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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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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冒犯了你,巴雷西,”亲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但是你的做法我实在不能理解。”
“你爱上了奥莉维娅·西赛尔,是不是,贝拉尔?”国王看着闹情绪的弟弟,提了一个看似不怎么相干的问题。
“是。”贝拉尔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这个问题背后的指向,“或许你认为我是因为奥莉维娅小姐才会这样,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卞卡之所以那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你不也一直告诉她要看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吗?就象我今天说的那样,虽然她不该那么冲动和自作主张,可你也不能把她关起来呀!母后和父亲都替她说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点都听不进去!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在圣亚尔德西殿前发生的事情,她那么求你,还差一点杀了自己,你居然完全无动于衷!这到底是多大的错误,让你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不是我们的妹妹,贝拉尔。”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巴雷西缓缓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贝拉尔莫名其妙地说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不是卞卡。”巴雷西字字清晰地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啊,巴雷西?”贝拉尔张口结舌地问道。
“在你们离开王宫的这段日子里,明斯顿先生去了里岛,还去了苏维拉冰山。”巴雷西看了看他的弟弟,随即把明斯顿从拿塔里和巫师爱玛尔夫人那里得到的讯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亲王,并且向他讲述了在千色湖边和王室练剑房里发生的事情。贝拉尔的神情从困惑到愕然再到惊骇,最后“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不!上帝!这……这不可能!”他脸色苍白地大声叫道。
“不管可不可能,但这些都是事实。”国王轻轻闭了一下眼睛。
“你……你是说卞卡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是说她被魔鬼附了身?所以你才会……”贝拉尔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是……可是她怎么会是魔鬼!她那么善良,那么正直,一心为这个国家着想!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啊!这次在赫德堡,当她第一次听说诺曼人向我们发动了进攻的时候,她就告诉海军的将领们,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固执把王国拖入战争!她还告诉他们,加西亚·特里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请他们不要辜负了你的期望,不要辱没了战士们的理想,那些话还声声在耳,我怎么能相信她是魔鬼!我怎么能相信她会给王国带来灾难!”
“我也不能相信她是魔鬼,贝拉尔,”国王心情复杂地说道,“可是,她的的确确是另外一个人。”
“或许……或许是这样的。”贝拉尔一脸惊疑地说道,“她没有任何地方跟卞卡一样,而且还……总是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她……上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杀了她吗?”
巴雷西烦躁地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那这件事,要不要告知母后和父亲?”
“我不想那么做。”巴雷西托起额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贝拉尔,否则,天下必然大乱。”
“是。你说的对。”贝拉尔惶恐而坚决地点了点头,“可是,卞卡……我是说她,她跟奥莉维娅小姐一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到这里,亲王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更加惊骇的表情,“奥莉维娅……她……”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贝拉尔,”国王看着他的弟弟,“这样看来,奥莉维娅·西赛尔也并不是外交大臣的女儿。”
“我的天哪!”亲王缓缓地坐了下来,直到现在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在一开始问了那样一个问题,才明白为什么他对卞卡和奥莉维娅的态度会急转直下。
“我现在没有精力也不能够处理这件事情,我们跟诺曼帝国的战争即将打响,而且,事实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国王眉头深锁,目光中充满了忧郁,“我跟你一样不相信她们是魔鬼的化身,不相信她们会给王国带来灾难——如果不是卞卡,菲雅计划不会存在,我们的国家要想扞卫尊严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如果不是她,王室跟大学的关系不会这么融洽,希波克拉斯特也许将不复存在,明斯顿的女儿说不定已经死在了马蹄下面,加西亚·特里也无法成为海军的中流砥柱……你说的对,她正直、善良,一心为了这个国家着想。奥莉维娅也是一样。当我跟西赛尔侯爵谈到她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她给她的‘父亲’所带来的莫大的快乐。可是……她们不是卞卡和奥莉维娅,她们只是两颗灵魂,我们失去了妹妹,西赛尔侯爵也失去了他真正的女儿。”
“你还记得奥莉维娅曾经说过的话吗,巴雷西?”一阵沉默之后,贝拉尔神情黯淡地说道,“她说,失去了记忆的她就象是突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我记得。‘没有根,不能稳稳地站在地上,没有翅膀,不能任意在天空里翱翔。整天失魂落魄,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真正的自己,就连亲情都象是从别人那里剽窃的一样’——那些话深深打动了我。”
“那是她们的真心话。”贝拉尔幽幽地说道,“即便她们欺骗了我们,但那些是她们的真情实感。你不觉得她们其实很可怜吗?我在想,也许,来到这里并不是她们的本意,让我们失去亲人也不是她们的本意。”
巴雷西长长叹了口气,感到有些疲惫。
“请别伤害她们,巴雷西,”亲王缓缓说道,“我喜欢这个妹妹,我爱奥莉维娅·西赛尔。”
“即便这样,你还会依然爱她吗,贝拉尔?”
