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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论与黑时宰HE的可能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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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对纯洁的我动手动脚的。”对于他故意做出的逼近和试探,霜叶的忍耐值逐渐被逼退到角落,忍不住抓住了那只捉弄的手将他按回了原处,“你故意暴露我位置的事情这次就放过你了,不过有一件事还是需要提醒你——”
  说到这里,霜叶的呼吸不禁变得像是蝴蝶煽动翅膀所拂动的气流一样轻微,过了几秒,她才重新组织语言对他说:
  “无论临也你是在这次事件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我都不希望你再继续卷入进来了……说真的,我每天行走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在这条路上,人命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我可不想某天看见你被搭了进去。”
  再次提及这个话题,临也那副仿佛随时都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由都变得淡了些,半晌后他往床后一仰,露出了颇为无奈的表情。
  “我知道,但我要是说我其实没做什么……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他漆黑的双眼看似漫不经心地注视着霜叶,实则在那点散漫的中心呈现的是能够看穿一切真实的,笔直而锐利的锋芒。
  “一般来说,幕后主使都是操控棋盘的人对吧?可不会有什么幕后主使会主动变成棋子参与进战争这么愚蠢的事情,啊……我这么说并不代表着我就是那个幕后主使的意思喔?我往往做的,只是‘在他人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的时候,从背后推他一把’,这样的角色而已。”
  “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哦,我还是很珍爱生命的一个人的。”临也再次将脸庞凑到霜叶的附近,这段极近的距离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来说都足可称得上是暧昧亲密,但霜叶却定在原地一时没有离开这个范围。
  “……也是。”
  霜叶只是抬着下巴想了想,很快就明悟了某个道理而点点头:“就算你被抓了,我相信你也是怎么都能苟住的。”
  好歹他也是个擅长使用惯用伎俩和骗术去忽悠人的家伙,要是去电视台应聘当个包装出道的预言家,估计都有很多傻……不,天真的普通人为他呼喊卖座。
  “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嘛……”临也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不是我对你有信心。”
  霜叶双掌一撑便从床铺上俐落起身,那双眼尾在空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接着便说出了他们各自都一清二楚的实情:
  “而是你相信,我最后一定会赶去救你才要不顾一切拖延的,不是吗?”
  闻言,临也嘴角再次勾起了弧度,霜叶在这一刻和他互相对视,并不需要对此说些什么,只因为这是毋需解释太多的默契。
  到了午饭时间,是霜叶去亲自下厨的。
  虽然临也他也会做些法国吐司之类吃了饿不死自己的食物,但最好还是不要期待他的料理水平能有多高,有霜叶在这里,料理任务一般都是交给她接手的。
  翻了翻冰箱查看剩余的食材,霜叶还是决定随便做个咖喱算了。
  飞快地将马铃薯和胡萝卜削皮切块,再切半块洋葱,鸡肉则清洗干净放入少许干淀粉、胡椒等调料腌制十几分钟,使它的肉质逐渐在淀粉的作用下变嫩。
  食材处理完毕后直接倒油开锅,放入马铃薯和胡萝卜丁炒至表面金黄,紧接着盛盘备用,继续放下洋葱,有着优雅淡紫色的洋葱块在温度急剧升高以后表面会变成透明如蝉翼的颜色,溢出香甜的汁液,等这个时候就可以倒进鸡肉翻炒了。
  咖喱这道国民食物几乎全日本家家户户都会做,实际做起来也没什么难度,连小孩都能轻松上手。
  在一个锅里炒热所有食材后她就直接往锅内倒入能刚好没过鸡肉表面的清水,拆开了一盒包装上印有可爱双胞胎的速食咖喱,取出里面的咖喱块切碎放进锅,之后在不断搅拌中加入一点椰浆提味,再小火炖到食材发软、咖喱汁彻底乳化浓稠就可以出锅了。
  整个过程还没花到她四十分钟,等霜叶用汤勺舀起香气扑鼻的新鲜咖喱浇在米饭上,再放点咖喱饭里必备的福神渍,就摘下围裙,将两份咖喱饭都呈在了桌上准备开饭。
  “还真是贤惠啊,小霜叶。”临也笑得一点都不走心,他拎着勺子吃饭的动作,看起来还是离不开那一身的孩子气。
  但吃了一口后,临也就忍不住真诚的夸了一句:“你做的料理越来越好吃了哦。”
