手中一叠长长的信札,由于年代久远,信札已经变得有些残旧发黄了。托马斯主教和囚室里的那个霍克尔森静静地坐在一边。托马斯看上去神态安详,但霍克尔森却如坐针毡。
“陛下,理查德骑士到了。”这时,里文斯勋爵走了进来,一边对国王施礼一边说道。
巴雷西挥了挥手,里文斯退了出去,既而将圣徽骑士理查德引入了房间。国王并没有抬头,只是向一把座椅指了指,理查德则默默向国王鞠了一躬,在托马斯主教身边坐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国王看完了最后一页纸,并抬起眼帘,房间里的人们都站了起来。国王依旧是平静的,深邃如海的眼睛令人全然看不透他的心思。
“陛下……”霍克尔森用一种沙哑的声音不自然地说道。
“您想对我说什么,先生?”国王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霍克尔森。
“请……请您赦免我主人的死罪吧,国王陛下!”霍克尔森迟疑了一下,既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是您的……是您的同宗兄弟啊!”
“我对您的忠诚表示尊敬,先生。”国王沉声说道,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但这件事不只取决于我,它同时也取决于您的主人。”
霍克尔森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国王,几次张了张嘴巴,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
“理查德先生。”国王看了他一会儿,既而转向了圣徽骑士,“请动身去一趟西部,骑士。我希望您尽快把乔治·布拉里少将找来,我想见他。”
“是,陛下。”理查德向国王鞠躬道。

第三节 路易·菲尔拉法

 两天来,中央军团的大批士兵进驻了首府那比城西郊,他们将与部分首府近卫军和王家护卫队一道,随同巴雷西国王出征西罗门。
梵卡露斯宫。当斯塔伦斯返回营地的时候,营地执勤官将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带到了他面前。“大人,”执勤官说道,“这位女士来自斯蒂芬森公爵小姐的府上,说有事想见您。”
“大人,黛丽尔小姐让我把这个交到您的手里。”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封封有蜡印的信函递给了斯塔伦斯。
斯塔伦斯轻轻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信,默默地拆开封蜡。黛丽尔娟秀的字迹出现在他的眼前。
亲爱的爱德蒙,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唐突地写信给您,可是我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对您的思念。从库尔希斯克高原回来之后,我一直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您说,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与您会面。
我不是在埋怨您,不是的,您身居要职,每天必定都会有许多大事需要处理。只是,爱德蒙,明天您就要离开那比城,随同国王陛下远征西罗门了,在您临行之前,我是多么期盼能够与您见上一面啊!
对不起,爱德蒙,我不该这样说的。请忘掉我的请求吧,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和固执,安心地准备行装吧!当您戎装出城的时候,请向人群里看上一眼,我将站在他们中间,默默地为您送行,而我的心,它将追随着您的战马远去,不离不弃地、日日夜夜地为您虔诚地祈祷。
别了,爱德蒙!再会了,我的爱人!我在这里等待着您早日凯旋归来!
您忠实的黛丽尔
斯塔伦斯静静地抬起眼帘,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公爵小姐在府里吗?”他看向侍女,声音听上去略显沙哑。
“在,大人。”侍女回答道。
“我去看看她。”斯塔伦斯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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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丽尔没有想到会见到斯塔伦斯,所以当青年伯爵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怔怔地流下了眼泪。伯爵在距离她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并向她鞠了一躬,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恭敬而疏远的举动所昭示的改变,不顾一切地投入了爱人的怀抱。那久远的、但却始终铭心刻骨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周围,令她刹那间忘记了一切,完全沉浸在单纯的爱的世界里。
斯塔伦斯僵直地站在原地,缓缓抬起手臂触到了那个娇柔的身体,随即将她轻轻推开了。“您……瘦了很多。”他凝视着那个苍白消瘦的脸庞忧郁地说道,“请一定保重自己。”
“爱德蒙……”黛丽尔轻声地哽咽着,“您也一样,请平安地回来……请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我会的。”斯塔伦斯用一种沉缓而有力的声音回答道,“现在……我得回去了。”
“哦,当然……”巨大的失望从黛丽尔的眼中蔓延开去,但她还是努力地向她的情人露出了微笑,“您本不该来的。回去吧!很多事还在等着您呢。能够象这样跟您道别,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斯塔伦斯再次向黛丽尔鞠了一躬,既而默默地转过身去。他知道,黛丽尔悲伤的眼睛就在背后痴痴地凝视着他。他爱过那个典雅如诗的女人,在他荒凉的心野里,她就如同一道甘甜的泉水,灌溉出了一片温情脉脉的绿洲。在那片绿洲上,他可以暂时忘记苦恼,忘记仇恨,能够放下绷紧的神经,洗去一身的疲惫。他象珍惜生命一样珍惜那片绿洲,珍惜那个给了他绿洲的女人。
但是,当卞卡·菲尔拉法重新苏醒之后,他的绿洲陷落了。那颗可怕的、未知世界的灵魂,就象耀眼的阳光和肆虐的暴雨一样不可抗拒地冲进他的心里,让他片刻得不到安宁,让他从主宰变成了奴隶。如果黛丽尔是一个温柔的天使,那么失忆的卞卡·菲尔拉法就是一个专横跋扈的魔鬼。然而,他却背弃了天使,彻头彻尾地爱上了魔鬼。更可悲的是,魔鬼的世界里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那里有的只是巴雷西·菲尔拉法——他的对手,他的敌人!
