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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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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余和瞬没有这个兴趣。七王爷也没有。
    余和瞬打出金钱,并非瞄准猫儿的要害位置,只是打近它们的毛皮,让它们蹦高打筋斗。那一团毛皮蹿高了滴溜溜打圈,很好看,比戏台上武生打的筋斗都漂亮。只不过这样一来,猫带的灯笼就打翻了,里头的火掉出来,噼噼啪啪,很快点着了几片草叶子。那些猫儿呆了呆,都高举尾巴跑了!
    车伕也没有停车下去救。余和瞬与七王爷都眼巴巴趴着车窗看着。
    前头有一脉清溪,那些猫儿,都往溪边去,高翘着尾巴,往溪中含了水,又快快奔回那着火的地方,张嘴往火上吐。
    吐出来的不但有水,更有一尾什么东西,落下来,顿时喷出大量泡沫,如皂角搅出来的一般,很快将火扑灭。
    一只猫儿跑得慢,刚溪中含了一口,奔过马车旁边,余和瞬拍手叫着。车伕察知主人意思,弯腰,向猫嘴那儿一捞,手势中暗含擒拿手的招术,容容易易就把鱼儿抢了来。猫儿哀怨的瞥他一眼,知是贵客,不敢争竞,自己跑开了。车伕将鱼儿呈进车中。
    灰溜溜的一条鱼儿,乍眼看不见什么特别处,只是腮帮那儿鼓得特别大,余和瞬用手指戳戳它,它肚里一阵乱响,口中就吐出泡沫来。“好玩好玩。”余和瞬笑道。
    是泡沫鱼,南疆的异产,遇到热焰,喷的泡沫一发多。这里的很多动物,都是来自各地的奇禽异兽,叫人好看着玩玩的,过阵子就换过一批,图个新鲜。别说余和瞬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吃这套,多少成年睿智人物,也是被这些花头吸引来,一掷千金。
    车子再往前,能看见一带建筑,依山而建,不见什么特殊雕琢,却无比悦目,仿佛那建筑天生就该如此生长的一般,又与四遭自然景色相溶相和,难割难离。举目一派田园风光,竟也有采柞叶的蚕娘、也有荷锄的农夫,做得像模像样,身姿俱矫健,眉目俱开朗,见客来,点头为礼,曼声度歌,其词高古,其韵悠然,樵声如鼓、织声如弦,鸡犬相闻、落英纷然,惟田园诗中才有这等意境。
    这里的主人再造了一个自然。没有肮脏贫穷计较纠纷,只有无限诗意的自然。这是给贵人们赏玩的自然。
    七王爷问余和瞬:“原来太子,你现在叫他什么?”
    余和瞬茫然摇头。
    又问:“你去吃过他们的酒没?”
    余和瞬再摇头。
    一般来说余夫人不允许余和瞬喝酒。怕他酒后撒疯,连余夫人都治不住。只有在某些特殊场合,余夫人限量给余和瞬喝。譬如重要人物的婚宴。
    太子于春荣会上闹出丑闻,水中飘下带伤的女子,被确认被sm失控的结果。而这是太子干的。人所共见,太子的名声坏了。崔珩就只好废掉太子了。唯一的幸运是:有办法证明这位女子不是胡侍中的妻子。太子没有以储君之尊而欺凌臣妻。那么把这位女子跟不再是太子的长皇子办个婚礼,给他们正了名份。皇家体面勉强算找回来了。
    其实这个水中飘下、遍体鳞伤的女子,就是云蕙。怎么能说她不是呢?
    呵!她当初被送给胡侍中时,就被称作是某城某破落官员的义女。之所以不是正经小姐,媒人暗示:她是私生女。
    胡侍中死了妻子再娶,又有严苛的名声,本来就娶不到什么很好的小姐了。云蕙这捏造出来的身份,正适合他的需要。他不用担心丈人来给他找麻烦,而他却可以用这“私生”的“原罪”,来鞭打惩罚妻子。他觉得很爽!