  而他在吃的过程中当然没有爆衣加脸红气喘了,毕竟这又不是美食动画,霜叶也不是从那所远月学园里出来的学生。
  不过这份咖喱做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鸡肉被炖得十分酥烂与娇嫩,轻咬一口里面浓郁的咖喱汁顿时就漫溢在唇舌,被椰浆中和过的口味偏清爽甜美,不至于太过辛辣呛鼻。由七种蔬菜酿造的福神渍也甘甜爽脆,吃起来十分下饭。
  被临也夸了手艺的霜叶非常淡定地接受了这顿夸奖,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只点头表示了一句:“这都是贫穷造就了我。”
  毕竟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天就破产,更何况对于霜叶这样财运低迷的人来说,勤俭节约是很重要的,为了精打细算而去超市挑选特价食材回来做饭就是其中关键的一步。
  在两人吃饭的间隙,临也拿起遥控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转播,而霜叶则刷着平板,浏览网络里最火热的今日头条。
  宽敞的客厅里洒满了午间的阳光,带着一点点慵懒和惬意,她其实还挺喜欢这样平凡而普通的日子的,只有从黑暗里淌身走过,才更能懂得平凡生活的珍贵。
  不过当看到平板里突然弹出‘'HOT'东京某校国中生们在豪华游轮上打网球竟引发天地异变’的一则标题,连霜叶的手都立时顿住了。
  她逐渐变得一脸凝重,说道:“这是杀人网球吧。”
  现在的国中生真了不起。
  平安无事吃完午饭后,霜叶便将餐盘都丢进洗碗机里,转身对她身后的黑发青年说:“临也,我今晚还要去横滨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
  临也刚想点头说好,却望见霜叶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由无奈地举起了双手投降:“我今晚就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行吧?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对你做些什么的喔。”
  霜叶露出了明显怀疑的神色。
  与其相信折原临也绝对不会搞事,不如信自己出门会捡到钱,可能性或许还更大一些。
  但霜叶也没管那么多,只朝他摆了摆手。
  “你待在家里替我暖床还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这本不是piao文(悔恨挠头)


第11章 Chapter 11。坚守时间
  不出所料的话,今晚来跟她接头的应该是上次那个奇怪的黑发少年。
  霜叶并不是个会在工作上任性和挑剔的人,哪怕心里真的很想跟对面申请换人,她也认命地掐在了最后一分钟在约定地点出现了。而在此前的二十分钟,她则在附近绕了一圈,勘察有无陷阱或是埋伏的痕迹。
  答案是没有。
  在夜空里回荡的喧嚣晚风所掠过的那条路径,只存在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
  他似乎比约定时间还早到了十几分钟,坐在花坛边光滑的缘石上,肩头宽大的黑色外套包裹着他,整个人看着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本略有泛旧的暗红白封皮的书籍,身后大片娇柔的白花车轴草簇拥着他,将少年的自言自语包容在味道微苦的暗花香中。
  霜叶还是等悄无声息地走近这人的背后时,才听清他嘴里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吞金自杀的前提是这金子不能是纯金吗……不然就算误吞也不会中毒致死,诶诶诶,不过一般来说吞金致命的不是金子本身,而是由于进入消化道后划破了肠道与内脏,导致体内大出血和并发症,最终疼痛折磨难忍才死去的吗?……好险好险,我差点马上就尝试了,不过这边这个**和被熊咬死的方案看起来也太不行啊……要不还是拿把枪来对着脑袋开一发好了……”
  听到这里,霜叶不由从背后轻声提醒了他:“要用枪的话,必须衔在嘴里让子弹击穿后脑部的延髓才行,不然角度不对的话,破碎的弹片会在你的脑壳里乱逛一圈后从眼眶飞出来,最多只是伤坏脑子而不到立即致死的程度。”
  太宰翻动着书页的手指蓦然顿住,待他回头看向身后那位如约出现的少女时,不禁微微掀起了唇角。从那唇舌里流淌出的嗓音,覆带了点晦暗的温凉,还有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感。
  “我还在想着你今晚会不会不来了呢。”他笑着说。
  伴随着他偏头的微小幅度,几缕蓬松的黑发从绷带一侧滑落,露出了他那张被细碎砂石划伤过的白皙脸庞。只是一天没见,他的脸上就比那晚又多出了几道伤口,形状像是一条条血珠串成的痕路,大概唯有从几米高的山坡翻滚下来才能造成这样的惨状。
  不过模样看起来倒有点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
  还挺可爱。