“我之所以爱上了奥莉维娅·西赛尔,就是因为她的善良和她的单纯,就是因为她这颗灵魂带给我的所有感觉,不是原来的奥莉维娅·西赛尔,而是现在的她。是的,巴雷西,即便这样,我依然爱她。”
“但是,卞卡她……”
“也许我这么说会显得太过无情。但是我们的妹妹,原来的卞卡,她根本不懂得怎么去对待别人,怎么去对待她的王国。而这颗灵魂懂,虽然这并不是她的国家,我们也不是她的亲人。巴雷西,请别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别再让她萌生死的念头。就让她……快乐地生活吧。我不知道,但也许这正是上帝的安排,让原来的卞卡离开了我们,同时把另一个妹妹送到了我们的身边。让我们……接受这个事实,也接受她吧。”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沉默了片刻之后,巴雷西抬起眼帘对他的弟弟说。
贝拉尔稍微迟疑了一下,既而站起身。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巴雷西……”他转过头看向他的哥哥。
巴雷西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弟弟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释然的神情。

第四节 里岛的火光

 里岛。
拿塔里医生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来访者。他们穿着麻质外衣,腰下都悬着佩剑。“请问,两位找谁?”拿塔里满腹狐疑的问道,并隐隐感到一种潜在的威胁。
“我们听说里岛居住着一位了不起的医生,所以专程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说道,“您是拿塔里先生吧?”
“是的。”拿塔里回答道。
“我们能进去说话吗,拿塔里先生?”身材瘦高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和气的微笑。
“是的,当然。”拿塔里一边说一边把他们让进屋子里。“请坐吧,先生们。”他做了个手势,“很抱歉拿不出什么象样的东西来招待你们。”
“这没什么。”身材瘦高的男人很有风度地向医生欠了欠身。两人一边打量着这间简单的房子一边在拿塔里对面坐了下来,“里岛的生活很辛苦吧?”
“还好。”拿塔里笑了笑,“这里的风景不错,老百姓也很淳朴。我已经习惯了这的生活,并希望能够在岛上平静地度过我的余生。”
“多么受人尊敬的医生啊!”另一个体格健猛的男人说道,“听说即便在这里,您依然在为岛上的百姓治病呢!可是我依然认为,您真正的天地应该在梵卡露斯宫里,您的医术和您的品格一直无愧于王室首席医官的头衔。因为说了一些实话毁掉一生的前程,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了他的话后,拿塔里的手指不由微微颤动了一下。“我老了,”他笑了笑,“既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难免会犯一些错误。不知道我能为远道而来的两位先生做些什么呢?”
“我们想了解的是……”体格健猛的男人刚刚开口,却被他的同伴打断了。
“首先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身材瘦高的人对拿塔里说道,“我叫皮埃尔·兰伯特。这位是我的朋友,布拉里先生。”
“我很荣幸。”拿塔里欠身致意——即便被放逐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他依然保持着王室首席医官的风度。
“这应当是我们的荣幸。”兰伯特一边还礼一边说道,“我们是奉命来这里探望您的,医官大人,并顺便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请不要叫我‘医官大人’,兰伯特先生。”拿塔里说道,“那份荣耀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希望我这个落拓的老人还能帮上点忙。”
“您真是太客气了,先生。”兰伯特微笑道,“我想这件事也只有您才能够帮助我们。”
“您过奖了。”
“在此之前,似乎也有一位先生象我们一样不远万里地来这里拜访过您,是吗,先生?”