    谢小横让蝶笑花给云蕙进行的特训,也确实很有效。云蕙在被鞭打时摆出的姿态,都很能激发施暴者的狼性。最后她成功的把自己送到了太子面前。春荣宴上,太子醉了,她找到机会诱使太子自掘坟墓。最后,她只要往水里一跳就行了。水流会把她冲下去的。都安排好了,会有人发现她的。
    一切都如谢小横的计划。为了给皇家找回体面,她必须得到安置。
    这时候,福老爷就出场了。
    早在牺牲福珞时,谢小横就对福老爷说,也许可以还他一个更尊贵的女儿。
    其实是谢小横需要这么一个父亲,来安置云蕙。时机凑巧,大家各取所需。
    福老爷就认了云蕙作他的女儿。
    这么着,云蕙不再是西边某城某破落官员的女儿,而是南边某城某殷实老爷的女儿了。女人在官方是不配有名儿的,只有某某氏这个身份。父亲与籍贯变了之后,云蕙摇身一变而为另一个人。在官方的文件里,这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位女子了。
    这位新的女子,就得以与胡侍中撇清关系,嫁给了大皇子。
    毕竟不是太子妃了。谢小横一开始就跟她说清楚,做到这个地步,太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L

☆、第五章 水晶粘土框

第五章
    云蕙觉得没关系。总之大皇子这个血缘在,是跑不掉的。大皇妃这个头衔听起来已经够好了。尤其对一个本来要被处死的庶女来说。云蕙已经很知足了。
    只要她善于经营,说不定有一天……还可以报复云舟呢?云蕙想到这里,纵然满身伤痛,仍然笑得比蜜还甜。
    她听着谢小横的指令,咬牙走到这一步,不仅仅是求荣华富贵,更是为了报仇。
    荣华富贵当然是好的,但驱使人前进的最强劲动力,往往更多的来自于恨。
    很遗憾,尽管很多书上说爱比恨有力,但实际上,对很多人来说,恨比爱更能给他们力量。
    云蕙深恨云舟。
    她把自己一切受苦,都归结于云舟的利用与背叛。她若不报复,寝食难安。
    谢小横又是绝不会答应帮她报复云舟的,只道:你帮我做这件事,我送你到这个位置,若你自己经营得法,要做点什么,只要不影响大局,我就不干涉了。
    云蕙表示已经很满意。
    倒是不久前的太子、如今的大皇子,对此婚事非常不满意。他觉得自己被屈配了、被侮辱了。他气噎胸膛!
    崔珩明白的告诉他:就是惩罚你的!不然怎么着?你犯下这么大的事,不把你关到牢里算轻的!就说这姑娘是伺候你的,给你们正名份,那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大皇子弱弱的表示,那不是侍妾就可以了吗……
    崔珩怒:怎么着你还想留着皇后的位置祸害哪家姑娘?告诉你,这么对付你都算轻的了!
    大皇子嘴里像被塞了一双臭袜子。
    他郁闷的跟云蕙结发去了。崔珩等着林姑娘送上门。七王爷则与余和瞬一起驻车在洞天福地的一扇门前。门里一群小黑人儿跑出来迎接贵客,皮肤都像上好的墨块那么黑,闪着动人的光泽。掌心是粉红色的,头发浓密髦曲,用无数美丽珠子贴着头皮束成小辫儿,俯地深深作礼,用自己的脊背作贵客下车的踏板。
    又有一群小棕人儿跑出来,皮肤都像烘烤得宜的蜜糖那么金棕,闪着迷人的光泽。嘴唇娇滴滴的嘟着。头发也浓密髦曲,打成长长的辫子搭在两肩,轻快的行礼。搀扶贵客下车。
    小黑人儿推着车、小棕人儿挽着马缰,照顾走了贵客的车马与下人。又一群小白人儿迎上来,皮肤都像新挤出的牛奶那么白,闪着诱人的光泽。瞳仁天真的蓝,头发光滑灿然的披撒着。像散开了一片金丝。他们用生硬的汉语,欢快的告诉七王爷:“爷来得真巧!邵家香言新熟了!”
