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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回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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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詹姆斯。”国王指了指身边的一把座椅对明斯顿简单地说道,后者脸上的肃穆神情令他在酒馆老板刚刚脱掉帽子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带回的将是一些怎样的信息。
“陛下……”明斯顿没有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来,而是径直跪在了国王面前,“我……这件事……”
国王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既而缓慢而有力地说道,“不管那是什么,詹姆斯,我需要听到实情。坐下。”
“是。”明斯顿站起身,“整件事情荒诞而诡异,但陛下,这些就是我亲耳听到和亲眼看到的全部内容……”他在国王身边坐下来,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讲述了此行的种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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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国王交给他的绝密任务后,明斯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并在第二天晚上踏着朦朦的夜色启程奔赴遥远的里岛。他知道整件事关系重大,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找来了自己最信得过的朋友帕莫尔先生照看奥伦巴酒馆,并告诉女儿爱丽斯,他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探访一位老朋友。
他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到达里岛的时候已经非常疲惫了。在那个荒凉而偏远的地方,他见到了被玛丽安娜王太后下令流放的拿塔里医生。曾经的王室首席医官住在一个极其简陋的房子里,象岛上的渔民一样穿着粗布衣服和破旧的草鞋。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一双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睛不再象从前那样充满智慧的光彩。他曾是达尔兰地王国最有名望的御医,为宫廷服务了整整35年,但是最终,他的博学把他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名誉、金钱、地位和前途统统毁掉了。
虽然拿塔里是个被流放的犯人,但是在里岛,人们对他都很尊重。他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医术为这里的居民治病——疾病在这个小小的海岛上一直是人们最大的威胁。他并没有因为受到这种过于严厉的惩罚而放弃从医,因为他仍然热爱着医生这个职业,而且,除了治病救人,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其它事情。
拿塔里医生以前见过明斯顿,那是在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所以当他渐渐想起这位曾在王家护卫队供职,并引起了轩然大波的高级军官时,拿塔里显得十分惊讶。
“我是受人之托专程到这里来找您的,拿塔里先生。”简短的寒暄之后,明斯顿直截了当地对医生说道,“这个人是达尔兰地王国的重要人物,但是,由于事关重大,我不希望提到他的名字。我想了解的,或者说这位重要人物想了解的事情与卞卡公主殿下奇怪的病症有关。”
听到最后一句话,拿塔里先生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不安,“她……殿下……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没有。”明斯顿先生注视着医生的眼睛坚决地摇了摇头,“一点都没有。而且,她不但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的言谈举止,她的性格和习惯,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的更明确一些,先生,除了声音和外貌,公主殿下简直就象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我……我不明白。”拿塔里避开明斯顿的目光,“我能为您,或者说为那位重要人物做些什么呢?”
“我知道,现在提起这件事会使您想起许多不愉快的经历,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您是唯一能够揭开这个迷团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千山万水地赶到这里打扰您的原因。在公主殿下突然昏倒之后,您曾经说过,殿下也许是被符咒镇住了,您猜测有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神奇力量使公主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您能够再解释的具体一些吗?”
“我……我不能,先生。”拿塔里神色空洞的回答道。
“您不能。”明斯顿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能听一下您的理由吗,医生?”
“既然您知道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您也一定知道我正是由于那些话犯下了‘祸乱宫廷’的重罪,难道这一点还不能成为足够的理由吗?”医生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也都忘的差不多了。请您回去吧,告诉那位达尔兰地王国的重要人物,我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在最终答复我之前,您也许应该想清楚。凭借着这位重要人物显赫的地位和巨大的权力,他既能够让您离开这个偏远而贫穷的小岛,也可以在一怒之下结束您的生命。我曾经是一个军人,拿塔里先生,所以直到现在,服从命令仍然是我的本能。”
拿塔里打了个寒战。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说道,“我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先生。我帮不了您,也帮不了那位重要人物。”
“那就让我来替您说吧,医生。公主殿下被魔鬼诅咒了,是不是?”明斯顿微微掀动了一下唇角,“由于您说了真话,王室无情地把您丢到了这里,您还要为他们包庇什么?!如果您把这个事实说出来,我担保,您将获得比从前更多的荣华富贵!”