“除了岛上的居民,也会有一些陌生人偶尔到我这来。”拿塔里说道,“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不会吧,医生!”布拉里看了看拿塔里,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您在隐藏什么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布拉里先生。”拿塔里转向兰伯特的同伴,“而且,我也不太理解我的客人会对两位有什么影响。”
“其他人或许不会有什么影响,先生。”兰伯特心平气和地说道,“不过我说到的那一位却令我们极度关注。我想他所谈到的话题您是不会轻易忘记的,而那个话题也正是我们希望向您讨教的。”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拿塔里回答道。
“您不知道?!”布拉里提高了嗓音,“那让我来告诉您,那个人是来向您询问卞卡公主奇特的病因的,是不是?”
“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我正在接受哪些人的审判,先生?”医生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布拉里,神色间流露着贵族的骄傲。
“首先,这绝不是什么审判,先生。”兰伯特制止了他的同伴,并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至于是哪些人,我想应该是能够令您有机会改变目前这种不太理想的状态的一些人。让我们坦诚相待吧!我非常了解您对国王陛下的忠诚,也完全能够体会到您对达尔兰地百姓的热爱——您在这里的口碑足以说明了这一点。事实上,我本人以及我的朋友布拉里先生都对菲尔拉法王室怀有着崇高的敬意,也因为这种敬意,我们无法容忍任何邪恶的东西玷污王室,或者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不幸。公主殿下得了很严重的失忆症,直到现在仍然不见任何好转。这不得不使我们这些关心王国兴衰的子民想起您曾经做过的那个推断。”
“那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推断,先生。”拿塔里打断了兰伯特。
“好吧。”兰伯特微微一笑,“那么现在,在那位先生造访过之后,您也许有了一些‘真正的推断’吧?”
“我不太能够理解您刚刚说的‘邪恶的东西’指什么,兰伯特先生。”拿塔里平静地说道,“正如人们所知,公主殿下失去了记忆。虽然如此,她依然爱着她的王国,并且为这个王国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这样的公主令我感到异常敬佩。”
“您在撒谎,医生!”布拉里毫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我是个被流放的犯人,但您依然需要对我保持起码的尊重,布拉里先生!”拿塔里皱起眉头,说话的口气变得十分严肃。
“我为我的朋友向您道歉,医生。”兰伯特说道,“请您原谅布拉里先生。他只是太富于正义感了,所以情绪才会如此急躁。那么,您认为公主确实只是得了失忆症吗,医生?您曾经说出的那些给您带来灾祸的话,它们只是毫无根据的凭空想象吗?”
“是的。”拿塔里的声音显得有些艰涩。他低下头,避开了兰伯特的目光。
沉默了一会儿,兰伯特缓缓说道,“我听说您的曾祖父是一位精灵神怪的钻研者,医生?”
“您想说什么呢,兰伯特先生?”拿塔里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想说的是,您在梵卡露斯宫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凭空想象,医生。”兰伯特注视着医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说的是,您知道公主殿下是被魔鬼附了身,现在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我们尊贵的卞卡·菲尔拉法公主了。”
“我……”拿塔里的身体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国王陛下也已经对此产生了怀疑,不是吗,先生?所以陛下特意派遣了他的心腹来向您求证。”兰伯特继续说道,“他跟您说了些什么?而您又对他说了些什么?”
拿塔里沉默地坐在那里,窗棱的阴影投在他的脸上,使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从您的沉默上,我想我已经得到了我所要的答案。”兰伯特微微扬了扬眉毛,“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够回到那比城,在必要的时候把您所了解的事情公诸于众。”
“您的主人?”拿塔里抬起眼帘。
“他是一位德高望众的绅士。他尊敬巴雷西国王,也热爱达尔兰地。”
“可是在我看来,他正准备声讨国王陛下,并使达尔兰地陷入空前的混乱,先生!”医生原本黯淡的眼睛里射出了凛然的光芒。
“我们当然希望国王陛下能够在了解真相之后有所动作,但我们看到的是,陛下为了保护这位所谓的公主,甚至宁愿将我们的王国拖入战争,而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后果也许不只是破败的家园和死伤的百姓,更有可能令达尔兰地斯王奠定的国家从此变成他人的附庸!”兰伯特一脸正气地说道,“我的主人无法理解国王为什么不肯澄清事实,铲除邪恶。就算这将触动菲尔拉法家族的根基,他也不该如此欺瞒将他奉若神明的黎民百姓,更可怕的是,我们担心陛下已经被妖魔所惑,无以自拔,因为我们所熟知的巴雷西·菲尔拉法国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置王国的利益于不顾!如果是那样,医生,我们的国家所面临的就远不只是眼前的危机,而是一场空前的浩劫和灾难!”