  霜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脸上淌过,隔了几秒才向他一板一眼地表示:“我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接下了委托就不会随意放弃。”
  理智与情感理应分开处理,所以即使要面对的是曾经一举打碎过她安全感的人,她也会因为任务前来赴约。
  “而且,你不是说过想见我么?”霜叶双手插在风衣外套的兜里,站在花坛之外不远的地方平淡地望着他,从太宰的角度看她,她笼在夜色中的银眸宛若取代了今夜的明月,将柔白色的光芒倾洒在他的身上。
  半晌后霜叶主动移开了目光,口吻仿佛只是在陈述与己无关的事迹:
  “所以我来了。”
  …
  两人汇合以后,沿着横滨公园往住吉町的方向走去,最终目的地,明显就是霜叶前任雇主所在的位置。
  这份情报是港口Mafia那方提供的,由她身旁推算出线索的太宰亲自转述,不过不知道之前是戳中了对方的哪个兴奋点,他此刻像是只格外活跃的黑色小鸟一般不断在霜叶的耳旁鸣唱。
  “呐呐,小姐你觉得是投水比较好呢还是上吊比较好呢?这两种自杀方式我认为都挺不错的,不过坠楼其实也让我挺心动的啊——”
  太宰这番如同黑暗童。话的话语要是说出去给任何一位女性听,恐怕落得的结果不外乎两个,要么是被当做幽默风趣的玩笑,要么就是认为他是个脑子有坑的人彻底敬而远之。然而霜叶本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了以后也仍然面不改色地回应道:“你每种都试着死一遍不就可以了么。”
  “但你到时候要是想坠楼的话,最好提前选定一个无人且落地点没有障碍物的地方,不然很容易给行人造成困扰的。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自杀爱好者了,脑袋里应该有点环保意识才是。”
  听见霜叶这段丝毫不带感**彩的提醒,太宰脸上空寂的笑容反而扩大得愈发真实,连声音都上调了好几个度,然后被自身温柔的音色覆盖。
  “噗……我会注意的。”太宰轻笑了一阵,接着便垂眸说道:“可惜死亡是每个人都只能消费一次的东西,仅此一次的死亡,我要以留给自己最完美的方式去完成哦。”
  那层没有重量的笑意依然依附着他的嘴角,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一撒手,他就会完全坠入深海,散成悬浮于海面上的细碎泡沫。但很快,他就像是白板上的笔渍被人为擦净般将这股神态从脸上抹去,转而语气明快地向霜叶问起了一个问题:“对了,我还没有荣幸得知小姐你的姓名呢?”
  “荻原。”
  “名字呢?”
  “不告诉你。”
  “诶——”
  太宰立马就不满地撅起了嘴,在他控诉的眼神里,霜叶活活像是个铁石心肠的、得到了他就提上裤子走人,连个联系方式和真实姓名都不肯给的渣男。可惜自昨晚与他有过接触以后,霜叶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一个如表面般身轻体弱易推倒这么简单的人,以至于此刻有美色在前她也能坐怀不乱。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霜叶就原地停下身形,抬手止住了身旁这只可爱夜莺所发出的声音。
  因为,他们今晚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了么?”霜叶和他藏身在一道灌木丛后,抬头望向十几米远外的那栋灰白建筑。
  外观看似是挺普通的一座株式会社名下的办公楼,但他们都很清楚里面已经被蛀虫给啃啮侵蚀,将内部给替换为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后门的位置也配备了两名身穿便衣的看守,耳边挂载着无线式对讲机,衣服里有着物体形状的鼓起,大概装的是枪支之类的东西。
  两名看守一边吸着香烟一边闲聊,指尖的橙色火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两人松散的动作里都满是破绽,但他们即使不经打也没什么意义,若是周围一有什么异样的响动,他们只要立马通过对讲机将情况汇报上去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是这里了哦,竟然将据点藏在市政府和军警的周围,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聪明还是大胆好呢……”太宰的脸上涌现了凉薄的笑意,可这笑意却远远未达眼底,“不过既然高濑会的残党们做出了想从港黑的虎口里偷食的行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才行呢。”
  他口中的高濑会是在龙头战争中几近履灭的一个黑帮组织,曾经在横滨也有过辉煌的时期,但已经不成气候的现在也只能做点从港黑手里偷偷摸摸捞钱的行为。而他们在没有实力的前提下请动杀手作为外援,其实是很明智的一个选择,连太宰都要为此送上一阵掌声。
  可惜他们所犯的唯一一个不该有的错误,就是选择和港黑为敌。
  霜叶对他们两个组织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只是趁取出银色双枪为她们安上消音。器的空隙,朝她身旁的少年确认一个问题:“目标人物只有他们的首领么?”