拿塔里皱紧了眉头,表情变得极其郑重。“巴雷西国王曾经救过您一家人的性命,明斯顿先生,而我也曾经非常敬重您的为人,可是您现在听上去似乎正在做一件忘恩负义的事情!”他迎视着明斯顿的目光,口气中带有一丝轻蔑,“我虽然不知道您说的那位重要人物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派您来调查这件事情,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您,我不会说出任何不负责任的话,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干扰巴雷西国王的威望,以及陛下对这个国家的统治!如果您愿意,就请动手吧!”
“那么,我只能对您说抱歉了,先生。”明斯顿缓缓点了点头,既而“唰啦”一声抽出肋下的佩剑。冰冷的剑尖抵住了拿塔里的喉咙,甚至刺痛了他的肌肤。
医生没有动,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
一阵难捱的沉默后,明斯顿先生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神情。他收回了宝剑,重新在拿塔里对面坐了下来。“我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医生,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地把这个交到您的手里。”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封加盖了一枚家族徽印的密函递给了拿塔里,而那枚显赫的徽印则令医生大吃一惊。
医生用一双不断颤抖的手拆开了信,国王熟悉的笔迹随即映入眼帘。
尊敬的拿塔里医生:
在我提笔给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复杂。就我本人而言,我对您所遭受的不幸深感歉意,但是作为一个国王,我不得不说,您在不恰当的场合说出的那段虽然出于善意、但却有欠考虑的话,不仅会给宫廷带来巨大的麻烦,而且也很有可能动摇整个达尔兰地王国的根基。因此,我必须做出对您的惩办。
您是一位道德高尚,且具有精湛医术的医生,这一点我从没有怀疑过。在您35年宫廷医官的生涯里,您一直兢兢业业,为我和我的家族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无论在您离开之前还是之后,这一切都令我深深感念。但是,感念无法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我知道,再谈论这件事情对您来说实在过于残忍和强人所难,但我依然不得不为之。明斯顿先生会向您详细解释我心中的困惑和不安,而我相信,听完那些之后,您一定能够理解我急于知晓真相的迫切心情和充分的理由。作为卞卡·菲尔拉法的兄长,作为达尔兰地王国的国王,我需要得到您的帮助。如果您不怀疑我本人的正直,不怀疑我对这个国家的忠诚,那么,就请您帮助我解开心中的疑窦,帮助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詹姆斯·明斯顿先生是我忠实的朋友,他是非常值得信赖的。
巴雷西·菲尔拉法
“您会帮助国王陛下,是不是,医生?”拿塔里表情凝重地问道。
“是的,明斯顿先生。”医生的眼眶润湿了,“请转告国王陛下,我非常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和理解,同时,也对自己犯下的过错感到深深的愧疚。”
“谢谢您。”明斯顿点了点头,既而用一种沉缓的口吻详细地讲述了卞卡公主在苏醒之后的一系列变化,以及巴雷西国王心中的困惑和可怕的猜想。
“我真希望自己能够解开陛下心中的疑团,但这件事确实是我力所不能及的。”医生在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就象我当初所说的那样,公主殿下的病因已经超出了医学的范畴。不过,我想有件事是我可以为陛下做的。在离开那比城的当天,隆克利勋爵告诉我,公主殿下在前一天晚上已经苏醒了,可是,她得了严重的失忆症,而且……而且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王室为此非常担忧。赶赴里岛的路上,我翻看了大量书籍,并在一本我的曾祖父收集的、已经残破不全的书上发现了类似的记载。”
“您发现了类似的记载?”