拿塔里抬起头,脸上现出了惊骇的神色。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是不会采取过激行动的。”兰伯特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但目光依然炯炯如炬,“在我们心里,依然对巴雷西国王和菲尔拉法王室怀有深刻的敬意与信任。请您回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应对一种潜在的可能——一旦陛下不肯再为他的臣民遮风挡雨,我们则必须团结起来,用自己的肩膀挑起拯救王国的重担。在盲目的忠诚与绝对的正义之间,我们将选择后者,而我相信,您也一定会选择后者。”
“除了王国的利益之外,您本人也将迎来一片全新的天地。”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布拉里开口说道,“我们的主人比起玛丽安娜王太后,似乎更加通情达理一些。您总不是真的想永远呆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吧?如果您跟我们并肩作战,您不但可以成为达尔兰地的英雄,您的才华也终将再度得以施展。”
拿塔里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而在这期间,兰伯特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兰伯特先生。”医生最终抬起眼帘,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
“那么……好吧。”兰伯特沉吟了片刻,既而点点头,“这听上去合情合理。我们稍晚一些时候再来拜访您。希望那个时候,您能够下定决心。”
“另外,”在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布拉里用一种犀利的目光看向医生,“我们今天所说的话足以招致杀身之祸,我们的主人也叮嘱我们一定要慎而又慎。我的意思是,要么是伙伴,要么就是敌人。”
“我了解您的心情,布拉里先生,但请别那么生硬。医生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的。”兰伯特一边笑着打断了他的同伴一边转向拿塔里,“啊,对了,拿塔里先生,忘了告诉您,布拉里先生一直自诩是王国一流的骑士。您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如果有机会,我真希望您能够帮我评判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在吹牛。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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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卡露斯宫。里文斯勋爵顺着大殿的汉白玉石阶快步走向等候在那里的外交大臣西赛尔侯爵。“侯爵大人。”里文斯向外交大臣施礼道,“我一直以为您今天晚上才会回来。一路上很辛苦吧?”
“哦,勋爵。”西赛尔侯爵迎向国王的贴身侍从,“我在路上听到了奥莉维娅的事情,所以……”他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
里文斯同情地看着前段时间奉命出使布雷科尔等国的外交大臣,他一脸焦虑,风尘仆仆,显然是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赶到了王宫。“陛下现在正在跟劳拉·蒂亚戈小姐共进午餐,随后会跟贝拉尔亲王会面,我在想……”
“没关系,勋爵。”外交大臣急忙说道,“是我过于唐突了。”
“陛下用完午餐后,我会立即告知陛下您返回那比城的消息。”勋爵说道,“我想陛下一定会非常乐于尽快与您会面的。事实上,陛下昨天还问起了您。请先到候见厅里休息一下吧,大人。”
“不,不用,勋爵。谢谢您。我就在这里等候陛下的召见吧。”外交大臣心情复杂地微笑了一下,“请不要刻意打扰陛下,勋爵。”
“奥莉维娅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圣亚尔德西殿陪伴公主殿下,约瑟芬夫人会好好服侍公主和侯爵小姐的,请不要太担心了,大人。”里文斯安慰道。
“奥莉维娅实在太莽撞了。”侯爵摇着头说道,“那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她不但擅闯圣殿,还令两位殿下因此受了伤,我……我真不知道该对陛下说些什么。”
“奥莉维娅小姐善良而又真诚,国王陛下一定会谅解她的。”里文斯说道。
“能够让她留在圣亚尔德西殿已经是陛下给予我们的莫大恩典了,我怎么还敢奢望陛下的原谅。”外交大臣神情黯淡地说道,“您去忙吧,勋爵,不用在这里招呼我了。”
里文斯微微迟疑了一下,既而向侯爵鞠了一躬,“是,侯爵大人。那么……请恕我暂时告退了。”
贴身侍从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公主和西赛尔侯爵小姐的做法确有不当之处,可当今的君主不是别人,而是巴雷西·菲尔拉法。他从来不会计较这样的事情。对于公主的任性,国王总是一笑了之,还经常在太后面前为他的妹妹开脱,更何况这一次她们一个是关心朋友,一个则是为了这个国家!国王的态度坚决而又冷酷,而卞卡公主不解释,不抗辩,在她提起利剑刺向自己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冲动,竟似是一种理性的选择!他隐隐地感到,一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在国王和公主之间,可那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他思忖之间,餐厅的房门打开了,巴雷西国王和蒂亚戈将军的女儿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陛下。”里文斯迎上前去,并向国王施礼道,“西赛尔侯爵回来了,陛下,侯爵大人现在正等候在外面。”
听了贴身侍从的禀报,劳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看向国王,后者的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请侯爵大人到办公室,勋爵。”国王道。
“是,陛下。”里文斯应道,“那么稍侯亲王殿下……”
“让亲王直接进来好了。替我送送劳拉小姐。”国王一边说着一边对劳拉欠了欠身。
劳拉向国王行礼后跟着里文斯勋爵走出了正殿,并看到了守候在外面的外交大臣。他打算怎么做呢?劳拉想着,难道他希望请求陛下原谅他那个势宠而骄的女儿吗?