    邵家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自己会酿酒。被酒中伯乐慧眼发掘之后,他家的酒就成了这里的私供。邵老头也不用再种田了。
    邵家的酒好到什么程度呢?就说太子春荣宴上的“小瑞庭”罢!带了个“小”字。就已经多了不起似的。而真正的瑞庭春在内廷发赏时,七王爷也在场,分一瓯饮。也是尽欢,回头私底下说。瑞庭春之好,有如青楼红倌,艳烈逼人,但午夜阑珊后,还是不如自家解语小鬟,扶回家中,款款宽衣解带,窗前微语、袖底生香,这便是邵家香言。
    当下七王爷一听这话,又是欢喜,又疑道:“这样早?不是哄我罢!”
    余和瞬是不好多饮的。他也不爱饮。七王爷既议论酒事,此地管事怎能让他寂寞?早有七八个姑娘过来,都美丽婀娜,体态婷婷,手里拿着水晶和粘土,邀请余和瞬跟她们一起去,做一件很好玩的事。
    酒管事则忙忙的迎来,上前就抱住七王爷的靴子,仰面对七王爷笑道:“今年熟得早,刚来,坛子封都刚拍开,已验过了,正要差人报知王爷府上,可巧的王爷来了。”
    七王爷开心管开心,还要逗他:“不尽不实!我来了便可巧熟了。我要不来,大概就没有我的份了罢!”
    “王爷真是爱打趣儿!纵有多少人盯着这个,咱们东家还不给王爷备着?”管事甜言蜜语。
    七王爷却虎起了脸:“一派胡言,我要不在,你们就把香言酒干放着?太也糟蹋东西!”
    原来邵家香言虽然好,却还有个麻烦之处,那便是搁不得。酒之为物,多半如仇恨,越陈越烈,难得邵家香言,却如豆蔻情怀,一放即须折,搁久便苍凉了,说句俏皮话,那便不成香言,竟化作了怨语。
    七王爷实在是个惜物的,自己要是喝不上,也不忍心它放坏了。
    管事嘻皮笑脸道:“虽给王爷备着,却不是干等。咱们虽然笨拙,也知道给谁送过去,就跟给王爷尽孝心一样了。”
    七王爷扯了扯嘴角,作势要踹他:“偏你们机灵!”
    管事又给七王爷打了个躬,端着笑脸殷勤问,“王爷是要这会儿饮,还是等入夜了再暖上来?”
    “现在就上来!省得被其他馋猫惦记去了。”七王爷道。
    余和瞬则已经跟美丽的姑娘们玩了起来。姑娘们用她们手里那些彩色的水晶,迎着光,光透过水晶照到地上,就现出了不同颜色。每选定一种颜色,便可以嵌进粘土的框中。一块块粘土合在一起,他们很快有了一板水晶,阳光透过,在地上撞出纷碎的色泽,如奇魅的花。
    花瓣绵延伸展开始。姑娘们摩挲着水晶,也摩挲着余和瞬,欣赏而赞扬他,仿佛他是一块最美的水晶。
    余和瞬眼睛像孩子一样发亮,笑容朗朗。七王爷遗憾的看着他:在这种场合,他的笑容是太明朗了,这么多美丽姑娘依偎着他,他神情仍然如同泥土一样朴实、树叶间的阳光一样自然。玉臂朱唇、耳鬓厮摩,他连一点青春期男性应有的反应都没有。
    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哪!余府的世子。朝廷边关的年轻栋梁。余夫人放任他到这桃源窟来,就是希望也许这里的妖姬能帮助他在*上觉醒。可是终于也没有用。
    七王爷有时候想,说不定余和瞬前世也有什么人?那个人也像烟花一样绽放而消失了。于是余和瞬也沉寂下来,再也不能爱上别人。比七王爷还彻底。七王爷还不断找着替代。余和瞬却成了彻头彻尾的白痴。
    这也只是七王爷乱想而已。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看着余和瞬拼着水晶板。余和瞬倒是真喜欢玩这游戏,七王爷则宁愿在旁边看着,等着他的酒。这里的侍从并且另会有他喜欢的事拿来给他消遣,他非常笃定。但这次,其他侍从没上来,只有管事回来了,而且神态很奇怪。他道:“爷,有那么件怪事,你也许想看看?”