他即将去杀死他的敌人。在他的剑锋之上,不仅承载了前人的血债,同时也浸透了他的爱恨情仇。当他再次归来的时候,他将不再是王家护卫队的统领爱德蒙·斯塔伦斯,而是颠覆了巴雷西政权的领袖,达尔兰地新一代的国君。可是,那个时候的他,该如何去面对那个魔鬼呢?
他跨上战马,没有返回王宫,而是朝塞文思山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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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出神。金色的烛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看上去虽然安详,却没有半分生机,就连美丽都显得异常空洞。
彩色的丝绸将四壁装饰的精致而绚烂,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白色地毯,踩上去松软无比。房间里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挽着粉色幔帐的睡床,镶嵌着金丝的梳妆台,桌椅和橱柜都用名贵的檀木做成,上面雕有雅致的图案和花纹,书架上摆着不少书籍,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看的历史书和宗教传说,名贵的落地钟被放置在房间的一角,一侧的墙壁上还开了一个拱形壁炉,炉火轻摇,象是绽放开来的花朵——要是一个人打算在这里常年隐居的话,想来不会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
但是,这里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房间。墙壁上没有窗户,看不到蓝蓝的天空,终日不见阳光。丝绸和地毯掩盖着坚冷的山石,古老而苍凉的气息从那些石缝间散发出来,令人的心中充满了孤独。一扇从外面上了锁的铁门隔绝了她与外面的世界,听不到鸟儿的歌唱,也嗅不到草木的清香,只有一些人工刻意凿蚀的孔洞将那个世界的空气输送进来,使她能够感知自己尚在人间。
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她懵懵懂懂地记起自己曾跟着斯塔伦斯出了圣比阳大教堂,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炼泅夜的首府街头热闹非凡,市民们用更为纯朴、热烈的方式阐释和纪念着那个古老的传说。穿着节日盛装的老百姓在街头巷尾游走,坐着马车的贵族男女透过车窗露出灿烂的笑容,粗木搭建的舞台上呈现着形式各异的演出,游行的队列敲锣打鼓,仪仗队里的人们把自己打扮成传说中的那些角色,许许多多的商贩起劲地叫卖手中的货品……
她感到兴奋极了,拉着斯塔伦斯不停地东问西看,还让伯爵为她买了不少炼泅节的纪念品。后来她走累了,伯爵就把她带到了一个小酒馆里。她吃了许多在王宫里吃不到的小吃,并且喝了好几种中世纪美酒。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在那段空白的记忆之后,她躺进了这个华丽的牢笼里,牢笼里没有别人,她买的那些纪念品被精心地摆放在桌子上。
一开始她很气愤,她猜想自己是被什么人绑架了,后来她逐渐安静下来;一开始她计算着时间,但后来她已经不在意那座严肃的落地钟了。因为,对于这种令人困惑不解的遭遇,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
一阵门响从外面传来。田园最初并没有动,洗漱、更衣、进餐以及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看守们都会打开铁门,派专门的人进来服侍。
但是,这一次进来的人却并不是看守和侍者。在看到来访者之后,田园缓缓的站了起来。“统领大人……”她轻声说道。
斯塔伦斯默默走到她的面前,脸色苍白,目光迷离。当她的声音飘入他耳际的那一刻,他的全身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卞卡……”他直直地凝视着这个令他魂牵梦系的女人,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国王陛下……还好吗?”魂牵梦系的女人用一种温柔而伤感的声音问道,“是……是他让您来看我的吗?”