几天来她的心中有一喜一忧。喜的是国王把她最讨厌的两个女人都关进了圣亚尔德西殿,那不单单是一种惩罚,在她看来,那代表了国王对奥莉维娅·西赛尔的态度;忧的则是自己的父亲在与诺曼帝国交战上的立场明显跟国王相悖,并将他的不同意见告诉了玛丽安娜王太后。她很担心国王会因这件事感到不快,于是她在正殿前徘徊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与国王共进午餐的机会。“请不要那么想,劳拉小姐。”午餐时,年轻的国王带着温和的微笑对她说,“蒂亚戈将军的忠诚直言令我感到欣慰和敬佩。请告知您的父亲,我将把边境传来的第一份捷报转送给他,以表达我对将军大人心系国事的感谢。”
阴霾尽散,劳拉做了一个深呼吸,天空开阔而晴朗。
不过同一片天空却没有给与她擦肩而过的西赛尔侯爵同样的好心境。“请恕微臣唐突觐见,陛下,”走进国王办公室之后,鞍马劳顿的外交大臣直接跪在了国王的面前,“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微臣……微臣万分羞愧,陛下……”
“亲王殿下到!”就在这时,侍从的通报声从厅廊里响起,随即房门一开,贝拉尔亲王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西赛尔侯爵,亲王心情复杂地看了看他的哥哥。
“侯爵大人。”巴雷西一边把外交大臣扶起来一边说道,“让您刚刚返回那比城就了解到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微臣惶恐,陛下。”西赛尔侯爵颤声道,“奥莉维娅违反了宫规,悖逆了您的旨意,还令亲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受到牵连,实在……实在是罪不可恕……”
“您说的有道理。西赛尔侯爵小姐的事情仔细追究起来也不是件小事了。”国王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带着说笑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却认真地凝视着外交大臣,“那么,您是来替女儿请罪的还是想为她说情呢,侯爵?坐。”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既而又对他的弟弟做了个手势。
“陛下……”国王的话令西赛尔侯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急忙再次跪了下去,“我……我知道自己不该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但是……请您宽恕奥莉维娅吧,陛下!她丧失了记忆,又一直受到王室的恩宠,所以才会这样不懂规矩,不知轻重。请您看在微臣多年忠诚职守的份上,看在微臣的妻子在奥莉维娅年幼时早逝的份上,宽恕我的女儿吧!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请您责罚我吧,陛下……”
巴雷西与贝拉尔对视了一眼,心情虽然复杂,但结论却很单一:父亲深爱着女儿,永远也不要告诉他,他的女儿已经离开了他,在他身边的这一个,事实上只是一颗陌生的灵魂。
“起来吧,大人。”巴雷西心平气和地说道,亲王则亲手将侯爵扶了起来。“我能够理解奥莉维娅小姐,也不会怪罪她。公主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所以,要是您不介意的话,我很希望您的女儿能够留在圣亚尔德西殿陪公主呆一段时间。”
“感谢您的恩典,陛下……”西赛尔侯爵一下子热泪盈眶。
“坐吧。”巴雷西再次指了指座椅,“亲王跟我都一直期待着您能够早日回到王国首府。现在,让我们听听您都给我们带回了什么样的讯息吧。”
“我这次的出使确实有一些收获,陛下。其中最为重要的是,”侯爵正色道,“我认为根本就没有一个意在行刺公主的布雷科尔人,不管他是叫邓高斯还是叫其它什么名字。”