    七王爷看着他恭恭敬敬垂在两边的手。这两只手,本来也该是高举着的,把邵家香言托上来。为什么酒还没来呢?
    “出了什么怪事了?”七王爷问。
    “爷恕罪!”管事跪禀,“小人笨口拙舌,实在说不出来。”
    也许是故弄玄虚。在这个神秘的桃源欢场里,还要故弄玄虚,说明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特别了。
    非常特别的事情,往往也就是非常好玩的事情。
    七王爷来了兴致:“好!那就跟你走一遭!”
    管事领着七王爷一路往前,到那馥佩房,倒是厨房中的一间,从来只炊作冷热糕点,并无油烟气,只一脉香甜。这一脉香甜中,又有什么气息……
    像是纯洁可爱小女孩子中,簇拥出个天仙,这天仙且勾起人的邪念来,勾着人口腹之欲,越美,就越是邪,似罂栗花。
    七王爷一乐:邵家香言可当真熟了!
    很快他的神情紧张了,一把揪住管事,问:“难道她来了?!”
    这个“她”是谁,不用明说。普天下谁还敢跟七王爷抢酒!
    呃,当然了,七王爷也不是天下最大的。还有皇帝、太后压着他。但这两位也不会跟他抢酒不是?这两位真要抢,不用动手,七王爷就乖乖替他们满上了。
    唯一一个配跟他抢、而且能跟他抢的,虽然是个“她”,这里上下都都得管她叫“爷”,因为是她坚持的。
    她也是大陵皇朝恐怕唯一一个敢着男装、还在御前都这么穿着的姑娘。
    去年,七王爷就痛心疾首的记得,他来饮酒时,酒娘笑道:“澈爷真跟王爷约好了似的,刚才也来了,到就问这酒,那时酒坛刚送进院中来呢,就请澈爷等着,须拿到后头倾出一壶来给他烫下,若非王爷见召,奴婢现在本给澈爷烫酒了……哎?”
    七王爷跳了起来:“喂,这酒怎么可以给他喝?给他喝不如给牛喝啊!他完全不知酒味啊!”气得顿足,“偏偏要装得自己多能喝一样,作孽!”
    “作孽作孽。”余和瞬当时也有旁边,开开心心跟着摇头。
    “快跟我一起把那缸酒占了,不要给他了!”七王爷拉余和瞬。
    余和瞬呆了呆:“七爷。澈姐会哭耶?”
    “你见过澈爷哭过吗?”七王爷怒道。
    “娘叫我不准把他叫爷。”余和瞬苦着脸,“他是姑娘家。不能欺负姑娘家。姑娘家会哭的。”L

☆、第七章 女人打架

这会儿接了七王爷的令,余和瞬估了估这缸子,心想一缸子水也轻不了啊,手上给多了点儿力道,不想这缸子轻飘飘的像里头塞了稻草,一举就举太高了。
    缸子一举高,里头晃荡了一下,不是液体的那种晃荡,倒像什么动物在里面不安的动了动。
    一边动,一边还发出声音来:“咿唔……”
    介乎痛苦**与发春*之间。介乎人和狐狸精之间。
    余和瞬手一抖,差点没把酒缸掉下来!七王爷脸皮也抽紧了,指挥他:“放下来,轻点,慢点!”
    余和瞬依言而为,不过力气摆在这里,放到地上时还是“咣”了一声,酒坛子里又传来一声“嘤唔”,似乎颇有些埋怨。
    七王爷抓了抓头,又抓了抓头:“这个,不像刺客吧?”
    余和瞬的表情则很开心:“好玩的?”还以为是这里给他们准备的惊喜。
    这里有时候是会干这种出人不意、讨人喜欢的事儿,不过……七王爷摸着下巴,犹豫难决,给余和瞬下令:“打开看看?”