“是的。我的曾祖父不是医生,他是个精灵神怪的钻研者。书上记录着一件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情。曾经有一位神甫,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突然昏倒了。那个时候他正在主持一场盛大的祈祷仪式。当他苏醒之后,他不但丧失了记忆,而且性情大变,做出了许多卑鄙无耻的事情,甚至和一个贵族小姐生下了孩子。最后,他被绞死了,人们说,他被妖孽附了身。”
明斯顿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我的曾祖父在旁边批注了一段文字,这段文字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模糊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在鬼神的引导之下,凡人的灵魂和肉体将相互分离。那个主教……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他实际上……他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驱壳,驱壳里盛着的是……是魔鬼的灵魂。而这样一件事情的发生,往往预示着……灾难的降临。”
“我的上帝!”明斯顿的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惶恐,火烛在桌子上忽明忽暗地跳动着,灰白而潮湿的墙壁上投出一些深浅错综的影子,随着烛光飘忽不定,“这么说……难道殿下她是……可是,公主殿下,她怎么可能是魔鬼的化身,她……她在赫德堡的阅兵式上宁可死也不向那些海军败类示弱,为了她的朋友走进塞文思山,宁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外交大臣女儿的平安!她……她曾经从马蹄下奋不顾身地救了我的女儿,一个素不相识的、平民的女儿!”
“我听到过公主殿下所做的那些令人尊敬的事情,先生。我不知道,我实在不知道。”拿塔里苦闷地摇了摇头,“看了这些东西以后,我感到非常害怕。我这才知道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以及现在了解到的这些东西,它们实际上正在染指和动摇着达尔兰地的根基。我理所应当被流放,也许我更应当被绞死。我并不愿意‘祸乱宫廷’,先生,可是……可是我也不愿意看到灾难降临到我们的王国。”
明斯顿的脑子变得一团混乱,他完全无法也不愿相信那个笑容可拘的卞卡公主拥有着一个魔鬼的灵魂。但是,如果这是真的呢?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我能把您曾祖父收藏的那本书带走吗,拿塔里先生?”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说话的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拿塔里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向一扇房门走去。不一会儿,他重新回到明斯顿面前,手中握着一本残旧不堪的书。
明斯顿把国王的亲笔信连同信封一起烧掉了,并看着那些飞舞在空气里的又薄又轻的灰烬最终飘散得无影无踪。他一边把书装进衣服口袋里,一边对拿塔里先生说道,“我必须尽早赶回梵卡露斯宫,先生,我替国王陛下谢谢您。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对您说,您刚才对我所说的一切,以及我这次来您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先生。”拿塔里点了点头。
“再见了,拿塔里先生。”明斯顿向拿塔里欠了欠身,然后朝房门走去。
“明斯顿先生!”在明斯顿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拿塔里突然说道,“我想,如果有时间,您可以尝试到苏维拉冰山见一见爱玛尔夫人,先生。”
明斯顿停了一会,随即推开了房门。“多保重,医生。”
“您也是,明斯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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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里岛之后,我没有直接返回那比城,而是一路赶到了苏维拉冰山。”明斯顿先生看了看国王阴郁的面孔继续说道,“我在山里徘徊了好几天,终于在一片冷杉林中找到了那个被人称作‘爱玛尔夫人’的巫师。她跟传说中的样子并不相同,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妇人,话不多,但显得通情达理。我向她讲述了公主殿下的事情以及拿塔里先生的猜测,她于是把我带进了一个摆满了各式希奇古怪的装饰品和魔法器具的房间。房间的正中放着一个银色的火盆,火盆里的火苗是绿色的。她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她是在心里默默念着什么咒语。一个透明的球体从火盆里慢慢飘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似乎传来了很大的风声,巫师房间里数百盏烛台发出异样的光彩,彼此缠绕交错,逐渐湮没了整个房间。”明斯顿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幻景般奇异的景象,“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她冰冷的掌心传递过来。在那个透明的球体里,一团飘渺的、幽蓝色的光正不断扩散开去,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像忽隐忽现,与此同时,我甚至听到了回荡在我周围的‘咚咚’的心跳声。”说着,明斯顿再次跪了下去,异常惶恐地看着巴雷西国王,“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女人,陛下,她甚至长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可是……可是当蓝光泻尽,当那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消失之后,那个影像,那个陌生女人的影像居然变成了卞卡·菲尔拉法公主殿下!”