“这跟我的推断非常一致,侯爵大人。”巴雷西看了外交大臣一眼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范德萨撒了谎,整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在为一股神秘的势力效命。”亲王皱起了眉头,“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动摇这个国家。”巴雷西双眉轻轻一扬,一道锐利的锋芒闪过他平淡的眼底,“这股势力就在达尔兰地的土地上,我猜想,我们所面临的一系列麻烦都或多或少跟这些人的暗地操作直接相关。请说说您此行的经历吧,侯爵大人。”国王一边说着一边转向外交大臣,“我非常乐于听到所有的细节。”
“是,陛下。”侯爵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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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塔里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沉落的夕阳一点点燃透苍冷的天际,然后再被更加厚重的夜幕渐渐蚕食。他头一次感到,生命的色彩竟是如此壮美和短暂。
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起。他记起了他美丽的妻子。病魔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作为医生的他当时竟然束手无策。于是从那以后,他怀着深深的自责努力钻研,最终凭借着令人赞服的医术和品格成为了王室的首席医官。然而,过于单纯的职责意识在他人尽中年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最为深刻的教训。
他敬重德才兼备的巴雷西国王,也敬重明斯顿先生所描述的重新苏醒后“举止怪异”的卞卡公主,他相信,前者不会恶意欺骗崇敬他的臣民,而后者,即便她是承载在卞卡公主躯体里的灵魂,也绝不会是一个危害王国的魔鬼。事实上,今天出现的那两个家伙以及他们背后的神秘“主人”,才是真正会酿成灾难的势力。然而,面对阴谋,他就象面对自己奄奄一息的妻子一样,再一次表现得力不从心。
不,起码还有一点他是可以做的。那就是用他的生命赌定那颗灵魂的正义,赌定巴雷西·菲尔拉法国王未来可能做出的任何决定。
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推倒了桌子上的蜡烛。“啪嗒”一声,烛台滚落在地上,一条金红色的火线顺着附着在地上的一些液体迅速向整个房间蔓延开去。拿塔里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态安详地看着熊熊的火光燃烧着他的全部视野。在那夕阳般亮丽的色泽间,他仿佛看见妻子正向他款款走来。一抹温柔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边。

第五节 诺曼皇帝的亲笔信

 克里斯皇帝没有给年轻的达尔兰地国王那么多时间,在获知富兰克林·罗文亲自帅重兵奔赴南部之后,他一方面命令集结在两国边境上的重甲骑兵严阵以待,另一方面让驻扎在巴赫海域的诺曼战船向达尔兰地海军发动了进攻。在他看来,刚刚动了大手术的达尔兰地海军是那个国家的一条软肋,征服他们不但易如反掌,而且会将巴雷西和菲尔拉法王室就此推进内乱的深渊。
然而,他想错了。四月大阅兵根除了达尔兰地海军的毒瘤,贝拉尔亲王和卞卡公主对海军将领们所说的话深深刺激了那些身披蓝色制服的战士,海军的荣耀和卞卡·菲尔拉法的幸福成为了他们执着的心锚。在加西亚·特里的指挥下,那个军团迸发出比海浪还要汹涌的锐气,缜密的伏击、迅猛的攻势以及流尽鲜血也要让自己的尸体挡住敌人的坚定意志,这一切令张狂的入侵者感到极度惊骇。首战的挫败严重打击了诺曼海军的信心,坐在诺曼皇宫里的克里斯·埃塞尔瞠目结舌。快马送去了总攻的号令,诺曼的铁骑和第二批战舰以排山倒海之势宣布了大战的全面爆发,身披金甲的伊达尔斯皇太子亦挥师北上,他要在梵卡露斯宫里与那个不自量力的达尔兰地国君和他剑拔弩张的妹妹再次会面,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拿出什么资本象两个月前那样挑衅他的威严。
可是,他没有如愿以偿。事实上,在他尚未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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