    余和瞬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女人很好看,身材合度,头发那么长、那么美,微醉的合着双眼,双眉秀如新月,睫毛下眸光流动,纵然这样狼狈的境地——或者说正是这样狼狈的境地,反而更容色照人。
    那男人也好看,身材细长,五官隽秀,脸色苍白,双颊各有两团醉了的红晕。点在上头非常突兀。他眼里有一种苍寂的茫然。
    这一男一女,尽管都藏身在酒缸这么小的圆圆空间里,而且明显醉了,居然还是努力的守礼。这空间允许他们保持怎样的距离,他们就保持怎样的距离。能做到这种事情的,普天下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了。
    男的便是唐静轩。
    女的却是——
    她张开眼睛看了看七王爷,做了个不知是苦笑还是什么的复杂表情。竭尽可能的行礼:“千岁殿下。”声音低沙。
    “我的天哪!”七王爷忙忙伸出手帮云舟扶出缸。“怎么我每次见你,不是——那啥,就是——这啥?”
    就见了两次面。一次是振风塔,情况混乱得不行;再一次就是现在,情况这算是……整个儿不好概括!
    这当儿他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了。特别情况特别处置嘛!都是好姐妹、以后要互相扶持一辈子的,避忌什么?旁边就一个余和瞬。自己人,更不用防备了。至于唐静轩?七王爷还真没把唐静轩当真。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七王爷倒抽着冷气。把云舟用力的扶出来。问。
    云舟半笑,半咬牙:“自然多谢我的好表妹了。”
    七王爷不傻:“林姑娘?”
    不错,除了林代,谁还能把云舟整治到这种境地!
    事情还要从太子宴后说起。两件大事连办,占了崔珩心神,但宫人既已出来看过人。迟早要去和皇上说明。林姑娘与圣上有进一步的发展,那是迟早的事。与别人家姑娘不同。谢小横为难的是:怎么才能让林姑娘愿意呢?
    呵!若是别人姑娘,一盆火的抢着上,或是欢喜得要昏过去了。或是无论如何不敢上,要知道真能上,又喜从心花翻了。只有林代,真没兴趣。谢小横也看出来了,其实换成他,也没兴趣。他之所以还要变着法儿出尽百宝去给皇上送礼,不是因为这么爱皇上,想尽方法找好的给皇上享受,甚至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他的动机,说穿了,为了恨。
    为当年流璃喋血碎于宫阶前,山人掩面救不得,回首已是百年身。
    任何债,任何人都是要还的,只争来早与来迟。
    恨能比爱去得更远。
    谢小横自己深谙仇恨的力量,在林代身上也如法炮制。先是想借蝶笑花来引林代大怒。蝶笑花不听使唤,差点连林代也折了去。不怕不怕。爱人不容易代替,恨还不容易换个法子激发么?只要你有在乎的东西,就容易下手了。
    林代为了易澧回来,说是为了责任,其实隐隐把这个小孩子,当成了原来孤苦伶仃的自己。她对易澧好,就似从前自己有个好姐姐一样。这种情感上的替代,一言难尽,她自己都未必说得清,于是蝶笑花根本没当真,连易澧自己都没感觉到林代在他身上倾注了这么重的感情寄托。
    但谢小横就是能料敌千里、一招致命。
    他叫云舟制造易澧的死亡,让林代迁怒云舟。云舟又成了王妃,而且还是最重要一位王爷的正妻,林代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宫里步步高升,好有资本对付云舟了。
    于是她就可以为谢小横所用了。
    计划进行到这个地步,谢小横如愿以偿,林代是不得不就范,而云舟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帮谢小横做到这种地步?
    谢小横从容的把云蕙引入局中。
    不不不,应该说云蕙早就已经顺着谢小横的棋势走了,到这步,一箭双雕,完成绝杀。
    她成了大皇妃,并且深深衔恨于云舟,也想下手置云舟于死地呢!
    “奇了怪了,这关我什么事。”云舟知道之后,深表挫败。
    对于林代、大少奶奶等人,云舟还可说从来不抱好感、有机会就想欺负。但对于云蕙,云舟自认为很对得起!别的不说,单说唐长孙这门婚事吧,云舟难道不是在努力帮忙吗?被林代几次居中破坏,终于不成,这也只能说三分天注定。不是云舟的错啊!