第一节 伤口

 田园希望了解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在她还没有走进那比城门的时候,她就亲身经历了由于自己的任性而引发的混乱。数百名首府居民蜂拥而至,把王族的队列围的水泄不通。一些人指责公主自私自利,全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一手把王国拖入了可怕的战争;另一些人则振臂高呼,支持国王备战,要求公主不要在诺曼人的积威下妥协,否则达尔兰地人将从此无法抬头做人。双方的口角迅速演变成粗暴的打斗,骑兵队不但寸步难行,而且还受到了人群一次又一次冲击。最终,斯塔伦斯不得不下令动用武力趋散情绪激动的人们,并逮捕了一些不服管束和挑头闹事的市民。
回到梵卡露斯宫之后,两位王族被玛丽安娜王太后直接叫去了太后与公爵的寝宫。在正厅里,田园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巴雷西国王。也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国王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他惯有的微笑——他眉头微锁,田园甚至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仅严肃,甚至极为冷淡。
“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统领大人?”玛丽安娜太后看向站在对面的王家护卫队统领斯塔伦斯伯爵。
“是的,太后陛下。”护卫队统领欠身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卑职感到万分惭愧。”
“这不是您的错,伯爵。”太后道,“我倒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好,起码能够让公主明白自己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对王国造成影响。”
田园低头不语,斯塔伦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您去吧,统领大人。”停了一会儿,太后继续说道,“我跟亲王和公主有话要说。”
“是,太后陛下。”斯塔伦斯鞠了一躬,既而转身向房门走去。
“大人!”田园突然叫住了护卫队统领,“那些被拘捕的老百姓,请您放了他们吧!他们……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
斯塔伦斯犹豫地看向国王,后者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是,公主殿下。”伯爵应了一声,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正厅。
“他们没有什么过错,那么,”太后的目光转向田园,“您认为这件事是谁的过错呢,公主?”
“玛丽安娜……”托帝公爵试图劝阻他的妻子。
“贝拉尔和卞卡都回来了,我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对达尔兰地和诺曼帝国的联姻做出一个最终决定。”玛丽安娜打断了公爵,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卞卡,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今天看到的混乱是整个王国现状的缩影,不仅如此,王国的南部已经全线遭袭,诺曼的战舰正在驶向达尔兰地的海域,人心惶惶,大战一触即发,而所有的这一切,就是因为你的执拗。”
“玛丽安娜,我不建议在卞卡刚刚回宫的时候就讨论这个话题,而且,你也不该把王国目前面临的问题都归结在她的身上。”托帝公爵道。
“那我们该等到什么时候?”玛丽安娜突然变了脸色,“等到诺曼的军队冲进梵卡露斯宫,把他们的国旗插到大御座厅的宝座之后吗?!造成今天的局面不是卞卡的执拗又是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指责达尔兰地的历代君主,为什么他们没有在短短的几百年里缔造一支足以抵抗诺曼军队,让我们这些后人高枕无忧的鼎盛王国?!捍卫尊严固然重要,但是,当尸横遍野、主权沦丧的时候,我们这些达尔兰地人又还有什么尊严可言?!老百姓可以在废墟上重新安家落户,贵族们可以投效他国,继续享受他们的富贵荣华,可是国王能吗?我们这些菲尔拉法家族的后代能吗?!”
“我觉得您的想法太消极了,母后,”贝拉尔说道,“即便爆发战争,我们的军队也不一定会输给那些诺曼人。这次北上,我跟三地驻军的将领们都进行了非常深入的讨论,他们不但表示会誓死捍卫王国的荣誉,而且也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不少国家都出面支持我们跟诺曼人一较高下,据我所知,罗那尔叔叔的兵力已经屯往南部,准备和我们的队伍并肩作战……”
“您认为凭借这些就足以抵抗诺曼的百万铁蹄了吗,亲王?”太后怒气冲冲地说道,“您跟诺曼军队直接对垒过吗?您了解他们具有着怎样的力量吗?克里斯皇帝处心积虑想称霸世界,您认为他凭借的仅仅是一张嘴吗?!”