  “不哦。”太宰摇了摇头,含笑的眼瞳中翻涌出幽晦的冷漠,“待在这栋建筑里的人,一个不留。”
  这句沾染了冰冷颜色的话语拥有着能令人生寒的力量,而说出这句话的黑发少年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更像是觉得这是应该习以为常的事情。或者更准确点说,他本身就代表了暴力与死亡的中枢,这副真面目直到这一刻才表露出来。
  “你能做到吗?”太宰接着倾身问她,语气里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当然,我们会给出剩下那半你希望得到的报酬。”
  霜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从口袋里翻找片刻后取出了一枚花哨精致的硬币,她扔到空中短暂的一抛,在收回掌心的瞬间,翻转手腕用拇指干脆地将它往看守那边的方向掷了出去。
  金属与混凝土面碰撞后发出了‘叮’的一声悦耳响声,紧接着那枚泛着银色光泽质地的硬币便骨碌骨碌地顺着两人的视线呈直线滚动,直至撞到墙根以后才左右翻动了几下躺平在路面。
  “……硬币?”前头的那位看守不禁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就在这时,他的侧脸忽然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就像是被旁边某种原本待在人体内奔涌的液体给喷溅到了脸庞。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将要转过头的一刹那,纤细而又锐利的钢琴线已于他的脖颈处悄然夺取了他的性命。沉重身体刚倒塌在地面的同一时间,墙角也传来了监控被一枪打爆的细微动静。
  整个过程不过只发生在了一瞬间,直到两名看守临死前一刻都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霜叶不动声色地钻到后门尝试旋动门把,却没有反应,门从里面被上了锁。
  “小姐原来也有会随身携带硬币这种小道具的习惯啊……”观看完全程的太宰神色好奇地走到了刚才倒下过硬币的墙根,弯腰将那枚硬币捡了起来,却发现看起来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咦?”
  “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钱,这是我平时用来打街机的游戏币。”霜叶坦荡自若地从他手上接回这枚游戏币,然后告诉了他自己刚才在看守身上搜索的成果:“主要目标的行事很谨慎,两个看守后门的身上都没有钥匙。”
  闻言,太宰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困扰的表情,就在霜叶考虑着要不要爬水管的时候,他走到后门转了转门把,忽然出声朝霜叶问道:“你的身上有发卡之类的东西吗?”
  霜叶迟疑了一秒,便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枚临也以前送她当生日礼物的死亡芭比粉色蝴蝶结发卡递给他。
  太宰见后没忍住笑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强行收住笑声接过发卡,将发卡尖的一端插进锁孔里,同时扭紧门把,手中快速晃动几下,后门就‘咔’的一声被他弄开了。
  这是何等出类拔萃的开锁能力。
  收回作案工具的霜叶见状不由真诚地夸了他一句:“你还挺能干的。”
  太宰眨了眨眼睛,表情纯真地对她说:“我还可以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干’哦,你要亲眼见识一下吗?”