    说什么七夕夜的安排,不但没成功,反而坏了云蕙的名声?喂,没成功这真的不是云舟的错。而名声的问题,还要怪云蕙自己操之过急。一样的曲子,一样的琴,怎么不同人弹出来滋味就不同?云蕙月夜在树下站一站,就传出坏名声了。再比比看云舟怎么样?发大水跟人家一起被困在孤岛上呢!还在水边不小心连手都碰过了呢!还不是一样没事?所以说真要看人。
    云蕙自己不是个好棋手,天命又逆着她。最后云舟都遇险了,自然救不得她。她覆水难收,倒要怪云舟?云舟又怪谁去?只好怪“蛇在怀里暖化了、蝎子被背过了河,翻脸就咬人。这天生的蛇蝎之性哪!”
    谁叫云舟跟蛇蝎同路?到头来,只好哑子吃黄连,苦笑道:“那只好全凭爷爷主张了。”
    是谢小横把云蕙抬举到这个位置上,他也就一手捏定了云蕙。他要坚持保云舟,云蕙再要牙痒,也只能先耐着。但他如果要毁了云舟呢,云舟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稍微想几步棋,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跟谢小横还是玩不起。老话说“势均力敌”,“势”是最重要的,“势”不对等,就“敌”不起来。云舟势弱,只好认输。
    她去帮谢小横办易澧的事,好换眼前平安。
    从此跟林代也要结怨,云舟更要托赖谢小横保护了。最好谢小横计策一路顺风,始终吃得住林代,最后叫林代爬到高位最灿烂时、便如烟花坠落。那云舟今后可高枕无忧。否则的话,她只好自求多福。
    谢小横将浪头拉到这样高,云舟都有点眩目,不敢多想未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罢。
    她到底留了一手,在处理易澧时,暗暗做了个埋伏,且不便明言,而林代果然被激怒。云舟一直都知女人不容小觑、而林代又是女人中的雌虎。但林代真的发起威来,连她都还真挡不住。
    一开始,林代什么都没有发作。云舟知道这是个爆竹,点了引线,半天还没声响,谁知道闷到什么时候、炸出个什么巨响来?这沉寂得才可怕呢!
    云舟算是防着林代了,却没料到林代的下手时机,竟在皇上派人来安慰云舟与林代两处的时候!
    那时候大家都在呢!有头有脸、有牵有绊的,众目所瞩,林代有什么举动,以后在京城都不要混了。
    除非她出阴招。云舟想着,就防得比以往都更严密。
    但她防的是阴招,没有防明战。
    林代没有准备一点阴招,在皇使刚走,警戒力量最低,而大家都还看着的时候,就直接把云舟抢走了!
    云舟也算应变迅速了,带着身边仅有的一点防卫力量,赶紧从林代手里脱出,但毕竟无法凤还巢,只有往外逃的份。形势演变为一个狂追、一个狂逃的地步。云舟一直来擅长运筹帷幄,何曾试过这种无赖处境,觉得太荒唐了,不觉笑出来:朝中文武官员,攘外安内若都有女人打架的心思与手段,大陵可长治久安,笑傲神州了!
    林代一边指挥着所有的力量狂追云舟,一边咬牙,眼前又掠过易澧的脸。
    还有蓉波。
    离城家业搞定之后,林代本来都快忘了蓉波了。或者说蓉波从来没资格让她上心。两人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何况林代设计让家里“破产”之后,蓉波就吓得卷款私逃了。她自此从林代的视野里消失。
    不知怎么一来,京南大水,没把她淹死,倒搅得沉渣浮起。她到京城来了!L

☆、第八章 自己的路跪着完

蓉波先是攀上了一个夫人乳娘的路子,控诉林姑娘不照顾她。乳娘觉得有意思,跟夫人说,夫人也觉得很好玩,就把她当客人,引见给其他太太们看。说是客人,其实就跟小猫小狗一样,是个玩艺儿。又可能闹出林姑娘丑闻来,就更有意思了。
    这些贵妇们,本来就太闲,招待了蓉波,听她说。蓉波越表演,越是来劲,把林代说成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不孝女,使计夺家产、弄巧成拙,恼羞成怒,把继母赶出门外,之类之类的。听的人道:“这岂不是枭獍行径?”