简单的两个问题令斯塔伦斯的妒火在瞬间陡然窜起,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您认为是国王把您关在这儿的,是不是?”他的口吻变得异常冷漠。
田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皱起了眉头,一片阴霾滑过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所以,您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呆下去,公主殿下?”斯塔伦斯继续问道,温柔的目光化作了凄厉的剑锋。
“您……什么意思?”田园问道,说话的语气令人感触到了她内心深处萌生的一种不安。
“国王正在到处找您。”斯塔伦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
“那么……”公主清澈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护卫队统领,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发抖,“您是来救我的吗,统领大人?”
“不。”斯塔伦斯僵直地站在那里,“您得呆在这。”
田园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就是说,是您把我关在这里的,是不是?”
斯塔伦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真是这样吗?”田园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您带我去看民间的炼泅活动,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把您关起来!”田园的神情似乎刺痛了斯塔伦斯,他突然大声打断了她,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田园瞪视着斯塔伦斯,仿佛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为什么?!如果您真想知道为什么,就让我向您描述一下这段时间里、在这个王国所发生的事情吧!”斯塔伦斯向前走了两步,脸色由白转红,“在炼泅夜典举行的第二天早晨,人们在您的房间里发现了传说中的魔鬼符咒,三十六名守卫长明灯的教士突然暴死,一本记录了灵魂附身的古老书籍出现在圣比阳大教堂。您读过炼泅节的故事,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从那以后,您从王国的公主变成了邪恶的魔鬼。达尔兰地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巴雷西国王,您的兄长,您所爱的男人,不顾教廷的压力和臣民的谴责,矢志不渝地为您辩护。于是,人们背弃了他,战火开始蔓延,废黜他的旗帜已高高扬起!不论您到底是谁,女士,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没有顾念您曾经感天动地的祈福,那个您心目中仁爱的君主、坚强的智者、忠诚的勇士,那个您情愿为之付出灵魂的主宰,巴雷西·菲尔拉法,他即将走向灭亡!”
“您……您说什么?!”田园的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张又惊又怒的脸已毫无血色。
“您没有听懂吗?”斯塔伦斯怒气冲冲地说道,“把您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些!就是为了拿回本应属于我的王位!”
“本应属于您的王位?!”田园叫道。
“路易·菲尔拉法,这才是我的真实姓名。”斯塔伦斯终于说出了这个埋藏了多年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现在听上去竟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田园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塔伦斯,愤怒、冷傲、忧伤、疲惫……这种种的情感在此刻都汇集在青年伯爵英俊的脸上。
“是的,这是一场精心筹划、积蓄已久的计划。”斯塔伦斯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苍凉的苦笑,“过去的卞卡·菲尔拉法野心勃勃、傲慢无知,但却对我死心塌地。所以,她成为了我手中的一把利器。可是您折断了它。您站在巴雷西·菲尔拉法的身边,把我的计划弄得一团混乱。”
“可是您还是找到了办法,把我变成了您手中的棋子,不是吗?”一阵沉默之后,田园轻轻扬了扬眉毛,脸上呈现出极其轻蔑的神色,“我曾经以为您是个光明磊落的骑士,原来在您那副华贵的皮囊之下,竟然包藏着如此阴险恶毒的心肠!”
斯塔伦斯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您今天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吗?那么我谢谢您!”田园眯起眼睛继续说道,“另外,我也要告诉您,您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巴雷西会战胜您。您的名字将象西罗门公爵一样打着叛乱者的印记,写在这个王国的史书上!”
“那就等着看吧!”斯塔伦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田园,“作为王家护卫队的统领,明天我将随同您心爱的男人前往西部,看看在我们两个之间,最终活下来的到底是哪一个!”
田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湛蓝色的眼中迸射出了恐惧和愤怒的火焰。“你要刺杀他?!身为王族的后裔,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竟然打算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刺杀他!!”