“你已经很久没有过问政务了,玛丽安娜,”托帝公爵道,“你应该听听国王和亲王的想法,他们一定掌握着非常充分的信息,并且做了大量精心准备。”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老眼昏花了吗,奥威尔?”玛丽安娜铁青着脸转向丈夫。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玛丽安娜,”公爵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这样的态度我们还怎么继续讨论这件事情?”
“我不认为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是你们的冲动把达尔兰地一步步带进泥沼,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达尔兰地斯王建立的王国坍塌在我们手上吗?!”太后大声说道,“蒂亚戈将军帮我仔细分析了现状,这个现状只能给我们带来溃败和屈辱的结果!只要承诺这桩婚事,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是视若不见?!”
“那么为什么不听听罗文将军的说法,太后陛下?”托帝公爵生气地说道,“他才是现在领兵打仗的统帅,他昏了头吗?!”
贝拉尔不由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没有用这样的口吻跟他的母后说过话。
“在我看来,他就是昏了头,公爵!”太后果然情绪激动地喊了起来,“他本应该跟国王言明情势,讲清结果,而不是刚愎自用,置大局于不顾!”
“母后,事实上,很多事情蒂亚戈将军并不十分清楚。”一直没有说话的巴雷西国王抬起眼帘,“将军的病情虽然大有起色,但仍然需要静心调养,所以我没有去打扰他。罗文将军的为人您是知道的……”
“我了解您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国王,”玛丽安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儿子,“但是,我依然希望您能够明确地告诉我,您是不是打算拒绝诺曼帝国的求婚,用战争解决整件事情?”
“是的,母后。”国王的话音虽然不高,但却极为坚决,“并且,两个星期之后,我将命令南部驻军和王国海军跟侵犯达尔兰地领土的诺曼人直接交手。”
“你……你说什么?!”太后站起身瞪视着国王,田园的身体则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你……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战争的全面爆发!”太后颤声说道。
“我知道,母后。”国王也站了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您……”
“您还想告诉我什么,国王陛下!”太后的声音变得极其尖厉,“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把这个王国交给了您!”
“玛丽安娜!”
“母后!”
托帝公爵和贝拉尔不由大声说道,田园也缓缓站起了身。
“请听我说,母后……”巴雷西向前走了一步。
“我不会准许你这么做的!我一定会阻止你!”王太后后退了一步厉声说道,她脸色苍白,眼睛里含满了泪花,“要么收回成命,否则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母后。”国王俯下身单膝跪了下来。这一举动令贝拉尔和公爵都大吃一惊,田园则不由潸然泪下。
“国王陛下!”太后也显然没有想到巴雷西会这样做——他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他更是这个王国的最高统治者!
“母后,”国王的声音平缓而坚定,“您的儿子比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请您相信我。请您跟我站在一起。”
“我……”玛丽安娜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请您慎重考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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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寝宫后,田园一直坐在床上发呆。巴雷西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当他清晰地说出他的决定的时候,田园的心在一种绝望而羞愧的幸福中彻底崩溃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出卖自己,去充当这场政治危机的牺牲品。她要卸去他肩上的重重压力,让这个王国回归应有的秩序,她要用自己一生的痛苦去清偿罪孽,报答他给予她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与悲哀。
她再次把那颗“爱神之泪”紧紧攥进手里。“谢谢你把它送给了我,巴雷西。”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可是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我已经爱上了你。我不是你的妹妹,但我却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去爱你——远远地离开你,嫁给伊达尔斯·埃塞尔,让你的眉头能够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领侍女约瑟芬走了进来,并向田园行了个屈膝礼。“您……还没有休息吗,殿下?”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怎么了,夫人?”田园温和地问道。
“里文斯勋爵在外面,殿下……”领侍女吞吞吐吐地说道,“国王陛下希望您去见他。”
田园看了看墙角的落地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轻轻皱了皱眉头,但没再多问什么。
勋爵在见到公主之后单膝跪了下来,似乎也为自己奉命在这样一个时间打扰公主感到不安。田园急忙把国王的贴身侍从扶了起来,并跟着他一路来到了王室练剑房。
巴雷西国王站在剑房的中央,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白色的衬衫,一些被灯光染成金色的汗珠闪动在他稍显凌乱的发梢里。
勋爵向两位王族鞠躬后静静退了出去,房间里于是只剩下了国王和田园。
“您……找我吗,陛下?”看着国王阴郁的脸孔和冰冷至极的眼睛,田园心头一紧,不自觉地采用了一个恭敬而疏远的称呼。
“想不想打一局?”看了她一会儿后,国王静静地说道。
“好……好啊。”田园先是一怔,既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国王冰冷的眼睛里,一道锐利的锋芒一闪即逝。她突然想起千色湖边国王抛出的那个可怕的问题。他知道了什么?他确定了什么?他又想做些什么?