  霜叶:“…………”
  霜叶:“请不要在工作时间勾引我,谢谢,这个问题容我们日后再说。”
  然而霜叶在刚一说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片刻后,她又欲盖弥彰地启唇解释:“不是那个日后再说。”
  太宰这回再也忍不住了:“噗——”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这两个人都太懂了(。)
  …
  以下是热心提示啦。
  自杀方式来自百度百科和完全**,请大家看后不要惊方也不要去尝试喔。
  ②扔硬币和爬水管都是《杀手》里的梗
  ③‘能干’是能干与能干的意思(住口)


第12章 Chapter 12。收割时间
  从太宰自荐自己‘能干’的那一刻起,霜叶就明白了,这绝对是个能跟她比拼骚话并且实力不输于她的人。
  最直观的呈现就是,由于他们两人都太懂了,不需要一秒就能无缝对上信号,让霜叶完全来不及为口误作出具体解释,只得在对方笑吟吟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但作为在日常就敢飚骚话的人,自然应该拥有着说出任何话都能面不改色的、如同山岳般永不崩塌的稳重心态。于是霜叶便面无表情地强行将脑袋里关于刚才那一段记忆给删除了,当做一切无事发生,继续坚守诱惑,抵制本心……不,是坚守本心,抵制诱惑才对。
  霜叶尽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到对方身上,只目不斜视地专注于眼前的工作,将自身不近男色的禁欲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见她动作谨慎地握着后门把手往前推开了一道缝隙,确认里面没有动静才完全将门打开。
  视野尽头一团漆黑,浮动着细微尘埃的味道,连接着后门的房间似乎是一间平时也无人问津的杂物室,两旁铁质的储物架子上摆放着诸多的纸箱,布满霉灰的废纸与卷轴多得快要从纸箱中溢出,偶然还能架子与地面的空隙中发现几张半露的表格裁纸。
  这里面应该都是被高濑会占据以前的事务所留下的东西,因为几乎没有存放贵重的东西,所以连他们也不怎么关注这块地方,不过这倒是给霜叶这样的潜入者提供了可趁之机。
  杂物室的前方还有一扇通往内部的门,趁霜叶贴着门板聆听对面的人声与动静时,她身后仿佛要融入在黑暗里的少年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歪头发出了小动物般困惑的声音。
  “依你的实力和那个近乎‘无敌的异能’,哪怕是正面应敌也无所谓,为什么你还这么注重于隐匿与潜入这一方面呢?”
  在他看来,一般人越是身具强大的力量,就会越发依赖这份力量驱使获得的快感,而不屑于使用各种技巧性的东西去达成目的。霜叶这样滴水不漏的谨慎做法,就像是明明能开动拖拉机横扫一切,却非要亲自下来荡平这片芦苇一样。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主要是靠手艺吃饭的,而不是靠异能。”霜叶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更何况杀手一向都不是正面硬刚的角色,而是习惯隐匿自己的气息、委身于黑暗中展开行动,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太宰只是与她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就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微勾起了嘴角,轻声说:“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霜叶见他明白也就不再继续废话,单手虚握着门把,直截了当地问他一个问题:“接下来你应该不会还要再跟着我吧?”
  没想到太宰却在这时露出了很意外的神情,还故意用一种类似撒娇的甜腻语气浮夸地反问道:“诶~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给我待在这里。”霜叶冷酷无情地回道。
  她知道对方的存在大概是想起到监视的作用,但这毕竟属于杀手应该做的工作,又不是跟打游戏带妹一样让她跟在后面躺赢吃鸡就可以这么简单。说完霜叶也不留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轻巧地将门打开后滑身出去,在重新阖上门之前,回身对着待在里面的人悄然竖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下一秒,这扇门便彻底将他们分隔为两个混淆了黑与白的世界。
  黑色,代表了迥然相异的寂静与安全;而白色,很快就要经染血的手指演奏起一出葬魂曲。
  走出杂物间,门外是一条空旷的走廊,地面光滑的方形瓷砖将灯光反射得更为敞亮,霜叶顺着这条走廊深入,很快就找到了一楼的公共休息处,同时这也明显代表着那是个有人声的区域。
  现在是夜晚十点,正处于酒足饭饱后需要摄取适当休憩的时间,此时大脑分泌了足够多的肽类激素,使人体产生了充分愉悦与餍足的感觉,而这也是每个人的警惕防线降落到最低谷的时刻。
  前方的目标一共五人,年龄分布区间在二十到三十岁左右,分别以半矩形面对面的位置围坐。最中央的麂皮绒沙发上坐着两个,左右两侧的单人沙发也各自坐着一个,还有一人将身体靠在左边与他关系较好的同伴那张松软的沙发一侧。
  几人的坐姿都很闲散,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死亡将近的预兆,彼此间还在大声闲谈着关于前夜几个陪酒女如何的话题。
  霜叶往前走近几步来到他们身后,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几人的目光顿时被这道响声所吸引。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最前方并排挨坐的两人瞬间就已经被身后忽现的一道银光整齐双杀。
  “敌袭?!”