“对!我要刺杀他!用这样卑鄙无耻的、但却行之有效的手段刺杀他!”斯塔伦斯怒道。
“你……”
“您也觉得这个手段是行之有效的,不是吗?!”
田园瞪视着斯塔伦斯,犀利的眼神就象是两把用仇恨做成的宝剑。“你记着,爱德蒙·斯塔伦斯,或者路易·菲尔拉法,”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迟早有一天,我会用我能够得到的任何一件武器刺穿你的心脏!”
“那么,为了这一天,请好好地活着吧。”斯塔伦斯的心被那两把宝剑洞穿了,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喃喃地说道,“我永远也不会杀你的,卞卡,我爱你呀。”一抹伤感的柔情浮现在他的眉宇之间,烛光的映照下,金色的水光在他幽深的眼睛里不停地晃动着。
田园一阵错愕。
“您来到这个世界,把我推进了爱的地狱。在那个地狱里,我彷徨无措,难以自拔。您可以阻挡我的目标,可以漠视我的存在,可是,您为什么要爱上巴雷西·菲尔拉法!难道我的爱情竟是如此卑贱,即便他无法给您幸福,您也不肯向我多看一眼吗?”
“先生……”
“您还想对我说什么呢?”斯塔伦斯无限爱怜地看着田园,“您是如此的冷酷,如此的固执。”
“我……我很抱歉,先生。”田园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我想,他已经在惩罚我了。但是,您这样做是不对的。巴雷西是一位了不起的国王,他正直无私,才华横溢,带领着这个国家一步步走向了繁荣。而您,身为达尔兰地斯王的后世子孙,您应该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设计阴谋,把王国的子民拖入战乱。大人,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路易公爵,请罢手吧,您可以把我一直关在这里,但请放弃这场邪恶的战争,回归正途吧!”
“别再说了!”斯塔伦斯苦涩而生硬地打断了田园,“直到现在,您所做的一切仍然都是为了巴雷西·菲尔拉法,就象您曾经做的那些事一样!与其花费精力来说服我,您不如静下心来为他祈祷吧!那个男人,他拿走了我的王位,夺去了我的爱情,我跟他之间必须要做出一个了断!”
“您的王位?您的爱情?”田园轻笑了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斯塔伦斯,“那个王位是西罗门公爵自己丢掉的;至于您所说的爱情,先生,它从来都没属于过您,又何谈被‘夺去’?”
斯塔伦斯瞪视着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她挺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美丽的脸庞高贵而严肃,一双清澈的蓝眼睛是那么冰冷、那么傲慢,也就因此显得更加咄咄逼人。“是啊,那两样都属于巴雷西·菲尔拉法。”他看着她,声音沙哑,语调低沉,“不过,他就要死了。一个死人又能拥有什么呢?”说完,他转过身,默默地向房门走去。
“路易·菲尔拉法。”走到门前,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斯塔伦斯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身。
“如果,我留在您的身边,您会放弃吗?”清冷的声音平静的令人心碎。
“你的心也会留在我身边吗?”斯塔伦斯静静地问道。
背后是一阵沉默。
“你连一个谎言都不肯给我,卞卡?”斯塔伦斯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四节 当爱已成往事

 背后的铁门关上了,那个沉重的声音使斯塔伦斯的心变得一片荒芜。棕色的发缕垂散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大人,”看守首领看见斯塔伦斯之后急忙跨步来到了他面前,虽然主人的神情令他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还是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拉斯特诺先生的队伍的附近抓到了一位女士,但我不敢擅自处置她。因为,”说着,首领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斯塔伦斯,“这位女士是黛丽尔·斯蒂芬森公爵小姐。”
“黛丽尔?”斯塔伦斯吃惊地问道。
“是的,大人。”看守首领回答。
斯塔伦斯凝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地快步向外走去。几名看守擎着火把在前面为斯塔伦斯引路,首领则简单地向留下来的看守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看好房间里的女囚,随即匆匆跟上了他的主人。
转过那些晦暗而冰冷的洞穴,天光出现在斯塔伦斯的前方。他看到一群佩剑武者正包围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和一个车夫打扮的男人,而那个女人正是黛丽尔。她披着一件出行时的斗篷,里面仍然穿着他们见面时的那件家常穿的蓝色长裙。在看到斯塔伦斯之后,黛丽尔情不自禁地向前奔了两步,但立即被几把长剑封住了去路。
“别碰她!”斯塔伦斯扬声斥道,武者急忙撤开宝剑,垂下头退到了一边。
“爱……爱德蒙。”黛丽尔用一种迫切的目光看着斯塔伦斯,但却没敢再向前移动半步。