    蓉波道:“她恶毒,你怎么还说她孝敬呢?”
    太太们都掩着嘴笑。那学识渊博的清客只好跟她解释:枭是一种与鸱鸺相似的鸟,獍是一种像虎豹的兽,也叫“破镜”。枭鸟食母,獍兽食父。还有人说獍也食母的,而且是一生出来就先食母了,长大之后再食父。所以呢,枭獍就是指非常不孝顺的人。有诗云:“某处某某是獍枭,猘儿年少欲横挑。”跟“相鼠有皮”是差不多个意思,对当时人来说,等于指着鼻子骂的大白话,后人不懂典故,就觉得艰涩古雅了。
    甲太太就跟乙太太咬耳朵:“何处找来这‘开口笑’?”
    乙太太故作神秘:“你只乐就是了,管她从哪里来的?”
    那故作难色而客气的清客,向蓉波解释完了之后,背身向朋友炫耀:“我说这个梗,姨太太一定会上圈套,能逗夫人们一乐罢?”
    朋友竖大拇指:“真真的你怎么这么聪明?”
    “所以说人要多读点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是说你这梗也是书上来的?我不信!古人哪有你这么闲,设这套去让别人出丑。”
    清客耸耸肩。话不投机半句多。就不说了。他矜持而自得的转过身。这点距离。就是他之所以成为上等清客的原因。
    所谓清客,职业就是作客,看起来很清闲,实则要很能给客人开怀,才能经常被当作客人请的。而经常能请得起客的,自然都是有钱又有大把闲暇要消磨的贵人们咯。他们请来逗趣的客人有两种,一种像蓉波。本来没这个意识。但闪光点被发掘出来了,就被请来。还有一种,是专业的。很知道怎么长期侍奉贵人,贵人们从而也乐意长期养着他们。这才叫清客了。
    京城清客良多,有的善于在席上捧哏逗哏,像说相声似的。便是刚才那一段。还有的善于制造戏剧冲突,譬如——
    仆人悄悄打手势进厅里:“那两位”快到了。
    这个消息暂时还不是给主人的。只是给二号清客的。他是接下来戏剧冲突的导演。
    仆人也知道这是逗主人一乐的。主人开了心,清客得实惠,仆人也有赏,何况清客还预先就给仆人好处呢?仆人很乐意帮忙!
    二号清客得了暗号。心里有底了,暗旋乾坤,让一部分贵人去参观新到的字画。
    蓉波不懂字画。但她非要装懂不可,于是也跟过去了。还有两位太太却带着女儿、儿媳与亲近的嬷嬷。听主人家的妙厨嬷嬷介绍一道葱烧蹄筋怎么做。
    那妙厨嬷嬷道:“取的是牛蹄筋,且要鲜的,并备大葱、姜、干椒、八角、糖……这些,回头都让能写字的小子,写一张呈给太太们。”便接下去道:“蹄筋味大,先要洗净,再过一遍水,好去腥臊,打沫也要干净。这样焯好,换水再煮,加大料,要紧放两个干椒,好去腥提香。大葱只要葱白,炸到金黄……”
    贵客主仆们听得入神。一个太太是要儿媳学个菜,另一个太太则是要女儿多会一样菜,出嫁时好烧给婆婆吃的。其实她们都富贵,并不指望着少奶奶们灶下烹饪,但京城规矩大,刚出嫁的几天、以及其他一些时候,三不两头还是要媳妇露一手的。这一手露了,跟女红针指什么的一样,都属于姑娘傍身的本事,婆家与娘家都面上有光。要是不会,则落个“懒媳妇、忒没用”的说头,大家都没意思。
    两个太太当年出嫁,就是带着嫁妆、和压箱底的本事到婆家的,如今她们也一样要求女儿和媳妇。这两位小姐哪儿真能生火下油锅呢?真要会,就进厨房看人操作去了,不至于坐这儿听人讲。好在她们带的嬷嬷都是真会的。嬷嬷学会了,小姐也听了一耳朵。回去嬷嬷再给小姐详细研讨一番,小姐也算会了。真要露手艺的时候,还能让小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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