国王走到剑架边抽出一把宝剑,一言不发地丢给了她。在她接住宝剑的那个瞬间,她似乎找到了那几个问题的答案。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微笑了一下,既而向国王深深施了一礼。
她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样珍惜生命,因为这或许是她仅剩的一点时间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呆在一起;她也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无视生命,因为如果能够死在这个男人的剑下,将是她可以得到的最大的幸福。她认真地打着这场“比赛”——温柔的表情,完美的身姿——冰冷的光芒和坚硬的撞击声在她心中化作了华灯与音乐,她仿佛正在与这位英俊的中世纪国王翩然共舞。
突然间,国王的长剑洞穿了她横在胸前的剑刃,冷酷的剑尖昭示了整场舞曲的终结,田园于是停下脚步,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自己的长剑即将刺入她的胸膛,巴雷西硬生生地转动了一下手腕,剑锋擦着她的手臂疾速滑了过去。“你……”巴雷西垂下了手中的宝剑,一颗心兀自“突突”地狂跳着。
田园睁开眼睛。面前的中世纪国王脸色苍白,蔚蓝的瞳仁里写满了混乱纷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到这来?你到底想要什么?”国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怒火从眼底燃烧起来,那种眼神远比他手中的利剑更加致命。
田园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卞卡在哪?”国王继续问道。
田园再次摇了摇头。
“你要毁掉这个国家,是不是?”
“不……”凄凉的声音从田园的唇间飘出,“啪嗒”一声,鲜红的血水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地板上,她的衣袖殷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上帝!我刺伤了她!巴雷西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他急忙伸出手,却又蓦地僵在了半空中。
“请您杀了我吧,达尔兰地的国王。”田园露出了一抹温柔而悲哀的微笑,在她说话的时候,两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她清澈无瑕的眼睛里滑了下去。
“那将是震荡整个王国的丑闻,卞卡·菲尔拉法公主。”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中世纪国王冷漠地注视着田园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即,他丢开宝剑,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第二节 囚禁

 领侍女约瑟芬夫人整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国王在三更半夜叫走了公主,50分钟后,公主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寝宫,胳膊上竟然划了好大一个口子。约瑟芬当然大惊失色,她立即就要去找阿尔卡医生,却被公主当场阻止了。“不要去找他!”公主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大碍。”
在约瑟芬为公主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的主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然而她觉得,那个表情不是坚强,而是麻木。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第二天上午太后突然来到了公主的寝宫,这使约瑟芬恐惧到了极点——要是太后得知公主受伤而她却知情不报的话,她这个领侍女恐怕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公主用长衫遮住了手臂上的伤口,而太后则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公主对一封书信的反应上。
田园展开书信,房间里一时静寂无声。
尊敬的玛丽安娜·菲尔拉法王太后陛下,
由于帝国事务繁多,多年来始终没有机会与您再次会面,为此,我心中一直感到深深的遗憾。但是,我仍旧一如既往地关心和关注着来自您和您的王国的任何讯息,并非常高兴地看到,达尔兰地在您的儿子,巴雷西国王的统治下正在迅速走向繁荣。
非常感谢在伊达尔斯访问期间您和您的家族给予他的莫大礼遇,同时,我的儿子也向我讲述了达尔兰地近年来在宗教、商贸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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