“您怎么会在这儿?”斯塔伦斯向前走了几步,脸色阴沉,说话的口吻听上去显得有些严厉。
“我……我……”黛丽尔在斯塔伦斯目光的逼视下明显地颤动了一下,“我只是想再多看您一会儿,所以就……就……”
在斯塔伦斯走出房门之后,黛丽尔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惶恐,那惶恐除了来自于她的孤独,还因为她猛地想起了梵卡露斯宫葡萄架下的那段可怕的对话。她冲动地抓起一件斗篷,不假思索地跑了出去。
在公爵府的门外,她看见斯塔伦斯并没有朝王宫方向走,而是骑着马往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去。她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叫住一辆马车,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斯塔伦斯走的不快,似乎始终心事重重的,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发现身后的那辆马车。
两个小时之后,马车离开了那比城,进入了绵延起伏的塞文思山。车夫开始感到担心,表示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了,但黛丽尔却一再地恳求他,还把自己身上的首饰给了他。马车夫知道她是一位有身份的贵族小姐,看上去又是那么善良美丽,而她跟踪的那个穿着王家护卫队军官制服的爵爷,说不定是她外出偷情的丈夫。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或许我应该帮助她。车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答应了她的请求,可这个时候斯塔伦斯已经不见了。
他们延着曲折的山路一路追去,却在一个山谷的岔道口上被一群持枪佩剑的武者包围了。车夫吓得魂不附体,黛丽尔勉强支撑着不断发抖的身体走下马车,向那些武者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并表示她是来找王家护卫队统领斯塔伦斯伯爵大人的。这两个名字让马车夫吃惊不小,但同时却也不象一开始那么提心吊胆了——毕竟,他所听到的这两个名字,一个拥有公爵小姐的头衔,并深受菲尔拉法王室的关照;另一个人则地位显赫,是达尔兰地王国闻名遐尔的骑士。但这两个与王室如此亲近的人会不会反而令自己受到牵连呢?在这种一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想到这里,车夫又陷入另一种不安之中。
不过武者们此后的行为很快消除了他的这种不安。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彬彬有礼地请公爵小姐重新坐到了马车里。“我会派人为您带路,先生,”武者的头领对马车夫说,“不过您最好按他的指示去做。”
他们转过两道山环,穿过了一小片榛子林,最后来到了一个相当隐蔽的地带。那里聚集着另一批佩剑武者。带路的人跟他们很熟悉,他走上前去跟其中一个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那个人就快步走进了前面的一个山洞。
他们在山洞外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武者们始终警惕地看管着他们,而那个名叫黛丽尔·斯蒂芬森的贵族小姐则显得有些神情恍惚,还一直对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呆呆发愣。
半个小时显得异常难捱,最后,他们一路跟踪的那位王家护卫队军官,准确地说是那支队伍的最高统帅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并开始与公爵小姐对话。马车夫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您是说您一直在跟踪我吗?”护卫队统领轻轻扬了扬眉毛,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我……我……”公爵小姐结结巴巴地说道,“请原谅我吧,爱德蒙。可是……可是,是您把卞卡公主关起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马车夫不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斯塔伦斯也显得有些错愕。他迅速向周围的武者们扫视了一眼,既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黛丽尔沉声说道,“是谁告诉您的?”
“是……是我自己听到的。”黛丽尔颤声说道,“国王陛下在梵卡露斯广场发表讲话之后,我很为您担心,所以就进宫请求觐见陛下,希望陛下原谅您对西赛尔侯爵府那件事情上的处理,可是,陛下当时非常繁忙,于是……我就在王宫里等候。后来,在公主殿下寝宫旁的那个回廊里,我……我听见了您跟欧伦先生的一段对话。我……我并不是有意要在那里偷听的,爱德蒙,”看见斯塔伦斯的眼中射出了犀利的光芒,黛丽尔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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