  剩余的三人立马被眼前喷溅的刺目鲜红扎伤了眼,纷纷从沙发上站起,此刻左侧与她距离最近的两人下意识地想要拔枪制止她,然而在眨眼间霜叶就单手撑着中央的沙发背借力起跳,在半空将其中一人手中的枪支踢飞,同时手腕一甩将钢琴线缠住了另一人的脖颈,动手用力抽回琴弦,那人便顺着这股力道的惯性在空中旋转了数周,弧形血迹洒落满地。
  随后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的霜叶脚尖刚落到地面就反射性的矮身一蹲,以毫厘之差的距离错开了从脑袋上方飞过的数颗9mm子弹,可惜她跟前的那位大兄弟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来自友军的子弹给正中胸膛。
  霜叶果断就扯动钢琴线为他补上了最后一刀,与此同时,她拔出了枪套里的银枪,头也没回,根据刚才观察到的射击路径将枪口绕过肋下对准了身后男人的位置开了隐秘的一枪。
  枪管硝烟袅袅,前后两人倒地的时间也恰好一致。
  在十秒内解决五人的霜叶没有在此地流连的念头,把散发着余热的枪支插回枪套后就起身赶赴下个地图,风衣底下悄无声息迈动的步伐,仿佛死神登门前发出的一封预告函。
  …
  而另外一边被交代留在原地的太宰,只是在杂物室里等待了十多分钟,这份乖巧就被他自己亲手打破了,转头将霜叶的嘱咐抛到脑后,就一脸从容地动身打开门步入了走廊里。
  依传言中第一杀手的行动速度,这十多分钟足够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楼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片死寂的坟墓,唯有顺着楼梯不断往上走,才能隐约听闻开始有慌乱的声音传来,大概这栋建筑里的人也通过接连被毁坏的监控,察觉到有敌袭的异样情况了。
  太宰无视了周围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声,脚步十分轻快地踩着楼梯台阶往上前进。
  最顶层不出意外就是高濑会现任首领所在的位置,随着楼层高度不断攀升,不时能够听见有一两道枪声响起,但很快就被某个入侵者强行镇压,彻底断了声息。
  来到顶层的太宰待在茶水间的隐秘拐角里安静地待了一会,等几个敌方部下从身旁跑过,他才从那处死角里出现,走进了右侧安保室的房间。
  说是安保室其实也是中央控制室,里面的操作人员不见踪影,或许是注意到异常状况匆忙外出禀报,又或许是在出门时不幸遭遇了死神,在整个内部混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消失了,只剩下几把空荡荡的椅子在桌前散乱摆放。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这是为了能更好的看清监控传递到控制室里的画面。不过此时正前方十几台闭路电视的屏幕都变成了黑白色的杂乱雪花,晃目光点映落少年的眼瞳里,像是夜幕里垂拱的星子般闪烁不定。
  太宰不感兴趣地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在室内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在贴近墙面的一个电表箱上停驻。他走到电表箱的跟前站住,看了一会,忽然抬手放在箱面两个像是调校器的转盘上,边听着转盘背后推动凸轮的声音,轻轻转动了几圈。
  下一秒,整个电表箱便在他的眼前一分为二,待太宰看清里面的东西以后,不由露出了个无趣的表情。
  “虹膜识别加密码锁吗?”
  要是普通的机械密码锁保险柜的话,分分钟就被他撬开了。
  不过这个其实也问题不大,完全不需要费到一丝脑筋就能想到解决方法。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大门忽然被人粗鲁地推开,来人是个体型富态的中年人,见到出现在里面的这张陌生的年轻面孔,他顿时惊慌地喊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太宰却只顾着不慌不忙地探出指尖从保险柜的柜面上滑过,仿佛在隔空抚摸被盗窃者妥善保存好的财物。他的脑袋不偏不倚,完全没看来人一眼,反倒说出了一件好似与此人的问题毫无关联的事情:
  “你知道吗,出自17世纪上半叶的那件镀银圣骨匣,曾经在拍卖会上被炒出过3700万的高价哦——还有那面路易斯木漆墙镜,和维多利亚古董时钟,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不过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也没有这个底气请得动身价那么高的‘I’来替你灭口。”
  太宰偏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只是这抹笑却如同浮于水面般的浅薄,说是笑容,倒更像是覆盖在他脸上的一张虚无的假面。听完这一番话,中年男人也逐渐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一瞬间深深的恐惧就涌上他的眼眶,“你、你是港口Mafia的——”
  “对哦。你不妨猜猜看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跟我们那位叛徒勾结的,又是为了什么才拖到今晚才与你会面的呢,汤川先生?”太宰笑着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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